黎渔手脚僵硬，正要向梁笑说明情况，只听见什么金属「吱呀」一响，随后是重重的摔门声！


    黎渔寒毛直立，耳机里梁笑的声音急促的响起：「黎渔小心，于雁山来了！」


    第17章 黎藻


    耳边有微热的气流吹动，于雁山刻意压低的声音响起：「好看吗？」


    黎渔猝然回头，于雁山的竖瞳就在眼前，颇有闲情的打量着她：「好一条不安分的小鱼，竟然自己找到鱼缸里来了。」


    她和梁笑的对话骤然终止，梁笑也不敢吭声，只是默默的听着黎渔那边的情况。耳机里时有微弱的电流声，成为这空旷地下的唯一声音。


    见黎渔紧紧的盯着自己一动不动，于雁山摊开手，笑的很得意：「这么紧张干什么，既然来了，我就带你参观一下。」


    他勾勾手指：「来啊，别客气。」


    黎渔也只是被他乍一进来的声响给吓了一跳，现在也恢复正常，笑着说：「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于雁山自顾自的往前走，一边走一边介绍他的得意之作，经过大厅外围陈列的培养器之后，后面的视线豁然开朗，一个以白色和玻璃基调为主的空间占据了视线：这里是大型的鱼缸，各种容器里有福马林浸泡的鱼类。仔细看去，这些鱼类的尾巴都和方才培养器里的尾巴有相似之处。


    一个大型的解剖台上还残留着肌肉组织，看的黎渔一阵恶寒，于雁山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几乎是陶醉的欣赏着黎渔脸上的表情：「你觉得怎么样？」


    黎渔沉着脸不说话，于雁山只当她是被吓坏了，也丝毫不觉得黎渔有能力从自己手里跑出去，就开始继续讲解他的宏图大志：「两千年前武帝诛妖，平白诛杀了多少神奇异兽！若是让它们活到今天，焉知不是一个神迹？」


    「现在只剩下这些残缺的血脉，要是利用妖族促进进化，我们就是世间新的最强者！」


    黎渔趁着他陶醉在演讲之中的时候四下搜寻，这些海洋类之中并没有失踪的妖族气息，应当都是没有根基的初级捉妖师，因为各种原因来到于雁山家中，然后就永远的留在了这里。


    「.......有幸见到那位大人，我的心中就有了方向，我把她命名为——造神计划！」


    黎渔正转到一个培养器的后方，仔细看着这个拼凑出的鲛人。这是一个年轻的女孩，长长的黑发飘荡在水中遮住她的大半身躯和脸，她沉睡在蓝色的海水中，安详的闭着双眼，容颜姣好，还有点说不上来的熟悉。


    在数以百计的培养器中，只有这个女孩身上的妖族气味最重，远超她身上的人气。自腰腹以下是她的长尾，比起入口处几十个培养器中令人作呕的尾巴，她显然是比较成功的个体，尾巴已经很接近鲛人，培养器底部沉积着一些银色的鳞片，看上去应当是自然脱落。


    黎渔围着培养器转，怎么也想不起那种熟悉感从何而来，于雁山的长篇大论也讲完了，看着黎渔的动作有些好奇：「你在干什么？」


    黎渔诚实道：「在看这个人鱼。」


    于雁山也看见了，他有点不屑：「那也配叫人鱼？一个拙劣的仿制品，我在那位大人那里见过真的，比这美上......」


    「哦？你想套我的话？」于雁山歪头，颈骨发出咯咯的响声：「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只是...你再也没有机会出去了。」


    于雁山平时做这些事时很隐蔽，a市的妖族公会也是慢慢发现异常，梁家姐弟就是公会负责专门盯梢于雁山的人之一。


    像这样很有成就感的事却不能和人分享，于雁山也不像是个内敛的人，好容易有一个听众，黎渔的每一个表情他都细细的品味：「我得到了一只真正人鱼的dna，用这管珍贵的材料培养出这条四不像的东西，真是可惜。」


    「真正的人鱼？」


    黎渔心说开玩笑，我认识的纯种鲛人连我在内一共就仨，还是我们一家子，你上哪找到的野生纯种鲛人啊？


    于雁山神情陶醉：「是啊，就是你现在看到的这个，她....」


    「吼！」


    随着于雁山的走近，培养器中沉睡的女孩乍然睁眼，露出满口的尖牙，下颌也开合到常人难以想像的水平，发出沉默的嘶吼。


    她的眼睛死死的看着于雁山，露出人性化的恐惧和憎恶。


    于雁山敲敲玻璃壁：「看见没，残次品。一点美感都没有。」


    这女孩自身的能力应当是水系，属于蛇的血统，比例还不算低。于雁山强行为她融合鲛人的dna，使蛇类的长尾变为人鱼的尾巴，想来有些排异反应，所以玻璃底部才有那些脱落的鳞片。


    黎渔皱眉思索时，于雁山也在打量着她。


    「你好像不是很害怕啊？」


    「害怕，你就会放我走吗？」


    于雁山笑了笑：「当然不会。」


    他的手掐住黎渔的下巴，强迫她抬头注视着自己：「你是我目前接触过最接近人鱼的血统，我会好好疼.爱.你.的。」


    俗话说鹰眼明亮，黎渔只觉得于雁山的眼风像刀子一样一寸寸刮过她的脸，肆无忌惮，好像她是一块手无寸铁的砧板上的肉。


    培养器里的水疯狂的搅动，里面的女孩拖着银色长尾翻腾，指甲变得尖利，在厚厚的玻璃上划出白痕，凶恶的瞪视着于雁山。


    于雁山饶有兴致的看着女孩挣扎，沉吟道：「原来你的尾巴能用？装的挺好，我还以为你这条尾巴和前面几十个一样，是条假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