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家对对碰:首席老公,悠着点》 第1章 纠缠 海城市。 一颗流星划过天际,甚至还没来得及许愿,就在海城孤寂的夜空中转瞬即逝。 两条影子在灯光下交错着,纠缠着,整整一夜。 …… 翌日。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射进了房间里。 林浅感觉头好疼,浑身上下像散了架一样酸痛无比。忽然察觉自己的身体有些异样感,她低头一看,发现自己是光着的,什么都没有穿,未着寸缕。 她无声倒抽一口冷气,瞪着视线范围内的摆设,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会醒来在这里?而且身上*? 脑中快速搜寻着昨晚的记忆。昨夜的事情像过电影一样在她的脑海中闪过,她居然跟一个陌生男人…… 天啊,她简直不敢继续想下去。她甚至有些想不起来他的样子,只是隐约记得他的胸前有一道长长的刀疤。 恍惚中林浅听到有人向她走来。 “你醒了?”一个浑厚的声音响起。 “你是谁?居然敢*****我!”她震惊了,胸脯激动地上下起伏着,愤怒的看着眼前这个只在腰间围了一条浴巾的男人。 “*****?!是你自己主动的,我对女人的控制力一向很强。”明明是她先勾引自己,路不平心想。 “你!你胡说!我哪有那么贱!”林浅气得够呛,狠狠地剜了他一眼。 路不平没有吱声,看着她脖子上还留着昨天欢爱的痕迹。 “忘了昨天谁像一只小野猫似的往我身上爬了?” 林浅似乎意识到了这一点,本来还未退去潮红的脸上,更加羞红了,慌忙扯过被子遮住自己,往后缩了缩。还不忘恶狠狠地盯着眼前的男人。 “你!你混蛋!!”林浅感觉受到了天大的耻辱,莫名其妙的失了清白之身,又要遭到他的侮辱,她呼的一下扯过被子,气的要去踢路不平。 这一下,却露出了床单上的血迹。 林浅盯着床单愣住了,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自己二十多年的节操,一夜之间被眼前的这个禽兽糟蹋了。重点还是自己送上门的。 路不平看着她,毕竟是自己害得她这个样子。他行事一向很有分寸,昨天也实在是冲动了,他从来不曾和任何一个处女上过床,当然,原因是不想给自己增添无谓的麻烦。他也从来不与女人过夜,因为不想给任何女人过多的期待。 但他昨晚不仅碰她了,而且碰得很彻底。他还与她过了夜,而且睡得极好。 直到醒来之后他才猛然惊觉,他的游戏规则在莫名其妙之间就这样被她轻易破坏了。今天想起来也有些后悔,于是他递过一张纸巾,伸手想给她擦擦眼泪。 “不要你管”林浅一把挥开他的手,“啪--”的一巴掌打在了路不平的脸上,“你滚!滚开!”她哭着咆哮道。 路不平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他愤怒了,从没有人敢在他面前这么放肆,这个小丫头太不识抬举了,他想还手给她一个嘴巴,却发现林浅丝毫没有躲闪的意思,将脸迎了上来,倔强的看着他。 看着她满是泪痕的小脸,高举的手臂终究没有落下来。 过了半晌,他将一张银行卡扔到了林浅的枕边。 “这是对你的补偿,里面的数字会让你满意的。” “你情我愿!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他瞪着她,一字一句的说道。 林浅望着眼前的男人,他威严的表情并没有吓到她。她甚至觉得这是对她的侮辱。他把自己当成了什么?!卖身的鸡吗?她气的一把将银行卡摔到他脸上,又拿起身边的枕头拼命砸向他,“谁要你的臭钱!你流氓!你走开!” “我不喜欢不识趣的女人,你不要考验我的耐心,!”路不平有些怒了。 她堂堂林桥集团的总裁居然被一个陌生男人当成小姐睡了,这传出去还怎么见人!想到这里,林浅的脸气的又是一阵通红。 此时的她失去了冷静,发了疯似的对眼前的男人咆哮道:“滚啊!你给我滚!我不想再见到你!” 路不平连衣服都没有穿,就转身离开了屋子。 “混蛋,不要脸”身后传开林浅声嘶力竭的骂声。 林浅躲在被子里,委屈的哭了起来,下身火辣辣的疼痛,愈发加深了她的耻辱,他居然睡了她,一想到林桥集团的总裁居然在一个小混混身下求欢,还把她说的那么不堪,她恨不得将那个禽兽千刀万剐。 “当当当”一阵敲门声,宾馆的服务员走了进来, “小姐,这是刚才那位先生为您准备的衣服。他先行离开了” “你才是小姐呢!?”林浅的神经再一次被刺痛,气不打一处来,对着服务员咆哮。 吓得人家连忙道歉,一再的说对不起。 “出去!给我出去!” 她又一次崩溃的哭喊道。 林浅躺在床上不停地流着眼泪,她好害怕,好无助,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终于哭着哭着,哭累了,不知不觉又睡了过去。 过了好久,当她再次睁眼时,太阳都已经落山了,房间里一片黑暗,林浅摸索着点亮了床边的灯,瞬间灯光打在她有些惨白的脸上,晃得她有些难受。 她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一天都没有吃东西的她感觉一阵眩晕,差点晕倒。再看看自己昨天穿的衣服早已被撕成了满地的碎片,惨不忍睹。 回头看了看沙发上那个男人为她准备的一件白色连衣裙。洁白的颜色在灯光下是那么刺眼。 林浅麻木的穿上衣服朝外走去,她现在要去办一件事情。 -- 宏信大厦的董事长办公室。 唐宏杰此时正在里面发飙。房间里的气氛令人毛骨悚然。 “滚,都给我滚!” 这帮蠢货居然把她的浅儿送到了别人的床上。他的浅儿,自己这么多年都没舍得碰她,昨天晚上一定被哪个禽兽糟蹋了。等他查出来是谁,一定将他碎尸万段。 唐宏杰简直后悔极了,后悔在林浅的酒里下药,后悔自己没有亲自送她回来,都是因为白莎莎那个贱女人,要不是她非拦住自己,林浅现在早已是他的女人了! 他一怒之下,将手里的玻璃杯捏碎,鲜血滴在了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混合着亮晶晶的碎玻璃碴子,显得尤为诡异。他的心又何尝不是恨得滴血呢。 忽然,门被推开了,林浅闯了进来,二话不说,走到唐宏杰面前,“啪--”扇了他一巴掌。 唐宏杰愣住了,他捂着被打的脸,当他看到林浅的眼泪夺眶而出时,他的心仿佛和刚才的玻璃杯一样“啪嚓”一声碎了满地。 “浅儿,对不起!是谁?!他怎么你了?你告诉我!我去杀了他!”唐宏杰的眼睛像吸血鬼一样,红的可怕。 他发了疯一样上前紧紧地抱住林浅,不撒手。 “你放开我!!”林浅拼命的挣开了他。。 “唐宏杰!我恨你!!”林浅眼里含着泪,狠狠地盯着他,唐宏杰感到了一丝凉意。 看到林浅充满恨意的的表情,他最后的防线崩塌了。他无声的看着林浅转身离开,夺门而去。再也忍不住,眼泪从眼角留下来。 “把他们俩的手给我剁了!”过了许久,唐宏杰缓过神来,眯着猩红的眼睛看着眼前的两个人挣扎着被保镖拖走。 “去查是谁动了林浅!我一定让他血债血偿!” -- 快入秋了,海城的晚风有一些凉。 从唐宏杰那里出来,林浅的头发被风吹得有些乱,她并没有去打理,任凭黑色的秀发在风中飞舞,像水墨画一般渲染在深蓝色的夜空中。 林浅上了车,对司机说了一句去爷爷那里,就再也没有说话,只是像一尊雕像一样僵硬的坐在那里,任凭司机将她拉往什么地方。 司机将车子缓缓的停在了林家豪华别墅的门口。 林浅轻轻拭去了眼角的泪,戴上墨镜,下车朝家里走去。 昨天她没有回来,也没给家里打个电话,爷爷一定等了很久,想到这,她有一些愧疚。 林三丰正坐在客厅里等她。 “浅儿,怎么脸色这么差。”看到林浅走进来,他关切的问道。 “没事,可能这两天工作忙,休息一下就好了。” “年轻人身体要紧,工作不要这么拼命,昨天上哪去了?怎么没有回来?”林三丰看着她问道。 “昨天,陪客户吃饭,我……有点喝多了。”林浅躲闪着林三丰的目光,不敢说出自己昨天到底经历了什么。 幸好爷爷没有继续问下去,她暗自庆幸着。 这时她一抬头,发现爷爷身边竟然还坐着一个人。 三十多岁,宽阔的额头,深透的眼睛,挺直的鼻梁,和坚毅的嘴角。身材很结实,有点像007里面的特工詹姆斯?邦德,只是他的眼神像一道深渊一样,更加深不可测。 是他?!林浅有些震惊,绝对不会错,他的样子已经深深的刻在了她的脑子里。 此时的路不平也非常惊讶,他似乎感受到了林浅黑色墨镜后面透出的两道千年寒光。 真是冤家路窄。 他们彼此打量着对方,不动声色。 “浅儿,来,给你介绍一为客人。”林三丰打破了这短暂的寂静,招呼林浅过来。 第2章 疯狂 “这孩子越来越疯了,昨天等了你一晚上,也没回来。”他虽然嘴上责备着,但语气里却充满了怜爱。 “没关系,正好我昨天晚上也临时有点事,被人缠住了,遇上了点麻烦。”路不平微微笑了笑,说道。 简直是厚颜无耻。林浅宁愿相信这一切都是幻觉,没想到在爷爷家里居然又见到了这只禽兽。她恨不得冲上去抽他两个大嘴巴子。 林三丰拉着林浅的手,为两个人互相介绍。 “路老板,这是我的孙女,林浅。”接着,又指着旁边的人对林浅说:“这位是路老板。” “路老板?!”林浅皱了皱眉,这个王八蛋,她在心里愤愤的骂了一句。 “你好!林小姐,我叫路不平。”相比林浅的冷漠,路不平倒是显得很平静,好像从来没见过她一样,伸出手,介绍着自己。 “路-不-平”林浅一字一句,咬牙切齿地重复着他的名字,冷冷的盯着他,并没有伸出自己的手。 路不平伸出的手就这样尴尬的停在了那里。 林三丰觉得空气里此时的二氧化碳比较多,好像有点缺氧。他正纳闷这是怎么一回事,只听林浅说: “爷爷,我累了,先回房休息了。”林浅转身朝楼上走去。 留下一脸差异的林三丰和若有所思的路不平两个人站在那里。 林三丰歉意的对路不平笑了笑,但他发现路不平好像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尴尬。 路不平的眼光一路追随着林浅的背影,嘴上闪过一丝微笑。 是她,有点意思。 “浅儿虽说脾气大了点,但非常优秀,绝对是万里挑一。小路子,你可要好好待她。”林三丰见林浅不在,便不再端着,语重心长的对路不平说。 “她好像不太喜欢我。” “恩……她只是今天心情不好,平日里很开朗的。” “哦,是吗?”开朗,路不平可是一点没看出来。 其实林三丰也暗自感叹自己撒谎的本领越来越强了,居然能做到脸不红,心不跳。 “师傅,你知道的,就算她同意,我也没那份心。”路不平叹了一口气,神色有些暗淡。 “她同意?!小伙子,你可别太自信,我的孙女我知道,林浅可不是那么容易搞定的!”林三丰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路不平端起茶杯,靠在沙发上,并没有说话。 林三丰肯定想不到昨天他的孙女已经被自己搞定了。 只不过,是在床上。 林浅趴在床上,她委屈极了,眼泪都把枕头沾湿了,这两天公司事情很多,手机上面显示有20多个未接来电。但她一点心情都没有。 那个混蛋就是爷爷给自己介绍的男朋友?她该怎么办?!正胡思乱想着。房门被打开了。 路不平闪了进来,“还在哭呢?” 林浅的眼睛肿的像两个桃子。“谁让你进来的!出去!” 路不平好像没有听见她的话,细细地打量着她。看着林浅身上穿着自己给她准备的衣服。“看来,这身衣服还是很合身的。” “谁稀罕你的东西,你走啊!”林浅朝他喊着,气得够呛。 “不喜欢?那脱下来还我吧”路不平抱着肩膀杵在那。 “你……”林浅的脸阴的像北京的雾霾一样。她觉得路不平脸上的表情特别欠揍。 林浅咬着嘴唇从包里抽出几打钱,扔过来,她决定先发制人:“爷爷给你多少钱?!我出双倍!剩下的我会打到你卡里!只要你从我眼前消失!” “哦?”路不平觉得她很有意思,本来他只是奉林教头的指示,上来和林浅打个招呼,但现在看到她盛气凌人的样子,又忍不住想要刺激刺激她。 “我不在乎钱,我记得昨天晚上,你好像比现在热情多了!” “你到底想怎样!!”林浅已经忍无可忍,一想到自己吃的哑巴亏,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没什么,只是祝我们合作愉快。”丢下这句话,路不平关上门,转身走了。 下楼时,他听见门后传来“砰--”的一声巨响,有什么东西砸到了门框上。 呵,脾气还挺暴躁。林三丰想把林浅嫁给自己,以她现在这个脾气可不行!路不平心想。 每个女孩子受了委屈,都会第一时间想到妈妈,天大的事情跑到妈妈怀里哭一顿,都会觉得温暖许多。可林浅从来不这样想。 又到了周六,和往常一样,她开车回妈妈那边吃饭。 一进门,她就看见妈妈叶莉佳和姐姐林一楠有说有笑的坐在那里。 叶莉佳保养得非常好,看起来绝对不像五十五岁的样子,她穿着一件burberry小披肩慵懒的靠在沙发上,怀里抱着家里的宠物狗lucy。 “妈,我回来了。” 看到林浅回来,她只是懒洋洋的抬头看了一眼,嗯了一声。并没有什么特别亲昵的举动,接着和大女儿说笑。倒是怀里的lucy,噌的一下蹿了过来,跑到林浅面前撒着欢的叫唤。 林浅早已经习惯了母亲这样。从小母亲就对她不冷不热的。自己上面有两个哥哥姐姐,下面还有一个弟弟。孩子多了,当妈的自然就偏心,这也不足为奇。 而且她还听姐姐说,自己出生的时候,有个算命先生说她生来命硬,是克父克母的,母亲素来迷信,这么多年不喜欢自己也在情理之中。 她坐在另一边的沙发上,倒上一杯红茶,喝了两口,母亲泡的茶总是放很多糖,姐姐很喜欢妈的口味,偏偏她喝着有些反胃,于是叫家里的保姆黎嫂给换一杯冰水。 “浅儿,别总喝这么凉的水,对身体不好。”叶莉佳对她说。 今天突然破天荒的这么关心她,倒让林浅觉得很不习惯。 “没事,我这两天有点不舒服,喝点冰水压一压。”林浅朝母亲笑了笑。 “我看你脸色不怎么好,是不是最近太忙了?”叶莉佳今天不知怎么了,没完没了的关心起林浅来,偏偏林浅又懒得说话,这几天一直睡不好觉,脑子里全是路不平和唐宏杰两张面孔,脸色怎么好的起来。 “她就是忙碌命。爷爷都快把整个林桥都交给她了,能不忙吗?!”林一楠在旁边酸溜溜的插了一句嘴。 叶莉佳瞪了她一眼。 “你瞪我干嘛?”林一楠反击了一句,丝毫不理会叶莉佳的表情,“爷爷本来就偏心林浅,我说的有什么不对吗?” 林浅这几天心情本来就不好,看姐姐那个样子,也懒得跟她争辩。 从小他们姐俩的关系就很微妙,林一楠个性比林浅还要强,恨不得处处拔尖,虽然比林浅年长5岁,却从来不知道让着这个妹妹,偏偏林浅也不是什么州油的灯,所以姐妹俩几乎从小打到大。但毕竟是自己的亲姐姐,现在长大了,林浅也不愿意和她一般见识,更何况妈妈又总护着她。 “你妹妹这么辛苦也是为了这个家,自从你爸爸死后,这么些年,有什么是不都是林浅冲在前面,再看看你们几个,哪一个让我州过心,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就是从小太惯着你们了。”叶莉佳生气的骂着大女儿。 她今天的举动让林一楠和林浅都很诧异。因为平日里,无论发生什么,叶莉佳都是站在林一楠这边的,今天这是怎么了,都这么反常。 “妈,都是自己家人。我辛苦一些也是应该的。”林浅不愿意看着他们两个人继续吵下去,忙着打圆场。自己本身就像一团乱麻,剪不断理还乱,这时候要是再爆发个家庭大战,她可吃不消。 林一楠也觉得今天妈的反应大了些,便不再吱声,坐在一旁开始摆弄着自己新做的法式美甲。 “浅儿,妈妈今天跟你商量个事情,你看你弟弟也老大不小的了,也不能整日闲逛,每天就知道采风,画画,没个正事。我寻思让你在集团里给他安排个工作,也让他历练历练。”叶莉佳温柔的看着林浅,和蔼可亲的对她说道。 提起林浅这个弟弟林一扬,天生就不是什么州油的胚子,从小娇生惯养,不问世事,只钟爱艺术。大学选了现代油画专业,虽说不怎么州心,倒也单纯。 林一扬外形俊朗,蓄着一头飘逸的长发,*不羁的样子虽然招小姑娘喜欢,却让家里人很是烦恼。他简直都成了叶莉佳的一块心病。 林浅自然知道妈妈这些年为弟弟操碎了心。父亲去世后,留下的存款和房产都给了叶莉佳,当时林浅和林一扬还小,所以两家公司就由大哥林一航和姐姐林一楠掌管。 这两年林浅长大了,爷爷林三丰做主,将父亲在林桥集团的股份都由林浅继承,并让林浅入主林桥,掌管六家子公司。也正是这一决定,让林浅的哥哥姐姐都很是恼火,却又不敢反抗,一直憋着一股劲和林浅作对。 至于林浅也不知道爷爷这么做的原因。她也觉得很不好意思,所以加倍的对家人好,对母亲和哥哥姐姐更是有求必应,只希望不要伤了一家人的和气。而她一向最疼爱自己的弟弟,前几天刚给他买了一辆限量版法拉利。 第3章 喜欢 “妈,小扬喜欢画画,就随他去吧,单纯一点也没什么不好。我在业界也有几个朋友,我联系一下他们,帮小扬办一个个人画展,至于生意上的事情,他既然不喜欢也不必勉强。” 林浅知道弟弟一向不喜欢经商,自然顺着他的心意。 “唉--”叶莉佳长叹了一口气。 这些年,妈妈不怎么关心自己,却一直为哥哥姐姐弟弟操心,只有当有求于她或是朝她要钱时才会嘘寒问暖的的问上几句,林浅心里不由得一阵冰凉。 从小哥哥姐姐在妈妈怀里撒娇时,她只能在一旁眼巴巴的瞅着,可叶莉佳从来没主动抱过自己,家里只有父亲特别疼她。 想起父亲这两个字,她嗓子一阵发紧,又开始难过起来。 “林浅,这几年,你一个人也不容易。也需要有个人照顾你。妈看唐宏杰这孩子不错。一表人才,对你又忠心。你也该考虑一下你们的婚事了,毕竟这也是你爸爸的遗愿……” 一提到唐宏杰,林浅就觉得胃里一阵翻滚。叶莉佳还没说完,她立马打断了她。 “妈,我才二十三,我还不想结婚,再说姐还没结婚呢,我着什么急。”她的语气有一丝不悦。 “我二十三岁都生下你哥了,你也老大不小了。这些年,你哥和你姐的公司都多亏唐宏杰照应着……” “妈!!你以后别在我面前提唐宏杰!”林浅今天心情本来就不顺,听到‘唐宏杰’三个字更像是摸了电门一样,嗓音一下子高了八度,“好好回家吃个饭,就不能消停,偏偏提他倒胃口!” “浅儿,你们吵架了?年纪轻轻的磕磕碰碰不算什么,小俩口都是床头吵架床尾合的,”叶莉佳好像没听见林浅刚才说些什么,继续喋喋不休的说道:“你爸死后,唐宏杰这些年对咱家一直不错,再说就算你不为家里着想,你也该想想你可怜的妈和你死去的父亲吧! 果然,叶莉佳的话音刚落,这边林浅就炸了庙了,她越想越气,“妈,我怎么不为这个家着想了?我一天拼死拼活累得要死,挣的钱还不都给了你们,我哥他自己不是做生意的料,我有什么办法。凭什么就一定把我嫁给唐宏杰!你把我当什么了!?” “我今天算明白了,你生我,养我,就是为了有一天,把你女儿卖了,对吗?!”话一出口,屋里一片寂静,叶莉佳和林一楠都愣住了。 林浅也觉得自己有一些过分,但是,唐宏杰三个字足以让她失去理智。这么多年的委屈一下子全部爆发出来,她也顾不了这么多了,冲叶莉佳喊道: “妈,你自己说说,你为我考虑过吗?你知道我根本就不爱唐宏杰,却非逼我嫁给他。你是我妈吗?!”说到动情处,林浅再也忍不住,难过的,委屈的眼泪一下流了出来。 就在这时,林一楠忽然从沙发上站起来,将手里的杯子朝林浅砸了过来,“啪--”的一声,茶杯在林浅脚下碎了一地,杯子的碎片划伤了林浅的小腿,顺着伤口盈盈的冒出鲜血。 那么一瞬间,大家都愣了一下,但几秒钟过后,就听见林一楠扯开嗓门喊道:“你怎么跟妈说话呢?你还有没有点良心?妈这些年多不容易,不就是让你结个婚吗,又没害你,怎么就让你这么不依不饶的。” 林浅简直就要被气疯了,腿上还淌着血,她也顾不上疼,一把拿起手边的沙发垫,遥控器和身边一切能够得着的东西朝林一楠劈头盖脸的砸过去。 这边林一楠也不示弱,奋起迎击,一时间,拖鞋,靠垫,杯子满天飞!两个人彼此扯着对方的头发,扭成一团,撕打的昏天暗地。 “够了!“终于在叶莉佳的一声怒吼下,两人暂时休战,气喘吁吁的坐在地上,怒视着对方,谁也不让步。 “一个个没良心的,都给我滚!”叶莉佳对两个女儿喊道。 林浅流着眼泪,看着瘫坐在沙发上的叶莉佳和头发凌乱的林一楠。而lucy被这突如其来的战争下得早已经钻到沙发底下。 “好!我没良心!你们说我没良心!我走,我以后再也不回来!这不是我家!“说着林浅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一把抓过自己的包,含着泪跑了出去,也不顾后面传来的叶莉佳和林一楠的哭喊声,打着火,猛的一踩油门,开车走了。 如果把海城比作一个女人,那一定是荷马史诗中挑起特洛伊十年战争的绝色美女海伦,helen。 如果说helen最美的是她那双摄人魂魄的眼睛,那海城最美的一定是她的夜晚。同这位着名的红颜祸水一样,海城的夜晚总是透着几分魅惑,热情而又神秘。灰色调的故事在灯光照不到的角落里时刻上演着。 未央仙境,这座连接着天堂与地狱的宫殿,正上演着夜色的妖娆。激情,眼泪,空虚,放纵。来到这里的人们尽情的挥洒着自己。未央仙境是夜晚海城的“市中心”。在这里,只要你肯花钱,你绝对就是上帝。 荷尔蒙的气息,重金属撞击的声音,顶级的音响和乐队,包厢里,舞池里,衣着暴露的女人们尽情甩着头发。男男女女们忘我的嘶吼着,尖叫着,发泄着。 路不平揽着他的小情人白莎莎从包厢里走出来,振聋发聩的摇滚乐在他的耳朵里似乎成了一种哀嚎,他看了看这群疯狂的人,皱了皱眉头。一时间脑子里闪过了一个词“群魔乱舞”。 白莎莎已经喝的烂醉如泥,趴在他耳边吹了一口气,整个人都挂在他的身上,蓝色的灯光映在她妖艳的红唇上,显得有一点诡异,像一条美女蛇。她咯咯的傻笑着。 路不平将她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肩上,一手搂住她柔若无骨的小腰,穿过人群,朝外走去。小舟和阿列领着几个兄弟围绕在他们身边,警惕的朝四周看去。 经过吧台时,路不平注意到角落里一个女子,一个人,面前摆着好几杯鲜血一般颜色的酒。 他认识这种酒,里面有伏特加,还有波兰产的spirituals,酒精浓度为96度,它的口感最接近水,但只要浅尝一口,嘴唇就会瞬间发麻、脱水。它还有一个听来让人头皮发麻的名字--血腥玛丽。所有用来形容杀手的形容词都可以冠上:冷酷、血腥、杀无赦。 什么样的女人敢碰这种男人都畏之三分的烈酒,路不平正有些好奇,他走近一看,很眼熟! 林浅!她已经醉得一塌糊涂,一个人在那里嚎啕大哭,脸上挂满了泪水,估计她的化妆品可能都是防水的,妆容依然精致,竟然都没怎么花。路不平看着她,整个人像一只失魂落魄的小妖精。 大晚上不回家,一个人在这喝的醉醺醺的,成何体统!!!自己要是真和她结了婚,一定得好好调教调教!路不平皱了皱眉。 林浅这才看到眼前突然冒出一个男人,她微微抬起脸,歪着头仔细看了半天:“你是谁?” 还没等路不平回答,林浅突然啪的一下朝路不平的左脸上扇了一巴掌。 这巴掌打的还挺疼。路不平摸了摸自己的脸。 小舟紧张的冲上前来,却被他挥手拦了下来。他倒要看看这个女人到底要干嘛! “唐宏杰!你这个王八蛋!你坑老娘坑得好惨!”林浅的舌头已经发麻,直勾勾的指着路不平骂道。 “你认错了,我是路不平!”路不平也不还手,就这么看着她。 “路……不……平?!哈哈,林浅咧嘴傻笑了好一阵,喃喃的说道:“路不平!也他妈的是个混蛋!”说着她伸手要去打他,这次路不平早有准备,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放开我”林浅使劲挣脱着,可一双有力的大手紧紧的攥住了自己的手腕,反抗了半天,竟毫无作用。 “你流氓!”她气的踉跄的从椅子上站起来,却不想脚下一软,一下子扑倒在路不平怀里。 就这样,路不平左手架着不州人事的白莎莎,右手又急忙扶着烂醉如泥的林浅,这可真是左拥右抱。 但这种艳福可不是随便就能消受得起的,白莎莎和林浅都不是什么州油的胚子,事实马上证明,这两个人碰到一起,绝对够他喝一壶的了。 林浅正挣扎着要推开路不平,却一眼看到了他怀里还有一个刚才都没注意的女人。 “她……是谁?”她自言自语的问着。 却不想胃里突然一阵翻滚,林浅本能的弯下腰,哇的一声,吐了出来。这一下全部吐在了昏昏欲睡的白莎莎的身上。 一时间,白莎莎的裙子上“色彩缤纷”,沾满了那鲜艳的,林浅刚刚喝下去的血腥玛丽。用阿烈的话说就是“整个世界都失去了颜色”。 身后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世界末日! 路不平急忙将白莎莎交给身后的阿烈,阿烈躲闪不及,也只能将“五颜六色”的白莎莎接过来,让她靠在自己的身上。 路不平也怕林浅继续殃及无辜。想要赶快摆脱她。然而林浅并没有接下来的举动,突然蹲在地上呜呜哭了起来。 第4章 伸手 “这是怎么了”他伸手将林扶了起来。 林浅泪眼婆娑,楚楚可怜的看着他,说了句:“可以……送我回家吗?” 送她回家?他其实并不知道她住在哪,但可以送去林三丰那里。想起林三丰,路不平又不愿意让他误会。虽然他和林浅有那么一晚,但很显然林三丰并不清楚,他要是知道还不得马上将林浅嫁给他,这可不是路不平希望看到的。 看到眼前这个男人有些犹豫,林浅的眼神黯淡下来。她冷笑一声,推开他,自己摇摇晃晃的朝前走去,“你们,都不要我……都不要我……哈哈……”她自言自语着,脚下不稳,扑通一声摔在了台阶上。 喝醉酒的妹子,真是伤不起! 没办法,路不平走过去,连拉带拽把她扶起来。他对女人一向是怜香惜玉的,况且这个女人还跟他睡过。 “不要你管我,你占……占我便宜,别碰我……”林浅胡乱挥舞着胳膊,在路不平身上连扭带踹,还在他的胳膊上狠狠的咬了一口,留下了一排牙印。 “阿烈,你先送白莎莎回去,小舟,我们去林董事长家里。”路不平一边吩咐道,一边强行抱起林浅,扶着她上了车。 小舟缓缓地开了车,后面还跟着一辆车在暗中保护他们。 林浅已经神志不清,嘴里叨叨着回家,蜷缩成一团,靠在路不平身上。她的上衣扣子,刚才已经全部挣开了。里面的黑色蕾丝胸罩的酥胸,深深的乳沟就这么露在外面。路不平想给她把扣子系上,奈何她动来动去,一点也不配合。他也就放弃了这一想法。 车子停到了林家大别墅的门前。小舟已经打开了车门。 路不平脱下外套,将林浅裹在里面, 他想了想,却没有下车,只是吩咐小舟:“我不出面了,你把她送进去,就说在酒吧偶然遇到的。” 小舟点了点头,将林浅背在身后,朝林三丰的别墅走去。 路不平隔着车窗,目光追随着他们的背影, 他没有言语,只是将天窗打开,点燃了一枝烟,默默的吸着,恍惚间他觉得心里一阵抽动。 每天清晨,无数人为生计奔忙着,诺大的城市将人们分成了三六九等。 拥挤的公交车上,上班族们争分夺秒的啃着麦当劳的汉堡,地铁站的台阶上永远川流不息,许多白衬衫,高跟鞋们紧紧贴在了车门上的脸,都变了型,活像一张人肉煎饼。 此时此刻,林浅正踩着10厘米高跟鞋从她的路虎上走下来,进入了林桥集团的大厦。 两个小时前,她睁开眼睛,一夜的宿醉让她有些头疼。她甚至不记得昨晚发生什么了。她只知道自己现在在爷爷家。 她起来冲了个澡,下楼去吃早饭,吴妈告诉他,昨晚是爷爷的朋友送他回来的,一个陌生人。因为爷爷经常派保镖暗中保护她,每次自己玩疯了,闯祸了,都会有人送她回来。 所以林浅也就没多想,收拾收拾就来上班了。 经过两排在电梯前排队的西装,短裙们。上了专用电梯,叮咚,到了办公室,电梯打开的一瞬间,林浅瞪大了双眼,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 当时钟“咔--咔--”的转动了几秒中后,她眯起眼睛,将包包啪的一声摔在了此刻正坐在她的老板椅上,喝着她的咖啡,满脸jian笑的“淫棍”路不平面前。 她抱着肩膀审视着眼前的男人。 “早上好,林总。”路不平轻轻的转了一下椅子,并没有打算从上面站起来。 "你没完了,是吗!"原本以为和这个陌生的男人发生了一夜情就够惨了,现在他居然像狗皮膏药一样闯进了她的生活。 “不欢迎我?” “你要干什么!?” “你的手机昨天落在我车里了” “手机?!”林浅震惊了,她的大脑瞬间短路,难道……? “我昨晚和你在一起?!”林浅瞪着他问,但显然没有刚才那么底气十足。 “偶然碰到,你不记得了?”路不平不可思议的看着她。也难怪,昨天都喝成什么样了。 “是你送我回去的?” “是” 这下轮到林浅语塞了。路不平坐在那里看着她尴尬的满脸通红样子,只觉得好笑。她斗争了很久,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终于咬了咬牙,问道:“你……没对我做什么吧?” “你是说,哪天?”路不平故意停顿了一下。 “你!”她气得胸脯起伏。 “放心,没有!”路不平没打算继续逗她。 听到这句话,林浅松了一口气。 她装作很淡定的从嘴里挤出一句:“谢谢你啊。” “不客气.”路不平礼貌的回答了她,便没了下文,继续坐在那里,丝毫没有走的意思。 而林浅,恨不得他马上从这个世界消失,再也看不到他。 “啊,那个,你是来给我送手机的?好,东西放这,你可以走了.”她指了指门口。 “不,手机只是顺便。其实我今天是来补偿你的。” “补偿?!”林浅有一点懵。 “对,我从不亏欠女人。谢谢你那晚的服务,”路不平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很精彩,回味无穷。" “所以,这是我对你的补偿,你也可以认为是酬劳。”路不平说完指了指办公桌上的一个信封。 林浅斜眼瞅了一下桌子上的那个信封。她顿时火冒三丈,她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伤害。什么叫‘谢谢你那晚的服务’,当自己是妓女吗?睡完觉扔两个钱就可以拍拍屁股走人!?还说什么很精彩!这简直是对自己人格的侮辱!她林浅不是靠身体出卖自己的鸡。让他心安理得的以为自己和坐台小姐没有任何区别。她决不允许! 林浅恶住狠狠的看着路不平,伸出两根手指,将眼前的信封往他那边一堆,强压自己的火气,装着见多识广的样子,用那种典型的林氏冰冷的语调说:“我想你误会了,我应该给你钱才是,外面的鸭我嫌不干净,倒是你很符合我的口味。哦,对了,”林浅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从包里翻出几打粉红色的钞票,仍在路不平那个信封的上面,“我很喜欢你那天的服务,” 提到‘那天’两个字时,林浅尽量控制着不让自己脸红,“这些钱你拿走,是封口费,别让我再见到你!" “哦?”路不平饶有兴趣的打量着她,看着林浅强装镇静的脸,他很难将自己眼前的这个冷静的冰美人和那个在酒吧里买醉哭得不可救药的失魂落魄的小妖精还有那个头发凌乱,泪眼婆娑刚刚失去处女之身时一脸惶恐的小姑娘联系到一起。 “那既然这样,我们两清了。” “不是‘两清’了,而是我买你的!”林浅加重了语气,再次强调着,“现在请你拿着我给你的钱,滚出我的房间!我不想再看见你!出去!”她指着门口,对路不平喊道。 路不平从椅子上站起来,隔着一张大写字桌,他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林浅愤怒的脸:“女孩子不要总生气,小心老得快!” 林浅咽下一口恶气,瞪大眼睛,甩过头,伸出右手的食指使劲的指了指门口,示意他出去。 “本来还有点别的事,既然你不欢迎,那我先走了。我们很快还会见面的”路不平起身经过林浅时,丢下一个文件夹。 “恕不远送”林浅咬牙切齿的看着他转身离开。 路不平走后,林浅非常想把他留下的文件扔到碎纸机里面,但她想了想,还是克制住了自己,极不情愿的打开文件,待看清楚里面的内容时,她足足怔了半天,原来这个才是路不平来的真正目的。她的表情仿佛刚刚被迫吞下了一只苍蝇。 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这个男人不简单。” “痛快,段老板,黑子一死,海城就是你我的了,我还可以带你一起做北方的市场。当然,前提是我们必须有稳定的货源。”路不平喝了一口酒,意味深长的看着段义城。 “现在抓的越来越严了,小宗的买卖我们一般不接了,太冒险。但你放心,我们有固定渠道,事成之后,我亲自为你安排。”显然,路不平抛出北方市场这块肥肉,让段义城很动心。 来,干杯!哈哈,两人相视一笑。 “hiya,一会儿好好伺候九爷,他可是我的贵客。”段义成对旁边的性感女人说道。 “哎,今天就不必了,改日,段老板太客气了,”路不平笑着婉拒。他当然知道段义城这里的“伺候”指的是什么。 “哈哈,hiya可是我这里服务最好的。段义城对路不平说,不想试一试?” 看见路不平只是笑了笑,却不为所动,段义城明白他不是客气的人,也不勉强,打着哈哈说道:“我怎么忘了,九爷今天带了人来,既然这样,那就改天。不过说实话,林总还真是万里挑一,我这里的姑娘一个比不上,你眼光不错!” “段老板慧眼识珠,我哪有您那么有福气,逢场作戏而已!”路不平哈哈大笑。 “逢场作戏?这么好的姑娘,岂不是暴殄天物了,什么时候路老板不喜欢了,不妨介绍给段某。” 第5章 意外 “等段兄拿下海城和北方市场,什么样地女人得不到?只怕到时候林浅都入不了你的眼了吧!” 虽然那天晚上是一个意外,况且路不平并没打算和林浅发生些什么,但是他也是不愿意看到林浅一个好端端的姑娘落到段义城这类人的手里,他巧妙的岔过了话题。段义城是什么人,怎能听不出来他的话外音。他只好借坡下驴,不再提起。 两个人简单喝了点酒,扯了会儿荤段子。屋里又传来一阵笑声。 在一顿丰盛的印度皇家盛宴后,此时此刻林浅正坐在路不平的车里返回市区。 车里的气氛很尴尬。因为在郊区,爷爷今天没带司机。所以两个小时前,她的司机去高尔夫球场接林三丰去了,一直没有回来。自己喝了点酒,在极力拒绝段义城留宿的建议后,她也只能接受路不平的邀请,坐他的车回去。 上了车,林浅就不再说话,今天在段义城和路不平的怂恿下,她喝了将近一斤五粮液。其实她的酒量很一般,酒品又不好,喝醉之后什么都有可能做出来,她现在意识已经不太清醒了,只能祈祷着赶快到家,千万不要再发生什么。 她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假装发出均匀的呼吸声。过了好久,当车子停在林三丰的别墅门口时,她竟然真的睡着了。 路不平看着熟睡中的林浅,卸去了伪装,恬静的像个邻家女孩。 每天在尔虞我诈的商场中叱咤风云,带着浓妆艳抹的面具,其实她只不过是个二十来岁的小丫头片子,说到底还是个孩子呢。 这晚,林浅睡得很香,梦里她看到一片绿色的草原,她奔跑着,笑着扑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第二天一早,她尖叫着醒来。 睁开眼睛,发现天都亮了。在仔细摸了自己浑身上下还穿着睡衣时,这才放下心来。居然在爷爷的别墅里?她看到四周熟悉的环境以及被她的尖叫声吓到的吴妈推门进来时,一个问题在她脑中盘旋。 “吴妈,昨晚是你扶我进来的吗?”她紧张地问道。 浅儿,昨天你喝多了,是路先生把你送回来的。 “只有他一个人?”林浅倒吸了一口凉气。 “是的,昨天你不让别人碰你,最后是他把你背到卧室的。” 不让别人碰?林浅脸上出现了几道黑线。早知道还不如不坐他的车回来。都怪爷爷,非得把司机叫走去球场接她。爷爷出门都是带司机的,昨天是怎么回事。有那么一瞬间,林浅甚至觉得他是故意的。 “那是谁帮我换得衣服?” 在短暂的游离状态之后,林浅再一次抓住了重点。 “是我,小姐。我帮您换的衣服。” 还好,还好。显然林浅对这个回答表示满意,松了一口气,叫吴妈出去了。 这是自己的地盘,谅他也不敢!她暗自庆幸着。 而身后的吴妈也在暗自庆幸,幸亏听了路先生的话,没有告诉这位大小姐昨天晚上,她是怎样醉熏尊的不州人事,拳打脚踢,最后只有在路不平的帮助下,吴妈才帮她脱下了吐了一身的裙子,擦干身子,换了一套干净的睡衣,睡下了。 林浅吃过早饭,开车去上班,一路上心情大好, 今天是个阳光明媚的日子,天空也显得格外干净。 车里放着张玮唱的high歌,她兴致勃勃的跟着一起哼了起来。 “mountaintop就跟着一起来,没有什么阻挡着未来 dayandnight就你和我的爱,没有什么阻挡着未来 恩喔嗯额恩~啊~恩~嗯~……” 这首歌踩着这个夏天的尾巴,火的不得了。不知怎么,林浅却总觉得这首歌的歌词有那么一点意淫的味道。 到了办公室,在她对新任秘书发号了第n+1个指令(这其中包括提醒她下午3点的董事会,核实财务总监这个月的报表,去迪奥dior取今晚6点参加林桥集团冠名的颁奖盛典的礼服,定一张去北京往返的头等舱机票,预约周五蒙娜丽莎的vip全身spa等等)之后,满意的看了看表,在市场总监mark到来之前,还有三十分钟。 于是。她打开电脑,出神的看起了《甄嬛传》,在一片歌舞生平,小主万安的声音下,脸上瞬间挂着小女孩得到一个芭比娃娃一般幼稚的笑容。 旁边的许秘书杵在那里目瞪口呆,那神情仿佛穿越了一样。眼前的女人好像从白雪公主的后妈一下子变成了白雪公主。他难以置信的揉了揉眼睛,似乎在确定这是不是错觉。 在与段义城合作后的这些天,林浅的工作更加繁忙,虽然按照协议,林三丰已经将大部分工作都交由路不平全权代理。但林桥作为投资方之一,也仍然有许多事情,这让林浅最近变得很烦躁。 今天一早,林浅办公桌上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你好,哪位?”她接起电话问。 “林总,快看今早的新闻,林桥集团出事了。”电话那边焦急地说道。 “出事了?什么事?”林浅一边纳闷,一边用遥控器打开办公室里的电视机。 刹那间,她的脸像僵住了一样,电话里的声音像一阵清风从耳边飘过,只有感觉,没有声音。 电视里,一个女记者正在林桥集团的楼下做现场采访。 “目前,从现场的气氛来看,大家都很气愤,心情也很沉重。让我们先采访一下死者家属。”说着这位女记者将麦克风举到了一个白发苍苍,衣服有些破旧的老太太面前。 只听一声哀嚎突然想起,林浅吓得不禁打了一下冷战。 “我可怜的儿呀!~”老太太拖着长音哭道,“杀人偿命啊,谁来给我这把老骨头养老送终呢,儿呀,你怎么能走到我前面呢~”她一边哭一边挥舞着满是皱纹的双手,头上缠着的白布上面写着黑漆漆的“还我儿子”四个大字,甚是扎眼,让人看得胆战心惊。 这位老太太哭得悲怆极了,哭到不能自已时竟然坐到了地上,双手捶打着地面,像是要把地球锤出两个大坑。 两旁的行人聚得越来越多,看到此种情景,大家纷纷动容,掉起了眼泪。甚至电视机前的林浅都开始可怜起她来。 “这位大妈因为丧子之痛哭得特别伤心,就现场情况来看,林桥集团的楼下聚集的人也越来越多,死者家属一早来到现场也都想讨要一个说法,但是目前为止,我们依然没有看到林桥集团任何高层出面,没有一个人出来给遇难者家属一个说法……”那位女记者那会麦克风,对着摄像头继续说着。 死者家属?给出说法?记者的报道让林浅直懵。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哪来的这么一帮人? 她怀疑自己在做梦,这不可能是真的? 林浅在想自己是不是穿越了?但是电视上的日期明明写着今天,而电视节目里的记者又确确实实站在林桥集团的总部大楼前面。 电视里的现场报道继续进行着,周围的人越来越愤怒,已经引起了不小的骚动。许多人冲到摄像机前,高喊着;“杀人偿命!林桥集团给个说法” 周围还有许多热心观众不甘寂寞,纷纷挤过来,指责道:“这么大的公司,做事情太不负责了,居然视员工的生命如草芥。” “是啊,这领导的良心让狗吃了……” “哎,这年头,老百姓就是受欺负的命!死都没人管……” 人群里的声音越来越大,林浅走到窗边,朝下看了一眼,楼下黑压压的一片,许多人头上缠着白布条,举着大横幅的人围在电视台的摄像机前面,正疯狂的叫嚣着要伸张正义。 林浅皱了皱眉头,这是怎么回事?死人了?死的什么人?为什么自己事先一点都不知道。 她又回头瞅了一眼电视。 节目已经切换到了直播间,新闻频道的主持人字正腔圆的说:“好,感谢前方记者在现场的报道。对于林桥集团的工人惨遭不测,我们深表哀痛。但是至节目播出到现在,我们依然没有得到林桥方面的任何解释,记者刚刚拨打了林桥集团董事长的电话,电话一直处于无人接听状态。本节目会对这一事件继续关注,也希望林桥集团相关负责人尽快给予遇难者家属及关注此事件的群众一个交代……” 林浅愤怒的“啪”的一声,关掉了电视。 “林总,你看。”许秘书急急忙忙的对她说。 林浅转过身走到许秘书的电脑旁,只见海城各大门户网站的首页上,都在最醒目的地方刊登着“林桥集团15名工人在澳门被绑架杀害,遇难者家属悲痛欲绝”的最新报道。 澳门?这不是前几天和段义城合作的项目吗。到底是什么情况?十五名工人被绑架,这可不是小事情,为什么自己作为投资方之一却一点也不知情?她狐疑到。 林浅又把网页往下拉了拉,刚刚电视台记者采访的照片纷纷被传了上来。一时间,网页上,电视里,微薄上都是林桥集团杀人不偿命的话题。 第6章 信息 她不得不感慨信息时代,消息传播的简直像光速一样。 要是新闻属实,那就坏事了,就这则消息的传播速度和影响程度来看,已经对林桥造成了不小的冲击。如果真的有人遇难,那么最好的危机公关时间已经过去,现在,他们已经被动了。 这可怎么办?林浅定了定神,思索了一下。最后决定先给路不平打一个电话。看看他那边有什么消息,确定一下新闻是否属实。 事不宜迟,她抓起电话,拨通了路不平的号码。 “嘟--嘟--”电话响了几声,没有人接。 林浅皱了皱眉,神色有些凝重,她再一次拨通了刚才的号码。 “嘟--嘟--”电话里还是一阵忙音。 林浅觉得事情有些蹊跷,闹事的人好像是有组织有纪律一样,对他们的情况摸得门清。而她与段义成和路不平的合作也仅限于小范围内的人知道,又是谁走漏了风声呢? 楼下这些人也不知道从哪得来的消息,得知林浅是投资方之一,现在居然在楼下放起了哀乐,还把花圈堆到了企业门口。引得行人纷纷侧目,严重影响了他们的正常工作。 办公室里的三部电话此起彼伏的响个不停。市场部,后勤部,企划部,还有电视台的电话不停地打进来,她现在根本无暇应付, 但是越是在危机时期,林浅越能保持冷静,她告诉自己一定要静下心,前前后后仔细思考了一下接下来的部署。 “许山,三件事”她喊来许秘书,对他吩咐道:“第一,让市场部和信息部的经理马上到小会议室开会;第二件事,给安保部门的刘经理打电话,告诉他一定要确保林桥集团每一位员工的安全,集合一切力量,阻止门外聚众的闹事人群冲进来,必要的时候可以采取非常手段。控制不住就报警,但是切记,不要造成人员伤亡。” 许秘书将她的指示刷刷的记在随身携带的小本子上。 林浅想了想,接着说:“还有,一会儿你亲自下去,将电视台和媒体记者请到我们的接待中心,好好招待,但是什么都不要说,先拖延住时间。派人在接待中心把手,密切注意他们的行动,先看看他们的态度,但是记住不要让他们乱跑。” “中午,去粤海城定一桌酒席,你和市场部经理mark请他们过去,态度要好,适当的时候,表示一下,别舍不得花钱。”林浅又补充了一句。 “三件事情,现在马上去落实。” 林浅话音刚落,许秘书便一溜小跑,忙了起来。关键时刻,怎能感冒。 他一边落实着领导分配的任务,一边暗自赞叹林浅的冷静成熟,这位林老板,虽然年龄不大,但是关键时刻表现出的果敢与决断果然是不一般的。 许秘书走后,林浅接着拨打路不平的电话,依然没有接通。 今天这个突发事件,让林浅很是恼火。 但更让她恼火的是路不平一直不接她的电话,以前不想见到他时总是像狗皮膏药一样贴在身上,挥之不去,现在可倒好,他竟然人间蒸发了。 林浅带着一身怒火走进小会议室时,市场部的mark和信息部的周帆经理已经等在那里。看她进来,连忙站起来表示敬意。 林浅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坐下,现在不是讲究的时候。 “说吧,有什么最新进展。”林浅也不啰嗦,一坐下就直奔主题。 “我们在媒体的内线说,今天早上4点,所有主流媒体的负责人和记者都收到了一封实名举报林桥集团的邮件。”mark说道。 “邮件内容是什么?捡主要的说。:”林浅插了一句。 “邮件上说我们公司有15名员工,在澳门开发项目期间被当地黑社会绑架,由于林桥集团封锁了消息,不愿意交赎金,处理不当,导致15人全部被绑匪杀害。举报人说林桥高层试图压下了此事,视员工的生命如草芥,到现在还没有给死者家属一个解释,所以他们迫不得已,只能寻求新闻媒体的帮助。” 市场部的经理mark简明扼要的介绍了事情的起因。 mark虽然起个外国名字,但却是个中国人,他从小在美国长大,是个地地道道的abc。又因为林浅曾经在美国念了很多年书,所以他很了解了林浅的工作风格,因此颇得林浅器重, “这是邮件的内容,”mark递过来两张打印出来的邮件。 效率果然很高,林浅拿过来看了一下。邮件的标题为“林桥集团杀人不偿命,15名员工遇难客死他乡,”标题下面一行写着举报人的名字:王华刚。 “这个王华刚是什么人?”林浅问道。 “他自称是其中一名死者的家属,但是我们联系了公安部门,据目前公安部门给我们的信息显示,查无此人,也就是说,这是一个假名字。这个人根本就不存在。”信息部的周经理回答。 “另外,我们信息部通过ip地址查询到了这封邮件的源头,也就是邮件发送的地点。” “在什么地方?”林浅急忙问。 “海城石群区的一个网吧。”周帆回答。 “马上联系警方,务必要查出这个人的身份。”林浅对许秘书说道。 “刚才公安局的李局长打电话来说,网吧的监控已经被删掉了,而且网吧经营者已经失踪,很可能已经逃出了海城。”许秘书急忙说。 “问题是现在公安也不能立案,因为我们无法证明15名林桥员工是否在澳门遭遇不测。没有直接证据,警方也只能维持外面闹事群众的秩序,无法展开下一步的动作。”mark忧心冲冲的说。 “我知道了,你们密切关注事态的发展,随时向我报告。”林浅说。 澳门的项目,她是知道的,林桥集团除了她和爷爷知道这件事情外,并没有人知道,更别说派人去澳门了。至于具体事情,爷爷要自己不要插手,这几天林浅只是负责资金往来和开具相关手续的证明。对于这个投资项目到底发展到哪一步,甚至具体经营状况,林浅并不知情,一直是路不平和爷爷在处理。因为有爷爷在后方坐镇,所以林浅一直也没有特别在意。 没想到,突然间出了这么个幺蛾子。 林浅心里也很着急,她只是强装着镇定,不表现出来。 因为她现在竟然连林三丰都联系不上了,打家里的电话,吴妈说爷爷昨晚都没有回家。林三丰的手机也处于关机状态,他的秘书也一样,电话一直不在服务区。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突如其来的一连串事情都特别诡异。待mark和周经理走后,林浅陷入了沉思。 她现在迫切的要找到路不平,问清楚是怎么回事。她一遍又一遍的拨打着路不平的电话。但是那边,路不平已经七次挂断了她的电话,终于在第八次拨通之后,电话那边想起一声低沉的:"您好"。 林浅愤怒的火焰在那一刻瞬间爆发。 “路不平,你还活着呀!到底是什么情况?你居然挂我的电话!!!今天的新闻是怎么回事?!自己拉的屎还要老娘我给你擦屁股。:死者家属都要放把火把我烧了,我总得知道事情经过吧!” 电话那边路不平一直保持沉默,在林浅一阵滔滔洪水般的发泄后,他只说了一句“我一会儿就过去。” 林浅在电话那边还没反应过来,路不平然后就撂了电话。气得林浅直翻白眼。 路不平来到办公室的时候,林浅正一脸怒气的坐在那里。 “路先生终于现身了,您是否可以给我解释一下这是怎么一回事?”她用手指了指楼下举着条幅示威的死者家属们,阴阳怪气地说。却不想一回头看到他们又引来了新的一大波记者在下面采访,林浅脑子里瞬间浮现出了植物大战僵尸里面“一大波僵尸即将来临”的场景,她更加气不打一处来。 路不平向窗外望了望,楼下聚集着一群记者,扛着长枪短炮在说着些什么,周围围满了看热闹的人。 “这帮人很执着吗。” “你来我这就是为了点评一下这群记者有多么敬业,是吗”林浅抱着肩膀,扯着小尖嗓子一边说着,一边不满的白了他一眼。 路不平呵呵笑了两声,“林浅,咱俩现在可是合作伙伴,我们可不能起内讧,要抱成一团,才能克服困难。” “谁跟你抱成一团!!!” 路不平摊了摊手,“行,你要是不愿意抱我,那我抱你,这样总行了吧。” “你少占我便宜,我用不着你抱!!!”这个时候,他还有闲心调侃,气的林浅牙根直痒痒。 “危机公关做的不错。” “托你的福。”林浅阴阳怪气的说。 “楼下的人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有人知道我们之间的合作?”林浅接着问。 “楼下的人与我无关。"路不平径直走向沙发,也不客气,坐在那里点燃了一只烟,缓缓说道。 林浅气的一下子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她很不满意路不平现在的态度。“你什么意思?外面弄出来的这几个死人,你认为和你无关?” 第7章 怀疑 “你在怀疑我?!” 林浅并没有马上回答他, 她不动声色地看着路不平的一举一动,“去澳门的员工是你的人?” 路不平从嘴里吐出一个烟圈,抬头看着林浅说:“我没有派人去澳门” “你当我是三岁的孩子吗?既然你没有派人去澳门,那楼下这些人是谁?他们为什么来讹上我们?"看着路不平不疾不徐的一句话一句话的往外蹦,林浅急的恨不得上前抽他两嘴巴。 显然路不平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他依旧保持原有的节奏,不紧不慢的说着: “楼下是他们顾来的演员。三百块钱一天。” 这下轮到林浅惊愕了。 演员?哪来的演员?简直是天方夜谭,女人的直觉告诉他她,事情远远不像表现出的那样简答。既然澳门的事情,她和路不平都不知情,那会是谁泄露的消息?段义城,会是他吗?不会!林浅紧接着否定了自己这个想法。这次交易最大的受益方就是他,段义城怎么会拆林乔集团的台。 那究竟是谁?本来以为路不平的到来会让事情明朗起来,没想到越来越复杂,这也难怪,这些年,爷爷在道上也有不少仇人,但是为什么偏偏从这件事情上下手,林浅想不明白,她觉得自己的脑袋有些不大够用。但是她确信这一定是一盘很大的棋,而他们每一个人都只是棋盘上的一个棋子罢了。 那下这盘棋的人,究竟是谁呢? “你知道是谁安排的?”林浅用肯定的语气问,直觉告诉她,路不平是知道的。 “段义黑!”路不平眉头紧锁。 “段义黑!”林浅当然知道这个名字,甚至是如雷贯耳。: 段义黑是“义黑帮”的大哥,黑白通吃的人物,在海城可是叱咤风云,他只要在江海州跺一跺脚,恨不得整个东部沿海地区都要晃三晃。此人根基极深,而且为人低调,从不张扬。但他的兄弟遍布三教九流,各个角落。这么多年,海城大大小小的打黑行动好多次,段义黑依然安然无恙。大家心知肚明的,他上面一定有人罩着,没有人愿意惹他不痛快。就连林三丰都会让他三分,更何况别人。 “段义黑?他和段义城是什么关系?”林浅有一点儿懵, “他是段义城的弟弟,也是他的仇人。” 她那天就应该想到段义黑和段义城之间的关系,真是大意了。可是段义黑素来为人低调,他都很少露面,更别说他的兄弟了。这么多年,甚至没有人知道段义黑居然还有一个兄弟。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让林浅有一些不知所措。 她看了看身边的路不平。 他像是在很认真的思考着什么,她在路不平的黑色瞳仁里看到了一抹忧伤,像一滩沼泽,深不见底。 林浅突然有一种感觉,眼前的男人是那样深不可测,他认真思考的样子甚至有些迷人。这一定是错觉,她瞬间否定了自己的想法,恨他还狠不过来呢,怎么会迷人!!! 这个路不平到底是什么人?他和爷爷究竟是什么关系。他们之间有什么恩怨?路不平为什么要告诉自己这些?整件事情感到莫名其妙。她对段家兄弟的恩怨不感兴趣,她关心的是爷爷的安危。楼下闹事的人现在该怎么处理?怎么办?林浅的脑细胞飞速运转着,她的大脑闪过一系列问题。 想到这里,林浅抓起电话,拨打了林三丰的号码。然而令她意想不到的是,路不平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在电话拨通之前,一下子冲到她面前,抢先一步将电话挂断了。 “你要干什么?”林浅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大跳。 “不用打了,电话已经被黑子窃听了。” 林浅被这一系列接踵而至的事情震惊了。她没想到,事情这么复杂。她有点害怕,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现在到底应不应该相信他,林浅犹豫了。 “你放心,你爷爷现在很安全,是他让我来的。”路不平好像看出林浅受到了惊吓,安慰到。 “你这几天一直和林三丰在一起?” “是,我们需要确认一些事情。”路不平点了点头。 “我凭什么相信你?” “凭我们有共同的利益。” “你,林桥集团,段义城的利益,是吗” “对。” 林浅思考着路不平这个“对”字的可信度。 “你的意思是我们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我刚才说过,我们要抱成一团。现在,你我之间的联系远比看起来的要紧密的多。当然,事实上也是这样。” 林浅听到这话气的胸脯上下起伏着,但她告诉自己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 “段义黑策划的这一切只是针对段义城吗?如果是这样的话,爷爷这笔生意做得太不谨慎了。” “这是我们之间的旧账,你不用担心。” “林桥集团还有你,都和段义黑之间有矛盾吗?” “人和人之间都会有矛盾,矛盾是普遍存在的。这是真理。”路不平不着边际的说了一句。 “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爷爷叫你告诉我的?这么说前几天和段义城的合作是你们预先安排好的,对吗?这么重要的事情,爷爷为什么不亲自去?”林浅很疑惑,她一连串抛出自己的问题。 “你很爱思考。他其实也在犹豫是不是应该告诉你,但有些事情终究要去面对。至于和段义城的合作,林老爷子出面不方便,所以只能派你去。” “面对什么事情?”林浅接着问。 “这不是重点,有一天你会知道的,现在还不是时候!”路不平认真地说道。 尽管林浅很诧异也很好奇,但她必须承认,路不平说的对,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弄清楚,想到这,她接着问:“段义黑想破坏你们之间的合作,说明他害怕了? 他直勾勾的盯着林浅,路不平心里赞叹道,这个女人很聪明。: 林浅被他看得有点不好意思,脸上闪过一丝红晕。 “段义黑其实很清楚他即使安排这一切,也不一定就能破坏我们之间的合作。但是段义黑的目的并不在此,他只是想吸引记者的眼光,挖出背后更大的黑幕。” “黑幕?什么黑幕?” “段义城的生意很特别,换句话说,他投资澳门的项目是为了洗钱。但是,他在澳门没有可靠的渠道,所以他找了我,还有你爷爷。”路不平一点一点的引导着她。 “他凭什么相信你?” “因为我们有共同的利益。” “段义黑!”短暂的沉默后,林浅轻轻的说出段义黑的名字,她明白了,路不平和爷爷还有段义城,他们之间的利益根本不是金钱或者什么澳门的地产,而是段义黑。她感觉自己被卷入了一个巨大的黑洞,令她窒息。 路不平看着林浅,她的表现在他意料之中,只是比他想象中要冷静得多,他仔细的打量起她。看来,她不仅遗传了美貌,同时还遗传了林家的高智商,比她猪一般的哥哥姐姐们强很多。 林浅静静地坐在那里,没有继续说话,陷入了沉思。 过了许久。路不平问她;“你害怕吗?” “不怕”她回答得很果断,但心里还是有一点犹豫,她怎么也没想到这是一个这么复杂的故事,她只觉得周身的血液沸腾起来,很有挑战。 “你和我爷爷做的事情和段义城一样吗?”林浅想了想,问路不平。 “你应该相信你爷爷,血浓于水。” 林浅想了想,确实是这样,血浓于水。她站在落地窗旁边,向下看了看,都已经下午了,楼下的人根本没有走的意思。 “那些演员怎么处理?她问,“让他们继续在这儿演电视剧?” “段义黑一定是有备而来,他已经买通了记者,估计你们公司会遭受一些损失!”路不平低声说道。 “损失?!”尽管林浅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是这两个字还是一下触到了她的痛点, 她的信条里坚决不能允许这类字眼的出现,她立马绷紧了神经,好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尖叫起来: “路不平!不要以为你拿着林三丰的尚方宝剑就可以胡作非为,你的深仇大恨没有理由让我的公司来承担后果。林桥集团的企业形象很重要,我不允许任何人任何事情践踏它。无论是谁!我不管你怎么办,花钱也好,买凶杀人也好,必须把这件事情摆平!否则别怪我不客气!”林浅掐着腰,虎视眈眈的看着路不平。 路不平看着她。林浅现在的样子,就像一只发了情的女妖,张牙舞爪的好像就要把路不平强暴一样。 “我已经委托电视台曝光了楼下闹事者的身份,最晚明天你就能在电视上看到。:至于你公司的形象,”路不平斜眼看了林浅一眼,“23号,电视台有一个希望工程的明星慈善晚会,如果你们想冠名赞助,我可以考虑托个熟人,当然这一切都取决于我的心情,而我的心情吗,刚好取决于你现在的态度……” 这个女人可不好惹。不过还好,他早有准备。 听了路不平一席话,刚才还浑身毛都竖起来的小野猫立马温顺起来。林浅装着认真思考了一会儿,然后主动给路不平倒了一杯水,。 第8章 表情 紧接着她换上了一副极其淫荡,欠揍的表情。开始了一个主题为“林桥集团牺牲核心利益,促进路先生事业的长久发展并保障其个人安全,”的精彩演讲, 终于在经过了半小时的激烈讨价还价,路不平提出慈善晚宴的赞助费他愿意出百分之三十的条件之后,林浅才摆出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极为勉强”的答应了他。 “既然我们达成了一致,也就意味着我可以摆脱楼下这些三流群众演员的骚扰了,是吗”林浅以一个问句对这次谈话做了一个总结陈词。 “目前来看,是的” “那长久来看呢?段义黑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你在担心我们的安全?” “你们现在安全吗?”林浅脱口而出,但说完她有些不好意思,慌忙改口:“我……,我的意思是说,我爷爷现在安全吗?” 路不平看着她害羞的样子,笑着对她说:你放心,我们都很安全,这点,我也向你保证。”他特意把我们两个字说的特别重。 他是在调戏自己吗?林浅心里的无名火又窜了上来,一想起之前他居然一遍又一遍的挂断自己的电话,他瞬间换了一副嘴脸,恶狠狠的说: “说!你为什么挂断我的电话!” “你以为我是做梦梦见段义黑的行动吗?我也很忙。”路不平声音不大,却很有威严。和他打交道的人对他都有一些敬畏。但是林浅好像并不在意。 “谁管你忙不忙!以后不准挂断我的电话!”林浅掐着腰,蛮不讲理的对他吼道。 路不平觉得她不讲理的样子还挺小女人的,很可爱。他不禁笑了起来。这一笑让林浅也意识到刚才的话说的好像有一点暧昧,看到路不平笑了起来,她有些窘迫,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我,我是说,没有人敢随便挂我的电话,你也不行!” 路不平扬了扬眉,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哦,原来如此,那我记下了,以后绝不敢随便挂断林总的电话。” 林浅第一次感觉自己在她与路不平的对决中占了上风,好不得意。她甚至强憋着自己,尽量不笑出声来。 最后,在林浅的半对半就下,路不平请她吃了一顿三万多块钱的法式西餐作为补偿。 路不平清楚地记得,吃完饭,林浅对他说的一句话“你不用对我太紧张,大献殷勤,我不喜欢太主动的男人……”说完林浅上了车,把为她开门的路不平独自留在了夜晚的凛冽寒风中,绝尘而去。 “卸磨杀驴”路不平摇了摇头,望着车子的背影说道。 送走了林浅,路不平像完成了一项重要任务一样,如释重负。: 正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是一条短信: “你在哪?我想你了。” 手机上显示的名字是白莎莎。 路不平在手机上打出了一行字: “晚上等我。” 然后按了“发送”键,“嗖”的一声之后,短信发了出去。他合上手机,看到阿烈将一辆银灰色的丰田商务车停到了他旁边,于是打开车门,钻了进去。 车门自动上了锁,路不平坐在后座上,看了一眼早己经在那里等候他的林三丰,说道: “怎么选择在车上见面,安全吗?” “没问题,公司下面的车,从王勇那里搞来的,没有比这更安全的了。”林三丰闭着眼靠在座椅背上,显得一脸疲惫。 想当年,林三丰也是叱咤风云的人物,道上那个不知道黑豹子林教头的名号。 可是如今,岁月催人老啊,看着林三丰花白的头发,脸上深深的皱纹,路不平才突然意识到,当年令人闻风丧胆的黑豹子如今也年过花甲。 廉颇老矣,尚能饭否?他在心里不由得唏嘘一下,感慨万千。 “您先睡一会吧,我让阿烈从滨海大道绕一圈,一会儿找个小渔村,我们晚上边吃边聊。”路不平对他说。 林三丰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车子平稳的行使在海城的滨海大道上,这条路在全国都是很有名的,透过车窗,就可以看到湛蓝的海水在太阳的映照下闪着点点波光,海天相接处泛着一道银线,碧水连天,一望无际。 可是此时车里没有一个人有心情去欣赏外面的风景,大家都在想着心事。 大概两个小时之后,林三丰醒了过来,阿烈提议附近有个渔人码头,平时渔民打渔出海的地方,那里的船上有许多海鲜,都是刚打上来的,物美价廉,可以去一饱口福。正好林三丰也有些饿了,所以顿时来了兴趣,立刻同意了他的建议。 于是,三个人就把车子停在了码头上,租了一条渔船,挑了许多新鲜的,举着两只大钳子张牙舞爪的大螃蟹,还有一些海鱼,又买了许多牡蛎、生蚝、文蛤,一类的下酒菜,阿烈还从车里拿出来两瓶百年的泸州老窖,几个人弄了一小盆活碰乱跳的小虾,到了半斤白酒进去,拿火一点,呼的一下就着了起来,这是海城有名的“醉虾”,新鲜的海虾里面又有浓郁的酒香,吃的就是这种鲜辣。 路不平让渔船的老板娘把文蛤爆炒,再把螃蟹蒸了,三个人在渔船上喝着小酒,吃着海鲜,吹着海风,悠哉悠哉的仿佛就像神仙过的日子。 喝了小半晌,二三两酒下肚,林三丰来了精神,开口问路不平:“见到林浅了?” 路不平笑了笑,就知道这只老狐狸心里就惦记着他家孙女。“嗯,见过了。” “聊得怎么样?”林三丰夹了两只醉虾,咂了咂嘴,问道。 “她比我想象中要镇定,很聪明。”路不平想了想说。 “那是,将门焉能出犬子!”林三丰爽朗的笑道。 阿烈和路不平都被他的笑声感染了,也笑了起来。 “你打算瞒到什么时候?!”路不平问,他知道尽管大家再三回避,但是还是会不可避免的谈到了这个问题上。: “一步一步来吧,早晚有一天她会知道的。”林三丰收起了笑容,呆呆的望着手中的酒杯,叹了口气。 “早晚?你就不怕将来有一天她恨你。” “恨什么?这就是她的命!就像你我一样,小路子,这么些年过去了,恨又有什么用?终究是要走出来的。我有时候真羡慕你们哟!年轻,有理想,有朝气,奋斗的路还很长!不像我,半截入土的人了,就这么一把老骨头,现在也活不了几天了!”林三丰借酒抒情,又仰头干了一杯。 路不平本来还想劝一劝他,但一想这么多年的风风雨雨,林三丰早已将生死看开。他还是自己的老领导,老师,自己的一身本领都是他训练出来的,所以想了想,也没什么可说的。只是闷头陪着林三丰喝了一大口酒。 “要说有朝气,有理想,咱们这些人里面也只剩下阿烈了。我的锐气,朝气,八年前就已经不复存在了!”路不平也有感而发。 “九哥,你身上的担子太重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阿烈劝了劝路不平。 在他心里,路不平就像老大哥一样,是他们的榜样,平时很少看到他今天这个样子,其实大家都知道他的苦,只是他从来不表现出来罢了。 “我看也是!阿烈说得对,小路子,你就是不够洒脱!不就是一个娘们吗?有什么放不下的!”林三丰话一出口,路不平的脸就阴了下来,丝毫没给这个老师傅任何面子。 阿烈也觉得林三丰有些喝多了,这话也就他敢说出口。换成别人,现在可能都已经陪阎王去喝酒了。 “我怎么不够洒脱?!你洒脱,你潇洒,自己血雨腥风了一辈子,还要把这种生活强加给下一代,非要把你家孙女嫁给我!”路不平火气上来了,在林三丰面前,他没有任何顾及,他是自己的师长,能和他交锋,他觉得痛快。 “妈的!你个小兔崽子!我把林浅嫁给你,是看得起你!啊?!你够潇洒?你以为换女人像换裤衩一样勤,那就叫潇洒?!”林三丰眼睛瞪得像一个铜铃,对路不平喊道。 阿烈忍不住乐出声来,林老爷子这句话说的还真挺贴切,这些年,路不平身边的女人确实换得勤了一点。 林三丰这么一说,路不平也笑了。几个大男人借着酒劲,又喝了一杯。 “你就不怕,我把林浅当裤衩似的换了?”路不平挑衅道。 “你敢!你要是不好好待她!我到了阴曹地府也要回来找你,让你天天做噩梦!” “噩梦?我不怕,现在天天还不是像在噩梦里一样?!”路不平笑了笑。 说完这句话,空气里静默了,远处的大海和天空一样,像一只倒扣的黑色大铁锅,压得人喘不过气来。大家有好一阵儿都没有说话。 路不平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海面,眼神有些空,他眯起眼睛,隐藏住眼神中一闪而过的戾气。 “小路子,答应我,等我死了之后,好好待林浅!”林三丰突然正经起来,认真地看着路不平,他的眼睛里竟然闪着泪光,郑重其事的跟路不平碰了一下杯,一饮而尽。 第9章 认真 看得出来,这次林三丰是认真的。 路不平和阿烈随他一起喝干了杯里的酒。 放下酒杯,路不平抓过一只螃蟹,橘红的颜色像女人的超短裙似的,一旦掰开壳子,里面露出白花花的蟹肉,就像女人的大腿,这蟹子,就连它挥舞着两只大钳子的样子都和女人一样呢。 “我可没答应你一定娶她。”他一边啃着“女人的大腿”一边说道。 “放屁!”林三丰狠狠地骂了他一句。 这时,路不平的手机亮了一下,是白莎莎的短信。 “怎么还不来?人家都等你好久了!” 路不平笑了笑,给她回了一条, “在外面谈事情,放心,我养精蓄锐,今晚亏待不了你!” 林三丰看着路不平一脸淫荡的表情,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又是谁?”他黑着脸问道。 “没谁,裤衩而已。” 三个人喝完酒都已经很晚了,大家都有点喝高了。:阿烈已经给小舟打了电话,让他开车来接他们。 当渔船靠岸的时候,小舟已经等在码头那里了。因为路不平他们喝多了不能开车,所以他还带了一个司机,一会儿好把那辆丰田商务车开回去。 阿烈和路不平扶着林三丰下了船。 “小舟,阿烈,你们两个把林董事长送回去。我还有点别的事,我坐那辆车走。”路不平对小舟说道。 小舟赶忙为林三丰打开车门。 “就知道你那床上还有个小美人等你呢,悠着点。”林三丰说完,头也不回的上了车。 “我那是工作需要。”路不平笑了笑,这个倔脾气老头。 他目送着小舟他们把车开走,才上了另一辆车,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车子驶到溪江苑的门前。 门口的保安拦下了他们,这里的每一辆车他都认识,今天这辆车以前怎么没见过。 这时后座的车窗缓缓降下,他看到了一张严肃的脸一闪而过,后窗就摇了上去。这位保安立马升起栏杆,放他们过去。 待路不平走后,保安吓得直冒冷汗,好半会儿才回过神来。 进了院子,车子左拐右拐,终于到了地方。 路不平下了车,转身对司机说:“你先回去吧,不用等我。” 司机马上会意,开车走了。 这个小区叫溪江苑,这里住的人大都很神秘,不是有钱就能进来的。就连门口的保安都知道,得罪了里面随便哪一个,这辈子也就提前gameover了。 而现在,路不平眼前,靠近海边的这栋别墅,是他送给白莎莎的礼物。 这么晚了,门厅还亮着灯。 “九哥。”门口的一个黑衣人对他鞠了一躬,低声道。 路不平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他进了屋,径直朝二楼走去。 他本打算敲门,却发现门是虚掩的。 路不平嘴角不易察觉的咧了一下,他推开卧室的门,床上躺着一个美人。 她是海城乃至江海州,甚至全国都有名的美女主播白莎莎。 白莎莎,人如其名,白的耀眼,她的皮肤呈现出一种病态的白色。但正因为这样,让她显得更加楚楚动人,她有一些外国血统,她的外婆是俄罗斯人,据说她的父亲还是中葡混血,所以白莎莎身上至少有三个民族的基因。 路不平觉得,用莫言一部小说的名字来形容她最恰当不过--“丰ru肥tun”。 白莎莎正在以极其诱惑的姿势,搔首弄姿,含情脉脉的看着进来的男人。 路不平看了她一眼;“这么晚了,还没睡?” “你还好意思说?害得人家等了你这么晚~”白莎莎嗲声嗲气的,撒着娇说。 “呵呵,今天遇到了点麻烦。”路不平走道床边,将外衣搭在了椅背上。 “该不是被哪个美女缠住了吧?恩?要不是人家盯得紧,你还不知道今晚上哪偷腥去了呢!” 一看这就是一个情场老手,在海城,不知有多少英雄豪杰都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沉醉在她的温柔乡里。 路不平好像没听见她说什么一样,只是假装饶有兴趣的打量着白莎莎有些sm味道的“睡衣”,其实说是穿着,但是和没穿好像也没有设么区别。 “衣服不错。”他由衷的赞叹道。 白莎莎自然不傻,看到路不平岔开了话题,她也不再纠缠。不管之前怎样,只要现在人在她的床上就一切ok。 聪明又有分寸,不死缠烂打,这也正是路不平喜欢她的原因。 白莎莎见他高兴,急忙从床的这头爬到路不平那边,小鸟依人的趴在了他的肩上,悄声的在路不平耳边吹着气:“喜欢吗?人家特意为你穿的呢。” “喜欢,我们莎莎穿什么都好看。” 白沙沙一早醒过来时,路不平已经不在身边。 她看了看床头的时钟,才六点一刻。隔着厚厚的窗帘,外面的天还没怎么亮透呢,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走的。 路不平从来不在这里过夜的,每次都是这样。 她偏过头,怅然若失的望着身边空空的枕头,她凑上去,轻轻嗅了嗅,上面还残留着他的气息,混合着酒味和肥皂水的气息。 不知什么时候起,她居然沦陷其中,难道自己爱上他了。 白莎莎被自己突如其来的想法吓到了,她觉得心脏剧烈的抖动了一下,丝丝拉拉的。 世界上有一种男人或者说是雄性动物,他抓住了你的心,又对你若即若离。你想方设法去得到他,却又发现你好像从未拥有过他。 路不平恰恰是这种男人。 她对着镜子笑了笑,路不平,你一定逃不出我的手心的。 白莎莎的笑容有一丝鬼魅。她是谁,海城有名的“大白鲨”呢! 今天是周五,上午白莎莎要去录一档歌舞类选秀节目。 其实她并不是科班出身,只是这些年在娱乐圈摸爬滚打,练就了一身看家本领,什么都涉猎一些罢了。 白莎莎可是十足的绯闻话题制造者,她是众多娱乐记者,狗仔队争相报道的重点对象。 这些年,光只是和他传过绯闻的人恨不得有一火车,什么影视圈一哥,电视台老总,身价过亿的富二代,娱乐公司老板,甚至天才作家,等等。最近,圈里传闻她又傍上了一位黑道大哥,神秘的不得了。 总之,只有大家想不到,却没有她拿不下的男人。 而节目组也正是看中了她在娱乐圈的影响力,所以才力邀她加盟,当然,出场费也价格不菲。 惹得圈子里这帮明星姐妹们纷纷羡慕嫉妒恨,可又有什么办法。大家心里都知道,白莎莎不是一般人能得罪得起的。这么些年,“大白鲨”这个名号绝对不是浪得虚名。 白莎莎正在化妆间里画着妆。为彰显她的地位,节目组特意为她安排了一间单独的化妆间和休息室。 她的几个助理在门口守候着,防止外面的那些小记者和粉丝们冲进来,明星这种生物,素来是越神秘越好的。所以,娱乐圈的明星们不管腕大还是腕小,都要时不时的摆摆架子,只有这样,才能彰显出自己的地位。 画完了妆,白莎莎又提出了一点点意见,带化妆师修改之后,她看着镜子里精致的样子,满意的点了点头。 正在这时,听见门外一阵骚动,白莎莎皱了皱眉,示意身旁的助理出去看看。 助理刚走到门前,却不想,门突然一下子开了,一捧巨大的花束映入眼帘。 门缝外,尖叫声和闪光灯“咔嚓咔嚓”的声音连成一片。 白莎莎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惊得张大了嘴。 365朵鲜艳欲滴的玫瑰花静悄悄的开放着,但它们可绝不低调。这种玫瑰名字叫戴安娜,极其娇贵的品种,很难培养。此时淡粉的颜色烘托出白莎莎淡粉色的脸,美极了。 花束上还有一张印着花纹的浅蓝色卡片,白莎莎小心翼翼的将它拿下来,上面写着一行字: 365天~~ 心的牵挂 卡片下方没有署名。 是他送的吗?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浪漫。 白莎莎惊讶地捂着嘴,她高兴极了,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兴奋。 她心里暗暗猜测,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过了好半天,白莎莎回过神来,这才发现门外不知什么时候,聚集了一堆人.摄像机,照相机,粉丝,记者挤满了文艺中心宽宽的走廊。 大家争先恐后的向前冲着,生怕错过了这一最新出炉的重磅新闻, “请问莎莎,是哪位男士送给你的鲜花?能透漏一下他的姓名吗?”一个小个子,脸上有点雀斑的男记者抢先问道。 她只是微笑了一下,并没有回答他提出的问题。 “是龙翼公司的陈总吗?”又有一个人不甘心的追问道。 龙翼的陈翼是白莎莎前一段时间的绯闻男友,而现在,显然已经是过去时了。 “对不起,这是莎莎的私人生活,请各位不要问和工作无关的问题。”她的经纪人在一旁说道。 白莎莎不失时机的对大家说了一声:“谢谢。谢谢大家的关心!” 然后在助理和保安的重重护送下,避开人群。离开了化妆间。 虽然高兴,但是白莎莎还是有分寸的,千万不能得意忘形。 因为路不平一向行事低调,他不喜欢被记者纠缠。 录完节目,已经下午了。 白莎莎匆匆忙忙的从电视台出来,在助理保镖的一路护送下,上了自己的黑色奔驰。她还要去试衣服,为晚上林桥集团组织的慈善晚宴做造型。她可是今年慈善晚宴的形象代言人,所以白莎莎极其重视今晚的这次露脸。 第10章 知觉 到了工作室,设计师早已经等在了那里。 这位设计师来自台湾,叫简茗,这些年一直在法国发展,在最新的国际设计大赛中获过金奖的,和多家国际品牌有过合作,在业内很是出名。 他瘦瘦的,个子不高,染着一头藏蓝色的碎发,化着小烟熏妆。传说中他的性格很古怪,一旦点评起服装造型,尖酸刻薄,恨不得让你有挖他们家祖坟的冲动。可能天才注定都是有缺陷的,他在设计领域的造诣无人能及,每一件都是精品。这也正是白莎莎请他的原因。 简茗一看见白莎莎,就翘着个兰花指,开始各种吐槽: “哎呦,我的大美女,今天来得早啊!~” 一个大男人,说话嗲嗲的。让人起一身鸡皮疙瘩。 “不好意思,一录完节目我就往这边赶,路上堵车。”白莎莎陪笑道。 “堵车,堵车,我最讨厌堵车,每天排放那么多汽车尾气,空气里都是粉尘颗粒物。我这个过敏呦!~ 弄的最近人家的皮肤都变得特别干燥~”简茗自顾自的说道。 周围的人早都已经见怪不怪了。简大设计师是个十足的娘娘腔,对皮肤的要求比女人还要高。这是圈里谁都知道的。 等吐槽完糟糕的天气,他这才注意到白莎莎今天穿的这身行头。 他的眼睛好像被一层薄雾笼罩了,过了好半天,只见他的鼻孔轻微的抽动了一下。 “莎莎~”他眯起细长的眼睛,极为嫌弃的,用两根手指轻轻地掂起白莎莎今天穿着的裙子,然后像被开水烫过一样,迅速的松开,任凭那件鹅黄色的小裙子在空气中飘荡。 在做完这一系列动作之后,他夸张的尖叫道: “天啊,你今天居然穿了个裹尸布!!!” 白莎莎脸色一沉,要知道这条裙子可是她为了录节目精挑细选的,是托了关系才从品牌店里弄到的,现在还没上市呢,怎么到简茗眼里就成了裹尸布!!! 而简茗却无视她的表情,用特有的“磁性嗓音”继续说道: “这件鹅黄色套裙,是为了呼应今年夏天欧洲时尚设计周“糖果色”的主题,意大利鬼才设计师法拉奥尼?马尔科的作品。他设计的这套“青春飞扬”系列的衣服,大胆的使用了色彩明亮的黄色,绿色,蓝色和紫色。是为了表达18岁至22岁青春少女的天真烂漫。” 说到这,简茗停顿了一下,他闭上眼睛,陶醉的闻了闻空气中的味道。“我仿佛闻到了法国乡间迷迭香混合着野蒲公英花的味道……嗯~~”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对,就是这种味道!” 白莎莎此刻很想问他,难道你现在就不过敏了吗。 简茗睁开眼睛看着身穿这件“青春飞扬”裙子的白莎莎时,瞬间又换上了一副厌恶,嫌弃的嘴脸,接着说:“很显然,你,并不符合这件衣服的气场。首先,你眼影的颜色过深,第二,发型设计太过前卫,而且,这双裸色的高跟鞋,虽然是jimmychoo的,但是和这件衣服配在一起,也不是很搭,根本没有体现出它应有质感。” 他说着又瞟了一眼白莎莎涂着亮红色唇彩的嘴唇,“我现在很难确定站在我眼前的是一只18世纪的吸血鬼还是传说中艳丽多姿的美女主播白莎莎!!!“ 白莎莎觉得简茗简直就是男版的“穿prada的恶魔”!!!甚至比那个蛇蝎心肠的老女人还要恶毒。 如果你认为简大设计师到此为止,那你就错了。 他马上又加了一句话,而且这句话绝对是压倒白莎莎的最后一根稻草。只见他慢悠悠的,缓缓的补充道:“而且,我记得,你好像过了18岁已经有十多年了吧!~~” 貌似波澜不惊,实则暗潮汹涌。 简茗,不愧是21世纪最毒舌的设计师。 白莎莎强忍着心里的怒火,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她心里当然清楚,眼下可不能把简茗惹毛了,否则晚上整不好就真成吸血鬼了。 当然,简大设计师如此苛刻的挑剔别人的设计,也只不过是为了彰显自己的地位罢了。给白莎莎作造型,对于简茗来说,也并不掉价,何乐而不为呢。 简茗的工作室里面,都是个大品牌送来的服装,经过他手之后,再穿到大明星身上,那衣服的价值自然不言而喻。能得到国际着名设计师的认可,这比形象代言实在多了,大家对此都心照不宣。 在白莎莎试了第十一件裙子之后,简茗终于满意的点了点头,开始用一种欣赏名贵瓷器的目光上下打量他。 “很不错。”他点评道。 气质高贵,淡粉色的极低长裙又显得很亲切,拉近了距离感。收腰造型凸显了白莎莎性感的身材,非常适合今晚慈善晚宴的主题。 再配上精致的妆容,完美极了,一种贵族气质油然而生。 白莎莎满意的点了点头,她相信,今晚她将再一次成为焦点。 夜晚,国际艺术中心门前铺上了长长的红毯。海城电视台携手林桥集团举办地"爱心桥”天使基金慈善晚宴即将开始。 因为海城电视台的影响力,再加上林桥集团斥巨资打造,所以众多明星前来捧场。一时间群星璀璨,星光熠熠。 红毯上一片繁忙,明星们有意无意的露出自己的大腿,在相机下摆着各种姿势。 路不平在远处看了看这帮人群,摇了摇头,在内部人的带领下,转身朝工作人员专用通道走去。 相比红地毯上的繁忙,工作人员专用通道就显得冷清多了,只有几个挂着工作牌的年轻人跑来跑去,协调入场事宜。因为没有重量级人物会走这条道,所以当路不平进来时,也没引起什么关注。这正是他所希望的。 但是他很快就发现前方不远处有一个熟悉的背影。原来走绿色通道的不仅是他一个人,居然还有林浅。 她站在那里,正在和身边的许秘书交谈着。正好一回头也看到了路不平。 “怎么没走红毯?你可是今天的主角。”路不平上前问道。 “你不也是没走?” “咱俩性质不一样,我今天就是个跑龙套的。毕竟,我那百分之三十的钱明面上都算在了你头上。”路不平看着她,开玩笑似的说。 林浅有些得意的笑了笑,她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路不平当初是出了一笔钱,但是这次活动的冠名只有林桥集团一家,所以路不平拿的那笔钱,也只有林浅心里清楚了。 “今天穿的很这么漂亮,没去走红毯,可惜了。”路不平退后了两步,上下打量着林浅今天的装扮。 这句话对于林浅来说很是受用。她扬了扬眉毛,抱起肩膀,扫了一眼路不平今天的着装。 剪裁合理的深蓝色小领西服,配了一条灰色丝绸细纹领带,低调沉稳,却又不失气质。她没想到,这家伙打扮起来还挺帅的,很有阳刚之气,以前还真没仔细瞅过他。 心里这么想,嘴上林浅可不会这么说。最后,她只是云淡风轻的说了一句:“你今天也很不错。”然后就将目光从路不平身上撤走,骄傲的像个公主。 不过林浅今天的气质的确像一个公主。路不平只是笑了笑,没再说别的,何必和女人抢风头呢。 晚上7点,由海城电视台主办,林桥集团冠名赞助的“爱心桥天使基金”慈善晚宴正式开始。 今天来了许多重量级嘉宾。台下座无虚席,都是各个企业的老总和明星。 这些年,经济形势越来越好,跟风做慈善的企业也多了起来。为希望工程捐款逐渐形成一种风尚。积德行善,自古以来都是善举。对于许多企业家来说,投资公益事业,既有利于树立企业良好的形象,又能为社会做一些贡献,何乐而不为呢。 况且,海城电视台在全国还是很有影响力的。自己的光辉形象能通过电视台向全国的观众直播出去,自然是一件好事。所以收到请柬之后,大家纷纷欣然前往,甚至有些小企业挤破头,托关系,找门子都想拿到这次慈善晚会的入场券,以此来证明自己的身份。 因为是慈善晚宴,所以会场正前方半圆形的大舞台前,摆了上百个圆桌,前排的四个主宾席座位上都是主办方和电视台以及海城市的相关领导。 林浅作为独家赞助商,自然坐在其中。而白莎莎是此次活动的亲善大使,位置也非常醒目。因此,作为这次活动的重要人物,两个人不可避免的被分到了同一张桌子上。 她们当然不是第一次见面,虽然上次见面没有直接交锋,但也是惊心动魄。 女人,尤其是优秀的女人在一起,一定要争个高下。群芳争艳,这个词不是没有道理的。 所以当主办方领导为他们互相介绍时,两个女人只是彼此微笑着向对方点了点头,就再无他话。 白莎莎看到林浅和坐在旁边的电视台台长有说有笑,心里不禁冷笑。 林浅!那天在未央仙境,就是她把路不平拐走的吧。能把人从自己身边勾走,直觉告诉她,这个女人不一般呢。 一想到这儿,白莎莎肠子都悔青了。那天晚上真是不争气,居然喝多了。第二天当她得知路不平昨夜居然送另一个女人回家了,她就暗自下决心,哪天一定要会会这个女人。偏偏这次慈善晚宴,林桥集团成了独家冠名赞助商。不用猜,白莎莎就知道,路不平一定在中间起了作用。 第11章 手腕 这个林浅,果然很有手腕! 但白莎莎又岂是吃素的,在晚宴开始之前,她的新闻已经登上了各大媒体的头条。她新男友的身份现在已经成了街头巷尾议论的热门话题。 而今晚,红毯上媒体众星捧月般的待遇,更是让白莎莎好不得意。 哼,和我抢男人,你还是太嫩! 晚会已经进行了将近3个小时。 慈善晚宴,其实也是变相给大家创造了一个交流的机会。既然大家志趣相投,能一起做慈善,当然也能一起谈生意。再加上节目的质量非常不错。所以,气氛一直很融洽。 中途,林浅起身去洗手间补了补妆,一会儿就要她出场了。 她转身往外走,在门口撞到了一个人。 “路不平?” 那个男人回头看了他一眼。果然是他。 “奇怪,你说我今天怎么总能碰上你?” “你是在故意创造机会吧!林总!” 路不平一边和她打着哈哈,左手悄悄地将刚刚通话的手机不留痕迹的塞到了西服口袋里。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说这句话应该的是我吧!”林浅撇了撇嘴,不服气的看了他一眼:“你在这做什么呢?” “没事,出来透透风。” 林浅刚要说话,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高跟鞋哒哒的声音。 “我说是谁这么有气质,连背影都与众不同,原来是林总!”白莎莎的声音传过来,她的声线其实很好听,不愧是专业的电视台主播。 林浅和路不平转过身。 “原来是莎莎,你今天真漂亮,简茗设计的吧。”林浅一看白莎莎今天的装扮就知道,一定是简大设计师的作品。 这个“简骚骚”,什么时候和白莎莎勾搭上了。林浅心里想,但脸上却一点也没有表现出来,依然挂着标准的林氏笑容,继续说:“莎莎工作这么忙,还热心公益事业,真是让林浅佩服。” “哪里哪里,应该学习的是我呢,我也只是小打小闹,真正大手笔的还得是林总这样的优秀企业家,林桥集团可是独家赞助呢。”白莎莎是吃说话这碗饭的,捧起人来,当然不会比林浅差。 路不平在一旁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两个女人拼演技。 “林桥集团一向热衷于公益事业,只不过我们一向很低调,从不作秀给别人看。”林浅看不得白莎莎摇曳生姿的样子,夹枪带棒的说。不知怎么,自从见她第一面起,她就不怎么喜欢她。 “是啊,其实我也不喜欢太张扬,只是盛情难却,拨不开面子。当然,这还得感谢路先生为我提供了这么好的一个平台,是吧?平!~”白莎莎也不甘示弱,说完她深情的看了一眼旁边看热闹的路不平。 她走到路不平身旁,很自然的挽起了他的手臂。不失娇羞的,将头附在路不平耳边,用林浅刚好能听见的音量“悄声”说:“谢谢你送的花。” 路不平扬了扬眉毛,对白莎莎温柔的笑了笑,然后用余光瞟了一眼不远处的林浅,她精致的脸上依然面带笑容,没有丝毫变化。只是路不平并不知道林浅刚刚在心里狠狠的骂了一句:**!!! 一群不食人间烟火的妖孽。 当他们回到会场时,节目已经接近了尾声。 按惯例,作为亲善大使,白莎莎登台演唱了最后一首歌《爱的天空》: 浩瀚的宇宙,有多少星球, 我们只有小小的地球, 涓涓的溪流,生命的源头, 学会用心守护,每一片绿洲, 时光的尽头,有几场春秋, 用我们的微笑,去收复忧愁, 温暖缓缓流动,紧握住爱的手, 不再孤单承受,一路穿越激流, 爱的天空,真心紧紧相拥, 紧握住爱的手,不再孤独泪流, 若问世界什么才是永久, 每当你回头,我就在你身后…… 她唱得很好听,一曲唱罢,余音绕梁,白莎莎拖着长裙,优雅地超大家鞠了一躬。台下掌声雷动。整场晚会达到了**。 晚宴最后,主持人邀请林浅代表林乔集团上台发言,然后同白莎莎一起启动捐款仪式。 这让白莎莎倍感意外,不说这个环节是林桥的市场总监mark那个大帅哥吗?怎么突然变成了这个女妖精? 林浅轻轻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踩着银色的小高跟鞋,信步大方的走上了舞台。 本来这个环节只是走个过场,但是当林浅起身的那一刹那,在场所有人都眼前一亮。导播也将林浅的画面切到了大屏幕上。 在轻柔的古典音乐背景声中,林浅穿着一身乳白色长裙徐徐走来,她的裙子很素雅,并没有什么太多的装饰。只是在左肩的位置上,镶了一连串流水状的碎钻,一直延伸到裙摆。此时在舞台灯光的映衬下,就像夜晚天空中的点点繁星,闪闪发光。她的一头秀发好像是被轻缓的绸缎抚过一般,像氲开的水墨画,似有一种典雅的墨香。绝美的容颜,一点浅笑,一抹红唇,丽质天成,醉了芙蓉醉了杏花。真是应了那句诗:“一枝红艳露凝香,**巫山枉断肠。” 当林浅往台上那么一站,貌美如花的白莎莎都有些被比下去了。如果说白莎莎走的是妩媚风,那林浅胜出的绝对在于那种浑然天成的气场,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台下的主宾席上,唐宏杰也坐在那里,看她看的出神。他脑海里不仅浮现出,几个小时前,他和林浅在红毯入口前的碰面。他本想和林浅一起走红毯的,谁知林浅好像没看见他一样,转身从他身边擦身而过,为了躲避他,居然一溜小跑,一个人从员工通道进入的会场,甚至都没在媒体前露面。 唐宏杰有些郁闷的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这其中的苦涩只有自己知道。他收回思绪,静静的听着林浅的发言。 “谢谢主持人给了我一个发言的机会。我也仅代表林桥集团感谢各位今天莅临现场,参加林桥集团这次“爱心桥天使基金”慈善晚会。我很荣幸能为在场致力于慈善的有志之士搭建一座桥梁,将我们与那些挣扎在贫困,病痛,饥饿边缘的孩子们连在一起,用我们的双手去温暖他们的心。 记得小时候,我的父亲曾对我说,每一个孩子都是人间的天使。他来到这个世界上,是来收获爱的。直到今天,这句话也一直影响着我。其实,每个人来到这个世界上,既是来收获爱的,也是来播撒爱的。赠人玫瑰,手有余香。这也正是林桥集团多年来的企业文化。 曾经,我们也都是孩子。曾经,我们也收获过许多爱。今天,我很高兴,有这么多志同道合的朋友加入“爱心桥”这次行动。所以,请允许我借此机会宣布一个大胆的决定。”林浅停顿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气。 台下的人都屏着呼吸等待她的下文。 “我宣布,从今天开始,林桥集团将正式成立“林桥天使慈善基金”,并且在未来三年内,我们将投资三亿元启动资金,致力于资助贫困地区儿童,以及疾病,生活障碍的孩子。林桥天使基金面向全社会筹款,由我本人亲自负责这个项目……” 台下寂静了几秒钟,人们都在想着三亿元这个数字,启动资金就投三亿元,不贵是大手笔。同时,大家也被林桥集团这个年轻的总裁感染了,有勇气,有胆识。林浅的发言还没有结束,台下就想起了潮水般的掌声,经久不息。 路不平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他本来正在不动声色地盯着会场里的某个角落。不想刚才林浅的发言竟然分散了他的注意力。 今天在台上林浅这番话的确很打动人心。听完之后,他几乎都要忘了林浅求他办这次晚宴的初衷。有那么一两次,他甚至都在怀疑这个人到底是不是他认识的那个林浅。 “每一个孩子都是天使……我们来到这个世界上是来收获爱的,也是来播撒爱的……”,真没想到,这些话从林浅的嘴里说出来,居然很自然,最要命的事还很让人感动。 这小丫头,忽悠谁呢?! 林浅啊林浅,到底哪一个才是你? 正想着,路不平的手机亮了一下。 打开一看,只有四个字:“一切就绪。” 果然很有效率,他松了一口气。 晚宴结束后,林浅走出了艺术中心的大门,本来电视台那边还要搞一个庆功宴,但是她婉拒了,因为今天是一个特殊的日子。 司机将车子停在了门口的台阶下,然后将车钥匙交给林浅,就独自离开了。 林浅打开车门,刚坐进驾驶室,就看到路不平在敲她的车窗。本来不想理他,奈何他敲个不停。 她降下车窗:“什么事?” “林总,搭个顺风车。” “!!!” “你自己的车呢?”林浅问。 “没油了。” “让你的司机过来接你,我没那闲工夫……”林浅话还没有说完。路不平已经绕到另一边,打开车门一屁股就坐上了副驾驶的位置。 林浅的表情有些僵硬。 “谁让你上来的?下去!!!”她冲着路不平喊。 “上都上来了,哪有下去的道理。” “你!!” “开车!” “咱俩不顺路!”林浅索性熄了火,她到想看看路不平还怎么赖在车上。 第12章 顺路 “你怎知道咱俩不顺路?!” 林浅气的够呛,她抱着肩膀看了路不平一会儿,“你知道我要去哪吗?” “去哪?” “岳山公墓。” “嗯?真巧!我也去那!” “你去那干嘛?” “会个朋友。” 去墓地会朋友?!听了这话,林浅觉得后背嗖嗖直冒凉风,亏他想的出来! “行!路不平!路先生!路老板!!!你行!!” 实在拿他没办法,她猛地一踩油门,将车开了出去。刚才光顾着生气了,竟没注意前面已经变成了红灯。 “吱--”的一声,她又急忙踩了一脚刹车。受惯性影响,他们俩的身子猛地向前倾了一下。路不平甚至还没来得及系好安全带,脑袋差点撞到风挡玻璃上。 林浅看他那个样子,憋不住笑出声来。报应! 路不平看着她那幸灾乐祸的表情,有些怀疑的问了一句:“你会开车吗?!” “我会开车吗?!你居然问我会不会开车!!!”林浅没好气的说:“我告诉你,本姑娘我可是海城环城公路塞车冠军。你要嫌我开的不好,你完全可以下车走人,放心,我决不拦着!!!” 路不平侧过头看了她一眼,现在的林浅就像一个炸了膛的“二踢脚”,火星嗖嗖的到处乱飞。恨不得一不小心就能被她烧个洞出来。 林浅刚想接着说什么,这时绿灯亮了。后面的车催促的一直按喇叭,“嘀-嘀-”声响个不停。林浅这才放过路不平,只是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继续往前开。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外面下起了雨,不一会儿竟然下大了。 这个季节是江海州的雨季,每年都是这样,一下雨,空气就潮湿地很。本来干热的风一下子就变凉了。 林浅看了看外面,雨水在灯光的映照下,变成了金色的。像一道道金丝银线落到了被冲刷的锃亮的柏油马路上。 每年的今天都会下雨,她的神情蓦地变得有些落寞。 车里还开着空调,下雨后这会儿有一点凉,她有些不舒服,于是就关了冷气。 “你不喜欢下雨?”路不平看着她,突然问。 “不喜欢又有什么用?我还不喜欢你坐我的车呢,你还不是照样坐在上面。”说完,林浅又不满的白了他一眼。 “哈哈哈”路不平大声笑道。 “你笑什么?” “你看看,聊个天气,你也要揶揄我几句。” “我说的都是实话。” “你就那么讨厌我?!”路不平问。 “嗯,讨厌。我恨不得一刻都不想见到你!!!” “为什么?” “你心里清楚。” “。。。。。。” 是啊,如果他们两个没有过肌肤之亲,也许会成为很好的合作伙伴吧。 将汽车停到了岳山公墓的停车场,两个人下了车。 路不平和林浅两个人共同撑着一把黑色的大伞,并排在墓碑间的甬道上走着,脚下溅起一道道水花。 墓地,尤其是夜晚的墓地诡异极了。 朦胧的夜色笼罩下,雨水拍打在石阶上,发出叮叮响声,像鬼魂哭泣的声音。风从树叶的缝隙间荡过来,冷冷的,吹在身上,使人感到阵阵凄凉。 林浅打了一个冷战,她忍不住稍稍向路不平那边靠了靠。 身边的人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然后又把伞朝林浅这边偏了偏。 “胆子小就不要逞能,大晚上来什么墓地!” “用你管!” “那好吧,我不管,你自己去。”说完,路不平停下了脚步。 “我自己去……也不是不可以,”林浅咬着牙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那……你怎么办?!你不见你的朋友了?”她突然想起来,路不平来这里是要会朋友的,这个变态,简直太他妈的吓人了!!! 路不平没有回答,他的思绪穿过心情的那片温柔像雾一样点点漫延,徘徊了许久许久,最终在一声无耐的叹息声中悄然飘散…… 过了半晌,他才开口对林浅说:“走吧,我陪你一起去。” 林浅愣了愣,这个人好奇怪。她刚才明明看见他的眼睛里写满了忧伤,这会儿却又隐藏的无影无踪。 他们走了好久,就像两个孤独的幽魂在夜晚的墓地中飘荡。 终于穿过一片草坪,来到了一个黑色大理石的墓碑前。 借着手电筒的光亮,路不平看了一眼,上面刻着:林正之墓。 墓碑上再没有什么多余的文字了,甚至连立碑的人都没有写。 他正在诧异着,一回头看见林浅从包里拿出了一瓶茅台,还有两个小酒杯。摆在了墓碑上面。 路不平听着林浅嘴里念念有词的说:“爸,我来看你了,给你带了两瓶你最爱喝的茅台。尝尝怎么样。记得跟邻居们都好好相处,有什么事互相帮忙,没事请大家来你这里喝酒。我前一阵特意从酒厂里弄来的老酒,今天带过来让你们分享一下,四百年的原浆呢……” 紧接着,她又掏出来一个银色的方形酒壶,拧开盖子,将酒壶里面的全部洒在了墓碑前的一条长长的石板路上。她一边做着这些动作,一边对路不平说: “这是我爸。” 空气中飘过一阵酒香,掺杂着雨水的味道。 四百年的原浆老酒,就这么浇在了海城岳山墓地的石板路上,请大家来喝酒?!请哪个“大家”?长眠于地下的这些鬼魂们吗?路不平看着林浅在那边碎碎念,心里狐疑着。 “来,老爸!我陪你喝一杯。林浅将茅台瓶子打开,倒进了刚才拿出来的两个小瓷杯里,她拿起右边的那一个,一饮而尽。 “我现在挺好的,你不用惦记。在那边该吃吃,该喝喝,有啥事跟你姑娘说,我帮你安排。家里也挺好的,小扬现在长得可帅了,在学校有好多小姑娘喜欢呢,哥和姐也挺好的。我妈身体也不错。有我在,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这个家的。爸,我不累,我能扛得起来。你是惦记爷爷吗?放心!爷爷还是老样子,我没事就回去陪他,就有一点烦死了,他总给我介绍对象,天天逼我相亲。爸,你得劝劝他!!!” “。。。。。。” 林浅对着墓碑聊了好半天,一杯喝完了,又陪她父亲接着喝下一杯。喝着喝着舌头都有一点麻了。 路不平在一旁帮她举着伞,胳膊都酸了。林浅却视他为空气,早就已经忘了他的存在,絮絮叨叨的没完没了。 “爸!我今天……做了一件事,你猜!”林浅笑着说,可她的笑声已经不太正常。以路不平的经验来看,她有些喝多了。 但是林浅好像还没有意识到,继续说着。 “我今天捐了三个亿,三……个亿!!!你……你知道为什么吗?爸,你一定知道,爸,对吗?”她笑着笑着竟一屁股坐在了碑前的石阶上,她扑过去,紧紧的抱着冰冷的黑色的写着父亲名字的石头,嚎啕大哭起来。 路不平赶忙上去帮她撑着伞,怕她被雨淋湿。他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并没有打扰她。 “爸爸……爸爸……你在哪啊?你不要浅儿了吗?……爸爸……我好想你!好想你!我好累,我该怎么办?!爸爸,你把我也带走吧,我要和你在一起……” 林浅哭得声嘶力竭,她的哭声被雨水声掩盖,听得不太清楚,只剩下满脸的泪水,显得更加悲戚,像一把把刀子扎到了你的心里。 渐渐的,雨有些小了,林浅也哭的没有力气了,她扶着墓碑想要站起来。刚才在冰冷的石阶上坐了那么久,她的腿冻得直发抖,有些站不稳。这时身后的人扶了她一把。 林浅怔了一下,路不平!刚才怎么忘了他还在旁边。 “我们走吧。”她哭的嗓子有点哑,她现在脑子有些沉,有气无力的对路不平说。 “该说的都说完了?” “嗯。” 两人转身沿着原路返回,沉默了好半天,一路无话。 “今天是我父亲的忌日。”走着走着,林浅说了这么一句。 他们正走到一个路口,路不平的手突然抖了一下,他回了一下头,身子有些僵硬,但马上又恢复了正常。 林浅有些好奇,跟着回头看了一眼,可是除了一排排墓碑,别的什么都没有。 “节哀。”路不平轻声说。 “谢谢。”林浅收回了思绪,回答他。 “你父亲一定很爱你。” “嗯。他要是知道你对我做的事,一定会回来找你的!!!……” 两个人走到了停车场。 “你不是说来这会朋友吗?人呢?!”林浅突然想起什么,质问道。 “已经见过了。” “见过了?他……不在了?”一个念头在林浅脑中闪过。 路不平没说话,打开车门,就上了车。 林浅也不好再问些什么,只得跟着上车,将车子点着火,开了出去。 深夜里,林浅开着她的银色路虎在马路上行驶,路不平坐在她的旁边。 刚刚被暴雨冲洗过的滨海大道,泛着一片水光。远处传来了海水的咆哮声,如同深海里发怒的妖怪,仿佛要吞掉真个世界。 突然,空无一人的马路对面,驶过一辆黑色奔驰,好像一条发疯的野狼向她们冲过来。漆黑的夜色掩盖住了车身,它猛然亮起的车灯顿时将马路照得跟白昼一样。 第13章 灯光 对面刺眼的灯光,让林浅本能的松开了握住方向盘的手,挡住了眼睛。 但那辆奔驰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反而加快了油门,径直朝他们猛冲过来。 “不好!踩刹车!”路不平对她大喊。 林浅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路不平瞬间就已经抢过林浅的方向盘,猛地向左打去。 “吱--”的一声,车子来了一个180度大转弯,车轮溅起了一片片水花,刺耳的刹车声一瞬间盖住了海浪的声音。 下一秒钟,那辆奔驰便从他们的旁边擦身而过。 惊魂未定的林浅听到耳边路不平对她喊:“掉头!快!” 她的大脑已经空了,但还是本能的按照路不平的指示,掉头朝相反的方向驶去,然而后面的奔驰也丝毫不落后,加足马力,朝他们追了上来。 很明显,那辆车就是奔他们来的。 “后面是谁?!”林浅有些惊慌失措。 路不平暗暗后悔,刚才竟然分了神,他应该一直保持警惕的。 “不用管他们,你专心开车,放松!!”路不平安慰着林浅。 “怎么放松?我有点头晕。”林浅皱着眉喊道。突然他们的车子向左打了一个滑,偏了一下。 路不平这才想起来,林浅刚才喝了不少,她现在可是酒后驾车。但是已经这样了,现在关键是怎么摆脱后面的车,眼看他们就要追上来了。 “没关系,有我在,你正常发挥就行,别紧张!你不是海城环城赛车冠军吗!过了前面的弯路,就把他们甩掉……” 路不平话音还没落,就听林浅那边带着哭音喊道:“我那是环城自行车冠军!!!” “!!!自行车,你他妈的瞎吹什么牛!!!” “你又没问我是什么车,现在怎么办?!” “你放松!听我指挥。”路不平看着倒车镜中不远的奔驰车,沉着的对林浅说,此刻他必须保持冷静。“现在,深呼吸。” 林浅配合的使劲吸了一口气。 “踩油门!踩到底。很好,”路不平看着仪表上的指针一点点变化,“现在,换挡!!!很好,保持住,不要紧张……听我指令,挂档!好!表现非常不错!” 因为林浅这辆车的性能很不错,所以车子提速非常快,已经开始在路上飞行。 “踩油门!换档!加速!”在连续几次指令后,他们已经将后面的车甩下一段距离。 路不平依然不敢掉以轻心。他盯着前方的路段,“继续保持这个速度,到前面那个岔口,向右拐,不要走主道。” 林浅点了点头,在即将到达那个路口时,打了一下方向盘,嗖的一下,车子就驶向了右边的那条小路。而后面的车,没来得及减速,在他们拐弯,后竟直勾勾的朝前面冲去,没来得及追上来。 “下车!”当车子驶过一个弯道后,路不平对林浅喊道。 “嗯?!”她有些蒙,刚才的酒意早就消失的烟消云散。但是由于紧张,现在腿还在发软,脑子也不大好使。 “下车,跟我走!”路不平将林浅拽下车,林浅这才发现,不远处路边停着一辆黑色的越野车。 路不平带她跑过去,她才看清。车上原来是总在路不平身边的那个神秘人,小舟。 “九哥,赶紧上车。”小舟赶忙打开车门。 待他们上车后,还没坐稳,车就已开出去挺老远。 “怎么回事?”路不平开口问。 “消息称一共三辆车,都被我们截住了,不知怎么又冒出了第四辆。幸亏勇哥一早告诉我在这里等着,以防万一。”小舟一边开车,一边回答。 林浅还没有反应过来,现在坐在那里,听着他们的话,有些云里雾里的。脑子昏昏沉沉,想东西都慢了半拍,迷迷糊糊的也听不懂他们在说些什么。 他们现在走的是另一条路,行驶了半天,也没见那辆车追过来,林浅这才松了一口气。 路不平看了她一眼,“放心吧,我都派人处理好了。不会追上来了。累了就睡一会儿吧,我送你回家。” “我今天要回我妈那里。在金色国际……”刚刚过了这惊魂的一夜,林浅现在终于放松下来,眼皮直打架,还没等路不平问完她妈住在哪里,她就靠在那睡着了。 林浅一大早就起床了,看了看表还不到六点。迷迷糊糊只记得昨晚路不平把她送回了爷爷家。昨天是父亲的祭日,她本应该回去陪妈妈的,没想到路上遇到了突发情况。自从上次和母亲到吵了一架之后她就一直没回家,也不知道叶莉佳会不会生气。 昨夜那惊魂的一幕依然在脑海里盘旋,一定又是路不平惹上了什么人,林浅分析到。上次是段义黑,这次保不齐又来个段义白什么的。更让她生气的是,竟然每次都连带上她,不过还好那个贱人有两下子,要不昨天还真有些危险。 现在想想还有些后怕,反正不是冲她来的,应该也没什么大事。今天还有重要的事情呢,可不能耽误。林浅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四周,屋子里安静极了,看样子大家都还没有起床,她松了一口气,偷偷地溜出了家门。 两个小时后,林浅将车子停到了海城云山医院的门口,她戴上墨镜下了车,抬头望了望天,湛蓝湛蓝的,像一块蓝色的海绵,却挤不出一滴水来。 云山医院是全国最好的医院之一。借用一句广告词,每年来这里看病的人手牵手能绕地球一周。一大早,更是人多的时候,林浅排了半个小时的队才上了电梯。 “麻烦帮按一下18楼,谢谢。”她对门口的人说道。 每到一层,电梯都会叮的一声,停下来。推着轮椅的,手里拿着冒热气的早餐馄饨的,挂着点滴的,穿白大褂的人们进进出出,一张张麻木的脸上写满了哀愁。 电梯门不断地打开又关上,呼吸科,消化、泌尿科,肝胆外科,内分泌科、小儿科、感染科、普外科、神经外科、烧伤科、妇产科、重症监护室……,一层又一层,在闪过了所有医院应该有的科室之后,“叮--“的一声,电梯终于到了18楼。 林浅从里面走出来,看了一眼对面的标牌:血液科、免疫科,骨科、血透室。 长长的走廊,无数个病房里面的情景大同小异。一张张白色的单子上面或躺着或坐着一个个脸色惨白的病人,旁边永远是家属焦虑疲劳的身影。 电视里放着当下流行的电视剧,聒噪的不知在讲些什么。食物、药水、消毒液混合的味道充斥着整个走廊,闷热闷热的。穿着小白裙子的护士们偶尔穿梭其间,换个吊水袋子,量个体温,再不就是推着小车挨个病房送药。虽说裙子都不长,但是放在病房里,简直就成了放错了位置的制服诱惑。 尽管大家都某足了劲儿的在和病魔做斗争,但不知为什么,林浅在这里却感觉不到一丝生机。 这整个一层,a区,b区,c区,d区,e区,层层环绕,相通的几座大楼的18层,住的都是白血病的患者。云山医院是全国最好的血液病治疗中心,所有一年到头,这里的走廊都恨不得摆满了加床,大家只为求得那渺茫的,微乎其微的一线生机。 林浅推开了主任办公室的门,一位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立刻从座位上站起来,起身相迎。 “林总,您好!”他热情的和林浅握手。 “王主任,您好!不好意思,又打扰您了。” “你这是说哪的话,林总可是我们血液科众多病患的大恩人啊。您今天来,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能说是打扰。” “您又客气了。”林浅有些不好意思。 “最近一定很忙吧。”王主任问道。林浅有一段时间没来了。 “嗯,最近事情比较多。一直没来得及过来。”林浅的一脸愧疚地说。 “哈哈,我看是私事吧,是不是好事将近了,什么时候结婚,可要告诉我一声。我也去讨杯喜酒。” 林浅苦笑了一声,“王主任,将来等我结婚的时候一定请您去,但您可不能着急。” “不急不急,谁娶了你一定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哪有,就怕没人要我呢。”被王主任这么一夸,林浅的脸有些红。 “怎么能,就怕都入不了你的眼。” “王主任,您就别拿我说笑了。您也知道,我今天来,就是……放心不下这些孩子。妞妞她怎么样了?最近还好吗?”林浅关切的问。 “挺好的,一期化疗已经结束,配型的准备工作也到位了,这几天就可以安排手术,我们这里都是最优秀的医生,你放心吧。” “谢谢你,王主任。有什么需要,您就跟我说,我会全力配合的。” “好,我一会儿安排你去看看孩子……”王主任对她说。 “不用了……我在外面看一眼就行,还有,今天我来过的事情不要告诉任何人……你知道……我……”林浅欲言又止。 “不用说了,我明白。虽然手术有一定的风险,但是我们会尽最大的努力。”王主任郑重其事的说。 第14章 点头 “嗯。”林浅点了点头。 王主任看到她的眼眶有些湿润,每次都是这样,哎,也是一个可怜的人,他在心里叹气道。 “我今天来,还有一件事,林桥集团最近成立了天使基金,白血病患儿也是我们重点帮助的对象。你这边的患者如果有困难,可以随时联系我们……” 林浅还没有说完,王主任打断了她;“林浅,你是一个好人啊”,他感慨万千的说,“医院这边要是有需要帮助的孩子,我会联系你的。” “和你们医生比起来,我只是杯水车薪,其实我就是看不得孩子受苦……”林浅触景生情,每次来医院多少都会有一些伤感,她转过身去,悄悄擦去了眼角的泪。王主任假装没有看见.当回过头时,摆在他面前的又是一张精致,漂亮的脸。 两人聊了一会儿,王主任就带林浅来到了特护病房区。 林浅迫不及待的就跑过去,趴在特护病房的玻璃墙外面悄悄的向里看着。洁白的床单上,一个可爱的小女孩,头上带着一顶粉红色的帽子,静静的躺在那儿睡得正香。 看到她熟睡的样子,林浅的心里好像融化了一样,只是看到妞妞又瘦了,她有些担心。 “她又瘦了” “药物的反映,过了这个阶段就好了。” 王主任看着林浅站在那里单薄的身影,叹了口气。 像往常一样,王主任陪林浅一起下楼。当电梯下到12层的时候,门开了,林浅朝外看了一眼,一个熟悉的身影闪过,李叔叔?!!他来这干什么。 电梯门要关上的最后一瞬间,林浅从里面钻了出来,不一会儿,叮的一下,门又重新打开,王主任跟了出来。 “怎么了?”他有些纳闷,林浅怎么突然跑了出来。 “李信叔叔是爷爷的秘书,跟了爷爷十几年。他平时都和爷爷在一起的,今天来医院做什么?!”林浅刚刚看见李叔和几位穿白大褂的医生一边走,一边神色凝重的在说些什么。难道是爷爷病了?!不会的!爷爷身体一向很硬朗,前两天还和一帮朋友去打高尔夫球去了,怎么会突然病倒呢? “王主任,这层是哪个科室?”她回头问。 “神经外科,一般都是脑瘤患者,再往里走是vip高干病房。”王主任回答,“不过一般来这里的都是手术病人,你爷爷如果最近没做手术,应该不会在这里,别瞎想了。”他安慰着林浅。 但愿如此。但是看到李叔之后,林浅就有些心慌,她拿起手机,给家里打了个电话。 “喂?吴妈?爷爷在家吗?不在?!!一大早就出来了?!!嗯,那我知道了,没什么事,再见!” 林浅挂断了电话,她想了想,又拨通了李叔的号码,因为林三丰平时从不带手机,他的电话都放在李叔那里。 “您好,林浅。”电话那边传来了李信的声音。 “李叔,您好,我找一下爷爷!” “好,你稍等。” 几秒钟后,林三丰接过电话:“喂!!浅儿!” “爷爷!你现在在哪?!” “你还好意思问我现在在哪?!”林三丰在电话那边一阵狂吼,“昨晚出了那么大事!多亏路不平把你送回来。我还没来得及问你,你可倒好,一大早,连招呼都不打,一个人就出去了!!你晓不晓得有多危险!!!” 林浅听着林三丰的声音中气十足,根本不像生病的样子,心里稍微轻松了一些。爷爷和李叔一定是来看医院看望朋友,可能真的是自己想多了。 她赶忙解释:“昨天是个意外,那辆车是冲路不平去的,跟我没有关系,您放心。” “你让我怎么放心?!林浅,你自我保护意识太差!!昨天又喝了酒,爷爷知道你难过,但也要注意安全。从今天开始,我给你派两个保镖,随时随地保护你!就这么定了!” “我不同意!”林浅抗议道。 “反对无效!”林三丰在那边大声喊,“你现在在哪?我现在就派他们去!” “我,我在做spa。”林浅有些心虚的说。 “啥叫‘死爸’?!” “就是水疗美容。” “啊,不就是洗个澡吗?还整个“死爸”!!” “林董事长,哪天我带您一起去体验体验?我买单!”林浅借机把话题扯远。 “一把老骨头了还体验什么洗澡。”林三丰在电话那边笑道。 林浅也笑了笑,“对了,爷爷,你现在在哪?” “我?!在家里,什么事?” “……” 王主任看到林浅脸上的笑容突然僵住了。 在家里?!怎么可能在家里,他为什么要骗自己。 林浅都没有听清后面林三丰在电话里说了什么,就精神恍惚的挂了电话,心里刚落地的大石头又浮了起来。 这时,神经外科的刘主任朝他们走过来,“王医生,来神外找我看脑子来了?”刘主任个子不高,五十多岁,笑呵呵的对王主任说。 “刚才碰见一个老朋友,过来看看。你刚做完手术?” “没有,刚才有一个专家会诊,制定治疗方案。” “又是重要人物?” “林桥集团的董事长,林三丰。” 林浅的心一沉。 “严重吗?”王主任看了一眼林浅,暗示她不要吱声。 “脑癌。情况不是很乐观。” “脑癌!!现在危险吗?!”一听到这两个字,林浅立刻冲过去焦急地问。她现在大脑一片空白,这个消息让她双腿发软,有些站不稳,险些摔倒。王主任在一旁扶住了她。 刘主任看了她一眼,“这位是?!“ “这是林三丰的孙女,林浅。”王主任介绍到。 “你好,我是林三丰的主治医生,刘源。” “您好,”林浅伸出的手有些抖,,“我爷爷,他现在怎么样?我们能手术治疗吗?” “根据检查来看,他这种情况已经很严重了,建议保守治疗,手术起来风险很大。”刘源实事求是的说,“作为家属,你们最好有一个思想准备。” “什么意思?!你要我做什么思想准备!!!”林浅的情绪有些激动。 “你不要激动,”刘主任继续说,“我非常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但是作为医生,我必须告知病患家属最坏的结果,。” 林浅闭上眼睛,眼泪顺着眼角簌簌的流了出来。她的心在翻滚,她捂着胸口,一时难以接受这个现实。 过了好久她才睁开眼睛,“刘医生,他还能剩下多少时间?”她用沙哑的嗓音问。 “最多半年。” “谢谢。我希望我爷爷这半年能少遭一点罪。”她的声音有些颤抖。 “我们会尽力的。作为家属,你们也要照顾好老人家的情绪,有什么愿望尽量满足,别留下遗憾。” 林浅捂住嘴,无声的哭泣着。爷爷是这个世界上最疼她的人,这个消息像是晴天霹雳一样。即将失去亲人的痛苦和无助一下子将她的心击碎了,她现在好想找一个肩膀,靠在那里痛痛快快的哭一场。 不远处的vip病房里。 林三丰一脸疲惫的坐在沙发上。李信从外面悄声走了进来。 “浅儿都知道了?”林三丰问。 “知道了,刚才刘主任已经和他说了。”李信弯腰给林三丰倒了一杯水,接着说:“刘主任说,看她的样子很难过,打击很大。董事长,我们这么做是不是……”李信犹豫了一下,没有继续说下去,这些年,林三丰决定的事情,什么时候改变过。 “她早晚要知道,你想说什么我清楚,但我必须这么做。这也是为了她好。” “怕是林浅接受不了吧,虽然这两年历练的不错,可毕竟她还太年轻。” “没有办法,我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我得为她铺好路,尽管这条路不怎么好走。”说完,林三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好茶,明前的龙井啊!他称赞道,“好久没喝到这么有味道的茶了,路不平送来的这茶叶不错。” 李信在一边没有说话,他暗自佩服林三丰的心态,一个即将走到生命尽头的老人,却依然这么淡定,豁达。 “您真的看好路不平?!他和林浅不是一路人,而且他的背景很复杂……”李信还是有些隐隐的担忧, “小李呀,你也是五十岁的人了,要想得开。林浅这个孩子其实不像表面那么坚强。等我死了,需要有人来照顾她。”林三丰一边喝茶一边劝着李信,这个跟了他将近二十年,自己当亲生儿子看的人。 “我会像待亲女儿一样待林浅的。”李信的眼睛有一点红。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林浅也会像尊重父亲一样尊重你的。但是她需要的不仅仅是这种爱,她需要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一个平静,温暖的家。”林三丰坐在那里怔怔的有些出神,他自己血雨腥风了一辈子,临了一定要给林浅找一个好的归宿。“路不平这个人,我信得过。他一旦动了真心,十匹马车也拉不回来。把林浅交给他,我死也瞑目了。” “可这不是我们一厢情愿的事,路不平身边的莺莺燕燕可不少。”白莎莎的影子在李新脑海中一闪而过。 第15章 本事 “哼!那就要看我们林浅的本事了。再说,她可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后面还有我这个老头子呢!”林三丰脸上露出一个狡猾的笑容,“好了,不说了,我们回家。” 他直了直腰,从沙发上站起来,李信急忙上前去扶他。 林三丰没有像往常一样推开他自己走。这些天,身体越来越差,他知道所剩时间无几,所以他更得抓紧了。 “回家,实施下一计划!”他胸有成竹的对李信说。 刚才回家的时候,李信找到林浅,对她说了林三丰的病情,又告诉她林三丰还不知道自己得的是脑癌,家里和医生都瞒着他,他以为自己只是高血压。李信千叮咛万嘱咐林浅一定要守住秘密,千万不能露出破绽,在最后的日子里尽量让林三丰开心一些。林浅含着泪点头答应了他。 林家的别墅客厅里,林三丰和林浅分别坐在沙发的两端,各自想着心事。 “爷爷,今晚想吃点什么。”林浅打破了沉默,故作轻松地问,她冲林三丰笑了一下,想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些。但她却不知道自己和平时那个伶牙俐齿,挑剔自负的林浅一点都不一样,反而更加凸显了她今天的不正常。 看着她一脸期待的表情,林三丰清了清嗓子,只说了两个字:“随便。” “家门口新开了一家粤海楼,他们家的厨师很不错。我打电话,叫几个你最爱吃的菜,怎么样?”见林三丰没有拒绝,林浅便转身对吴妈说:“吴妈,你给粤海楼的李经理打电话,就说我要定几个菜,要一个乳酪蒸虾仁,冬笋猪肚海参羹,蟹粉狮子头,翡翠海鲜盏,果汁煎肉脯,白灼虾,素菜就要干烧冬笋和素烧豆腐。嗯,再加一个党参炖乌鸡,就先这些吧。”林浅一口气报出了一大串菜名,“告诉李经理,四十分钟之后让他送到家里来。” 别说吴妈,在一旁坐着的林三丰都觉得有些夸张。他,林浅,李信,再加上吴妈,四个人一顿家常便饭就要八菜一汤,弄得跟宴请外国来宾似的。他实在是听不进去,便说道:“算了,吃来吃去都是老样子,也没什么意思。”接着林三丰长叹了一口气,自顾自的说:“唉!~你说我这辈子山珍海味,草根野菜,什么没吃过,什么没见过,就是没吃过我大孙女亲手烧的菜,哎呀!想想都觉得可惜!”林三丰皱着眉头,一脸遗憾的表情。 吴妈在一旁捏了一把汗,家里谁不知道,林浅从来不会做饭,百精百灵的一个孩子,做什么都要做到最好,偏偏对厨房不感冒。林浅长这么大就做过一次饭,当时的场景,吴妈至今记忆犹新。菜都烧成了黑呼呼的一团不说,最可怕的是,她将一只装了一锅鸡汤的高压锅弄得差点爆炸,鸡汤被喷到了棚顶,高压锅砰地一声盖子炸飞了,像一个移动炸弹,把厨房里面的盘子,碗砸个细碎。现在回想起来还像噩梦一样。 老爷怎么想起来让林浅做饭,简直是疯了。 “额……”林浅有一些尴尬,其实她也对自己的厨艺没什么信心。但一想到爷爷的身体,她又有些自责,这么多年居然没学会做饭。 一定不能让老人家留下什么遗憾。刘医生和李叔叔的话在她的脑中挥之不散。 于是林浅咬了咬牙,说道:“爷爷,那我今晚给您露一手……” “嗯?!”林三丰心里一震,说实话他也对林浅的做饭水平持怀疑态度。他可不是真的想吃她做的菜,整不好再被她吓出个心脏病什么的,这把老骨头可真是要提前散架了。想到这,他急忙切入正题:“浅儿啊,爷爷不是非得吃你做的菜,你说说你一个姑娘家,早晚要结婚生子的。不会做饭,将来怎么给人当媳妇?!!!爷爷告诉你,通往男人心里的路经过胃!!” 呵,这老爷子还挺能整,张爱玲的话都搬出来了。李信在一边看着热闹。 “嗯,您说得对,我过几天报个厨艺班,好好学习一下,以后天天给您做饭……”林浅接过话,认真反州着。 “不是要你给我做!” “额……那是给谁做?!” “给你男人做!” “我……我还没有男人呢……”在这个家里,林浅第一次表现出了窘迫的样子。 “林浅,不是爷爷说你。自从你上了班之后,就搬出去自己住了,一个月也不回来一次。爷爷一想,哎,孩子大了,在外面有了自己的生活,我也不干涉。可谁知道,一晃三年多了,自己还不会照顾自己,连做饭都不会!更要命的是,也没给爷爷领个男朋友回来。你说说你这些年都忙些什么?!!” 又是老一套,要是平时林三丰这么说,林浅早就蹦起来了,和他大声争论一番。自从林浅进了公司,林三丰每年只在年会中出现一次,平时大大小小的事情都压在了林浅一个人的身上,每天忙得她焦头烂额。他居然还问自己都忙些什么?!!可是今天,再多的理由都不能成为理由。林浅突然觉得他说的也在理,这么些年,自己干什么去了,万一真的让爷爷留下遗憾可怎么办,她会后悔一辈子的。 “还有,你跟那个唐宏杰,搞得不明不白的。不喜欢就不要勉强。趁早拉到。这点爷爷支持你。不用听叶丽佳的。我给你做主。”林三丰继续说。 这是今晚林浅听得最舒心的一句话。她和唐宏杰的事情是父亲定下来的,以前尽管她心里一万个不愿意,但一想到父亲,心里这块大石头又压得她喘不过气来。而如今,唐宏杰给他下药之后,两个人就更没有可能了。林浅有些感激的看着爷爷。 林三丰突然感觉有点缺氧,他闭上眼睛靠在沙发背上歇了一下,长长地喘了一口出气。 林浅紧张的看着他,给他递了杯水。 “我没事”林三丰推开她的手,语重心长的说:“你知道爷爷心里最惦记什么,我这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了,我还能不能看到你穿婚纱的那一天?” “爷爷,你身体好着呢,怎么能看不到。”林浅嗓子一紧,但她极力克制着自己,不要在爷爷面前表现出来。 “唉~”林三丰又是长叹一声。 “最近我看你和路不平走的挺近啊,段义城那边的事情,你们处理的很好,路不平是一个很优秀的人,你能多跟他学习,我很高兴。” 一提到路不平,林浅的神经一下子敏感起来,“我们只是工作上有接触,私下里并不熟……” “哦?是吗?那我发现最近他怎么总送你回家呢?!还每次都把你送到我这里来。他挺照顾你的吗,大晚上的,还能把一个小姑娘好好的送回家,现在这样的人不多了,正人君子啊!” 正人君子?!路不平怎么可能是正人君子?!林浅现在简直像是喝了黄连一样,满肚子的委屈,却又有苦说不出。 “喜欢就是喜欢,不要藏在心里。爷爷看你们两个挺合适,啥时候把婚事办了,也让我这个老头子沾沾喜气……” “爷爷!!!你在说什么?!我和他?”听到林三丰这番话,林浅的声调都有些变了,她有些惊讶爷爷的想法,“我和他?!不可能!!!” “浅儿啊,爷爷最近总是头疼,就怕哪一天连你都不认识了,我最大的愿望就是看到你赶紧结婚,有一个归宿,有一天真到了那边,我也算对得起你的父亲。” 林三丰这些话说的感人肺腑,说道动情之处,他自己都忍不住流下了眼泪。先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儿子早早的离自己而去。留下的孙辈一个个不务正业,被叶丽佳惯得不像样。只有林浅,虽然是个女孩子,但是骨子里最像林家的人,又是自己一手带大的。所以林三丰对林浅的感情最深。 “爷爷,你别说了,”林浅的眼睛里闪着泪光,“我会认真考虑的。” 自从和林三丰的那场谈话之后,林浅的心就一直悬着,这几天,她常常坐在办公室里发呆,工作也总是心不在焉,就连许秘书都发现了她的异常。 今天是周一,早上开完例会之后,林浅坐下喝了一杯咖啡,最近总是失眠,她揉了揉疼痛的太阳穴。这时,电话响了起来,是母亲打来的。 “喂?!林浅?你在哪?你哥出事了,现在赶紧回家?!”。 “出什么事了?”她还没来得及问完,那边就挂了电话。林浅吓得抓起包就往外冲,在门口正好撞到了拿着一摞文件的许秘书。 “告诉爷爷,今天我不回去吃饭了。”她对许秘书喊了一声。 待许秘书反应过来,林浅的电梯都已经下了好几层。 她匆匆忙忙的跑进家门时,看到客厅里除了弟弟林一扬以外,全家人都在。叶丽佳,林一航,林一楠,唐宏杰居然也来了。 大家都沉默着,坐在沙发里一声不吭。 “出什么事了?哥,到底怎么了?!”看到林一航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林浅焦急地问道。 第16章 转头 “公司可能要破产了。”林一航默默地点燃一根烟,说道。 “怎么会这样呢?!那可是父亲留下来的产业,”林一航经营着一家制药厂,主要做药品出口。虽然不如父亲在世时那么辉煌,可也是海城数一数二的纳税大户。在南方沿海一带很有影响。怎么会突然破产呢? “我在澳门认识一个朋友,他签了一大批订单。虽然当时我们资金周转有点问题。但我觉得利润很高,也就咬咬牙答应了。没想到等药品生产完,等待出货的时候,他携款跑路了。” “为什么?” “他是缅甸一个大毒枭的手下,想利用我们的药品制毒。结果他的下线被抓住了,把他供了出来,所以他携款跑了。” “他贩毒,跟你有什么关系?”林浅有些不解。 “我们的工厂被查封了,因为涉嫌生产违禁药品。那一批货花了不少钱,现在不仅卖不出去,而且还被没收了。”林一航憔悴的说。 叶莉佳在一旁抹着眼泪。 林浅是又着急又生气:“哥,你怎么这么糊涂啊!什么人都敢接触?!现在万幸的是,警察没有怀疑到你身上。幸亏你没有参与贩毒。” “警察已经开始调查我了,现在每天24小时有人盯着我,我已经被禁止出境了。”林一航额头上青筋暴露,这两天老了不少,胡茬都冒了出来,他拿着烟的手有些颤抖。 “他们凭什么调查你!!!你又没参与制毒!”说完这句话,林浅突然心里一惊,“哥,你不会真的参与了吧?!” “我当然没有!!!” “那就好。那这样事情就有回旋的余地。” “浅儿啊,你得帮帮你哥呀,从小你哥最疼你,现在他出事了,你可不能不管……”叶莉佳扯着林浅的手说。 “妈,我知道。你让我静一静。”林浅坐在沙发上,一边安慰着母亲,一边想办法。 “我到有个主意,可以尝试一下。”坐在一边一直没说话的唐宏杰开了口。 大家都把头转向唐宏杰,只有林浅假装没有听到,不去看他。 “现在我们面临的主要有两大问题,第一,药厂被查封,已经不能正常运营。第二,资金链断了,几乎所有的钱都投到了这批药物上,覆水难收。而且以药厂现在的情况来看,也没有人愿意和我们继续合作。这种情况如果继续下去,结果必然是破产。这点在座的各位心里都应该清楚。那既然这样,为什么我们不采取主动?!”唐宏杰停顿了一下,看了看大家。 采取主动?有点意思,唐宏杰总是剑走偏锋,城府极深而且做事情滴水不漏,所以这些年在商场叱咤风云。对于这点,林浅也不得不佩服, 林一航和林一楠也有点明白了他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我们自己运作。”林一航若有所思地说。 “对,其实说白了,如果林一航真的没有参与贩毒的话,药厂被查封只是暂时的。以我们在海城的势力,找找关系,政府也会给我们面子的。关键在于第二条。也就是资金问题。” 大家都点头称是。 “我们可以申请破产保护,然后进行资产评估,再通过家里别人的名义以低价收购药厂,改头换面,重新开张。”唐宏杰一语道破天机,就连林浅都觉得这未尝不是一个好主意。 第17章 保护 “我看小唐说得在理,不如就这么做,让一航申请破产保护,我们再通过林家的关系找找人,然后以林一楠的名义再将药厂收回来。肥水不流外人田,还是我们的产业。”叶莉佳激动地说,几天来的阴霾终于消散,她仿佛又看到了曙光。 “目前来看,这是一个好办法,可是我现在没有那么多钱。虽然药厂申请破产,但是以咱家药厂多年来的积累,评估之后价格也不会很低。我的公司也要正常运作啊,哪有多余的钱呢?”林一楠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关键时刻,总是指不上你!”叶莉佳对大女儿这番话有些不满。“林浅,你那边怎么样?从集团拿出这点钱,应该没什么问题吧?”她又将希望寄托在林浅身上。 “前几天,爷爷做主投资了一个项目,花了不少钱。而且,上个月林桥又成立了一个天使基金会,我们首期又投了一个亿进去,现在一时半会儿也拿不出这么多钱,只能等到年底……’”林浅也有些底气不足,她也很着急,现在一时也拿不出这么多钱来。 “等到年底,黄花菜都凉了!林一航不是林家的人吗?关键时刻,集团怎么能见死不救,我要求开董事会!林浅,现在就给你爷爷打电话!”叶莉佳有些生气,她叫嚣着要给林三丰打电话。 “妈,爷爷年龄大了,而且他最近身体不好,承受不了这么大的打击。”林浅急忙过来劝叶莉佳。 “他的亲孙子都要进监狱了,还有什么打击比这个更大?!”叶莉佳不满意的说,她觉得女儿现在是胳膊肘往外拐。 家里瞬间又充满了火药味。 这时,唐宏杰在一旁插了一句话:“如果资金有问题的话,我想我可以帮上忙。” 客厅里顿时安静下来。 “不用,我们自己想办法!”林浅果断的拒绝他。 “浅儿,怎么这么没礼貌!”叶莉佳训斥了一句。 “我这边暂时可以拿出一部分钱,我出三分之二,剩下的我可以帮你们联系银行贷款。如果伯母不觉得我是外人的话,我随时可以把钱打到你的账户上。至于利息吗,我看在林浅的面子上,可以不要。”唐宏杰又抛出了一个重磅炸弹。 在场的人都听明白了他是什么意思。 “当然当然,我哪能把你当做外人呢,你和林浅的婚事是早晚的事,我看不如就这几天办了吧。”叶莉佳作为一家之主,代表全家表了态。 “谢谢伯母了,我当然求之不得,如果林浅不介意的话……”、 “我当然介意!!你们什么意思?未经过我的允许,就把我卖了!谁说我要嫁给他了!?我不同意!”林浅站起来,指着唐宏杰的鼻子说:“你别总拿我的家人要挟我?!我今天郑重其事的告诉你,我林和你不可能!以后你少掺和我们家的事!你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 “林浅,你在做什么?不要这么任性!”林一航过来拉住林浅,让她坐下。 “我任性?!你怎么不说你自己,惹这么大一个事!你还嫌家里不够乱码?!爷爷都已经脑癌晚期了,现在我整天焦头烂额的,你们就只知道拿我当筹码,不是让我嫁给这个,就是让我嫁给那个?凭什么说我任性!!!” “你说什么?!”大家听到林三丰的消息,异口同声得问。 “爷爷……他得了脑癌,医生说只有半年的时间了。”林浅坐在沙发上,有气无力的宣布了这一消息。 家里一片寂静,静的掉一根鹅毛都会发出声响。 林浅坐在那静静的哭泣,叶莉佳和林一楠,林一航迅速地交换了一下眼神。唐宏杰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却没有吱声。 “恩~,林一楠在一旁清了清嗓子,“那爷爷没说,家产怎么分啊?”她斜眼看着林浅,试探得问。 “你良心让狗吃了!”林浅冲她说道,“爷爷都已经这样了,你倒好,不关心他的身体,倒惦记起家产来了!” “我倒是想关心他,可他不关心我呀!这么些年,林家这么多孩子,林三丰只认你一个人。我有什么办法!”林一楠翘着二郎腿,不满的说,“当然,就算他不认我们,我们好歹也是林家的人,依法我们也享有继承权。再说,林桥集团还有咱爸的股份呢,老爷子的那份不给我可以,但是咱爸的那份我得要!我也是咱爸的女儿呀……” 林一楠话还没说完,林浅就拿起水杯,将满满一杯水泼到了她脸上! “你!林浅!你要干什么!!!“冷不丁的被泼了一脸水的林一楠气急败坏得对林浅喊。伸手就要去挠她。 “我干什么,我还想打你呢!!”林浅眼瞅着就冲林一楠冲了上去。 唐宏杰连忙上前阻止,站在他们两个人中间,防止林浅受到伤害。 “够了!!!”林一航对两个张牙舞爪的妹妹大喊了一声,林浅和林一楠这才停止了打斗。 “小楠说的有道理,林浅,我们也都老大不小了,也该考虑分家的问题了。你一个女孩子总在外面东奔西跑的也不像回事,分了家,你拿你的股份,倒也清闲。再说,嫁给唐宏杰,他也不会让你缺钱的……” “那是自然。”唐宏杰接了一句。 “既然爷爷身体不好,那我作为林家的长孙,这件事我就决定了。明天一早开董事会,我们讨论林桥集团继承权的问题。妈,你看怎么样?”林一航回头咨询了一下叶莉佳的意见。 “我看可以。”叶莉佳巴不得这一天早点到来,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等到这一天了,她当然没有意见。 “咣当--”一声,大家都吓了一跳。 只见林浅将茶几上所有的东西都掀到了地上。“太过分了,爷爷还没死呢,你们就争上家产了!!!你们心里不公,我还委屈呢!是,我从小在爷爷家里长大,爷爷偏爱我。可是自从爸死后,你们谁管过爷爷,谁又管过我?!你们当我是这个家的人吗?!林桥集团地一草一木,都是爷爷和我辛辛苦苦挣下的,和你们半毛钱关系也没有!以后谁都别给我惦记!!”说完,她头也不回的出去了。 第18章 绝情 留下目瞪口呆的一家人杵在那里。 “我去看看他!”唐宏杰对叶莉佳说了一句,也追了出去。 房间里,一片狼藉。 林一楠对母亲大喊:“你叫她回来干吗?!哪次她回来不得引发一场家庭大战!!她根本就不是这个家的人!!!当初都怨你!!!” 叶莉佳气的直发抖,她哆哆嗦嗦的站起来,抬起手臂“啪--”的一声扇了林一楠一个耳光,然后一下子瘫坐在沙发上,呜呜的哭了起来。 林一航坐在一边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烟,紧锁着眉头没有说话。 “林浅!”唐宏杰追上林浅,喊住她。 林浅顿了一下,却没有停下来。 唐宏杰冲过去,上前抓住她的胳膊。“有话好好说,别生这么大的气。” “你放开我!” “林浅,我想和你解释一下。你不要误会……” “唐宏杰,我们之间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你放开我!”林浅又一次挣扎到。 “你哥哥的事情,你放心,我会管到底的。” “唐宏杰,别用对付他们的伎俩对付我,没用的,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可能了。这和你帮不帮林一航无关。”林浅冷冷的说。 “浅儿,对不起,我知道你恨我,我只是希望你能原谅我!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介意,真的,让我们重新开始好吗?”唐宏杰痛心疾首的说。 “你不介意,可是我介意!是你亲手把我送到别人的床上去的!!!难道你忘了?!” “浅儿,我错了,我们不要提这件事好不好?” “哼!不要告诉我你后悔了?!还是你怕了?你根本就不敢面对我,是吧!” “林浅,你不要这样说。”唐宏杰的声音有点颤抖。这些天他确确实实肠子都悔青了,可要他忘掉林浅,他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那些天来我一直都是以泪洗面的,你知道我有多狠你吗?你能想象到我大声喊叫着在别的男人身下求欢的样子吗?!算了吧,唐宏杰,别假惺惺的了!”林浅使劲挣开了唐宏杰,要去开车门。 “林浅!我爱你!我永远爱你!”唐宏杰一把将林浅拉回怀里,他紧紧地抱住她,低头吻上了林浅的唇,任凭她怎么挣扎都不管用。 “你……”唐宏杰的强吻让林浅感到窒息。她厌恶极了他这种方式,躲又躲不开,绝望之际她狠狠的在唐宏杰的嘴唇上咬了一下。 “啊!”他吃通的停了下来,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林浅,“你就这么讨厌我?”他的眼神里写满了绝望。 “你不配让我讨厌!!!”被他侵犯之后的林浅,倔强的瞪着他,满眼的恨意。 “林浅!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突然,唐宏杰上前卡住林浅的脖子,恶狠狠地说。“记住,你是我的,我得不到,任何人也休想得到你!” 林浅被他的大手掐的喘不过气来,她想大喊救命,可是嘴里已经发不出连贯的音节。就在她坚持不住即将放弃的时候,唐宏杰才松开她。 林浅瘫靠在车门上,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眼泪顺着脸颊刷刷的流了下来。看到她的眼泪,唐宏杰有些后悔,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刚才对林浅做了什么,要知道以前他连一个手指头都不舍得动她。 林浅趁他分神的功夫,以最快的速度爬上了车,一踩油门,迅速的逃离了这里。 留下唐宏杰在原地看着汽车远去的背影,怔怔的出神。 离开了家,林浅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行驶着,广播里放着一曲《亲爱的小孩》: 小小的小孩今天有没有哭是否朋友都已经离去,留下了带不走的孤独 亲爱的小孩快快擦干你的泪珠,我愿意陪伴你走上回家的路…… 林浅觉得自己就像歌词里面那个小孩,无依无靠,在诺大的城市中漂泊……这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在心底越来越强烈,像洪水一样冲开了堤坝,化作痛苦倾泻而出。她将车子停到了路边,一个人趴在方向盘上哭了起来。 过了许久,有人敲她的车窗。林浅抬头看了一眼,是林一扬! 她怕弟弟看到她的惨状,赶忙对着镜子擦了擦哭的红肿的眼睛,才摇下车窗:“小扬?你怎么在这?” “我刚才和同学在附近打篮球,看见你的车停在这,我就过来了。”林一扬笑了笑,他的笑很阳光,让林浅一下子忘掉了烦恼。 “来,上车,姐带你吃大餐去。”林浅对弟弟说道。 “够意思!还是我老姐疼我。”林一扬也不客气,打开车门就坐到了林浅旁边。“你今天回家了?”他看着林浅微红的双眼,问道。 “谁告诉你的?” “这还用别人告诉?能让你林浅流眼泪的人,掰着手指头都能数过来。所以我判断,你一定是回家了。”林一扬无比得意的说。 “自作聪明。” “您老人家又惹他们了?” “不是我惹他们,是他们惹我好不好!!”林浅不满的瞪了林一扬一眼,“还有,以后管我叫林大美女,或者是林总,不要叫老人家!!!信不信我把你从车上扔下去!” “行,林大美女!~”林一扬拖着长音回应道。 “这还差不多。” “说说吧,怎么心情就不好了。弟弟我开导开导你!” “没什么,生意上的事。”林浅避重就轻的说。 “算了吧姐!别瞒我了,是大哥的事情吧。” “你都知道了?” “当然,你别忘了,我也是家里的一员。” “那你今天怎么不回去?” “回去干吗?乌烟瘴气的,看你们吵架?我可不感兴趣。” “你这个讨厌鬼,数你精!” 林一扬不可置否的笑了笑。 “到了,下车。”林浅将车子听到了一家饭店的门口,两个人下了车。 林一扬看了看,这是一家挺别致的餐厅,里面是半开放式的,没有包间,但是环境很特别,哥特式的装修风格,有一种优雅而又神秘的感觉。 两人挑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了。 “环境不错啊,姐。” “那是,我今天破费一把,想吃什么随便点,不用给你姐州钱。”林浅把菜单扔到了林一扬面前。 第19章 客气 “那我就不客气了。”林一扬迅速的点了几个爱吃的菜,然后将菜单交给了服务员。 “喝点什么?”他问林浅 “红酒吧。” “来一瓶hautbrion”林一扬又对服务生补充道。 “好的,先生。” 带服务生走后,林一扬看着对面坐着的这个美丽,优秀,坚强的女人,他的心里有一些难过。 “姐。” “嗯?” “你要为自己活着,千万不要听咱妈的,嫁给唐宏杰。” 你放心,我俩不可能了。” “爷爷最近怎么样?” “他生病了,脑癌。医生说还有半年的时间。”林浅低下头,她不知道该怎么传递这一令人难过的消息。 果然,坐在对面的小扬有些难过,他沉默了好久。“家里人都知道了?”终于,他咬了咬嘴唇问道。 “知道了。” “哥和大姐一定会闹着分财产的。”林一扬冷笑了一声,脸上闪过了一丝平日里没有的成熟。 “如你所说。” “姐,大哥和大姐这些年也不像表面那么消停。你要小心,听妈说,”林一扬犹豫了一下,继续说:“大姐在外面被一个黑社会老大包养了……” “你说什么?!林一楠被黑社会老大包养了?!”林浅震惊的差点没把筷子弄到地上。“怎么会?小扬,你可不要瞎说!” “我说的都是真的,姐,我知道这些年你和妈总有些磕磕绊绊的,以前,爷爷还能护着你,现在爷爷病倒了。你自己以后要多加小心……” 林浅觉得今天林一扬的话有些莫名其妙。但又说不出来为什么。 “姐,我有一件东西,一直想给你。你好好看一看,不要和家里人说。”说着林一扬从包里拿出了一个文件夹,递给林浅。 林浅有些狐疑的接过来。原来是一份财务文件,待看清楚里面的内容时,她倒吸了一口凉气,还真的吓了一大跳。“小扬,这是你从哪里得到的?!” “渠道你放心,给你的这个也只是复印件。我只是想提醒你要小心!”林一扬喝了一口酒,低声对林浅说。 林浅仔细端详着他,她突然发现这个弟弟,远不像表面那样简单。“谢谢你,我知道了。” “跟我不用客气!” 林浅给小扬夹了一块鱼,放到他盘子里。“你最爱吃的鱼,多吃点。”却不想一抬头看到小扬身后不远处,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真是巧,怎么到哪都能遇见他。 林一扬发现姐姐有些走神,便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一个气质不凡的男人坐在那里,看起来三十多岁,脸上的棱角像是被刀刻过的一样,不怒自威。但他的笑容又很有感染力,有一种强大的磁场吸引着你,让人忍不住想要亲近。 恰好那个男人也注意到了他们,他冲林浅笑了笑,起身朝这边走来。 林一扬偷偷瞄了一眼对面的林浅。她早已收回目光,专注的切起了盘中的小牛排。 再一抬头,那男人已经走了过来。 “你好,林浅。没想到还能在这里遇到。”他笑着对林浅说。 林一扬看到她的姐姐,优雅的放下手中的刀叉,拿纸巾擦了擦嘴,慢悠悠的抬起脸,这才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真巧,原来是路先生!” “林总今天是来这里吃烛光晚餐?”那人看了林一扬一眼,对林浅说道。 “家常便饭而已。”林浅职业化的笑了笑,“哦,对了,忘了介绍,这是我弟弟林一扬,小扬,这位是路不平先生,生意上的伙伴。”她为二人互相介绍。 “您好,我是路不平。”那男人伸出手,林一扬也起身礼貌的和他握了手。“您好,路先生。” “林总的弟弟一表人才。一定和林总一样优秀。”路不平客气的说。 “那是自然。” 路不平看着林浅,笑了笑:“那我就不打扰二位的家宴了。哪天有机会,我单独宴请二位。” “路先生客气了。” 待路不平走远,林一扬带着一副八卦的表情,意味深长的看着林浅。“说吧,什么情况?” “什么‘什么情况’?”林浅故作镇定的问。 “别装了,艺术家的直觉告诉我,你们两个关系不一般。”林一扬眯着眼睛打量着对面的女人,刚刚她的脸上居然闪过一丝红晕。 “只是普通的生意上的朋友,你想多了。” “算了吧,脸都红了还不承认。你们俩绝对不是普通的男女关系。” “哪有?!”林浅赶忙拿出镜子照了照,白了林一扬一眼。 “哈哈,是你喜欢他还是他喜欢你?要不就是两情相悦?嗯~”林一扬挑了挑眉,问道。 “你还说?!小心我打你信不信!”林浅气急败坏的伸手就要去打林一扬。 “哎呦哟,可别!据我多年的经验,看你这样子,你俩不像是处于朦胧阶段,该不会是有实际进展了吧?!”林一扬一边说一边咽下嘴里的水果派,做出了一副“我懂了”的样子。 林浅拿起手边的纸巾就扔向他。林一扬笑着用手挡住,一边躲还一边说:姐,我真好奇,能打动你的人究竟得什么样?!不过看那个路不平的样子,绝不是一般人,我只能说你眼光不错……” “我们不是你说的那种关系!!我要说多少遍,你才能闭嘴?!” “解释就是掩饰!我说什么了,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终于,当林一扬说腻了这个话题,他们俩的争执才告一段落。 可是当林浅喊服务员买单时,又发生了不小的一次**。原来路不平已经把他们这桌菜付完款了,看到林一扬一脸贱兮兮的表情,林浅气的牙根直痒痒,暗自骂路不平多事,可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办法,只能强忍着,在林一扬新一轮的发问中起身离去。 林浅将林一扬送回学校,又独自开车返回公司。 夜晚,大家都下班了,林桥集团的办公大楼里面漆黑一片,林浅坐电梯直接上了顶层的办公室。“啪”的一下,她点着了灯,宽敞的办公室一下子明亮起来。 林浅坐在沙发上,解下自己锥子一样细跟的高跟鞋扔到了一边,按了按自己麻木的双脚,斜靠在沙发上,拿出今天林一扬给她的财务报表仔细地看了起来。 “当当当”有人敲门,林浅坐起来,这么晚了会是谁?她光着脚就去开了门。 李信从门外走了进来。 “这么晚了,我一猜就是你。” “是李叔叔,快请进!” 林浅给自己和李信冲了两杯咖啡,放到茶几上。然后坐到了他的身边。“您也在加班?”她问。 “嗯,最近董事长身体不好,我安排了一下董事会的事情。你在这做什么?快10点钟了,还不回家?” “临时有点事情,正好,您帮我看一下。”林浅将手里的文件递给了李信。 李信接过来一页一页得翻看着,他眉头紧锁,表情也越来越严肃。“你是从哪里得到的?” “林一扬给我的。” “你爷爷知道吗?” “我没敢说。” “他们都知道了董事长生病的事?” “知道了,今天又大吵了一架。呵呵。”林浅苦笑了一声,“大哥想要召开董事会,母亲表示支持。今天我才知道大哥最近出了点事,药厂被查封了。” “这件事我知道。”李信说。 林浅很意外。“您知道?刚发生的事情,您怎么知道的?” “我是看着你们几个长大的,林一航这些年认识了不少狐朋狗友,我不能眼睁睁的看他这么堕落下去。这件事你就不要管了,让他尝尝教训也好。” 第20章 意思 “您的意思是?!是你让……” “没错,我在公安局有几个朋友,再不查封他就要惹出大祸了,他那是涉嫌制毒!!!” 林浅有一点恐慌,哥哥跟她说没有参与的,怎么会这样? “林一航这两年染上了毒瘾,生意上的事情他已经不怎么管了,这次南边那个毒贩子想拉他入伙,他表面上没同意,实际上已经给他们开了绿灯,他这次生产的这批药,里面的违禁成分是超标的,完全可以提炼出炼毒所需的原料……” “那他会不会进监狱?!”林浅听得有些后怕。 “暂时不会,因为没有直接证据,他把责任都推到了别人身上。” 林浅一万个没想到哥哥会做这样的事情,她本来还想着帮大哥把药厂收回来呢,看样子还是等一等吧。 “他们要是召集董事会怎么办,爷爷身体不好,要是知道还不被他们气死?”她又有些担忧的问。 “我今天已经和董事会成员约好下个礼拜去普吉岛度假,正好把他们支走。过几天他们还要去北美参加商业论坛,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你放心吧。”李信拍了拍林浅的肩膀。“这几天,家里就靠你了,多回去陪陪你爷爷,工作上的事情先放一放,下面那么多部门经理呢。你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这么年轻别把身体搞坏了……”说完,李信看了一眼林浅踩在冰凉地板上没穿鞋子的两只脚。 “没事,我都习惯了。谢谢李叔叔了,这些年你这么辛苦,还要替我操心。”林浅不好意思的说。 “我是看着你长大的,另外,你答应你爷爷的事情也要好好想想。你也该有个家了……” 听到这些话,林浅端着的咖啡杯的手抖了一下,不小心将咖啡洒了出来。 李信看在眼里,却没有吱声。 “这份文件,你怎么看?林浅!”待林浅平静下来,李信扬了扬手里的文件,又张口问道。 “我,我难以接受,却又想不通……”林浅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亲哥哥,姐姐居然会骗自己。她坐在那,直勾勾的看着地板上的木纹,眼神有些落寞。 “林浅,想不通的事情有很多,有时候它不是不通,而是我们看不到它的合理性罢了。” 李信的话,林浅没有听明白,但她还是点了点头。 “既然已经这样,我也只有面对,我不会输的。”林浅仰起脸,那副自信,坚强,不食人间烟火的笑容再一次回到了她的脸上,“谢谢你开导我,我会处理好的。” 李信看着林浅与年龄不相符的这张成熟的脸,心里不知是该高兴还是惋惜。 和李信叔叔告别后,林浅开车回到了自己的公寓。一进门,她就倒在沙发上就睡着了。这几天实在是太累了。 第二天一大早,林浅从沙发上爬起来,又匆匆忙忙的上班去了。每天都是这样,谁让自己是女超人呢。林浅自嘲道。既然林一楠她不念姐妹之情,也别怪自己不客气。这几天又有事情要忙了。 她在林桥办公大楼对面的茶餐厅里买了两个水煎包当做早餐,这周还有一个新产品的展会,她一到办公室,就给销售部和市场部的经理打电话,想要在9点之前再最后确认一下展会的细节。 刚才这两个水煎包吃的太着急了,林浅噎的够呛,她一边在笔记本上记下一会儿开会的要点,一边对秘书喊道:“许山,给我冲杯咖啡!” 当孟经理和mark进来的时候,林浅的办公室里还飘着葱花陷小包子和咖啡混合的味道。 许秘书轻轻关上了办公室的门,林总几乎每天都是这样,匆匆忙忙的在办公室吃两个包子,一杯咖啡,中午就在公司食堂里面随便吃点,晚上大多时间都是再陪客户朋友喝酒,这么下去,身体走垮了。一个女人,也够不容易的……他不禁叹息道。 详细的了解完展会情况,林浅满意的点了点头。待几位部门经理走后,她站起来伸了一个懒腰。“许山。” “林总,您吩咐。”许秘书推门进来。 “给吴妈打电话说今晚不用等我吃饭了,我今晚陪客户。” “好。”许秘书答道。 “对了,告诉爷爷不用等我,吃完饭我直接回西山公寓,明天再去看他。”林浅补充道。 夜晚,林三丰坐在花园的树下,喝着茶。林浅今晚又陪客人喝酒去了。 一阵风吹过,树上的叶子沙沙直响。他抬起头忧心忡忡的看了看天空,看着云朵挡住的月亮,叹了一口气。林浅那边几乎天天出去应酬,长此以往身体都熬坏了。路不平那边也是,这几天也不知道他的计划进行的怎么样。 今晚他的心总是悬着,他有一种预感,好像要发生些什么。都不让他州心!算了,还是等消息吧,于是他背着手,转身回到了屋里。 五十公里外,同样夜色的下的老城区显得稍微有一些凄凉。 一团黑云的缝隙中,透过几丝清冷的月光,月色下的小巷子里,两道黑影闪出,只相隔了两三米的距离。在漫长的几秒钟等待之后,两个人趁着月光看清了对方的脸,这才双双放下指向对方胸口的手枪。 “找到了吗?”个子瘦高的的那个男人问。 “没有,会不会落到黑子手里?”小舟面色担忧的说道. 王勇没有马上回答,二人一前一后快步朝巷子口走去,跳上一辆银色面包车。王勇上车后扫了一眼,问道“怎么就你们两个?” “有几个兄弟被砍伤了,那边也损失不少人,我们没找到九哥,就一直在这等。”阿烈回答道。 “黑子的人也在找,他应该是逃走了,我们先回去。”王勇神色严峻的说。 面包车发动了,驶出这片阴森森的弄堂,沿着前方的路七拐八拐,两边的墙上画满上了红色的“拆"字,显得血淋淋的,这是老城区,虽然破败,但因为是黄金地段,马上就要拆迁,所以寸土寸金。车子走了没多远,就上了主道,眼前的商业街与之前冷清破败的小巷相比,恍如隔世。前面就是立交桥,通向城市的各个方向。车水马龙,霓虹灯亮的刺眼,这是市政府近几年刚刚开发的群力开发区,目前海城最繁华的地段。 前面就是清河街,两旁布满了大大小小的酒吧,供城市里空虚的红男绿女们放纵自己,茫茫人海,想在这里找到他,简直比登天还难。但愿路不平混进闹市区了,王勇默默的祈祷着。 车里的空气就要凝固了,大家彼此心照不宣,希望他已经逃出来了。 车开了很久,终于‘吱’的一声,停在了一个院子旁。这是一个封闭的院子,院子里种满了叫不出名字的参天大树,却连一只鸟都没有,厚重的石墙上刻着“七号院”几个大字。过了两道众人把手的黑色大铁门,一行人沿着树林中的一条小径走了进去,只听见树叶在沙沙作响,整个院子和几个漆黑的人影一样,显得神秘莫测。 石头铺的小径上,几个人的脚步声咚咚作响,路的尽头,一动体面的,肃穆的别墅屹立在眼前,灯火通明,走上大理石台阶,门口四个黑衣人忙迎了上来。进了大门,门厅很大,有些昏暗,噔噔噔上了楼,在走廊尽头一扇铜门前,王勇稍微停了停,转动门把手,推门走了进去。 客厅里满是沉默不语的人,大家围坐在长桌子周围,有几个还挂了彩,身上沾满了血迹。 “有什么消息?”王勇朝一个刀疤脸问道。 “九哥逃走了” 得到确切的消息后,王勇和小舟都松了一口气。 刀疤脸停了停,继续往下说道:“黑子又带来一伙人,把我们包围了,他们手里有枪,九哥跑去引开他们,让我带着兄弟们先跑,一会在井台会合。后来,巷子里传来两声枪响,我们回去找确没找到九哥,他们也没找到,就先撤了。” “刚才,我得到情报,说九哥中了两枪之后,逃进了群力闹市区,目前还没有人发现他。” 没落到段义黑手里,就是万幸。他还活着。但是,明天就不好说了。想到这,王勇倒吸了一口凉气。 “马上打探他的消息,不要打草惊蛇。带人留意私人医院,诊所,一旦发现枪伤患者马上行动,不能让他落在黑子手里,千万小心别把警察招来。阿烈,你找几个人盯住黑子,有任何风吹草动,马上向我汇报。” “是”众人答道,然后急匆匆的走开了。 不到几秒钟,屋里就只剩下王勇和小舟两个人了。 “这次行动真是太危险了,我感觉每天都像踩在刀尖上一样。”小舟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张了张嘴,却没有继续说下去。 “以他的身手和经验,肯定已经找地方藏起来了。放心吧,现在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他认为安全的时候,就会和我们联系了,咱俩还是耐心的等吧。” 小舟点了点头,多年的血雨腥风,刀尖上添血的日子何时才是个头啊,想到这,不禁一声叹息。 第21章 使命 “这是我们的使命。” 今夜,注定又是一个不眠夜。 这几天林浅一边陪着爷爷,一边暗自关注着哥哥姐姐那边的动向,忙得不可开交。今天公司又签了一个大单,市政府的项目。这个项目,林浅跑了大半年,今天终于尘埃落定。作为经理,林浅今晚在海城的五星级酒店设宴款待他们。项目合作成功,又有美女老总作陪,宾主尽欢,大家自然多喝了几杯。 陪客户吃完饭,林浅有些微醉。她忽然想起今天公司的货运到了,码头离这里又不远,正好顺路去看一下。就让司机先回区,自己一个人散步走过去。 徐徐的晚风中林浅摇曳着杨柳细腰,橘红色的短裙下露出一双性感的长腿,连背影都那么令人想入非非。 工人们都在紧张有序的忙碌着,两个仓库都已经被集装箱装满了,正准备清点盘库。搬运工人都不认得林浅,所以她也乐得清闲,继续往前走了走,打算看看里面几个库房的情况。 仓库里面光线很暗,只听见林浅高跟鞋“哒、哒、哒”的声音。 林浅的步伐有些不稳,脸颊上有两团红晕。不知为什么,每次喝完酒她都有些兴奋。浑身上下轻飘飘的,想要飞起来一样。走了几步,林浅觉得胃里一阵翻滚,嗯~好难受!她扶着墙,哇的一声吐了起来。 过了许久,林浅才缓过神来,她的头好晕,勉强直起身,站住仓库里四下望了望,迷迷糊糊的往前走,一时竟然忘记自己到这里来做什么。 身后传来一阵沉重的响声,林浅回头一看,门被锁上了。她还没反应过来,突然,库房里的灯也跟着灭了。 “啊--”林浅一声尖叫,她吓得惊魂未定时,感觉身边有一阵风刮过,紧接着她就被一个人捂住了嘴,一个有力的臂膀将她拖到一排集装箱的后面,无论她怎么喊都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闭嘴!”黑暗中,一个低沉的男人声音响起。 漆黑的屋子里,林浅看不清男人的模样,她的眼睛中含着泪水,露出惊恐的神色。出于本能,她在那个男人的怀里不停地挣扎,拳打脚踢。 “别乱动!小心我不客气!”那男人又低声说了一句,林浅这才消停了一会儿。 她被这个陌生的男人捂住鼻子和嘴,渐渐的呼吸都有些困难。 可能那个人也意识到这一点,松了松手,但依然警告她说:“你最好老实一点,这种门隔音很好,喊什么外面都听不见!你要是识趣,我饶你一条小命!”见她不再挣扎,那个男人才放开手,将手枪悄悄的别在了腰后面。 黑暗中,两个人听着彼此的呼吸声。 林浅的酒劲上来了,她感觉头痛的好像要裂开,意识也有些模糊,她双腿一软,咕咚一声倒在了旁边男人的身上。 “你干什么!”那男人问道。 “大哥,我好难受!~你……借我靠一会儿……” 他沙哑这声音说:“不行!你!蹲到那边去!快点!!”紧接着就把她推向了一边。 “老实点!小心我先奸后杀!!” 林浅只得踉跄着走到了墙角。 男人用余光看了一眼,她居然很听话,真的就蹲到那里,没了声音。“该死的小丫头!” 过了一会儿,他又往那边瞅了瞅,看她抱着双腿,缩成一团,像只可怜的小猫一样警惕地看着自己,竟突然觉得心里涨满了怜惜。 忽然,林浅听见窸窸窣窣的一阵声响,原来是老鼠,仓库里有老鼠!! “啊!!!--老鼠!!!”林浅又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她再也顾不上其它,转身扑进了旁边男人的怀里。紧紧地抱住不松手。 “我害怕……”林浅也不分敌友,又往人家怀里钻了钻。她真的吓坏了,刚才酒桌上那嚣张的劲头早已飞到九霄云外。 感觉她在自己怀里拱来拱去,那男人额头渗出了汗,他浑身上下一震,感觉心尖颤了颤。不知怎的,竟抬起一直受伤的右胳膊,轻轻的环住怀里这只受惊吓的小猫,“好点了吗?” 林浅觉得这声音有点耳熟。却又一时想不起在哪听过。 她点了点头,也不知道自己凭什么相信这个男人。闻着他身上肥皂水混着烟草的气息,她只觉得这个怀抱有些熟悉,好温暖,好踏实,踏实的让人难以拒绝。 林浅又往男人的胸脯上蹭了蹭,她都能听到他“咚咚”的心跳声。 男人稍稍低头看了看他,轻轻地咽了一口吐沫,不知怎么,心里竟然有一种悸动。今天这是怎么了,他不禁在心里自嘲道:怎么这点诱惑都抵挡不了。 过了许久,他轻轻移开拿开林浅的手,想要站起来。温柔乡固然是好,但逃命要紧。 林浅意识到了他的动作,忙问:“你要去哪?” “我累了,站起来走走。” 林浅拉了拉你男人的衣角,似乎有一些犹豫。 “你别走,我怕黑……”她胆怯的说。 “天一亮,就有人来了,死不了!”男人狠了狠心挣开她,大步向前走去。 “你去哪?” 男人没有说话。 “你不许走!”林浅在后面大喊道。 她的声音回荡着,没有人理她。 “你站住!听见没有,你在哪呢?”漆黑的仓库里,伸手不见五指,只有林浅的回声。 她害怕极了,也顾不上这个男人的身份,大喊着“你带我一起走,我不敢自己呆在这儿!”林浅怕的哭了起来,“你等等我!”一边哭一边顺着脚步声往前跑着,突然,“砰--”的一声,不小心摔倒在了地上,她挣扎着站起来,‘哎呦’只觉得左脚传来一阵剧痛,糟糕,脚扭了,再加上晚上喝的有一点多,她双腿发软,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男人疾步向前走着,后面传来了嘤嘤的哭声,又走出十来米远,终于,他实在听不下去,皱了皱眉,转身走回原地,一把抓住林浅,喊道:“起来,别哭了,带你一起走!” “我脚扭了,动不了……”她哽咽的说道。 男人瞪了她一眼,连扶带抱把林浅弄起来。他真不明白,一向对女人很有免疫力的他,怎么就偏偏拿她没办法。 第22章 走路 “疼……” “事儿真多!” 看她这样子也走不了路了,男人自己右手中了枪伤,流了不少血,没办法抱她,只能左手一用力,将她扛在自己的肩膀上。 “啊!你要干什么,放我下来!"林浅两条腿乱蹬,大喊道。 “别乱动,再动把你扔下来” “你占我便宜!”林浅愤愤地说,却不再挣扎。 “不想让我占便宜就自己走!” 林浅立马没有了动静。 听着肩上的人不再吱声。男人笑了笑,在她的屁股上拍了两下,“这才像话。” “你……”林浅敢怒不敢言。 “我,我怎样?”一双大手紧紧地抱住两条光滑的大腿,他突然有了送她回家的想法。今天这是怎么了。 “门都关了,我们从哪出去?你知道怎么走?”林浅试探着问道。 见对方没有回答,林浅又说:“你知道有别的出口,那为什么不早说,还害的我们等这么久?” 他真不明白,喝醉之后她的话怎么这么多。“你到底还想不想走?!” “想……”又不高兴了,林浅心想,这人脾气还挺大。 “那就闭嘴!” 他们来到废弃的后门前面,男人拿出一把特制的铁钳,将门栓别开,使劲一拉,门开了。他胳膊疼的‘嘶--’一声,趁着保安没注意,打算带林浅钻出去。 可倒霉的是,这个后门本来就很低,他这么高的个子也得弯腰才能通过,更何况肩上还有个拖油瓶,尽管他很小心,但出门的时候,林浅的头还是“咚--”的磕在了门梁上,她吃痛的“哎呦”一声。 “谁?!站住?”一束手电筒的光照了过来,两个保安在不远处喊道。 “有小偷!快过来人”后面的保安显然把他当做小偷了, 又跑过来几个人,大家晃着手电筒,朝他们追过来 “哎呀,快跑,他们把咱俩当小偷了!”林浅喊道。 “别说话!” “快点,他们就要追上了” “叫你不要说话!”男人有些不悦,他扛着林浅一路狂奔,拦下一辆出租车,开门把林浅往车后座上一塞,自己紧跟着也跳了上去。 “往前开,快!”他对出租车司机说道。 一群保安眼累得气喘吁吁,后面的人又追了一会儿,实在跑不动了,眼睁睁的看着出租车开远。 “太刺激了,”甩掉尾巴,林浅喝了点酒之后有些兴奋,情不自禁的欢呼。 下一秒,她回过头,一眼看见了旁边男人阶级斗争般的脸。 库房里漆黑一片,刚才又只顾着逃命。借着车里的光,她这才看清楚眼前的这个男人。 “路不平!!!”她惊讶的张大嘴。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 司机就打断了他们。“你们要去哪?” “海西广场”路不平说,视身旁的林浅为空气,无视她惊讶的样子。 林浅的肺简直要气炸了。又是他,屡次占自己便宜。她狠狠地瞪着路不平,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一时间,混蛋,流氓,变态,恶魔等等一连串的形容词从她的脑海中接二连三的蹦出来。 “看什么看!是你自己赖着我,非要跟我走的。”路不平看着林浅愤愤的眼神,仿佛知道她要说什么。 “你……你占我便宜!” “是你主动往我怀里钻的。” “你……我没有!你……,都是你,你勾引我!“林浅语无伦次的辩解道。 路不平饶有兴趣的盯着着林浅,他很愿意看她醉酒后失去理智,狗急跳墙的样子,和平日里冷冰冰的形象完全不一样。这小妮子,还不承认。 林浅看路不平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有点懵。 “我要回家”她抗议道。她可不想跟着他走,谁知道又有什么阴谋。 “叫什么叫!不愿意去就下车!” 林浅也不示弱,瞪着大眼睛看了路不平两秒钟后,突然去开车门,就要往下跳。 路不平一把抓住她,“你不要命了!” “你不让我下车吗?谁怕谁?” “哎呀,大兄弟,你这女朋友挺有个性的啊”司机从后视镜看着他俩,乐呵呵的说。 “谁是他女朋友!”林浅不乐意了,冲着司机大喊起来。 “别闹!”路不平瞪了他一眼。 林浅自然不甘示弱,扬起下巴回瞪着他,这时她发现自己的手腕被路不平紧紧地攥在手中,攥的生疼, “松开我,你弄疼我了!”她挣扎着,但是旁边的人好像木头人一样,抓着她的手丝毫不动。 车子在她挣扎的时候到了海西广场。 “下车!!” 林浅一动不动。 路不平知道她脚上有伤,也没再说话,小心的抱着她下了车。手臂上又传来一阵撕裂的疼痛。真是欠她的,这个拖油瓶。路不平很少抱女人,他和女人的接触仅限于床上那种运动,至于太多的,他给不起。 路不平抱着林浅穿过海西广场,拐了一个弯,再确定身后没有“尾巴”之后,又上了另一辆出租车。 关上车门,司机问道;“到什么地方?” “我要回家!”林浅又一次抗议道。 “姑娘,你家在什么位置?”司机问道。 “西山官邸。”林浅还没有说话,一边的路不平就平静地接了一句。 “你怎么知道我家在哪?!没记得我告诉过你啊?!”林浅奇怪地问道。他只去过爷爷那里,什么时候知道的她的地址。他不会是背后调查过自己的信息吧?! “路不平!你该不会是想泡我吧!”林浅脱口而出。 路不平缓缓的回过头,波澜不惊的看了她一眼:“怎么可能?” “哼,谅你也不敢!” 林浅话音刚落,就感觉一道黑影挡住了光线。抬头一看,路不平忽然以一个极其暧昧的姿势压在了她的身上。她甚至能感觉到他的呼吸。 “你要干什么?!”为了掩饰自己心里的慌张,林浅故意狠狠的大声喊道。 “你看我敢不敢!”说着他朝林浅的领口下方瞄了一眼。 林浅看他色迷迷的盯着自己的胸,急忙用手捂住了胸口,“看什么看!色狼!” “自作多情!一身酒味,我不感兴趣!”路管如此,但依然挡不住她脸上的微红。 她感觉自己的心扑通扑通的仿佛都跳到嗓子眼了。这个可恶的男人。 第23章 冷情 司机把车子停到了楼下。西山官邸的环境很不错,高档小区又是富人聚居地。因为林浅不愿意住在爷爷的别墅里,房子太大,空旷又冷清。于是她自己在西山府邸买了一间公寓,上班方便,而且自由自在。 路不平扶着她走下车。林浅一想到刚才的场景就有些来气,一把推开他,自己朝楼里走去,没想到仅仅勉强的走了几步,脚疼得就已经吃不上力。 “逞强!”路不平不知什么时候跟了上来。看她走起来实在费劲,也不顾林浅反对,用胳膊一夹就将她抱在怀里,朝电梯走去。 林浅的脸上又泛起一丝红晕。 “叮--”的一声,电梯到了十七楼,两人出来之后,林浅掏出钥匙,打开了房门。 路不平闪身走了进去。 屋子里很干净,透着一丝清爽。空间不是很大,一个小型复试,客厅一张沙发配了个小茶几,地上摆着几个灰色的圆垫子,坐在沙发上向外看去,大落地窗外城市的繁华虚无,一览无遗。 “喂!谁让你进去的!这是我家!请你离开!”林浅在门口不满的喊道。 待林浅反应过来,路先生已经大步走到茶几旁边,一屁股就坐到了沙发上。 好像没有听见她说什么。 巨大的水晶吊灯下,路不平脱下外套坐在那里。他的胳膊上缠了几圈从衬衣上撕下的白布条,手臂上的血迹在灯光下显得触目惊心。 “你受伤了?”林浅大吃一惊。看到路不平身上的血迹,她一瘸一拐的走进来。 “小伤,你家有医药箱吗?”路不平轻描淡写的问。 “你怎么搞的?跟人打架了?” “喝多了,砍了几个人。”语调还是那么平静。 “砍了几个人?!!”林浅张大了嘴巴,看路不平的样子,好像又不是在吹牛。 “有医药箱吗?”路不平岔开了话题,含情默默的看了她一眼。 这一下,搞得林浅很是尴尬。“我去找找……” 她单腿蹦着去屋里拿来了剪刀,纱布。紧接着,咣当的一声,又往桌子上放了一瓶白酒。 “家里没有酒精,你凑活一下。” 路不平看了一眼酒瓶,52度。 他没再说什么,只是从衣袋里掏出一把锋利的刀,用打火机烤了烤,咬开了缠在胳膊上的布条,用刀尖插进伤口。 刀扎在肉里,路不平咬紧牙关,疼的脸都变了形,却依然一声没吭。右手的拳头握的紧紧的,青筋暴露。 林浅在一旁看着这血淋淋的场面。是枪伤!她的心猛然抖了一下。原来他是要拿出嵌在胳膊里面的弹片。 看着路不平的左手有些抖,刀尖在胳膊上捅了好几次也没有成功取出子弹。 林浅在一旁跟着直着急,她一把推开路不平,“我来!” 路不平愣了愣,“你不害怕!” “我怕什么,又不是我受伤,大不了废了你这只手!” 路不平盯着林浅看了几秒钟,他的目光有些呆滞,过了一会儿竟真的将右手臂伸到她面前,连同手里的刀也一齐递给她:“动作利索点!” “要是疼,你就喊出来。”林浅接过刀,深吸一口气。 “我不拍疼,你尽管下手。” 林浅定了定神,拿起刀在伤口处轻轻一挑,路不平的胳膊盈盈冒出一股血上来,她紧忙拿棉片擦了擦,棉花很快就被鲜血染红了,换了一片又一片,擦也止不住。没办法,林浅一鼓作气,用刀尖使劲一撬,弹壳被撬动了,露出一点。 路不平的汗从头上,脸上淌了下来,衣服都浸湿了。但愣是咬紧牙关,一声不吭。林浅又拿镊子小心翼翼的将沾满了血的子弹夹了出来,“当啷--”一声扔在桌子上。 路不平轻轻抖了一下。 “别动……”林浅一口咬开白酒的瓶盖,路不平还没反应过来,她已经拿起52度的白酒照着路不平的伤口就浇了上去。 路不平疼的眼珠都要鼓出来,他皱紧眉头,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林浅……你可够狠的!” “消消毒,看你这样!像个娘们似的!!!”林浅一边嘲讽他,一边用纱布将路不平的伤口仔细的包扎好,末了又搭上了一个蝴蝶结。 路不平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的动作:“很熟练嘛!” “小菜一碟,看多了,就学会了” “看多了?你可真是见多识广。”路不平赞叹道。 “小时候,我爸经常领一帮兄弟,受点小伤都是这么处理的。” 路不平看见林浅的眼里闪过一道亮光,不知怎么,竟然感觉她有些兴奋。 林浅一抬头,看路不平正一言不发的盯着自己,有些不好意思:“看什么!帮了你,你也不谢我?”她收拾完茶几上的东西,向他嗔怒到。 “好,谢谢你!” “油嘴滑舌!光嘴上说有什么用!” “呵?你还不高兴了?难道还要有行动?”路不平眯起眼睛,喝酒之后的林浅还是挺可爱的,他心想。 “让我不高兴,你的级别还不够!!”林浅丢给他一个白眼,站起来,转身朝里屋走去。 “哎呦--”许是太激动没站稳,她竟然被撒在地上的酒滑到了。 这一下倒好,本身脚就扭了,现在又摔了一跤,疼的没了知觉,爬都爬不起来。 “啊--”她情不自禁地喊出声,又尝试着动了一动,没想到竟然更疼了。 “让我看看。”路不平看到林浅狼狈的样子,急忙走过去,将她拦腰抱起,放到沙发上。 林浅挣扎了一下,没有用。这已经是路不平今天晚上第n次抱她。 路不平找了个垫子让她靠上。又小心翼翼的帮她脱下鞋,将这双秀气的纤足轻轻地放到了自己的腿上。 “你要干嘛”林浅满脸通红,双手夺过一个沙发靠垫抱在自己胸前,警醒得看着他。 “谢恩呗。”看着她那红肿的脚腕,路不平皱了皱眉头“脱臼了,你不要乱动。” 紧接着就听“咔”的一声,路不平用自己没受伤的左手将林浅的脚腕正了回去。 “啊,呀~!疼!”又是一声惨绝人寰的叫声,在整个屋子里回荡。 路不平无奈的笑了笑。又点燃了剩下的白酒,沾了点烧酒轻轻地擦在了林浅的脚上。“活动一下,试一试。” 第24章 水平 半晌,林浅坐起来,将信将疑的动了动脚踝,果然比刚才好多了,但她又不愿意承认,偷偷瞄了路不平一眼,假装漫不经心的说了几句:“水平一般。” 路不平将林浅的表情尽收眼底,笑了笑,没再说话。 两人坐在那儿,气氛有一点尴尬。 终于,林浅忍不住,砸了砸嘴唇,小声的说“你,今晚不回去吗?” “你在暗示我留下来?” 林浅愣了一下,紧接着听明白了他的意思。脸迅速涨得通红。 “你个无赖,流氓!你……你给我滚!我们家不欢迎你!” 路不平很愿意看她生气的样子。“林浅,其实你有时候挺可爱的。” 这句话很是受用,林浅的表情有些舒展。 “我以后可不可以换个方式称呼你,我给你取了一个好听的名字。”他看林浅的气消了一些,接着说道。 这一下,激起了她的好奇心,她很想知道路不平给自己取了什么名字,但又不好表现的太明显,于是装作无所谓,漫不经心的样子问道:“叫什么?” “妖精!” 路不平说完这两个字后,他有一种错觉,仿佛地球都停止了转动。紧接着,是林浅河东狮吼一般的声音。 “你才是妖精!你全家都是妖精!!!”她怒了,将身边能够着的沙发垫朝路不平劈头盖脸的砸了过去。 这时,‘叮--咚--’门铃响了。 路不平突然警惕起来,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凌晨两点一刻。 林浅也愣住了,这种高档小区楼下都有保安,没有门卡和指纹是进不来的,这么晚,会是谁? 路不平警醒的看着林浅,用下巴朝门口的方向指了指,示意她去看一下。 林浅抄起桌子上的空酒瓶,一瘸一拐的走向门口,悄悄从猫眼中向外看去。 居然没有人?!! 林浅朝路不平做了个手势,表示没人。 “叮--咚--”门铃又响了一声。 路不平掏出身后的枪,用左手举过头顶,悄声的从沙发移到门口。 “谁?”林浅又朝门外问道。 没有人回答。 林浅紧张的看了一眼路不平手中的枪。路不平朝她做了个“嘘”的手势。 就在剑拔弩张的时候。门外响起了一个低沉的男声:“林浅,是我,开门!” “唐宏杰?!”林浅有些诧异。“你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你!” “你认识?”路不平悄声问道。 林浅没有回答。 “浅儿,我错了,我是来给你道歉的,你开开门,我就看你一眼。” “浅儿,”门外的人不断地央求着,“我看你一眼就走。” “你再不开门,我就把门卸下来冲进去!我说到做到!”唐宏杰在外面大喊。咣咣的敲门声也越来越响。 林浅知道唐宏杰什么事都能干出来,怕邻居找过来,无奈她伸手打开了门。 唐宏杰从门外闪进来,一身酒气。 路不平迅速的藏到了门厅后面,小心翼翼的观察着来人。 “咣--”的一声,唐宏杰带上了门。 林浅有些惊慌,“你干什么,大半夜的私闯民宅!” “我错了,林浅,我想你了!”说着他借着酒劲,两只手也不老实的抱住林浅,不顾林浅的反对,在她的大腿往上乱摸起来。 “你放开手!放开!”林浅用力的想要移走身上的一双大手。 但是她扭来扭曲的挣扎让唐宏杰的欲火更加猛烈。他用力将林浅抵在墙角,捏住她的下巴,霸道的吻住了她,同时抬起她的长腿,顺着裙底就摸了进去。 大口喘着出气的男人,和不停挣扎的女人纠缠在一起,路不平在暗处冷眼观看着这即将上演的真人版春宫图。 “唐宏杰,你喝多了,别在我这耍酒疯!” 唐宏杰!听到这个名字,路不平神色明显一怔,再一看,眼前这个男人看起来三十多岁,西装革履,一表人才,他是唐宏杰?他和林浅什么关系? 路不平打算继续看下去。 “滚开!我报警了!”林浅大喊道。 “少拿警察吓唬我,浅儿……我要你……” 在暗处看着这一切的路不平,拳头捏的“咔咔”直响。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的眼睛已经蒙上了一片冰冷的雾气,“冷静,一定要冷静。现在不是出手的时候。”他不停地告诫着自己。 突然,“啪嚓--”一声,路不平的思绪被打断,原本屋里火热的温度顿时冷却下来。 满地的碎玻璃碴子。 只见唐宏杰双手捂着头,从他的指间盈盈的渗出了殷红的鲜血。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唐宏杰皱了皱眉,对着突然发生的袭击有些错愕,过了半晌,他用手将头上的血轻轻一抹,冷笑一声。 接着他缓缓的抬起下巴,眯着眼打量林浅,他的眼底闪过一丝戾气:“你敢打我?!” 林浅的头发有些散乱,却丝毫没有惧色,她冷冷的站在那里,胸脯气的上下起伏着,“打的就是你!!” 下一秒钟,唐宏杰突然扑过去,一把抓住林浅的手腕,一用力林浅手里的半个瓶子就脱手而出,掉到了地上。 又是“啪嚓--”一声,瓶子碎了一地。 “你松手,弄疼我了!”林浅吃痛的想甩开捏住她的大手,但是毫无作用。 “林浅,我以前对你太好了!是不是!!”唐宏杰愤怒的吼道,像一头发怒的狮子,他抓住林浅的头发:“疼?你还好意思说疼?!老子今天就要好好的疼疼你!让你清楚清楚自己是什么身份!!” 唐宏杰扛起林浅将她扔在沙发上,就压了上去。“林浅,这些年我就是太惯着你了!”他睁着血红色的眼睛看着林浅,恶狠狠地说道。 “嘶啦--” “你走开,我恨你!” “你个禽兽!”林浅的双手被唐宏杰困住,用不上力,绝望中她起头朝唐宏杰的肩膀上狠狠的咬了下去。 “啊!”唐宏杰叫了一声,“松开!” 林浅没有反应,依旧死死地咬住他不松口。 “啪--”的一声,唐宏杰使劲的打了林浅一巴掌。 “啊--”林浅尖叫一声,脸上马上留下一个通红的掌印,她痛的松了口,倒在沙发上。 第25章 命令 “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放开我……”林浅被打的眼泪都流出来,她无力地哭着。 “想让我放开你?!你求我啊!”唐宏杰有些兴奋。 “我求求你……”林浅似乎意识到她反抗也是没用的,脸上火辣辣的疼,她绝望极了,哽咽着低声求饶起来。 “你求我!你求我啊!”唐宏杰像疯了一样,沉浸在征服林浅的快感中。 “求求你,放开我……” “路不平--!!!”突然,林浅竭尽全力的嘶喊一声! 听到这三个字,身上的男人一怔,停下来,抬起头愣了几秒钟。 “路不平是谁?!嗯?!” “我说你怎么一直躲着我,原来背后偷汉子!!!”唐宏杰的眼中闪过一丝仇恨,他伸手掐住了林浅的脖子,“林浅,我看你是在找死!!“ “咳,咳……”林浅被掐的喘不过气来,脸涨得通红,眼看就要窒息的晕过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路不平从门厅后面,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将唐宏杰扑倒在地。 唐宏杰一个机灵,反手一钳,正好抓住了路不平带伤的右臂,趁着路不平停顿的一秒钟,唐宏杰一跃而起,抬手要给路不平一拳。路不平不甘示弱,瞬间用左手抓住了唐宏杰伸过来的拳头,挡过这一拳。两个男人对视了几秒钟。 “你叫路不平?”终于,唐宏杰开口了。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管闲事,管到我家里了!”唐宏杰突然松开了路不平的手。转身一把拽起起沙发上瑟瑟发抖的林浅,抓着她的头发,上去又给了她一巴掌。林浅惨叫一声。 唐宏杰愤怒极了,这一巴掌几乎用尽全力,一下子就将她打倒在地上。 “竟敢背着我,藏别的男人!你不想活了!”说着唐宏杰抬起手,又要打林浅。 路不平赶忙抓住唐宏杰的手,生生的按住。“别在我面前打女人!” “这是我的家事,你少管!敢动我的女人,信不信我一刀宰了你!” “我不是他的女人”这时,林浅在一旁喊道。 “你个臭婊子!”唐宏杰显然怒了,抄起手又要上前。 “住手!”路不平冲过去挡在林浅的前面。 “你心疼了?”唐宏杰紧紧地瞪着路不平。 “心疼不心疼,你管不着。现在走,我放你一条生路。”路不平镇定自若的站在那。丝毫不惧怕唐宏杰的威胁。 “口气还不小!老子今天就打你个满地找牙!” “出招吧。”路不平平静地说。 唐宏杰扭了扭脖子,嗖的一下飞腿踢了过去,路不平伸出左臂轻轻一挡,提腿在唐宏杰腰上猛地一击。 这一下,踢得实在不轻,唐宏杰连连退后了好几步,“没想到你有两下子”。 “哼。今天你有本事就把我撂倒!”路不平右手受了伤,只得将力量的重心都放到左手和腿上。他活动了一下手腕。“怎么?你怕了?” “这世界上还没有我怕的事!”唐宏杰举起拳头又冲了上来,一过来他就直冲路不平的右手,路不平一闪,他扑了个空。唐宏杰假意朝林浅的方向看了一眼,想转移路不平的注意力。果然,路不平回头看了一眼。趁他分身的功夫,唐宏杰蹲下身将重心下移,使劲的朝路不平的后腰上打去。 路不平感到一阵凉风,侧过身伸手一抓,抓住了唐宏杰的手臂,缓冲了一下力量。他看到唐宏杰的表情僵硬了一下,好像有些犹豫。“怎么?不想打了?!”路不平问道。 “你到底是什么人?”唐宏杰收住手,警惕的问道。他心里清楚,刚才的一击并没有打到路不平的身上。刚刚他在他的身后摸到了一把枪。 “路人。” “路人?有大半夜藏到别人家里的路人吗?” “那也比大半夜强闯入别人家里大人的恶人强!”路不平意味深长的嘲笑道。 “你想怎样?!我唐某走到今天不是被吓大的!” “我还是那句话,离开这!我放你一条生路!” “我要说不呢!难道你还要开枪杀了我?” “哼!”路不平冷笑道。“你说呢?” “林浅是我的女人,你何苦多管闲事?”唐宏杰盯着路不平说。 “你的女人?我看不见得吧。” “你什么意思!?”唐宏杰有些愤怒。 “她是谁的女人我不关心,我只是路见不平!” 路不平话音没落,林浅就在一旁喊了起来:“路不平,你睡完我,就翻脸不认人了?你混蛋!” “什么!!”听到林浅的话,一时间,愤怒,惊讶,失望的情绪紧紧的包裹了唐宏杰。他担心的事情终于被证明了,而且还是林浅亲口说的。尽管他有心理准备,但是当他亲眼见到这个男人时,巨大的打击还是让他难以接受。 “哼。”他冷笑一声,牙根咬的咔咔直响。“我喜欢了她这么多年,却亲手将她送到了你的床上!哈哈哈--”他突然大笑道,他的笑声有些毛骨悚然。 唐宏杰向后退了几步,转身抓住林浅的脖子问道:“说你喜欢我!说啊!” “咳,咳……”林浅被掐的喘不过气来,但她依然从嗓子眼挤出来三个字:“我……恨……你!” “放开她!”路不平冲上来一把将唐宏杰拽走,他拿枪指上了唐宏杰的头,“放开她,我放你一条生路。” 唐宏杰被抢逼得步步后退,他颓废的眼神里有一丝落寞。他狠狠的瞪着路不平,帅气的脸有一些狰狞:“路不平!你他妈记住,林浅是我的女人!” “马上滚!” 好汉不吃眼前亏,唐宏杰当然明白这个道理。来日方长,他盯着路不平的枪谨慎的向后退着,退到楼梯口,突然一转身跑掉了。 路不平也不恋战,迅速的跑回屋里。 “别怕……我的小妖精……”路不平小心翼翼的将林浅抱在了怀里,“都过去了,不要害怕……” 她娇小的身子蜷缩在他的怀里……哽咽着,委屈的啜泣着…… 看着怀里的她,和平日里的冰山女总裁完全不同的她,路不平的心里泛起一阵阵涟漪,是啊,如果那天林浅不是被下了药送到自己的床上,大概也不会发生今天的事情吧。 林浅情不自禁的颤抖了一下,她伏在路不平的肩膀上,感觉到了他浓重的呼吸。一时间,委屈,难过,愤怒,辛酸,心里像打了五味瓶一样,许多无以名状的情感夹杂在一起,她狠狠的在路不平的脖子上咬了一口。 “啊--疼--”路不平低呼一声,却任凭林浅咬下去,“就让她发泄一下吧,小妖精”路不平心想。 路不平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林浅的哭声渐渐微弱下来。他心里很清楚唐宏杰是不会善罢甘休的,黑子还在满城的寻找他,唐宏杰会不会和段义黑有什么关系,这很难说。他的行踪一旦暴露,以他一人之力是很难抵挡这么多人的,总而言之,他和林浅现在的处境很危险。他们应该尽快离开开这里。 但低头一看到林浅的样子,他的心又软了。哎,怎么就拿她没办法。路不平扳过林浅的脸,看着她哭得红肿的眼睛,身上还挂着被撕烂的内衣,就像一个可怜的瓷娃娃,让人新生怜惜,不忍亵渎。他将自己的外套拿过来,披在林浅的身上,将她严严实实的裹在里面。 “哇--”的一声,林浅又哭了起来。 “怎么了?又怎么了?”路不平心急得问。 “都怨你!都是你欺负我!!!我讨厌你!!!”林浅双手拼命捶打着路不平的胸膛,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好,都怨我,我错了,我们不哭了,好不好……”路不平的嘴角扬了一下,声音不知不觉中柔了下来,“我们现在得马上离开这里,唐宏杰随时会回来……听话……” 他一边哄着怀里的林浅,一边抓起茶几上林浅的手机拨了一个号码,因为害怕跟踪,他把自己的手机丢在胡同里了。 “嘟--嘟--”两声,电话接通了。 “九哥?!” “小舟,是我,马上带人来西山庄园,我遇到麻烦了。”说完路不平紧忙挂断,然后将林浅的电话塞到了自己口袋里。 路不平回头看了一眼林浅,将她身上的外衣裹紧些,想起她之前扭伤了脚,他叹了一口气,像先前一样将她扛在肩上,急匆匆的向外走去。 “搂紧我。”他命令道,他感到自己脖子上的手紧了紧。 他俩进了电梯,路不平没有按“1”,却直接按到了2楼,下了电梯,路不平带着林浅从安全通道下来。在门口小心翼翼的看了看,没有人。 看来他们没有自己想象中动作那么快。 大半夜的,人们还都沉浸在睡梦中。路不平扛着林浅,手里握着枪,谨慎的向四周观望着,试图察觉每一丝细微的风吹草动。 “站住!”突然空气中传来一个声音。 不好,他暗自叫道。 “别动,否则我不客气!” 是唐宏杰! 夜色下,一把明晃晃的砍刀架到了路不平的脖子上。 “把林浅放下来!否则两个一起砍!” 第26章 胆子 路不平将林浅放了下来。 “敢抢我的女人,你胆子不小!”唐宏杰。 “这么快就来算后账?!她现在还不是你的女人吧!”路不平临危不惧,平静地说道。 “你……”这句话显然戳到了唐宏杰的痛点上。他眯着眼,愤怒极了。 一回头看着站在那里的林浅,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先把她带走!”唐宏杰对后面的人喊道。 马上有两个人过去上前去抓住林浅。林浅也不是好惹的,拼了命的使劲挣扎着,在其中一个胖子的手臂上狠狠的咬了一口。 那个胖子显然没吃过这种亏,他丝毫不客气,气哄哄的扯着林浅的头发,“啪--”一巴掌扇在林浅的脸上,打得她头都偏一边去。 紧接着又是‘啪’的一声,只见那个胖子捂着自己的右半边脸,嗷嗷惨叫。 原来是唐宏杰甩给他一巴掌:“你他妈这脏手也敢打我的女人!告诉你,她还轮不到你来教训!” 趁着唐宏杰分神之际,路不平用肘部朝唐宏杰腹部猛的一击,唐宏杰“啊”的一声,手本能的护住肚子,路不平一个转身,仰头一闪,躲过了迎面劈来的砍刀。他蹲下身,从旁边的花坛中抓起一把土,朝唐宏杰他们的方向扬了过去,转身就跑。 “追!”唐宏杰被沙子迷得睁不开眼,匆忙对身后的人喊道。 论速度,他们哪是路不平的对手,眼看就快跑到大门的方向了,路不平看到几辆车停了下来,从车上下来不少人,是小舟!!! 路不平刚要喊小舟。后面传来了女人的叫声。 “路不平,我告诉你,我是你的女人,睡完我你就不认账了?!你今天必须带我走!”林浅不依不饶的喊着。 “这只妖精!”路不平愤愤的说,但嘴角还是不由自主的向上咧了一下。 小舟显然已经看到了他,打倒门口的保安,带领几十个人浩浩荡荡的冲了进来。 “九哥!你还好吧?”他跑上前,神色紧张的问道。 “我没事,把后面的人收拾了!”路不平指了指身后。 “你放心,交给我了!”小舟话音刚落,两伙人就操刀砍了起来,顿时漆黑的小区里掀起了一场白刃战。唐宏杰那边人多势众,可是小舟这边的人下手极狠,不留余地。一时间双方也难分伯仲。 要是自己走了,她怎么办,一想到这只妖精,路不平真是又爱又恨,今晚都是因为她,红颜祸水,简直一个狐狸精。她这么明目张胆的说自己是他的人,依唐宏杰的性格,待会儿还不得活活砍死她。 想到这,路不平急忙喊道:“小舟,一会儿把林浅给我带回来。” 小舟顺着路不平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明白了几分。这时,他这边的优势已经很明显了,对方伤亡惨重,已经没剩下多少战斗力了。小舟带了几个人,砍出一条血路,来到林浅面前,几下就撂倒了看守他的两个人。 小舟上前将林浅揽到身后:“带头的给我听着,九哥的女人你们也敢抢?!道上打听打听,不要命了!都给我住手,放你们一条活路!!!” “九哥?!这两个字落进了唐宏杰的耳朵,他愣了一下,浑身一震。 “住手!”他一声令下,这边的人纷纷停了下来,拿着武器,剑拔弩张的瞪着对方。 唐宏杰站住那里一动不动的看着路不平,足足看了两分钟,才缓缓开口:“你是老猫?” “江湖传言,承让!”路不平回敬道。 “怪不得气焰这么嚣张,我早就该想到的。” “你想不到的事情还有很多。” “我再问一遍,那天是你把她睡了?”唐宏杰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又问道。 “我们两情相悦。”路不平依然面色不改。 路不平紧紧地盯着唐宏杰,看到他平静的眼神中划过一抹忧伤,但这忧伤的神色转瞬即逝。路不平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沉默了好久,终于,唐宏杰一字一句地说道:“不管你是谁,但记住,她是我的!” “哦?是吗?这你说的可不算。” “路不平!算你狠!我们后会有期!” 紧接着,唐宏杰转身对手下的人喊道“我们走!” 听到老猫的名号后,周围的人一阵寂静,暗自庆幸自己命大,纷纷放下手里的刀,随唐宏杰消失在夜色中。 汽车像幽灵一样在空当当的大街上奔驰。再有两个小时,天就要亮了。路不平靠在车上闭起眼睛,脑袋里闪烁着今晚的经历,先是段义黑,又遭遇唐宏杰,可真是惊心动魄的一夜。 “九哥,现在回七号院,还是……?”小舟小声在路不平耳边问道,见路不平睁开眼,小舟用眼睛瞟了瞟后座的林浅示意道。 瞥了一眼后座上发呆的林浅,路不平转身压低声音说:“先不回去了,告诉王勇一声,我们在大远等他。” “好,我马上安排!” 车子开到了大远集团的总部。林浅抬头看了看。 大远集团产业链横快整个东南亚,旗下经营地产,汽车,酒店,航运,影院等许多产业。但是没人知道大远的幕后老板是谁,只知道大远的总经理王勇,在海城可是叱咤风云,州里市里的领导都得让他三分。 难不成这路不平和王勇有关系,唐宏杰叫他老猫,老猫又是怎么一回事呢?想到这些,林浅的头有一些痛。 车子没有停下来,而是直接进了地下停车场三层,这里显然是vip通道,入口处居然有红外线扫描。 小舟打开车窗,伸出手输入了自己的掌纹后,眼前银色的大门缓缓的打开,待车子开了进去,身后的门又自动关上。 忽然,林浅感到车子在缓缓上升,她大吃一惊,以为是错觉,但看了看周围的人依然镇定自若。这才发现,原来这是一个秘密电梯。 “叮--”电梯停下了,门自动打开。小舟下车为路不平和林浅打开车门,路不平单手抱着林浅,走了出来。 林浅看了看,一个好大的走廊,和普通五星级宾馆好像没什么两样,只是电梯前方的墙上写了“27”一个黑色的数字。她觉的莫名其妙,难道这是27楼。 正当她胡思乱想着,小舟将二人带到了一间总统套房前,打开门,送二人进去。 “都安排好了,九哥,你就和林小姐在这里休息吧。” 路不平走进卧室,将林浅放到了床上,“累了就先睡吧,有什么需要按铃就可以,外面会有人进来。” 林浅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话,路不平就转身走了,只留下一个背影。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总是出现在自己的生活里。对于这个男人,林浅竟觉得也不像先前那么讨厌了。每次自己遇到困难,都是他挺身而出,化险为夷。可是偏偏又是因为他,林浅才像现在这样痛苦,就连她自己都说不清和路不平之间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她感到矛盾极了。 折腾了一夜,林浅困得眼皮直打架,本想去洗个澡,但实在是没有力气,她胡乱脱掉身上路不平的外套,和一身只剩下两块破布的内衣,钻进被窝就昏睡过去。 “怎么出来了,九哥”见路不平从里间走了出来,小舟问。 “她和唐宏杰是怎么回事?”路不平一坐下就开口问。 “这个,”小舟犹豫了一下:“唐宏杰是她的未婚夫……” “有这么回事?我怎么不知道?” “这门婚事是林浅的父亲林耀祥生前和她母亲早就定下来的。唐宏杰这个人虽说心狠手辣,但是林耀祥死后,很尊重林浅的母亲,对林浅一直也很好,关爱有加,据说他很喜欢林浅。”小舟看着路不平皱起的眉头,小心翼翼的回答。 “哦?是吗?”路不平蹙了蹙眉,尽管他没有表现一丝不悦,但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当他蹙眉的时候,就意味着愤怒。 “您的伤怎么样?我和王勇都很担心。”小舟赶紧不着痕迹的岔开了话题。 “没事,小伤,黑子他奈何不了我!”路不平轻描淡写道。 看他的神色,小舟放心了许多。 “一会儿派人去楼下商场给她买两套衣服,你也休息一下吧,累了一宿了。”路不平对小舟说道。 “好”小舟说完转身走了出去。 路不平面色凝重的靠在沙发上,他没有任何睡意,他必须想好下一步该怎么走,还有里面床上这个妖精该怎么办。 他坐在那里陷入了沉思。 和段义黑的这次交锋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他知道要想在海城继续走下去,就必须除掉黑子,否则就连段义城那边也不好交代。林老爷子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了,他还能帮他走多久?林三丰要他尽快娶林浅,已经说了好几次了。虽然这个小妖精越来越让他感兴趣,但是他真不知道自己心里还能不能装下别的女人。一想到这,路不平就有一些头痛,往事一幕幕浮现在自己的眼前。 他低头喝了一口浓茶,八年了,两千九百多个日日夜夜就这么熬过来,沉淀了多少辛酸。当年的兄弟们所剩无几,他心底最爱的那个人也离他远去,物是人非…… 第27章 茶杯 他放下茶杯,站起来,看了看窗外,天边已经露出曙光,太阳就要升起来了。旧恨新仇一块算,该是出手的时候了。 天已经大亮,路不平凝视着天空,眼角躺下了两行泪。 “当当当,”一阵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进来。”他急忙擦干眼角。 是小舟和大远集团的总经理王勇,小舟手里拿着两个大袋子,递给了路不平。 路不平看了看,原来是给林浅买的衣服。 “chanel套装,lisecharmel的内衣,gi的鞋子,性感却不流俗,妖艳又不乏清新,非常符合她的气质,当然也价格不菲。” 对于奢侈品,路不平一向不是很懂,倒是小舟这个豪门公子出身,简直是如数家珍。 “小舟,眼光不错,越来越懂女人了。”路不平满意的说。 小舟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 “你不要调侃小舟了,快给你的女神送去吧,我们还有重要的事情要谈。”王勇笑道,看着路不平气色还不不错,他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许多。 “女神谈不上,我的女人那么多,当然,再多一个也无所谓,哈哈。”一想起屋里的那个小妖精,他的心情就变得明亮起来,要是真的将她收了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他转身朝林浅的房间走去。 “哈哈哈”身后传来一阵笑声。 推开门,路不平悄声走了进去。 床上春意盎然。什么都没穿的林浅早已将被子踢到一边,光溜溜的,赤身**的躺在酒店的大床上,睡的正香。 路不平欣赏着这可人的身材,笑了笑,将衣服放在了旁边的沙发上,想要转身离去。 “冷……”后面传来了林浅的声音,“冷……好冷……” 门外,小舟和王勇正低声交谈着, “我们必须马上解决掉黑子,越快越好。”路不平走过来,坐在旁边的沙发上,斩钉截铁的说。 “现在段义黑在明处,我们在暗处。我们只能动用自己的力量,要是动静闹大了反而会打草惊蛇。”王勇面色凝重,不无担忧的说。 “他们兄弟间的恩怨不是一天两天了,我们要利用这一点,我已经和段义城谈好了,如果这边迟迟不行动反而会引起他的警惕。” “白莎莎那边怎么样?还没搞定?”王勇问。 “她可是段义城介绍给我的,这是一步重要的棋,一着不慎,满盘皆输。搞定她还需要时间。”路不平皱了皱眉,“最近得上点猛料了”。 “我看你最近心思都不在她身上,是不是真看上林老爷子的孙女了?” “林浅是个好姑娘,我答应老爷子要好好照顾她的。” “我看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对于女人,我一向有分寸。”路不平认真的说,他点燃了一支烟,狠狠的吸了一口。 这点王勇还是相信的,当年路不平可是队里的最优秀的成员,一把尖刀所向披靡,许多小姑娘崇拜他,可他就是坐怀不乱,冷冰冰的从未对哪个表现出任何兴趣。哪像现在的路老板,多年不见,不仅左拥右抱哄的女人团团转,而且身后的情人都能编成一个连。要是他不了解路不平,还真是容易被这种假象所蒙蔽。 “小舟,事情办的怎么样了?”路不平吐了一个烟圈问道。 “已经安排好了。” “好,总算让我没白挨这一枪。”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胳膊,“人现在在哪?” “老区仓库,阿烈看着呢,跑不了。” “一会儿先把林浅送回家,然后我们……”路不平还没说完,口袋里的电话响了起来,他这才想起林浅的手机还在他这里。一大早,林浅还没醒。于是他掏出电话,按了接听键。 “喂?你好!李信经理……什么?!!好,我们马上到!路上联系!”啪,路不平挂断电话。 “出什么事了?”看他的表情凝重,王勇和小舟急忙问道。 “林三丰病情发作突然晕倒,正在医院抢救!小舟,你马上备车,我去叫上林浅,我们马上走!” “我带几个人暗中保护你们,防止黑子半路埋伏。”王勇说。 “也好,你也注意安全。我们医院见。” 待一行人匆匆忙忙跑到医院的时候。李信正在急救室的走廊外面焦急地等候着。 “我爷爷怎么样了?怎么会晕倒呢?有没有危险?”林浅一看到他,就冲过来抓住他一连串地问。 “今天吃早饭的时候突然晕倒了,可能是董事长最近想事情比较多,心事重导致的。医生正在全力抢救,你先不要担心。”尽管李信心里也没底,但他依然强装镇定安慰着林浅。 看着林浅吓得惨白的脸,满眼惊恐的神色,路不平心疼不已。现在林三丰在急救室里面生死未卜,他也很担心,又想起老爷子先前的嘱托,他感觉肩上的担子又加重了,不由自主的伸过手将林浅揽在怀里。 这时,急救室外面的灯亮了,神外的刘源医生从里面走了出来。 众人急忙上前,“爷爷怎么样了?”林浅抢先问。 刘医生摘下了医用口罩,一脸疲惫地说:“病人暂时脱离危险,但还要继续住院观察。他现在这种情况只能用药物维持,保守治疗。” “他为什么会突然晕倒?”李信接着问。 “最近林董事长是不是有什么心事?现在是关键时期,最好不要让病人有太大的情绪起伏,急火攻心,病又是在脑子里,很容易引发抽搐昏厥,所以作为家属你们不仅要关系他的身体,也要关心他的心理……”刘医生语重心长的说。 急救室的门又开了,护士和医生将林三丰从里面推了出来,大家随着刘医生一起走过去将林三丰推到病房。 林三丰已经从昏迷中醒了过来。他手上还挂着吊瓶,微弱的睁开眼在人群中四处搜寻什么…… “我在这呢,爷爷。”林浅坐在他的床前,握着他的手说。 看到林浅,林三丰笑了,他微微张开嘴,声音有些虚弱:“吓坏了吧,没事,爷爷没事,别害怕,我的乖孙女……” “爷爷……”林浅哽咽的说不出话,抓着林三丰的手哭了起来。 “好了,看你这点出息。眼睛哭红了就不漂亮了。”林三丰在一旁安慰着她,他抬起头看到了路不平的身影,便对李信说:“李信,你先带林浅出去。让小路子陪我说会儿话。” “爷爷,我不走,我也要留下来陪你。”林浅固执的说。 “听话,别让爷爷生气。”林三丰一边说一边给李信使了一个颜色。 “林浅,我们出去给董事长准备些早餐,一会儿再回来。”李信自然心领神会,拉起林浅就朝外走去。 “浅儿,爷爷想吃咱家楼下冯记的小笼包!”林三丰极其配合的喊了一句。 “好,爷爷,我现在就去给你买。”林浅一听到林三丰点名要吃小笼包,果然上道,匆匆忙忙的跟李信跑了出去。 待林浅走远,林三丰缓缓开口自言自语的说:“多好的孩子,谁要是娶了这样的媳妇简直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是呀,你家楼下的冯记包子铺离这里开车都要一个小时!林浅真是一片孝心……”路不平看着林三丰,意味深长的说。 “没大没小,不把她支走,我怎么跟你谈正事!”林三丰说完这句话,歇了歇,“小路子,扶我坐起来……” 路不平急忙扶起林三丰,将床头调高了一下,让林三丰靠在枕头上,“您慢一点。” “我没事。”林三丰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坐起来之后依然满头大汗,有些气喘。 路不平看着眼里,本想劝劝他,但一想到林三丰一辈子要强,劝也没有用也就只好随他。 “你受伤了?”林三丰瞥了一眼路不平的胳膊说道。 “小伤。没事。” “段义黑开的枪?” “是。”路不平犹豫了一下,点头承认。 “你打算怎么办?”林三丰抬头看着他。 “杀了他!”路不平斩钉截铁的说。 “留着也早晚是个祸害,不如趁早动手!”林三丰赞赏道,他很欣赏路不平的果敢和勇气,这也是当年一直很器重他的原因。“你打算让吴俊峰派人出手?”末了,林三丰又问。 “现在不是时候,吴俊峰一动,我们就被动了。他毕竟代表政府。我决定亲自出手结果黑子,这样既可以取得段义城的信任,还可以从他那里挖出更大的鱼。” “你是说……” “我断定他们背后一定还有人,隐藏更深的人物。” 路不平的确是个人才,血雨腥风的走了这么多年,当年还活下来的人所剩无几,他一路走到今天,必然有过人之处。林三丰暗自感慨,他当然同意他的看法,只是他老了,干不动了,也帮不上年轻人什么忙了。“相信你的直觉,但是你要做好牺牲的准备,路不是那么好走的……”林三丰欲言又止。 “师傅,我早就做好准备了,所以我现在叫‘路不平’,自然是因为路不好走。” “呵,是啊,你现在是路不平,还记得你当年的样子吗?风华正茂,指点江山,是我手下的一把利刃啊” 第28章 当年 “当年的那个我已经死了。” 路不平自己都不知道从哪天开始,他的心里就只剩下使命与仇恨。因为他生命中最美好的最珍惜的事物都已离他远去。纵使现在呼风唤雨,身边有众多的女人追随,但他心里清楚,自己依然是一只孤独的四处漂泊的野狼,没有根也没有家。想到这,他苦笑了一下。 “怎么?一个人的生活不容易?”林三丰问。 “习惯了。” “小路子,我是看着你成长的,。一个男人不管在外面有多成功,如果没有一个幸福的家庭都是最大的失败。你想想,每天辛辛苦苦的奋斗,晚上回到家,有一桌可口的饭菜,一池热的洗澡水,被窝里再有一个漂亮温柔的老婆,她能分享你的痛苦,你的喜悦,你的成功,能带给你温暖,这才是人生最幸福的事情。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说的话希望你能记在心里。” “我的老婆在哪还不知道呢,哈哈。” “我说了这么半天,你还在这跟我装傻!!!”林三丰眼睛瞪得溜圆,“娶了我们林浅,你不吃亏。这件事就这么定了,否则段义黑的事情,别想让我帮你!!!” 这只老狐狸终于使出杀手锏了,不知怎的,他眼前竟真的浮现出林浅那惊艳脱俗的一张脸,他嘴角不由自主的轻轻扬了一下。 最终,路不平没同意但也没反对,当他从病房里开的时候,正好和林浅撞到一起。 “喂!拜托你长长眼睛好吗?”抬头一看是他,林浅也不客气大喊到。 “是你偏往我身上撞得!小妖精!” “你……” “你什么你?” “算了,今天不跟你一般见识,刚才我爷爷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让你给我当小老婆!” “凭什么是小老婆?!” “不愿意?那就当个情人吧,我勉为其难收了你!你考虑下。” “你混蛋!!!”林浅还没说完,路不平已经走出好远,气的她在后面直跺脚。 “阿嚏--”路不平在回去的路上,打了一个喷嚏。 “怎么,有人想你了?”王勇问道。 路不平笑了笑。 “让我猜猜,是白莎莎还是林浅?”王勇接着说。 “我说是两个都有,羡慕吧?” “羡慕,小心你的腰!” “哈哈。小舟,前面拐弯,我们去白莎莎那里。”路不平一边笑一边对开车的小舟说。 今夜,是时候给她一点颜色瞧瞧了。 路不平一下车,就看见白莎莎风姿摇曳的在门口等着他。 “九哥~”一声轻唤,音量不大,却很好听,听得路不平心里麻酥酥的。 “外面风大,别把我的美人冻坏了,我们回房去。”路不平搂着白莎莎纤细的小腰,朝楼上走去。走到一半,路不平停住脚步回头对小舟说:“你先去送王总回去,明天中午来接我。”他不着痕迹的给小舟使了一个颜色,小舟心领神会,转身离去。 当他迈出别墅的大门时,依稀听到路不平的声音:“今天一整天,我可要好好陪陪我的小美人,哈哈……” “九哥~”回答他的是白莎莎甜得发腻的声音。 小舟皱了皱眉,开门上了车。九哥的意图很明显,他在暗示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路不平和白莎莎相依着走进了房间。 第二天一大早,路不平破天荒的没有提前离开,而是陪白莎莎吃了一顿早餐。 “九哥,你真好……”白莎莎温柔的给路不平剥了个鸡蛋放到嘴里。 “应该的。” 当小舟来接他的时候,白莎莎脸上的红晕还没有退。 路不平坐上车后,还不忘摇下车窗跟她挥手告别。可只有小舟看到,当车窗落下时,他的脸瞬间变的阴冷。 “九哥,搞定那个女人了?” 第29章 答应 “我答应她,除掉段义黑之后,就将他的未央仙境送给她。” “九哥这一招实在是高。”小舟佩服到。 “你那边怎么样了?” “都准备好了,前面一转弯就到。” 小舟开车穿过隧道,拐上一条尘土飞扬的老路。走到尽头,停到一座废弃的老楼门前。 这是一座废弃的工厂,四周的窗户都被木板和钢条封住了,一点光都透不进来。地上积了厚厚的一层灰,墙皮已经脱落,露出了黑红色的砖,斑驳的墙上结满了蜘蛛网,整个屋子笼罩着一股阴森的,恐怖的气氛。 突然,门口响起一阵沉重的铁链声。哗啦啦一声巨响之后,大门打开了一条缝,外面的阳光一下子射进来,屋檐下筑巢的小鸟扑啦啦飞起来一群。 几个男人走进来,后面的两个人还抬着一个鼓鼓的麻袋。这些人走过的地方扬起了一片灰尘,呛得路不平皱了皱眉头。 身后有人搬来一把椅子,路不平坐上去,他朝抗麻袋的人使了一个颜色。 两人立马会意,将麻袋扔到地上,解开绳子,从里面放出一个五花大绑的人来。那人被蒙住眼睛,封着胶布的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怎么能这么对待我们的客人,松绑!”路不平盯着地上的人,慢悠悠的说。 手下的几个人得到命令,一把将地上那个人拽起来,撕拉一声扯掉了粘在他嘴上的胶布。 “啊--”那个男人疼的大叫一声。 路不平亲自上前将他眼睛上蒙的布摘了下来,盯着那人的眼睛,他的眼神让人不寒而栗,半晌,他才倾吐出两个字:“说吧。” “九哥!九哥!你饶了我吧!我真的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那人看到路不平之后,浑身发抖,不停的求饶。 “少废话!”身后的人狠狠地踢了他一脚。 那人又嗷的一声惨叫。 “朱老六,你怕什么?!今天我可是非常有诚意想与你合作的。你知道我想问你什么?你就说不知道?!”路不平眯着眼睛问。 “我……我不知道……九哥,求你!我真的不知道!你放了我吧!!!” “小舟,我看老六是糊涂了,让他清醒清醒。”路不平扬了扬手。 “是,九哥!”小舟拿起一瓶水就浇到了朱老六的头上。水顺着他的脖子淌下来滴到地上。 “怎么样?想明白没有?!” “九哥,你饶了我吧!!我知道错了!!!”朱老六哀嚎到。 “错了?你错哪了?!我怎么不清楚?!” “九哥,我不是人,我他妈的就是见钱眼开,没经得住段义黑那个孙子的诱惑!哥!我改!我一定改!你饶了我吧!”说完,朱老六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 “老六,你也知道我路某的规矩,在我这,坏了规矩的人没有一个能活到明天。你已经躲过一回了,你要我怎么饶你!”路不平没有去看他,冰冷冷的说。 “九哥……”朱老六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哭着。 “别叫我九哥!”路不平突然拍了一下椅子,大声喊道。吓得朱老六一个激灵,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你当初背叛我,跟黑子的时候,怎么没想到我是你九哥呢!嗯?!朱老六,你私自拿着我的货给了黑子,我不说什么,我路不平就当是送你兄弟一个人情,不就是钱吗?我不在乎!可你呢?!”路不平一下子提高了嗓门,“你自己说说你都做了些什么!” 朱老六在地上抽泣着,不敢吱声。他害怕,害怕眼前这个男人,因为他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情。 “你他妈的连老子的女人,你都送给了黑子!” “九哥!我对不起你!我不是人!”朱老六沉沉的低下了头,哭的五官都扭在一起变了形。眼泪劈了啪啦的落在满是灰尘的地上。 “朱老六,你不是以为我忘了这件事情了?这些年很逍遥吧?!你是不是以为路不平死了?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没有……没有……我真的不敢这么想……我一直等九哥回来……回来还跟你一起干……” “你行啊?跟了黑子这么多年,学会跟九哥撒谎了?!”路不平站起来,用手抬起朱老六的下巴,“看着我,你看着我!” 朱老六吓得不敢直视他。 “咱们兄弟一场,我今天给你个机会!我就问你,想死还是想活?!”路不平放开他,背着手问道。 “想活……我想活……” “好!既然想活,那就拿出点诚意吧!也不枉我们兄弟一场!” “哥,我真的不知道……当年那件事,段义黑也没跟我说……” “我也不为难你,以前的事我先给你记着,接下来的问题,你如实回答我,要有一点猫腻,我跟你算总账!” “行!您说!” “这六年,你跟着黑子出了多少货?” “我们只是从中间倒手,黑子再单独联系他的上线,每年他从我这能买走几十公斤的高纯度货,但是他还有别的线人。从别人那买走多少,我不知道。” “除了未央仙境,还有哪些是他的地盘?” “在海城,就只有未央仙境这一个点儿,但是他还和他兄弟段义城合作,至于段义城有什么渠道,我不清楚。黑子也从来不说,我就知道段义城比段义黑做的还大,只是他们兄弟之间也藏着心眼,段义城一直不愿意和段义黑分享他的渠道。” “你就没偷着给段义城出货?!”路不平探了探身子,盯着他问。 “出……出过……。”朱老六有些结巴,“我的货纯度高,段义城找过我好几次,想把我拉到他那边,可我……我……没敢答应……”朱老六的声音有点小。 “还有你不敢的事?!这些年有进步呀!” “又一次喝酒喝多了,我听黑子说,段义城的上线是一个叫‘银狐’的人,那个人每年都要好大一批货,他有自己的地下工厂,从我们这里进货加工之后再高价卖出去,段义城给他提供货源,然后拿提成。” “银狐是谁?!”路不平警醒的问道。 “我不清楚,就连黑子都不知道。我们就只知道有‘银狐’这个人,这个人很神秘,一直都只和段义城一个人接触。这也是他们兄弟俩闹翻的主要原因。” “老六,你要是敢骗我一个字,我立马送你去见阎王!” “九哥!我对天发誓!我真的不敢啊!” 路不平看都懒得看他一眼,对手下挥了挥手,“带下去!” “九哥!九……“朱老六还没说完,几个人又按住他,将他装回麻袋带了出去。 “怎么处理他?”小舟问。 “先留着,别让他死了。等过些日子那边来人带走。”路不平低声说。 “好的。” “九哥,你的手机刚才有一条信息。”路不平进来时把手机放到了小舟那里,因为手机调成了静音,所以小舟刚刚才看到。 路不平接过手机看了一眼, “有时间出来一趟,我想跟你谈谈。--林浅” 他的唇边微微勾起一道浅浅的弧度,打了几个字“在哪见面?” 不到一分钟,林浅回了短信:“下午三点,上次见面的餐厅。” 路不平回了一个字:“好”便将手机放回口袋。 路不平到餐厅的时候,林浅已经坐在那里等他。 一身白色的长裙,披肩的黑发上戴了一朵淡黄色的花形头饰,清水出芙蓉,美得那么出众。 “来的挺早。”路不平走过去。 “是你来的晚。” 他笑笑,还是那么蛮不讲理。 “先点菜吧。”他把菜单递给林浅。 “已经点完了。”林浅也不客气。 “找我来什么事?” “关心你一下,难道不行?” “当然可以。你爷爷可是一直想把你嫁给我。” 服务员已经把菜端了上来。林浅也不客气,一边动筷子一边问:“那你觉得我怎么样?” 这让路不平很意外,林浅今天的表现这可不像是她的风格。 他扬了扬眉,仔细打量起坐在对面的林浅,“我对女人的要求很高。” 林浅听了这话,放下筷子,似乎这句话刺痛了她的喉咙:“你的意思是我条件不够?” 路不平笑了笑:“要是做老婆,你不够温柔。做个情人,到可以考虑。” “你情人那么多,应该不差我这一个。” “动心了?别说,我的女人里面还就缺你这种性格的。” “我的性格怎么了?”她有些好奇。 “独立,高傲,要强。对于大多数男人来说是一种压力,但于我来说,你带给我一种征服的**。” “征服?你想和我上床?”林浅眨了一下眼睛,把脸凑过去问道。 “我记得我们已经上过了,虽说技术水平一般,又没什么经验,但是…感觉还不错”路不平想起那天夜里他床上的林浅,一个雏还装的和情场老手一样,今天这小妖精安得什么心? 林浅咬咬牙想骂什么,但又收了回去,继续强忍着心平气和道:“你觉得我们……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我们……在一起,怎么样?” 路不平皱了皱眉眉头,上下打量着林浅。“这么主动?真打算做我的情人?” 第30章 意思 “不,做老婆。” “上次没做够,还想再来一次?” “混蛋!想得美!” “那你什么意思?” “你自己看吧。”林浅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扔给路不平。 路不平打开一看,是一份满满13页a4纸的婚规。他大概翻了翻,然后合上文件。“这就是你今天来的目的?” “是。” “你怎么知道我会答应。” “因为你心里清楚,和我演这一场戏你并不吃亏。” “详细说说。” “首先,我爷爷答应帮你除掉黑子,条件是你娶我,你履行了你的诺言。第二,我的终身大事一直是林三丰的心病,你也知道他时日不多,作为林三丰最欣赏的关门弟子,你是不会让他带着遗憾走的。 第三,据我得到的可靠消息,我的姐姐林一楠恰好是你的仇人段义黑的情人。如果爷爷去世,她和段义黑联手争家产的话,只能让段义黑的实力更强。到时候你再想除掉他就更加困难了。最后一点,我有信心做一名合格的妻子,而且我配得上你。” “有点意思。” “怎么样?同意的话就在上面签字。” “为什么是我?你喜欢上我了?” “别自作多情,我只是想让我爷爷开心。”林浅低头喝了一小口酒,眼睛盯着亚麻色的桌布说。 “合约我刚才看了,我可以签,但有几点还有待商榷。” “好,你说。” “按照你的意思,婚约期限为一年。在此期间,双方必须履行夫妻间除性关系以外的一切义务。包括照顾长辈,出席社交场合,洗衣做饭等家务劳动。是吗?” “哪不满意?”林浅问。 “什么叫‘双方必须履行夫妻间除性关系以外的一切义务。’娶个老婆还不能用?什么意思?” “婚规第一条就写了我们是假结婚,为期一年,除了上床什么都行,你有什么不满意的,流氓。”林浅的脸上有一丝红晕。 “还有第五条,婚规生效后,双方要搬往林家别墅居住,如有特殊情况晚归,需向对方请假。每月请假次数不超过三天。林大小姐,这明明是不平等条约吗?”路不平指着上面的字说。 “你忘了看第三条:男方路不平先生有责任和义务帮助女方林浅女士隐瞒家人,如遇到特殊情况,必须明确自己的丈夫身份,一切以大局为重。再说,我找你假结婚就是为了让我爷爷开心的,下周爷爷出院,让我搬到那边去住,你要是不去,这谎怎么圆?” 不知内情的人真不知道她是挑老公还是做生意,这个小妖精,真是精明。路不平心想。 “对了,你还要注意一下第十二条:双方均不能带任何异性朋友到家里过夜,我不喜欢在我的家里有别的女人出现。”林浅补充道。 “我如果违反婚约,怎么办?” “第二十八条:双方在履行婚约期间,如有一方违反合约内容,婚约立即失效,后果自负。如果你违约,我就倒戈段义黑联手对付你,我还会告诉爷爷是你威胁我才假结婚骗他的,而且婚后你还对我使用家庭暴力。我说到做到!” “林浅,算你狠。怪不得你公司上上下下都怕你,果然是蛇蝎心肠。” “可是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马上就要成为你的妻子了。”林浅的语气中带着掩饰不住的得意。 “只是名义上的妻子。而且只有一年。”路不平探了探身说。 “别废话,如果你没有异议,就签字吧。” 路不平大笔一挥,在最后一页上刷刷签上了自己的名字。“我们是不是还要弄个结婚证?要不怎么能骗过老爷子?” “这个你放心,我会安排。”林浅检查了一下路不平的签名,然后将自己的名字写在旁边。 第二天,医院里的林三丰手里拿着林浅花二百块钱做的足以以假乱真的结婚证,老泪纵横。 林浅偷偷用得意的眼神看了路不平一眼。 “浅儿,爷爷终于等到这一天了。”林三丰郑重其事的拉过林浅的手,放到路不平的手中。“小路子,从今天开始,你要好好待林浅,否则我决不饶你。” 路不平极其配合的点了点头。 林三丰苦口婆心的和一对新人说了好几个钟头,一直到晚上护士查房,要求病房只能留一个家属陪护。 林浅坚持要留在医院,却被林三丰生气的赶走了:“哪有新婚之夜让自己的老公独守空房的?这么不懂规矩。我听说你们俩要搬到我那边住,正好这段时间,让路不平好好管管你,在我眼皮子底下我也放心!” 最后,林浅极不情愿的被一脸奸笑的路不平领回家。 “我看,你爷爷挺向着我的。” “切,他那是看我面子!告诉你,少幸灾乐祸,回去不许占我便宜。” 听着两人在车上还不忘一争高下,坐在前面的小舟不禁暗自叹息:以后可又有的忙了。九哥怎么这么冲动,稀里糊涂的就签了字,一夜之间进了围城。还是林浅这座城。真是替他捏把汗。 回到家,林浅坐到梳妆镜旁,将头发披散下来。静静的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她打开抽屉,一个浅黄色的信封躺在那,她再一次将里面的照片拿了出来。照片是在一家西餐厅外面拍的,里面穿黑色上衣的男子就是段义黑,他旁边搂着一个美艳的女人,这个女人正是她的姐姐,林一楠。 林浅盯着照片上的人,林一楠妖媚的笑容狠狠的刺痛了她。更加刺痛她的是照片上的黑色宾利。 唐宏杰的车,她再熟悉不过了。 林浅的耳边还萦绕着李信的话:“现在是非常时期,唐宏杰已经和林一航,林一楠达成协议帮他们争夺财产,你哥哥已经答应他,一夺下林桥集团就给他百分之十的股份。” “唐宏杰可是个奸商,无利不起早,百分之十的股份就收买他是不可能的。” “当然还有别的条件。” “是什么?” “事成之后,把你送给他。” 林浅没有说话,她忽然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悲的人。 这么多年,母亲对她就像是一个外人,而哥哥姐姐为了和她争家产,又把她作为礼物和筹码送给唐宏杰。自从父亲死后,她觉得自己就像一只流浪狗一样被母亲和哥哥姐姐嫌弃着,这是为什么。 原以为是母亲嫌自己不够优秀,所以这些年她拼命地努力工作,什么事情都要争个头筹,在商场上打拼的也小有名气,只是想让母亲夸她一句,可母亲依然冷冰冰的,从来不用正眼瞧过自己。 “他们背后还有段义黑,这个人很狡猾的,所以,浅儿你不仅要为你爷爷考虑,还要为自己打算。”李信叔叔说得对,她要开始为自己打算了。 时光日复一日的缓慢推进着,许多痛苦就像图钉一样被压进了她的心中,只有拥有一颗石头般的心才不会受伤,可又有谁能做到呢。 林浅苦笑。她将照片收到抽屉里,一抬头看见镜子中路不平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自己的身后。 “这是我的房间,你进来干嘛?”她本能的反应到。 “我们是夫妻,难道新婚之夜,还要分房睡?” “对不起,我忘了,我不太习惯别人进我的房间。”她有些局促。 正在这时,吴妈走了进来,“浅儿,老爷打电话特意嘱咐,让您和路先生搬到楼上去住。” “为什么?在这挺好的,这么多年我都住习惯了。” “老爷说,楼上那间房宽敞一些,而且……”吴妈有些犹豫。 “而且什么?” “床更大……” “我又不需要那么大床……”林浅话还没说完,就被路不平打断了:“我看楼上挺好,吴妈替我们谢谢爷爷。” 林浅转过身看向路不平,她的脸上浮出了一副非常值得寻味的表情,“好的,那就搬上去吧。”紧接着她用清雅温柔的声音说。 不知怎的,路不平听到这声音,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两人搬到了楼上。 一关上门,路不平就把上衣脱了下来,露出他精装的八块腹肌和完美的人鱼线。 “你要干什么?”林浅有一些局促的问。 “洗澡,怎么,想一起洗?”他扬了扬眉,刷的一下解开了皮带,将裤子也脱了下来,浑身上下只剩下一条内裤。 “你流氓!”林浅羞得赶紧用手捂住了眼睛。 “小妖精害羞了。我们现在可是夫妻,夫妻之间就要坦诚相见的,知道吗?”路不平不怀好意的看着她。 “谁要跟你坦诚相见!” “哈哈,”路不平笑道,“用手挡着眼睛干什么,你又不是没看过,不想再看看?” “看什么看!要洗你就赶紧去洗,别在这调戏良家少女。” “我是在调戏我的妻子,这很过分吗?” “你……你不要得寸进尺……我们可是有协议的!” “不愿意一起洗就算了,可别后悔。”路不平说完转身进了浴室。 关上门的一瞬间,林浅忍不住偷偷的从指缝间看了一下路不平的身体,性感的让人*,这个混蛋!身材居然锻炼得这么好!她暗自骂道。 第31章 正常 浴室里响起哗哗的流水声,她的脸上又泛起一片桃红。 “当当当”传来一阵敲门声。 林浅打开门一看,是吴妈,她手里还提着一个行李箱。 “这是什么?”林浅问。 “这是路先生的衣服和日用品。小舟刚刚送来的。他上来不太方便,我就让他在楼下等了。” “放这吧,他在洗澡,等他出来我告诉他。” 吴妈看着林浅,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忍不住说道:“浅儿,做了妻子就要温柔一点,收收原来的性子。我是看着你长大的,不要太任性,太强势。我知道你这婚结的有些仓促,但是既然结婚了,就要好好珍惜。路先生他喜欢你,这点我看得出来……” 林浅眼里含着泪光,吴妈和李信叔叔这些年一直跟着爷爷,自己更是从小在他们的庇护下长大的,也正是因为他们的溺爱,才把她惯成这个今天这个样子。在林浅的心里,他们早已经和自己的亲人一样。 听到吴妈这一席话,她更是深深的被感动了,自小到大就连母亲都没对她说过这么贴心的话。她一下子冲过去拥抱住吴妈。 “吴妈……谢谢你,我知道了……” “好了,浅儿,知道就好,今天是你的新婚之夜,我就不打扰你了。”吴妈轻轻拍着她的背说,“虽然是特殊时期,但老爷说了,等他一出院就给你补办一个盛大的婚礼,到时候可得好好喝你的喜酒……” 一听说婚礼,林浅心里一惊,“爷爷身体不好,经不起折腾。再说我结婚的事情只有家里人知道,我们自己好好吃顿饭就好了……“ “那成何体统,这件事就听老爷的,你不要担心了,有我们大家在,你就好好当你的新娘子吧。”吴妈说完意味深长的看了林浅一眼,就关上门离开了。 剩下林浅一个人愣在那里。婚礼,天啊,这一弄岂不是全世界都知道她嫁给路不平了,这以后可怎么办。还有,吴妈说路不平喜欢她,这是什么意思?怎么可能! 突如其来的一大堆问题让她有些不冷静,林浅觉得头疼极了,她一边揉着脑袋,心事重重的转过身。不想一下子撞到了一个高大,结实,又有些弹性的一堵墙上。 空气有些暧昧,林浅闻着他身上的淡淡香气,心脏咚咚的好像就要从嗓子眼儿跳出来。 “你,你要做什么?”面对路不平这个样子,林浅窘迫的不知所措。 “我们,怎么睡?”路不平打量着这只可爱的,时不时还爱咬人的小妖精,温柔的说。 “额……”林浅的目光越过路不平,望了望房间里的那张大床,床是很大,可两个人总不能睡在一起吧。 “我睡床上,你打地铺。我是女人,你总要怜香惜玉吧,嗯,就这么定了。”林浅坚定的语气容不得半点商量,这个时候的她更像是办公室里那个水火不侵的林总,而这也是林浅自己最喜欢的状态,理智,冷静,容不得你半点拒绝。 “柜子里还有一套被褥,你可以铺在地板上。我要去洗澡,你不许偷看!”说完,林浅穿着小裙子扭着屁股进了浴室。 路不平看着她霸道的背影,摇了摇头。 突然,浴室的门又被打开,林浅探出脑袋:“小舟已经把你的衣服送来了,在门口行李箱里。在我出来之前你必须穿好衣服,否则我算你性骚扰!”她瞥了一眼路不平腰间围着的浴巾说。 路不平还没来得及回答,林浅就砰的一下关上了浴室的门,啪嗒一声从里面反锁上。 他看着紧缩的门,皱了皱眉。可他并没有去换衣服,而是坐到沙发上,悠哉悠哉的给自己泡了一壶茶,细细的品了起来。 这小妖精,是时候管教一下了。他心想。 此时的林浅正泡在白色的大浴缸里面,一边摆弄身上的泡沫,一边想着心事。 外面的那个男人会老老实实的配合自己吗。这几个月来,自己因为他,受了多少委屈,遭了多少磨难,可最后偏偏又选择了他。 林浅一想到三个月前的那一天,两人的一夜缠绵,她就恨得咬牙切齿。她使劲的拍打着水面,浴缸里的水花溅的到处都是。哼!这次一定不要再被他占到便宜。只有一年,为了爷爷,忍一忍就过去了。她劝着自己。 林浅从水中站起来,卸了妆的她自然而然的卸掉了职场上冷艳的形象,白皙的皮肤上挂着水珠,像出水芙蓉一般娇美动人。 她拿起毛巾擦了擦湿哒哒的头发,刚想换上睡袍出去,却突然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带衣服进来。 刚刚穿进来的裙子早已被她扔到了洗衣机里面,她光着身子,绝望的看着洗衣机里还在不停转动的裙子,急的直跺脚。 “怎么办?不能就这么光着出去吧。”她咬着嘴唇懊恼道。 这等于直接把小白兔送到了大灰狼的口中,不对,是床上。更重要的还是一只洗的白白嫩嫩的光溜溜的小白兔!!! “啊--”她捂着脑袋绝望的盯着天花板喊道。 路不平悠闲地坐在茶台旁喝着茶看着报纸,耳边忽然一个细微的声音响起,他转过头。 卫生间的门开了一道缝,林浅将头从门缝中小心翼翼的探出来。 “喂,你……能帮我一个忙吗?”她弱弱的说。 “哦?后悔了?想跟我一起洗?”路不平放下手中的报纸,抱着肩膀问。 “你……想得美!” “那算了,别的事情我不感兴趣。”路不平摇摇头,继续拿起报纸低头看起来。 “喂!”林浅气的将拳头砸到浴室的墙上,痛得她直皱眉头。 “这就是你求我帮忙的态度?”隔着浴室的门,路不平头也没抬的说。 算了,好女不吃眼前亏,林浅深吸一口气,再一次将脑袋伸出来:“请帮我把衣服递过来好吗?谢谢!”谢谢两个字几乎是从她的牙缝里挤出来的。 “不客气!”路不平终于放下报纸,站起来看着林浅,刚出浴的她露着小脑袋,犹如彩虹闪过一朵含苞待放的花蕾,花香四溢。脸上还挂着香汗和水珠,像刚洗过的水蜜桃,让人忍不住想上去咬一口。 “衣服放在哪里?” “衣柜里面。”林浅急忙回答。 路不平打开衣柜,皱了皱眉,两手空空的回到林浅面前玩味的笑了一下,“衣柜是空的,小妖精。” “啊--”林浅简直就要抓狂了,她现在哭的心都有。忘记了,这是三楼的房间,刚才搬上来的时候,忘记了自己的衣服还在原来的衣柜里面。“怎么办?怎么办?”她心里疾呼道。 “对了,可以让吴妈帮我把衣服送上来。”她灵光一闪,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似的对路不平说。 “忘了告诉你,刚才你洗澡的时候,吴妈过来说她先睡下了,就不打扰我们的新婚之夜了。” 相比路不平的平静,林浅这边都要点着了,现在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她惊呼:“怎么可以这样?!” 可她突然发现路不平的眼睛正顺着她的脸往下瞄,她低头看一眼,赶忙用毛巾挡住自己的胸。 “你!眼睛老实点!否则我把他们挖出来当泡泡踩!”她一边说又一边将门缝关小一点。 “你就打算这么耗着,一晚上不出来。” “那我能怎么办?放心,我就是一晚上不出来,也不让你占便宜!” 路不平看着她,无奈的摇摇头,然后转身从他的行李箱里面拿出一件自己的衬衣递给她。 “拿去穿上。” 林浅看着他手里那件白色男士衬衣,犹豫了一下。 “想什么呢?难道真想就这么光着上我的床?” 激将法果然好使,“你!转过脸去!”林浅对路不平命令道。 路不平笑了笑,顺从的把脸背过去。 林浅这才伸出白的像莲藕般的胳膊,抓过他手里的衣服拿进去,“砰--”一声又关上了门。 她双手捧着这件带有男人气息的棉质米白色衬衣,忍不住凑上去闻了闻。 一股青草的味道扑鼻而来,干干净净的,她情不自禁的闭上眼睛,无法抽离。 终于,在路不平看完了整张报纸之后,穿着男士衬衣的林浅才从浴室走出来。 她看到路不平正盯着他看,忙松开手,迅速地跑到床上,扯过被子盖在身上。 “你看什么看?我们可是有协议的!” “难得你还记得我们签过协议。”路不平走到床前,他不顾林浅惊诧的眼神,坐到她旁边,将他们签过的婚约塞到她手里。 “看一下第十九条,双方在契约期间,不得以任何手段或者方式勾引对方,否则算性骚扰,违反者必须无条件接受另一方的任何惩罚。” “那又怎样?你的意思是我勾引你了?笑话!”林浅扫了一眼,不屑的说。 “当然!洗澡不带衣服,睡觉又穿的这么露,你别忘了,我也是一个正常的男人,谁知道你是不是故意的。” “你怎么这么不讲理!”林浅扬起脖子,瞪着大眼睛反抗。 “嫌我不讲理,那把我的衣服脱下来还我。”小妖精,我还治不了你!路不平心想。 第32章 到底 “你到底要怎样!” “违反合约内容,当然要惩罚!趴下!把屁股撅起来,打屁股!” “不行!你个混蛋!流氓!老变态!” “居然骂我‘老变态’!你主动勾引我,你还有理了?!” “我哪有勾引你,谁叫我天生丽质,是你自己定力不够!” “还狡辩!再不趴下,别怪我自己动手!”路不平假装向前挪了挪,威胁到。 “你!你不许欺负我!小心我告你!”林浅知道路不平有功夫,自己不是他的对手,吓得急忙往后缩。 “告我什么?你现在是我老婆,哪个人闲得管别人家两口子的事?” “你不许欺负我!” “谁欺负谁,你刚才还骂我老变态呢。” “你!你比我大一旬呢,当然是老……”林浅想了想,把后面变态两个字咽了回去。 “行啊,小妖精,调查的还挺仔细。看来你不是随随便便就和我结婚的。” “是假结婚!”林浅纠正道。 “还知道些什么,说来听听,我看你说得对不对。” “路不平,男,今年三十六岁,祖籍东北,十八岁参军,因表现突出被选入某特种部队,立过国家级一等功两次,二等功三次。二十三岁时,在执行任务中因故意伤人罪被部队处分,蹲了一年监狱,出狱后你来到海城,开始自立门户。不到三年时间,你在江海州就形成了自己的庞大势力,据说黑道白道都得让你三分。”林浅看着路不平说。 “挖的还挺深,看来我低估你了。” “我从不做没准备的事情。就算是假结婚,自然也要清楚你的底细。”林浅有些得意。 “说的有道理。接着说。” “江湖传言你的产业横跨东南亚,身价几十亿,追随者众多。为人仗义,城府极深,对敌人心狠手辣。”说到这,林浅有些怀疑的看了一眼坐在身前一脸坏笑的路不平。“这些年你在道上也得罪不少人,所以树敌许多,许多人花重金想买你的命,但你总能化险为夷。所以大家都叫你‘九条命老猫’,人称九哥。” 林浅一口气说完,然后目不转睛的盯着路不平。 “这么说,你对我很了解了,那你觉得我怎么样。” “你?霸道,不讲理,愿意欺负女人,我看也就那么回事……”林浅撇撇嘴,有些不屑。 “你不服气?那我们试试,等哪天你惹怒我,三招之内我让你一辈子爬不起来床。” 林浅感到面前一阵风,忽然间路不平就压了过来,隔着被子就在她的屁股上打了一下。 “哎呀,疼!”她惊呼一声。 “知道疼就好,记住,做了我路不平的女人,就要遵守我的规矩,否则家法伺候!” “混蛋!我才不是你的女人!我们只是假结婚!”林浅大声嚷嚷着。 “啪--”路不平又在她屁股上打了一下。“以后不许顶撞我,不许骂脏字!” “你没有资格打我!你个王……”林浅看到路不平又高高举起的胳膊,生生的把后面的话憋了回去。她气的胸脯上下起伏着,在公司里她可是绝对的大姐大,在家里爷爷又宠着她,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她扬起脖子,气哼哼的瞪着路不平,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是谁在唐宏杰面前说她是我的女人的?!嗯?” “你……” “我怎么样,放心,既然你愿意跟我,我会对你负责的。” 林浅鼻子都气歪了,她实在气不过,伸出一只腿朝路不平的裆部使劲踢了过去。大不了同归于尽。 可林浅并没有听到她希望听到的某人的惨叫声。她抬头一看,路不平正用手紧紧抓住了她的脚腕,一脸怒色。 “敢偷袭我?” “没有!” “还狡辩。”路不平拽着林浅的脚脖子,将她从被窝里拉了出来。 “啊……你要干什么!”林浅本能的用手捂着屁股大喊。 “啪--啪--”路不平拿开她的手,在她粉嫩的小屁股上又打了两下。 “你这是家暴!我要投诉你!!”林浅又羞有气,却无力反抗,只能任凭路不平欺负。 “投诉?我看你是嫌不够疼,是吧?”说着他作势又要抬起手。 路不平的巴掌还没落下,林浅突然觉得胃里一阵翻滚。她猛然推开路不平,跑到卫生间,跪在马桶旁边“哇”的一声吐了起来。 路不平看着林浅突然异常的表现,心想:这小妖精,又耍什么花样,刚才打她这几下根本自己就没舍得用力,就这么弱不禁风? 卫生间传来林浅的干呕声,路不平有些不放心,最终还是跟着来到卫生间。 这一看,还真是一惊。 林浅跪在马桶旁,披散着头发,眼底泛着泪光,恨不得将胃都要吐出来。 看她这样子是真的难受,路不平急忙走上前,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有些担忧的说:“慢一点,别呛着。” “不用你管……”林浅推开他。 “你都什么样子了,还逞强。”路不平一边扶着她的背帮她顺气,一边安慰她:“不就打了你几下吗,还记仇?我都没有用力……”他低头看林浅没有吱声,又接着说:“好了,不生气了,你是不是吃什么东西吃坏了?” “没有。”林浅虚弱的说。 “来,漱漱口,进屋里歇着吧。”路不平给林浅接了一杯水,看着她漱完口,将她扶到床上,又给她盖上了被子。 给林浅盖被的时候,他不小心看到她的小白屁股上还留着自己的掌印,红彤彤的特别明显。他心里不禁暗暗后悔,本来只是想吓唬她一下,没想到下手这么重。 “你离我远点……”林浅在被子里缩成一团,哀怨的看着路不平说。 路不平没有答话,转身出去了。不一会儿他回来的时候,手里还端着一杯热牛奶。 “喝掉。”他坐到床边,命令道。 “不喝。”林浅把头偏到另一边去,不理他。 “任性!” 他这么多女人,至今还没有哪个敢给他甩脸子看的,偏偏只有林浅敢这么做。可是无论她多么霸道,任性,蛮不讲理,有的时候还冷冰冰的,拒人千里,但是路不平就是忍不住想要逗她,气她。 在其它人那里,都是别人围着他转,也只有在林浅这儿,每次都得自己放下身段,哄她开心。 见林浅还是没有理他,路不平便将牛奶放到床头柜上,叹了口气,转过身像哄孩子似的安慰她:“不要生气了,小妖精。晚上吃的饭都吐出去了,肚子空空的怎么行。把牛奶喝了,听话。” “你怎么不打我了?接着打啊!你不是想让我知道你有多厉害吗!”林浅生气的说。 “好了,我不打你了,刚才我错了,向你道歉,好不好。”路不平看她生气的样子,可爱极了,为了哄她吃点东西,真不容易,“是不是打疼了,过来,我看看,老公给你揉揉……” 他说着就去掀林浅的被子,吓得林浅赶忙往后躲:“不要你管!谁说你是我老公!”说完她的脸有些红。 路不平笑了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又不是没看过。” 林浅的脸更红了,恨不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小妖精……”路不平有力的手臂揽过她娇小的身子,“你说的对,我比你大十二岁呢,应该让着你。以后不吓唬你了,但你要乖乖的,不许惹我生气,否则真让你见识一下我的厉害……” 奇怪,本来气呼呼的林浅听到路不平这一番话,顿时心里软软的。他浑厚的声音那么亲切,那么熟悉…… 还有他身上好闻的味道,林浅觉得自己迷失了,有那么一瞬间她几乎希望时间静止,就这么一辈子待在他温暖的怀抱里…… 可是不行的,她不能沦陷其中,他们是有协议的,况且他还曾粗暴的夺走她的第一次。 不行,林浅告诫着自己,他们之间本来就是个错误,走到今天亦是无奈之举,怎么能轻易的就和他有这么亲密的接触,演戏第一天就被他吃了豆腐,这以后可怎么办? “小妖精,把牛奶喝了。”路不平看林浅目光呆滞,以为她难受,于是忙把牛奶端过来,放到她的嘴边,“趁热喝了。” 林浅本来想拒绝他的,但一抬头看到他满眼的温柔,心头轻轻一颤,不知不觉伸手接过了牛奶。 “小心烫……” 路不平贴心的叮嘱道。 他看着林浅听话的将牛奶全部喝光,“这才是我的好老婆。” 林浅本还想辩驳,但她看着这个和自己贴的如此近的男人,竟难以拒绝。刚才还气势汹汹的他现在又变得这么柔情,到底哪一个才是他? 路不平温柔的给她盖好被子,又掖了掖被脚,这让林浅想起小时候,每天晚上父亲都会给她讲故事,然后给她盖好被子,直到她睡着才会离开。而自从父亲去世之后,就再也没有人这么对待过她。她有些感动,觉得自己都要融化了…… “早点睡吧,放心,我不会占你便宜的。我从来不强迫女人。”路不平仿佛知道她在担心什么,轻声安慰道。直到林浅闭上眼睛,他才走到衣柜旁,拿出备用的行李,铺到床边的地板上,然后随手关掉灯,躺在地铺上。 第33章 眼睛 第二天一早,林浅睁开眼睛,身旁的地上已经没有人,被褥也被叠的整整齐齐的放在衣柜里。 林浅刷牙的时候,吴妈敲敲门,走进来。 “浅儿,我把你楼下房间里的衣服收拾了一下,给你拿过来了。” “好,放在那边吧,谢谢吴妈。” 当林浅洗漱之后走下楼,早餐已经摆在桌子上了。咖啡,牛奶,莲子粥,还有小包子,点心。 路不平坐在餐桌上一边吃一边称赞:“吴妈这粥做得不错,林浅,快过来尝尝。” “这是红枣莲子粥,祝你们早生贵子。”吴妈一边给林浅剥鸡蛋,一边说。 这让刚刚坐下的林浅有些尴尬。 “吴妈,你说什么呢。” “好,我不说了,瞧我这老婆子就是话多,我们家大小姐都不好意思了。” 刚好这时,小舟从门外走进来。 “九哥,九嫂,早上好。” 这一声九嫂,叫的林浅满头黑线。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路不平的九姨太呢。 “叫我林浅就行,小舟,过来一起吃早餐吧。”林浅招呼道。 “不能没大没小的,就叫嫂子吧。”路不平说。 “嫂子!”小舟乐呵呵地喊了一声。说到底他还比林浅年长几岁呢,但一见路不平难得对哪个女人这么上心,他自然不敢含糊。 “你嫂子叫你一起吃饭呢。”路不平又说了一句。 小舟赶忙在路不平旁边坐下,这一大早,看他心情像是不错,看来昨晚一定将林浅拿下了,小舟猜测到。 “吃完饭,你去送你嫂子上班,我一会儿去大远集团,还有事情。”路不平对小舟说.。 “不用,我有司机。”林浅觉得自己好像失去自由了。 “不安全,以后上下班让小舟护送你。” 路不平斩钉截铁的说,他的语气毋庸置疑。 “我要是想自己开车怎么办?” “那就让小舟在后面跟着,保护你。” 看林浅有些不高兴,吴妈忙调节气氛:“路先生也是为了你好,为了老爷,你也要注意安全。” “好,那就听你的,不过一辆车可不行,一辆车怎么保护我,我喜欢大阵势。”林浅翻了翻无辜的眼睛说。 “那就跟一个车队。” “好,我同意。”小不忍则乱大谋,既然你有钱,那我就让你使劲花。这个天杀的混蛋,才第一天就开始对他的生活指手画脚起来。等有机会,她一定要报复回来。 吃过早饭,小舟送林浅上班。 车子刚驶出小区大门,她的手机响了。 是路不平。 “晚上我去接你,我们一起去医院看老爷子。”还没等林浅说话,他就挂断了。 这个人打电话也跟发号施令似的,跟谁装黑社会大哥呢,林浅气地啪的一下合上手机,扔到包包里。 “嫂子,九哥发短信问,车队您还满意吗?”小舟对林浅说。 林浅往后面看了看,不知什么时候,后面跟上了5辆一模一样的黑色奔驰越野车。还有一辆在前边开道。 “还不错。”她云淡风轻的说了一句,但是心里一不禁感慨,这路不平还真是雷厉风行,她一句气话,竟然真的出动了一个车队。怪不得身后那么多女人围着他转。 今天是周一,来到公司,许秘书就提醒林浅上午9点钟的例会。 林浅比往常提前了十分钟到会议室,显然大家都没有预料到。所以,当她走进会议室的时候,大家正在津津乐道的讨论着天的八卦。 “听说了吗?林总结婚了。” “是啊,这个冰山女魔头,竟然还有人敢娶她,是哪位仙人?” “前一阵,宏信的唐总不是一直追她吗?” “哎呀,早就是过去时了,我听说林总的新任老公是混黑道的呢。” “对,我也听说了,好像是前些年那个黑社会老大,路不平。” “你们知道吗,今早林总上班的时候,来了一个车队护送她,清一色的大奔越野。” 林浅轻轻咳嗽了一声,会议室立马安静下来。 “上班时间讨论与工作无关的事情,扣一个月奖金。” 刚才那几个八卦的经理面色铁青,心里后悔今天出门没看黄历,相比丢工作而言,扣一个月奖金已经是菩萨显灵了。 而我们的林小姐像一只优雅的猫一样,端坐在那里。 “如果没有问题的话,我们可以开始了吗?” 她轻轻地从文件里抬起目光,缓慢地从每个人的脸上一一掠过,不急不慢的说, 有一类人,天生就带一种气场,只需一个眼神就能杀死最角落里的灰尘,很不幸,我们的林浅就是这样一种人,路不平形容的不错,她天生就是一只不折不扣的妖精,危害人间。 当林浅宣布散会后,大家都松了一口气,准备收拾东西离开。 林浅喝了一口咖啡,咖啡已经凉了,她皱了皱眉,许秘书见状忙走过来,打算给她重新冲一杯,被林浅拒绝了。她刚要说话,却突然觉得有一点恶心,一股酸水涌了上来。 于是在几十双眼睛的注视下,她捂着嘴跑出去冲进洗手间。 留下一脸惊诧的许秘书和满满一会议室目瞪口呆,眼睛发光,脸上写满八卦两个字的部门经理们。 这时,不知谁胆大包天的在会议室吹了一声口哨,大家顿时热闹开了。 “我说今天老大怎么那么有味道!”市场部的mark端着一杯拿铁若有所思的说。 “什么味道?”大家好奇地问。 “孕味。”他眨眨眼睛,笃定的说。 “而且看样子绝对不会超过三个月。”设计部的刘洁凑过来补充道。 大家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要知道刘洁可是这方面的权威,她和他的外国老公结婚十年,已经是四个孩子的妈了。 到中午吃饭时,林浅怀孕的事情已经传遍了整个公司,在顶层的餐厅里,这个话题的热度依然不减。 “真想不到,林总这么冷冰冰的,居然还有男人能将她融化,真是奇迹。” “能把林总拿下,这个路不平果然不一般。” “这就叫以毒攻毒,一物降一物。” “再冷她也是女人呀,你说林总会不会是奉子成婚……” 此刻的林浅正躲在洗手间里,她坐在马桶上,看着手里的验孕试纸,欲哭无泪。 在跟路不平上床之前,她还没有过性/经验,更别提避孕的概念了。所以时候也没采取什么措施。没想到,就这么一次,居然怀上了。这可怎么办?也许验孕试纸也有不准的时候,林浅怀着侥幸的心里,预约了明天早上中心医院的妇科专家门诊,这可是她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了。 林浅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紧张的手心全是汗。她从冰箱里拿了一杯冰水,刚要打开压压惊,犹豫了一下又放了回去,转身让许秘书给她换了一杯苹果汁。 “林总,李总来了,要见你。”许山将苹果汁放到桌上,看着林浅面无血色的脸,小心翼翼地说。 “请他进来。” “等一下……”许山刚走出两步,她又突然叫住他。 “李总有没有问起……我的意思是他有没有听说什么……什么与事实不符的传闻?” “李总刚从医院过来,应该没有。”许山想了想,坚决地说。 “那就好,让他进来吧。”林浅松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呼吸。 许山将李信请了进来,然后轻轻带上了门。 “浅儿,前两天我们商量的事情,你跟路不平说了吗?”李信一坐下,就面色紧张的问。 “还没有,我觉得还不到时候。” “你打算什么时候说?你已经和他结婚了,你们是夫妻了,有什么事情他帮你是应该的。” “我,我们之间只是一张交易而已……” “婚姻岂能是儿戏,虽说你选择和他在一起有利用的成分,但他又何尝不是如此,既然这样,你们就是平等的,正好可以好好培养一下感情,也能让你爷爷放心……” “我们之间……”林浅犹豫了一下,没有继续说下去。 幸好李信没有在意,他只是以为林浅不好意思。 “浅儿,我来找你是有要事的,唐宏杰已经开始行动了,他最近正在联系子公司的几个股东,打算收购他们手中林桥集团的股份。而且价格开的很诱人。” “唐宏杰他一向行事狡猾,可是他哪来的这么多流动资金?难道是……”林浅倒吸一口凉气,惊恐的看着李信。 “你想说是段义黑,对吧?没错,正是他。” “真没想到林一楠居然这么有魅力,让段义黑出钱又出力。” “也许段义黑只是打着林一楠的幌子,他要的可是我们林桥集团,上次我们和段义城,路不平合作的事情,他心里一定清楚。他这是在报复……” “再加上林一航和林一楠也虎视眈眈的,以前爷爷在的时候,他们不敢轻举妄动,现在爷爷病了,他们不说关心一下,还落井下石。” “昨晚他们两个去医院看老爷子,董事长心情很不好,将他们狠狠教训了一顿,撵走了。” “李信叔叔,我有个事情一直想问您……” “你说吧……”看林浅欲言又止的样子,李信心里已猜出了几分。 第34章 惊愕 “为什么爷爷一直不喜欢母亲和哥哥姐姐?爸在的时候是这样,现在爸都去世这么多年了,爷爷还是不接受他们,这究竟是因为什么?” “林董事长是一位传统的人,当年你父亲没有经过他的同意就与你母亲私定终身,他一直耿耿于怀,再加上林一航和林一楠从小就不学无术,被你母亲宠得不成样子,他也是恨铁不成钢,浅儿,你要理解你爷爷。” “嗯,可能是我多想了,我总觉得……算了,这么多年都已经这样了,还是顺其自然吧。” “浅儿,唐宏杰的事情你心里要有个准备,路不平这个人还是很可靠的,你爷爷也不是随随便便就把你嫁给他的。” 林浅没有回答,她默默的看着窗外,显得心事重重。 送走李信,林浅给林一航打了个电话:“哥,我想跟你谈谈。” 林桥楼下的咖啡厅里,林浅和林一航坐在那,兄妹俩紧紧的对视着。 终于林浅开口了,“哥,到底怎样才能让你回头,开个条件吧。” “小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不懂。”林一航把玩着手上带的翡翠的大戒指,漫不经心地说。 “离开段义黑和唐宏杰。” “你真是说笑,我跟他们没有任何关系。” “哥,你醒醒吧,他们走得不是正路,为什么偏要和他们狼狈为奸!” “林浅,谁又走得是正路,你吗?”林一航的一字眉下闪过了一丝轻蔑。“将自己卖给路不平,就是正路?” “你是怎么知道我们的事?谁告诉你的?”提到路不平,她有些紧张。 “林浅啊林浅,你还是不够聪明。你以为你自己不说就能瞒天过海?你太不了解路不平了,他岂止是一只不死的猫,他简直就是一只狡猾的狐狸!他早就放出风了,现在全海城都知道你是他的女人。就你自己还蒙在鼓里,都什么世道了,还想玩隐婚?” “最起码我赚得钱干干净净。”林浅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她今天的目的不是吵架来的。 “干干净净,我怎么没看出来?哼!路不平的女人怎么可能干干净净?” “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有权利选择自己的婚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想拿我跟唐宏杰做交易,不可能!” “你跟路不平就不是交易?是啊,黑道大哥遇上豪门千金,财团继承人,嗯,真是一段佳话呢。”林一航讽刺道。 林浅的脸色铁青。她觉得眼前这个高大帅气的男人就像一只苍蝇般令她厌恶,而这个人又是自己的哥哥。她不愿意眼看着他误入歧途。 其实从小,她这个哥哥就几乎视她为空气,总是欺负她,以前她只能躲在角落里偷偷的哭,而现在,她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哭鼻子的小女孩儿了,她今天这种强势的性格很大一部分也是拜这位哥哥所赐。因为很多年前她就知道,只有变得强大,才可以不被欺负。 “林浅,这就是你想和我谈的?如果只有这些,那对不起,我告辞了。”说完,林一航要起身离开。 “看样子,你是要和我争到底了?” “我要集团百分之五十的股份,如果你答应,我就不跟你争。你继续当你的总经理。” “不可能!我不会让爷爷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任凭你肆意挥霍。” “那你好自为之,等着开董事会吧!” “你什么意思?爷爷还没死呢!”林浅气急了,她对她的家人感到失望。 “那个老东西早就该死了!我跟他无关!”林一航瞪着猩红的眼睛,激动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林浅也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她将杯子里的咖啡泼到了他的脸上,她的手在颤抖。然后,她把杯子用力的砸到林一航的头上,以此来表达她的愤怒。 林一航用手擦了擦额头留下来的一点血,他的眼里写满了惊愕。突然,毫无征兆的,隔着桌子,他抓起林浅的衣领,狠狠的抽了她一耳光。 林浅觉得脑袋“嗡--”的一下,左耳边充斥着各种金属刺耳的尖叫声。她想要说话,却发现连张开口的力气都没有了,全身像被阴魂纠缠着,不能动弹。 她含着绝望的眼泪看着她的哥哥,林一航,一脚踢开椅子,推开门转身离去。 鲜血从她的嘴角流淌出来,整个世界都静默了。 傍晚时分,林浅带着巨大的黑超墨镜走出来,墨镜大的都遮住了半边脸。 路不平的车已经停在了林桥集团的楼下。他按了声喇叭。 林浅打开奔驰s600l的车门,坐在了后座上。 “我们先回家吧。”她淡淡的说了一句。 “说好去医院看老爷子的,怎么了?” 林浅没有回答他,路不平从后视镜里面看了一眼。她冷冷的坐在那,凝视着窗外,戴着墨镜的脸上竟淌下两行眼泪。 他将车子停到了路边,走下车,打开后门坐到林浅身边。 “把眼镜摘下来。” 林浅没有动作。 “我让你把眼镜摘下来!” “你在命令我吗?别以为你是我什么人,就可以对我指手画脚!“ 路不平没有理她,伸出手强行将林浅的大墨镜摘了下来。 “谁打的?!”看着林浅左边脸颊上的一大块淤青,他压住心头的怒火,怕吓到林浅,尽量平静的问,但他不并不知道自己的嗓门有多大。 “没有谁,自己不小心碰的。”林浅回避着路不平的目光,低声说。 看着她脸上的伤,就像在瑶池中清澈欲滴的白莲上浇上一碗墨汁。路不平情不自禁的伸手去摸上她的脸。 “疼~”林浅轻吟一声,表情有些痛苦。 路不平忙把手放下。瞪了林浅一眼,没有说话。 他回到驾驶室,猛地一踩油门,车子像火箭一样飞了出去。 “你要干什么?”林浅吓了一跳,她很少见到路不平这么冲动的时候。 “回家!”他脸色铁青的说。 吴妈正在厨房准备晚餐,就听见一阵声响。她忙出去看。 “是先生和小姐回来了,今天怎么这么早,没去医院吗?” 路不平没有回答,拉着林浅的手登登登就上楼了。 留下一脸诧异的吴妈。 正在这时,小舟和阿烈一人开着一辆车尾随而至。两人将车停在门口,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这是怎么了?”吴妈不明所以的问。 “本来说好去医院看林董事长的,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九哥半路又折了回来。”阿烈说。 “一会儿等九哥下来就知道了,我们先等一等吧。”小舟遇事比较沉稳,他建议到。 于是两个人就坐在楼下等,吴妈给他们俩冲了两杯茶。 楼上的房间里,路不平正小心的用棉签给林浅的脸上擦着药。 药擦在脸上,清清凉凉的,林浅坐在那偷偷的用眼睛看着路不平,他专注的神情好像在擦拭着一件几千年的古董瓷器,她甚至能感到他灼热的呼吸,她闭上眼睛,又一次闻到了他身上的阳光下青草的味道,脸上升起两朵红霞。 “还疼吗?”路不平放下棉签,问道。 她的思绪被打断,轻轻的“嗯”了一声。 “‘嗯’是什么意思?疼还是不疼?!” 林浅睁开眼,看着他面无表情的站在那,瞪着两只圆圆的眼睛。明明在关心她,语气还这么横! “你对我吼什么吼!”她不满的说道。 “好,我不吼你,那你告诉我谁打的你?!” 林浅垂下眼坐在那儿,好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来两个字:“我哥……” 路不平从椅子上拿起外衣:“这是消肿止痛的药,睡觉前记得再敷一次。”一边叮嘱林浅,一边向外走去。 “喂!你要去干什么!”林浅喊道,可惜路不平走得太快,她只捕捉到了他的一个背影。 “吴妈,晚上给林浅熬点粥喝,记得不要让她吃辛辣的。”路不平下楼对吴妈说,然后他转过身对沙发上的人说:“小舟,阿烈,你们两个跟我走!” 待吴妈反应过来之后,三个人已经开车驶出了林家大远,不见踪影。 夜晚,林一航和几个朋友喝完酒,刚走出酒店,就被人用麻袋套住,“你们要干什么!”他被蒙住头,挣扎着。 旁边几个人看到林一航被绑架,借着酒劲,呼啦一下都冲了上来,一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放开他,他妈的,什么人都敢打,这可是林家的大公子!”领头的一个人嚣张的喊。 “都让开!你们也想得罪九爷?!不要命的就过来!!”绑架林一航的其中一个人目光凶狠的盯着他们。他的眼神像一匹凶狠的恶狼,令人不寒而栗。 这些人大多是豪门富/二代,家里都有点势力,自然知道九爷路不平的名号,最近海城又盛传他娶了林桥集团的千金,这路不平把林一航抓走,怎么算都是人自家矛盾,再说谁也不会傻到得罪黑/帮老大,所以大家纷纷退后。 眼看着林一航被那几个人带走,却没有人再敢上前。 海河大桥上,一阵清冷的风吹过。夜幕下,一辆银灰色的车孤零零的停在桥边。忽然,远处闪过两道耀眼的光束,又一辆车驶了过来,停到那里。 第35章 麻袋 从车上跳下来两个人,将一只麻袋狠狠的扔在了地上。麻袋解开后,被打的鼻青脸肿,满身血迹的林一航挣扎着从里面爬了出来。他仰面躺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呼吸着清冽的咸咸的海风,大口喘着出气。 忽然,眼前一个黑影,站在他的头顶,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月光下,那人的眼睛像刀锋般清冽,让人不寒而栗。 “你!你凭什么打我!信不信我报复你!”林一航终于看清了他的脸,他愤恨的喊。 “看来林大少爷是不服喽!”路不平的眸光冷冷眯起,心中涌起一股怒气,他一声冷笑,无情又冷酷:“小舟,接着打!” “慢!!我服,我服气!”林一航捂着被打的像猪头一样的脸,拼命喊道。 “林大少爷很能认清局势吗!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你放了我吧,我什么都听你的!” “听我的?你知道我为什么打你?” “不知道……” “小舟,打!” “知道知道!我知道!我不该对林浅动手……我错了,九爷,你放我一马!”林一航慌忙喊道。 “林大少连我的女人都敢打!路某又怎敢这么高抬自己?你说是吧?”路不平伸出皮鞋在林一航的脸上轻轻踢了一脚。 “林浅是我妹妹!”他一边躲,一边喊:“这是我们兄妹之间的事!” “林一航!少在这跟我装蒜!别以为你的底细我不清楚!”路不平的皮鞋踩上了林一航的脸,疼的他嗷嗷惨叫。 “哼,原来你也知道疼呀?!敢对我的女人动手,我也让你尝尝疼的滋味!” “啊!!!我再也不打她了,我错了!啊!不要杀我!”林一航开始求饶,疼的声调都变了。 路不平蹲了下来,看着他疼的扭曲的脸上露出惊恐的神色。阴冷的笑了一声,“今天只是教训你一下!你的命贱,杀你怕脏了我的手!记住,以后你再敢动林浅一根毫毛,我把你卸成八块,扔到海里去喂鱼!” 说完,他跨过林一航,头也没回,开着他的银色奔驰绝尘而去。后面一辆车也跟着他开走了。 空荡荡的海城桥上,没有一个过往的行人,孤寂的月光下,血迹斑斑的林一航躺在那,眯起眼睛,毫无声息地攥紧拳头,指甲深深陷进肉里。 路不平的药很管用,第二天吃早饭时,林浅脸上的淤青几乎看不见了。 可是面对丰盛的早餐,她依然提不起精神。一直吃得很慢。吴妈好几次转过头去看她,她都只是拿着筷子不动,端着空空的豆浆杯,眼睛直直的盯着浅色的亚麻桌布,只顾想着心事。 昨晚,路不平回来时候都已经后半夜了,今早天不亮又走了。他整天神秘兮兮的,真不知道他到底在忙什么。 希望路不平不是去找林一航的麻烦了,自己虽然恨他,但是一想起父亲,一想到他还是自己的哥哥,林浅还是有些心软。 而更令林浅忐忑的还有她迟迟不来的大姨妈,今早坐在马桶上。心里凉成一片。已经两个月没见踪影,可能是最近家里事情多,压力太大吧。她怀着侥幸的心理安慰自己。 所以当她手拿化验单坐在医院里,听着对面长得像送子观音似的医生大姐絮絮叨叨的讲着各种孕期注意事项时,一种强大的不真实感涌上心头,她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脱离了海水在岸边搁浅的鱼,在炎炎烈日下,等待着命运的干涸。 “胎儿已经十周了,我刚才说的几点,你一定要注意。记得不要剧烈运动,每隔一个月来做一次检查,暂时不要有夫妻生活……对了,你老公怎么没陪你来?” 突然有种不舒服的感觉从血管涌进了心脏,挤的胃里泛起一阵酸涩。 “我没有老公!”林浅从桌子上拿过化验单,冷冷的的说。 她抬起头,扫了一眼对面脸色尴尬的医生大姐,“还有,麻烦您给我预约一下这周末的手术,我不打算要这个孩子。”说完她踩着十五公分的浅棕色gi高跟鞋,登登登走出了诊室。 留下一脸惋惜与同情的医生:“又是一个傻姑娘,做什么不好,偏要做小三,未婚先孕,男人又不想负责,长这么漂亮真是可惜了……”她叹息道。 中午,林浅没有吃饭,一个人坐在偌大的办公室里,呆呆望着窗外。 天上飘着几朵寂寞的云,一动不动。 一把尖刀,在心脏里深深浅浅地捅着。 她不经意的摆弄着手里精致的泛着淡蓝色光泽的骨瓷杯子,一口气喝干杯中的意式浓缩咖啡。 意式浓缩咖啡是一种听似平淡,实则却极富内涵的咖啡。 许多人回觉得它的味道比较郁闷。因为这种咖啡通常都装在一个非常小的杯子里,几乎一口就可以喝完。而这一口还相当苦。 而只有真正爱这种咖啡的人才明白,这款咖啡要的就是那一口的陶醉,短暂的瞬间,强烈的苦涩冲击你的味蕾,轻轻咽下之后,你又发现舌尖竟残留醇厚的余香。 好多诗人将意式浓缩咖啡比作爱情。它并不像鸳鸯咖啡那般长长久久,细水长流,而是像《罗马假日》,《廊桥遗梦》或是《泰坦尼克号》里的那种爱情,倾注身心,义无反顾的爱上那么一次,便可以放手。纵使最终的结局是失去,但是那强烈的味道也足以刻骨铭心,让人回味一生。 林浅却对这种咖啡情有独钟。 下班时,她独自走出办公大楼,浅阳将她的背影几乎要吞噬干净。逆光里黑色的剪影,在路不平今天开的黑色商务车前,沉淀出悲伤的轮廓来。 晚饭后,躺在房间两米宽的大床上,橘色的床头灯下,她的面容有些飘渺。 她看了一眼躺在旁边地板上的路不平,正在看一本黑格尔写的《纯粹人格》。 “你有过多少女人?”她轻声问到。 “曾经很多。” “那现在呢?” 路不平没有回答,慢慢的将厚重的黑色书本从眼前挪开,眼带笑意:“怎么突然对这个感兴趣?” “我只是好奇。” “好奇?!你是对我感兴趣,还是喜欢上我了?” “我怎么会喜欢上你这种人?” “在你眼里,我是哪种人?”路不平侧过身问。 “烂人!狂妄自大,霸道不讲理的烂人!”林浅愤愤的形容。 听到这话,路不平不但没生气,反而还笑了。“小妖精今天脾气很大嘛!来,上老公怀里来让我抱抱!消消气!” “抱什么抱!!你别忘了我们的协议!”林浅抓起身边的枕头扔向他。 “协议?!什么协议?我不记得了!”路不平一脸无辜的问。 “你……你少跟我装傻……” “我装什么傻了?”路不平从地上爬了起来,很自然的坐到了床上,盯着林浅看。 “你上来干什么?!”林浅惊呼。 “小妖精,我记得结婚的时候就跟你讲过,做我的妻子必须要听话!以夫为纲!不要大喊大叫的!像什么样子?” 看到林浅微凝着眉心,充满警惕的美丽的黑瞳正倒映着他的影子。路不平唇边挂上了一抹笑意,他特别喜欢看她生气的样子,可爱至极。逗弄她竟能让自己从心里感到放松和愉快,让常年高度紧张的大脑找到片刻安宁。 看着她微张的两瓣红唇,他情不自禁俯下身,“我们已经结婚这么多天了,是不是让为夫也享受一下婚姻的福利……” “你混蛋……我们不是……” 说话间,路不平已经忍不住低下头吻上了她的唇。 柔软,甜美的味道,再加上林浅倔强的反抗挣扎,更加刺激了路不平的**,他大手一推就将她按在了床上,狠狠压住了她。 林浅身上颤了一下,想起了上一次路不平将她压在身下的情景,医院的化验单又浮现在眼前,她心底募得一阵冰凉,用尽全身的力气,猛地推开身上的男人。 路不平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有些错愕。灯光下,林浅凌乱的长发遮住了半边脸,但隐约中,还是看到了她脸上淡淡的表情,看上去有点冷。 尽管平日里林浅也不是很热情,但她今天的表现还是让他感到有些反常。 “怎么了?小妖精?”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问吧,想知道什么?”他将他的头轻轻的埋进她的发丝,怜爱的说。 “我只是想知道,你那么多女人,为什么没有一个愿意给你生孩子?”林浅降低了声调,在他的耳边冷冷的问。 路不平的身体一猛地一震,一下子僵住。他蹙了蹙眉,面色阴冷的看着林浅,他的眼神突然陌生起来,就连声音也骤然降了八度,瞪着她低声警告:“以后,不该问的别问。”说罢,他推开林浅,从床上爬起。伸手关掉床头灯,躺到地板上,翻过身不再说话。 顿时,整个房间被黑暗笼罩。 而对于林浅来说,预想中那种报复的*似乎并没有如约而至,他以为他的伤痛她不会懂,那么她的伤痛又有谁会知道呢? 林浅也赌气背过身去,在被窝里悄声缩成一团。 第36章 手背 眼泪滴在手背上,比记忆中哪一次都滚烫。 早上,小舟和路不平有事先走了,所以今天阿烈送林浅去上班。 阿烈悄悄看了眼林浅,一大早,她和九哥一样,都阴着个脸,一句话不说。难道他们吵架了,还是昨晚的夫妻生活不和谐?他不禁暗暗担忧道。 想到这,阿烈忍不住又暗自看了一眼后视镜中的林浅,肤若凝脂,颜如皎月,红润欲滴,天生一副魅惑的长相,却偏偏给人一种冷艳的感觉,还有那小细腰,看不出来还挺能折腾的,九哥这婚结的,真是艳福不浅啊…… 林浅要是知道此刻阿烈心里想什么,依她的性格,一定会将他碎尸万段,可她现在也无暇顾及其他事情,眼下,肚子里多出来的这块肉就足以让她应付一阵了。 自从跟路不平结婚之后,爷爷就把监督她的任务移交到他手上了。而那个家伙就更加明目张胆的掌控自己的生活。每天上下班派一个车队护送,甚至出去会朋友,后面都暗自跟着两辆车,好像自己还能长翅膀飞了一样。 林浅非常不喜欢这种被禁锢的感觉。尤其是在这非常时期。 到了单位之后,她把许秘书叫过来,让他准备一辆车,停在地下车库。 明天就要做手术了,今天医生通知她去医院做一系列术前必要的妇科检查。这件事当然不能让别人知道。至于孩子的父亲,她更是不会通知他。 他们之间就像两条不平行的直线,在一次相交后注定会渐行渐远,他们之间的关系和怀孕这件事一样,令林浅不知所措,而在她的性格图谱里,是绝不允许计划外的事情发生的,所以,对于无法预计结果的事情,她都会将其在可控的时间范围内,及时的扼杀在摇篮里,掐灭希望的火种,不留任何余地。 林浅开着这辆没人知道的车独自去了医院,中途为防止跟踪,她还在二环上绕了一圈。 在楼上楼下一系列检查完成之后,她带着冰冷的体温,面无表情的拿着一堆各项指标正常的检测单回到了公司,等待第二天的人流手术。 “只是一个小手术而已,疼一会儿就过去了。”想起今天在医院,医生对她说的话,心里还是免不了一阵紧张。 周六,妇科手术室外一长排的椅子上,带着一副大墨镜的林浅坐在一对对小情侣,夫妻,甚至还有十五六岁的小高中生之间。在众多面色憔悴,紧张的哭哭啼啼的女人中,精致,冷漠,一身职场精英打扮的她显得尤为突兀。 手术室的门开了,走出来一个女孩子,面色苍白,步履蹒跚凌乱,陪她一起来的男人急忙上前去扶她。 看着她的样子,林浅开始害怕起来。 两个在手术室外陪女朋友来的大男孩一直在偷偷地打量她。 因为林浅天生一副美艳妩媚的模样,就连紧张害怕的时候,都是那么倾国倾城。 …… “甘静!”护士在手术室的门口喊道。 终于轮到她了,林浅看着手上的单子,上面写着今早临时起的名字“甘静”,可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到底还是不是干净的。 一个人走进了手术室,身后,护士将门重重的关上。 窗外的光线照进来,冷冰冰地投射到周围的白色瓷砖墙壁上。 林浅看到了一排手术时会用到的器具,泛着银光的剪刀,各种型号大大小小排成一排的刮勺,扩张器,甚至还有夹碎肉用的长长的,尖尖的,钳子,镊子一样的东西。 “裤子脱了,躺上去。”巨大的蓝色口罩下,医生默然的看着她说道。 她觉得大脑一片空白,麻木顺从的将裤子退下,躺在冰冷的,铺着一次性床单的手术床上,从指尖到脚尖都在颤抖, 耳边传来一阵金属器具撞击的声音,她闻着空气中漂浮的消毒水的味道在不停的蔓延,仿佛浸到了脑子里面。 护士将她的两条腿以一种屈辱的方式分开,用碘伏在手术的部位进行消毒。 大腿根一阵冰凉,林浅的牙齿开始打颤。从小她就怕针,所以当她侧过头看到医生手里的针管上长长的针头时,险些晕了过去。 她感觉像是突然有一桶冰凉的水浇在头上,刺激着她混沌的大脑。好像有电流从身体通过一般。时间在那一瞬间静止。 林浅从手术台上一下子坐起来,将为她消毒的护士吓了一跳。 她脸色惨白,赤着脚从床上跳了下来,抓起自己的衣裤,全然不顾后面医生的叫喊,一边穿,一边逃也似的冲出了手术室。 留下一排目瞪口呆等在手术室外面错愕的少男少女们,这大概是这一上午从手术室出来的人中,行动最敏捷的一位了。甚至还有好几个女孩,用一种敬畏,崇拜的眼神望着她的背影。 风中,眼泪飘散。 再坚强,她终究还是一个女人。 坐在车里,她给母亲打了个电话。 自从上次家庭大战爆发她跑出家门后,这还是她第一次和母亲联系。 “喂,妈……”林浅颤抖着嗓音。 “我不是你妈!以后别再叫我妈!”在电话那边寂静了两秒钟后,叶莉佳冷冷的说,“林浅,你越来越长本事了,不跟家里打个招呼就把自己嫁出去了!你让我这张老脸往哪搁?我说你怎么一直不跟唐宏杰,原来是傍上大靠山了,怪不得你现在六亲不认,你是翅膀硬了是不是?!你知道路不平把你大哥打成什么样子吗?说出去都让人笑话!林浅,你就当我从来没养过你!从此以后,你永远再别踏进这个家门!” 叶莉佳一通怒吼,啪的挂断了电话。 林浅的眼泪夺眶而出,她将手机扔到了一边,叶莉佳的态度令她心灰意冷,本以为自己最无助的时候可以求助母亲,可是她一句‘我不是你妈!’却让林浅彻底清醒。 是啊,从小她就没有从她身上得到过一点母爱,叶莉佳对她和林一航,林一楠,林一扬的态度截然不同。也许她从来就没把自己当做是她的女儿,更也许自己就不是她的女儿!想到这,林浅用胳膊使劲抹了一下眼泪,猛地一脚油门,将汽车开上了环山公路。 这条环山公路很窄,却是许多飙车一族的最爱。每天晚上,都有许多年轻人在轰鸣的发动机声中漂移,疯狂体验荷尔蒙迸发的*。 林浅并不是他们其中的一员,而且她也不会漂移,可眼下,她开着这辆并不熟悉的越野车一路横冲直撞,在这条盘上公路上狂飙起来,轮胎如烈性炸药一样嘶嘶叫嚣着。山路走向变换多端,险象环生,车缝间火花四溅。可林浅好像失去了理智,点火,松手刹,猛猛地踩下一脚油门,车子又如同脱缰的野马,冲向了山下,轮胎和道路发出吱吱的磨擦声,车后蓝色的烟雾紧跟着不停的旋转,一股橡胶燃烧的刺鼻味久久不能散尽。 终于,在几近疯狂的释放后,林浅才筋疲力尽的将车子停在山脚下,满头大汗的瘫坐在靠椅上,昏睡过去。 早上7点,手机闹钟嗡嗡响了起来。 林浅迷迷糊糊的从床上爬起来,突然觉得胃里一阵翻滚,她冲进卫生间一顿吐。 回到床上,她脑子沉沉的,头痛欲裂。一低头,却猛然发现自己浑身上下只穿着一件男士衬衫,而且里面是光着的。 “怎么回事?”她低头看着自己两条洁白的大长腿,一种不想的预感涌上心头。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该不会路不平趁她没有防备将自己偷吃了吧?可是自己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 林浅抓起电话就拨了出去。 “起床了?”那边传来一个低沉、浑厚的声音。 “说!昨晚是怎么回事?!!你个混蛋!你是不是给我下药了?!” “小妖精,昨天是你主动给我打电话的,好不好!” “胡说!我什么时候给你打过电话?” “昨晚在后山,不知是谁一个人喝了将近一箱啤酒,哭哭啼啼的给我打电话让我去接她回家。怎么?又不记得了?” 林浅被他一段话噎的哑口无言,昨夜的事情真的一点印象没有。也难怪,她只要一喝酒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只能吃哑巴亏。 “那……那我的衣服是怎么回事?!!” “上次看你穿衬衫的样子还不错,所以就给你穿了一件我的衣服。” “你……!!!” “‘你什么你’!我还没说你呢!以后不要随便出去乱跑!就你那开车技术还敢去环山公路飙车,你不要命了!”电话那边的语气严肃起来。 “你怎么知道我飙车去了?你跟踪我?!” “你喝多了自己说的!” “你……!!!” “还有,以后少喝酒,女孩子家家的,自己在外面喝那么多,遇到坏人怎么办?!多危险!!” “我能遇到什么坏人?你就是我遇到的最大的坏人!!你少教训我,你是我什么人?!!” “我是你什么人?那好,以后你喝多了找不到家别哭哭啼啼的给我打电话。就在荒郊野外的等坏人把你先奸后杀,然后喂大野狼吧!!!”这小妖精,好好劝她不听,非得跟你对着干。路不平气的挂断电话。 第37章 后怕 说起昨天,他真是后怕,昨天下班的时候,小舟没有接到她,怎么找也找不到。他几乎发动了全城的弟兄满世界找她。可一直到晚上还没有她的消息,真把他吓坏了,还以为她被绑架了。 所以当小妖精的电话来电显示出现在他手机屏幕上面的时候,他真是又气又恨。生气是因为她这么晚去哪也不说一声,恨的是居然也不给自己打个电话,害他担心那么久。 可是所有的指责在电话那边传来林浅可怜兮兮的哭声时,都变得戛然而止。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你在哪?”听到她的哭声,他放下的心又揪了起来。忘记了责备,担心的问。 林浅一句“我找不到家了……我难受……快来救我……”让他的心瞬间融化,想象着她流着眼泪,一个人喝的醉醺醺的找不到家的样子,他简直就要抓狂。他甚至不顾危险,调用了本不应该调动的力量,找到了她的手机定位。 然后一路开车狂奔到环山公路,在山脚下找到了他那个楚楚可怜,醉的不州人事,泪眼婆娑的小妖精。 在她的旁边是几乎整整一箱的空啤酒瓶。 看着她那样子,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不知怎么,路不平心痛极了。他不顾一切的将林浅紧紧的拥在了怀中,生怕再也找不到她。 回去这一路,他一直抱着她,舍不得松手。 第二天一早,路不平醒来的时候,林浅在他的臂弯里安静的睡着,一条腿还骑在了他的腰上。 “睡个觉也不老实。”他轻柔地,依依不舍的将她的腿从他身上挪走,起床穿好衣服。 他很清楚自己现在的身份,既然自己是路不平,是大家心中那个手眼通天,无所不能的九哥路不平,他就必须做出个样子。 幸好,每天道上那些琐碎的事情有王勇和阿烈帮他处理,他也可以静下心来完成他的使命。当这个任务完成,他就可以带他的小妖精过另一种生活了。他看着床上的林浅,笑了笑。 还没有给她穿衣服呢,光了一晚上了,这要等她起床看自己这个样子还不得闹翻天. 路不平无奈的笑了笑,顺手拿来一件自己的衬衫小心的帮她套上去,生怕将她吵醒…… 林浅下午破例没去上班,而是跑去体育馆打了一下午网球。 她把那只网球想象成路不平,手握球拍一顿猛抽,所以她今天发挥得格外好,动作行云流水,潇洒自如,甚至教练都觉得她颇有些俄罗斯名将莎拉波娃的风范。 要是网球馆的教练知道她肚子里怀着娃还真不知该做何感想。 既然手术做不成,那就只能靠自己了。所以她早上起床后就给自己制定了一个极为详细缜密的《流产计划》存在了手机里。 打完球,林浅满身香汗淋淋的离开球场,朝楼上走去,要知道今天下午的网球训练只是其中的一部分,一会儿还有两个小时的自由泳,游泳之后的安排则是印度肚皮舞。 在今天的最后,当印度肚皮舞的那位娘炮男教练搔首弄姿的说完“今天我们就跳到这里,goodbye,我的美女宝贝们!”的时候,林浅两腿酸软,就差没瘫倒在地板上。 回去的路上,坐在“猫腿子”小舟的车里面(“猫腿子”是林浅偷偷给他取得名字,既然路不平是只死猫,那小舟一定就是猫腿子了),她连喘息都嫌累。 一到家,她就直奔楼上卧室,在床上趴成一个大字,晚饭都是吴妈送上楼去吃的。 就这样连续三天,林浅觉得自己的胳膊和腿都瘦了一圈,浑身酸疼,今天一照镜子感觉都不性感了。可是肚子却一点反应也没有,更别提什么电视剧里那种下身流血的狗血情节了。 坐在车里,看着路两旁的树迅速的往后退,她在心里默默的骂着路不平。因为爷爷的别墅在郊区,离公司比较远,开车得半个多小时。 所以这些天在路上,林浅一般就全靠在心里诅咒路不平打发时间。 她盯着窗外,胡思乱想着下一步的打算,车子转弯时,忽然看到迎面驶过一辆车,开的极快,好像失灵一样,直奔他们冲了过来。 “小心!”她本能的捂住脑袋,紧张的喊道。 小舟也发现了这辆车。他猛打一下方向盘,车子几乎来了个三百六十度大转弯,轮胎与地面剧烈的摩擦着,然后直冲到辅道上。 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一个急刹车,林浅的头砰的撞到前座的椅子上。 又是“砰”一声巨响,他们的车子侧身撞上了护栏。 橘红色的护栏被撞得变了形。但幸好,小舟反应及时,并没有人员伤亡。 小舟急忙从车里钻出来,打来后门,拽出惊魂未定的林浅。 “嫂子,我们得马上走,跟我坐后面那辆车。”说着他将林浅塞到了后面那辆车上,随后他也坐了上去。 “快,马上开车,不要管后面!”他对司机说。 半路上出事故,还有别的车随时顶替上来。林浅终于发现有一个车队护送上班的好处。 “小舟,刚才多亏你反应快,你受伤没有?”林浅担心的问。 “我没事,嫂子,你是不是吓到了?” “我?能吓到我的人还没出生呢!我没事!你那辆车不要了?”虽然林浅从小也是含着金钥匙出生,但是那么好的一辆车,就不管不顾的丢在那里,也就路不平的人能干出来。 “一会儿我派人来处理,嫂子,这两天不太平,你千万要注意安全。想去哪,提前跟九哥说一声,我们也好随身保护你。”小舟一脸严肃的说。 林浅看他那张阶级斗争的脸,有些诧异:“我又不像你们,从与人结仇,你们担心我做什么?告诉路不平,管好他自己就行。” “嫂子,九哥也是关心你,他心里有你,这么多年他还真没对哪个姑娘这么上心过……“ “他身边的莺莺燕燕那么多,当然疼不过来,爱不过来的,你少帮他说话!” “……”小舟被林浅噎的不再说话,这位姑奶奶的脾气他是知道的,可千万别把她惹毛了,到时候不但她饶不了自己,就连九哥也不会向着他的。 今天的情况绝非偶然,小舟心里清楚,所以将林浅送到公司之后,他就直奔七号院,路不平的大本营去了。 路不平的办公室里。 “九哥,今天实在是太危险了,差一点……”小舟在简明扼要的说了今天路上的险况。 “查清楚了吗?确定是他干的?”路不平的一脸阴历的问。 “确定是他,他这是在报复,今天就是冲嫂子去的,他一定预谋许久了,要是真的撞上,我们就……”小舟没敢继续说下去。 “林浅知道是他干的吗?” “不知道,她还以为只是一场意外。” “她受伤没有?!”路不平紧张的瞪着眼睛问。 “没有。我只是告诉她以后出门要小心,不要到处跑。” “她怎么说?” “她……,” “说!” 小舟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说实话“她完全没放在心上。” “这丫头越来越欠收拾了!最近她惹了多少麻烦!她不在意自己的安危,也不能不在意别人的……!!”路不平生生的将“情感”两个字咽了回去。 平日里,他很少失态,尤其是在自己的下属面前,因为林浅,这几天他变得越来越不冷静,林三丰的病情很不乐观,他不敢告诉林浅,只能找最好的医生尽量延长他的生命。 这边段义黑虎视眈眈的,时时刻刻都想要他的命,只是他不敢明着做,最近朱老六被自己抓走了,对段义黑的生意来说也是不小的打击,他现在自顾不暇,量他这几天也掀不起什么大浪。 倒是林一航这个人,以前还真是小看他了。 路不平陷入了沉思。 早上在餐桌上,林浅没有看见路不平,她已经习惯了这些天他的早出晚归。没办法,谁让自己选择了他,这个整天神秘兮兮,又霸道又强势的黑道死猫。 昨天去医院看爷爷,医生说他的情况不是很好,只能保守治疗,不知道能不能撑过这个冬天。 她去的时候,林三丰正神神秘秘的和路不平交谈着,一脸疲惫,可一见她进来又立刻换上一副笑容。抓着她的手就开始絮絮叨叨的问“什么时候能抱重孙”一类的问题,听的林浅既心惊胆战,又一阵酸楚。 今早的单位晨会,林浅又是一阵抑制不住的恶心。她再一次在十几个员工众目睽睽之下冲进洗手间。 大家的风言风语多多少少飘到了她的耳朵里,现在这种情况她也很害怕,人流是再也不敢去了,而她的流产计划除了把自己折腾的浑身无力以外也没见别的什么效果。 工作上她是个女强人不假,平日里大家看到的都是风风火火,叱咤风云,冷静睿智的职场白骨精。可又有谁知道,生活上的林浅几乎是一个白痴,不仅洗衣,做饭,收拾房间一样不会,而且任性,胆小,霸道,依赖心还特别强。从心理学上讲,她就是双重人格的典型范例。 现在因为和自己名义上的老公曾经发生过的*,她肚子里又多了个孩子。对于感情生活(包括性生活)几乎是一张白纸的她还说,简直世界上再也找不到比这还要棘手的事情了。 第38章 接受 首先,在情感上她很难接受,以她和路不平现在的关系来说,他们只是假夫妻,以后还要各走各的路,(起码目前来说林浅是这么想的)况且她从未想过和路不平共度一生,更别提生下他的孩子。 再有,抛弃情感不说,就是这两个多月,她喝酒,熬夜,飙车什么事情没做过,就算退一万步,路不平这几天表现还可以,对自己还比较上心,可是万一这孩子生下来是个兔唇,或者大脑痴呆可怎么办?! 林浅觉得自己的头都要炸了。 “路不平,你这只死猫!!死猫!死猫!”她拿着一个圆珠笔在一张画着小人儿的纸上使劲戳着。 那个小人的脑袋上面写着“路不平”三个字,林浅还不解气,又在他的脸上添了两只猫耳朵。她拿起笔又是一顿猛戳。 “怎么那么巧,一次就怀上了!!!就那么一次!!一次!!一次!!!” 正当她纠结的时候,手机响了。她看了一眼。 是顾湘?!!突然找自己什么事?难道她回国了? “hello,亲爱的,想我没有?!”一接电话果然是顾湘熟悉的声音。 “美女作家今天怎么有时间宠幸我这位大闲人?” “当然是有好消息和你分享。” “什么好消息?” “我要郑重的宣布一件情,从今天开始,我,顾湘,正式脱离美帝国主义,回到祖国的怀抱!你都不知道,当飞机落地时,那一缕缕咸咸的海风,穿梭如织的人群,诗词一般韵律的汉语,还有黄皮肤单眼皮的中国好男人,这一切都让我感觉亲切极了!我激动地都想拥吻着脚下的土地,艾青那句诗说的太贴切了: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土地爱得深沉……” “大作家,您能不用这种小酸诗抒发你的归国感受吗?看你这架势,是打算为祖国文学的繁荣发展做持久贡献啊,现在在哪呢?两年没见了,我们见面聊。” “林浅,这两年总裁当得愈发伶牙俐齿了,想必你那帮男下属一定都被你压榨的够呛吧!我听说你结婚了?这么大的事情都没告诉我,你结婚,怎么也得让我去当伴娘啊!林浅,你太不够意思了!!!” “我结婚的事情都传到美国去了?天啊!算了,一言难尽,见面再说吧,你在哪?我去接你.” “好吧,那我就借光享受一下林总的贵宾级待遇,机场等你。” “半个小时之后机场见。”林浅笑着挂断电话,抓起包包朝外走去。 说起这个顾湘,她绝对和林浅有的一拼,如果说林浅是白骨精一类自行修炼的小野妖,那这位顾大美妞绝对算是嫦娥手下的仙风阵阵的玉兔精。 她自幼留学美国,接受西方教育。但在中国文学上却有很高造诣。 她的母亲是一位诗人,父亲是考古学家。外公曾经是北大中文系的系主任。所以在家庭的熏陶下,她五岁就能通篇背诵诗经三百首,七岁的时候写日记就能引用四书五经,上小学时,每个暑假回国,都有红学专家亲自上门教她读《红楼梦》,她十五岁那年已经读完近十年诺贝尔文学奖作者的经典作品,并且出了一本诗集,叫什么《泡在咖啡里的三寸金莲》,因此成功加入全国青少年作协,并在两年后被哈佛文学院录取,四年后顺利本硕连读, 直至现在,她已经出了大大小小的散文,小说,诗歌作品十余部,是国内外很出名的天才青年作家。 更重要的是她和林浅一样,尖酸刻薄,不食人间烟火,而且有过之而无不及。 所以,他们两个彼此欣赏,惺惺相惜,成为了最好的朋友,没有之一。 一到机场,林浅就看到了顾湘婀娜多姿的倩影,正巧顾湘也看到了她,老友相见,两个人热切的拥抱一下。 “两年不见,林浅你变化太大了!” “我能有什么变化?” “韵味!女人的味道!你现在浑身上下散发着埃及艳后般的气场!别说,这结了婚的女人还真是不一样。” “少跟我贫,再瞎说我就把你扒光,然后将你的裸照发给你所有的读者!” “呦!真不愧是已婚妇女了,林浅,你的矜持在哪里?现在连‘扒光’这种词都天天挂在嘴边了!是不是你老公经常这样做啊?嗯?”顾湘眨了眨眼睛,眉飞色舞的说。 “算了,本小姐先不跟你计较,走吧,先为你接风洗尘,一会儿吃饭的时候再收拾你!” “‘收拾’我?!哎呀,林浅,你现在用词都这么有内涵了?说实话,你老公是不是经常……‘收拾’你,嗯?你懂的……他那方面功夫怎么样……” “闭嘴!!!”林浅实在是受不了顾湘了,大庭广众之下居然问这种问题。一句话她都能联想出这么多,简直崩溃。 从机场出来上车的时候,顾湘忍不住又是一番感慨。 “林浅,你现在做什么生意,卖白粉吗?出门都用车队开道,搞的跟州长出行似的?!”她看着五辆清一色的奔驰车惊呼道。 “额,是他……非要这么做,我也没有办法……”林浅面色尴尬地说。. 其实林浅并不知道,除了这几辆,路不平还派了另外两台越野车在暗处随行保护她的安危。 直到坐在世纪商贸的顶层旋转餐厅里,顾湘还在用她将近三十年积累的超级丰富的词汇量,喋喋不休的形容着林浅那个素未谋面的老公是如何奢侈。 “他是不是很在乎你?”终于在她说累了之后,顾湘以一个问句结束她的八卦。 “不清楚!” 林浅的声音干脆利落,但这其中的味道就像一把青涩的豆字掉落到盘子里,只有自己才清楚。 看她的表情似乎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甜蜜,羞涩。凭借她们多年的友谊,顾湘似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他不爱你?” “不清楚。” “怎么?他爱不爱你你都不知道?难不成你们是包办婚姻?没有感情?!” “应该没有吧。” “什么叫应该没有!是他对你没感情,还是你对他没感情?!”顾湘追问道。 她看到林浅的表情有一些僵硬,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心里有事情,就说出来,我开导开导你。”她放缓了语气,以她对林浅的了解,看来她真的是遇到麻烦了。 “我怀孕了。” “!!!”顾湘没想到她的烦恼居然是这个。“怀孕怕什么?生下来!!你们之间要是没有感情就拉倒!大不了将来离婚,反正孩子是自己的……” “我们是假结婚。” “什么?!”顾湘以为自己听错了,她再一次确认自己没有大脑错乱之后,她像看着鬼一样看着对面的林浅。“你知道你到底在说什么吗?” 终于,在她纠结的听林浅讲述完她是怎样被唐宏杰下药,然后和路不平发生一夜/情,又在爷爷的搅和下,阴差阳错的发生一系列的事情,最终选择和他假结婚,然后却突然发现自己怀孕了这种只有在电视剧里才会见到的狗血剧情时,顾湘彻底崩溃,她搜遍脑袋都不知道该用哪一个词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是惆怅,诡异,还是坑爹!!! “你的意思是你们现在还没有夫妻之实?不对,是只有一次?!!”顾湘迅速的反应到。“林浅,你也太惨了!这么一次你就怀上了,你不会吃事后避孕药啊?有没有点常识?!” “你不要落井下石了好吗?我已经够焦头烂额的了。”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他对你好吗?” “他就是一只死猫!!!”林浅想着路不平一次次挑战她的底线,心里就非常不爽,但一想到他时而温柔时而霸道的一张成熟且沧桑的脸,心里又不由得荡起小小的涟漪。 这一切都没有逃过顾湘犀利敏感的眼睛,“你爱上他了!”她非常确定的说。 “不可能!” 两人吃过饭之后,又在世贸逛了一会儿才坐车离开。 在地下停车场,顾湘突然见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这不是白莎莎吗?国内当红的美女主播,现在正往影视圈发展,我经常看她的节目,很风/骚的一个人!” 白莎莎正小鸟依人般的依偎在旁边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怀里。 “旁边跟她搞的火热的男人是谁?新任男友?”顾湘问。 虽然那个男人站着阴影下,而且地下停车场的灯光很暗,但林浅依然认出了他的样子。 “我老公,路不平。”她平静的说,但胃里却一阵翻滚。 将顾湘送回家,林浅独自去医院看爷爷,今天他的状态还不错,祖孙俩聊了一会儿天,爷爷就催着她回去。 临走时,林三丰还语重心长的对林浅说:“做了人家的妻子就要学会温柔,男人和女人就好比树和藤,只有藤缠着树,才会越来越紧。两个人的日子才会越过越好。你看看全天下有哪一个是树缠藤?爷爷相信你能抓住他的心,记住,女人要学会示弱……” 林浅带着林三丰的教诲回到家,一进门,看到路不平还没有回来,她又开始气不打一处来。头也不回的上楼了,就连吴妈叫她吃晚饭也没下去。 第39章 生气 躺在床上,她自己都觉得这气生的莫名其妙。她很气愤,很纠结,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路不平和那个白莎莎在一起,心里怎么就那么不舒服。 虽说他们是假结婚,但也是要做给别人看的,路不平怎么也得收敛一点吧,再说那个白莎莎哪里好?下了这个男人的床又爬上另一个男人的床,不就是长得跟个狐狸精似的,会勾人,骚/气冲天的,有什么招人喜欢的! 林浅从上锁的床头柜里拿出当初和路不平签的婚约,一条一条仔细审阅着,想看看路不平夜里出去私会女演员到底犯了哪一条,可看了三遍也没找到他具体违反哪一项。 也是,当初一想反正是假结婚,所以压根儿就没有约束这方面。林浅只能自认倒霉,她躺在床上胡思乱想,路不平现在到底和白莎莎在做什么呢?她越想越气,竟开着灯躺在那里睡着了。 林浅没有想错,她的“老公”路不平果然没有让她失望。 此时的七号院,路不平的车子停在小树林里。 “林一航的事情搞定了?” “已经安排好了。你今天约我就是因为这个?”白莎莎将他的手拿到一边,假装生气的说。 “怎么会,当然是因为想你……” “哼~就会骗人,自从跟那个小妖精结婚之后,你就一直没理人家……现在可到好,在她那找不到安慰才想起我来了……不理你了……”白莎莎把脸撇到一边,噘着嘴撒娇道。 “哈哈,我的大白鲨生气了?我心里可是一直有你的……要不怎么会大晚上不回家,过来陪你。”他伸出一根手指,抬起白莎莎的下巴。 “讨厌……”白莎莎扭着身子,娇滴滴的说。 外面轰隆隆的打了一声响雷,树叶沙沙响着。 车内的两个人在第二次的雷声中阵阵尖叫。 “咔嚓”一下,天上又辟了一道闪电,伴随着闪电,路不平达到了云端。 他抓起上衣,胡乱擦了擦脸上的汗,低头看了一眼瘫倒在车后椅上,面色/潮/红,眼神迷/离的白沙沙:还想要吗? 林浅躲在被窝里缩成一团。屋里的灯都开得通亮,她瑟瑟发抖的缩在床头不敢睁眼,吓得手脚冰凉。 “轰隆隆--”又是一阵雷声响起,林浅一个激灵。 “吴妈!!吴妈!!”她扯着嗓子,声嘶力竭的喊道。 房门被打开了,吴妈急匆匆的跑了上来,见到一脸泪痕,吓坏了的林浅在床上捂着被子大哭。 “浅儿,不哭,乖,吴妈来了。”她急忙上前坐到床上将林浅搂在怀里,摸着她的头,安慰她。 “吴妈……我害怕……”林浅像抓到救命稻草一样抱住吴妈,哽咽的说。 “不怕,不怕……”吴妈看她的样子,心疼极了。林浅从小就怕打雷,一到暴风雨她就躲在房间里,要吴妈陪她一起睡。 本想着结婚了又有路不平在身边,应该没事,可是这么晚了,他人跑哪去了? “先生还没回来?”吴妈轻声问道。 “不知道……我讨厌他……”一提到路不平,林浅哭的更欢了,吓得吴妈赶紧住嘴,只得轻轻拍打着她的背,安慰她,让她平静下来。 今晚的雨下的真大,一场秋雨一场寒,房间里也渐渐凉了起来。 路不平被外面的雷声惊醒,不知怎么睡意全无,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事情,心脏都在悬着。 他翻了个身,看了一下表,才凌晨两点钟。 雨水啪啪的拍打着窗户,像刀子一样。他看了一眼旁边熟睡的白莎莎,悄悄的下了床,穿好衣服,朝外面走去。 下了楼,他刚拿起车钥匙,一回头看到了小舟。 “九哥,这么晚了还出去?我送你吧。” “没事,总觉得不放心,我回家看看。我自己开车,你回去睡吧,明早再过去。”他没有让小舟送他,而是自己顶雨来到院子里,将车打着火,驶出院子。 外面的雨也比刚才小了一点。林浅在吴妈的扶慰下,渐渐安静下来。 吴妈给她煮了一晚安神汤,喂她喝了下去。出了点汗,林浅感觉好多了,她躺在被子里,看着天花板,开始有一点睡意…… 路不平将车停在门口,看着房间灯还亮着,急忙跑上楼。 他推开门,看到床上躺着的林浅,闭着眼睛,额头还渗出些许汗珠。 吴妈坐在旁边给他做了一个“嘘”的手势。 “怎么了?”他走上前,见林浅这个样子吓坏了,低声问。 “小姐受了点惊吓,现在刚睡下。” “怎么会受到惊吓?早上不还好好的吗?”他皱了皱眉。 “浅儿害怕打雷,小时候受到过惊吓,留下了阴影。每次打雷她都怕的要死,旁边必须有人陪着……” 路不平没有说话,他悄悄坐到林浅身边,看着她苍白的小脸,轻轻蹙起的眉,有些心疼又有些后悔,今晚自己应该早点回来陪她的。 “吴妈,你先回去睡吧,都后半夜了这里有我在就行。”他转过脸对吴妈说。 “好,那我先下楼了,有什么事情你再喊我。” “谢谢你,吴妈。” “都是自家人,先生客气了。”吴妈知趣的退了出去。 路不平关上门,又回到床边,将林浅的被子往上盖了盖,怕她着凉。灯光下,弱不禁风楚楚可怜的样子,让她的脸颊更加动人,添了一份平日里没有的娇弱的美。 “平时看你跟个女汉子一样,没想到胆子这么小,打雷你也害怕……” 他自顾自的对着熟睡中的林浅说,语气温柔极了,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捏了一下她的小鼻子。 林浅皱了皱眉,不高兴的哼了一声。 她感觉今天的味道好奇怪,是路不平吗?不,好像不是他,他身上的那种青草的味道不见了,好像是一种女人的香水味。 林浅不喜欢这种味道,她皱着眉头,好像推开他,可是自己又像是在梦里,动弹不得。 她有感觉有什么东西覆上了她的嘴,滑腻腻的,还有一点痒痒的,弄得她浑身上下好难受。是他吗?他这个大坏蛋! 她不喜欢他身上这种味道,林浅本能的躲开身上的人,两只手胡乱挥舞着,不让他靠近自己。 “让开……我讨厌你……” “呵,这只小妖精,居然讨厌我?“他玩味的笑了笑。看她睡得挺香,他将卧室的吊灯关掉,只留下床头微弱的光。 路不平的衣服被雨浇的有点潮,他走到卫生间,将衣服扔到洗衣机里。简单冲了个澡。 忽然,外面的雨又大了起来。 两道银紫色的闪电之后,又是一阵震耳欲聋的雷声。 “啊--啊--”林浅吓得从床上一下子坐了起来,尖叫着。 “怎么了?怎么了?”路不平听到她的尖叫声,赶忙冲出浴室,连衣服都没穿就跑到床边将林浅紧紧抱住。 “打雷了……我害怕……”林浅闭着眼睛,将头埋在路不平的怀里,使劲搂住他的腰不松手。 路不平感觉自己的心脏好像被闪电击中了一样。他深吸的一口气,声音有些沙哑。 “不怕……有我在这呢……我们家小妖精最勇敢了……”他一边摩挲着林浅的头发,一边扯过被子裹住她,轻声安抚受到惊吓的她。 “林浅……林浅……把手先松开……好吗?”路不平的语调有一些飘。 “妈的!平时都是自己吃她的豆腐,今天倒好,主动调戏起老子来了!!!”路不平浑身上下燥热起来,愤愤的说到。 不出意料的,林浅的手摸上了他的核心部位。“这是什么?”她觉得不对,从迷迷糊糊的状态中清醒过来,一抬头看到路不平正一脸纠结奇怪的表情看着她。 林浅突然意识到什么,她羞红了脸,吓得不敢低头去看,“你个臭流氓!!路不平!我讨厌你!!!!” 她大呼小叫的一紧张,手却无意识的握的更紧了。 “你清点,快把手松开!!快点!!” 他憋的脸通红,疼的对林浅大喊。 “流氓!你怎么不穿衣服!”林浅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急忙松开手。她被吓到了,不敢低头去看,眼泪在眼圈里打转。 路不平顺手扯过一条枕巾挡在腰间。差点让这个小丫头片子害惨了。 “你凶什么凶?要不是你自己胆小,吓得大哭,我能这么急出来吗?” “我讨厌你!”林浅感觉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 “轰--”,外面又想起一阵雷声,“啪--”的一下,床头灯闪了闪,灭掉了,房间里陷入黑暗。 “啊!!!”林浅吓得一下子又抱住路不平的腰,一头扎在他怀里。 “哎!”路不平无奈的叹了口气,“行了,不怕了,打个雷都能给你吓成这样……你别动,我去穿件衣服就回来。” “别走……” “嗯?”路不平扬了扬眉,“你别后悔,我一冲动,自控力可不是很强。” “我害怕……” “那你不要乱摸。” “嗯!路不平!你这只死猫!坏猫!我讨厌你!!讨厌你!!!” 漆黑的卧室里,两个人紧紧楼在一起。 没有人看见路不平嘴角扬了一下:“傻妖精,讨厌就是喜欢喽!” 第40章 感情 他对于林浅的感情很特别,这些年他的心早已封闭,没有那个女人能像她一样,轻而易举的地闯入他的心。 他苦笑一下,低头看着林浅在他怀里安静的睡去。 胳膊都麻了。好不容易将她哄睡着,路不平才穿上睡裤,掀开被子躺在林浅身边,将她放到自己的臂弯里,就这样搂着她睡下。 其实他心里明知道林浅和他做假夫妻的动机也并不单纯,但自己却一点也不反感。反而当她不在身边的时候,竟会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早上吃饭的时候,餐桌上的林浅有一点点尴尬,她一声不响的低着头,全神贯注的将盘子里的面包切成一个个很小的方块。 她故作漫不经心的抬头瞟了一眼坐在对面的路不平,他已经吃完了,正坐在那里看今早的《江海晨报》。 “咳!”路不平轻咳了一声,林浅急忙低下头假装喝粥来掩饰自己。 吃过早饭,李信从外面走了进来。 “浅儿,看一下今天的新闻。林一航被抓了!” “什么时候的事?”听到这个消息,林浅大吃一惊。 “昨晚在在私人会所里组织卖淫,聚众吸毒。有人举报他*,被警察带走了。” “那个会所?”林浅问。 “蓝夜。据说跟白莎莎有些关系……” “他活该。”林浅平静地说,她转过身看这旁边的路不平。 他正聚精会神的看着今早的娱乐新闻,好像没有听见周围人在说什么一样。 “是你吗?”林浅淡淡的问了一句。 “黄赌毒,这都是政府管辖范围之内,和我有什么关系?!”他一边说,一边合上手里的报纸放到一边。 林浅拿起路不平放在身后的报纸,又重新打开,指了指报纸上的头条,‘《当红女主播白莎莎夜会绯闻男友》’上面还有一张白莎莎和一个男子激吻的照片。 “我是问报纸上这个人的是你吗?!”她将报纸摊在他面前,眼神像一汪秋水波澜不惊。但是声音却在不知不觉中冷了下来。 路不平抱着肩膀,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一脸淡定。 “我好像没有破坏协议吧?小妖精!”他爬到林浅耳边说了一句。 林浅冷笑一声,她想起昨晚地下车库的那一幕,还有他半夜回来时,身上淡淡的女人香水的味道。 白莎莎刚刚录完一期节目,回到投资方单独为她准备的休息室。 手机响了。她按下接听键。 “老板。” “路不平最近在忙什么?”电话那边想起一个沙哑低沉的声音。 “帮他的新婚妻子林浅出气,昨天刚把林一航送进监狱。” “我听说抓走林一航的事,你也有功劳?” “是,我时刻谨记老板的指示,尽全力取得路不平的信任。” “黑子的事,他那边进展怎么样?” “听说黑子那边要走一批货,老猫想让他吞进来,等鸭子养肥了再吃。” “你继续留意他的动向,给我盯紧一点。段义黑已经搭上了林家大小姐林一楠,想等林三丰死的时候分一杯羹,路不平站在林浅这边,现在又把林一航送进监狱。黑子很愤怒,最近要有大动作。你要注意。” “我记下了,老板。” “白莎莎,我警告你,要清楚自己的身份。千万不要自作多情!别忘了你接近路不平是为了什么!” “知道了,老板。”白莎莎小心翼翼的说,可那边电话已经挂断了。 放下手机,白莎莎看了一眼梳妆台上今天的报纸头条,老板一定看到今天的新闻了,她当然不会忘记自己的身份,自己跟路不平也有大半年了。在他的过往情史中,她也算是时间最长的了。 但是白莎莎心里清楚,路不平虽然对她不薄但也时刻防着她,他们之间的感情还是利用的成分更大一些吧。 白莎莎苦笑。因为林一航打了林浅一下,他就将他送进监狱,他何曾对哪个女人这样用心过。要是自己受委屈了,他会这样做吗? 老板说的对,也许是她太自作多情了,真的以为路不平喜欢自己,那才是愚蠢。 但如果就这么成全他和林浅那个贱人,白莎莎更是做不到,她就算得不到路不平的心,也一定要得到他的人。 她将桌上那份印有他和她的报纸扔进垃圾桶,转身走出了房间。 跟我抢男人,林浅,你还是太嫩了!!! 白莎莎开着路不平送她的红色法拉利跑车,来到了林家别墅。 在大门口,她拨通了他的电话。 客厅里,路不平抬头向外看了一眼,白莎莎那辆明晃晃的车正停在别墅门前。 “谁让你上这里来的?在门口等我。”他面色有些不悦,低声说道。 然后匆匆忙忙出了别墅大门。 白莎莎一想起昨夜路不平半夜撇下她回到林浅那里,心里很是不爽, 看到他走出来,她撩了一下头发,走出车子,故意用手搂上了他的脖子,眼神还有意无意的往别墅窗子那边瞟了瞟。 “别这样,莎莎。”路不平虽然没有发怒,但语气也有一些不悦。 “怎么?怕了?怕你媳妇找出来?”白莎莎没有退缩,反而更加得寸进尺,还在他脖子上亲了一口。 这一切都没有逃过林浅的眼睛,她站在三楼卧室的窗帘后面看着白莎莎热情的亲吻她的丈夫。心跳仿佛漏掉了一拍。 虽然他们只是假结婚,在她的心里也许并未想过和他继续玩下去,但是看到他和别的女人亲热,林浅还是浑身上下的不自在。 呵,果真是自己想多了,他就是一个情种,对于女人的投怀送抱一向来者不拒。整天在花丛中游荡的人,又怎么可能对自己一心一意。路不平,你演技太强了,这些天对自己这么用心,只怕这一切都是装的吧。 林浅漠然的转过身,不去看他们,她下楼来到厨房,端起一碗苦涩的药汁,一口气喝了进去。 路不平回来的时候,一脸凝重。晚上,他和小舟在楼下谈了许久,又开车出去了,走的时候告诉林浅早一点睡,不用等他。 但他并没有注意林浅苍白的脸色。 一连两天,林浅都没有见到他。她忙着去医院照顾爷爷,忙着工作,忙着公司的大事小情,像一个机器人一样麻木的,不停的运转着。 中午,在办公室,她突然觉得眼前一阵眩晕,差一点倒在那。 “林总,怎么了?”许山听到声响,忙跑进来,看到林浅脸色苍白,额头上都是汗。微微皱起眉头,好像很难受的意思,跟平日里的冷静,淡定截然不同。 “我没事……休息一会儿就好了……”林浅摆摆手。 “用不用派一辆车送您去医院。” “不用了,可能是这两天忙得没有好好吃饭,有点低血糖,不碍的,你先忙去吧……” 无奈,许秘书只得给她倒了一杯糖水,扶她去沙发上靠一会儿。然后悄悄离开她的办公室。 林浅斜靠在沙发上,痛苦的闭着眼。这几天一直在流血,是不是药量大了,她心里担忧道。 失血过多的她觉得天旋地转,伸手去够茶几上的水杯,但眼前的杯子都是双影的。 她不想让公司的人知道她计划流产的事情,所以打了个电话,把许秘书支走。然后,林浅披上外衣,强撑着站起来,坐电梯下了地下一层的车库。 她打开车门,腹部一阵绞痛,她凭借仅剩下的意识将车子开出地下停车场。 一路上,林浅疼的精神恍惚,车子更是开到晃晃悠悠的,横冲直撞。来来往往的车辆不满的按着喇叭,生怕一个躲闪不及,被她撞上。 “医院……医院在哪……”林浅的意识都有些模糊,她感觉身下一阵湿热,又流血了。 这时她的手机响了,她按了半天,才将电话接起来。 “哪位……”她虚弱的问。 “林浅,你现在在哪?我不是说过叫你不要自己乱跑!要注意安全!!”电话那边是路不平生气的声音。 “不要你管我……”一听是他,林浅更加头痛欲裂,可是现在她几乎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你怎么了?”路不平听她的声音不对,赶忙问。 “我要死了……”林浅现在疼的要死,她有气无力的哭喊着,迷迷糊糊的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林浅?!你不要跟我开玩笑!!你现在在哪?!!”路不平一听这话,气的在那边大吼。 可电话那边却没了声音。 “林浅!林浅!!” 他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赶忙叫小舟查一下林浅的手机定位。 “在海城桥!” “快,马上开车过去。” 两人开车一路狂奔,到了海城桥,老远就看到林浅的车横在路边。 “吱--”,一阵急刹车的声音!! 路不平从车上跳下来,他气得够呛,海城桥上车流量这么大,她就不管不顾的把车子停到这儿,多危险! 他跑到林浅的车子旁,敲着车窗:“林浅?!林浅!!” 车窗缓缓落下,林浅面色惨白,没有丝毫血色的靠在那。 路不平的火气顿时消失了一半,有些震惊地看着她:“你怎么了……?!” 她双手捂着小腹,咬着牙,很疼很疼的样子,虚弱的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第41章 问题 坏了,可能真出问题了,路不平急忙开了车门,拍着她的肩膀:“林浅?林浅?” “疼……” 林浅弱弱的看了他一眼,嘴唇张了张,疼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出什么事了,哪疼啊?” “疼!肚子疼。”她疼的眼泪都流了出来。 “小舟!快!去医院!”路不平一看她这种情况,赶忙喊小舟过来。 他把她轻轻抱起来,打算放到车后座上,低头一下子看到了驾驶座上触目惊心的血迹,同样满是鲜血的还有自己怀里的林浅,她的裙子上,大腿上,都沾满了血。 路不平的心里咯噔一下。 也顾不上其他,救人要紧。他抱着林浅坐到后车座,让她躺在自己怀里。吩咐小舟开车。 林浅靠在路不平的身上,紧紧捂着小腹,汗水都黏湿了头发,疼的都要晕过去了。 路上,他拨通了私人医生陆凌枫的电话, “我这有一个病人,很着急,流了很多血。马上到,你做好准备!!” 待车子急冲冲的疾驰到医院时,陆凌枫早已经带医生护士在门口等候。 路不平抱林浅下了车,将她放在了病床上,由护士推进急救室。 进去时陆凌枫把路不平和小舟挡在了外面:“男士止步。” 路不平和小舟只得坐在走廊冰凉的椅子上等候。 他觉得很诧异:“林浅怎么流了那么多血?” “……” “有什么话就说!”路不平看小舟支支吾吾,欲言又止的样子。 “会不会是……流产?!” 流产?!小舟的话如醍醐灌顶,忽然,一个不好的念头在他脑海中闪过,不会吧,路不平脑袋里的一根弦突然绷紧了,难道真是流产?!是他的?!想到这,他倒吸了一口凉气。算算日子,也真差不多,天哪!他简直不敢想象。怎么就这么准?路不平只觉得脑袋有一些胀。 想想之前林浅的举动,十有*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路不平在陆凌枫这个顶级的私人医院里面,左等右等,右等左等,都过了快一个钟头了,还没有出来,他恨不得一脚踹开急诊室的门,把陆凌枫拽出来问个究竟。 终于,在时间过了半个世纪之后,急诊室的灯灭了,陆医生一边摘口罩,一边走了出来: “崩漏,亏得送来及时,再晚一些,性命堪忧!” “什么是崩漏?”路不平和小舟异口同声的问。 “就是大出血,流产处理不当引发的血流不止。”陆凌枫强烈的鄙视眼前两位不懂医学术语的人。 果然是流产。 “病人服用了大量红花,造成崩漏,你是怎么照顾她的?就算不想要孩子,也应该到医院走正规渠道做人流。现在的女孩子,真是什么招都敢用!” “你怎么就确定她肚子里是我的孩子?”路不平瞪了他一眼。 陆大夫也懒得解释,丢给他一个“我还不了解你”的眼神。路不平有一些尴尬。 急诊室的门开了,医生护士把吊着点滴还在昏睡中的林浅推进了vip病房。路不平,小舟急忙跟了过去。 vip病房和宾馆的设计差不多,小舟给路不平搬了把椅子放在林浅的床边。 他坐在那静静地看着她。 林浅还没有醒过来,轻轻地皱着眉头,面无血色的躺在那,额头上都是豆大的汗珠,像一个水晶娃娃,静谧的令人窒息。 路不平突然觉得有些心疼,他挽起衬衣袖子,轻轻地拭去林浅额头上的汗珠。毕竟她是因为自己才糟这么大罪,怀孕了,居然自己硬挺着。林浅,你就是太要强了。 “咳~”路不平听见身后一声咳嗽,一回头,陆凌枫已经站在门口半天了。他走过来看了看林浅苍白的脸,又把了把脉,给她加了一个100毫升的血袋。 “还要输血吗?”路不平看着林浅两只手上挂着的4瓶点滴,她的皮肤像纸一样,没有一点血色。他皱了皱眉。 “失血过多,我有什么办法,手术室里已经输了40了。” “她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已经没什么危险了,就是太虚弱,再过几个小时应该就能醒过来。” “应该?!!那万一醒不过来呢?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路先生,亏你血雨腥风这么多年,什么伤病你没见过?放心吧,死不了!!现在知道心疼了,早干什么去了。” 陆凌枫不顾他愤怒的表情,转身离开病房。 时钟像一只无声的沙漏,缓慢的记录着时间的流逝。 第二天清晨,明媚的阳光从落地窗照进来,光线刺痛了林浅的眼睛,她抬起手,想将这份光挡住,却发现全身虚弱无力,一点力气都没有。自己的手背上还挂着吊瓶,吊针里正缓缓滴着药液。 正想着这是怎么回事,她一回头,就看见了满眼焦急关切的路不平,她此刻最不想看到的一张脸。林浅闭着眼睛把头偏了过去,不愿意见他。 看她醒过来,路不平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但是一想到林浅做的这些傻事差点把命搭进去,他的火气不知怎么一下窜了上来。 “你怎么回事?!怀孕了为什么不告诉我?”他瞪着眼珠,严厉的问。 “你知道了?”林浅转过头看向路不平。 “你放心好了,我不会讹上你的。我已经做掉了,况且我也不想要这个孩子!”她面色惨白的脸上写满了平静,好像刚才讲的事和她无关似的。 但她的这种平静在路不平眼里更像是一种挑衅。 他看着她,要强,嘴硬,到头来却总是把自己弄得很惨。他从没见过这么麻烦的女人。 “你怎么做掉的?!“ 林浅没有回答。 “问你是怎么做掉的?!!”路不平厉声问。 “我就说你不会这么好心关心我,其实你就是想问我怎么做掉的?!对不对!”林浅一下子炸了起来。 “你简直是无理取闹!” “我就无理取闹了!你管得着吗?!” “我当然管得着,你怀的是我的孩子!” “别假惺惺的了,你不就是想知道结果吗,再说一遍,孩子我做掉了,我不想和你有任何联系,以前不想,以后更不想!”她的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她强忍着不让它们掉下来。 第42章 告诉 路不平被她气得够呛。这么些年,还没遇上过敢这么和他说话的女人。但一想到林浅现在刚醒过来,情绪不宜太激动。 “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是我什么人?凭什么告诉你?” 路不平强压住心头的怒火。“韩展说你服了大量红花,导致大出血,这是怎么回事?“ “死不了。” “怎么就死不了?!!!昨天要是再晚一点,你现在就不是躺在这了,你知不知道!!”他再也忍不住,声音陡然提高了八度,林浅的态度让他很生气。 “你冲我吼什么吼?!”林浅气不过,冲他喊道,“你拍拍屁股走人了,怀孩子的又不是你!你凭什么对我大喊大叫的!你有什么资格!!!”身体上和心理上的双重折磨让她痛不欲生,痛定思痛,她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现在知道问我了,你和你的老情人亲热的时候,可是关心过我的死活!!” 听到这话,她竟然吃醋了。其实路不平也后悔刚才一时冲动,不应该对她这么凶的。 毕竟是自己害得她这个样子,他也自知理亏。现在看到林浅哭的梨花带雨的像个泪人儿,他的火气立马消了一大半:“好了,别哭了,对身体不好。” “不要你管!”不劝不要紧,这一劝,林浅哭得更厉害了,任他怎么哄都哄不好。 路不平坐到林浅的身边,看她脸色苍白,哭得有气无力。心里着实有些心痛,更加后悔了。 他看着她,声音不知不觉的柔和下来:“刚才火气大了点,是我不对,我也是担心你,昨天你流了好多血,危险极了,一直在抢救,真把我吓坏了,知道吗?”说着,就伸手去帮她擦干脸上的泪水。 林浅用胳膊挡住了自己的脸。 路不平笑了笑,“不要这么任性,我刚才不应该对你吼的,我错了,好不好?” 林浅还是呜呜的哭着,身子蜷缩成一团,像个受伤的小猫一样可怜。 “哎,这件事情说到底是我的责任,你应该早点告诉我的,我是看你做傻事,把自己伤成这个样子。心里既愧疚又心疼,所以刚才态度差了一点,我向你道歉,不要伤心了,好不好?” 他一边拿开她的胳膊,一面摸着她的额头。没想到竟摸到满头滚烫,不禁大惊:“这么烫?是不是发烧了?!” 林浅抬头看着他,泪水忍不住纷纷滚落。 她挥起拳头,双手拼命地朝路不平的身上砸去,“都怨你……是你把我害得这么惨……”她哽咽着,哭得更伤心了。 路不平也不拦着,就任凭她的拳头落在自己的身上。“是啊,我有责任,让你遭这么大的罪,你要是能出气,就打吧。” “我恨你……你知道我这几天是怎么过来的吗……你知道有多疼吗……呜呜……”她现在是越哭越委屈,这么多天的压抑,难过,疼痛恨不得一下子全部释放出来。 路不平心也在揪着,他也没曾想自己居然给她带来这么大的伤害,她居然怀孕了,这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无论是身体上,还是心理上都造成了很大的创伤。想起昨天她奄奄一息的样子,他的心都要融化了,恨不得是疼在他的身上。 终于林浅打累了,停下来瘫倒在那。 路不平轻轻地将她抱在怀里,林浅先是挣扎了一下,但没有挣开,也就任凭他这样抱下去。 见她平日里的嚣张,变成全然的无助,他心中不禁侧然,更加紧紧的将她拥入怀中。 屋里的温度一下子热了起来。 “好了,打也打过了,仇也报了,不许哭了好不好?!”他轻声细语的哄着林浅,“你现在还在发烧,身体还没有恢复,我们得叫医生来看一看,乖,不哭了……” 路不平安抚着怀里的林浅,她手脚冰凉,还发着高烧,柔弱的就像一个无助的孩子,可就是这个无助的孩子,刚刚失去了自己的骨肉,路不平觉得这感觉很奇妙,却又说不出来为什么。 “还疼吗?”看到林浅的眼泪还是止不住的流,他从来没遇上过这种情况,心里实在焦急。这么些年,他从来没对哪个女人这么上心过。 林浅在他的怀里打了一个冷战。 “怎么了?疼吗?很疼吗?”他关切的问,不知道拿她怎么办才好。 林浅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这下子可给路不平整懵了,“到底疼不疼啊?是不是觉得冷?!”他竟有些不知所措,慌忙扯过被子,将她裹在里面。 “哎,好了好了,我也不劝你了,想哭就哭吧,哭出来就好了……”路不平一边安慰着她,一边按铃,让陆凌枫过来看一下。 陆医生过来都好一会儿了,林浅才渐渐的止住眼泪。 这位自称是二十一世纪最伟大的医生的仔细检查了林浅的身体各项指标,满意的摘下了听诊器。 他瞥了一眼紧紧抱着林浅不松手的路不平,“先松开吧,不差这一会儿,你让我这个医生往哪待?” 这么些年,路不平可没对哪个女人这么上心过,他不禁有些好奇。 病床上的林浅,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如同褪色的花瓣,没有一丝血色,却依然掩饰不住那份精致的美丽。象牙般细致白嫩的肌肤,就像文艺复兴时期从米开朗基罗油画里走出来的人物般精致完美!身上有一种浑然天成的优雅和美丽,眼神里却又透着一丝掩饰不住的倔强。 尽管在他眼里,任何*了的美女摆在他面前都不如一具腐烂了的待解泡的尸体有吸引力,但他也不得不感慨上天是如此偏心,将林浅塑造的这么完美。难怪路不平把持不住。 与此同时,林浅也在上下打量着这位陆医生,她发现他长得很俊美,一副笑容可掬的样子,略尖的下巴,狭长的眼眸,殷红的薄唇,偏瘦的身材,修长的手指,骨子里有种艺术家的气质,但怎么看都像小说里那种变态杀人狂! “基本没什么大碍,发烧是因为炎症引起的,点上消炎药明天就会好了。现在就是身体太过虚弱,伤了元气,要好好调养一阵,我给你开了几副温补的中药,要按时吃,记得不要着凉。”陆凌枫仔细的叮嘱林浅,但他发现这个小姑娘并没怎么放在心上,不过他心里也很清楚,会有人替她认真记下的。 第43章 认真 他回头看了一眼,果然一旁的路不平听的很认真。 “我就是有一点很好奇,林大美女,你怎么会想到用红花这一招?”他放下病历本,不解的问。 “电视剧里就这么演的,《甄嬛传》里面误食红花就会导致流产,我……,不想去医院……我怕疼,所以,就尝试了一下……”到后来林浅的声音几乎小得连蚊子都听不见。 只剩下旁边一脸惊愕的路不平和陆凌枫。 “果然很有创造性!”韩展用夸张的语调点评道,“如果限制后宫娘娘戏的拍摄,我绝对举双手双脚赞成!宫斗剧害死人,这就是活生生的例子!”说完他瞟了一眼满脸猪肝色的林浅。 “《甄嬛传》是什么?很火吗?”路不平诧异的问。 “……” “你们两个真是天生的一对!”陆凌枫感觉自己和这间屋子里的两个人八字不合,简直就要待不下去了,匆忙转身离开病房。 一道黑线在路不平和林浅的脸上飘过。 “对不起,我很少有时间看电视。”路不平无奈的摊开双手。 顾相听说林浅住院了,急忙赶过来看她。 “吃红花流产,亏你想得出来!” 她劈头盖脸的将林浅一顿教育。 “我也没曾想这么严重。” “你没想到?你就应该早跟他说!他现在什么态度?” “谁啊?”林浅眼睛飘向别处,假装没听懂。 “别在这装傻,你老公路不平!” “他~还好吧~” “还好吧是什么意思?你们和解了?”顾相看着桌子上的鸡汤, “他送来的?” “嗯” “一锅鸡汤把你美成这样。我就说你喜欢上他了,还不承认。” 这时,路不平和陆凌风走了进来。 “鸡汤要趁热喝,今天好一点没?”一进门他就关切的问。 “没胃口。” “没胃口就不喝?任性!!”路不平坐到床边端起汤吹了吹,就要去喂林浅。 “咳~” 陆凌枫和顾湘不约而同的咳了一下。路不平一转身才发现屋里还有一个人,而且还是一个大美女。想必是林浅的朋友。 “你好。”他礼貌地站起来和顾湘打招呼,“是林浅的朋友吧!” “你好,我是顾湘。” “我最好的朋友,”林浅补充道。 “我是路不平,林浅的丈夫。谢谢你来看她,让你见笑了。” 路不平在外人面前总是非常绅士,有涵养。“我打扰你们了吧,你们继续聊。我和陆医生一会儿再来。” “时间不早了,我正好有事情也准备走,过今天再看你。”顾湘可不想当电灯泡,赶忙找借口离开。 “我也约了一位病人,顾小姐,我和你一起走。”识时务者为俊杰,陆凌枫看了一下表,追上顾湘的脚步也出去了。 屋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路不平回头看了看林浅。 “看什么?” “今天气色好多了。把汤喝了,专门为你做的!”见屋里没有别人,路不平放下架子,重新端起碗,递到林浅嘴边。 “我不想喝。”林浅有点不好意思。 “什么叫不想喝?!你现在身子这么弱,得赶紧补!今天老爷子还问起你,你要我怎么回答?说你流产住院了?!”路不平无奈,只得搬出杀手锏。 “什么?!爷爷问起我?那你怎么说?”听这话,林浅心里一惊,急忙问。 “我能怎么说,只得说你工作忙,过几天再去看他。” 林浅心里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要是爷爷知道,她真不知该怎么解释,自己辛辛苦苦安排的计划就露馅了。想想爷爷,他本身病重,可自己又不能在身边照顾他。她心里愧疚极了,眼睛也有一点湿润。 “知道着急了?那赶紧把汤喝了,炖了一上午呢,大补!”路不平舀了一勺汤,吹了吹,放在林浅的嘴边,喂她喝进去。 “好喝吗?” “还行。”喝着鸡汤,心里热乎乎的,嘴上却不承认,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竟有些依赖他,习惯他在身边的感觉。无声无息,像空气一样环绕在她周围。他霸道,有时候还不讲理,总是占在自己便宜,又害的她怀孕,流产,可是想一想,自己真的恨他吗? 这些天,身边多了一个人一起吃饭,一起睡觉,一起吵嘴,她竟然觉得生活不那么枯燥,好像有了一点家的味道。甚至当他不在身边,她有时会想他,看到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自己会莫名其妙的生气!这是什么感觉呢? 林浅真的搞不懂自己,难道真的爱上他了? 路不平看林浅的眼神有一点点焦失,像是有心事。 “怎么了?”他温柔的问,“是不是累了?睡一会儿吧。” 林浅顺从的躺下,路不平轻轻给她盖上被子,喂她吃了药,一直在旁边看着她睡下。 陆凌枫的办公室里。 “你动心了?” 路不平手里把玩着人体骨骼上的头骨,“她,的确有那么一点与众不同。” “林三丰培养出来的接班人肯定不一般。” “林浅虽然看起来很骄傲,强势,很难相处,但其实她只是没有安全感。胆子小,不服输,倔脾气的时候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就像一个浑身长刺的小刺猬,将自己包裹起来,刺得别人生疼,可一旦受伤,露出里面柔软的皮肤,却连保护自己的力量都没有。” 是啊,他似乎已经习惯了她的犀利,她的眼泪,她羞赧的微笑,甚至是迷人的身体。 “看来,小刺猬刺到大野狼的心了!”陆凌枫看着他笑道:“你就承认吧!不过有一点我真的很奇怪,结婚这么多天,你竟然没有碰她,不像是你风格……照理说,你们已经发生过关系了,这尝过的味道再想戒掉,可是不容易啊……”这与他所了解的路不平真是有很大的不同,“难道你最近肾虚?!” “胡说!”路不平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那又为什么?”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昨天,我又梦见慕晚了……” 陆凌枫收起玩味的笑容,看他的眼神多了一丝凄苦,“忘了她吧,她已经死了,不会回来了。奈何桥一过,早已行成陌路。醒醒吧,没有谁经得起时间的改变,也没有谁可以等到来世再爱……” 第44章 奢侈 “爱情对我来说太奢侈了……” “奢侈?!喜欢你的女人能拉满一火车,屋里不就是一位。”陆凌枫向林浅的病房那边怒了努嘴。 “你说林浅喜欢我?”路不平抬起头问陆凌枫。 “明知故问……!!我要去查房了,你自己待着吧!”陆凌枫懒得再搭理他,起身离开办公室,将路不平一个人留在那儿。 他苦笑了一下,看着窗外的一片绿地,他又何尝不想忘记,他又何尝不想开始新的生活…… 可是错过的爱情,就像一只停滞的手表,永远都无法邂逅交错的指针。有些伤痕,划在心上,那怕划得很轻,也会留驻于心。生命中总有一种承受不住的痛,而有些遗憾,注定要背负一辈子…… 今天去了白莎莎那里,黑子最近又有动作了,一切都要小心。 白莎莎抱怨他好久没去看她了。 女人就是麻烦,路不平有些不满,“我最近很忙。” 白莎莎发现她的撒娇没有像往日一样有效果,有些失落,但也不敢表现出来,她轻轻的帮路不平按摩着太阳穴,一边假装无意的试探道:“九哥,是不是林浅又惹你不高兴了?” 本来闭目养神的路不平缓缓睁开眼睛:“莎莎,上次新闻头条我们两个的照片是你安排的吧?嗯?!!”他不动声色的问。 “九哥……我哪敢,都是那帮记者……”白莎莎替自己辩解,她当然知道路不平的脾气,这种事情怎么敢承认。 “我警告你,别再让我知道有下一次!!!”路不平将她按摩的手甩开,冷冷的说。 “九哥……我……” “还有,以后不要去林家别墅找我!记住我说过的话!路不平再一次警告道。 “知道了,九哥……” 这个白莎莎虽然在床上带给他很多快乐,但只是他和段义城之间的一个筹码罢了,现在,这个女人越来越放肆,虽然她还有利用价值,但路不平还是决定凉她几天,免得她摆不清自己的身份。 他假装没看到她的眼泪,丢下白莎莎,转身离开。 要不是她,林浅也不可能因为误会急匆匆的喝下红花,现在还躺在医院里。 什么时候开始这么向着这个小妖精了,路不平惊觉,随即他无奈的笑了笑。 “他这算什么?这么快就爱上林浅了?!!这个女人凭什么?我为路不平付出了多少?!!她凭什么值得他这样做?!!”当路不平的背影消失,白莎莎咬牙切齿的抓狂道。 她紧紧攥住拳头,指甲深深的陷在手心里。 白莎莎并不知道,在她为路不平抓狂的时候,他正在医院里看着林浅喝下今天的海参乌鸡枸杞汤。 “真乖,喝完汤再把药吃了。”他看着她脸上的红晕,笑了笑,宠溺的说。 “陆凌枫已经说了,今天我们就能回家了。一会儿小舟来接我们。” “今天就可以出院?真的?!”林浅一听到这话,眼睛立马放光,毕竟这两天在路不平每天一锅全能大补汤的精心照顾下,她已经好了许多,医院里无聊的很,早就待不下去了。 “但是回家也不能马上上班,要休息一段时间。正好,你可以好好陪陪爷爷!” “爷爷?!什么意思?他也出院了?”林浅惊诧道。 “上午先送你回家,下午我再去接老爷子。医生说他最近情况比较平稳,可以回家观察一段时间。”她惊喜的样子虽然在自己的意料之中,但看见林浅对自己笑,路不平还是很高兴。 要知道,她以前可是一见到他就炸毛。 现在面对她的突然转型,自己一下子还不太习惯。 “一会儿你就能见到爷爷了。”路不平点点头,“林浅,你起来还是挺可爱的。”末了,他又补充了一句。 晚上,吴妈做了一大桌菜,都是林浅爱吃的,大家围在一起,家里好久没这么热闹了。 “今天爷爷出院,我们好好庆祝一下!来,干杯!”林浅提议。 “干杯!”林三丰今天精神状态非常好,两杯酒下肚早已红光满面,他积极的响应到。 为了活跃气氛,路不平今晚特意叫上小舟和阿烈一起来吃饭,再加上李信,大家其乐融融,纷纷举杯庆祝。 林浅显得很兴奋,连喝了三杯。 “你少喝一点。”路不平低声提醒,毕竟她今天也刚刚出院,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 “我没事。”林浅正在兴头上,什么都听不进去,根本就把他的话当耳旁风。 “怎么了?浅儿平时还是能喝几杯的,小路子你不用担心她!”林三丰听到他们的对话,豪爽的笑道。 大家都不敢说林浅住院的事情,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 “爷爷,我们最近在忙着造人,医生说最近最好不要喝酒。所以……”路不平打着圆场,“歉意”的说。 “什么?!”林浅听到这话震惊够呛,谁要和他造人了?这个混蛋,简直是信口雌黄!她刚要辩驳,但看到爷爷惊喜的眼神,只得将话生生咽到肚子里。林浅在桌下狠狠地踩了路不平一脚,但脸上又不得不装出一副羞涩的样子:“爷爷~你别听他胡说,我们只是先计划……” “哈哈哈!!!看我的小孙女,居然知道害羞了,这是好事情啊!爷爷支持,既然忙着生孩子,林浅你就不要喝酒了!小吴,你把她的就被撤下去换上果汁!”林三丰对吴妈说。 吴妈马上给林浅倒了一杯果汁,林浅一边喝果汁,一边又使劲在路不平脚上踩了一下。 吃过晚饭后,林三丰把路不平单独叫到书房里去,所以林浅独自上了楼。 她洗完澡,在家里舒服的大床上摆成一个大字。这些天,在医院除了每天闻着令人呕心的消毒水味,还有那个变态医生陆凌枫不停的说教,简直比路不平还招人烦。 还是家里好,她美美的伸了一个懒腰,扯过被子盖在身上,在床上挪来挪去,不停地打着滚。 这一切,都被刚刚进门的路不平尽收眼底。他站在门口,清咳了一下。 “在等我一起睡?”他走到林浅身边问道。 第45章 背对 林浅一愣,她正背对着他,对他突如其来的闯入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该说什么,她索性趴在床上装睡。 路不平的嘴角再一次勾起,小妖精的演技可不怎么样,居然跟自己装睡。看着她一闪一闪的长长的睫毛,再加上脸颊上的红晕,粉唇上闪着迷人的光泽,怎么看怎么诱人。 呵,还挺能装,看我怎么收拾你。 他上前掀起林浅的被子,一边解裤腰带一边假装“自言自语”的说:“这么快就睡了?也好,老爷子刚才还问我啥时候能抱外孙,既然睡着了莫不如先捆起来,就地正法,来个霸王硬上弓!!” 他一边吓唬林浅,一边观察她,虽然闭着眼睛,但她的表情立马紧张起来,嘴角动了动,却还在硬挺。 还治不了你?!路不平扬了扬眉毛,抽出皮带,故意在手上甩的啪啪响,“就用皮带捆吧,结实!”他跳到床上,抓住林浅的脚腕,作势要将她的膝盖捆住。 “你要干什么!!!”终于,小妖精忍不住了,狐狸尾巴露了出来。像一只被*了的猫一样跳了起来,气鼓鼓的瞪着路不平。 “哟!没睡着啊?”看她那样子,路不平就觉得好笑,“怎么气成这样,谁惹你了?” 他明知故问。 “这屋里还能有谁?!你!!谁让你跑到床上来的,下去!!!”林浅低头看到路不平只穿一条三角短裤站住床上,某个地方还鼓鼓的,一抹红晕爬到了她的脸上,这简直就是**裸的调戏加勾引!!“大流氓!!” “想看吗?想看脱下来给你看。没必要偷偷摸摸的……”路不平假装要脱下短裤。 “啊----”林浅捂住眼睛大喊。 “害怕了?好了,逗你呢……”路不平把她的手从眼睛上挪了下来,看她一脸窘迫的样子,逗得捧腹大笑。 “你就会欺负我……”林浅把他的手甩开,坐到一边不说话。 “估计以前也没人敢欺负你,所以让你尝尝被欺负的感觉,你应该感谢我!” “我感谢你个头啊!!!你还有理了?!小心我一脚把你踹下床去!!!” “啊--”她紧紧攥住身下的床单,尖叫起来。 “林浅?林浅!”路不平被她突然间奇怪的反应惊到了,着她满脸的汗,惊慌的样子。“我吓到你了吗?”他抚上她的长发,摸了摸她的头。 林浅在瑟瑟发抖。 “对不起,小妖精,你今天刚刚出院,不该吓唬你的……” 他帮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能告诉我怎么了吗?” “我害怕……”林浅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她紧紧抱住路不平的腰,“我怕……我好害怕……我也不知道刚才怎么了,突然感觉自己好像在手术室里……呜……”她低声啜泣着,脸哭的煞白,牙齿都在打颤。 路不平的心都被她哭碎了,都是因为自己她才受这么大的罪,对于还只是第一次的她,一个年轻的女孩子来说实在是太残酷了。没想到这会在她的心里留下阴影。林浅,一个爷爷捧在手心里,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一个在公司里上上下下服从敬畏的女老板,却因为他**,怀孕,流产,还险些丧了命,看她像小猫一样可怜无助,痛哭流涕的样子,路不平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过分了。 自从两个人签了一纸婚约之后,只是觉得照顾她,保护她的安全是一种责任,是对林三丰的一个交代。可是自己却从没有考虑过她的感受,他是在利用她,还是真的喜欢上她了?这个问题,路不平问过自己不止一次。 他习惯了每天回到林家别墅,房间里有一个她在等他,习惯了每天晚上听着她匀称的呼吸入眠,习惯了半夜听她依依呀呀说着可爱无聊的梦话,习惯了每天忍不住去想她在做什么,她在哪里,甚至习惯了在跟其它女人**的时候,幻想身下的人是她…… 是的,他动心了,将近十年了,就连他自己都认为的这一颗冰冷坚硬的心居然被她融化了。为什么?这么多年在感情上,他麻痹自己,放纵自己,就在他感到绝望,以为自己不会再爱了时候,他回到海城,这个故事结束的地方,这个带给他无尽伤痛的地方。 他本是带着使命来的,他发誓一定要揪出黑子背后的人,替那个曾经他内心最柔软的她报仇。他当然知道这次任务的危险,每一天都可能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但他不害怕死,因为没有畏惧,也没有牵挂。 可是没想到,在这里会遇上林浅,一个让他重拾生命美好的女人。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被她吸引的,她霸道,骄傲,任性,她也善良,纯洁,美好。可能是命运的安排吧,冥冥之中让他们相遇。 她和自己是一类人,一个孤独的灵魂,拼命竖起全身的刺去武装佯作坚强,欺骗了别人却骗不了自己,到头来只得独自舔舐血淋淋的伤口。 “不哭了,睡一觉就好了。”他在她耳边轻轻的说,声音有一些颤抖。 “嗯。”林浅嗓子里咕哝了一声,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变化,将头埋在他的臂弯里。 “睡吧……再也不会疼了……”他温柔的拍着她的后背,扯过被子,盖在两个人的身上。 “你别走……”林浅闭着眼睛,低声说了一句。 路不平一愣,随即笑了笑。“好,我不走,今晚我搂着你睡,小妖精……”他宠溺的在她的鼻子上刮了一下,看来今晚这火是降不下来了。 她也是喜欢自己的,对吧?路不平在心里问道。 窗外的月亮蒙上了一层薄纱,屋内的大床上,两个人想着彼此的心事,静静的,相拥而眠。 第二天早上林浅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他的胳膊上,路不平正在看着她. 她瞬间脸色羞红,忙钻到被子里,看到自己的衣服还完完整整的穿在身上,这才松了一口气。 想想昨夜的事情,再抬头碰上路不平温柔的目光,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自己怎么搞的,让这个大色狼笑话了,还那么主动地就钻到人家怀里。 第46章 取笑 他又要取笑自己了,林浅越想越后悔,脸一路红到了脖子根,她懊恼的用被子将脸蒙住,躲在里面不出来。 “就不怕闷得慌?”看她蒙着个大被子,路不平在旁边觉得好笑。 “啊!!!!!”林浅在被子里浅一顿狂吼,“不要你管我!!!” “好,不管你,我先起床了,你继续躺着吧,记得下楼吃早饭。”知道她不好意思,路不平也不为难她,起床穿衣服下了楼。 听到路不平噔噔下楼的声音,她才将头从被子里探出来,“啊!!!!!”林浅瞪着天花板,又一次抓狂的喊道。 她简直懊悔死了,真不知道自己昨天晚上是哪根筋搭错了,竟然跟他同床共枕,睡到了一个被窝里,更重要的是他浑身上下只穿着一条内裤!想起昨天晚上的情形,林浅咬着嘴唇,以后真是没脸见人了! 可奇怪的是,虽然懊恼,但她竟然一点恨意都没有。:想一想,也难怪,昨天这一宿也许是这几个月以来她睡得最好的一次了,不但没有做噩梦,相反却睡得特别香。 他的怀抱就像是安眠药一样,让她觉得温暖,踏实。想想昨天他对自己说的话,唉~自己就真的被他搂了一夜?一想到这,林浅现在都想撞墙! 这以后还不得被他笑话死!又被他占便宜了!这只死猫真是越来越放肆!!林浅越想越后悔,觉得肚子咕噜噜直叫,算了,回头再收拾他,先吃饭再说。 她起床穿好衣服下楼,爷爷刚出院回家,自己要多陪陪他,千万不能让他担心。 一下楼,经过厨房里面传来叮当的声音,满屋都飘着香气。 林浅往里一看,路不平居然系着一个围裙在做饭。 煤气灶上煲着一锅汤。 林浅惊讶的张大嘴巴,他还会做饭?!而且还弄的有模有样,胡萝卜切丝,土豆切块,呛锅,掂勺一样不落,显得特别专业。 林浅在门口看呆了。没想到一个男人他舞动锅铲的时候可以这么帅。他专注的样子像一位艺术家,指点江山,挥毫万里。 她突然觉得有一种家的气息,多少年来她一直渴望的。有一个爱她的男人能为她做饭,她在身边看着他,然后悄悄从背后抱住他……真没想到,自己无数次幻想的场景今天出现了,只是没想到男主角居然是他?! “想什么呢?”她的思绪被路不平打断,再一抬头,他挥了挥锅铲正似笑非笑的看着林浅。 “没有什么,就是忧伤。” “忧伤?哪来的忧伤,你刚才明明在笑。” “我笑了吗?!”林浅有些惊慌,使劲的揉揉脸。 “是啊。” “那一定是错觉!” “错觉?我看是你闻着我煲的汤,嘴馋了……”路不平得意地笑。 “你煲的汤就那么好喝?我不信。” “不信?那是谁这些天喝的这么开心,有滋有味的。嗯?” “这些天……”难道这些天住院喝的汤都是他做的?!林浅睁大眼睛不敢相信。他居然给每天给自己做汤,还保证每次都不重样,也难为他了,没想到传说中那么恐怖的路不平居然还会为自己亲自下厨做饭。林浅莫名的有一些感动,眼眶红了起来。 “怎么?厨房油烟大,熏到眼睛了?快去餐桌等着吧,马上就好……” “嗯……”林浅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那个……谢谢你……” 路不平抬头看了她一眼,眼底含笑:“谢什么,照顾你是应该的,而且你是因为我才……”他皱了皱眉,没有说下去。 吃饭的时候,林浅默默地低头喝着汤。: 路不平夹了一块鱼,细心地把鱼刺挑出来,放到林浅碗里,“多吃鱼。” “嗯,谢谢。” “汤好喝吗?” “好喝。” “要是喜欢喝,等我回来接着给你做。” “回来?你要出门?”林浅放下筷子问。 “是,要出去一段时间,你在家照顾爷爷,也照顾好你自己。”路不平对她说。 “出去做什么?很久吗?” “一个多月,我让路不平去的,有些生意上的事情要处理,放心大孙女,我派人看着他,没有哪个女人敢靠近他!”林三丰在一旁看着林浅和路不平眉来眼去的,插了一句嘴。 “爷爷,我不是这个意思……”林浅有点不好意思。 “没关系,我不在这几天阿烈负责你的安全,有事情就给我打电话。”路不平又给她添了一碗汤,“喜欢就多喝一点,很补的。” “嗯。”林浅轻声说了一句,没再回答。 林浅流产的事情,路不平一直瞒着家里人,他临走前反复叮嘱林浅这几天不要上班,在家好好调养。正好还可以多陪陪林三丰,公司的事情有李信叔叔打点就好。 所以,林浅跟公司请了假,这几天除了陪爷爷散步,也就无所事事的待在家里,反而有一点不习惯。 晚上,她独自一人躺在房间里,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感觉房间里没一个角落都存留着他的气息。他走了好几天了,也不知道现在在做什么。 林浅胡思乱想了半天,依然没有睡意。窗外,月色正浓,她爬起床,披了一件外衣下楼朝花园里走去。 来到花园,发现林三丰也在那里。 “有心事?”一见林浅过来,他问道。 “没有,就是睡不着,来散散步。” “傻孩子,你从小到大,心里一有事情就全挂在脸上,还想瞒我,说说,是不是想他了?” “想谁?”林浅低声咕哝了一声,月光下脸上晕上一朵红莲。 “哈哈哈----我们林浅还不好意思了,好了,爷爷不说,来,陪爷爷走走吧……”林三丰拉过林浅的手,祖孙二人在花园里散步。 “孩子,是不是爷爷让你嫁给路不平,对这样的安排你很不解?” “没有,我知道爷爷是为我好,我们现在很好……”林浅低头。 “傻孩子,你的心事爷爷都懂。我活了几十年,见的人多了,品过的人更多。路不平我没看错他,他是一个你值得托付终身的人。感情这个事情说复杂也复杂,说简单又简单,在婚姻中,你要付出才会有回报。勇敢一点,照你心里想的做。”林三丰停顿了一下,意味深长的看着她,“记住这句话‘你若盛开,清风自来,心若浮沉,浅笑安然……’” “你若盛开,清风自来……”林浅低声重复,“爷爷,我不明白。:” “傻孩子,你要相信你的魅力,无论到什么时候,记住做最真实的自己。” 林浅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路不平是一个有担当的男人,他不动情则以,一旦动了真心,十匹马都拉不回来的。眼下,虽然他身边的女人多了些,但是你要真想留住他的心,必然要用你的真心去换。浪子回头金不换!记住,男人是山,女人是水,水化万物于无形,没有哪一座坚硬的山峰抵得过流水的塑造,夫妻间也是这个道理。” 林浅动了动嘴唇,她其实有好多话想要说,但是张开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爷爷,我让你担心了……” “你是爷爷的希望,我恨不得把一生的经验,财富都传给你,但是我也知道拔苗助长不是爱你,而是害了你。” “爷爷……” “嗯?!” “有一点我不太明白,为什么家里你只对我一个人好,哥哥姐姐他们……” “浅儿!”林三丰停顿了一下,“我们不要谈这些让人不愉快的事情,换个话题吧。”林三丰脸立马拉下来。不愿意继续回答,果断地打断她。 “嗯……好吧……不说不说,那明天开始,我学着给你做饭好不好?”林浅来了精神头,岔过话题。 “你?做饭?!”林三丰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 “对呀,反正这几天在家也没什么事情,我天天给你做好吃的,好不好?!”林浅撒娇的晃着林三丰的胳膊。 “好!好!哈哈!我们浅儿做什么爷爷都爱吃……”林三丰笑得眉毛都聚成一团,谁叫他这么溺爱林浅呢,做菜难吃点就难吃点吧,反正不会被毒死就是了。 两人又走了一会儿,夜深了,林浅扶着林三丰回房间休息,自己也爬上楼钻进被子里睡下去。 “男人是山,女人是水,……你若盛开,清风自来……”闻着存留他气息的枕头的味道,林浅偷偷咧嘴笑了笑。 心思的灵动是任何事情都改变不了的,既然爱了,就要勇敢一点,勇敢的走下去。 第二天一大早,阿烈就按照林浅列的购物清单,买回来满满一车的烹饪食材。: 林浅系上围裙打算先做一道硬菜以展示她的厨艺天分,翻了半天觉得这道蟹肉浓汤鱼翅还不错,她在厨房按照菜谱饶有兴趣的读着:“制作要诀:先把鱼翅、蟹肉、鸡丝加高汤文火熬制,再加火腿、蟹黄烧开勾芡。嗯……怎么这么复杂。” “阿烈--!”她回头喊道。 “嫂子,您吩咐。”阿烈赶忙上前配合。 “膏蟹600克,水发鱼翅,火腿,鸡柳肉各适量。调料葱,姜,黄酒各适量。色拉油,高汤,盐,味精,姜丝,水淀粉,看看这些东西都准备全了吗?”林浅看着菜谱,吩咐到。 第47章 开始 “嫂子,都备齐了。”阿烈指着台子上一排大大小小的锅碗盆碟说。 “那好,我们先开始第一步……膏蟹加葱、姜、黄酒蒸熟。额……我们要先点着火,对吧?” “是这样的。”阿烈脑门上出了满脑袋汗,看着林浅点火的姿势,那小细胳膊连锅都端不动,阿烈是真怕她磕着,烫着,这要是出点什么事,九哥不得扒了他的皮!他宁愿跟九哥去执行任务,也不愿意陪着这个小妖精在家里起幺蛾子。可是他又不敢轻易打消这位小嫂子的积极性,怎么就心血来潮非要学做菜呢,真是搞不懂! “哎呀,阿烈,葱姜要切成丝的,快来帮我切一下,我这边忙不过来了,火太大了……” “来了来了!”阿烈一边给她打下手,把葱姜切丝,一边提心吊胆的看着林浅在那将火挑来挑去。 终于,在阿烈的帮助下,林浅把膏蟹,葱姜,调料都倒入锅里盖上锅盖,开始进行下一步。 阿烈的脸都绿了,刚才往里往里放调料的时候,林浅几乎把桌上所有的调味品都往里面放了一勺,还美名曰百花齐放,这菜做出来真不知道会是什么味道。 “蒸完膏蟹,再将水发鱼翅洗净放入碗内,加鸡汤,葱,姜片,绍酒,上笼蒸软取出,再入沸水锅焯过……天啊,这菜谁发明的?!怎么这么多程序!”林浅尖叫道,但一想自己既然打算认真学做菜,所以还是硬着头皮按照书上说的步骤来一步步操作。 可勾芡这一步还真是难倒了林浅,在吴妈和百度的帮助下,她终于弄懂了勾芡的意思。 最后,在打碎了两个汤碗,付出了把自己的手指烫伤的血的代价,把阿烈和吴妈搞的焦头烂额之后,林浅的大作蟹肉浓汤鱼翅终于出锅。 “你们俩个这么激动做什么?在公司里,我对员工的要求是能自如应对各种突发事件,我做个菜,你们两个紧张什么!”她轻描淡写道。 随后,林大小姐仿佛打了鸡血一样,并没有停下的意思,又为大家做了一道清蒸鲈鱼。 当这两道菜端上桌时,林三丰已经饿得不行,但依然在林浅热切的注视下,强颜欢笑的夹了第一筷子。 蟹肉浓汤鱼翅一入口,林三丰觉得自己的味蕾都要爆炸了,简直是酸甜苦辣大杂烩,他强忍着没有吐出来,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头,发出一声奇怪的声音,“嗯--” “怎么样,好吃吗?”全家的目光都集中在他那里。 “额……味道是有些独特……不过,我喜欢!”他偷偷朝李信和阿烈眨了眨眼睛。 “喜欢就多吃一点!”林浅兴奋的说。:“大家都吃啊,尝尝我的手艺。” 没有办法,大家都象征性的尝了一下,然后在林三丰的暗示下纷纷夸赞。 “做的太好吃了,林浅真是有天赋。” “嗯,比星级饭店做的都好!” “是啊,等九哥回来,可以做给他吃,人间美味……”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夸”的林浅飘飘然,她迫不及待的喝了一大勺自己做的蟹肉浓汤鱼翅,“噗--”差点没吐出来。 “怎么味道不一样?!有那么好吃吗?!”她疑惑地看着大家。 “很好啊,现在的菜做的千篇一律,你这道鱼翅很独特,反正爷爷喜欢,继续努力,当然你也不要太辛苦了,爷爷看着心疼。这几天还是让吴妈做饭吧,等路不平回来你再单独给他做。”林三丰狡猾的说。 “是啊……”大家纷纷附和。 林浅现在简直被夸赞冲昏了头脑,她居然相信了大家的话,心里虽然画魂,但依然美滋滋的,反正做菜太费事了,不如就等路不平回来,给他一个惊喜。 再有几天他就要回来了,出趟门搞的神秘兮兮的,他们这种行业真是每天在刀尖上舔血,说实在的,林浅对他的了解远不及他对自己了解得多。 吃过饭,阿烈正陪她在花房里浇花。“阿烈,给我讲讲你们九哥吧……”她转身对阿烈说。 “嫂子,你想知道什么?” “他是什么样的一个人?” “九哥做人很有正义感,也很霸气,我们这帮兄弟都佩服他尊重他,愿意跟他卖命。我十七岁就跟着九哥混,到现在八年了,跟九哥在一起涨了不少见识……” “他……感情生活很复杂吗?”林浅放下手里的水壶,犹豫一下问道。 “感情?!”阿烈谨慎的重复了一下,“感情上的事我不太懂,但我看得出,九哥对你是真心的,嗯……就是跟别的女人不一样!” “怎么个不一样?” “就是对你非常用心……” “哦?是吗?那他到底有多少个女人呢?”林浅不依不饶的问。 “这个……” “这什么这!说!不许跟我撒谎!” “不知道!”阿烈干脆的回答。 “是不知道还是不想说,嗯?!” “嫂子……您别为难我……” “我为难你,阿烈,你说不说,你要不说等路不平回来我就说你这几天表现不好,总惹我生气!” “我不是不说,而是……” “而是什么?” “记不清了……” “记不清?看样子他情史很丰富啊,睡过的女人多的都记不清了,是吧?嗯?!” “啊?不是不是……”阿烈擦了擦头上的汗,急忙更正,却又记得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问你,他的初恋是谁?或者你跟我说说他哪一任女友对他影响最深?!” “这个……” “你说不说?!” “说,说!九哥这些年真没对哪个女人动过情,这些年,对嫂子你绝对是最上心的,没有之一。我发誓!” “用不着,那前些年呢?” “这些年以前呢?” “以前也没有!” “撒谎!你说不说,你要是不说我就给路不平打电话说你惹我生气!” “好,好,我说。”他真是不知道拿林浅怎么办才好。“要说对九哥影响最大的人,应该是他的前妻,慕晚姐……”阿烈偷偷瞄了林浅一眼。 “前妻?!”林浅一愣,他以前结过婚?她查过他的资料,怎么从来不知道。路不平身上到底隐藏着什么故事,她看着阿烈:“接着说!” “他们感情很好,青梅竹马。她曾经是九哥心里最重要的人。” “她一定长得很漂亮,对吧?” “对,很漂亮。” “那后来呢?” “后来因为一次意外,慕晚姐自杀了。” “自杀?!为什么?!”林浅倒吸一口凉气,她对这个原因很是意外。 “是因为段义黑。”阿烈皱起眉头,沉重的说。 “段义黑把她怎么了?!” “嫂子,这个最好还是让九哥亲自对您说吧,这些年,这是一个禁忌,我们都不敢提的……” 林浅也看出了阿烈的为难,她本来也并不想为难他,所以也只能带着满肚子的疑惑将这件事憋在了心里。 “好吧,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嫂子……” “嗯?” “九哥是一个重感情的人,他曾经伤过心,希望你能好好爱她……”阿烈突然很郑重其事的说。 “阿烈,爱不是说有就有的,这是两个人的事情……我……”林浅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毕竟,她不知道路不平心里是怎么想的。 “他喜欢你,我看得出,你也是喜欢他的,对吧?”阿烈笑着说。 “我?!阿烈,对不起,我头有一点晕,我先回去休息一下……”听到阿烈这么说,林浅脸色绯红,她假装头晕,逃也似的上楼了。 留下阿烈一个人在花房无奈的摇了摇头。 电话响了,阿烈按了接听键,“喂?九哥?” “林浅最近怎么样?” “嫂子一切都好,就盼着您回来呢!” “少贫嘴,最近黑子可能要有动作,我这边处理完就回去,你注意保护老爷子和林浅的安全。” “您放心,九哥。” 路不平又嘱咐了两句,然后才放下电话。 看来局势不像他想象的那么简单。对于段义黑,他这么长时间一直迟迟未动,段义城显然坐不住了,这一次林老爷子派他的老关系帮他在云南弄了一个渠道,收了段义城二十公斤的高纯度海洛因,就是为了稳住段义城的军心。 可不曾想,段家兄弟的仇恨已经发展到明面上了,剑拔弩张,段义城叫嚣着要尽快除掉黑子,其实路不平也很想这么做,但是为了揪出背后更大的贩毒团伙,他决定继续忍下去。 对于路不平来说,这的确是一个艰难的决定。:段义黑和他之间有不共戴天之仇,他不会这么轻易就放了他,让他逍遥法外的。段义黑带给他的是一个男人最大的伤害。他多年来埋藏在心底的痛是没有人能够真正体会的,这也是这么多年来他放纵自己,在感情上*成性的原因。人,可能一旦伤害过,就真的失去爱的能力了。 离不开,只是一种依赖过后变成的习惯,习惯了,轻易不想改变而已。无论何时何地,心里住着的那个她,曾给过无数的润心与安慰,至今也还牵动着她的倩影与回味。 爱情是美妙的,即使带着伤痛,也依然充满诱惑。曾经为爱而追逐、为爱欢呼雀跃、为爱海誓山盟、为爱生离死别、痛不欲生……成熟后你会发现其实爱也可是平静如水、波澜不惊,把那份爱放在心里,想陈年的老酒在心里尘封,浓散不开…… 第48章 绝望 不过,幸好,在他最绝望的时候遇上了林浅,想一想,可能是老天的安排吧,即使他的幸也是他的不幸之处。在他即将背水一战,踏上未知的生死之旅的时候,居然遇上了她……造化弄人啊!路不平不禁轻叹。 再有几天就要回去了,这么长时间也不知道她的身体恢复的怎么样了,这些天闭上眼满脑子都是林浅的影子,路不平无奈的笑了笑,小妖精是不是也在想他呢? 林浅在家打了一下午喷嚏。 “是不是有人在想你了?”林三丰问。 林浅虽然表面上不动声色,但回房后自己躲在被子里想,是不是路不平这只死猫又在念叨自己了?她偷着乐了好半天,但随后心却蓦地沉了下来。他和他前妻直接到底发生过什么?他原来也是一个在感情上受过伤的人,他也曾经很爱过一个别的女人,想到这,林浅的心变得酸酸的,这是在吃醋吗,她默默的问着自己。 路不平终于办完了眼前的事情,平安回到了海城。他没有回家,而是马不停蹄的去了段义城的庄园,他这次去云南,摸到了段义城上线银狐的一些蛛丝马迹,他想要探探他的口风。 路不平和段义城聊到很晚,看来,他还是没有完全信任自己,银狐的事情他绝口不提,下一步要怎么走,路不平仔细斟酌着。 今天外面下了一天的雨,已经入秋了,虽然海城是沿海城市,但是雨天还是很阴凉的。 小舟随他回到了林三丰那里,因为林浅想在剩下的几个月里,好好陪陪爷爷,所以,这一段时间,他们一直住在这。林浅让小舟也住在这里,毕竟人多热闹一些。 到家以后。路不平就让小舟去休息了,这么晚他也没有去打搅林三丰,有事情还是第二天早上说吧。 他独自上了楼,好久没看到她了。 估计这个点林浅都已经睡下了。怕打扰到她,路不平进屋时没有开灯,他摸黑进了卫生间,洗了个澡,换了一身干净的睡衣,径自走到衣柜旁,打算拿出他的行李卷,铺在地上。 他刚要打开柜门,却听到了林浅翻身的声音,他以为自己把她吵醒了,忙回过头去看,这才发现林浅睁着眼睛在看他。 “怎么了,这么晚还没睡?难不成在等我?” 路不平问。 黑暗中,他看到林浅张了张嘴,却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路不平觉得奇怪,他弯腰打开了林浅那边的床头灯。: 突如其来的灯光晃的林浅睁不开眼,她偏过头去。 借着灯光,路不平这才看到林浅的脸上全是汗,汗珠顺着脸颊躺下来,把半个枕头都浸湿了。 “你怎么了?”他轻声问道。 “我难受。”林浅稍稍适应了光线,她的声音很小,看着路不平有气无力的说道。 路不平有些担心,自己才离开不到一个月,阿烈不是说林浅一直好好的吗,这是怎么了。 “难受?哪难受啊?我带你去看医生。” 他用袖子帮林浅试了试脸上的汗,她闭上眼睛,轻皱着眉,疼的说不出话来。 害得路不平在一旁干着急。 “哪疼么?你告诉我?” 林浅已经蜷缩成了一团,裹在被子里。看起来疼的要命。 路不平这才发现,她居然盖了一个冬天盖的大棉被,这还了得。 他急忙将林浅的被子掀开,怕她捂坏了,林浅双手捂着小腹,蜷缩着膝盖,身子抖个不停。 “怎么了,肚子疼?你很冷吗?”现在路不平也只能靠猜测。 林浅点了点头。她的额头渗出斗大的汗珠。 她觉得肚子疼,头疼,哪都疼,疼的简直就想撞墙。 什么病一下子疼的这么厉害?他走的时候还好好的,难道是吃坏了,中毒了? 路不平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段义黑不会真的对林浅下手了吧?想到这,他急忙抱起林浅。“我送你去医院。” “不,我不去。”林浅挣扎着推开路不平的手,她往里边缩了收缩,“没事,睡一觉就好了。” “这怎么行!吴妈!吴妈!”路不平开门喊着吴妈,打算让她帮忙把林浅送去医院。 吴妈闻讯赶来。 “林浅怎么了?你收拾一下东西,我送她去医院。” 吴妈看了一眼床上的林浅,一下子就明白了,“先生,小姐这是着凉了,胃痛。老毛病了,寒气大,浅儿,怎么没跟我说,就这样硬挺着。” “没事,你去照顾爷爷吧,我怕他担心。”林浅强忍着疼,反过来安慰吴妈。 她的脸色惨白的吓人,路不平也害怕林三丰担心,于是出去给陆凌枫打了电话。 “喂……你有病啊,大半夜的打电话!”那边传来陆凌枫懒洋洋的声音。 “赶紧给我起来!林浅生病了!”路不平愤怒的吼道。 “我说你怎么这么大惊小怪的!说说吧,你家那位仙女是不是又吃错什么药了?” “就是下雨天着凉,胃寒,疼的满床打滚。快说说,怎么办?!”路不平着急地问。 “听这样子是老毛病,可能是以前烙下的病根。这样吧,我先给你个方子,你给她熬一锅汤药,先缓解一下疼痛。等明天你在来我这里,我再给你一个详细的治疗方案。” “好,你快说!” “嗯,你找个纸笔记一下……”陆凌枫说道。 路不平正在忙着计药房,突然电话那边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枫,这么晚了,谁的电话?讨厌……” 他愣了一下。 路不平震惊了一下:“你那边还有别人?”他问了一句。: “怎么,就行你搂美人入怀,我就不能有几个红粉知己?!”陆凌枫那边不满的说。 “好,懒得管你,我挂了。”路不平还惦记着林浅,所以也顾不上问,写下药房之后就匆匆忙忙挂了电话。 几分钟后,他拿着一张清单回来递给吴妈,“你按照这个方子,煮一锅汤,一会儿端过来。 家里没有的让小舟马上去药房抓,别惊动了老爷子。再打一盆热水,我给她擦擦汗。” 吴妈急忙按分赴去做。 “轻一点” “好的,”路不平减轻了手上的力道。“好些了吗?” “嗯。” 吴妈的药端过来了。 路不平试了一下温度,“来,林浅,趁热喝下去。” 他扶起林浅,将碗送到她嘴边,灌下去。 “甜的,”林浅晕晕的说。 “嗯,里面放了红糖的。” 路不平一边给林浅揉着肚子,一边摸了摸她手脚的温度,居然还是凉得。 他让吴妈拿来一个暖宝放在她的脚边。 “吴妈,你先休息吧,这里有我呢。”他叫吴妈回房休息了,自己一个人照顾林浅。 “你说说你,怎么会着凉呢?今天是不是淋雨了?” “没有……” “没有?还撒谎!那怎么会难受成这样?!是不是吃什么吃坏了?” “今天下午吃了一盒冰激凌……”林浅可怜巴巴的看着路不平,弱弱的说。 “冰激凌?!你还敢吃冰激凌?!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是什么情况,刚刚流产没多久,还敢吃冰激凌!这个阿烈,我临走时一再嘱咐他要看好你!他怎么搞的?!你不懂事,他也不懂事?!看我明天怎么收拾他!” 林浅看路不平一脸怒意,好像是真的生气了,她像一个犯了错的孩子,盯着路不平:“跟阿烈没关系,你不要说他了……” “你什么时候学会替别人着想了?几天没见,大有长进啊,变温柔了。”路不平的眼神不知不觉中又柔了下来,几句话说的林浅好感动。 不知道他对别的女人是不是也这么温柔过。她一想到这,心里突然又变得酸溜溜的。她垂下眼,眼里还含着一些泪光,亮闪闪的样子很惹人心疼。 “瞧瞧你,这么不爱惜身体,连照顾自己都不会,在公司里怎么领导这么大一个企业,有时候我都会想在林桥集团里那个冷冰冰的女总裁是不是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想想都觉得好像是幻觉。”路不平轻笑道。 “我口渴……”林浅微弱的说了一声。: 路不平赶忙拿过水杯,扶住她的头,一边喂一边低声叮嘱:“慢点喝,傻孩子,我今晚要是回来的晚一点,你还不得疼晕过去?怎么就不知道喊人或者给我打电话呢……” 林浅的嘴唇稍微恢复了一点颜色,她轻启朱唇:“我怕爷爷担心,不敢兴师动众的,没事,老毛病了,就是这次犯得严重了一点……” “好了,不要总担心这个担心那的,有我在,你什么都不用怕,睡吧,我看着你睡。”路不平摸了摸她的头,“这几天我没在家,有没有想我?” 林浅的脸一下子烫了起来,不好意思的将头埋在枕头里,不去看他。 “哈哈,还脸红了?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早点睡吧,明天就不难受了,乖……” 他哄着林浅睡着,自己才在旁边的地板上躺下。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他才放心。 第二天林浅醒来的比较晚,起床之后发现胃真的不怎么疼了。她笑了笑。回头一看路不平已经出去了。 对于他的早出晚归,林浅早已经习惯。他不在家正好,今天可以有一个大展身手的好机会。她决定做一顿“丰盛”的大餐来表达一下她的谢意。 第49章 回来 林三丰一听今天林浅又要做饭,吓得他赶忙拽着李信出去会朋友了,临走时还告诉林浅今天都不用等他吃饭了。而自从路不平回来之后,阿烈也突然忙了起来,所以今天家里就只有吴妈给林浅打下手。 林大小姐今天气色恢复了好多,难得心情又高兴,所以忙活了整整一下午,到了晚上已经做了整整一桌子菜,吴妈以不打扰她们的二人世界为由,只是象征性的尝了一下就回房了。 所以只有林浅一个人,独自坐在桌旁,点了一个烛台,等路不平回家。 一直到晚上十点,路不平的车才驶进林家大院,车子在门口停了下来,只有他一个人下了车。 满身疲惫的他走进家门,一眼就看见餐厅的灯竟然还亮着。林浅坐在桌边直打盹,餐桌上满满一大桌子的菜,还有一瓶红酒摆在那。 她是等自己吃饭?都已经十点了,他抬起手腕看了看表。难道她一直坐在这里等,林浅困得已经靠在椅子上睡着了,今天的他化了淡妆,长长的睫毛落下,粉瓷一样的脸像个洋娃娃,粉嘟嘟的小嘴半张着,睡的正香,看来她真是困极了…… 路不平将外衣脱下披在林浅的背上,尽管他的动作很轻,但还是惊醒了林浅。 “你回来了?”她一下子睁开眼睛,惊喜的看着他,“什么时候了?我怎么睡着了?”她埋怨着自己,揉了揉眼睛。 “你一直在这等我?”路不平坐下来看着她怜惜的问,这么晚,她的身体还有些虚弱,“着凉了怎么办?”路不平责问道。 “你还好意思说?!谁让你回来这么晚?!!”林浅撇撇嘴,但还是觉得心里甜甜的。:“怎么样?有没有觉得很惊喜?!”她用眼睛瞟了一眼满桌子的菜,丝毫不掩饰心中的得意。 路不平顺着她的眼光,往桌子上看到:“都是你做的?!”他表示不敢相信。 “当然!!本姑娘亲自下厨!”林浅更加得意了。 “亲自为我做的?” 林浅轻轻嗯了一声,不好意思直面路不平,而是将眼睛瞟向别处,“算是吧……” 路不平的确很惊喜,他万万没有想到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林浅有一天还会为她亲自做饭。“哎呀,既然是林总亲自下厨做的饭,我可要好好尝尝……” 他搓了搓手,迫不及待的拿起筷子。 “等一下!”林浅赶忙拦住他。 “怎么了?”路不平有些诧异,抬头问道。 只见林浅拿起桌上的酒瓶,到了两杯红酒,将其中一只杯子递给路不平, “佳人一定要配美酒的。”她浅笑一下,低头啜饮了一口,红唇印在透明的水晶酒杯上,充满诱惑。 路不平简直看呆了,林浅将灯关掉,摇曳的烛光下,她美丽动人的脸庞突然让他有一种恍若仙境般的感受。 “喜欢吗?”林浅沙哑着嗓音,她的声音性感极了。 “喜欢……” “菜都凉了,我帮你热一下吧。”林浅温柔的说。 “没关系,就这么吃……”路不平把每一样菜都夹到碗里挨个尝了一遍,菜一入口,说实话,除了样子有些情调以外,真的难吃极了。但一看到林浅期待热切的大眼睛,他咬咬牙微笑着将碗里的菜吃的干干净净,装作一副吃的很香的样子,一边吃还一边说:“好吃,真不错。” “特意为我做的?” “嗯……” 林浅看路不平吃得很香,,自己也忍不住夹起一筷子尝了尝,她安静的咀嚼着,眉头微蹙,半晌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可再一抬头,已然泪流满面。 路不平看着她流泪,先是一愣“好好的,怎么哭了?”他伸手帮林浅擦着眼泪。 “你骗我!”林浅哇一声哭了出来,“明明那么难吃,你还吃得那么香……”她哽咽道。 明白缘由后,路不平哈哈大笑,他笑着将林浅揽入怀中,“原来是因为这个啊,傻丫头,哭什么!可是我真觉得很好吃啊!!!” “真的?” “真的!我怎么能骗你!” “你就是在骗我!!!怎么可能很好吃?!你就是一个大骗子,你一次又一次的骗我!!!” “我骗你什么了?”他不解的问。 林浅低声啜泣,她主动伸出双臂抱住路不平的腰,将头埋在他的臂弯里。“你骗走了我的心……” 路不平感觉心脏停了半拍,蜡烛的光摇曳的一闪一闪,他的嘴角抽动了一下,他一手环着林浅,一手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仰头喝了进去。红酒经过喉间,流进心里。 他双手捧起林浅绯红的脸,含情脉脉的看着她:“小妖精,告诉我,这些天有没有想我?” “每天都在想你……”林浅不再遮掩,她直直的对视着路不平的双眼,勇敢而又坚定的说。 他一脚踢开卧室的房门,径自来到床边,将肩上的林浅扔到大床上。: “我还没有准备好,对不起。”林浅将脸偏到一边。推开身上的他,扯过被子胡乱盖在身上躲到了床的另一头。 留下路不平一个人僵在那里。 他轻叹了一口气。没有勉强,而是从床上爬起来,抓起地上的衬衫走进卫生间。 林浅听见里面传来哗哗的水声。 他一定很难受,只能靠洗冷水澡来灭火了。想到这,她心里泛起一阵酸楚。可是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她还没有大方到和别的女人共用一个男人。她林浅绝对接受不了。爱情永远都是自私的。 林浅紧紧抓住被角,咬紧嘴唇,什么时候他才会真正的属于她一个人呢?爷爷说的对,喜欢的就要去争取,她林浅的字典里绝对没有认输二字。 是谁为了让他开心,花了整整一天的时间钻研菜谱,给他做饭,是谁特意为他穿上低胸性感的蕾丝裙,是谁为了走近他,煞费苦心的打听他的情史……是她,是她,还是她。 她要学会做一个可爱的女人,绝对不能让白莎莎比下去。她要抓住他的心,决不能将他的关爱拱手送人…… 路不平洗完澡走出来的时候,林浅想缓和一下气氛:“刚才我……”可一想到他身上留下别的女人的吻痕,她就怎么也说不出下一句来。: “没关系,是我太冲动了,没顾及你的感受。”他歉意的笑了笑,有些尴尬。 林浅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路不平已经坐到了她的旁边,“小妖精,是不是我给你留下什么阴影了,还是你……吃醋了?” 林浅看着他真诚的眼神,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样回答他。说实在的,虽然她很喜欢他温暖的怀抱,留恋他的味道,甚至不反对与他亲近。但她从来没想过肌肤之亲这一步,对于她们曾经那次意外的*,林浅却一直不愿意提及,她觉得那是一次意外,甚至是耻辱,而经过意外怀孕,大出血流产的她更是对那种刻骨铭心的疼痛难以释怀。 她不敢想象,甚至对男女之间的那种仪式感到恐惧,害怕。每次路不平除了亲亲抱抱,要是还有进一步的动作,她就紧张地要命,甚至她自己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得了什么病,或者真的是留下阴影了。 没有爱情的性她是不会接受的,而现在有了爱情,她却开始害怕这一步。可是,至于她是不是吃醋了,那是一定的,凭什么她的男人身上要留下和别的女人欢爱的痕迹!!! 林浅简直要抓狂,她纠结的都不到该怎么回答他了,是害怕还是吃醋,还是…… “难道两个都有?!”路不平看她半天没有回答,再加上她的表情,一下子就明白了。 他抱住林浅,将她的额头贴在自己的下巴上,“林浅,你给我时间,这一切都会过去的。”他认真的说。 “要多久?” “我向你保证,我会尽快处理好的。:” “你是指白莎莎吗?还是别的……” “小妖精,你永远在我心里。” “那……还有别人永远在你的心里吗?”林浅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认真的问。 “瞎说什么呢。”路不平温柔的笑了笑,他刮了刮林浅的鼻子。“我今天去陆医生那里给你拿了一瓶药酒,他的独家秘方,专门针对湿寒体质的,他说只要坚持使用,不出半年就会有效果。从今天开始我每天监督你,一定要把病治好!!” “药酒啊?我不想喝!!我只和红酒和白酒,再说每天都喝酒,喝多了会醉的,您也知道我酒品不好,耍起酒疯来什么样!”林浅抗议道。 “不是喝的,是用来往身上擦得!”路不平哈哈大笑,“过来趴下,我给你擦药酒!” “趴下?往哪擦?!”林浅吓得慌忙钻到被窝里。 “医生说全身上下都要擦的!赶快过来!把衣服脱了!”路不平转身将药酒拿过来,将瓶子打开,回头一看林浅还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不由得好笑。“怎么了?不好意思了?” “我已经穿的够少了!还要再脱吗?”林浅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全身上下只穿,这要是再脱就什么都没有了!!! 第50章 便宜 “你……占我便宜……“林浅从牙缝里挤出一句。 “占便宜?!你浑身上下哪个地方我没看过?!装什么装!,赶紧脱,别逼我亲自动手!!” “看就看,有什么了不起!”林浅索性豁出去了,“你先转过去。” “脱完了吗?”路不平问。“我可要转过来了!” “嗯……”她忍不住闷哼一声。但依然咬牙坚持着。虽说自己不太喜欢这种*裸的治疗方式,但是她还是相信路不平的,毕竟每次一犯病,疼的满床打滚的滋味可不好受。 “什么?!还有?!”真不知道他是真心为自己的身体着想还是存着私心想吃她的豆腐,这后背被他摸了个遍,现在又要摸遍她的腿。林浅一想到这,就有些按捺不住,想要爬起来。 “我累了,今天不弄了!” “不行!!”路不平果断地拒绝。 “为什么?!你又对我吼!我困了,今天就到这吧!”林浅偏过头对路不平说。 “听话!必须每天坚持,才能把全身的寒湿除去,一会儿还得给你拔罐子呢!!”路不平哄她道。 “拔罐子?!你这是什么疗法啊!!我抗议!!”林浅胡乱蹬着腿,开始反抗。两条细长的腿蹬来蹬去,差点把路不平手里的药酒弄洒了。 “别闹!!”他啪啪在林浅的屁股上打了两下。他的嗓门有一点高,只是想吓唬吓唬她。本以为林浅会安静下来,谁知道这不打不要紧,挨了打之后,这小妖精反而炸庙了。 路不平!你个混蛋!你占我便宜不说,你还敢动手!!你是不是看老娘好欺负?!你放开我!你转过去!!等我穿上衣服,看我不把你两只贱爪子剁下来当下酒菜!!!” 于是路不平硬是生生摆出一副恶狠狠的样子,一脸严肃的瞪着她:“我这是为你的身体着想,你不要任性,赶快趴下,这次就饶了你!否则家法伺候!!” “我不!!我偏不!!凭什么你说家法伺候就家法伺候?!!哪来的家法?!谁定的家法?!!” “小妖精,我看今天得给你点颜色瞧瞧了!趴下!!!” “不!!!” “你还翻天了!看我怎么收拾你!!”路不平撸起袖子就上前。 “你敢!你不许过来!!你要过来……我就咬你!!!” “咬我?!!我看你怎么咬?!” 林浅气的心都觉得堵得慌,简直就要气炸了。 “王八蛋!!路不平!!!你就是一个色情暴力狂!!!” “再说!再说接着打!!”他啪啪又打了两下,别说,手感还真是不错,竟有一点上瘾。 “你……松手!!不许打……混蛋!!”林浅吃痛的喊,但更多的还是愤怒和委屈。 “你刚才骂我什么?!” “混蛋!!!” “啪--,”路不平又在她屁股上打了一下。“还骂不骂我了!!再不听话接着打!” “我凭什么听你的话?!你凭什么打我?!!我就骂你!!混蛋!大混蛋!死猫!老变态!!!”一堆重口味的词从林浅嘴里脱口而出。 本想吓唬吓唬她,让她屈服就可以了,可是林浅犟得很,就是一头倔驴,怎么打都不嘴软,也不知道求饶,这让路不平有点骑虎难下,眼看着她的用词越来越恶毒,声音里都带着哭腔,原本只是闹着玩,没想她竟真的生气了!! 见路不平不再打了,林浅也停止了叫喊,将头埋在被子里生闷气。 本来今天晚上的基调挺好的,烛光晚餐,两个人还喝了一瓶红酒,**,虽说到了楼上生米没有煮成熟饭,可是他们两个却并没有心生芥蒂,反而觉得心里的郁结说开了挺好的。 本来好好的治疗过程,他也是好心为自己用药酒擦身子,可是不知怎么又弄成这样。现在的她屁股被这只死猫打的生疼,身下连一块*布都没有。林浅想想就觉得忿恨,路不平简直太欺负人了!! 她突然伸出手臂,抓住路不平的胳膊,狠狠的咬了下去。将自己的委屈,不满,全部发泄出来。 “你松开!!你怎么咬我?!属狗的?!!”路不平挣扎着要甩开林浅,可是怎么甩都甩不掉,两人在床上扭成一团。林浅也不顾什么羞耻了,一边咬一边骑在路不平的身上去拽他的头发,“让你欺负我!!让你打我!!!” “真是秀色可餐啊……”他轻声赞叹。 “你……”林浅看着她色眯眯的眼神,气的都不知道说什么好!!这下也不用躲了,都被他看了!!她觉得自己像吃了天大的亏一样,她的胸脯上下起伏,终于忍不住,眼泪不争气的留了下来…… “你看看,又哭鼻子,我也没怎么着,我说的都是实话。”路不平一看到她流眼泪,心就软的不得了,他什么都不怕,就怕林浅哭,每次她一哭,他就不知道怎么办好,刚才的霸气威武的尽头早已跑到九霄云外。 他急忙坐起来,给林浅擦眼泪,说来也怪自己,每次顺着她不就得了,可自己偏偏就愿意看她生气的样子,每次非得把她气哭才好受。可一见到她哭,自己心里又比她还难过,哎,真是一物降一物,路不平自嘲道。 “不哭了,我刚才逗你的,你看看,眼睛都红了,都哭成大花猫了。”他揪揪林浅的小脸蛋,哄着她说,“你也不能怪我,谁叫你那屁股长得那么好看,我忍不住就想去摸,可是一想你肯定会骂我,所以呀,我就给自己找了个借口……” 他拼命的说好话哄林浅开心,终于他的小妖精破涕为笑。他悬起来的心才放了下来。 “你还打我……”林浅委屈的说。 “我错了好不好,谁叫你不配合治疗的。” “那我今天累了,不用药酒了好不好?”林浅可怜巴巴的说。 “那可不行,治病要紧,下次你再胃痛的时候你就该后悔了。听话……”路不平摸摸她的长发,把她放在自己的身上,让林浅趴到自己腿上,“我看看,是不是打疼了?” “嗯,疼!!” “那怎么办?要不,我也脱了裤子让你打回来?!”他调笑道。 “你不要脸!!!”林浅的脸红到了耳朵根。 “哈哈哈。” 终于,他把药酒给林浅擦好,然后又给她上完药膏,忙活完都已经后半夜了,这一夜,真是步步惊心啊,他不禁感叹。 低头看看林浅已经困的睁不开眼,路不平将她抱住,光溜溜的搂在自己的怀里,两个人盖了一条被子。 “你要干嘛?”林浅迷迷糊糊的问。 “以后每天我都搂着你睡好不好?” “好……”林浅像一条滑腻腻的小泥鳅一样又往他身上黏了黏,睡着了。 “陪我出去走走吧。:”吃过早饭,路不平对林浅说。“估计这些天你在家里也闷坏了,出去散散心。” “也好,给你个面子。”林浅简单收拾了一下,就随路不平出门了。 车里只有他们两个人。路不平开车,林浅坐在副驾驶上。 想起昨晚的事情,林浅到现在还有点不好意思,所以一路上话也不多,只是侧过身看着窗外的风景。 待车子驶出市区,林浅才反应过来,“我们这是去哪?” “看一个故人。” 林浅觉得有些意外,但看路不平一脸平静的样子,想了想,终究还是没有说什么。 一个小时后,汽车停在了岳山公墓。 这个地方,林浅是知道的,她的父亲林正就葬在这里。上一次父亲的忌日,大晚上下着大雨,还是和路不平一起来的,回去的路上差点出了车祸。想一想真是命运弄人。 他来这里干什么?!看一个故人?难道这个人已经……林浅突然想起几个月前他们来岳山公墓的情形,当时路不平也说来这里会一个朋友,可他并没有在这里遇见谁。只是依稀记得他那天有一点反常。看样子这个人对他来说一定很重要。 两个人走在墓园的甬道上,经过一排排石碑和他们下方孤寂的灵魂。终于,来到一座白色的大理石碑前,路不平停了下来。 林浅仔细看了看,白色的墓碑上面雕着一个带翅膀的天使。墓碑上只有“一生挚爱?慕晚”几个字,再无其他,甚至连立碑的人都没有。 她心里已经猜到了这下面埋得是谁。 “我想小舟已经告诉过你她是谁了吧?”路不平说。 “嗯。”可是他带她来这里到底是为什么呢?林浅有些不明白。 “慕晚是我的前妻,我生命里最重要的人。”路不平弯腰将一束鲜花摆在大理石碑前,默默的伫立了一会儿,终而一声叹息。 多年前的那个夜晚,两个人爬上屋顶,她尖叫,他浅笑着将她抱住。漫天繁复的星辰下,他对她说“我喜欢夜晚,因为我此生最爱慕晚”。她羞红了脸躲在了他怀里。 他曾经以为,她会陪他走过一生。青春年少的感情无可取代。白衣翩翩的少年和长发依依的少女,相爱,结婚,生子,他曾想过当他老了,会牵住她的手找一个地方隐居下来,不再过这种血雨腥风的生活,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第51章 专一 他曾经也是一个很专一的男人,他曾近也很温暖,暖的像一束阳光,能将寒冬冰雪融化。 他的手下被段义黑收买,反而出卖了他。趁他外出的时候,段义黑将慕晚劫走,锁在小黑屋里,整整折磨了三天三夜。 本来路不平以为段义黑只是用慕晚要挟他,可是没想到,当他带领兄弟赶到段义黑那里时,看到的是衣冠不整,精神恍惚的慕晚。原来,段义黑觊觎她的美色好久了,此次劫持慕晚也可以报复路不平,一举两得。 路不平觉得心都碎了。那一次,路不平带领所有的弟兄和段义黑进行了一次海城历史上最有名的一次火拼。 刀关剑影,开枪走火,激战一天一夜,最后双方都伤亡惨重,路不平后背也被人砍了一刀,血肉模糊,差点死在那里。最后惊动了警方,小舟在血肉模糊的死人堆里将路不平找到,带回来,他才算捡回一条命。 他在医院昏迷了三天三夜,当他从医院醒来,才得知,慕晚觉得没脸见他,放了一把火自杀了,等大家发现的时候人和房子已经烧成灰,连尸体都没有找到。 路不平拖着伤病的身体,不顾大家的阻拦,跑到他和她的小屋前,看到那里早已烧成一片平地,夷为废墟,他悲痛欲绝的喊着慕晚的名字,可是却再也看不见她的笑容。 半个月后,路不平出院了。由于任务失败,并没有抓住段义黑的罪证,路不平也被上级调了回去。 他记得离开海城的那一天,在江海大桥,吹着海风,他吸了一根有一根烟。他的师傅林三丰拍着他的肩膀告诉他,振作起来,海城等你回来!好男人永远是有市场的,等我孙女长大了,我把她嫁给你当媳妇。 他笑了笑,只当是一句玩笑,那时候林浅还在国外读书,听说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 可没想到多年之后,当他再一次回到这里,林三丰果然没有食言,可是他却已经不再是原来的那个好男人了。 自从慕晚死后,再也没有什么人能走进他的心。随便他一个眼神,就有许多女人排队爬上他的床,他深知,爱与欲之间是截然不同的两件事情。他早已经熟悉了游戏规则,在情场上讲的就是你情我愿,所以他从不碰处女,也从不给女人承诺,更不会轻易地爱上哪个女人。 一个人离开后,剩下的那人会发现,不知觉间自己已经忘记了生活的本色,那个人是走了,走的很远了,留下的却似乎连自己的生活都不会继续了。 几千个日日夜夜过去了,他床上的经验越来越丰富,睡过的女人越来越多,可是他的灵魂却越来越孤独,苍凉。 直到那一天,他遇上林浅。本以为是一个风尘女子,但是她醉酒后干净的那一抹浅笑却令他难以自拨,深深为之动容。 为什么爱,不知道,只是突然之间就发生了。爱上一个人的时候,连带爱上了她的一切…… 路不平从思绪中抽离,他抬头看了看身边的林浅。“这里埋得只是她曾经用过的东西还有我对她的回忆,因为一场大火后,她的尸体已经烧成灰,找不到了。” 林浅的眼底写满了同情。 “走吧,都过去了,我带你去吃饭,你不是想知道她的故事吗,我慢慢跟你讲。”路不平牵起林浅的手离开了那里。 他没有再多说一句话,新欢亦或是旧爱,哪一个他都不想放下。他以为自己会孤独终老,可偏偏命运弄人。 回去的路上,车上安静极了。 音响里放着一首周杰伦的歌: 无法隐藏我的悲伤,在失去你的地方,你的发香散得匆忙,我已经跟不上。 闭上眼睛能看见你离去的痕迹,在月光下一直找寻那想念的身影。 会不会有人可以明白,我会发着呆然后忘记你,接着紧紧闭上眼,想着那一天会有人代替,让我不再想念你。 我会发着呆然后微微笑,接着紧紧闭上眼,又想那一年你温柔的脸。在我忘记之前,心里的眼泪模糊了视线,而你却看不见…… …… 一直到坐在餐厅开着空调的温暖房间里,两个人才觉得气愤舒缓了许多。 在那个晚上,路不平包下了整个餐厅,八年来第一次和别人分享了他藏在心底的故事。他平铺直叙的讲述着他和慕晚的过去,只不过隐藏了他的真实身份,毕竟这是纪律,在此次卧底行动成功之前,是谁也不能告诉的。 林浅对于他心里还装着别的女人这个事情没有表态,只是温柔的,含情脉脉的看着他,为他的痴情感动,她甚至有一点点嫉妒他曾经的女人,即使离开这个世界许多年,依然有人牵挂。 爱情真的是一种很玄的情感,沐浴在爱情这条河里的人们,不管他们愿意不愿意,总有一个人成了另一个人的依靠,一个人依赖上了另一个人,与肩膀厚实无关,与脾气品性无关,与时间长短无关……爱了,一个愿意去呵护,一个愿意去依赖。 她的像游荡的海水,心情起起落落,惆怅无限。美好的爱情是幸福的天堂,她匆匆的追寻,忙碌的寻找,终于,他的出现让她停步。 可眼下的他还不仅仅属于她一个人,多少女人虎视眈眈的盯着他,林浅决定势必要除去路不平身边的威胁。 他是属于她的,梦里林浅倔强的对自己说。 林浅坐在咖啡馆里,她的客人一如既往的早到。 “简茗,好久不见。” “新婚快乐大美女,我是不是应该改叫你路夫人了?”简茗依然不改往日的犀利。 “少跟我贫,大美女我遇到困难了,求你帮助。”林浅开门见山的说。 “怎么?叱咤风云的林浅还要我帮忙?设计个造型晚上诱惑你老公?这个没问题,包在我身上,保证让他流鼻血!”简茗自信的调侃。 “这个倒不用,我对自己还是有信心的!” “那要我帮你什么?” “我想了解一下白莎莎的底细,她现在娱乐圈混的风生水起,到底什么背景。我想知道她的后台是谁?”林浅正色说道。 “你老公,路不平!”简茗也不藏着掖着,直截了当的说。 “既然你这么笃定,看来这件事是众人皆知的了?不过我喜欢你的直接!够朋友!” “你想把他从白莎莎身边抢回来?” “他本来就是我的!!!” 简茗坐在椅子上,向后靠了靠,他仔细的打量起林浅来,“林浅,嫁了人真是不一样了,从头到脚都散发着**气息,女人味越来越浓了。” “**气息?!简茗,你就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林浅觉得他好像在评价一个久经沙场的妓院里拉客的老鸨子。 “我的意思是说你成熟!不要这么野蛮好不好!!”简茗大声抗议。 这时,顾湘从外面大步走了进来,“对不起,我来晚了!”她一屁股坐在了林浅的旁边。 “顾湘?你最近在忙什么?”林浅疑惑地问,正常情况下顾湘和简茗一样,也是从不迟到的。“好久没有你的消息了?今天这是怎么了,慌慌张张的?” “你该不会是有男人了吧?”简茗八卦的问。 “有男人也是正常,谁没有三五知己,把酒言欢的时候?”顾湘撇撇嘴,神情不像往日一样自然。“先不要八卦我,说说你吧,这么急把我们找来做什么?” “简而言之就是征服他老公,顺便将他男人身边的莺莺燕燕全部修理掉!!”简茗看林浅阴着脸,便替她说道。 “怎么搞定?有些贱女人一见到他就往身上黏,赶都赶不走?”林浅想到了白莎莎那张令人厌恶的脸,她那副样子还有她印在路不平脖子上的吻痕,真是想想就觉得恶心。 顾湘仿佛看出来她心里是怎么想的了,略微给简茗使了一个眼色,“说实话,你家那位却是很招风不假,但是你也必须承认白莎莎是很有手腕的,最起码在诱惑男人方面,手段比你高明得多。” “你意思是说我不够性感?” “他的意思是你不够主动。”顾湘翻了翻白眼,“终于承认自己喜欢他了?喜欢就上啊!真不明白你们两个,你对他有情,他对你有意,这又是何苦呢!” “可是我绝对接受不了他身边有别的女人!”林浅红着脸强调。 “不就一个白莎莎吗!我帮你搞定!”顾湘拍了拍林浅的肩,自信的说。“咱双管齐下,先稳住你们家老公,将你男人的注意力全部吸引到你身上,让他无暇顾及其他,然后再对付那个嚣张的小贱人。” 第52章 指数 “其实论姿色,相貌,性感指数你都不比白莎莎差,但你只输在了一点。”简茗补充道。 “哪一点?” “风骚!” “老鸨子倒不至于,你要是生在古代干这行,估计也得是个江南名妓陈圆圆之类的。”顾湘在一旁做认真思考状。 “你们俩不要站着说话不嫌腰疼,赶紧拿出实际行动来。” “待会儿我们去逛街,先去逛女士内衣区。让你由内而外的散发风情万种的味道!”简茗眨眨眼睛。 “嗯,有道理,挑两件劲爆的,让人有流鼻血冲动的那种。” 这两个人一唱一和,简直比自己还激动,用身体诱惑他?这个林浅还真的没尝试过。她心里有些画魂儿。 今天一整天,林浅在简茗和顾湘的陪同下逛遍所有着名品牌的内衣区。由于大设计师简茗的职务便利,他们无论走到哪里都受到了最热情的接待。每到一家新店,简茗都会说:“把你们家布料最少的内衣给我拿出来看看。”而最让林浅受不了的是他后面那句“哦,对了,忘了介绍,今天我这位顾客是林桥集团的总裁林浅小姐,你们要好好招待。” 这些倒不是林浅最诧异的,倒是顾湘一下午自己什么没买,倒是在男士内衣专卖区收获了两条内裤。 “换一条,这个不行,我男人尺寸大!”她云淡风轻的对店员说。 看的林浅和简茗目瞪口呆。 “有什么好看的?你们俩别装的跟青春期小女生似的,林浅,尤其是你,好好学着点!!!” 她可倒好,不知羞愧不说,反而倒打一耙。 “她才回来几天?这么快就有新情况了?”林浅回头问简茗。 “这我倒是不意外,我好奇的是他男人的尺寸到底有多大!”简茗眯着眼,冷静地说。 真让人受不了,林浅转过身离他们俩远远的,一脸嫌弃的样子。 临别时,顾湘将大大小小的纸袋塞到了林浅手里,意味深长的说:“该教的都教你了,记住要点,把该露的地方露出来,大大方方的,等你的好消息!”她给了林浅一个大大的拥抱。转身对简茗和林浅说:“我男朋友来接我了,先告辞。”然后转身踩着小高跟鞋,将今天新收获的男士内裤塞到包包里,扭着屁股朝商场外停着的一辆橙色跑车走去。 车上下来一位男士,为顾湘打开车门。两个人很想看清他的样子,无奈黑超墨镜遮住了大半边脸。但看他的身影,林浅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很眼熟却有一时想不起来是谁。 车子在路上飘移,风驰电掣像一阵黑色的旋风。 依稀想起许多天以前的那一个夜晚,她来到他的身旁对他说:“先生,你一定很寂寞!” “哦?怎么讲?”他玩味的笑了笑。 然后在那一晚,她们就滚上了床单。 从此,多少个孤寂的夜晚,看着她写字的样子,闻着她浑身散发着熟透了的果实的味道,他觉得原来有人陪伴也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你知道吗?”顾湘趴在他的身上,闭着眼睛。 “嗯?” “你那里竟然也有一股消毒水的味道。”她长长的睫毛闪动着,红唇轻启,小声说了一句。 他怜爱的抱紧她,亲了亲她的嘴,“你的意思是不喜欢?” “不,我喜欢……”她微微张了张嘴,摊在他身上,许是太累了,竟昏睡了过去。 他看着她,终于明白,也终于理解路不平为什么那么宠溺他的女人了。其实每个男人都一样,原来自己的心肠也并不硬,他以前总是将自己置身于冰冷的手术室和解剖室中,狂妄不羁的自以为是天下最超脱的人,那是因为他不够成熟,还没遇到让自己心动的人罢了。 看着身上睡着了的顾湘,陆凌枫笑了笑,他将车里的温度稍微调高了些,却一动不敢动,生怕惊醒了她。 这个顾湘,今天还去给林浅那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做培训去了,其实她不也是简单的很,那天晚上,要不是弄得一床单血,他还真的以为她久经沙场呢。 顾大美女和陆医生车震的时候,林浅请简明吃了一顿饭。 在简大设计师的建议下,又去做了一下头发。然后小舟的车准时停在了造型店的楼下,林浅在简茗的期许下挥手告别钻进了车内,开始她今晚的不归路。 路不平回到家,跑到阳台上去抽烟,林浅在洗澡,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搅得他很是心神不宁。 他走进卧室的沙发上,朝浴室那边看了看,水流声竟然停了下来。浴室的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一条缝,虽然不大,但是里面的景色倒还是可以窥探一二。 想想他就觉得惋惜。 路不平正专注的看着,突然林浅转过身,似是漫不经意的朝门外瞟了一眼。吓得他赶紧收回目光,像个犯了错的孩子。赶忙从桌上拿起一张报纸挡住脸,假装看报纸。 他也问过陆凌枫这个问题,陆凌枫说这个操之不及,得慢慢来,可能是上次流产的痛苦,再加上两个人第一次上床也给林浅造成了阴影,所以她迟迟不肯接受,一道关键时刻就掉链子。 好多个夜晚,他的怀里,小妖精都会在梦里低声的哭泣,每当她痛苦的喊叫时,他都会紧紧搂住她,抚平她紧蹙的眉头,轻拍她的背,“好了,好了,不要怕,乖……” 只有这样,林浅才会将头抵在他的胸口,渐渐安静下来。他真的不知道她曾经经历过怎样的创伤,只是觉得好心痛,他多想温暖她受伤的心灵,让她永远都不在体会疼痛的滋味…… 路不平正胡思乱想着,浴室的门打开了。 他一抬头,猛地一怔。 他的小妖精如出水芙蓉一般,婀娜多姿的缓缓走了出来。 “喜欢吗?”林浅浅笑,声音有一丝慵懒。 他点了点头。 “喜欢就看啊,自己女人,怕什么……” 她绽放出一个璀璨的笑容,光芒直射到他心里去,整个世界都失了颜色。温柔扫过路不平的心尖,让他心里狠狠颤抖了一下。 路不平走过去,想欣赏一件艺术品一样欣赏着她。 今晚,在幽暗的光线下,林浅竟有了一种平时看不到的独特娇媚。这是她送给自己的意外惊喜吗? 气氛已经隐隐不一样,他轻撩起她的头发,看着她的笑容,眸光渐深,低下头来把嘴唇贴在林浅的脸颊上呢喃着说:“小妖精,学会勾引男人了!” “把眼睛闭上!” 不过,她喜欢。 一首曲子在脑中久久挥散不去…… 路不平一惊,慌忙扯过旁边的被子将**裸的林浅盖住。 “谁?” “咳咳……”门口传来林三丰尴尬地咳嗽声。 “爷爷?!”林浅吃惊的做了一个口型,然后羞得将脸埋在被子里。 路不平也觉得很诧异,这个老林头,什么时候来不好,偏偏在这个时候打扰他的好事。他将林浅挡在身后,自己也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衫。 “有点事情商量,我在楼下等你们!”林三丰刚才敲了半天门两人也没听见,他怎么也没想到两个人没锁门就在屋里忙着滚床单。现在突然撞到,他也觉得很不好意思。于是转过身蹬蹬下楼去了。 待林三丰走后,路不平小心翼翼的帮红着脸的林浅穿上衣服。“你说你爷爷怎么这么不会挑时候……”他满是遗憾的说。 “你不要说了,丢死人了~”林浅还没从刚才的惊吓中缓过神来,不过想想也是,自己精心准备的惊喜之夜就这么被爷爷破坏掉了。 两个人稍微整理好衣服就下了楼,来到书房,林三丰正坐在那儿喝茶。 “来了?”他悠悠的说,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看了一眼林浅潮红未褪的脸。 “嗯,这么晚,您找我们什么事?”路不平拉着林浅的手坐下问道。 “是这样,你们两个既然已经领证了,那就应该尽早把婚礼办了,前一段时间我住院,你们一直忙活照顾我。爷爷心里有愧,所以啊,我决定挑一个黄道吉日,风风光光的把我大孙女嫁出去!” 林浅看了路不平一眼,低下头,没有作声。 林浅看他趾高气扬的样子,想吓唬吓唬他,“就这么想把我骗到手,太便宜你了。爷爷,我看要不再等一等吧,反正我也不急。” “你不急,我可急,多少人等着喝你们的喜酒呢?下个月10号日子不错,我都查过黄历了,就这一天,我就做主定下来了!!”林三丰拍板到,他看着林浅心想:傻丫头,都跟人家滚床单了,还不抓紧办婚礼,真是…… 结婚的事情就这样定下来了,接着这几天,路不平和林浅在林三丰的督促下,就开始忙着婚礼的各项事宜。请柬和参加婚宴的名单都要仔细敲定。 今天下午,林浅抽出一小块时间,让小舟开车带她回到公司,她约见了一个重要客人。 林桥集团楼下有一家私人定制的小型咖啡屋,平日里人并不多。因为周围来来往往都是做生意的人,也很少有人注意这个并不起眼的小馆子。而正是因为清净,所以喜欢这里的人也乐在其中。 第53章 路过 今天从旁边路过的人却总想往里多看几眼,透过小咖啡馆的透明玻璃墙,两个精致的骨灰级美女坐在窗边,一个比一个靓,其中一个好像还很眼熟,像电视里的大明星白莎莎。 他们并没有看错,屋里坐着的的确是白莎莎,而她对面则是今天邀请她的人,林浅。 “我们要结婚了,今天来是想邀请你参加我们的婚礼,”林浅将红色的请柬推到白莎莎面前,“下个月10号。一定要来哦。” 白莎莎的脸有一点变色,但还是瞬间掩饰自己的心情,故作热情的说:“那我要恭喜林总啊,哦,对了,忘了告诉你,九哥已经告诉我你们要结婚的事情了,何劳林总亲自送请柬过来呢?” 看林浅没有说话,白莎莎笑了:“难道九哥没有告诉你?这也难怪,我们之间的感情又岂是一朝一浅,外人自然是不会懂的……” 林浅抿了一口咖啡,“白小姐的意思,我是那个外人喽?” “我可没有这么说,林总可不要随便给自己扣帽子。”白莎莎咯咯笑道,笑声里是掩饰不住的得意。 “既然我不是外人,那我也请白小姐摆清楚自己的身份,他向我求婚了,我自然也不好驳他的面子。可是对于我们的婚姻来说,白小姐可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外人,我没说错吧~?”林浅转了转咖啡杯,有意无意的秀了一下无名指上亮闪闪的钻戒。 看白莎莎酸楚的盯着她的钻戒看,林浅冲她笑了笑,“他昨晚送给我的,好看吗?” “林总是来我这里晒幸福的吧?小心晒过头,就晒干了。” “哈哈~”林浅大笑,“幸福不就是用来晒的吗?他爱我所以给我买钻戒,我要是不戴他就不高兴,你说我该怎么办?” “我要是没记错的话,九哥给买过戒指的女人似乎有很多吧?有时候我真是佩服林总,大气的很,看他身边围着那么多女人竟然还能忍受……” “哪个猫不偷腥?况且还有那么多不识抬举的人往他身上粘着,甩都甩不掉。我介意什么,他那么多女人,最终不还是就娶了我这一个。”林浅笑靥如花,云淡风轻的说。 白莎莎终于忍不住,脸色愈发难看起来。 林浅觉得自己今天的目的达到了,起身喊服务员买了单。“白小姐,我一会儿还要去婚礼的酒店去看一看,恕我不奉陪了,下个月10号,记得要去哦~” 她扭着小蛮腰走出咖啡馆。留下一脸愤怒的白莎莎,拿起桌上的请柬,冷笑一声,将红色的喜字撕成两半。 今天林浅和路不平定好了去试婚纱。在婚纱店里,老板亲自接待了这位重量级贵客,他恨不得将店里所有最名贵的婚纱都推荐给林浅。 而林大美女反而不急,悠闲地喝着咖啡,一页一页翻着店里的婚纱样式彩页。每个女孩子都梦想自己穿上婚纱的那一天,像童话里的公主,挽着她的王子走入婚姻殿堂。她转过脸去看了看旁边等候的路不平,低下头笑了笑。“说,你是我的王子吗?” “王子?”路不平被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弄得一头雾水。 “快说~”林浅拽着他的胳膊撒娇,“你是不是我的王子?!” 路不平觉得太肉麻了,但看着林浅期待的眼神,还是不忍拒绝:“我不是你的王子,我是你的王!来吧,爱妃,到朕的怀抱里来!”他大笑着张开怀抱,将林浅拥在怀里。小妖精,真是勾魂儿,把他的七魂六魄都勾走了。 林浅趁机在路不平怀里腻了半天,才又坐到椅子上,继续挑她的婚纱。 这可羡煞了旁边的美女店员,大家纷纷用羡慕的眼神看着林浅。没想到传说中林桥集团的叱咤风云,冷艳妖孽美女掌门人,竟和眼前这个在男人怀里撒娇的小姑娘是一个人。 一旁站着的小舟仿佛看穿了店员的心思,他表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想,你们一定是不了解林浅,这个女妖精可不是善茬,一会儿可有你们好看。 果然不出所料,一盏茶过后,林浅微微抬了抬头,“啪--”一声,轻轻的将婚纱宣传册子合上。 她轻轻皱了皱眉,红唇微起,漫不经心的扫了了一眼旁边翘首站立的店经理和店员,缓缓说道:“这里的样式我一个都不喜欢。你们家的设计师最近精神不太正常吗?我怎么感觉这上面的婚纱穿上去都有一种十八世纪女巫的感觉?” 旁边的经理忙着擦掉额头上的汗,要知道,林浅可是非常重要的客户。她和路不平的结合可是海城最有实力的婚礼了,她的婚纱定制,多少名店睁大眼睛等着呢。而且最重要的是她旁边那位,那更是不敢得罪的主。真要是没让林浅满意,这路不平还不得将他大卸八块。 路不平朝小舟使了一个颜色,平时他深居简出,很少来这种地方,所以一般这类事情都交由小舟打点。 小舟马上意会,他悠悠的店主说:“店里还有没有其他款式,都拿出来。如果没有,就让设计师单独设计一款,务必要达到我们林总的标准。林总满意,九哥才会满意。” “是是是,”店主连忙带林浅来到限量版展示区,毕竟他们是国际一流婚纱品牌。半个世纪以来一直走在时尚的最前沿,相信还是能有一款入林浅的眼的。 “这边几款婚纱是我们为年底法国婚纱时装展准备的设计,还没有正式出售。但是如果有林总喜欢的,我可以跟总部说一下,给你单独定制一款。”婚纱店经理讨好的说道。 林浅仔细看了看几款婚纱,的确比刚才那些清新很多。 其中一款,她很是喜欢,领口低开,正好露出见榜,收腰紧贴臀部的设计,完美衬托了人体的曲线,尾摆像鱼尾一样呈半圆状散开,素雅的白色,手工绣制的吉祥图案,非常的高贵大气,很符合她的心意。 “这一件。”林浅伸出手指淡淡的说。虽然表面不喜形于色,但心里亦是暗自中意这一款了。 “好的,我马上安排。”店经理的眼中露出惊喜。“你们三个,马上带林小姐到vip试衣间”他转身对身后的人说。 “林总,你先楼上请,我马上派人把婚纱送上去。” “嗯。”林浅点了点头,朝试衣间走去。 过了半晌,当她走下来的时候。巧目顾盼的看了路不平一眼,她对自己的身材还是有信心的,果然楼下的路不平,眼前一亮,两眼冒光,惊喜万分。 第54章 欣赏 这件衣服好像就是为林浅量身定做的一样,他恨不得马上就将林浅娶回家中。 “漂亮吗?”林浅在他眼前转了一圈。 “漂亮,我媳妇穿什么都漂亮……”路不平欣赏的说。 林浅有些羞涩的说,不想这时候,外面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我说是谁在这里?原来是九哥~”白莎莎腰肢摇曳的走了进来。甜甜的说,然后才斜眼瞟了一下对面穿着婚纱的林浅。 路不平抱着林浅走出婚纱店钻进车里,将一众人紧紧甩在身后。 “想要?我们现在就做?好不好?”路不平逗弄着怀里的林浅,在她耳边呼着热气。 “讨厌~现在在车里呢~” “车里怎么了?刚才人比现在还多呢~”路不平不怀好意的说。 “等一会儿回家,我们再……好不好?”林浅红着脸,趴在他耳边说。 “我们再……做什么?”路不平装作没听懂。 “你真坏!明明知道还问我?” “我知道什么啊?我真的不知道。嗯?你说说回家我们做什么?” “啊--”林浅气的无奈将脸埋在他的脖颈,挥着小粉拳在他身上打着。“你就会欺负我……” “不欺负你欺负谁……” 这时,林浅包里的电话响了,两个人都不愿停下,继续深吻着,电话在一旁响了好几遍。终于,在结束了一个漫长窒息的长吻之后,林浅笑着用手指堵住路不平的唇,“稍等一下,我接个电话。” 她从包里把手机拿了出来,三个未接来电,都是许秘书的。她拨了回去:“什么事?” “林总,公司来客人了。” “是谁?” “新上任的检察长,宫绍谦。他说你们认识。” 电话这边静默了一下,几秒钟之后,话筒里传来林浅的声音:“半个小时之后,我回去。” “怎么了?”路不平看林浅的表情有一点点奇怪,“是谁?” “没什么大事,公司来了一个重要客人。我回去接待一下。” “什么客人,比我们的事情还重要?”路不平不满的撇撇嘴。 “乖~晚上等我回去……好不好?保证给你一个惊喜!!”林浅在路不平的脸上啄了一下。 路不平随即一笑,“我们家林总的工作必须支持!送林总回公司。”他对司机说道,他回头又看了看怀里的她。 “你笑什么?”林浅问。 “你身上还穿着婚纱呢!” 林浅这才发现,刚才试的婚纱竟然还一直穿在身上。她有些窘迫。 “没事,小舟已经付过钱了。” “那我一会儿也不能穿这个回公司吧?”林浅有些着急地说。 “停车!!我要换衣服。” “先停车,”路不平看了司机一眼“你先回避一下,林总要换衣服。” 司机将车停在路边,知趣的下了车。 “你也下车!凭什么你就不用回避?”林浅白了路不平一眼。 “我回避什么?你浑身上下哪个地方我没看过,没摸过?!”一句话噎的林浅哑口无言,满脸通红。只得在路不平热切的注视下,勉强换了一身裙子。她对着车后视镜,稍稍弄了弄头发。 路不平这才让司机上车,载着他们去林桥集团。 到公司楼下,林浅和路不平吻别之后,就下了车。 “晚上,让小舟过来接你,记得你说过的话!”路不平在她身后喊道。 林浅咧嘴笑了笑,没有回答。 林浅荣光焕发的朝林桥大厦走去。 不远处一辆黑色商务车缓缓摇下车窗,段义黑若有所思的看着林浅腰肢摇曳的背影:“路不平的女人,我喜欢。妹妹果然比姐姐还有姿色。”他感慨道。 林浅坐电梯来到林桥集团的酒店会客区,一进大厅,就看到了等在那里的宫绍谦。 宫绍谦身上淡淡的烟草气息弥漫开来,她恍惚感觉回到了小时候,每次淘气都有他替她顶着,为她挨骂,“你还是那个样子,一点都没变。” 林浅笑了笑,说句玩笑话,他们俩还算是青梅竹马呢。 “现在过得好吗?”依然是那种儒雅的感觉,踏实的声音。 “挺好,我就要结婚了,你回来的真巧,一定要去参加我的婚礼。”林浅眨眨眼睛。 “哦。”宫绍谦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低声应了一句。 这让林浅很意外。“你知道?” “路不平,海城哪一个不知道?” 林浅点点头。“怎么,你认识?” “略有耳闻”宫绍谦简单的回答,“这么着急就把自己嫁出去,你想好了吗?” “他对我挺好的,我也喜欢他……”林浅轻轻抚了抚头发,举手投足间充满了女人味。 宫绍谦的眼里闪过一丝丝复杂的情绪,转过身看向窗外,淡淡的说:“我终究是回来晚了。” 林浅想起小时候他常挂在嘴边的话:“林浅,等我长大了娶你做媳妇好不好?”每次林浅都会笑着答应。她一直以为这是一个童年时期纯真的玩笑,却不曾想,他竟是走了心的。 林浅歉意的笑了笑,装作不知道,“你现在在检察院工作?很帅啊,这一身衣服。”她岔开了话题。 “在外面很多年,最后发现还是家好,这么多年不见,晚上一起吃个饭吧。”宫绍谦邀请到。 林浅想起了临走前,她答应路不平的“承诺”,但看到宫绍谦热情的目光,一想两个人好多没见,叙叙旧也是应该的。于是她点头答应,悄悄的给路不平发了个短信:“今晚有事情,不用等我吃饭,晚上‘计划’照常。”然后就将手机扔进了包包里。 两个人有说有笑的去酒店包房吃了个饭。席间,宫绍谦谈笑风生,不停地逗林浅开心,让她觉得好像回到了小时候,无论什么时候,她的绍谦哥哥都会在她身后,为他撑腰…… 不知不觉已经过了三个钟头,吃过饭,宫绍谦送林浅离开。下楼到酒店大厅,宫绍谦看着身边的林浅,眼神突然有一些不一样:“林浅……”他沙哑着声音。 突然,毫无征兆的,吻上了她的唇。 林浅睁大眼睛,被这突如其来的吻吓坏了,心里平静的湖面竟泛起涟漪……慌乱中,她一把推开他,“你喝多了……我先走了!再见!”说罢,逃也似的离开酒店大厅。 第55章 背影 留下宫绍谦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愣在那里,孤单,静默,更多的还有失落…… 朝思暮想的她终究成了别人的女人……宫绍谦的心痛的窒息。 酒店的角落里,唐宏杰冷眼看着刚才发生的一切。他手里拿着一张路不平和林浅结婚的请柬,冷笑一声,丢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 “老板,您难道不去参加林总的婚礼吗?”旁边的秘书问。 “婚礼?”他自言自语的说着,唇边勾起一抹邪恶的笑容。“将刚才林浅与宫检长接吻的照片洗出来,给路平送过去。”他平静的对身边的人吩咐道。 当林浅惊慌失措的从酒店出来,发现小舟的车已经等在那里。她上了车,看着小舟笑了笑,笑容有一点点心虚。她是要结婚的人了,今晚这件事一定不能让路不平知道!她在心里默默的祈祷着。一路上心情复杂。 竟没注意窗外的风景和往日有些不同。 过了好久,林浅才发现走的方向好像有些不对。“小舟,我们这是要去哪?这不是回家的路啊?”她惊诧的问。 “嫂子,九哥特意吩咐,让我带你去他那里,七号院。”小舟转身对她说。 “七号院?”路不平的大本营?林浅想了想,她倒是真有些好奇,传闻中路不平的七号院可是一个戒备森严的地方,今天去他那里看看,还真是不错。一想到两人今晚会在那里过夜,林浅的脸上又爬上一团红晕。 车子一路行驶到了目的地,终于停了下来。从车上下来,小舟转身对林浅说:“嫂子,九哥在前面湖边等你。” “湖边?”林浅有些惊诧,这里面还有湖? 小舟神秘的冲她笑了笑,没有说话。 两个人走了十几分钟,绕过别墅的背后,穿过一片小树林,一汪湖水展现在眼前:“嫂子,我先回去了。”说完,他就转身离开。剩下林浅一个人伫立在那。 静谧的夜色,淡淡的月光下,湖面像镜子般幽静,有一种神奇的力量,仿佛瞬间就能让人安宁下来。 林浅看着湖面发呆,突然荡起一圈圈水花,路不平从水里钻了出来。湖水没过腰际,将他的下身都浸在里面,他浇了一些水在脸上。甩了几下手臂,对林浅喊:“下来啊,小妖精?” “九哥,有重要事情。”小舟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路不平有些不情愿,在关键时刻坏他的好事!!!可一想,小舟也是有分寸的人,一定是遇上棘手的事情了。他深情的看着林浅,依依不舍的放开了她。 他没有办法,只得伸手接过小舟递过的毯子,拽着林浅游到岸边,将她严严实实的裹在里面。 林浅这才勉强算是答应下来,不再纠缠。 “阿烈,你先送她回去。”路不平转身喊道。 “是!九哥。”阿烈在前面带着林浅离开了湖边,林浅一边走,一边可怜巴巴的回头看了看路不平。 “没事,小妖精,晚上我们继续,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他在林浅耳边悄悄说。 终于,过了好一会儿,路不平才回过神来,“什么事儿?!”他转身问道。 “九哥,”小舟拿着一身干净衣服走过来,他看了看路不平,有些犹豫:“铁欣然来了。” 一听到这三个字,路不平紧皱眉头,觉得五雷轰顶一般。脑子翁了一下,但他表面上还是尽量保持镇定的样子。 “她现在在哪儿?” “屋里客厅坐着呢。” “……”路不平有一种预感,要有大事情发生!! 林浅围着一个毯子随阿烈回到了七号院的房子里,一进屋,发现一楼客厅竟有一个陌生的女人。 顺直的披肩长发,一件中性气质的小方领衬衣,下身是一条紧身的拼接皮革长裤,加上一双的铆钉高跟长靴,整个人显得清爽利落,给人一种干练,洒脱的感觉。 她正背对着他们站在楼梯拐角处,摆弄着一把精致的武士长刀。看得出来,她很懂行。林浅在背后不远处静静的看着她,不知为什么,感觉有一种冰冷冷的杀气。 阿烈轻咳了一声。 “唰--”的一声,那女人将长刀拔出,一道寒光闪过,转身一个侧劈,刀刃垂直向下,却在关键时刻一下收住,整个动作一气呵成,飒飒如风。 “呵,对不起,原来是新朋友!我以为是他回来了。”女人略带歉意的说,但语气里竟有一丝不加掩饰的失望。 林浅终于看清了她的模样,果然,很高贵的气质,一双丹凤眼狭长而又贵气,刚才她武刀的时候,人剑合一,像是一位剑客。整个人透露出一种大气,潇洒。 “阿烈,没想到你们在海城这个新地方很不错,我喜欢!” 她竟然还认识阿烈,看起来还很熟的样子,这到底是什么人,林浅心里画魂道。 “你好,我是铁欣然。” 女人似乎才注意到林浅,但还是主动上前去握手。 “你好,我是林浅,你刚刚说的他是谁?”她没有伸手,只是微微一笑。 “哦?他没跟你说过?那有可能是你们不熟,”铁欣然稍稍扬了扬头,将碎发甩至脑后,嫣然用一副女主人的架势对林浅说:“忘了自我介绍,我是路不平的妻子,铁欣然。” 轰的一声,林浅觉得自己的脑袋炸开了。 “妻子?您开玩笑吧!” “怎么可能?听说他最近在这边又招了一身桃花,我特意过来看看。”铁欣然意有所指的打量起眼前的林浅。 两个女人强大的气场,让旁边的阿烈有些招架不住。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林浅看着面前这位自称是路不平妻子的女人,似乎正带着胜利的微笑嘲弄她。她简直不敢相信。原本不详的预感竟是真的。 刚才她一进门见到她时,就感觉这个女人和他关系不一般。也许是他的前女友,也许是他的情人。她本想以自己路不平未婚妻的身份压倒她,可却不曾想……被压倒的竟是自己。 他为什么要骗她?为什么?他的妻子不是叫慕晚吗?她不是已经死了吗?难道他又结婚了? 是啊,想想也是,像路不平这种城府极深的人,怎么可能轻易透露自己的信息,他走过的每一步都是事先在脑中精心算好的。这么多年,黑道白道都混得风生水起,只有他骗别人的份,哪有别人糊弄他的道理。 林浅不愿意相信眼前这是真的,可是一个大活人,还是这么漂亮的一个女人站在她面前,让她不得不去相信她说的话。 那么一瞬间,林浅竟觉得自己可怜。 她傻笑着,林浅,他真的是爱你?还是在利用你,戏弄你。对啊,你以为你们要举行婚礼了,可是你们手里是一章假的结婚证呢,这个,你不是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个想法瞬间刺痛了林浅的心,她不敢继续想下去。 这么长时间,你总是那么高高在上,以为自己很了不起是吗?!林浅,你终于遭到报应了!!! 一个声音在她脑中盘旋。 两行眼泪不争气的从她的眼角躺了下来。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听不见任何声音。恍惚中,他看见路不平和小舟急匆匆的走进来,对着铁欣然说着什么,可是这些都已经不再重要。 她含着眼泪看向路不平,怀着仅有的一丝希望,一丝侥幸,指了指自己道:“告诉她,我是谁。” “林浅,不要胡闹,你先安静下来,听我解释。”路不平正色道。 “你不敢说了,是吗?那你告诉我,她是谁?”林浅又用手指了指身边的铁欣然。 “告诉你,等一下听我解释!!”路不平稍微有一点激动,声音提高了一些。 “你对我吼?!果然,你怕了……你害怕了,是不是?” 林浅无力的垂下胳膊,“好吧,算我眼瞎!祝你们幸福!”她转身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喂?!林浅!这么晚了,你去哪?!!”路不平在身后喊道。“快!跟上她!”他急忙对小舟和阿烈喊道。 “都别跟着我!!!再过来!我就咬舌自尽!!”林浅的情绪很激动,她声嘶力竭的喊。 小舟和阿烈不敢上前,林浅光着脚跑到前院。想开车出去,却发现没带钥匙。她气的使劲朝车门踢了几脚,脚都踢破了,却也顾不上疼。 车子开始报警,林浅终于放弃,转身冲出了大门…… 她跌跌撞撞的,满脸是泪,赤脚走在冰冷的大街上,她知道,路不平一定派人暗中跟着她,但她不想回去,不想听他解释,一刻都不想。 她将身上的毯子裹得紧了紧,拦了一辆出租车,想一想没有地方可去,身上钱和手机什么都没带,还是去顾湘那里吧。 她嘴唇动了动,对司机说了顾湘家的地址。 司机回头看了看她,心想,这小姑娘一定是受什么打击了,头发还滴着水,裹着一个毯子,看那毯子的做工很精良,应该不是小户人家能用的起的,看样子是哪个离家出走的大小姐,可是为什么离家出走还搞得这么狼狈,他没想明白,现在的孩子啊……司机在心里默默叹了一口气。 第56章 说话 这一路,林浅都没有说话,她将脸贴在车窗上,麻木的看着窗外穿梭如织的汽车,心冰冷冰冷的…… 到了顾湘家门口,司机按了按门铃,顾湘跑了出来,看到车上的林浅吓了一跳,以为她被谁强暴了。她赶忙将车费给了司机,然后将湿漉漉的,一语不发的林浅带进屋里。 “谁来了?”一进屋,一个熟悉的男声想起。林浅麻木的抬头看了一眼,是他。陆凌枫,那天来接顾湘的想必也是他吧,原来他们两个在一起了。她无力的冲他笑了笑。只是笑得很牵强,眼睛里都没有光。 陆凌枫被她的样子吓坏了,这还是他记忆中那个林浅吗?那个骄傲,聪明,把路不平搞得晕头转向,神魂颠倒的林浅? “她怎么了?”他忙问旁边给林浅擦头发的顾湘。 “我也不知道,自己打车就跑过来了,一下车什么都没说,就一直是这个样子。”顾湘急的也不知道怎么办。 “先别擦头发了,你带她去泡个热水澡,缓一缓。别着凉了。我去厨房给她弄点驱寒的东西喝。”陆凌枫马上拿出医生的专业态度,指导顾湘。 顾湘一想也对,她连忙将浴缸放慢热水,将林浅领了进去。 过了一会儿,水气的温度终于让她的脸有些血色。顾湘又点了几滴安静凝神的精油在水里。“你怎么了?说一说吧。” 看着林浅眼角流下的泪,顾湘一下子明白了。 “是路不平?你们不是要结婚了吗,他欺负你了?” 林浅摇了摇头。她宁愿是他欺负她,可是不是。 她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寒颤,惊恐的眼神无助的看着顾湘,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些什么…… --- 看见林浅进了顾湘家里之后,小舟和阿烈才返回路不平那里。 “九哥,不出你所料,林浅去了顾小姐那里。”小舟说。 “她怎么样?” “看起来不是很好……”小舟低声说。 “什么叫看起来不好?!” “哭的很惨,而且浑身上下就围了一个毯子,怕是着凉了……” “你满意了?!!”一听到小舟说这些,路不平顿时嗓音提高了八度,冲铁欣然喊道。 看的出来他很生气,额头上青筋暴露。但是他还是强压制住心中的火气,尽量不让自己爆发。 “我以为多么厉害的角色呢!看来林三丰的孙女也不过如此,不就是长得漂亮点吗,至于吗,把你迷成这个样子。”铁欣然抱着肩膀,不以为然的说。 “铁欣然,林浅要是有个好歹,我跟你没完!”路不平指着她,毫不留情的说。 “你心疼了?路不平,难道你是认真的?你真打算娶她?那我算什么?你把我摆在什么地方?!” “我们怎么回事,你心里清楚!不要口无遮拦!” “你嫌弃我?!我告诉你,你以为老娘我愿意来?!要不是你在这边结婚的事情都传到金三角了,我能过来?!这次是老板派我来的,我必须要拿出一个妻子应有的态度来。我要清理门户!!!”铁欣然坐在沙发上,喝了一口小舟为他沏的茶,“茶叶不错。”她表扬了小舟一句。 “你不要顾左右而言他!你先告诉我老板什么意思?”路不平皱了皱眉。 “老板让我来协助你尽快除掉段义黑,不要再托了。现在段义黑的实力越来越大,等他压制住段义城的话,我们就被动了。” “那银狐那条线怎么办?” “银狐跟段义城来往密切,上次你传回去的线索,我们调查了一下,很有价值。一会儿我跟你详谈。老板的意思,除掉段义黑之后,和段义城结成同盟,慢慢渗透。”铁欣然低声说道。 “上面意识到我这边的危险了?”路不平点燃了一颗烟,猛地抽了一口。 “所以才派我来协助你!”铁欣然摆弄着路不平放在桌上的打火机,“这个好像不是我送你那一款?”她仔细端详着路不平的新打火机。 “拿过来。以前那个坏了。”他抢过打火机,塞进来口袋里。 “一个打火机,跟个宝贝似的。”铁欣然不满的瞟了他一眼,“林浅送的吧?” “是有怎么样?!” “你真的喜欢她了?”铁欣然不相信的问。 路不平吐着烟圈,没有说话。 “别说,我还真的有点佩服林浅了,你说咱俩结婚这么多年,就算住在一张床上,你都没有碰过我!怎么到她这就把持不住了?” “我们是假结婚?是组织上安排的任务!!” “那你们俩就不是假结婚?” “我那是尊重你!!不想害了你!我们是战友!!” “算了,路不平,别再给自己找借口了!!喜欢就是喜欢,别跟个女人似的!” “你闭嘴!”路不平烦闷的将烟掐灭,靠在沙发上不再说话。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哦?” “你在想怎么跟林浅解释,对吗?” “你有办法?” “没有,反正我们是假结婚的事情不能说,这是机密。你自己看着办吧!” 铁欣然甩下一句,留下路不平自己,悠悠的上了楼。 “对了,哪间是你的卧室?今晚我们一起住,我得履行一下妻子的义务。”她的声音从楼上飘下来。 气的路不平将茶杯“咣--”的一声放到茶几上。 林浅一定是生气了,看样子铁欣然一时半会儿也走不了,这可怎么办?怎么跟她说铁欣然的身份呢?他们过两天就要办婚礼了,而眼下段义黑这边的事情还要抓紧了结。上面的判断是对的,黑子一天不除,就一直是一颗定时炸弹。 可他总觉得事情有一些蹊跷。因为林浅的哥哥姐姐都和段义黑走的很近,既然抓住段义黑,那么林一楠,甚至是林浅的母亲都逃脱不了干系。他也怕林浅在情感上接受不了。所以路不平从来不在林浅面前提工作的事情,更不会提段义黑三个字。 而且,更让路不平心烦的是,那个叫宫绍谦的检察长总在找他的麻烦。一想到他,他的脸上就蒙上一层阴雾。他到底和林浅什么关系?!今天下午林浅回公司见面的人竟然是他!!两个人搞的暧昧不清,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对。 路不平坐在沙发上,右眼皮跳个不停,他有一种不详的预感。他拿起电话,拨通了林浅的号码,想知道她现在怎么样。可是电话一拨通,身旁不远处却想起林浅的手机铃声。原来她走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带,路不平失望的挂断电话。 一想到楼上他的床上还躺着一个铁欣然。 他更加心神不宁,干什么都没有心情,在客厅里来回踱着方步。小舟和阿烈就在旁边站着,两个人一句话不敢说。 正在这时,外面进来一个人,将一个信封递给小舟,两人低声耳语了一番,那人才离开。 阿烈从小舟的脸色中感觉一场暴风雨就要来临了。 “什么事?”路不平厉声问。 “有人送来一封信。”小舟小心谨慎的说。 “什么人送的?” “不清楚。夹在别的包裹里一起送进来的。” “拿来我看看。” 路不平接过小舟递来的暗黄色牛皮纸信封,打开一看,原来是几张照片。 他盯着上面看了半天,紧锁眉头,眼睛眯成一条缝。拿着信封的手有一些颤抖。 照片上面赫然是一男一女亲吻的样子。 — 在顾湘家里,陆凌枫给林浅熬了一点粥,还煮了一点抗风寒的汤,顾湘给林浅找了两件自己的衣服帮她换上,在林浅柔弱无力的讲述下,两人终于弄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洗了个热水澡之后,精神状态好了一点,但也只是喝了两口粥。在顾湘的安慰下,她哭的红肿的两个眼睛才好不容易止住泪水,。 “你们两个之间可能存在误会。路不平虽然以前的情史丰富了一些,跟他以前的经历有关,慕晚死后,他确实是伤心了很久。但现在不一样,自从他心里有你之后,已经收敛许多了。我还是比较了解他的。有机会坐下来谈一谈就好了。”陆凌枫劝着林浅。 “本来他和白莎莎之间就不明不白的,现在又冒出一个铁欣然,还自称是他的妻子,你让我怎么办?他就是一个骗子,那么多人的婚姻他就不觉得拥挤吗?!……”林浅喃喃的说,这会儿她安静了许多,但是她的这种安静反而让大家更担心。 顾湘和陆凌枫两个人面面相觑。他们彼此交换了一下眼神。他们两人人都知道,路不平其实是很疼林浅的,但是铁欣然的突然出现是怎么一回事,两人仍是一头雾水。 希望真的只是误会。顾湘心想,但是她却突然发现在陆凌枫的眼里发现了一种不同往日的感觉,一丝不寻常的目光一闪而过,但顾湘确定这不是幻觉。他一定有什么心事压在心里,但是看他不想说,顾湘也就装作不知道,没有强求。 “今晚我陪你,没事,在我这呆几天,他会来跟你解释的。”顾湘安慰道。 正在这时,门铃再一次响了,顾湘和陆凌枫互相看了一眼,这么晚了,按门铃的人只有一种可能! 第57章 开门 “我去开门。”陆凌枫起身说道。 果然,一开门,是路不平怒气冲冲的一张臭脸。 “是你?!”他冷冷的问。 “很意外?!我可不会半夜把我的女人弄哭,然后在跑到别人家兴师问罪!”陆凌枫一看路不平这个态度就有些生气,他没好气的说。 “你让开。” “这么大脾气?来吵架的,还是来解释的,你今天要想带她回去,就态度好一点,有什么事情说清楚就好,不要火气这么大!”陆凌枫好心劝他。 “让开!”路不平懒得跟他废话,一把推开他,大步迈进室内。 客厅已经空无一人,顾湘已经把林浅带进了卧室。 顾湘一个人从楼上走下来,“她说她不想见你。”她无奈的摊开双手。 “由不得她想不想见!”路不平声音有些霸道的说。 “你态度能不能好一点!你这是在别人家里,和别人的女朋友说话!”陆凌枫在一旁看不下去,对他喊道。 路不平没有理他,上楼推开林浅卧室的门,大步走了进去。 陆凌枫刚要发作,被顾湘拦住了,示意他不要管。 屋里的林浅跌坐在沙发上,捂着发痛的心口,眼角渐渐湿润起来。 她以为自己可以冷淡的面对他和他的情人,可原来沦陷的是她自己。 一见路不平进来,被他看到自己哭鼻子的窘态,林浅顿时怒火升腾,“谁让你进来的?!怎么不敲门!” 此刻她才明白,自己的愤怒不过是佯装的坚强。 她再也没有刚刚的气焰嚣张,别过头,不去看他,泪已然从眼角滑落。 “你哭什么?”路不平冷冷的问。 “跟你无关!!” “跟我无关?!那你给我解释一下这是什么?!!!”路不平将信封里的照片扔到林浅面前。 路不平其实真的不愿意承认这张照片上的人是林浅,可是事实摆在面前,他不能欺骗自己的眼睛,他实在咽不下去这口气。 “怎么不说话?!!不说话就是默认了,是吗!!!”他冷冷的质问林浅。 林浅看到这几张照片,再抬头看了看路不平一张愤怒的表情。她脸色惨白。她颤抖的拿起扔在床上的照片,看着上面和宫绍谦亲热的自己,她募得冷笑一声。 路不平愣了一愣。 “你怀疑我?!路不平,你好狠!你终于也知道被人背叛的滋味了?”看着路不平抽搐的肌肉,林浅有些难过,但是一种报复的快。感却肆意心头。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告诉我,这照片上是不是你!!!” “是我!我就是想报复你!我心里不平衡,是啊,凭什么你路不平可以有那么多女人,今天是白莎莎,明天绿莎莎,现在又来一个什么铁欣然!而我林浅就不能有别的男人?!我告诉你!照片上就是我,我和他青梅竹马,他喜欢我!他对我比你强一万倍!!!林浅激动地说。 “你不要跟我赌气而拿这种事情开玩笑!铁欣然的事情我是有苦衷的。”路不平隐忍着,他还是不愿意相信林浅说的话,他想给大家一个台阶下。 “别自欺欺人了,你勾搭上别的女人就叫有苦衷,你太能洗清自己了,她不是你妻子吗?那你还来找我做什么?!你骗了我那么长时间,反过来还到这来来质问我!你有什么资格? 我没有跟你赌气,我是认真的,你不是想知道真相吗?那我就告诉你,我和他什么都做了!接个吻你就受不了了,我们还上床了呢!!我愿意,你管得着吗!!!”林浅站了起来,发了疯似的冲路不平喊道。她的声音很大,门外的陆凌枫和顾湘听得清清楚楚。 第58章 尊严 两个人都替她捏了一把汗,这可是涉及到男人的尊严的问题。以路不平的性格这绝对是点燃了炸药包。 路不平气的双手都有一些颤抖,自己怕她心里有阴影,怕她害怕,这么长时间都强忍着没有睡她,现在可倒好,自己竟然跑到别的男人床上找安慰去了!他越想越气,气的有些失去了理智。 从来没有谁敢和他这么说话,他觉得林浅真是太放肆了。 路不平再也控制不住,冲过去抓起林浅的衣领,将她从床上拽了起来! “你干什么!!!”林浅疼的大叫。 “你太放肆了!告诉我,是什么时候?!”路不平紧紧瞪着林浅的眼睛,手指关节捏的咔咔直响。 “你管不着!!你是我什么人?!你没有资格管我!!!”林浅知道他生气了,可她还是不依不饶,她的领口被路不平死死抓住,有一些喘不过气来。“你放开我!我就是死了也跟你无关!!!我恨你,我就是想给你戴绿帽子!!” “砰--”一声闷响,路不平一使劲,将林浅狠狠的摔倒了墙角。 “啊--”一声惨叫,林浅觉得眼冒金星。鼻子涌出一股热流,鲜血盈盈淌了出来。她像伸手擦一下,却不想胳膊痛的抬不起来。 林浅靠在那里,呜呜的哭着。伤心的一句话说不出来。 她没想到,路不平真的会打她。她本来就是赌气,伤心,难过,想让他也尝尝被别人背叛的滋味,她就是想让他生气,越气越好,可是他竟然打她。这次和以前是不一样的。以前他都是怜爱的欺负自己,可这次,他居然使了那么大力气,将她摔倒地板上。 她委屈,绝望的哭着,一抬头,路不平已然站在了她身边,他俯身看着她,“林浅,你应该知道我的脾气的,不要太放肆!尝试挑战我的底线!!!” 林浅仰起头倔强的看着他,冷笑一声,“我再也不会去挑战你了,你不配!”她毅然决然的说。 路不平气的抬起手还想打她,可是看着她满脸泪痕还有血迹的样子,终究不忍落下。 他转身使劲一脚踹开门,从卧室走了出去。 门口站着的陆凌枫和顾湘连忙进去看林浅怎么样。一进门,两人傻眼了!! 林浅的鼻子还在出血,整个胳膊都摔青了,她瘫倒在墙角,低声啜泣。 “路不平!!你站住!你竟然打她?!你这个禽兽,衣冠不如的禽兽!!”顾湘气的追上路不平,大声喊道。“我最瞧不起打女人的男人!你罔对林浅为你的痴情!你就不是人!!” 路不平狠狠瞪了她一眼:“这是她自找的。不要多管闲事,顾小姐,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怎么?你还想打我?!”顾湘一听他这语气,肺都要气炸了。 陆凌枫忙冲上前挡在顾湘和路不平中间,虽然他知道路不平不会轻易动手,但他还是怕会伤害到顾湘。 “路不平,你今天太过分了,你再怎样,也不能跟女人动手!你看看你把林浅打成什么样了?你也下得去手!!不愿意待就走!这里不欢迎你!!”陆凌枫也很生气,他往日笑容可掬的脸上一片阴云,听他的语气已然动怒。 “怎么,想打一架?陆凌枫,你可不是我的对手!”路不平一肚子火气没地方撒,今天正想找个人发泄一下,没想到竟然有送上门的。 “好啊,我看你今天就是欠揍!”陆凌枫觉得可气,一个拳头就挥了过去。 路不平并没有闪躲,只站在那里什么都没有做。陆凌枫的一记拳头结结实实的打在了他的身上。 陆凌枫亦是一愣,没想到他竟然没有躲。“你这是什么意思?” “让你一拳!现在该我了,别怪我不客气!”话音刚落,陆凌枫感觉一道黑影,路不平就冲了上来,在他的脸上打了一拳。 两个男人瞬间就扭成一团,你一拳我一脚的打了起来。很显然,陆凌枫毕竟是拿手术刀的,在打架上面并不占上风。仅仅几个回合,路不平就已经将他打的够呛。 “今天教训你,是因为你多管闲事!!”路不平说完又补上一拳。 “你以为我愿意管你?!这么多年你还是这样,你太强势了,你以为你能保护所有的人,实际上太强的占有只会让别人更受伤。”陆凌枫反抗到。 “陆凌枫,你管好你自己,我的事情不用你来指手画脚!!” “是啊,你是谁!你是路不平,整个海城谁敢动你一跟毫毛?!今天我要不揍你!你都快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你出息了,知道揍我了?!你第一次打架还是我带你去的呢!!小时候哪次你被人欺负,不都是我去救你!!!” 路不平说完这句话,退后了一步。陆凌枫也明显怔住了,两人大口喘着出气,彼此怒视着对方。 “你总是这样,明**里是爱着,却总让爱的人受伤!!” “今天受伤的不是她,是我!!”路不平眼睛猩红,有些激动。 “这么多年,你一点没变,你总是认为自己是对的,可你没想过你的自作聪明,你的自以为是,往往伤了你最爱的人!!!”陆凌枫垂下手,平静的说。 顾湘看着满屋狼藉,两个大男人莫名其妙的说着一些话,感觉他们可能需要冷静。再看了看门口站着的小舟和阿烈都没有动手,她想最好还是让他们自己解决吧,相比两个大男人,此时更需要照顾的是屋子里面的林浅。 第59章 沙发 她将陆凌枫扶到了沙发上,拿了一条冰毛巾帮他敷上,相比毫发未伤的路不平,陆医生浑身上下都挂了彩。 “你没事吗?”她担心地问。 “没事,我们两个好久没打架了,不碍的。”陆凌枫安慰她。 路不平看他的眼睛里满含笑意,想想刚刚被自己摔倒的林浅,心里又是一阵酸楚。 “你去照顾林浅吧,我们两个好好谈一谈。”陆凌枫对顾湘说。 “嗯。”顾湘点点头,拿了药箱,回房间去看林浅。 客厅里,路不平和陆凌枫两个人终于安静了下来。陆凌枫开了两瓶酒,自己拿了一瓶,另一瓶递给坐在对面那个男人。 路不平接了过来,仰头喝了一大口。 “我们好几年没坐在一起喝酒了吧?”陆凌枫眼睛有些红,叹气道。 “是,而且还好多年没有这么打架了。” 两人拿着瓶子碰了一下。 “我终于知道那天晚上给你打电话,你旁边的女人是谁了?原来是大作家顾湘。”路不平说。 “那是因为我知道心疼女人,人家才会跟我!”陆凌枫满是嘲讽的说。 “你在批评我?!” “难道还有别人?” “我对她好不好,你怎么知道?” “你今天的确太过分了,有什么事问清楚不就好了,明知道自己心里有她,你怎么下得去手?”陆凌枫看他眉头紧皱,真想说他活一声该。 “她太过分了!反复挑战我的底线。我这些年这么多女人,没有一个敢顶撞我!她可倒好,居然和宫绍谦搞到了一起!!!不就是摔了一下吗?我也没想到把她居然没躲。” 陆凌枫看他就是煮熟的鸭子,嘴硬。“你好好想一想,以林浅这种敢爱敢恨的性格,她要是和宫绍谦之间有什么的话,还会这么一心一意的对你吗?你倒好,弄个铁欣然过来把人家气跑,反过来又到我这里来兴师问罪! 她本来就伤心,委屈,你不说来道歉哄一哄,竟然还打人!林浅这么要强的一个人,那么犟,她一定会跟你对着干的,就是没有事情她也会说有事来气你!!我看你脑子进了浆糊了!!” “你现在很懂女人啊?!”路不平抬了抬眼,看着对面的男人。 “我都三十岁的人了!我不是懂女人,我是懂你!!”陆凌枫强调。 “我还总把你当成小孩子。现在可倒好,教训起我来了!” “这么多年,都是你挡在前面,你吃了那么多苦,其实我心里都清楚。你高兴我也高兴,你难过我也难过。我只是希望你能尽快的走出阴影,安定下来。我想看到你幸福!哥!!”陆凌枫有些激动。 这一声哥喊得路不平心里很是难过。他看着对面的弟弟,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一个从小跟在他后面喊他哥哥的人。他已经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了。 小时候他们兄弟两个相依为命,他拼命的努力,就是为了能让陆凌枫过上更好的生活。他这些年生生死死的经历了不少,但是却不忍心陆凌枫再去走自己的老路。他倾尽全力送他出国学医,只希望他能过一个普通人的生活,平安,幸福。 他这个天才弟弟很让他骄傲,医术精湛,在业内有很高的威望。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眼里总是蒙着一片阴影。路不平做这一切,都是希望他过得快乐,可似乎只有这一样,自己给不了他。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失败?”末了,他问陆凌枫。 “哥,不要这么说。” “我无法让你快乐,我无法保护自己的女人,我甚至无法控制我的内心……你说的对,我总是自以为是,以为自己做一切事情都是对的,是有计划的,却不想会伤了你们的心。这些年,我一直没有回来看你,你是不是恨我?” 陆凌枫没有回答。 “我知道,你是怕有人伤害我。你得罪那么多人,况且嫂子还……,算了,都过去的事情了,我不怨你!”陆凌枫岔开这个话题。 “是啊,我就是把你们保护都太好了!” “你不上楼去看看她?”过了半晌,陆凌枫试探的问。 “谁?” “少跟我装傻!你就不心疼?看她哭成那个样子?是谁半夜给我打电话,又给熬药又按。磨来着,捧在手里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现在可倒好,自己把她伤成这样,你欠林浅一个解释。” “她自找的!”路不平将剩下的酒一饮而尽。 陆凌枫淡淡的瞥了路不平一眼:“我算是看明白了,你爱一个姑娘,你要让她伤心得死去活来,这样她才会一辈子记住你,牢牢记住你,想起你来就牙痒痒,见到你了又心里发酸,不知不觉就爱了你一辈子,对吧?“ “不要妄加猜测,感情有时候我们谁都说不明白,爱恨交织,恨不得把心都掏出来,但一旦掏出来有血淋淋的,疼得要死。” “你确定你不上去看看她?” “我的事情,向来不需要别人来操心。”路不平起身,冷冷的说。“我先走了,不打扰你们了,替我向顾湘说一声抱歉。” 正在这时,顾湘从楼上房间走下来。 “林浅怎么样?”陆凌枫马上问,她给顾湘使了一个颜色。 “哭了半天,一直没说话。左边胳膊和身上都青了一大片,我给她上了点药。睡着了。”顾湘懒得搭理路不平。 路不平听到林浅的名字,在门口停了几秒钟,但终究没有转过身来。 “我们走。”他对小舟和阿烈说道,然后三人迅速的走出大门。 “真不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顾湘看着他的背影,不满的说。 “他总是有自己的想法。疼一个人就疼的要命,伤一个人又伤的要死。算了,让林浅在这里住几天吧,他们都需要时间。”陆凌枫拍了拍顾湘肩榜。 第60章 针对 “他真的是你哥?”两人一起回到房间。 “嗯。怎么,你觉得不像?” “看着不像,但一想又很像。” “为什么?” “都是孤独的人,总是强装坚强,为了彼此能牺牲一切。” -------- 下一秒,她已经醒过来。她吓得心有余悸,转身寻找那个温暖的怀抱,却才发现,一夜之间,一切都变了样子,他不再属于她,或者她也不再属于他。 林浅吓得将被子蒙住头,在床的一边缩成一团。他就这么离开了,甚至连一句解释一个安慰都没有。 冰冷的被窝让林浅很不习惯,她有多久不曾一个人睡觉了。似乎也有很久没有做噩梦了吧。她嘲笑自己没有出息,也嘲笑自己傻。 你们本来就是假结婚的,是你自己欺骗自己弄假成真的,现在可倒好,人家老婆找上门来了。这让林浅觉得自己很无耻,她好像一个插足别人家庭的第三者。原来他在慕晚死后,又结婚了。 他为什么骗自己,这个无耻的人,他只是想得到她?还是将计就计!!林浅想的头好痛,心也好像被扒开,肌肉被抽离的一条一条的,一种撕心裂肺的疼。 她因为呼吸不畅,从被子里探出头来,看了看窗外,冷寂的月光下,稀稀拉拉的星星散落在天空中,一片茫然。 她是爱他的,这点她一直知道,她本想今晚给他一个惊喜的,可看样子这辈子是不可能的了。 她恨他,恨得要命,可是自己又不得不承认,她想他,想他想的心疼。她此刻无法想别的,只觉得满脑子都是他。他带给她的一切,他的宠溺,他的伤害,他的冷酷,他的霸道。一幕一幕在脑子里像过电影一样,想一个大怪物般将她的心掏空了。她终于明白,当他被另一个女人烙下标记的时候,她突然明白,原来,爱的感觉就是疼。 -------- 第二天一早,林浅就回到了爷爷那里。她极力掩饰着自己苍白的脸色,强颜欢笑。每天晚上,自己一个人回到房间,一个人睡下,整整三天,没有路不平的任何音讯。 像断了线的风筝,各自飘零。 终于在第四天的晚上,小舟的车停在了林家别墅的门外,从上面走下来的不是路不平,而是那个优雅而又带有一身傲气的女人铁欣然。 她进了林家的客厅。环视了一下四周。终于看到了林浅衣服极其不欢迎的脸。 “不好意思,林小姐,冒昧的来到你这里,打扰了。”铁欣然礼貌的说。 “既然知道打扰还要来?我这里没有你需要的,恐怕会令你失望。”从林浅嘴里透出的每一个字都寒气逼人,让人忍不住想要退缩。 可铁欣然好像并没注意到她眼中的寒意似的,反而又往前走了一步,“哦?我想林小姐你误会了,我来这里并不是想得到什么,相反,我只是想把属于你的东西还给你!” “林总,您就不打算让我进去坐坐吗?” 林浅迟疑了一下,“既然来了,那我们去书房谈。” “铁小姐,可以说明你的来意了吗?”书房里,林浅泡了一壶茶,看着她慢悠悠地说。在她男人的女人面前,她不想表现的太过急切,这样会显得很肤浅。 “我知道,你喜欢他。”铁欣然目不转睛的看着林浅,但这种直视却并没有让人感到排斥。“当然,他也喜欢你,这我也知道。” 林浅微微一笑,“你今天来难道就是为了对我们之间的感情下一个结论?” “不,我是想把他让给你。” 林浅被她一句话弄得有点云里雾里,她抿了一小口茶,没有说话,等待她的下文。 “我们是两年前结的婚,至于原因吗,其实很简单,那时候傻傻的,偏偏我又是一个执着的人,觉得既然爱了那就要在一起。”铁欣然自顾自的说。“每天跟着他身后,使劲各种办法缠着他,说起来他对我还不错,我们属于日久生情吧,后来他可能是觉得对我心生愧疚,所以我们就结婚了。” “心生愧疚?” “嗯,我为他打过三次胎。” 林浅觉得心里咯噔一下,具体是怎样的不舒服,她说不出来,只是一时间觉得很尴尬,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以前的经历我是知道的,因为在在这个世界上,我自认为是最了解他的。他有多少女人我不在乎,我只要他心里有我就足够了。”她看了看林浅的表情,嫣然一笑,“你可能觉得我傻,但是为了他,我觉得做什么都值。有的时候,爱情就是不平等的,我承认我爱的卑微,但是我愿意。” “你想说你乐在其中,对吗?”林浅含糊的问了一句。 “你果然是聪明人,我很容易知足,再说他对我一直很好。”铁欣然靠在椅子上,仔细端详着对面的林浅。她很好奇路不平心里念念不忘,神魂颠倒的女人究竟是什么样子,倾国倾城亦或者妖娆妩媚?但现在看,都有几分但又都不是,只是确实如传闻中有一样冷艳。难道他就喜欢这种不食人间烟火的女人? “既然你今天是来晒幸福的,那我只能祝福你。”林浅终于开口,她觉得铁欣然今天来者不善,远远不止这么简单。她不着急,她在等她说话。 “哈哈,你错了,我今天并不是来晒幸福的,在我心里,只有他幸福我才能幸福。我刚才说过,我是来将属于你的还给你。” “你什么意思?”林浅问。 “路不平喜欢孩子,但是我因为流产次数太多,已经很难怀孕了,这次来,我就是想成全他,既然他爱你,你也爱他。那我就把他让给你,我也放心。” 林浅皱了皱眉,她很不喜欢铁欣然的逻辑。“是他让你来的?” “这是我们两个的意思,林小姐,你考虑一下。” 林浅觉得自己像是被冰锥扎了一下,冰凉冰凉的。她觉得这是对她的一种侮辱。她并不确定铁欣然今天说的话是不是路不平指示,但有一点,她林浅是有底线的。“我觉得你完全没这个必要。在你出现之前,我一直不知道他是有家庭的。既然你是他的妻子,那么不管过去怎样,我选择退出,我从不做第三者。我们之间结束了,请你转告他。”林浅转身离去。 她走出书房的门,路过一脸紧张的小舟,她看了他一眼,“回去告诉他,以后也不要来了。” 七号院,铁欣然推开门走来,路不平正坐在那儿吸烟,满屋子的烟味,呛的铁欣然皱了皱眉,忍不住轻轻咳嗽两声。 “你从林浅那回来?”他听见铁欣然的声音,回过头问。 “嗯。” “见到她了?” “见到了。” “她怎么样?”路不平坐在那没有动,但是语气却透露出掩饰不住的急切。 “她说你们之间结束了,不想再见到你。”铁欣然将林浅的话转达给他。 “胡闹!真是把她惯得不成样子!”路不平气的将手中的烟掐灭,愤怒的说。他站起身在房间里来回踱着步子,和往日里镇静的他截然不同。“你跟她解释我们的关系了?”路不平走过来问道。 “嗯,我对她说我们只是普通朋友。充其量是个红颜知己而已,那天只是我跟她开的一个玩笑。” “那她还继续胡闹下去?她什么反应?!” “没什么反应,只是觉得不可思议,她说你无理取闹,骗了她,口口声声说你是一个大骗子。”铁欣然云淡风轻的描述着。 “我是骗子?我还说她是一个大骗子呢?简直信口雌黄!!!”路不平愤愤的骂道。”她是不是很生我的气,很激动?” “没有,相反,她很平静。举止很优雅,这倒是令我刮目相看。” “哼!!演技派!她那是装的!!”路不平狠狠的踢了一下椅子。 “好了,不要生气了,看看你,抽了这么多烟,搞的乌烟瘴气的。”铁欣然拉着路不平的手,将他带到椅子前。路不平迟疑了一下,还是顺从了,铁欣然轻轻按了按他的肩膀,将他按在椅子上。“看你这臭脾气,这么多年,一点都没变。”她温柔的**着他的肩,路不平靠在椅子上,感受着铁欣然的手指在他肩上的力道,他的身体有些僵直,不太自然。 “欣然……不要这样,不合适。”他往前面坐了坐,想要摆脱她。这么近在咫尺的距离,他能闻到她身上独特的气息,只是他终究不敢直视她,在心底总有一丝丝愧疚…… “算了,你说你那么**的一个人,偏偏在我却总面前摆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说你是柳下惠坐怀不乱,你又不是,为什么跟别的女人你就没那么多规矩,这要是林浅在你眼前,估计你早就扑上去了吧!” “你和他们不一样……”路不平有一点尴尬,但是他没有继续说下去,沉默了一阵,又点燃了一颗烟。 听到这话,铁欣然并没有欣慰,反而涌上一阵酸楚。 ____ 宫绍谦的办公室里,一身制服剪裁合身,高大帅气的他正在给几位下属开会。 第61章 继续 “路不平这个案子,还是要继续跟进,这个人非常狡猾,智商极高,而且反侦察能力非常强。我们一定要加强警惕。多派几个人,盯紧他。” “是,检察长。”旁边的人刷刷记着笔记。“可是他行踪很神秘,我们从哪方面下手呢?” “是啊,路不平出门都有好多辆车跟着,暗中还有人保护,再说,我们没有直接的证据,一切都只是怀疑。所以……”另一个下属有些迟疑。 “我们的工作的确有些困难,但是决不能放弃。先去查他和段义黑之间的关系,还有他和大远集团总经理王勇之间走的很近,这个也要调查。”宫绍谦说道。 “那他的妻子呢?就是林桥集团的林浅,是不是也列为重点观察对象?” 一听到林浅的名字,宫绍谦顿了一下,心里有些不太舒服,但是脸上却没有一丝表情。 “查!重点跟进,记住,林浅的每一件事情都要向我报告!!要想查路不平先要盯住林浅。如果她是无辜的,我们一定要保护她的安全!” 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自己终究是回来晚了,他本来想跟她表**迹的,却不曾想她已经成了别人的妻子,而这个人,还是海城有名的黑道大哥路不平,这个他怀疑非法涉毒贩毒的人!宫绍谦不知道林浅对于这段感情陷得有多深,但他相信林浅是不会和他同流合污的。 她怎么会突然嫁给他?林浅的性格他是了解的,没有人能逼迫她,除非是她心甘情愿……宫绍谦简直不可思议,路不平究竟是哪点吸引了林浅,他对她真的有那么好吗? 坐在旁边的邢斌看着他的同事兼好哥们宫绍谦竟然在会议上走神,难道又是在想那个小丫头?这个林浅怎么有这么大的魅力,让他这么多年念念不忘,但同时,邢斌也替他惋惜,再惦记也没用,毕竟她都成了别人的媳妇了。 此时的路不平正坐在那里看林浅和宫绍谦见面的监控录像,小舟刚刚从他们见面的酒店弄到的。视频画面里,能明显的看到林浅和宫绍谦两个人,在林浅转身要走之际,宫绍谦将她拉了回来,强吻了她。 “混账!!”路不平气的一下子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这个姓宫的,真是得寸进尺,居然敢亲他路不平的女人,简直不想活了!!他紧盯着屏幕,眼神猩红,知道看林浅使劲挣脱了宫绍谦,离开酒店大堂,才渐渐的缓过神来。 “只有这些?!” “只有这些,那天嫂子,哦,不,林总……”小舟慌忙改口,“林总和宫检长约在酒店大堂见面,谈了大概半个小时,然后林总就离开了。监控视频全部在这里。” 小舟看到路不平的绷着的脸稍微放松了一下,但还是有一抹挥之不去的阴历,毕竟他的女人被别人亲了,这种滋味儿一般男人都受不了,更何况是九哥路不平,一个占有欲这么强的人! 他真是替林浅,也替宫绍谦捏了一把汗。 _____________ 晚上,林三丰在书房里和李信聊天。 “路不平这几天一直没回来?”他皱了皱眉,问道。 “没有,好几天没回家了,一直住在七号院。” “他们俩怎么回事?吵架了?” “这几天林浅每天按时上班,倒也没看出来什么异常。不过……”林浅迟疑了一下。 “不过什么?” “就是因为太平静了,一切都太正常了,我才觉得有一点不对。” “嗯!一定是闹矛盾了!这个路不平就不知道让这点我孙女!看我一会儿怎么收拾他!”林三丰忿忿地说,林浅可是他的心头肉,他可容不得自己的宝贝孙女受委屈。 “宫绍谦那边怎么样?还盯得那么紧?”林三丰严肃起来。 “他这次好像是专门为路不平回来的!不拿到证据,自然不肯放过他。那天我去找过他,他表面上同意了,可是实际上并未放松警惕,想反,因为林浅和路不平在一起了,他对路不平的敌意更深了。” “这个宫绍谦,回来的真不是时候。” “要不,你找找吴高官,看看能不能从上面给他施加压力,让他收敛一点……” “不行,这样不仅宫绍谦会怀疑,弄不好打草惊蛇,让段义黑和段义城起疑心,那路不平就危险了,他的身份一旦暴露,就功亏一篑了!!”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马上给路不平打电话,让他回来,就说是我找他!!”林三丰果断的说。 路不平离开七号院,坐上车往林三丰这边行驶,铁欣然站在楼上的窗前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眼底爬上一抹不易察觉的伤感。 路不平回到海城已经有半年多了,在这几个月的时间里就爱上了林浅。这次她过来真的发现他和以前不一样了,尽管他心里郁闷,还有些生林浅的气,但是她清楚,这只是暂时的,他爱上她了,路不平这么多年冰冷的心被林浅融化了,她难以想象他把她宠上天的样子。 要知道,当她和路不平单独在一起的时候,无论她怎么主动,他都不会轻易碰她的。虽说为了他掩饰身份,卧底方便,两个人假扮夫妻,但每次铁欣然跟他撒娇的时候,他总是微微一笑,相敬如宾,从没有什么亲昵的举动。这让她很是失望…… 路不平开车到林三丰家里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一进门,他本能的朝楼上走去,走到一半才发现走错了,他摇了摇头,转身下楼进了书房。 林三丰和李信在屋里面等他。 “这么晚了,还没有休息?医生说,你要注意身体的。”他看到林三丰憔悴了许多,有些不忍。 “我是在担心你们。”林三丰叹了一口气,示意路不平坐下来。 “最近,你和林浅闹矛盾了?”林三丰开门见山的问。 路不平很了解他,既然他问了,心里就早已经有答案了,瞒也瞒不住。他点了点头,算是回答。 “是因为宫绍谦?小路子,我说过多少次,林浅是我孙女,她是什么样的女孩子我还是了解的。她从小和宫绍谦一起长大,有些感情也是正常,但是你要真的上纲上线,因为这个怀疑她,那就是你的不对了。” “我承认我是有些冲动,但也不完全因为这个……” “那是怎么回事?”林三丰抬起头,他意识到可能事情不是那么简单。 “铁欣然来了。” 林三丰脑袋嗡了一下,他不顾李信的反对,点燃一颗烟,吸了两口,缓缓地突出一个烟圈:“铁丫头,今年三十岁了吧?” “嗯,正好三十。”路不平老实的回答到。 “哎!她跟着你演戏也有好几年了,对吧?” “是,面对她,我一直很愧疚,我不想耽误她,却又没办法,我一直把她当亲人对待的……” “铁欣然是一把好钢,远近闻名的“铁娘子”,当初派她和你搭档也是看中了她的优秀。只是,没想到时间这么长。”林三丰无奈的叹息一声。“林浅见到她了?” “见到了。”路不平轻描淡写的说。 “看来这事情都赶到一起了。铁欣然也不容易,能多担待就多担待点儿吧,只是林浅这边你还要找个机会和她解释一下。” “我会的。”路不平含糊的说。 “我这次叫你过来,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想跟你说。”林三丰从李信手里拿过一份材料递给路不平。“最近你要小心,我这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了,我立了一份遗嘱,一份在律师那里,一份交给你。” 路不平刚想推辞,但林三丰制止了她。 “我最担心的还是林浅的安全,你向我保证过的,要照顾好她。她在这个世界上就我一个亲人,我走了之后,就把她交给你了。”林三丰有些惆怅的拍了拍路不平的肩膀。“这几天要小心叶莉佳,还是谨慎一些好,她那边可能要有动作。” “叶莉佳?是林浅的母亲?”路不平问。 “她不是林浅的妈,这些年我也一直没告诉她,我是怕她接受不了,等我死后再说吧。总之,你要盯紧她,别让她做出伤害林浅的事情来,记得上次林正祭日那天那场车祸吗?那就是叶莉佳安排的。过几天,林一航的案子就要开庭了,他虽然供出几个人,但都没有什么证据,所以宫绍谦才会这么用心的调查你。你自己也要小心。”林三丰叮嘱道。 “我记下了。我倒是没什么事情,这次铁欣然回来,也是为了帮我除掉段义黑的。只是林浅……”路不平没有继续说下去,他眼前闪过林浅和宫绍谦接吻的照片,还有林浅那句“我们上床了!”他觉得心口一阵疼痛。 林三丰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铁欣然的事情你最好尽快解释清楚,去楼上看看林浅吧……有什么误会说开就好。” 路不平点了点头。 楼上卧室里,林浅做了一个噩梦,她吓得惊醒了,睁着满是泪的眼睛,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本能的往旁边靠了靠,却不见了那个温暖的怀抱。 第62章 水温 她募得心里一凉,从被窝里爬起来,还是去洗个澡吧,清醒一下就好了。她试着麻木自己。 走进浴室,打开淋雨的花洒,她并没有去调水温,只是任凭莲蓬里面的冷水浇在她的头上,瘦弱的肩上,顺着光洁的背,修长的腿流了下来。 冷气钻进了她的毛孔里,像许多跟银针一样扎进了身体,冻得她浑身发抖。她光着身子靠在结了一层水雾的浅褐色瓷砖墙壁上,在哗哗的流水声中,无声的流着眼泪。 可能是冷水淋得时间太长了,觉得浑身无力,腿有些软,她双手抱膝,瘫坐在浴室冰凉的地上,在墙角缩成了一团,黑色的头发湿湿的贴在了脸上,她目光呆滞的盯着地面上的灰色方格图案,看着看着竟出了神。 路不平冷冰冰的眼神浮现在她的脑海里,可他曾经那么温暖,温暖到都让她迷失了自己。她爱上了他,她以为他也是爱她的,难道这些真的只是她以为?或者路不平根本就没有喜欢过自己,这一切都是假象,是吗? 林浅觉得头好痛,她打了个冷战,他和铁欣然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怎么样想不明白,也不愿意去想,渐渐的,她冻得瑟瑟发抖,却忘记去关上哗哗流下的冷水。冰凉的水浇的她有些麻木,她似乎感觉水不都那么凉了,眼前有一些模糊,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时间好像过了好久,不知不觉,竟靠在那里晕了过去。 路不平走上楼,听到屋里传来哗哗的水声,见床上没有林浅,他推开浴室的门,看到浇着凉水,昏倒在那里的林浅。 下一秒,娇小的身躯被一双有力的大手抱起,将她惨白的脸按压在自己的胸口,听着她微弱的呼吸,冰冷的身子贴在自己的皮肤上,路不平再一次屈服了。 他将她放在床上,拿起一条干毛巾,小心翼翼的将她的每一寸肌肤擦干,从毫无血色的脸一直到冻的冰凉僵硬的一双小脚丫,他一边擦一边沙哑着低沉的嗓音:“你说你何苦折磨自己呢,本身就是寒性体质,就怕冷,傻丫头,怎么就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 “嗯……***”林浅闷哼了一声。 路不平眉头紧锁的看着臂弯里孱弱的娇滴滴的小妖精,一时间欲火翻腾,竟不能自已…… 自己怎么就那么贱,她都说和自己一刀两断了,还忍不住跑来看他,说心里话,今天接到林三丰电话的时候,路不平心里还是一阵窃喜的。他终于有理由来看林浅了,虽然嘴上不说,但是心里还是原谅她了……况且那天在顾湘家里,他还把她摔得那么惨,真是心疼死了,只是当时在气头上,她还一副嘴硬的样子,所以他才发那么大的火。 “路不平,死猫……”林浅迷迷糊糊的喊了一声。 “嗡嗡……嗡……”这时候路不平的手机震动起来。: “妈的!”真是不巧,他忿忿地骂了一句,但一看是小舟的电话,尽管既不愿意,他还是放下林浅,从温柔乡里爬了起来。 “什么事?”他接听电话,压低声音说。 “九哥,两件重要的事情!电话不方便,回来说,我在林家别墅门口等你!” 路不平从小舟的话里听出了紧急,他回头依依不舍得看了一眼林浅,帮她掖了掖被脚,在她的额头上轻吻一下,然后才离开房间。 他匆匆下楼,打开车门,小舟已经在车上等他。“出什么事了?这么急?”他问道。 “我们这里有卧底。”小舟神色紧张地说。 “卧底?谁的人?难道是宫绍谦?他不是最近一直监视我们吗?什么时候安插的卧底?” “我们之前也没在意,是铁欣然今天来偶然发现的。现在还不知道是谁的人,有可能是段义黑,也有可能是宫绍谦,还有可能是唐宏杰……” “嗯,他们安插的人是谁?目标锁定了没有?”路不平沉思一下,问道。 “已经锁定了,但是我们没有声张,不敢打草惊蛇。” “好,做得好!我们马上回去!这个人可能是冲林浅来的。千万不能掉以轻心。” “九哥,你的意思是段义黑?!” “我现在怀疑段义黑和叶莉佳联手想要加害林浅。”路不平紧皱眉头。 “叶莉佳?林浅的……母亲?”小舟不敢相信的问。“那我们要不要先告诉嫂子,让她有个心理准备?” “告诉什么?告诉她妈不是亲生的?!你觉得她现在能接受吗?再等一等吧,时机不到!这几天派人保护好林浅,不要让任何人靠近她。”路不平叮嘱道。 小舟有一种预感,他觉得事情正在朝一个无法预计的方向发展,好像要出大事。但具体哪有问题,他又猜不出来,算了,还是听九哥的安排吧,他总有办法的。 二人驱车回到了路不平的大本营,七号院。 路不平上了二楼的会议室,给大家简单开了一个会,只是说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让大家提高警惕一类的,别的也没多说,就散会了。 他怕打草惊蛇。开完会时候,他就和铁欣然回房间了。毕竟他和铁欣然做假夫妻的事情,是绝密的,在整个七号院,就只有小舟和阿烈知道。所以这些天为掩人耳目,两人一直都住在一个房间。 铁欣然倒无所谓,习惯了。倒是路不平,夜里都不敢睡得太死,生怕把铁欣然误认为是林浅,一不小心犯了错误。要是摸到不该摸的,可就悔了。在他心里,铁欣然是神圣的,是他的红颜知己,好战友,好妹妹,他是不会碰她的。 在卧室里,铁欣然给他沏了一杯茶,路不平笑着接了过来。“这么多年,还是你最懂我。” “懂你又有什么用,榆木疙瘩一个!你就只会用嘴糊弄我,然后把大好青春都用在别的女人身上!”铁欣然撇撇嘴,开玩笑似的说。 “我那是为你好,我可是答应老领导要好好照顾你的,这些年可不敢欺负你。” “你没少欺负我~”铁欣然撒娇的说。 第63章 恍惚 灯光下,路不平觉得有些恍惚,这么多年一直没有仔细看过她,其实铁欣然可是一个标准的美人坯子,当年在部队里,可是全军上下有名的一枝花。可是,就是这么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朵,跟着他白白委屈了这么多年,想想路不平就觉得愧疚。 “早点睡吧,这些天辛苦了……”路不平拍了拍她的手,然后又觉得有些不妥,于是赶紧放下。关上灯,躺在那装作睡着了。 不一会儿,他感觉床另一侧稍微动了动,铁欣然也钻到了被子里。他才放心下来。等任务结束,一定要给铁丫头找一个好人家,他默默的对自己说。 可他并不知道,旁边的枕头上,背对着他的铁欣然,眼角悄悄的滑下两行热泪,滴在枕头上,湿了一片…… -------- 第二天一早,林浅起床的时候发现居然在床上,她依稀记得自己在浴室好像很冷,然后就没了知觉,至于怎么回到房间的,她更是没有印象。 她爬起床穿好衣服,觉得浑身上下很轻快,前两天的瘀伤都不见了。这是怎么一回事?她正疑惑着,一回头看到了旁边摆在那的药酒。心里一沉,难道昨晚是他回来了? 她站在那儿,微微愣了愣神,眼泪在眼圈打转,他到底是什么意思?是来道歉的还是来解释他和铁欣然是怎么一回事的?林浅想不明白,她觉得胸口堵得慌,她闻到了他身上的气息,记得昨晚好像还梦到了他。 没有他在身边的日子真的很难过,可是她依然迈不过这个坎儿,他和铁欣然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难道这么长时间他对自己的感情都是装的?她不愿意相信。如果他真的是在演戏,那昨晚为什么会偷偷的回来,还不忘帮她擦药酒?可是既然来了,他为什么又要趁她睡着的时候离开? 林浅想不明白,她心里不甘心,不甘心她这么用心的一段感情就这么灰飞烟灭,也许是路不平的到来搅乱了她的一江春水……也许是她根本就无法欺骗自己,无法忘记他。 不管怎样,她还是想亲自问问他,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更多的,林浅不仅仅是想给他一个机会,也想给自己一个机会。真就像那句话说的。爱情,往往是自私的,也许,只有当我们真正爱了,才会明白…… 她决定去七号院见路不平一面…… 林浅母亲的家里,叶莉佳正在发火。 “小唐,你是怎么搞的?这么长时间了,还没有搞定?眼看着林浅就要嫁给路不平了,还有那个林三丰马上就要死的人了,还偏偏跟我做对,将水搅浑!他一直向着林浅,一旦他死了,整个林桥就都落入林浅自己手里了,还有路不平保驾护航,到那个时候,我们再想插手就插不进去了!!!”叶莉佳气急败坏的说,往日波澜不惊的脸上今天竟挂满愤怒。那种冷意,让人不寒而栗。 “我心里是有林浅的,可是让我害她,我不忍下手!!”唐宏杰脸色一黑,说道。 “我早就看出来了,小唐,我们也不是想害林浅,你想娶她,我们一直是支持你的,只是眼下,林一航进了监狱,过几天就要开庭了,还不知道怎么判。段义黑这边还一直没有动静……我是着急啊……”叶莉佳见唐宏杰变脸,也发觉自己刚才有一点过,失了分寸。赶忙缓和一下语气,收敛一些。 “段义黑怎么了?他不是一直在帮我们?妈,你放心,他和路不平势不两立,水火不容,他不会袖手旁观的。”林一楠一听叶莉佳说段义黑,她就有些不乐意。 “哎~小楠,你不了解段义黑,你说你跟谁不好,偏偏跟了他!你就算拢住他的人,你也拢不住他的心啊……”叶莉佳一声叹息。段义黑是什么人?他吃过的盐,杀过的人比林一楠走过的路还要多,她真是替自己的女儿捏了一把汗啊。 “我们现在投靠段义黑也是暂时的,只有借他的手把路不平除掉,我们才有好日子过。小唐,到时候,我还是做主把林浅嫁给你!我知道你咽不下这口气,我又何尝不是如此!”叶莉佳又恢复了平静,她一边安抚唐宏杰,一边也是给自己打气。 唐宏杰冷冷的笑了笑,他怎会不知老太婆心里的小九九,她这么多年一直拿林浅要挟自己,不就是觊觎林桥集团的家产吗,要不是因为他爱林浅,他又怎会让她得逞,不过眼下,叶莉佳说的还是很有道理。以他们的实力,如果跟路不平斗,肯定是斗不过的,也只有依靠段义黑了。 “我只有一点要求,保正不伤害林浅,其它一切都好说。”唐宏杰正色对叶莉佳说。 “好,这点我保证。毕竟她叫了我二十几年妈!我不会忍心害她的。” “妈!你傻呀!你就这么答应唐宏杰了?那到时候林浅要是有个好歹,他还会帮我们吗?”待唐宏杰走后,林一楠冲叶莉佳喊道。 “你知道什么!我们只要借段义黑的手除掉林浅,一切就全部都结束了!到时候,他要怪也只能怪段义黑!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现在就连林一楠都不得不感慨,“姜还是老的辣!”叶莉佳的心思果然缜密,看来还是得听母亲的。 ---- 路不平刚才有收到了一份消息,说是段义黑派人去了缅甸边境,看样子像是要收一次大货。而这边宫绍谦秘密的派了众多人马跟踪他,搅得他心神不宁,段义城已经开始有所怀疑了,再加上林浅和铁欣然两个女人一台戏,弄得他焦头烂额,最近好久都没有去看白莎莎了,那个小蹄子可是段义城安排在他身边的,好多事情还需要她,现在还不能将她撇在一边。 路不平在心里将所有的事情前后仔细回想一下,串成线,觉得现在非常危险。他总感觉要有什么事情发生。但是任务是首要的,所以他还是将身边的人分成三路,一部分跟踪黑子的人去缅边,一部分保护林浅,另一部分则跟在他身边,随时待命。 第64章 往常 路不平正想着,铁欣然走了进来,和往常一样,给他沏了一杯热茶。 “趁热喝了吧。” “你昨天去林浅那里了?”铁欣然轻声问了一句。 “嗯,和林老爷子谈点事情,顺便去看了她一眼。”路不平云淡风轻的说。 “心里放不下她?还是她没搭理你?” “我哪有那么没出息!”路不平嘴上不承认。 街道上,车水马龙,弥红灯闪得刺眼,林浅怔怔的站在路中间,望着变换的红绿灯出神,却不知道自己要去哪。 “吱--”一道急刹车的声音,一辆车差点撞向她。司打开车窗,伸出头刚想骂两句,是哪个不长眼睛的,自己不看车,愣往车上撞。但一抬头,看到竟是一个哭的泪眼婆娑很美丽妩媚的女子,一时口中的话竟骂不出来了。 这是谁家的姑娘,这么惹人怜爱,要是我的女人还指不定怎么疼呢,怎么会让她受委屈,哭成这样。司机想了想,一句话没说,关上车窗,开车离去。 林浅傻傻的站在马路中间,身边是来来往往的车辆,她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 “嘀嘀--”两声汽车喇叭的声音。一辆车停在林浅身边,宫绍谦从车上跳下来。看着神情飘渺,好像受到惊吓的林浅,吓了一跳:“怎么了?林浅?出什么事情了?”他关切的问。 林浅不说话,只是止不住的哭,眼泪簌簌流下。 宫绍谦心里一紧,帅气刚毅的脸上平添了几分温柔:“他欺负你了?”他一把将林浅揽在怀里,“不哭了,乖……我带你回家,我们离开这里。放心,只要有我在,没有人敢欺负你!!”林浅没有挣扎,此时的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她只是迫切的需要一个温暖的怀抱,一个平静的踏实的港湾。她本能的靠在宫绍谦的怀里,任他将自己拦腰抱起,抱进了自己的车子里。 车上,宫绍谦将自己的外衣脱下,盖在林浅身上,他知道她怕冷,刚才哭的那么凶,外面风又这么大,担心她着凉。 他本来派人监视着路不平,却不想前方报道林浅哭着从路不平的七号院冲了出来,在马路上横冲直撞……他听到这个消息,心里一惊,连忙驱车赶过来,生怕林浅出什么意外。他看着林浅脸色惨白,哭的梨花带雨的样子,很是心疼,真不知道那个路不平有什么好,竟然让她这么痴心。她还是他记忆中那个冷静,自信,骄傲的林浅吗?怎么可以被他伤害成这样?! 路不平,等我抓到你!一定不让你好过!他的指关节捏的咔咔直响,本就冰冷的深眸更加深不可测。像蒙上了一层千年寒霜。 宫绍谦的车子在马路上行驶,司机从后视镜里看到两辆车在一点点朝他们靠近,紧紧的跟着他们。 “后面有尾巴!”司机警惕地说。 “是路不平的人!甩掉他们!”宫绍谦坚定冷峻的说。 司机会意,开始提速。 小舟看到前面的车在加速,心里一惊。“快,撵上他们,林浅还在那辆车上,千万不能跟丢了!”他紧紧盯着前面那辆车。刚才本想去接林浅的,却不想被宫绍谦抢了个前。九哥平时一向有分寸的,这次怎么和铁欣然睡到了一起,他想想就觉得蹊跷。看着林浅备受打击的样子,他心里也不忍。九哥为了她付出那么多,他从来没对任何人那么用心过得,只是这一次……哎,他都为他们两个暗暗担忧,真是不知道能否挺过这一关!! 他们两辆车在后面紧追不舍。宫绍谦显然想跟他们一决高下,丝毫不放松,几个人在市区的马路上上演了一场速度与激情! 突然,宫绍谦的车猛一个急刹车!他和林浅受惯性影响都向前冲了一下。他急忙护住林浅的头,怕她撞到。“怎么回事!!” “检察长!前面**了!”司机指着前方不远处拉起的警戒线说道。 “怎么会突然**?!出什么事情了!”宫绍谦看着前方不远处停着几辆警车,还有一些警察在疏散秩序。他看了看身旁的林浅,“你先在这等我,我下去看看什么情况,马上回来。”他温柔的说。 “你们照顾好林小姐!”他对车上另外两个人说道。然后打开车门下了车。 “前面怎么回事?!”小舟看到宫绍谦的车子停了下来,还有一大堆警察。他警惕的问道。 “先停车,我们观望一下。”他看到宫绍谦从车上下来,朝人群中一个穿警服的人那边走去,看样子他们认识,他判断到。 “我们要不要行动?!”身边的人问。 “先不要轻举妄动,再观察一下。”小舟冷静地说。过了一会儿,他看到宫绍谦面色凝重的跑了回来,慌忙指挥他的司机往回返。 小舟意识到大事不好,可能出问题了。 “开车,冲上去,将林浅抢回来!!”他命令道。 小舟的两个车猛地加速朝宫绍谦的车冲了过去。正在这时,宫绍谦也跳上车,对司机大喊:“快走!” 小舟这边两辆车夹击,刚想将宫绍谦的车卡住,结果身后不远处传来:“咣--!!”一声巨响,瞬间,烟尘滚滚,漫天弥漫…… 警械线那边一辆汽车爆炸了,四周的尖叫声,金属的撞击声充斥于耳,满地都是玻璃的碎屑。小舟顾不上慌乱,停车带着人跑向宫绍谦那辆车,着急去看林浅的安危。 慌乱中,看宫绍谦一个人下车指挥着他的属下,想要迅速驶离这里。小舟他们冲了上去和宫绍谦的人交手,却不想这时突然从旁边冲上一伙陌生人,将宫绍谦拦住,然后打开车门,将里面的林浅拽了出来,扛在肩上就带走了。他们像是提前组织好的一样,趁着警察在维持秩序,将林浅扔进了一辆没有拍照的警车上面,越过警戒线,一路畅通无阻的驶出警戒区。 待小舟和宫绍谦反应过来,劫走林浅的车已经开远了。两个人分别跑回自己的车里,朝相反的方向追去,可是奈何刚刚发生爆炸,除了警车,所有的车都开不出去。所以两伙人只能干着急。 第65章 趁机 宫绍谦匆忙打了电话,过了好半天,才有一队人过来,一见到是宫检察长,立马放行。小舟的两辆车也趁机跟着借光开了出去。 几辆车一路狂奔,却丝毫没有任何线索。宫绍谦在车里气的狠狠砸了一下玻璃!“找!先去查今天的这些警车是谁派来的,就算掘地三尺也要将林浅找到!!!”他怒不可遏的说。 小舟更是心慌意乱,林浅竟然在他的眼皮子地下被人劫走,九哥还不得活剥了他!会是什么人?竟然有这么大的实力。光天化日下,在他和宫绍谦的保护下,居然还有这么大的胆子,而且行事缜密,像是提前设计好的。小舟想了想前两天路不平说过的话,后背开始冒凉风。最近段义黑盯着林浅呢,怕不会是……他不敢继续想下去,只怕林浅是凶多吉少啊…… “回七号院!”他指挥着司机将车子开会七号院!他要马上向九哥汇报。事不宜迟! 回去的路上,小舟愈发担心了,九哥和铁欣然搞到了一起,眼下林浅又出了事情,这也够他喝一壶的了!! 当路不平换好衣服,回到房间的时候,铁欣然已经将屋子里收拾的焕然一新,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这样路不平更加愧疚,他不知道以后该怎样面对她,她总是设身处地的为他着想,其实这些年铁欣然的心思,他不是不清楚,他只是不愿意负了她,更怕自己耽误她,最终反而害了她。 “小舟在楼下等你,先下楼吧。”铁欣然走过来,拿了一条干毛巾,帮他擦了擦头发。 “我自己来。”路不平接过毛巾的时候,不小心又碰到了她的手,他感觉像触电一样,非常尴尬。 他可能是怕继续留在这件屋里,再发生什么,急忙转身离开,下楼了。 果然,小舟在客厅里焦急地踱着步子,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怎么了?”路不平坐到一边问。 小舟看他一脸的尴尬神色还没有褪尽,在犹豫说还是不说。但一想,林浅万一真有个三长两短,路不平一定会疯掉,算了,长痛不如短痛,豁出去了。小舟一咬牙:“九哥!林浅失踪了!” “什么!!”路不平震惊的问,像是没有听清他在说些什么。“你刚才说什么?谁失踪了?!!”他怒不可遏的站了起来,脸上顿时一片乌云笼罩。 “林浅。”小舟重复了一遍。 “怎么回事?!这么关键的时候,你们怎么不看好她!现在段义黑和唐宏杰都盯着她呢!!她有多危险,知不知道?我说过多少次,让你们全力保护好林浅的安全,你们怎么弄的?!人什么时候丢的?!!” 路不平平时很少对身边人发怒,小舟看得出来他今天真是疯狂到极致了,所有的事情都赶到一起,就是神一样的路不平都有些招架不住了。 “说说事情经过。”他点燃一支烟,眉头紧蹙的问。 “今天白天的时候,林浅来过这里。” “今天她来过?什么时候?”路不平猛一抬头,愣住,他有一种不想的预感。 “就是你和铁欣然在房间里……”小舟没好意思继续说下去,“结果,被林浅撞见了……” 路不平一听,脑袋轰的一声。坏事了,这下真的是坏了大事了,小妖精一定是因为看见他和铁欣然在一起,受了打击!!路不平心都碎了,他现在是长一千张嘴都说不清了。他当时真是脑袋糊涂了,不知怎么……想到这他肠子都悔青了……其实他是把铁欣然当成林浅了,可是又有谁会相信呢? “然后呢?”他沙哑着嗓音问。 “然后,林浅就哭着跑出去了……我和阿烈一路追过去,却不想半路遇上了宫绍谦。” “他怎么会在这里?!” “他这些天一直跟踪我们,所以……” “接着说!” “宫绍谦见林浅在马路中间游荡,吓坏了,然后将她抱进他的车里,我们本来想追上去,将林浅带回来,可是市中心的路被拦上了,四周都拉起了警戒线,说是附近有炸弹,结果就在我们争执的时候,旁边一辆车爆炸了,分散了我们的注意力,然后突然冲过来一伙人就将林浅劫走了,等宫绍谦和我们反应过来的时候,那辆车已经消失不见了……” “他们开的什么车?查了吗?” “是一辆警车,没有拍照。” 路不平狠狠的抽了一口烟,将头靠在沙发上,盯着天花板。他在思考,现在小妖精到底在谁的手里,竟然能从宫绍谦和他的眼皮子底下将人带走,此人一定非同一般。他的大脑迅速的运转着,但愿林浅能挺过这一关,这些人带走林浅很有可能是冲他来的,希望他们不要伤害到她,路不平默默的祈祷,眼下,他已经无暇去考虑他和铁欣然的事情了,林浅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 “先去查一下唐宏杰和林浅母亲那边,看看有什么线索。我现在给段义城打电话,让他打听一下段义黑那边有没有什么异常,还有,一会儿联系一下宫绍谦,问问他那边发现什么没有!”路不平条理清晰的吩咐道。 “联系宫绍谦?”小舟诧异的问。 “对,人是在他手里丢的,他一定也在忙着寻找线索。敌人的对手就是我们的朋友!抓紧去办!!” 路不平拿着烟的手有一些抖,林浅,你一定要挺住,我会救你的…… 宫绍谦在办公室里,拿着一份海城地图,低头在研究,做着部署,他已经联合了警队的人去查那辆警车的下落了。当时林浅哭的那么惨,一定是路不平欺负她了,一想到这,宫绍谦恨不得将路不平一枪崩死! 是谁这么大胆,竟然敢光天化日之下劫走林浅。这伙人一定和那辆爆炸的车有关系。很显然,这是一场设计好的阴谋,目标就是奔着林浅去的,会是路不平的对手吗?宫绍谦拧紧眉头,猜测到。 “检察长,路不平那边来电话,问问我们手里有多少线索?他说人是在我们手里丢掉的,我们必须将林浅完完整整的找回来。”邢斌走过来,对一筹莫展的宫绍谦说。 第66章 知道 “哦?这个时候他知道着急了?早干什么去了!!!”宫绍谦的火气一下子就窜了出来。“告诉他,自己想想都得罪过谁?少到我这里来兴师问罪!!” 路不平也是一个聪明人,为了林浅,宫绍谦最终还是屈服了,他的意思很明显,就看路不平听没听得懂了。 -------- 林浅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她觉得头好痛,刚才好像被什么钝器狠狠敲了一下就晕过去了。这会儿清醒过来,脑袋还是混浆浆的疼。 她感觉光线很暗,伸了伸胳膊想动弹一下,竟发现自己的胳膊和腿都被绑了起来。“这是哪儿?”她抬头看了看,自己似乎被关在了一件昏暗的木屋里面。门窗都上了锁,不远处还有一个木头架子,上面挂了一长串铁链。 林浅吓得浑身上下震颤了一下,这里好像电视里演的那种刑房。自己是被人绑架了吗?她努力的回想自己是怎么到这里来的,想了好久,终于记起依稀的一个个画面,路不平和铁欣然两具**的身体纠缠着,宫绍谦将她待在车里,然后一声巨响,好像是爆炸了,再然后,她觉得后脑勺好像被谁打了一下,就径自晕了过去,醒来发现自己身处这里,一个陌生恐怖的环境…… “放开我!!”她努力的挣扎大声叫喊,手上和脚上捆的绳子结实极了,她越挣扎越疼,急的都要哭出来! 可能是林浅的呼叫声太大了。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从外面闪进来一个黑影。他看了看林浅,随手关上了身后的门。 “果然是妩媚动人!很有姿色啊!”进来的那个人站在那里,俯视着眼前的林浅,邪魅的说了一句。 昏暗的灯光下,林浅终于看清了来人的样子,“段义黑!”她心中一惊。脑海里瞬间想起路不平曾经说过他的上一任妻子慕晚被黑子抓走强暴的事情。林浅吓得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冷战。 段义黑往前走了两步:“躲得那么远做什么?难不成怕我吃了你?” “你把我带到这里做什么?!你放了我!放我回家,我保证不再追究你!”林浅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跟段义黑谈起了条件。 “哈哈……从来没有女人敢和我这么说话!不过,我喜欢!路不平的眼光果然不错。”段义黑弯下腰,用手指捏住林浅的下巴,仔细的欣赏到,“好不容易把你抓过来?我为什么要放了你?!” “你要是想拿我去要挟路不平,那你的算盘一定是打空了,我们已经分手了,没有任何联系了。钓不到鱼的诱饵你留他做什么??”林浅有点害怕,但还是故作镇定,她循循善诱到。 “果然是一只小妖精呢~伶牙俐齿的~不知道在床上表现怎么样?!”段义黑将脸凑到林浅面前,邪恶的说!他甚至闻到了她身上的香味,很是迷人。 “让开!!混蛋!!”林浅冲他大喊道。 “让开?怕是你说了不算吧……” “嘶--”段义黑从她的嘴唇间抽离,“竟然敢咬我!!”他舔了舔舌边的血。眼神里涌上一抹阴戾。“不识好歹!!说你错了!!” 段义黑冷冷的对林浅说道。 “滚!离我远一点!”林浅开始咆哮!她委屈极了,被这个烂人强吻!眼里含着泪水,她觉得一阵恶心,恶心的都要窒息。 “怎么,觉得痛不欲生了?”他的唇边扬起恶毒的微笑,“你男人不要你了?嫌弃你了?我猜就是这样的结果。路不平一直是一个朝三暮四的人,又怎肯把心思都放到一个女人身上……” 林浅扑过去想要反抗,可是手脚都被紧紧的捆住,她的心被段义黑一语击中,她恨透了眼前这个人,他轻薄她,竟然还如此地嘲笑我。 段义黑盯着林浅的眼睛,带着肆意的微笑:“相反抗?!告诉你,死了这条心!既然进了我段义黑这里,不听我的话,就别想活着出去!!谁都救不了你!!” “你这个王八蛋!!你不得好死!!他一定救我出去的!!到时候将你碎尸万段!!”林浅叫嚣的喊着。不知道为什么,一到受伤害的时候,她还是本能的想起路不平来,她竟幻想着他会来救他,他会吗?他要是发现自己失踪,真的会来救她吗?林浅又一次想到了铁欣然,想到白莎莎。 段义黑只是冷笑:“还想着路不平呢?他一直都是骗你的,现在怕是他也不要你了吧!” 最后一句话让林浅觉得痛不欲生,她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眼泪肆意的流过眼角,她突然害怕起来,怕没有人会想起她,怕没有人来救她…… “哭了?”段义黑对自己的表现很满意,他发现她哭起来的样子竟然很好看呢,比她姐姐林一楠漂亮不知道多少倍。 看来这次自己真是逮着了,这可是林三丰的宝贝疙瘩,路不平的心尖尖,他们要是知道林浅被自己睡了,会怎样?痛不欲生?咬牙切齿?还是悲愤欲绝?想到这,段义黑几乎要笑出声来。路不平,你跟我斗!你连自己的女人都看不好,还想跟我斗?还想让八年前的那场戏重演?! 段义黑看着墙角那边的林浅,满脸都是泪痕,这么一个尤物,现在竟如此可怜,他竟然有一点心疼。他拿起林浅被绳子捆住的手腕瞧了瞧,眉头微蹙:“疼吗?” 林浅怒目瞪着他,没有回答。 “我问你疼不疼?!回答我!!”段义黑的脸上泛起一片雾气。他用力攥紧林浅被绳子紧紧捆绑的手腕。 林浅觉得他的力道好大,骨头都被捏的咯吱咯吱直响。她疼的眼冒金星,但还是强忍着就是不说话,死死的瞪着他。 她的这一举动彻底激怒了段义黑,没想到这个女人还很犟。不过,这根本就难不倒他,对付女人,他总是有的是办法。 “看来,你是不配合我啊,原本以为捆了这么长时间,怕你累了,既然你不识抬举,我也没有办法!来人!!”段义黑转身喊道。 门外应声进来两个人。 第67章 时候 “把她吊在那边架子上,让她好好想想!什么时候想好了,什么时候再松开!!”段义黑命令道。 “是!”两个人粗鲁的架起林浅,林浅的手脚因为长时间的捆绑都已经麻木的快没有知觉了。她连站起来的力量都没有,就被这两个人拖着将,她两手绑在头顶吊在了旁边的木架子上。听着旁边铁链哗哗的响声,林浅吓得直打哆嗦。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她感觉情况不妙,朝段义黑大喊。 “你不是倔吗?那我就成全你,我倒想看看路不平的女人能撑到什么时候。” “混蛋,你太无耻了!竟然这么对待女人!!” “哦?你觉得我无耻?哈哈!”段义黑大笑:“我对女人一向很好,只是,你不是我的女人……”他看到林浅的脸气的惨白,有些失神,他什么时候会为了一个敌人的女人动了恻隐之心?想想觉得可笑。“你想知道我对女人有多好吗?除非……你答应我,从了我,做我段义黑的女人……”他走到林浅身边,在她娇嫩的,吹弹可破的脸蛋上摸了一下,这小妖精,真是迷死个人啊。 如果林浅和白莎莎一样,是一个会哄男人开心的女人,那她一定会先顺从段义黑,然后在寻求脱身的办法或是干脆委身于他。而林浅恰恰相反,她宁愿自己受委屈,也不会屈身在一个男人身下求欢。她与生俱来的骄傲和自尊是绝对不会允许林浅这样做的。她高傲的仰着头:“你做梦去吧!!我就是死也不会跟你的!你就是一个变态!!人渣!!” 段义黑被她的话彻底激怒,“啪--”扇了林浅一个嘴巴,痛得林浅眼泪流出来,头偏到了一边。“敬酒不吃吃罚酒!等路不平死了,看谁还护着你!在这呆着吧,我等着你来求我那一天!!” “把门锁上,饿她两天,看她还怎么嚣张!!”段义黑丢下一句话,转身离开。 在林浅被关在小黑屋的同时,路不平正在发了疯似的满世界找她。明明知道不可能,他还是打电话问过了所有林浅可能去的地方。他真希望这是一场梦,天一亮,就过去了。当梦醒来,她还会在他的怀里撒着娇,轻轻的喊他的名字。 他的心像是已经不属于自己,在半空中悬着。他迫切的想找到林浅,却又害怕找到她。他不知道当林浅再一次见到他的时候,还会不会原谅他,会不会恨他,一辈子都不在想见到他。 路不平歉疚的看着在一边累的睡着的铁欣然,心脏像是被刀切成了一条一条,他负了林浅,也负了铁欣然。 这时,有人从外面走进来,他收回思绪:“段义城怎么说?” “段义城说他在黑子那里安插了眼线。只是那边说这几天段义黑很平静,不像是要有什么大动作的样子。他也不确定是不是段义黑干的。眼下只是怀疑,要真是段义黑劫走的林浅,也肯定只限于小规模知道。所以,还要观察两天。” “观察?再观察两天林浅的处境就危险了!”他怒吼道,他是了解段义黑的,依他的个性,说不定现在正在怎么折磨她呢,一想到这,路不平的心都揪成一团。他使劲将拳头砸在了桌子上。 周围的人都吓了一跳,但谁也不敢吱声。 路不平恨极了自己,要不是他没来由的误会她,跟她发脾气,跟铁欣然上床,段义黑也不会趁虚而入,将林浅劫走。要是林浅真有个三长两短,估计他这一生都不会原谅自己了。 闭上眼,想着她的一颦一笑,想着她仰起头倔强的样子,想着她梦里哭着往他怀里钻,想着她从浴室出来,衣服滑落的那一刹那,路不平嗓子一紧,眼眶竟有些湿润。他一定要将她救出来,一定,就算林浅恨他一辈子,他也要拼尽全力将她就回来。 路不平睁开眼睛,扫了扫屋里的兄弟,眼神中有恢复了鹰一般的冷静。“段义黑在海城有很多产业,除了未央仙境和几家大的公司,还有三个是他常去的地方。”路不平拿过一张海城的地图,在上面标注了这三个地方。 “小舟,你派人盯住这里,有一点风吹草动都要及时向我汇报,我断定林浅在段义黑手里!” “是!九哥!” “照片的事情,查清楚了?” “查清楚了,送照片的是唐宏杰的人!” “唐宏杰?!哼!密切注意他的行踪,他一定知道林浅现在在哪儿!”路不平冷冷的说。 - “什么?!段义黑这么快就把林浅抓进来了?!”段义黑的庄园里,林一楠屏退了身边的人,对前来造访的唐宏杰说。 “是,今天下午的事情!我虽然同意和段义黑达成联盟,但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林浅。我希望你们达到目的之后,尽快让我带走她,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那是自然,等路不平一上勾,我就让你带走林浅。”林一楠陪笑道。眼下,她还指着唐宏杰呢,不敢太得罪他。 “要是林浅有个三长两短,别怪我不客气!!”唐宏杰甩下一句话,转身离开。 背后,林一楠冷笑一声,一脸阴霾。她怎么会让那个小贱人活着出去,真是太便宜她了。这些年,因为林浅,她和母亲,哥哥,不得不在林三丰面前低三下四,怎么能这么轻易放过她!! 林一楠走到房间门口,“林浅现在在哪儿?带我去见她。” 她现在可是段义黑的女人,大家自然不敢得罪,赶紧带林一楠过去。 来到后院的木屋前,林一楠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可是平时处罚人的刑房,段义黑竟然将林浅关在了这里。想想她就觉得过瘾。 林一楠带人走进屋里,看着木架上被吊着的林浅已经昏睡过去。她皱了皱眉,对旁边的人说:“把她弄醒。” “唰--”一桶凉水顺着林浅的头顶就浇了下来,她被水呛醒了,打了一个冷战。惊恐的睁大眼睛看着来人,半晌,当林浅看到眼前的人是她的姐姐林一楠的时候,惊讶,难过,伤心,绝望,所有的情绪一股脑都侵入心里,她觉得自己都要窒息了。 第68章 张嘴 “是你……”林浅张了张嘴,微弱的说,“林一楠……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你问我为什么?!林浅,你也有今天!!”林一楠咬牙切齿的说,本就漂亮的脸因为愤怒,竟变得有一些扭曲,让人看着害怕。 “姐……你是我姐吗?” “问的好,林浅,我憋在心里二十几年了,今天终于可以说出来了!!我不是你姐!!我们之间根本就没有半点关系!!你是那个小贱人生的杂种!!凭什么?!她夺走了我的父亲,夺走了本该属于我母亲的爱还不够,却又生下你继续祸害全家!!继续夺走本该属于我们的一切!!”林一楠叫嚣的喊,她的情绪开始失控,“你就不应该活在这个世界上!!!” 林浅一下子觉得头很痛,她不知道林一楠在说些什么,一时间大脑被各种记忆充斥。 小时候姐姐总是指着她说,“你走开!你是别人家的孩子!”她的玩具被哥哥姐姐抢走丢掉,她哭着找妈妈,却总是换来一顿臭骂。记忆中,除了父亲的笑脸以外,家里所有人一见到她就像见到瘟疫一样躲开,每个人眼里满满的都是嫌弃的眼神。那个时候,她只能一个人悄悄的躲在柜子里哭,一直哭到睡着,直到父亲发现将她抱回屋里。而每次她哭过之后,家里都会爆发一场家庭大战。而她,也只能自己在墙角偷偷的抹着眼泪…… 原来,这一切都是有原因的……这么多年,自己竟然一直被蒙在鼓里……怪不得每次回到家母亲都像一个外人似的对待她。怪不得哥哥姐姐总是在遇到困难的时候才会想起这个小妹,怪不得一提到母亲,爷爷脸上总是泛起一到浓散不开的愁云…… 林浅被吊在架子上,双臂已经失去了知觉,她无声的哭着,啜泣着,眼泪啪嗒啪嗒落在地上,身心剧痛,可是她已经连喊疼的力气都没有了,浑身冒着虚汗,冰凉的水浇下来,衣服早已湿透,紧紧的贴在身上,冷得她直打哆嗦……她想喊救命……却不知道生命里是否还会有人救她…… 哀莫大于心死,林浅眼睛直直的盯着地面,痛彻心扉的哭着,心却感觉好像没了温度…… “林浅!你知道我有多恨你!!你知道母亲因为你,偷偷地留下多少眼泪!!父亲更是把所有的爱都给了你,而对我们,甚至都不愿意多看一眼!!”林一楠像发疯了一样冲过来,狠狠的摇晃着林浅本就虚弱的身体。 林浅浑身上下又冷又痛,但是心里的重创才是最最致命的打击。她看着林一楠的眼神渐渐暗了下来,“你活该!!”她拼劲全力的说。“有本事就打死我吧,这样就再也没有人跟你争了……” 林一楠彻底的愤怒了,她从木架上拿起一根牛皮鞭子,狠狠的朝林浅身上抽了下去!!! “啊--”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叫在夜空中盘旋,林浅疼的本能的大喊。她感觉皮肉都绽开了,痛的差点昏死过去。 旁边两个人一看不好,又不敢去拦铁欣然,只得悄悄向段义黑报告。他只是让他们看着她,可万一林一楠真的把林浅折磨死了,他们也不好交代。 段义黑听说林一楠将林浅打了,一时间也有些惊讶。他来到木屋里面,看林一楠的鞭子一道道落在林浅的身上。 林浅的衣服血肉模糊,血水,汗水夹杂在一起,疼痛的哭喊着,怕是要坚持不住了。 他走上前,生生按住林一楠的手。“别打了!” “黑哥!!我……”林一楠想要辩解。 “住手。”段义黑又说了一遍,只是这一遍,声音竟然有一丝寒意。 林一楠停了下来,她虽然恨林浅,但毕竟也是害怕段义黑的。 “把她弄醒。”段义黑对旁边的人说。 林浅的身上又被浇了一桶水。她强忍在身上的剧痛,被凉水激的醒过来。混混噩噩的看着眼前的段义黑和林一楠,冷笑一声。 “怎么样?我女人已经替我教训过你了!!想明白没有?!!”段义黑问。 “你们就是一对烂人,奸夫**……别做梦了……”林浅挣扎着说,只是声音微弱了许多。 “林浅,你骂谁呢?!!”林一楠气不过,生气的问。 “我就是骂你呢!!我是替你可怜,你男人刚刚还在劝我从了他,哈哈,你应该感谢我……要是……我跟了段义黑,就没有你的位置了!!” “你……!!!”林一楠哀怨的看了段义黑一眼,气的说不出话来。 “我看你是觉得不够疼吧!”段义黑眯着眼,对林浅说,竟敢当着他的面让他在女人面前下不来台!!“来人,将她绑在柱子上,再抽她十鞭子!!!” “是!”马上有人上前将吊着的林浅放了下来,林浅一下子瘫倒在地上。但没过几秒钟,她感觉自己被架起来,又绑到了一根柱子上。 “你们要做什么……”她哭喊道,却已经无力挣扎。 “不要打了?!感觉疼了是吗?”段义黑给执鞭的人摆了摆手,两个人停了下来。他走到林浅身前,看着她惨白的毫无血色的脸上满是泪水,呜呜咽咽的气息微弱的哭着,心里募得沉了一下,竟有一点不忍。 “知道喊疼了?”段义黑低声说。 林浅无力的点了点头。 “那你求我!求我饶了你!求我!!我就放了你!!” “我……我求你……放……放我……”林浅本能的求饶,往日的嚣张,骄傲消失的无形无踪,黑色的头发因为汗水凌乱贴在背上,浑身上下本来白嫩的肌肤现在满是血痕。“求你……求你……”她紧紧闭着眼睛,嘴里喃喃的一遍一遍的求饶着…… “收了吧。”段义黑终究冷冷说道。“找个医生看看,别让她死在这儿!!”说罢,他带着林一楠转身离去。 走的时候,他看见林一楠的脸色也有些煞白,她可能也没想到他会下这么重的手吧…… 对女人下手,终究是于心不忍,何况还是这么一个漂亮的女人,他本来只是想吓唬她一下,没想到林一楠突然出现,没办法,只能先演一场戏了。段义黑骨子里,还是不希望林浅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再野的马都有驯服的那一天! 第69章 迷糊 林浅被人松了绑,从上面放了下来。迷迷糊糊中,她不知昏睡了多久。她感觉无数的火舌在自己身上噬咬,浑身上下的血管都要爆炸了。泪水,汗水纷纷涌落,她趴在那里,一种绝望的感觉涌上心头…… 过来好一阵,她突然感觉背上轻轻凉凉的,好像有人在她的身上涂抹些什么,这感觉好痛。 “不要……不要碰我……求你。” 林浅的声音听起来单薄无力,就像是一块漂浮在汪洋大海中的枯木,随时可能被水淹没。空散的迷茫的眼神慢慢聚焦在旁边为她擦药的男人身上,林浅的眼角泛起泪花。 他在看着自己,那双漆黑的双眸深不见底,让她感觉自己在不停的下沉。林浅那双雾气蒙蒙的眼睛,再没有了骄傲和倔强,这一刻仿佛是退去薄雾的月亮,清冷孤寂的挂在深蓝色的夜空中,带着难以言喻的悲伤…… 唐宏杰心痛的都要裂开。他终究是害了她,不知不觉中伸出手,往林浅的脸上摸去,看着她疼痛的呻吟,他简直心疼死了。 “别怕,我给你擦上药,一会儿就不疼了。” “嗯……疼……”林浅昏睡间轻轻呻吟了一声。 唐宏杰擦药的手本能的一抖,减轻了力度,但依然小心翼翼的将药膏涂抹在她的伤口上。“坚持一下,否则会留下疤痕的。”他爱着林浅,爱到骨髓里,正因为他爱她,想要占有她,所以才总是让她背负伤痛,她才会恨他。 看着林浅吃痛的样子,唐宏杰懊悔急了。他刚刚在段义黑的房间里跟他大吵了一架。他没想到,因为林一楠那个蠢女人,他的浅儿居然吃了这么大的苦。他看到黑子眼里的骇人的怒色,但他并不畏惧,最终他还是让段义黑暂时让步,同意他来见林浅。 如果不是他的帮助,也许段义黑也不会将林浅带走吧,唐宏杰恨极了自己,恨得咬牙切齿。“林浅……”他轻轻呼唤她的名字,泪撒落在她的伤口上,林浅疼的稍微抽搐了一下。 “救我……路……不平,我好疼……救我……”她浑浑噩噩的说。 唐宏杰心里凉了半截,她心里终究是放不下他。他伤透了她的心,可是在林浅最无助,最难过的时候,口中呼唤的竟然还是路不平的名字。 唐宏杰的手柔柔地将药膏涂满她的后背和大腿,他日思夜想的林浅,竟然以这种方式坦诚于他的面前,这难道是他希望看到的吗? 看着她脸上留下的泪痕,嘴里浅浅的呻吟。唐宏杰不舍的起身站起来,在她的耳后轻轻吻了一下。 “死猫……是你吗……” 他转身,冰冷的眼眸下,满是泪水。 此时的路不平正埋伏在段义黑庄园的大门外,他跟踪了唐宏杰,再加上段义城的内线里应外合,已经确定林浅就在里面。 他在车里死死的盯着庄园里面的动向,打算找个好时机,就带人冲进去。徐徐晚风下,他想起来多年前,为了慕晚,他也是这么带人冲进去和段义黑决一死战的。没想到,这一幕竟再次上演,希望他的小妖精能完好无损的回到他身边,他甚至不敢想象,以段义黑和他之间的仇恨,他会对林浅做出怎样的事情来,林浅,你一定要坚持,等我去救你。 “滴--”一声,路不平拿起对讲机。 “九哥,内线来报,林浅在里面受了重伤,怕是凶多吉少!” “怎么会受重伤?!消息是否可靠?!!”路不平大惊。 “可靠!九哥,我们什么时候动手?!” “十五分钟后!等我的指令!” 放下对讲机,路不平心乱如麻,这是即将面对对手时最不该有的心态。他的眼底几乎要燃起熊熊烈火,恨不得将段义黑的一切都付之一炬。 铁欣然坐在路不平的旁边,她看着他的眼睛,思绪更加波动。爱情就是毒药,有时候让人无处可逃。对于他来说,爱比死更难!! “你很爱她吗?”铁欣然望着他深邃的眼睛问。 “是的,很爱很爱。在我过去的生命中遇到过这么多的人,或擦肩而过,或回眸一笑,但只有林浅她在我最寂寞的时候,突然闯入我的生活,让我刻骨铭心……她的一缕相思,一腔柔情,或是一抹弥漫着的忧伤,都会带给我一种直抵心底的美妙感觉。她固执,骄傲,冷艳,可在我面前却像一个撕下了所有伪装的孩子,让我忍不住想要去保护她,去安慰她,去亲近她。 她就像一场梦一样,让我不敢去碰,一想到她我就撕裂般的心痛,每一秒钟的感受都有不同。 多少次在梦里醒来,看着她缩成一团熟睡的样子,她梦里低吟的话语,她恐惧时求助的眼神,我心就软了。可能是我们的命运比较相近,她让我看到了那个坚硬外表下柔软的内心,可能骨子里我们是同一种人,将自己伪装的坚强,却总是爱的悲伤。欣然,对不起,我知道你对我的心意,只是,我已经有她了,我爱她。等我发现时,她已经深深的融进我的骨头里了,恐怕这一生都难以忘掉。” 路不平平静地注释着铁欣然,他终于一吐为快,将这几天来心中的积郁一下子释放出来,心里竟觉得晴朗了许多。 看着他如释重负的样子,铁欣然眼角泛起泪光,她伸手轻轻拂过路不平的脸:“不要跟我说对不起,我都知道,一生至少该有一次,为了某个人而忘了自己,不求有结果,不求同行,不求曾经拥有,甚至不求你爱我,只求在我最美的年华里,遇到你。”她终于流下眼泪,为他,也为自己。“你能抱我一下吗?”铁欣然期待的看着路不平。 他伸出手,紧紧将她抱在怀里,无关风月,只因是知己。 在他的怀抱里,铁欣然终于哭出声来,即使她的爱已经支离破碎,但在他温暖的怀抱里,她依旧幸福。 “为了你,就算死我也愿意。”她贴近他的胸膛,暖暖的说。 几分钟之后,路不平带了两队人马潜入段义黑的庄园。在进来之前,他接到了一个神秘的信息:“将她救走就好,不要恋战。” 第70章 署名 信息没有署名。 他和内线接应之后,偷偷向关押林浅的小木房子前进。小舟带着兄弟们掩护,怕打草惊蛇,每个人都随身打了一把匕首。 段义黑的指挥室里,手下正在向他报告:“路不平带人闯进来了。” “他终究是找到了。先不要乱动,悄悄带人从外圈包围!!”段义黑命令道。 该来的终究回来,该躲的终究是躲不掉的。 当路不平得知林浅就被关在这个阴暗的木屋里面时,眼底泛起浓重的雾气。在解决掉门外几个看守之后,他走上前,“砰--”一脚踹开了房门,只一眼,就看到了他朝思暮想,日夜惦念的小妖精,林浅。 昏暗的角落里,林浅衣衫不整的趴在那里,早已不州人事,浑身上下满是血迹,背上和腰间,臀部满是一道道触目惊心的暗红色鞭痕。 “你想说什么?林浅?”路不平将耳朵附在她的嘴边。 “路……不平……”她在喊他的名字! “我在这,我在这。我来救你了……小妖精……我们回家。”他的心像是被撕开一条口子。紧紧抱住她,心疼的都要窒息。 “好疼……” “回家,回家就不疼了……我们去看大夫……乖。” “死猫,是你吗?” “是我,是我,我来带你回家。再也不让你受委屈了。”路不平在她的脸上亲着,用自己的衣服小心翼翼的将林浅裹在里面,生怕碰到他的伤口。 “好痛……路不平……我讨厌你……”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枪响,小舟堵住门口,路不平警惕的将林浅抱起来,护在胸前。 但为时已晚,段义黑已经走近。“路不平!不出预料,你果然来了。”他阴森的声音响起,拍着巴掌走了进来。 “我们又见面了。”路不平眼底只剩下平静,一股恨意的烈火从胸中冉冉烧起。 “英雄难过美人关,哈哈,你路不平也不过如此!没想到,多年后,这个办法依然管用!”段义黑的笑声有些瘆人。 孤单的夜色下,路不平的表情依然平静,看不出一点起伏。“我只是来带走我的女人。” “你的女人?啊,我差点忘了!看起来很不禁打嘛!我只是吓唬吓唬她,没想到就成了这个样子。”段义黑看了一眼路不平怀抱中的林浅,摊开双手说道。 “你还是那么卑鄙,我们之间的恩怨,你总是让不相干的人受苦。” “不相干的人?要是不相干的人,今晚你会出现在这里吗?”段义黑哈哈大笑。“路不平!我等这一天很久了,告诉你,外面你的人都已经投降了,我劝你尽早放下武器,识时务者为俊杰,你是斗不过我的。兴许,我还会看在你那个小妞的面子上饶了你!”他色咪咪的看了一眼路不平怀里的林浅。“身材真是不错呢!~” “我看你是活腻歪了!!”路不平的眼底终于涌上一抹戾气,“段义黑,你太自负了!敢打我路不平的女人,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段义黑嘴角一抹嘲笑,他扭了扭脖子,却不想脑后一阵冰凉。他睁大眼睛,有些不可思议。 “怎么?害怕了?”铁欣然拿着手枪抵在段义黑的脑后。“就你那帮乌合之众还想打败九哥?下辈子吧!!!”铁欣然冷笑一声。 “下辈子?哈哈,路不平,那我就祝你一路走好!!”刹那间,段义黑从背后伸手扭过铁欣然的胳膊,一把夺过枪指向了路不平。 路不平抱着林浅,他本能的向后转身,想要护住怀里的她。 “小心!!!”只听一声撕裂的喊声。铁欣然冲过来,挡在路不平的身前。 “砰--砰--”两声枪响。铁欣然应声倒地,她看着路不平,嘴边绽放一抹释然的浅笑。 路不平从身后拔出枪,“砰--砰--砰--”朝段义黑射去。正中眉心,段义黑脸上写满错愕的表情,嘴里涌出鲜血,歪倒在地上。 “欣然--欣然--”路不平顾不上去看段义黑的死活,只是拼命跑到铁欣然的身前,想要将她抱起,只是怀里的林浅却让他却腾不出手臂。 “我……爱……你。”她望着他,用尽全力说,然后头一沉,停止了呼吸,嘴角的笑还未来得及散去。 夜,静静绽放。生命,终究在爱的尽头无情的消散…… 路不平带着奄奄一息的林浅开车返回七号院,陆凌枫已经等在那里。 一路上,她发着高烧,嘴里含糊不清的说着胡话,不停地喊着疼,让路不平的心都碎了,他恨不得替她去承受这无边的疼痛,只希望他的小妖精能平静的在他怀里安睡。她无意识的,浅浅的地声啜泣,他轻轻抚摸着她伤痕累累的身体,紧紧抱住她。 “不哭了,不哭了……是我不好,让你受委屈……以后再也不会疼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得一遍一遍哄着她,将她的小手握在自己炙热的手掌中,在她的脸上轻轻亲吻。 林浅趴在路不平的身上,紧闭双眼,挥舞的手臂,双腿乱蹬,“疼死了……我要被烧掉了……我快要死了……没有人要我,杀了我吧……杀了我。” 几句低吟让路不平一阵心酸:“不会的,不会没有人要你的,你还有我……我会让你好起来的……小妖精。” 小舟开着车一路飞奔……车上,反反复复的放着一首歌,是前些天林浅买回来的cd: 你的香味一直徘徊,温柔的像羽毛,让我舍不得离开……. 终于回到了七号院,路不平抱着林浅走进卧室,轻轻的将林浅放在床上,他和陆凌枫两个人将裹在林浅身上被血汗浸透的外套除了下来。 陆凌枫倒吸了一口凉气。整个背部皮开肉绽,汗水混合着血水淌下来,半昏迷着,只有浅浅的意识。嘴里出除了呻吟和不停地喊疼之外,几乎发不出任何声音。她感觉身上像是有无数的火舌在噬咬,血管都要爆开,她难过,委屈,失望,一系列的打击接踵而至,让她的大脑都混浆浆的。林浅紧紧的咬着嘴唇,眼泪和汗水纷纷落下,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她的母亲那么绝情,那么冰冷,也没想到林一楠竟然会如此狠的下手打她,任凭她怎样哭喊。 第71章 疼痛 “好疼。”噬骨的疼痛让林浅都快要昏死过去。 路不平看着她身上触目惊心的伤口,心早已碎掉。他手中的拳头攥得咯咯直响,就这么杀了段义黑,真是便宜他了!! 林浅的背上,腰间,屁股和大腿上满是血淋淋的伤痕,屁股和腿都已经肿了起来。路不平眉头紧锁看了旁边的陆凌枫一眼。“看什么?!!赶紧救她啊!你没听见她在喊疼吗?” 陆凌枫伸手碰触了一下林浅身上的伤口,她疼的抽动了一下。“别碰我……” “你干什么?!别盯着那儿看!还动手动脚的!!那是你嫂子!!” 路不平一看到他把林浅弄疼了,气就不打一处来,再一看陆凌枫盯着林浅的伤口看,他更是生气!他女人的身体是随便什么人都能看,什么人都能摸的吗?! “我是医生!!医生你懂吗?!在医生眼里,病人是不分男女的!!”陆凌枫对他这没来由的无名火感到很生气。 “我不管你是谁!不许摸她!!” “不碰我怎么给她上药?” “你就说怎么办就行,我来!!” 路不平沉着脸说。他是特殊部队训出来的,简单的伤口处理和医疗技能还是懂一些的。 “先得给伤口消毒,清理一下。”陆凌枫面色凝重的说。 路不平按照他的指示,先用双氧水棉球小心翼翼的擦洗着林浅的伤处。每一次碰到她的伤口,林浅都疼得哆嗦一下,让他不忍下手。“坚持一下,快好了……”他心疼的安慰道。 “看她伤口的程度来说,应该是已经处理过。”陆凌枫若有所思的说。 “什么意思?”路不平抬头问。 “我仔细看了一下,林浅的伤口之前有人为她上过药。应该是有消毒和止血效果的。” “有人上过药?是谁?!段义黑?不可能!!”路不平脑中闪过一个画面,一双男人的手在林浅**的身体上轻轻摩挲着,他感觉头都要爆炸了!! “是谁我不清楚,但伤口一定是处理过的,你应该觉得庆幸,如果当初她没有上药,恐怕现在都会有生命危险。”陆凌枫劝他到。 路不平想想也是,他现在已经无暇顾及其他,只是希望林浅赶快好起来,他埋下头,继续帮林浅处理伤口,看着她身上的伤痕,大腿上和屁股上手指粗的口子,肉都露了出来,路不平都不忍下手。 “会不会留下疤痕?”他颤抖着声音问。 “现在先保住她的命要紧,一会儿给她打一针防止破伤风的针。”陆凌枫拿起林浅腋下的体温计,皱着眉头说,“高烧39度,在这样下去,脑子就烧坏了,得尽快退烧。” 他给林浅在手臂上挂了一个吊瓶,看了看身边愣在那的路不平,“短时间内肯定会有疤痕的,但应该不会太持久,我那里有独家配方的治疗跌打损伤的药膏,记得每天给她换药,大概半年就下去了。” 路不平这才放心的点点头,他倒是无所谓,林浅怎样他都喜欢,只是怕她自己,本来光洁的皮肤上要是留下满身黑色的疤痕,林浅怕是会疯掉的。 路不平正在用生理盐水冲洗林浅的伤口,林浅哇哇乱叫,因为疼,小腿不停地乱蹬…… 路不平只能强行按住她的腿,“林浅,别乱动。” “别碰我……让我死吧……我要疼死了……啊----” 最后,他不顾林浅的挣扎,在她的伤口上轻轻撒上一层薄薄的红霉素药粉。然后又用无菌纱布将伤口轻轻覆上。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小心翼翼像是对待一件艺术品。“傻丫头,我怎么舍得让你死掉呢?” 林浅还是迷迷糊糊的呻吟着,眼泪都沾湿了枕头。路不平将她的脸捧住,抱在自己的怀里,帮她擦干眼泪。“睡一觉就好了。”他温柔的说,眼底满是爱意和怜惜。 “能不能给她吃点药,不让她这么疼?”他问陆凌枫。 “吃一片吗啡吧,看她这样,怕是不只是挨了鞭打,精神上可能也受了什么刺激。只是这个药吃多了会上瘾,只能暂时缓解。”陆凌枫看着林浅说。 路不平在林浅的嘴里放了一片药。她本能的吐出来,“苦……” “傻丫头,听话,这是止疼药,吃了就不疼了。”路不平又将药片塞到她嘴里,喂了林浅两勺糖水。才哄着她把药吃了进去。 渐渐的,林浅响起了连续均匀的呼吸声,睡了过去。路不平就一直守在她身边,静静的看着她,不忍离去。 都是因为他不好,他的小妖精竟然受了这么大的苦。他拿着酒精帮她擦着额头和脚心,帮她降温。 陆凌枫看到林浅已经睡着了,又有路不平守着,知趣的离开了房间。两个人的事情还要他们自己解决。在猛烈的暴风雨都有过去的一天。 林浅一直在昏睡,路不平就这样在她身边守了整整一夜,没有合眼。 第二天早上,小舟进来向路不平报告。看他布满血丝的眼睛,有些不忍。“九哥,你也要注意休息。” “嗯,我没事,”路不平看了看身边昏睡的林浅说。 “嫂子好一点没有?”小舟关切的问。 “烧终于退了,只是怕伤口感染。还得观察几天。” “陆医生已经到了,正在外面等着。” “让他进来吧。”路不平伸了个懒腰,揉了揉眼睛,站起来活动了一下。“铁欣然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一会儿我去看看她。”一想到铁欣然,他的心里满是愧疚。她喜欢他,他是知道的,可他最终还是负了她。多么可爱的一个姑娘啊。 想当年,铁欣然是特种部队女兵里面成绩最好的,为了配合他的任务,特意从部队调回来,与他假扮夫妻,掩护他的身份。这么多年,他跟那么多女人上床,却唯独没有碰过她,因为他知道那时的自己配不上他,那个时候他是一个没有心的人。而铁欣然是远近闻名的“铁娘子”,在他的众多弟兄中是很有威望的。 只是,她从来没有抱怨或是提出过什么,总是站在他背后,当他需要她的时候就站出来。他把她当做红颜知己,可以做一辈子朋友的红颜知己,只是做不了爱人。 本来还想,这次行动结束之后,回去帮她找个好人家,风风光光的帮她举办一个婚礼。只可惜,自己却害了她,竟然和她滚到了床上。这件事他不仅仅伤害了铁欣然,也伤害了林浅。如果不是让林浅撞见他和铁欣然滚床单,她也不会离家出走,被段义黑劫走,让他的阴谋得逞。 再伤心也已经没有用了,这么好的一个姑娘,竟然在人生最美好的年龄离这个世界远去。她是替他死的,是她用自己的命换来了他的重生。路不平甚至觉得自己很卑鄙,让一个女孩子为他而死。因为悲伤,他的眼泪止不住的流了出来。 “九哥,铁欣然的遗体已经安放好了,明天举行告别仪式。我从她的遗物中,发现了这个。”小舟拿出一个信封递交到路不平手上。“她给你留下一封信。” 路不平怔了怔,有些失神的接过信封,拿出里面的信纸。熟悉的字体,淡淡的香味,仿佛铁欣然又站在了他眼前,视线再一次模糊…… 拿着信纸,他一行一行的读着上面潇洒飘逸的字体,心凋零了满地。 “九哥,请让我最后一次这样叫你。也许你一辈子都看不到这封信。但也许,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离去。但是这些都不重要了,我只是想表达一些东西,纪念这几年我对你的爱。 每个人都该有段刻骨铭心的感情,不然怎么能成长,每个人的心中也都有一道暗伤,隐藏在最深的角落,不见阳光。岁月在时光的隧道里静静搅拌,带给我的除了伤痛,更多的还有成长。 岁月冲淡不了记忆,孤寂的夜,索绕着旧时的梦。我感谢我曾经在青涩的岁月,与你相逢在那漂泊的日子里。不经意的一眸,你那轻轻一撇的微笑给过我多少欢乐、多少曼妙的时刻,但同时也给我许多沉重的压力。我不止一次的责问自己,我拿什么去爱你? 那三年也是我人生最凌乱的日子。我努力的做好每一件事,我期待你的嘉许。因为在我眼里,你始终是神一般的存在,看到你孤独的灵魂,让我忍不住想要去亲近你,靠近你,想去用心温暖你。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你只是帮我当做亲人。可是你永远不知道,在我的内心里,我甚至想放下一切自尊与骄傲,只想成为你众多女人中的一个。我卑微的爱着你,名义上我是你的妻子,而事实我和你之间却存在着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也许红尘是人生在岁月深处洒下的一个谎言,美丽背后是红尘深处的万丈深渊。但是我却仍然愿意为了这个谎言奋不顾身,纵然遍体鳞伤也会在所不惜。然后,在别人看不见的角落默默咀嚼着所有的悲凉,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一步一步埋没在这无端的虚妄中,让悲伤如洪水吞噬掉我自以为是的坚强,在这痛疼的背后有一种名为成熟的东西正在慢慢的生根发芽。 我终于明白,让我难过的这一切,都只是因为我爱你。 我懂你正如懂我自己,我知道你离开我,是怕我受到伤害,可是你哪里知道,我害怕的不是我受到伤害,而是怕你受到伤害。哪怕是一丝一毫的伤害,我都不允许自己那么做。我心中早已深深烙下了爱你的印记。 每当看见你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时,我总是默默地躲在后面,带着深深的嫉妒。尽管我会躲在没人的角落里哭泣,但决不会让人知晓。因为我懂得,爱是无私的付出,而不是自私的索取,在无人的时候,我才能将压抑了好久的泪水尽情的释放。我只是希望在寂寞的夜,你能抱抱我,亲亲我。尽管我知道,这只是一种奢求。你是我人生至美的风景,从此我拉下了眼帘,沿途再美的风景也近不了我的心坎。从此,我带上了墨镜任由人生的黑白。 我听到你要和林浅结婚的消息,我很是震惊,我想,你一定是动了真情。多少年,你一直在阴霾中不愿走出来。我想,如果你愿意放下过去的一切,只会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你遇到了生命中最最珍视的女子。 你不知道,当我得知这个消息时,我一个人痛哭。我为你高兴,也替自己悲哀。我生命中最美好的时光都给了你,而你却要去温暖另一个女子。我嫉妒她,我甚至恨她,将你从我的身边夺走。 尽管我们只是做戏,但我也希望这场戏是一辈子。爱情就是这样自私,残忍又自私,却还有那么多人深陷,我原本也想开始试着去接受新的生活,去习惯一个人的日子,我也在等,在等下一个爱我的人,在等一个会比你对我更好的人。 只是总以为忘记很容易,而却要用一辈子。那些刻骨铭心,那些撕心肺裂,那一段倾尽所有的感情,住在了心里的房牢。告别在生活的回忆中,忆起;心碎,却还有在心里留着一个位置。 ………… 我向组织申请来海城帮你出掉段义黑。但我真实的想法确实想来见一见林浅。我好奇她是怎样一个女人,竟让你失了心。 当我见到她,我才发现她是如此美好的一个人,可是我本能的想要阻挠你们,我知道也许你会恨我,但是我依然义无反顾。因为我不想失去你。所以请原谅,我骗了你,我并没有去向她解释我们之间的关系,反而编造谎言骗了她。而从她的眼神中,我也知道,她爱你,甚至爱的并不比我少。 我猜你一直想知道那一夜,我们是怎样在一起的。因为你的眼神里写满了愧疚。我那天在你的茶里下了药,我本想让你爱我一次,只是激情中,你却一直呼唤着林浅的名字。你叫她小妖精,而我,那一刻,我多想也成为你的小妖精,只可惜,我并不是她。而你爱的,也不是我…… 那一夜,你睡去之后,我流了一夜的眼泪,我决定离开你,爱总是不能强求。既然林浅明明很难过却不愿做我们之间的第三者,那么我也不应该做你们之间的第三者。无所谓缘深缘浅的相逢,无所谓云淡风轻初衷,碎了一地的记忆,伤了一世的忧伤。 当我知道,她因为我们之间的事情,身陷囹圄,处境危险时,我非常悔恨,看到你憔悴的面容,我更加难过,害她的不是你,而是我。 有一种赌气只是证明自己的蠢,有一种悔恨是终身无法弥合的痛,所有的言语已显苍白,我已无力叹息!任由骇浪拍打已然撕裂的心,在那锋利的礁石上搓揉。 为了你,我执着过,心酸过,痛楚过。我们心中都有一份无人知晓的情感,爱过一个人胜似爱自己。总以那样,所有的一切都值得。我终于明白,你爱他,正如我爱你。 我并不期许你们的原谅,但还是请你替我向林浅说一声抱歉。 这次除掉段义黑真的很危险,凶多吉少。他既然用林浅做诱饵让你上钩,必然是有了万全的准备。我不敢告诉你,因为我知道,无论多危险,你都会去救她,所以,我只能默默的站在你的身后,保护你。 我总是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希望不要出现什么意外。这次行动后,我会离开,你不要自责,就让我们相忘于江湖。也许有一天等你老了,你还能想起我,你生命里一个匆匆过客,我就知足了。 不要问为什么。我做这一切,只因我爱你! ………… 铁欣然 路不平在那一瞬间,失声痛哭。他从不流泪,但是想起铁欣然为他挡着的那两枪,一个美丽的生命因他而去,她这么多年为他无悔的付出,他再不能自已。泪水滴在了信纸上,晕湿了字迹。他真不知道,如果没有林浅,自己会不会爱上她,这个潇洒的,自由的像风一像的女子。 往事如风,将过往尽数吹散开来,泪滴落在回忆的深渊,站在时光的尾端,翘首回望,平凡日子里的珍藏早已堆积如山,站在记忆的渡口,看曾经唯美的片断,渐渐憔悴成一阙消瘦了的风景,竟无语凝噎。 他怎么会恨她,如果有来世,他一定会好好去爱她去补偿她。他想,自己上辈子一定欠了林浅,所以这辈子心里全是她。而这一世,他欠了铁欣然,那么若有来生,他一定用生命去偿还。 风景流转在岁月里,在指尖轻舞,让心灵深处的忧伤,再也触摸不到远去的温馨。 他拭干眼泪,回头看了看床上遍体鳞伤的林浅,心中更觉惨淡。总是有人因为他受伤。回首过去,他竟然欠了这么多感情债,路不平不禁叹息。 这时陆凌枫已经从外面走进来,他看着路不平的眼圈有些红,没说什么,只是安慰性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连心,他的心痛,他的无奈,他又怎会不知。 “你去看看铁欣然吧,林浅这里有我,我会照顾好她的。” 路不平点了点头,随小舟离开。 看着铁欣然冰冷的躯体,路不平站在一旁默默伫立,“欣然,一路走好,来世再见。” 三天之后,他为她举行了葬礼。当最后一抹浮土洒在地上的时候。天空竟然飘洒下丝丝小雨。老天爷,也在为你哭泣呢,下一辈子,我绝不负你。 回到家里,他赶忙上楼去看他的小妖精。三天三夜,她一直都在昏迷之中,每天晚上都会发烧,除了偶尔说些稀奇古怪的梦话或是疼的哼哼几句之外,几乎一直都在沉睡。路不平有些担心,他不停地问陆凌枫林浅为什么还没有醒。 “可能是她不愿意醒过来吧。”陆凌枫面色凝重的说。 他看到路不平又给她吃了一片吗啡,有些生气。“这个药会上瘾的,你不能再给她吃了。” “我只是想让她好好睡一觉,她一喊疼,我这心就跟着疼的受不了,恨不得是疼在我自己身上。”路不平心痛地说。“你说她为什么不愿意醒过来?” “怕她受伤的不仅仅是身体,更可怕的是心灵。” “那该怎么办?!” “心病还须心药医!!”陆凌枫同情的看着路不平,“林三丰知道林浅的事情吗?” “没敢告诉他,他现在身体情况很不好,随时都有危险。” “你瞒不住他的,林三丰那么尖,再说,段义黑已经死了,这消息全海城都知道了。估计林浅的事情也瞒不了多久,你最好有一个心理准备。”陆凌枫劝他说。 “哎,我是怕老爷子身体支撑不住啊,他要是看到林浅这个样子,怕是会心疼死的。” 路不平说完,一转身竟愣住了。 房间门口,林三丰在李信的陪同下住着拐杖站在那里。他眼含泪光的看着床上被纱布缠着,挂在吊水,遍体鳞伤,昏迷不醒的林浅,拿着拐杖的手轻轻颤抖。 “您老怎么来了?!”路不平紧张坏了,他忙扶着林三丰在床边坐下。 看着自己捧在手心里的小孙女竟然被人伤成这个样子,林三丰老泪纵横。他轻轻握住林浅的手:“孩子,爷爷来晚了,让你受苦了……” 旁边站着的人无一不被这情景感动。李信看着林浅的样子,也心疼得不得了,这孩子竟然糟了这么大的罪,段义黑,真是禽兽不如!! 林浅轻轻呻吟一声。 林三丰赶紧凑上去:“浅儿,疼吗?很疼吗?”他宠溺的摸了摸林浅的头,一声叹息。“爷爷终究是没有保护好你,爷爷错了,你能原谅爷爷吗?” “您别自责了,是我没照顾好她。”路不平看着老爷子流泪,自己也难辞其咎。“凌枫已经用了最好的药,她现在情况已经好多了,有我在这,你放心吧,您也不要太伤心,身体要紧。”路不平劝着林三丰。 “她一直在昏迷,是吗?”林三丰转身问陆凌枫。 “是,已经三天了,我想她可能是受了什么打击,造成了心理上的创伤。不愿意醒过来。”陆凌枫实事求是地说。 “哎!都是怨我没有早一点告诉她,事实太残酷了,我一直以为能拖一天是一天,有时候甚至想一辈子都不要告诉她。只是没想到,一下子让林浅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这得多疼啊,一个小姑娘,长这么大都没人舍得打她,竟然……”林三丰哽咽着说不出话来。他感觉一阵眩晕,突然间头特别疼,大脑像是缺氧一样难受。 第72章 赶紧 “快!赶快扶老爷子去休息一下。”路不平赶紧对小舟说。 陆凌枫看了看林三丰的眼睛,又替他把了把脉:“您这是急火攻心,这段时间最好住院观察一下,你放心,林浅这边有我照顾她,我保证她会尽快好起来的。” 路不平给林三丰的主治医生打了个电话,安排了他的住院事宜。老爷子本想在家中度过最后的日子,只是身体一天不如一天,这次林浅的事情又像最后一根稻草一样压倒了他, 在路不平的执意安排下,林三丰终于答应先去休息,明天回医院继续治疗。 送走林三丰,陆凌枫看了看路不平,正色道:“老爷子恐怕时日不多了,你最好有个心理准备。” 路不平回头看了一眼身后昏睡的林浅,神情有些焦虑。“她什么时候能痊愈呢?我只怕林浅接受不了。” “身上的伤口已经好多了,愈合还需要一个过程。只怕心里的伤,一辈子都愈合不了。” “你是说她一直昏迷,只是因为不愿意醒过来?” “对,你最好弄清楚她的心病在哪里,对症下药,才会有疗效。”陆凌枫点点头,肯定的说。 “我正在派人去查。” 止疼药的效果在渐渐消失,陆凌枫已经不敢给林浅用止疼药了。林浅的伤口起初只是有点痒,很快就转化为剧烈的疼痛。所以每次换药的时候,林浅都会挣扎着将路不平的胳膊抓的鲜血淋漓。路不平涌镇定缓和的声音安抚她,不停地帮她擦汗,帮她擦干眼泪。“林浅,快一点醒过来吧,有什么心事就说出来,只要有我在,没有人敢欺负你的。” 她脸上挂满眼泪,路不平怕这样下去,她的眼泪都流干了。疼痛像一只魔鬼一样,将她的皮肤一条条撕去,止疼药停了之后,林浅每天连水都咽不下,嘴唇干干的,每次都是路不平细心的用蘸着水的棉签在上面轻轻擦拭。 “我难受……烧起来了……烧起来了……”泪水流到嗓子里,林浅咳嗽起来,震得伤口疼的浑身哆嗦。“没有人要我了,你们都骗我……都骗我。” “不会的,我一直在这儿,小妖精,不要瞎想,我永远不会离开你的。” 林浅突然微微睁开眼睛,泪水盈眶:“是你吗?路不平,是你吗……” “是我,是我。”路不平看到她睁开眼睛,欣喜万分,激动地回应着她。 可是林浅看了看她,眼神竟然黯淡下去:“你不要我了……你爱上别的女人了。” “我发誓,这是一场误会,我的心里只有你,小妖精。”路不平将林浅紧紧搂在怀里,“乖……你知不知道这些天我的心有多疼。你要快快好起来,不要瞎想了,以后我再也不会让别人欺负你了。” “你还喜欢我吗?”迷迷糊糊中,林浅楚楚可怜的问。 “喜欢,我只喜欢你一个人。” 听到这话,林浅哽咽起来:“可是我怕……我怕连你也不要我了……我就一个亲人都没有了。” “不会的,我永远都不会丢下你的。”路不平认真的,威严的说。 “抱紧我……” 路不平将她死死的搂在怀里。 “疼……”林浅皱了皱眉。 路不平又将紧紧的手臂稍微松开一些。“好些了吗?” “嗯,好些了……”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她终于冲破了这一关,林浅竟觉得心里不再那么压抑了。雾霾散去,她只想好好的睡一觉,在那个熟悉的,温暖的怀抱里,好好睡一觉。 路不平低头看着她,这么容易就满足了,她是多没有安全感啊,是啊,林三丰的身体越来越差,她也就这剩下他这一个亲人了。 他轻轻拿开纱布,看了看林浅大腿根和屁股上的伤口,的确比之前好多了,虽然伤口已经消肿,只是这一条条伤疤在她本来光洁粉嫩的肌肤上显得那么刺眼。路不平心疼的在她的大腿上亲了一下。 这时,小舟敲门进来。路不平照例扯过被子将林浅盖住。 “什么事?” “查清楚了,原来在段义黑之前,林一楠先拿鞭子打了她,她告诉了林浅她的身世,可能当时情况比较特殊,她还没来得及消化又被段义黑派人大了一顿。急火攻心,所以……” “我知道了。辛苦了,小舟。”路不平说道。这两天他一直忙着照看林浅,其它事情一直是小舟在跑,“这几天累坏了吧,你回去好好休息一下。” “我也是想替你分担一下,嫂子这次伤的挺重的,你还是多抽时间陪陪她吧,其它事情有我们在,你就放心。”小舟宽慰他说。 路不平感激的点了点头,每次出生入死,都是这帮好兄弟在他左右。等任务完成,一定要好好谢谢他们。 “哦,对了,林浅之前曾经委托我将这个送给你。”小舟拿出一个厚厚的本子交到路不平手上。 “这是什么?她什么时候给你的?”路不平诧异的问。 “在出事之前,本来想早起天给你的,只是最近突发事件太多,我怕你没有时间。” “我慢慢看,谢谢你。” 小舟点点头,转身离开了。路不平拿着厚厚的本子,打开一看,竟是林浅的日记。这小丫头,居然还有记日记的习惯,他笑了笑,翻开第一页,开始认真的读了起来。 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昨天喝多了酒竟然被唐宏杰害了。不知怎么走错了房间,稀里糊涂的就和一个男人上了床。我根本就不知道他是谁。他把我当成妓女了,居然要买我这一夜,在他眼里,我一定很不值钱。我恨他,他这个流氓,混蛋,他那么粗暴的占有了我。 他在我身上留下了很多印记,我不敢去上班,怕大家问我是怎么回事。我不敢跟任何人说,只能将委屈咽在肚子里,只是,我好难过,为什么是我?!以后我该怎么办?我感觉头好痛,浑身上下都好难受。原来,第一次那么疼。我简直不敢相信,我昨晚竟然很主动,唐宏杰一定是在我的酒里面放了什么。我恨他,我也恨那个流氓!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 路不平回想起那一晚,林浅风姿绰绰的样子。不由得笑了笑,真是一个美好的夜,没想到唐宏杰竟然成全了他们。也许就是从那一天之后,他无意识的开始对她好奇,然后慢慢的着迷吧。小妖精,你那一夜在床上的样子几乎让我丢失了魂魄,所以我才会忍不住要了你的。他收回思绪,继续看下去。 他叫路不平,原来爷爷一直想让我嫁的那个人竟然是他。冤家路窄,这个混蛋休想再占老娘便宜。他脸皮倒是真厚,今天竟然去公司找我。还居然对我的秘书说是我丈夫。天杀的!!气死我了!!好不容易将他赶走了。 真不知道怎么黏上这么一个狗皮膏药,甩都甩不掉。不过,今天仔细看看,其实他还是挺爷们的,长得也挺不错,但这一切都没有用!他占了我的便宜,我还没找他算账呢,他可倒好,竟然跟吃了多大亏似的。一想他,我就生气,今天一整天什么心情都没有。我讨厌他!!!! …… 爷爷得了脑癌,医生说时日不多了。我难过的要死。爷爷和李信叔叔都很期待能看着我结婚,我也不想让爷爷难过,只是这么仓促,我上哪里去找一个结婚对象呢?我偷偷的哭的眼睛都肿了,不敢让家里人知道。这件事,真是需要尽快落实。啊------!!!老天爷,赐给我一个男人吧!!! …… 我决定了,就是他了,今天逼迫路不平跟我签了一个假结婚协议书。这个混蛋倒是挺配合的,既然爷爷喜欢他,那我就让爷爷好好高兴一次。反正是假结婚,坚持过去就好了。量他也不敢拿我怎样!!! …… 路不平那只死猫!!我讨厌死他了!!他总是欺负我,结婚第一天就吃我豆腐,还把我的衣服都扒光了!!丢死人了!!身上都被他看了去,虽然曾经他也看过,可是,这次不一样!!以前只是意外,这次他是故意的!!这只死猫!!讨厌他!! 这几天,我胃总是不舒服,一吃东西就恶心。昨天开会的时候竟然忍不住跑去吐了,大家都在背后议论,说我怀孕了。怎么可能?!! …… 今天买了验孕棒,好像真的怀了?!怎么办?我们就有过一次,那时候我也不懂,不知道怎么避孕,怎么一次就能怀孕啊?路不平,你这个大混蛋!!但愿这个东西不准,明天约了医生,再好好查一下再说吧。祈祷!! …… 我好难过,没有人知道当拿到那一纸化验单的时候。我是怎样的躲在医院的墙角里一个人嚎啕大哭。 怀孕了,我却不敢告诉任何人,更不敢把孩子生下来。路不平这个坏人,我恨他,我们只是假结婚,但这只是一个意外。我是绝对不会跟他这个花心大萝卜在一起的。 今天在会议室我又吐了,差点没把胃吐出来。公司里上上下下都在讨论我怀孕的事情。这几天,什么东西都吃不下,就像有一块大石头堵得难受,郁结在心里,喘不过气来。 下周约了医生做人流,今天上网查了好多关于流产的信息,说是很疼的,好像伤害还很大,还有人说做过人流可能以后会引发习惯性流产,我好害怕,心里很忐忑,怎么办? …… 流产手术没有做成,跑跑跳跳这么多天也没什么效果。鬼使神差的今天去药店买了些红花,死马当活马医吧。 ………… 路不平看到这,心紧紧的揪成一团,怪不得林浅那时候那么讨厌他,原来自己竟然给她带来这么多伤害!她一个女孩子,自己怀孕了不敢和任何人说,独自一个人苦苦撑着。想一想林浅因为自己瞎吃红花,结果大出血,差点连命都没了。路不平心里懊悔极了,他应该早一点关心她的,那样她就不会受这么大委屈了。 他叹息一声,又回头给林浅盖了盖被子。然后又继续看下去。 今天有一下午空余的时间。工作忙完了,心却静不下来。不想做什么,一个人走走转转,有些心不在焉。来到喜欢的餐厅,一个人吃午饭。要了一瓶红酒,然后看着窗外人来人往…… 这是一间装潢得十分古典的店。沙哑而忧伤的歌声在冷冷清清的大厅里回荡,听的出是杨坤的《那一天》,“那一天,我丢掉了你,就像孩子一样丢掉了他心爱的玩具。”曾经的我习惯孤独,但现在不知怎么,你不在身边的日子竟让我有些失落。是迷恋还是爱恋,我也分不清了。我呆呆的望着桌对面,好想你坐在我的面前。 我曾想给我的灵魂找一条出路,可惜世界太小,走到哪都会遇见你。我常常独自一人在酒吧喝酒,大家都以为我享受孤独,可谁又知道我只是害怕孤独。我无处宣泄,无处安放,绵绵的雨,朦胧的雾,一杯烈酒,嘴角微微上扬,任性的欣赏着眼眸中的一切,肆意挥洒着我的青春。 我终于知道,原来我是这样的,想你…… 原以为一个人的时候是最享受的。看别人的痴傻疯狂,犹如在看一场戏。因为我从不奢望属于谁、谁属于我。去任何一个地方都能从容,本来以为自己不惧怕黑暗也不惧怕苦痛,不惧怕衰老也不怕死亡。但是我怕,怕打动我内心的那种关心与温暖,我唯一软肋就是面对着让我发自内心笑的人。我慢慢的吃着盘子里的饭,慢慢的喝着杯里的红酒,慢慢的思维着,慢慢的想着你。 时间已经长到可以改变一些事情,它让我将思念变成了一种习惯,一种义务。习惯了两个人在一起,习惯了有人紧紧的抱着,习惯了淡淡的亲吻,习惯了暖暖的笑脸,习惯了有一个人在心里,习惯了被哄着睡觉,爱情就是习惯了另一个人的习惯而已。 我不知道人生要拥有怎样的感情才算完整,但我觉得你的爱让我变得完整。也是一个这样的夜晚,同样的地点,同样的月亮。那晚的月亮很大,很美,见证着我们说不清的相遇。真没想过我经历的第一个男人会是一个陌生人,而且那天晚上的你一点也不温柔。我好痛,心痛,身体也痛。当时的我是那么无助,我不敢和任何人说,只能偷偷的将这种伤痛咽到骨头里。 在夜深人静时,我还会想着你,念着你,我最初的也是唯一的爱。路不平,你一定是老天带给我的劫难。为什么伤感,不知道,只是突然之间就发生了。因为,依赖的人走了,可依赖的感情还在。所以,爱上一个人的时候,连带爱上了他的一切,爱丢一个人的时候,不只是丢了依赖,连自己也迷失了。都说时间是最好的解药,可在惆怅思念的人面前,它显得那么苍白无力,情殇,像随风起舞的落叶,纵使晴空万里也能闻到它萧瑟的味道。 如果有一天你能到我的心里去,你一定会流泪,因为那里面全是你给我的伤悲… ………… 忙了一整天,想给他一个惊喜,烛光晚餐,红酒,希望你能明白我的心意。路不平,我终于发现我已经离不开你了。每天晚上,我习惯了搂着你睡觉,虽然有的时候你把我扒光,但我也慢慢的不会反对。我觉得好暖,好踏实,在你面前我愿意撕下一切伪装,就像一辈子这么赖着你。 ………… 在我心里,像一座山一样坚毅的你竟然也有那么柔软的地方。看着你站在铁慕晚的墓前,我好心酸,甚至还有些妒忌她。她是幸福的,因为她永远停留在你的心里。那我呢?你会像爱她一样爱我吗? 其实每每在你温暖的怀抱里,我都无法自拔,虽然我表面上嘴硬,但我心里多想就这样永远的待下去,让你一直抱着我。我习惯了跟你吵嘴,跟你撒娇,习惯了等你回家,习惯了晚上睡觉秉着呼吸听你的鼾声,习惯了你每天霸气的派那么多人保护我,每次遇到事情第一时间拨通你的电话。也习惯了你宠溺的喊我小妖精…… 起风了,带着刻骨的凉,夹杂着秋雨,吹在脸上,点缀了清秀的轮廓,你那张沧桑帅气的脸上,写满了忧伤。我跟在你的身后,轻轻从甬道旁走过,不敢让你发现我眼角的泪。 你忧郁的背影让我着迷,好想从背后抱住你,对你说:我爱你。 ………… 路不平终于读完了林浅的日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竟然泪流满面。正如她所说,她独自承受了多少伤悲。她的心里一定全是眼泪。他看着床上遍体鳞伤的小妖精,恨不得将她揉碎,融化到骨头里。他爱极了她,爱到不能自已,他终于知道,她也是这么爱他的,为了他她竟然付出了这么多,亦是无法自拔。 小妖精,快快好起来吧,让我好好爱你,再也不让你悲伤。 傍晚,路不平又一次给林浅换了药,小心的消毒之后,涂上除疤痕的药,然后又撒上一层药粉。林浅还是不停的喊疼,疼的直打冷战,额头上都是汗。只是她的意识逐渐清醒起来,不再哭喊着要死去,而是慢慢的坚强起来。路不平能感觉到今天换药的时候,林浅在强忍着疼,疼得把嘴唇都咬破了,也不忍心再去抓他的手臂。 换完药,她又睡了一会儿。到晚上陆凌枫为她打消炎针的时候,林浅竟然知道喊饿了。这可是让路不平高兴坏了,要知道,这些天她什么都喂不进去,眼看着他性感的小妖精一天天瘦下去,别提他有多心疼了。 路不平赶忙下厨为林浅煮了一点肉粥,然后扶起她,放在嘴边吹了吹:“慢点喝,小心烫。” “嗯。”林浅听话的答应着。 他小心翼翼的一勺一勺将粥喂到她嘴里,看着她的脸渐渐红润起来,心里顿觉敞亮了许多。林浅今天表现很好,吃了两大碗粥。看来真是饿坏了。喂完粥之后,路不平宠溺的将林浅嘴边挂着的米粒帮她擦掉。林浅抬头看了陆凌枫一眼,有点儿不好意思。 陆凌枫倒是没注意这些,只是看到她终于能进食了,也跟着松了一口气,“能吃饭就说明恢复的还不错。这几天先吃一点流食,再过一段时间身体就能复原了。” 结果路不平根本就没有搭理他,仍然一心一意的盯着他家小妖精看个不停。“吃饱了,就早点儿睡,这样病才能尽快好起来。” “嗯。”林浅点点头,趴在那,侧脸看着他。 “难受吗?”路不平有些担心。 “没有。” “那是怎么了?” “我要你搂着我睡……” “咳咳……”陆凌枫尴尬的咳嗽两声,还有外人在呢,这两个人能不能不这么腻歪。 “你还站这儿干什么呢?还不赶快走!!”路不平回头对他喊道。 “卸磨杀驴。”陆凌枫无奈的笑了笑,走的时候还不忘帮他们带上门。 “不要哭了,伤稍微好了一点。别再伤了元气。”路不平拍着她的背,轻轻的哄着她。 “我会替她好好爱你的……”林浅将头埋进他的颈窝,哽咽着说。 “我相信,小妖精,那件事是我不好,你能原谅我吗?”路不平捧着她的脸,认真的说。 林浅哭的说不出话来,只是拼命地点了点头。 天冷了,有些潮湿,远处传来了一阵雷声,一些飞蛾都奔着屋里的光亮而来贴在窗户上。 她已经完全陷进他的怀抱。又是一阵雷声,她不禁打了个冷战。林浅挪开了脸颊,抬起头来同黑眼睛望着他。 “不要怕,有我在。”他低下头,再一次深深吻了她,长长的,无尽的温柔,如一江春水,情意绵绵。这一句不要怕饱含了多少无以名状的情感,他在心里一遍一遍的对她说,小妖精,以后有我在的地方,都不会再让你害怕。 路不平回应着她,一点一点吻干她脸上的泪,将林浅拥入怀中。 “让我把自己献给你”。 林浅半是情愿半是推却之下,一只手半捂着脸,又好像占了多大便宜一样,使劲的看了一下路不平的那里。毕竟上次她是在被下药的情况下与他发生关系的,都没有自己看清楚,这次一定要补回来。林浅稍微犹豫了一下,含糊地说了一句:“我可以摸一下吗?” 路不平点了点头。 窗外的雨下个不停,屋子里面静极了。 林浅就坐在那任他摆弄,呆呆的看着他,享受着这高规格的待遇。在路不平帮她把衣服穿好,林浅搂着他的脖子亲了一下。 “老公,你真好……” 第73章 下楼 “傻丫头,我对你不好那对谁好?好了,一定饿了吧,我们去吃饭。”路不平摸摸她的头说道。 林浅挎着路不平的胳膊走出卧室,下楼去吃早饭。一下楼就看到了顾湘和陆凌枫,两个人刚好来看她,路不平得知他们也还没有吃饭,就招呼大家一起坐下了吃。 顾湘坐在他们俩的对面,和陆凌枫两个人眉飞色舞的传递着什么信息,脸上写满了“八卦”两个字。 “你们两个上床了?”陆凌枫一边看着英国着名的医学杂志《柳叶刀》(thncet),一边顺便斜眼瞟了一眼低头喝豆浆的路不平和满脸春色的林浅,假装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 路不平没有说话,只是在饭桌上读着一本《西方社会学》。但是林浅微微上扬的嘴角,似笑非笑,羞赧的表情已经直接给出了大家答案。 “林浅,来,分享一下。”顾湘瞬间两眼发光,一脸惊喜的看着林浅说到。 “我们昨天只是交流了一下,嗯,交流了一下感情。”林浅低着头,略微羞涩的说。 路不平继续在看他的《西方社会学》,没有说话。好像餐桌上讨论的事情和他无关似的。 “交流感情?有什么收获没有?”顾湘显然对这个答案很不满意,看着林浅脖子上醒目明显的吻.痕,翻着白眼,用那张毒蝎子嘴继续问道。 “我感觉我们的灵魂发生了碰撞!~“林浅想了想,用一句最概括的话做了总结陈词。 “我想,你们碰撞的不仅仅是灵魂!”陆凌枫那张精致的脸,看起来就像一只狡猾的狐狸。他说完,用眼角扫了一眼摊在路不平面前的书,半个小时了,居然还停留在刚才那一页上。他贱兮兮的表情,让路不平都想上去揍他一顿。 这几天,路不平每天都带林浅去医院看林三丰,让林浅心忧的是,林三丰的身体越来越差,说话也变得有些困难。她看着卧病在床的爷爷,叱咤风云了一辈子,现在变得如此虚弱,心里难过极了。本来憋在心里想问爷爷的话,也咽到了肚子里,不再提起。 又过了几天,林三丰开始陷入昏迷。医生找林浅正式谈话了,让她做好心理准备。从医生办公室出来,林浅泪如雨下。她原以为父亲去世了之后,她还有母亲和兄弟姐妹。结果母亲又不是亲生的,哥哥姐姐这些年还一直恨着自己。现在就连最疼爱她的爷爷也要离他远去了,也许真的就剩下她自己这个孤家寡人了。 可是她甚至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世,还不知道自己的亲生母亲是谁,不知道自己的背后究竟藏着什么秘密。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突破这重重帷幕。 晚上,在路不平的陪同下,林浅回公司整理了一些资料,给各个部门的经理开了一晚上的会,布置了一下这段时间的工作。开完会,已经快半夜了。路不平走上前给林浅披了一件衣服。“快回家吧,有什么工作明天再做,看看你,眼圈都熬黑了。身体还没恢复好,不要这么拼命。”他心疼的说。 林浅感激的点了点头。她庆幸自己身边还有他,总是在她最艰难,最无助的时候出现。有你的幸福,我会高高的昂起我的头,撕去懦弱的伪装,收取你的拥抱,温如火炉。 林浅不顾忌众人的眼光与猜测,与路不平相拥在公司会议室的门口。路不平搂着她下楼上了车,开车回到林家别墅。路上,林浅靠在路不平的肩上,看着车窗外,同样的世界,同样的季节,同样的天气,同样的黑夜,为何能有如此多的心情,跌宕起伏,而原本神圣庄重的黑夜月空,也因人世间的悲欢离合渲染了层层哀愁。 最近,哈德斯台风席卷了海城,天上的乌云像厚厚的毛毡压得令人窒息。哈德斯是古希腊掌管地狱与死亡的神,这场台风和他的名字一样让人恐惧。 窗外,漫天的雨幕将整个城市笼罩。 轰隆隆的雷声跌进了汹涌的美丽,越危机爱上冒险,爱上了你,你纳百川的天性,让我无论我痛快游去哪里,哪里都还是你。我就像一只会被海水淹死的鱼,一步一步接近窒息,可是谁又让我这一世只是只鱼,既然注定挣脱不去,也再没有多余力气,那就让我闭上眼,死在你怀里。 坚持了很久之后,林浅在浴缸里昏睡了过去,路不平将她从水中捞了起来,擦干净抱回床上,看着她睡去。他穿好衣服转身离开卧室,下了楼。 小舟告诉他段义城刚到。 果然,楼下的会客厅,段义城正坐在那里等。“路先生好雅兴,美人入怀的感觉可好!”一见到他,段义城就笑着调侃说。 “哈哈,让段老板久等了。”路不平坐在他旁边,对旁边的人使了个眼色,大家纷纷知趣的退下。“今天段老板光临寒舍,一定是又要事吧?” “是,黑子已经死了,说来也让路先生笑话,亲兄弟落得如此下场……”段义城也不禁黯然,毕竟段义黑是自己的亲弟弟,只是话又说回来,做他们这一行的,生生死死,凡是粘上毒.品,又有哪一个心里还有半点亲情在?利益交织,亲兄弟也难免成为仇人。“不过,在下还是感谢路老板鼎力相助,这就是段义黑的命。黑子的事情我已经安排好了,放心,绝不留下罗乱。”段义城保证到。 “段义黑是作茧自缚,只要段老板你继续和我合作,我保证将来海城都是我们的。”路不平押了一口茶,“只是段老板的承诺……”他意味深长的看了段义城一眼。这个老狐狸,将白莎莎安插在他身边监视他,又借他的手除掉黑子。但他路不平也不是白给的,段义城那边还有银狐这一条线,眼下也只有稳住她,取得他的信任,才能继续跟进。 “这个路先生放心,我对外宣称黑子是吸毒过量病死的,这样就避免了许多没必要的争端。至于您感兴趣的未央仙境,我已经派人交接了手续,全部将它转让给你。”段义城诚恳的说。 “既然段老板如此有情有义,那我也送段老板一件礼物。段义黑前些日在缅甸边境运了一批货,纯度很高。被我的手下截住了,如果你感兴趣的话,我们可以一起合作。”要想掉大鱼,就得用更加诱人的饵料。路不平抬头看了一眼段义城发光的眼睛,“当然,前提是你有可靠地买家。” 段义城犹豫了一下,“我的确是很感兴趣,可靠地买家也不是问题。只是……”他有些担忧地:“只是眼下风声很紧啊,我听说新来的检察长宫绍谦正在调查你?他最近也开始派人盯起我来了。所以我觉得我们还是谨慎一点为好。” 一提到宫绍谦,路不平心里就感觉不爽,他跟林浅之间的关系总是让他心神不宁,尽管之前的误会解除了,但是他的心却总是悬着。奇怪的是,在林浅被成功解救之后,宫绍谦这几天突然没动静了。这让路不平有一种不祥的感觉,一但宫绍谦抓住他的把柄,所有的事情就败露了,段义城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 “宫绍谦那边的确是一个问题,这个我会尽快解决,不要因为一个他耽误了我们的大事儿。”尽管自己心里也不是很有把握,但路不平还是设法宽慰段义城的心,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信任,不要再让他心生疑虑。 “那是最好不过。等你处理好宫绍谦的麻烦之后,我们再谈接下来的合作也不迟,哈哈,毕竟来日方长。”段义城点点头,这只老狐狸如此狡猾,怎能轻易将手里的资源贡献出来。 “段老板,我想知道,林一楠的事情,你怎么处理了?”路不平转身问了他一句。自从林浅受伤之后,他就一直无暇顾及叶莉佳那边的动向。 现在,段义黑死了,林一楠自然也没有了靠山,顾及也成不了什么气候,只是叶莉佳这个女人很不一般,眼下,林三丰的身体越来越差,可能时日不多了。所以路不平还是得提防一些,防止他们作出什么不利于林浅的事情来。 “林一楠,我已经派人将她送回家了,因为这涉及到林家自己内部的问题。我也不想掺和太多,毕竟还有林三丰在。我也奉劝路兄一句,叶莉佳的背景只怕不是那么简单,所以你也要有所提防。” “我心中有数,谢谢段老板提醒。” 送走段义城之后,路不平坐在那里陷入沉思,他想起那天晚上去段义黑那里解救林浅之前,他收到的那个神秘短信,究竟是谁发给他的?还有,陆凌枫说林浅身上的伤,有人为她上过药,到底是谁? 这些天,他其实一直想问林浅这个问题,只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毕竟,这是一段很痛苦的记忆。他好不容易带她走出阴影,又怎能将她的心再次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路不平决定再等一等,还是先不要问林浅了。 他抬头看了看表,已经凌晨两点了,他的小妖精还在楼上睡着,他不太放心,也起身朝楼上走去。 这一夜,路不平几乎没怎么睡着,满脑子都在想接下来的安排,段义黑是除掉了,可是要想挖出后面更大的黑幕,怕也不是很容易的。段义城身后的银狐可能才是最大的毒.贩子,这么多年,他编制这么大一张网,恐怕也是有背景的。只是现在还只有段义城这一条线,要想继续深入,恐怕还得想想别的办法。 还有白莎莎,路不平已经好久都没有去看她了。听小舟说她最近在拍戏,所以也没来找林浅的麻烦,真是万幸。现在他都有林浅了,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无所顾忌的和白莎莎厮混。只是,这个女人很难缠的,况且她还是很有利用价值。 所以,现在还不是放手的时候。路不平觉定明天去看白莎莎,暂时将未央仙境交到她手上管理,这样既收了她的心,也能放松段义城的戒备。让他尽快考虑和自己之间的合作,只要把手里这批货成功出给银狐,这次的行动基本上就可以收网了。只是,过程肯定不会像想象中那么轻松,他已经失去铁欣然这个最好的战友和知己,他不想再让身边的人受伤。 最近林浅的工作特别忙,这几天还要忙着参加一年一度的企业家年会。每天半夜,林桥大厦依然灯火通明,大家都在忙着加班做这一年的年终总结,因为再过几天就要召开董事会了。 林浅看了一眼手机,路不平刚刚给她打过电话,说今晚有点事情,不来接她了。顺便还不忘叮嘱她早点休息,不要工作到太晚。当着秘书和众多下属的面,林浅也不好意思多说什么,只是甜蜜温柔的嗯了一声,娇.嗔的说了一句“知道了”才挂断电话。会议室里的几个经理看着他们的女老总自从结婚之后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没想到林浅还有这么温柔可人的一面,能让她如此放低姿态,贤淑温良的男人得有多厉害,大家纷纷用八卦的眼神默默交流着。 会议一直开到将近晚上8点,许山给林浅冲了三次咖啡,就连晚餐大家都是在会议室里面随便吃的。散会之后,大家都累得够呛,林浅说了一些鼓励的话,答应大家这个阶段忙完之后,年终给大家发个大红包。众人的热情再一次被激起,下楼的脚步也轻快了许多。原来他们的女老板不是那么不近人情,只是因为早前没有被男人滋.润过罢了。 看着大家哄笑着散开,林浅的心情却轻松不起来。再过两天,林一航的案子就要宣判了,还不知道会是什么结果。虽然她已经知道了自己和哥哥姐姐,并没有血缘关系,可是这其中藏着的秘密,她总还是想一窥究竟。毕竟,大家在一起这么多年,林一航这些年虽说对她谈不上特别好,但相比叶莉佳和林一楠来说也算是照顾有加了,她毕竟还叫他一声哥。再说这么多年还有父亲留下的林家的产业牵扯着,要说不担心他,也是假话。 她听说林一航涉案挺深,不仅仅是涉嫌组织卖淫,最重要的还有贩毒制毒,真是替他捏了一把汗。她又想到了小弟林一扬,家里最近出了这么多大事,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虽说自己和他不是同父同母,可林浅依然惦记他。因为这些年,也只有林一扬真正的把她当做家人来看,想一想,自己也算是没有白疼这个弟弟一场。 林浅想到了宫绍谦,他是新上任的检察长,兴许会从他口中得到一些消息。只是一想到那天两人重逢之后宫绍谦的举动,林浅又有些退缩。她不想利用宫绍谦对她的感情,她们两个从小一起长大,没想到他这么多年依然惦记着自己,她不知道怎样去面对他,更多的,也不想让路不平误会。因为上一次照片事件,显然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了,林浅不想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也不想再让身边的人因为自己受到伤害。 她带着重重心事走出来办公大楼。今晚路不平和小舟都有事情,她本打算让自己的司机送她回家,却不想在门口竟遇上了自己最不想遇上的人。 “你也在这里?真巧……”林浅看着宫绍谦从车上下来,尴尬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特意在这里等你。”宫绍谦站在那里,他今天并没有穿制服,所以显得温和了许多。平日里,他总是一副冷冰冰的公事公办的样子,虽然帅的掉渣,但也总给人感觉像是拒人千里,也许是职业在作怪,他只有在看见林浅的时候眼底才会泛起笑容,刚毅的,有棱角的脸上柔.情万种。如果被他的同事看到,一定大惊失色,原来不苟言笑的宫检长笑起来竟然杀伤力那么强,像一个温暖的邻家大哥哥。 他的一句话让林浅感到局促,一想到他那天突然的吻她,林浅的脸上悄悄晕起一片绯红。“这么晚,你不回家,等我做什么?” “我一直担心你身体恢复的怎么样,今天一看,放心了许多。看样子,他将你照顾得很好。”宫绍谦依然笑着,只是提到路不平的时候,眼神有一些不自然。 “你都知道了……” “是啊,那天我也有责任,是我的疏忽,才让你被段义黑劫走的。”宫绍谦充满歉意的说,其实他的心情很复杂,当他听说林浅被段义黑劫走而且还受了重伤之后,他简直疯了一样,恨不得立即飞到她面前,去照顾她,看她到底伤成什么样子。可是,他终究没有这样做,他清楚的记得林浅那天是怎样拒绝了她,况且她的身边已经有别的男人在照顾她了。 “不是你的错。” “他……他对你还好吗?”宫绍谦犹豫了一下问道。他清楚的记得林浅那天泪眼婆娑,可怜无助的冲出七号院的样子,他好心疼,多想抛下一切带她远走高飞,再也不受委屈。他暗自后悔,如果他再早回来半年,兴许林浅就是他的了。而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让林浅受任何委屈的。 “嗯,那天我们之间存在一些误会,现在警报解除了。不过,还是要谢谢你,那天在路上……”林浅没有继续说下去,她有一些不好意思。 “你想知道林一航的消息吗?”宫绍谦盯着林浅,突然问道。 这让林浅感到很意外,她没想到宫绍谦会主动提出来。要知道,宫绍谦在工作上是相当严谨的一个人,以他的个性,刚正不阿,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今天竟然主动和林浅谈起林一航这个案子。 “他过两天就要宣判了,法院开庭的日子已经定下来,我想知道他到底陷得有多深。” 宫绍谦果然是了解林浅的,他知道她是善良的一个姑娘。即使在叶莉佳和林一楠多年的操控下,受了那么多委屈,她依然还是放不下,她的心结别人无法替她解开,能帮她的也只有她自己。她关心林一航,说明她很难接受她的身世,同时她也不希望林家的人陷得那么深。“我带你去一个地方,我们慢慢聊。先上车吧。”宫绍谦让林浅上了他的车。 他开车带林浅去了未央仙境,海城最大的,也是最繁华的娱乐场所。 vip包房里,宫绍谦给林浅要了一杯果汁。“你不会喝酒,就少逞能。平时应酬也不要喝太多,本来防范意识就差,一个女孩子,再让别人占了便宜。” 林浅笑了笑。她想起自己和路不平第一次相遇的那一夜,可不就是喝酒喝多了,让他占了便宜吗。 “林一航涉案不是特别深,但就目前掌握的证据来说,他参与贩毒制毒,一定会判很多年的。这点是毋庸置疑了。”宫绍谦切入正题。 林浅皱了皱眉,没说什么,林一航的堕落在她意料之中,只要没有判死刑就烧高香了。她只是怕哥哥这些年打着林家的旗号,不知道做了多少恶事,怕是会对爷爷造成不好的影响。爷爷还在病中,要是知道林一航最终的结果,恐怕也不会好过吧。“我有心理准备,你不用担心。我只是替他惋惜” “你也喜欢这里?这里可是海城最神秘的地方,我以前每次伤心难过的时候,就来这里喝酒。今天陪我喝一杯吧,喝果汁总是不过瘾。”林浅叫来了服务员,照例点了一打啤酒,又要了一杯血腥玛丽,她的最爱。猛烈地感觉就像鲜血一样,喝进去大脑顿时就会充斥满激.情,忘了世间一切烦恼。 宫绍谦无奈,只得看着她一瓶接一瓶的喝下去。劝也劝不住。这个疯丫头,他伸手将她手里最后一瓶啤酒抢了过来。“不许喝了!!林浅!!为不值得的人难过成这样?这还是我认识的林浅吗?!!”他看着她喝成这样,有一些愤怒,但更多的是心疼。 “你不要管我!!既然你了解我,那就别管我。你知道我为什么难过吗?不是因为林一航。而是因为我自己!我长到二十多岁才知道自己不是亲生的,叫了二十多年的妈不是亲妈,哥哥姐姐弟弟都不是亲的。而我的亲生母亲竟然是破坏别人家庭的第三者,可是我却从来没见过她,甚至是不知道她的存在。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从小到大,我除了在爷爷那里,除了在父亲那里以外,感受不到一点家的温暖。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他们总是把我当一个外人。”林浅激动地说。 “原本我只是以为自己不够优秀,这些年我拼命的努力,努力做得更好。我只是想让他们喜欢我,接纳我。为了这些,我失去了许多,我变得敏感,变得冷冰冰的,变得拒人千里的样子,我只是害怕,害怕走进人群,害怕与人接触,害怕失去……”林浅眼睛红红的,她扔下酒瓶,趴在桌子上痛苦流涕。 第74章 震惊 宫绍谦看着她震惊了,没想到林浅的心里压着这么多的积郁。他简直难以想象她这么些年是怎么过来的。他不在的这些年,她身上究竟发生过什么,让她这么的痛苦。“林浅,你经常来这里喝酒?”他想象不到他心爱的她因为痛苦,在酒吧买醉的样子,他心痛,他后悔,后悔没有早一点回到她的身边。 林浅已经喝多了,嘴里碎碎念着酒后的醉话。宫绍谦将烂醉如泥的她扶起来,一手抱住她,让林浅靠在自己的身上。 “林浅,你喝多了。我送你回家。”宫绍谦抱着她走出包房。他皱了皱眉,因为他从来没见过她酒醉后的样子,手脚还不老实,话也变得多了起来。自己一个人在那里碎碎念了很久,然后就知道看着他傻乐,倒是和平日里的她有很大不同,更加可爱。 “手拿开。”宫绍谦将林浅在他腰间乱摸的咸猪手挪开,他虽然喜欢她,只是知道她是有家的人了,况且他从不趁人之危,在女孩子喝多的情况下占便宜,这种事情他是不会做的。虽然现在被占便宜的是他。低头看着林浅,两只小手不老实的开始摆弄他的皮带。还在他身上蹭来蹭去。 路不平恰巧也看到了宫绍谦,看到他怒气腾腾的眼神有些不解。可再一细看,宫绍谦怀里抱着的,像橡皮糖一样黏在他身上,两只手还不停乱摸的女人怎么这么眼熟?! “林浅?!!!!”路不平睁大眼睛,简直不敢相信。他气的肺都要炸了。她这是在做什么?背着他来夜店私.会别的男人?!还跟他动手动脚的?怎么回事?! “我要……”林浅闭着眼睛,浪.叫了一声。还贱贱的在宫绍谦胸上抓了一把。 这一声让路不平和宫绍谦都大吃一惊,两个人都有些尴尬。 白莎莎在一旁看着热闹,没想到这个新来的宫检长竟然这么有力度,敢让九哥路不平公然吃瘪,果然不一般呢。再看看路不平满眼的怨恨,他的女人在众目睽睽之下竟然和别的男人卿卿我我的调.情,真是让他情何以堪。 “林浅!!”路不平生气的喊道。 再看一眼挂在宫绍谦身上的小妖精,迷糊中好像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林浅仿佛从梦里醒过来一样,睁开眼睛,回头看了一眼。好熟悉的面孔,怎么好像是自家老公啊?她再仔细一看,旁边搂着他胳膊的那个女人是谁? 白莎莎那个狐狸精!!他们两个又搞到一起了?林浅脑子混浆浆的,有些转不过来,她就觉得心里难受,嘴上却说不明白。她气急了,转过头不去理路不平,借着酒劲,也仗着自己喝多了脑子不清楚,使劲的在宫绍谦胳膊上咬了一口,也不分人,将满肚子的不满和愤怒一股全发泄出来!! 疼的宫绍谦“嘶--”了一声。 路不平的脑子也跟着翁了一声。他的女人怎么可以咬别的男人,就算咬也应该咬他好不好?!!看着林浅的小嘴居然贴到了宫绍谦的胳膊上,路不平肺都要气炸了。 “你给我下来!!”他丢下白莎莎,一把将林浅从宫绍谦的身上拉了下来,愤怒的瞪大眼睛看着她。一身酒气,又是醉的不州人事。多少次了,每一次醉酒都是他照顾她的,这一次,她竟然跟别的男人喝多了,趴在别的男人身上瞎叫唤,这让路不平的脸面何在?! 他气急了,将林浅夹在胳膊底下,像提一只小鸡一样将她提起来,不顾林浅的挣扎,叫喊。“我的女人不用你照顾。”他冷冷的丢下一句给宫绍谦,气冲冲的带着林浅离开了。 不顾身后凌乱的,一脸愤怒的宫绍谦,还有不满,嫉妒,哀怨的白莎莎。满脑子就只是他的小妖精,不听话,随便勾.搭别的男人的小妖精。 路不平砰地一声,将林浅丢进车里。 “疼--”林浅嚷嚷道。 “瞎叫唤什么!!”路不平吼了一嗓子。 紧接着,林浅哇的一声,吐了他一车。路不平那个气呀,脸都气绿了,这个不识好歹的女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他的底线。满车的酒气,没办法,路不平只得开窗子通风。看着林浅在一旁不停的咳嗽,他还有些心疼,不得已,拿了一瓶水让她漱口。他一边轻轻拍着林浅的后背,一边叮嘱:“慢一点,别呛着……” “你让开!!死流氓!!”林浅啪一下推开了他,让路不平大惊,“竟敢背着老娘找别的女人偷腥?!你活腻歪了是不是!!”林浅满身酒气的质问路不平。 “我什么时候和别的女人偷腥了?!偷腥的是你好不好?!偷偷和老情人宫绍谦私会,我还没有找你算账,竟然还跟他搂搂抱抱的,还有没有规矩?!!”提到这一茬,路不平也很生气。他的眉毛都竖了起来。深深的眼眸满是醋意,还带着星星点点的火苗子,好像下一秒就要燃烧起来一样。 “别以为我不认识那个们!!你又和白莎莎搞到一起了!!”林浅这酒劲儿上来了,嘴皮子竟一下子利索起来,不像刚才那样磕磕绊绊,舌头也麻利了许多。她瞪着路不平,发了疯一样叫嚣着。 路不平看着她吃醋吃的满嘴跑脏字,气急败坏的样子,火气顿时消了一半儿。看着她涨的通红的脸,眼睛气的鼓鼓的,微张着小嘴儿,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嚣张表情,竟让人心生爱怜,忍俊不禁。 “吃醋了?小妖精?!!” “滚!!我吃你什么醋……有的是男人追我。我用的着跟你吃醋吗?”林浅醉醺醺的,口无遮拦,心里一肚子委屈正不知道如何发泄,正好有人撞到枪口上。 路不平刚刚熄灭的怒火又一下子被点燃。“你再说一遍?!” “我说有的是男人追我……”林浅被路不平吓到了,咳咳的开始咳嗽起来。喝酒之后,胆子也大了起来,本来平时的林浅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喝了酒更是谁也不放在眼里。只是路不平这眼神真的很吓人,她怔怔的看着他,竟有一点害怕。这一害怕不要紧,竟咳嗽个不停,胃里一阵翻滚,又是哇哇一阵乱吐。 路不平有些看不下去了,她到底是喝了多少酒?因为什么喝了这么多?!宫绍谦到底对她做了什么?他心里也跟着揪了起来,可是一看到她难受的样子,又忍不住心疼她。他矛盾极了,恨不得想上去揍她一顿,让她和别的男人搞暧.昧,让她喝这么多酒!让她惹自己生气!只是想归想,终究是不忍心下手。 车子停到了家门口,路不平抱起浑身酒气脏兮兮的林浅朝屋里走去。这一路,她几乎将肚子里的东西都吐干净了,在指着路不平的鼻子骂了好一会儿,兴奋劲儿过去之后,竟然又昏睡了过去。 路不平让吴妈煮了一点热的醒酒汤。自己抱着林浅走进浴室,脱掉吐得脏兮兮的衣服,将她放在浴缸里,放在热水下冲洗。 “这个小妖精,真是气死个人。”他自言自语的说。他用花洒帮林浅冲掉里一身的泡沫,抱着洗的香喷喷的她回到了卧室。 臂弯里,林浅朦胧的昏睡着,脸上还留着醉酒后的红.晕。每次她喝多了都是又哭又闹的,闹过之后就自顾自的迷迷糊糊睡去。路不平摸了摸她的小脸,忍不住在上面亲了一口。 可是一想到她那两只小手刚刚还在宫绍谦身上乱摸,他就来气。还在那么多人面前对宫绍谦说她想要!!!她想要什么?!难道这些天他没有满足她?跑到别的男人那里寻求安慰,他们俩今天是怎么搞到一起去的。 自己就今天有事情没有看住她,路不平简直不敢想象林浅和一个男人喝酒喝多了,这要是今天没有遇上他,指不定还会发生什么事情! 这个宫绍谦,本来就喜欢林浅,以前还强吻过她,今天会不会吃了她的豆.腐?占了她的便宜?路不平想到这些,气的都不行了。他堂堂七尺男儿,在海城说一不二,跺一跺脚就能让半个城市为之一振,结果他的女人却对别的男人说要……。这要是传出去,还不被笑掉大牙?! 他低头看了看林浅,林浅好像做噩梦了,半梦半醒间低声的啜泣着。 “你怎么了?”路不平凝神问道。 “没有人……要我……” 路不平叹了一口气,将林浅搂在怀里:“我要你……我在你身边呢。”他就是再生气,也看不得林浅可怜无助的样子,每当这时,他都无一例外的将她搂入怀中。 第二天早上林浅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天都已经亮了,伸手摸了摸,床上只有她一个人。低头一看,自己身上一件衣服都没有穿,是光着的。又是路不平的杰作,林浅心想。 她简单收拾了一下,下楼去吃早餐。她的路先生像一尊雕像一样坐在那里,冷冰冰的表情几乎十米远就可以感受到他身上的寒意。 林浅看着他那一张臭脸,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来。 没想到他说晚上有事情,原来就是去夜店跟白莎莎私会。 可是还没等她说话,那边路不平却开口了。 “你昨晚干什么去了?”路不平冷冷的问一句。语气严肃极了。 “明知故问。” “看来昨晚的事情你还记得,我以为你忘记了,也好,这样我就不用提醒你了。自己招吧,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路不平斜身瞪着她,极力隐藏自己的愤怒。好像她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一样。 林浅顿时就气翻了。她使劲摔了一下椅子,拉下脸来,冷冷的回瞪起路不平来,“你是想倒打一耙是吗?该坦白的是你好不好?!!背着我和别的女人鬼混,你还有道理了!!我说昨天你怎么说有事情要忙,原来是有人勾.引你,惦记着跟白莎莎腻歪去,是吧?”林浅忿忿地说,脸都气白了。 “我都忘了,她是你的老情人呢。让我坦白?那好,对不起,路先生,我不该打搅你和白莎莎的幽会,昨天要没有我碰上你,下一步,你就要和她上床了是吧?” 路不平咣的一声将碗摔倒了桌子上。“不要避重就轻,混淆视听!”他的嗓门大起来。 “我怎么混淆视听了?是你心虚了吧?” “林大小姐?难道昨晚你自己做了什么,你就一点印象也没有?!昨天晚上和宫绍谦在包房里喝的酩酊大嘴,衣衫不整,喝多了还跟别的男人卿卿我我,勾肩.搭背,挣着抢着要借人家衣服,差一点爬上别人床的人,不是你难道还是我?!”路不平像倒豆子一样噼里啪啦的将昨天晚上在自己心里堵了一晚上的压抑倒了出来。 林浅的表情有一些错愕。她只记得昨天晚上和宫绍谦喝酒,其它的都没有印象了,今早起来脑子里记得也只是白莎莎挽着路不平亲密的样子。 “怎么?不敢承认了?下次莫名其妙的指责别人之前,先照照镜子看看你自己。”路不平盛怒之下,讽刺的说。 林浅一听他这话就气急了,几乎要丧失理智。她站在那儿冷冷的用一种全新的目光审视着路不平,本能的开始顶撞他。“兴你找别的女人,为什么我就不可以找一个男人陪我过夜?” 她高昂着头,不认错也不服软的态度以及这明显带有挑衅的回答彻底激怒了路不平,无论小舟在旁边怎样使眼色,两个人都视而不见。 显然,路不平气急了,他的手指都有一些颤抖,但却极力的让自己保持平静,脸上的表情更是冷漠的像一潭死水。他从椅子上站起来,眯起眼睛看着林浅,终于转身离开餐桌,“不要试图挑战我的底线!”他一字一句的说道。 “你以为你是谁?太上皇吗?别在我这里颐指气使的!你要是嫌我挑战你的底线,那你就走!走的远远的!永远不要回来!!” “砰--”一声,路不平摔门而去,吓得小舟连大气都不敢喘,给林浅留下一个好自为之,多多保重的眼神,随即也跟着离开。 “走!都走!!”林浅气的拿起桌上的碗“啪嚓”摔倒了地上,脸色飒白,眼泪不争气的掉了出来。 小舟开着车,看了看后座上板着脸,一言不发的路不平,想劝劝他又怕撞到枪口上,想了想,还是什么都没敢说。 “有什么话就说!”路不平好像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但依然不改一脸的愠色。 “没什么,只是想劝你不要生气,刚才早餐都没吃,不如我们在前面找个地方先吃饭?”小舟顾左右而言他,试探性的说。他可不想在这个时候再火上浇油,要是这世上有谁不怕路不平发怒,非得顶风而上的,也就只有林浅一个人了。 “不吃了,生气。我们直接去大远集团。” “好。” “你不要惦记着替她说情!谁也不好使!敢跟我叫板,反了天了?!” “是。” “林浅这个臭脾气就是让林老爷子惯得,现在到我这里来还不知道收敛,得寸进尺,这样下去还了得?必须得让她长长记性。让她想想清楚,来低头认错。” “是……” “这个小幺蛾子,半夜跑去和别的男人鬼混,喝多了还不知道回家。我再不修理她,她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居然连我也敢顶撞,这次谁求情都不管用!!”路不平气的吹胡子瞪眼的,自顾自的说着。一旁的小舟也不发表意见,只是顺着他,嗯嗯啊啊的应着,任凭他自己抒发着心中的不满。 小舟心里明镜似的,林浅其实和宫绍谦之间也没发生什么,就是喝酒喝多了而已,未央仙境可是路不平的地盘,就算宫绍谦再有实力,在这里撒野也得忌惮三分。九哥虽然昨天看到她和宫绍谦在一起生了很大的气,但还是心疼林浅的,看她喝了那么多酒,吐了他一车,最后不还是他亲自把人家抱回家,伺候的干干净净的才算拉倒。 车子停到了大远集团的楼下。小舟给路不平打开车门,两人下车朝屋里走去。 突然,路不平感到背后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好像是被人盯着似的。他回头看了看,却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皱了皱眉,可能是被林浅气的出现幻觉了,他自嘲道,也没有多想,就和小舟一起上楼,来到董事长办公室。 王勇已经等在那里。路不平这次卧底,并不只有黑道老大“老猫”的身份,更重要的他还是大远集团的董事长。这一点虽然在市井之中鲜有传闻,几乎没什么人知道。但在海城的商界,政界的高层之中早已不是什么秘闻了。有了一个商业背景,会让一切行动更方便一些,而且还可以顶着知名企业家的身份和各行各业的人打交道,获取支持,也可以从中得到更多的信息。 平日里大远集团生意上的事情都是王勇经理帮着打理。只有在关键时刻,路不平才会出现。而王勇的身份也极其特殊,实际上是原边境某秘密特种部队的首长。只是因为家庭三代单传,需要他回来接班执掌家族企业,所以才秘密退伍,正好也成为某些秘密行动的暗线。这次路不平的行动,上面很是重视,所以吴俊峰州长上台也是特意调了王勇来全力协助路不平,为他保驾护航。 王勇坐在那,神色有些凝重。他拿出一张照片递给路不平。 路不平盯着手里的照片,怔住了。他紧锁眉头,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照片里面的人,虽然只是一个侧脸,但是这种久违的熟悉的感觉依然让他心底的一潭死水狠狠的荡漾了一下。一丝希望的火种在心里悄然擦响。半晌,他都没有回过神来。 而一旁的王勇似乎是对他的反应在意料之中,所以一直没有打扰他。屋里静悄悄的,只有时钟转动发出细碎的声音。 过了好久,路不平终于抬起头来,眼神里闪过一丝光亮,但更多的却是复杂。“你确定这张照片的可靠性?” “确定,来源非常可靠,照片不可能造假。”王勇抽出一颗烟点燃,又递给路不平一根,慢吞吞的说。“只是……”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路不平也吐出一个烟圈。两人相视一眼, “你确定是她吗?世界上长得像的人怕是有很多。也许只是巧合。” “我是不会认错的,但是我也不敢确定。这么多年了,我现在很矛盾,既希望这是真的,又害怕这是真的……”路不平眉头紧锁,英俊坚毅的脸上留露出一种很少出现的犹豫不决的神情。 “你要有所准备。”末了,王勇说了这么一句。 路不平靠在沙发上,陷入了深思。“照片是在哪拍的?是在海城吗?” “是,拍摄时间是两个月以前。”王勇笃定的说。 路不平回想起刚刚上楼时,背后出现的那种焦灼感,好像是有人跟踪他,盯着他的那种感觉,周身上下为之一振。深色的眸子里暗藏着无人知道的心事。他深吸了一口气。 “派人去查。” 林浅约了顾湘来喝茶。一见到她,林浅好惊讶。几天不见怎么变得这么憔悴,满面愁容,像是有心事的样子。 “你怎么了?搞的跟黄脸婆似的,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美女作家吗?”顾湘一坐下,林浅就开口问。 “我怀孕了。” “……”林浅听她这一句话,惊得手一抖,杯子里的水差点溢出来。“陆凌枫知道吗?” “没有,我没打算告诉他。”顾湘一脸平静,好像现在谈的事情跟她无关似的。 “你们吵架了?还是出什么问题了?”林浅诧异的问,她捂了捂嘴,突然一个吓人的想法闪过脑袋,瞪大眼睛问道:“难道……孩子不是他的?!!” “你想什么呢?!不是他的还会是你们家路不平的?!”顾湘冲她翻了一个白眼。 “那是为什么?怀孕了你不和他说,你是怎么想的?” “我不知道。他从小就没有得到过家庭的温暖。他跟我讲过,他有恐婚症。我担心他没有做好这个准备。”顾湘有些犹豫的说。 “恐婚症?怎么还会有这种病,他自己不是医生吗?自诩为天下第一神医,怎么连自己都治不好?”林浅撇撇嘴,吐槽道。 “他好像从小就没有父母双亡,就只是和他哥哥相依为命……” “你是说路不平?!他们真是亲兄弟吗?怎么一点都不像。”林浅问道。 “是亲兄弟。” 林浅以前一直以为他们只是结拜的那种兄弟,她也从来没问过路不平。没想到竟然是亲的。“可是为什么他们两个不是一个姓呢,一个姓路,一个姓陆。虽然读音是一样,可明明是两个不同的姓氏啊?”林浅奇怪的问。 第75章 知道 “这个我也不知道,我问过,可是他没说。”顾湘摇了摇头。 “你现在打算怎么办?生下来还是做掉?” “我是不会做掉的,既然我爱他,我就一定会把属于我们的孩子生下来。”顾湘认真的说。“我只是担心,孩子生下来的身份该怎么办?他可能还没做好当父亲的准备。在他脑子里除了各种疑难杂症,就是福尔马林里的尸体。” “嗯,我想除了这些以外,你也在他的脑子里占一席之地。”林浅点了点头,调侃到。“那你还纠结什么?既然决定了,那就把孩子生下来呗,生下来然后我给你家孩子当干妈。” “我怕是隐瞒不住,怀孕是会有反应的,而且过几个月肚子就大了……” “你难道想一直瞒着他?早晚有一天会被发现的,况且他还是医生本来就比普通人敏感得多。”林浅紧紧盯着顾湘,她猜测的问道:“你是不是怕他不想要这个孩子?” 顾湘有些惆怅的,犹豫着点点头,算是默认了。 “怎么会?你最好和他坐下来好好谈一谈,也许事情不像你想象这样,也许他很希望一个新的小生命来到你们中间,他是一名医生,而且还是他自己的孩子,他怎么会舍得不要他呢?”林浅看着顾湘的眼睛,真诚的说道。她突然想起自己曾经也怀过一个小生命,只是因为自己的不成熟而失去了他。现在想一想,如果老天爷再赐给她和路不平一个孩子,她是不会在去将孩子打掉的。 一想到这些,林浅觉得有些难过。她盯着杯子里的茶叶,怔怔的出神。路不平他现在在做什么?两个人已经三天没说话了。昨天晚上他甚至都没有回家。他是真的生自己的气了。林浅那天偷偷的问了小舟和阿烈,自己在未央仙境喝多了的场景,两个人都支支吾吾的没敢回答她,看来那天晚上自已一定是闹得挺凶的。 “你在想什么?就这么一会儿就想你们家男人了?真没出息。”顾湘看着发呆的林浅问。 “他好几天没有理我了。”林浅情绪低落的说。 听到这话,顾湘很是意外,这可不是她们家路不平的风格。路不平的爱一向很强势,爱起来的时候能将你融化成一滩水,宠的找不到北。狠起来的时候又让你害怕他的威武和霸气,两道剑眉一竖,帅气的脸上像是蒙上一层雾,直到你臣服认错才好。只是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使用冷暴力,这可不像是他的风格。 “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顾湘疑惑地问。 林浅就一五一十的给她讲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从他对她和宫绍谦的误会,一直到她眼里的他和白莎莎总是不清不楚。 “你真傻!!”顾湘听完之后高呼道,她毫不留情的批评林浅,“你就傻吧,再这样下去就真的把你男人推到别的女人怀里了。” “那我应该怎么办?他也有不对的地方啊?凭什么一定要我认错……”林浅还是叫着劲跟自己过意不去。 “他和白莎莎其实跟你和宫绍谦是一个性质,你想想白莎莎费尽心思勾引路不平那么久,他要是喜欢那个贱.人,早就娶她了,还能轮上你?你现在这样,正中白莎莎下怀,指不定背地里使什么幺蛾子呢。你自己还不知道反州。”顾湘开始批评她。 林浅听着也觉得有点道理,自己不应该那么冲动的,路不平那天是真的生气了,自己也着实有一点过分。“那我现在该怎么办?”林浅弱弱的问,心里也开始后悔起来。 “主动认个错儿,态度好点儿,路不平是真心喜欢你的,只要你肯主动认错,他一定舍不得把你怎样,男人,都是需要哄得……” 林浅想了想也是,但以前每次都是路不平哄她,这次,哎,豁出去了,反正也不是外人,主动低头也不丢人。 告别了顾湘,林浅就开始了自己的下一步计划。她决定就照她说的做。 她排了两个小时的队,买了路不平平时最爱吃的“冯记水煎包”,又悄悄收买了他的内线小舟,然后驱车前往路不平所在的大远集团办公室。 一进大门,刚要坐电梯,就看到上面贴的一张通知,林浅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一张a4纸上,赫然醒目的打印着几行大字。 “今日电梯检修,对您造成不便,敬请见谅。” 什么情况?难道说是老天爷嫌我不够心诚,特意磨练一下我的意志?林浅低头看了一眼手里还冒着热气的“冯记水煎包”,咬了咬牙,朝楼梯间走去。 爱情,是需要勇气的!况且,人这一辈子,总要做一两件疯狂的事情!她一边给自己打气,一边自我安慰道。 林浅虽然有些厌恶他们的眼神,但内心里依然小小的得意了一下,毕竟她的目的达到了。 她暗自发誓,今天,一定要将路不平拿下。 在大远集团十七层的走廊里,林浅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妆容,确定自己手里拎着的水煎包完好无损后,深吸一口气,轻柔而又有节奏的叩响了路不平的房门。 “当--当--当--” 在等待的时间里,林浅的心像小鹿一样乱撞,她都能听到自己怦怦的心跳声。 “请进!” 她转动了一下门把手,轻轻推开门。 工作台后边的老板椅上,路不平一脸震惊的看着林浅。“怎么是你?” “为什么不能是我?不欢迎?”林浅撇了撇嘴,朝路不平走过去。 “不欢迎可不敢,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这有什么难?你的手下对你也不是那么忠心耿耿嘛!我只是略施小计。小舟就告诉我你在这里喽。”林浅有些得意,走上前坐在了路不平面前的写字台上,故意弯下腰,将手里的水煎包放到了他眼皮底下,整个动作一气呵成,行云流水,然后“无意间”露出自己呼之.欲出,饱.满的两个白豆腐,上面甚至还残留着刚才的汗滴。 “听说你忙得还没来得及吃饭,我特意给你买的水煎包,你最爱吃的,尝尝吧。”她温柔的看着他。 路不平被林浅突如其来的温柔贤惠惊呆了。这小妖精,今天打扮的这么漂亮。起什么幺蛾子,又是献殷勤又是送餐的,看这架势该不会是来道歉的吧。路不平本来还想端一下架子,杀杀她的威风。不过看着她香.汗淋淋,累的脸都红了的样子,平添了几分可爱,竟让他有些心疼。一切不高兴的事情都像是过眼云烟一样,心情也顿时明朗了起来。 “今天电梯维修,你该不会是爬上来的吧?”路不平虽然心里已经猜出了**分,但还是忍不住心疼的问。 “对啊,小舟说你从早上到现在一直都没吃饭,我怕你饿坏了,特意排队给你买的包子,然后爬了十七层楼给你送过来。”林浅撒娇的说。“你还在生我的气啊?”她低声问道,用手指拉了拉路不平的衣袖,红着脸可怜兮兮的说,语气像一个犯了错的孩子。 一句话就将路不平的心融化了。看她垂下的长长睫毛,路不平有些不忍,想一想林浅一个在家娇生惯养的大小姐,从来都是衣来张口,饭来伸手,今天竟然起大早排队去给自己买包子,也真是难为她了。他上前拉了拉林浅的手,也坐在桌子上,坐到了林浅的旁边,“好了,看在你认错态度良好的份上,我原谅你了!以后不准那么任性了。” “嗯。”林浅乖乖的点了点头,笑了一下,没想到这么简单,他就原谅自己了。她将头靠在路不平怀里,重新感受着消失了好几天的温度。 路不平看着林浅娇滴滴的样子,欢喜极了,其实过了这么多天,他本来就已经气消得差不多了,只是突如起来的事情让他措手不及,忙得要命,虽然从心底他是想再凉林浅两天,让她知道自己错了,可是他也没真指望林浅能主动认错。本来他今天还想着晚上回家的时候好好哄一哄她就过去了,结果没想到他的小妖精竟然坐不住了,主动跑过来嘘寒问暖。这让他很是感动。 他低头搂住她,在她的脸上亲了一口。从他的角度正好能将林浅胸前的内容尽收眼底,这小妖精,什么时候学会勾.引男人了。他笑了笑,拿起一个包子,“哎呀,真香,我都饿坏了,还是小妖精心疼我!”他吃的很香,一边吃一边故意大声说道。 “喜欢吃,我以后每天给你买!”林浅一看到路不平高兴,自己也跟着高兴起来,没想到,认个错居然这么简单。 路不平一口气吃了好几个,又往林浅的嘴里喂了一个。 林浅的眼光不再是闪烁不定,看着路不平直勾勾的望住她,她倒是害羞了,脸上的桃花惊鸿一现…… 她有些诧异,“怎么,没吃饱?还想吃?” “我想吃你……”路不平的眼神色.眯眯的,直放光,说真的,自己都好几天没有宠幸过这个小妖精了,感情今天穿的这么暴露,自己主动送上门来了。 “先去洗个澡吧。”路不平给林浅放好洗澡水,贴心的说。 “那……你不许偷看。”林浅靠在卫生间门口冲他眨了眨眼,转身闪了进去。 哗啦啦的水声传来,路不平在外面听的心猿意马。终于忍不住三下五除二也脱下自己的衣服,推门走了进去。 “林浅。” “嗯?” “我们举办个婚礼好不好?”上次预定的婚礼时间,因为林浅受伤耽误了,所以这一次路不平又提了出来。 “谁说要嫁给你的……”林浅羞红了脸,扭捏的说着。 “嗯?是吗?刚才你还喊我老公的……”路不平捏了捏她的鼻子。 “讨厌……” 两个人嬉笑中敲定了婚礼的日期。因为疲惫,二人相拥而眠。 周一的时候,路不平开车载着林浅来到了叶莉佳那里。停下车,路不平握了握林浅的手,“不要紧张,有我在。” 林浅的眼神里闪过一丝犹豫,自从她知道自己的身世之后,就一直回避着这个问题,不敢去面对。这次要结婚了,而且她也想问问叶莉佳藏在自己心里的疑惑,所以才来到这里。她虽然不知道这一次回到母亲这里会是怎样的情景,但还是点了点头。有些事情终归要去面对。 两个人走进屋,屋里比较冷清,只有黎嫂在打扫房间。好久不见的lucy依然蹦蹦跳跳的来到林浅的身边嗅来嗅去。 “小姐来了?”黎嫂热情的说了一句。 “嗯,她……在吗?”林浅纠结了一下,还是没有说出妈妈这两个字。她恨,更多的却是无奈…… “在楼上,您稍等一下。”黎嫂上楼去叫叶莉佳。 林浅紧张的拉着路不平的手坐在沙发上,心里有一些没底。 当她看到叶莉佳从楼上走下来的时候,多年的积郁堵在心口,一下子发不出来,手都有一些颤抖。 “你来了?”相比林浅的不自然,叶莉佳倒是和往常一样,没有什么不同。她端起茶杯,简单的戳了一小口。“有什么事吗?”她语气平静,好像没看到坐在林浅身边的路不平一样。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叶莉佳这个女人果然是只老狐狸,藏得很深啊。路不平在一边心里默默的评价道。 “我要结婚了,这么多年你一直盼着我结婚,今天特意来告诉你。”林浅的话语中却是很镇定。 两个女人暗自叫着劲,表面上不动声色,实则暗潮汹涌。哪个都不愿意率先打破这一层坚冰。 “对了,差点忘了介绍,这位是我的丈夫,路不平。我想你一定是知道的吧。”林浅看了路不平一眼,然后为叶莉佳介绍到。 “恭喜你,林浅。这么多年终于把自己嫁出去了,我也算是放下了一个心事。”叶莉佳脸不红,心不跳的说着,只是故作漫不经心的扫了路不平一眼,好像之前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和她一点关系也没有似的。 路不平冷眼看着她,这一切都没有出乎他的意料。 “林一航的案子就要宣判了。”路不平在旁边有意无意的说了一句,声音冷冷的。 叶莉佳原本波澜不惊的脸上的肌肉突然抽动了一下。她想了想,终于放下茶杯,正式的看着路不平,故作优雅的笑了笑:“难得你关心林一航的案子,果然是一家人。”她的语气中带有一些讨好。 “我只是关系林浅,至于其他人,那要看她是否识时务了。”路不平意味深长的说。 “以后林浅嫁给你,我们就是亲人了,没有必要那么见外的。” “哈哈。亲人?这个我说的可不算,还得看林浅是什么意思。”路不平没有接她的话,竟低头饶有兴趣的研究起喝茶的杯子来。 叶莉佳用求助的眼神看了看林浅。“浅儿……” “别叫的这么亲,我不习惯。”林浅很是上道儿,抿了一小口茶:“林一楠今天不在家?”她睁着无辜的大眼睛问。 “她?她还敢回来?!!竟敢对自己的亲妹妹下手!我已经替你教训过她了,林浅,你放心,有妈在,谁也别想欺负你……” “算了吧,我受用不起。我今天只有一个目的,咱明人不说暗话。”林浅顿了顿,深吸一口气接着说:“我只想知道我的身世。我妈是谁?” 林浅的一句话像引爆一个定时炸弹,屋里的气氛顿时凝结了起来。叶莉佳脸色惨白,她没想到自己苦心经营这么多年的一个谎言,以这么简单直接的方式就破碎了。这个小蹄子,因为她,她受了这么多年的气全咽在了肚子里。她可倒好,竟然来当面质问她,丝毫不顾及昔日的情分。 “你说什么呢,我听不懂。”叶莉佳的声音有一些颤抖。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您还何必假装不知道呢?”路不平插了一句。 “林一楠早就说了,我相信她的话,再说我也不是小孩子了,今天我就是来问个明白。”林浅补充道。 “你亲妈早死了。我就是你妈!这些年还不是我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养大!!” “她是谁?” “不知道,她生下你之后就死了。你爸也自知对不起我,所以这些年更是从来不提。” “你确定不认识她?” “确定。林浅,这么多年一直不告诉你也是有原因的,我和你父亲一直想让你在一个健康的环境里成长,不想让你有心里负担,再说,我也一直把你当亲生孩子待得……” 旁边的路不平冷眼看着叶莉佳,伸手将林浅冰凉的小手握在掌心,没有说话。 “你瞒了我二十多年,直到今天还不打算告诉我吗?那我倒想问问,当初你一心想把我嫁给唐宏杰的时候,用我去换取段义黑的支持的时候,让林一楠将我打的遍体鳞伤的时候,你还敢说一直把我当亲生孩子待吗? 你口口声声说我不为这个家着想,可是这些年,我那一次不是竭尽全力的让你高兴,想尽各种办法讨好你,其实我只是希望你能好好地看我一眼。你觉得自己不容易,可怜,可是我又何尝不是?当别的孩子在母亲怀里撒娇的时候,我却要时时刻刻看你的脸色。如果你早告诉我,我不是你生的孩子,我又何苦这么费尽心思,我早就离开这个家了!!!” 林浅说的有一些激动,痛定思痛,突然觉得自己好悲哀,却又不愿意让叶莉佳感受到她的软弱,所以就一直强忍着拼命不让自己流眼泪。 路不平在一旁看的很是心疼,他想起之前叶莉佳背后里对林浅做过的事情,怕伤害林浅本就脆弱的心,并没有说出来。她从小生活在这样一种环境,努力的想要证明自己,每件事情都要整个头筹。其实都源于她内心的这种不安全感。 而实际上,人生无非就是一些人来,一些人走罢了。安静地走近,安静地离开。只是有人装得若无其事,装得无所谓,装得漠然。 林浅的嘴唇在发抖,所有的一切都在眼中旋转,声音里充满了忧伤的味道:“我恨你。” “对,你恨我。这世上谁不恨我?”叶莉佳突然开始痛快地冷笑,“像你这样的小丫头片子,叫了我二十几年妈的小丫头居然也敢说恨我!你说你心里苦,可是谁又知道我心里的苦。林浅,这么多年我都不愿意见你,也不想看见你。你的母亲破坏了我的家庭,可是我还要将你养在身边。我又有多可怜?! 可我不还是打碎牙往肚里咽?!!不要再说了,就冲你曾经叫我一声妈的份上,我也不想多说什么了。你要是有良心的话,就去救救你哥哥,你们从小一起长大,毕竟还是有感情的,至于我,你认不认我这个妈,我都不计较了。”她长叹一声,哀婉地说。 林浅的声音也在发抖:“我活该!被自己的亲人骗!我以为只要努力去爱就会有回报,可是事实证明我错了。我自己傻,从不怨恨任何人!只是你今天让我去救林一航,已经晚了。他做了什么,我想你心里也应该清楚。判二十年都算是少的了!别指望我救他,我现在连自己都救不了。我都快找不到自己的心了,而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 叶莉佳死死地盯着林浅,在一刹那甚至想冲上去掐死她。但她终究没有动,只是眼里的目光似乎凌厉得惊人。路不平在一旁毫无顾忌地狠狠瞪着她,他将林浅拉住,让她躲在了自己的身后,阅人无数的他很确定在叶莉佳眼里看到了杀气,只是他无法当着林浅的面去警告,怕叶莉佳做过的事情会吓到她,他能做的也只有尽全力将他的女人保护起来,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临走前,林浅终于忍不住流下眼泪,是酸楚,是委屈,是无奈,这痛的感觉是任何人都替代不了了。二十多年亲情的谎言终于被撕开,记忆像剪影一样清晰的码成一排,针扎一样的疼痛袭来,她跑回车里,不再去回头看这座给她带来无数阴影的,曾经称之为家的地方。 林浅跑出去之后,路不平的脚步却明显慢了下来。他走到门口时,缓缓停顿了一下,将一张结婚请柬递到叶莉佳手上。 “出于礼貌,我还是邀请你去参加我和林浅的婚礼。但是!!”路不平加重了语气,却仅仅用他和叶莉佳才能听到的声音说:“别再打林浅的主意,她现在是我的女人。谁要是再敢动她,小心自己的小命。林一航的下场就是个例子!还有,我的记性好像还不算差,上次林浅给她父亲扫墓回来路上,那次预谋好的车祸你怕是也还没有忘吧?……” 第76章 惨白 说完,路不平看了一眼脸色惨白,面露惊恐的叶莉佳,转身而去。他发动汽车,带着他的小妖精绝尘而去,他发誓再也不让她回到这个曾经让她伤心的地方。 林浅有点透不过起来,她睁眼望着路不平的眼睛,他的瞳仁很黑,非常黑,在那里甚至可以清楚的看到自己的倒影,她突然觉得害怕,一种莫名的恐惧袭上心头,仿佛有什么灭顶之灾即将来临。只觉得仿佛是黑洞,可以吞噬一切的黑洞一样。她轻轻闭上眼睛,却抑制不住微微颤抖。 路不平感受到了她的异样:“怎么了?” 林浅的声音里有一些哽咽,甚至还有浓浓的忧伤和恐惧“没什么。只是怕你也是假的。不要离开我……” 他忽然记起他们相遇的第一个夜晚,林浅睁开迷.离的眼睛的一刹那,那澄澈如宝石的颜色,纯粹的漆黑表面流动着晶莹的光泽,美丽得让人心惊。 而当她看着他的时候,清澈微带迷茫的微笑,让世界仿佛无声。一个眼神,顷刻间缓解了他心中所有的烦躁与悲伤,多么不可思议。许是从那时候开始,自己就爱上她了吧,这世间似真有这种一见钟情的东西,很玄很玄。当他第一眼见到她起,某种无形的力量就牵引着他告诉他,这个姑娘身上一定有好多的故事。 他看着她,她也正看着他,彼此相望。他的声音微微沙哑,却柔和悦耳,缓慢如风,她的眼睛灵越动人,清澈无暇,只是那一眼便道尽了无数的诉说:“我上辈子一定欠了你,老天让我用这一生来还,因为我好爱好爱你。” 几天之后,路不平和林浅举行了盛大的婚礼。海城但凡是有名望和身份的人都来了。林三丰的身体每况愈下,但依然坐着轮椅出席了婚礼,并且亲自牵着林浅的手,将她交给路不平。 将近八十岁高龄的白发苍苍的爷爷亲眼看见自己的孙女找到了幸福,林三丰不禁也流下眼泪。“从今天开始,你要替我好好照顾她,一生一世。”他郑重其事的对路不平说,路不平认真的点点头。 林家和路不平在海城都是举足轻重的人物,所以婚礼举行的很热闹。席间,大家借着新郎新娘挨桌敬酒的时候,开了许多玩笑。对于他们的要求,路不平也是笑着有求必应。 晚上,路不平在酒店举行了一个晚会,邀请双方的亲朋好友参加。晚上的舞会隆重登场,大家借此机会纷纷邀请新娘子跳舞。海城第一大美女可不是浪得虚名的,林浅的舞步曼妙轻盈,琉璃生资。 路不平站在一边和客人寒暄着,时不时的瞟一眼舞池中翩翩起舞的林浅,优雅,性感,火辣,多情。他仔细的欣赏着,眼睛不愿意从她身上离开。 突然,人群中闪过一个身影,百合色的长裙飘飘,身姿优雅,但只有一个背影。路不平的眼神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他迅速的拨开人群,朝那个人影走去。一路穿过酒店大厅,走廊,竟来到后花园。 因为大家都在大厅里跳舞,所以花园里的人不多。路不平很快又捕捉到了那个纯洁的背影。点点星辰的夜空下,她的长发伴着清风飞扬,夜色太浓,他看不清她的脸,但那一瞬,路不平还是狠狠的**了一下。 他鬼使神差的走到那女人的身后,忍不住想要和她亲近。却不想,她突然回过头来,看着直勾勾盯着她的男人,回眸一笑,这倒让路不平很是尴尬。 他站在那里,静静的看着她,黑色的瞳眸盈满了哀伤和惊喜,似乎还闪过一丝淡淡的回忆。 “原来是路先生。”那女人红唇微启,轻轻扶了一下被风吹乱的头发,像是一朵凉风下不胜娇羞的水莲花,摇曳生姿,出淤泥不染,怎一个**了得。 “小姐认得我吗?”路不平的眼睛映着月光,却不似往常的平静。 “你是今天的新郎官呢,在场的哪一个不认得你。”那女子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对他笑了笑。 路不平看着她,有些呆住了。一时竟不知道回答什么好。那女人见他这样子,便主动伸出手自我介绍:“路先生,您好,我是白小银。” “白……小……银。”路不平伸出手,嘴里机械的重复着她的名字,眼睛依然直直的盯着她,舍不得离去,握着她的手竟也忘记松开。 过了好久,他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抽回自己的手,“对不起,我……”想说什么,却有一时语塞。“白小姐,我们以前认识吗?” “我今天是第一次见到您,以前怎么可能认识。”白小银还是挂着一副楚楚动人的浅笑,礼貌地回应他。 “你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 “曾经的情人?” “哈哈,倒是个故人。”路不平爽朗的笑道。 “路先生,你跟女孩子搭讪的理由太老套了。”白小银依旧优雅地笑着,调侃道。 她很瘦,但是身材很好,乍一看,看似纯洁但又像是那种很有故事的女人,让你忍不住想要靠近。她和林浅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很是温婉,像水一样润物无声。 “你觉得我说的是假话?” “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只听新人笑,哪闻旧人哭。” 路不平仔细的看着她的眼睛,似乎想从里面看出些什么。但终究一无所获,这个神秘的女人,今天突然地出现竟让他有些无所适应。“哈哈,谢谢白小姐的提醒,刚才喝多了出来透透气,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我不该离开我的妻子太久。她会想我的。” 最后一句,路不平像是特意对白小银说的,他最后又看了一眼她,见她听过这句话之后没什么太大反应,于是转身朝前厅走去。 一路上他心咚咚乱跳,白--小--银--,他在嘴里叨念着,好一个小资雅致的名字。没想到刚才不小心,竟乱了方寸。路不平自嘲道,深吸了一口气,才继续朝舞池那边的林浅走过去。 “你刚才干什么去了?”林浅一见到他,就问。 “没什么,一个朋友喝多了,我去送送他。”路不平怜爱的看着林浅,伸手擦了擦她额头上的汗,跳舞跳得脸颊一团绯红的她可爱极了,路不平忍不住又在林浅的耳边亲了一下。“怎么,一会儿不见,就想我了。”他低声说道,语气里满是玩味的笑意。 “哪有……我就是怕你喝多了,新婚之夜,让我一个人独守空房。”林浅娇嗔的说道。一双靓丽的眸子暗情涌动。让路不平心里不觉一颤。 “嗯,我的小妖精最近需求很旺盛嘛!放心,晚上一定让你吃饱。”路不平将她揽在怀里,坏笑着说。林浅的脸一下子就红了,像煮熟了一样,她用手拍打着路不平的背。“这么多人呢,你瞎说什么……” “哈哈。”路不平大笑,“知道不好意思了?来,让为夫好好看看你。”他扳过林曦的脸,带着她走进舞池。“我们跳一曲吧。” 音乐声响起,路不平揽着林浅的腰,随着节奏起舞,他本是行伍出身,可是跳起舞来却很在行。琴瑟和鸣,两人的配合,举手投足间充满了默契,周围的人纷纷鼓掌,大家似是被他们感染了,又重新回到舞池跳了起来。 时光匆匆,早已物是人非,而岁月经得起多少等待,很多人还没来得及说再见就离开了,很多事还没来得及做就已经成为过往了,像是他和慕晚之间的感情,又有多少遗憾。生命中,谁不曾爱过,痛过,伤心过,难忘过,只是再多的刻骨铭心都已成为回忆。难忘的人,做过的梦,走过的路,回忆是一段无休止的音符,它在那里,看不见摸不着,也扔不掉。可是时间回不到开始的地方,错过的终究还是错过了。 他脑子里想起今天在花园里遇到的那个白小银。偌大的海城,竟然还会有如此像的人。他想起他们之间的偶遇,这是老天的安排吗?还是难道只是巧合?他不敢继续去想象,他也不愿意去想。不管怎样,她不是她,这世界上没有谁会替代另一个人。尽管举手投足间那么相像,但是他的那个她已经走了,而这个白小银也许只是老天爷开的一场玩笑罢了。 他走到床头,又为林浅盖了盖被她踢掉的被子。 躺下,却睡不着,他想起了慕晚去世后,自己无意中看到的一首诗,这首诗很是符合他的心境,这些年总是翻看,早已刻在脑子里。 如果不曾遇见你,看庭前花开花落,是否可以像从前一样去留无意? 如果不曾遇见你,再回首那季嫣然,是否不再像如今一样寂寞成瘾? 如果不曾遇见你,一个人走走停停,等繁华落尽是否依然不诉离殇? 如果不曾遇见你,一个人哭哭笑笑,等风景看透是否依然不惹情思? 如果不曾遇见你,在飘雨的季节里,那一泪迷离也就不随烟雨朦胧? 如果不曾遇见你,在没你的日子里,那一纸相思也就不执一世情长? 如果不曾遇见你,不许下一世安然,也不守着曾经的回忆魂牵梦萦, 如果不曾遇见你,一个个不眠的夜,我不会一次次的想起你的模样…… 结婚之后,林浅并没有时间享受更多新婚的甜蜜,因为医生通知她,林三丰的病情开始急剧恶化起来。林浅为了有更多的时间陪爷爷走完最后一程,每天都在医院里,堆了一天的工作都只有晚上回家的时候抓紧完成,几乎每天都忙到深夜。 路不平看她这几天明显的消瘦下去,很是心疼,晚上亲自下厨给林浅熬了一点粥,端到她面前。 “先吃点东西吧,吃完饭再接着忙。”他将林浅面前堆得像小山一样的资料推开,哄着她说道。 林浅抬起头,充满感激的看着他。自从进了林桥集团工作那一天起,她就已经习惯了忙碌,习惯了独自一个人应对各种形式的挑战,在办公室里,她总是高傲的扬着头不让任何人靠近,把自己伪装成一个钢铁战士。所以公司的人背后都叫她女魔头,林旋风,冰美人。 可是谁又曾真心的走进她的内心,其实她所希望的也只是疲惫的午夜能有一个人陪着她,看着她,亦或是像现在这样,抱着她。 他站在她身后,手臂环绕着她,林浅闭眼感受着他的温度,真想就这样安静的依偎在他的怀里,一辈子。只是现实是很残酷的,它往往不允许我们这样的任性。林浅轻轻拂开他的手,离开他的怀抱。 “亲爱的,我还要工作。谢谢你的粥。”她回头在路不平脸上亲了一下。又重新将自己埋在桌上一堆文件中。 路不平没有继续打扰她,他的手机响了一下,于是拿着手机独自下了楼。 “你找我?”一见到王勇在楼下等他。他是了解王勇的,正如王勇了解他一样,如果不是非常紧急的事情,他不会这么晚还过来找他的。 “你让我查的那个人有线索了。” “详细说说。”路不平的神经立马紧绷起来,不知怎的他的脑中竟然闪过一个熟悉的名字。 “事情简单的很,这让人出乎意料。照片里的人几乎没什么背景,她从小在海城长大,父母都是老师。五年前出国读的财经管理,今年回国和朋友创办了一个小心公司,她只是有股份,但并不参与管理。目前处于无业状态中,听说正在找工作。而且年龄也不吻合,她的身份证显示今年二十九岁,恐怕不是我们找的那个人。”王勇谨慎的说。 “她叫什么名字?” “白小银。” 路不平的眼睛迷成一道狭长的缝,“白-小-银-”他重复着这个名字,皱了皱眉头,“果然没有猜错,有点意思。” “你见过这个人?!”王勇有些惊讶,这才几天,他竟然就找到了这个人。 “在婚礼那天遇到的。”路不平轻描淡写的说。 “你觉得两个人像吗?” “完全不一样。” “我们现在该怎么做?还要继续查下去?” “先观察一段时间再说。往往事情看起来越简单,实际就越复杂。就因为她们两个完全不同我才会觉得很奇怪。况且她还是突然出现在我和林浅的婚礼上。事后我查过宾客名单,上面根本就没有白小银这个名字。”路不平低头盯着地板,好像它们能长出什么东西似的。 “你的意思是……”王勇谨慎的说。 “我不确定,我不知道,本来以为一个不相干的人,只是长得像而已,可是这些天她的影子总是在我的脑子里,挥之不散。”路不平的神情有一些沮丧。 “你只是最近压力太大了,先不要去想这个人了。我会继续观察她的动向的。”王勇安慰他说。 “前几天我曾经收到一个短信,我想知道是谁发给我的。”路不平突然转移了话题。 “是除掉段义黑那天夜里吗?” “我本来以为是你发给我的,可后来发现不是。” “上面说了什么?” “告诉我不要恋战,救人后尽快撤退。” “你觉得那短信和眼下的事情有关系,是吗” “起码不是我认识的人发的,但他一定又很关注我的情况甚至动向。现在我们在明,敌人在暗,我觉得这是一个很危险的信号。”路不平警惕道。“我一直怀疑是唐宏杰,但又觉得他没有这样做的动机。总之,最近是非常时刻,虽然黑子死了,但我们还是要时刻保持谨慎。尽快寻找银狐的蛛丝马迹。” “我明白,你放心,我这边会全力为你保驾护航的,有什么需要尽管找我。对了,最近林老爷子身体怎么样?”王勇突然想起来,问道。 “怕是时日不多,人已经糊涂了,林浅这几天很紧张,我怕她心里承受不住这么大的打击,所以一直陪在她身边。而且最近白小银的突然出现又让我心神不宁的,我总感觉要有什么事情发生。”路不平长叹一声,眼角泛起一丝愁容。 路不平看了看表,已经是后半夜了,两人又聊了一会儿,王勇和他告别,驱车回去。路不平估计林浅这会儿已经睡下了,他悄声上楼回到房间,结果发现灯还在亮着,林浅趴在桌子上,搂着一打各式各样的工作表格睡着了。 她睡着的样子总是那么可爱,灯光有些刺眼的映着林浅的额头,他走过去轻轻拍了拍林浅的背,突然她惊叫一声,从桌子上爬了起来,满脸惊恐的看着路不平。 “怎么了?怎么了?做噩梦了是吗?”路不平看她的样子很着急,心疼的将她揽在自己怀里。再一次靠着这个厚厚的臂膀,林浅觉得很真实。她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不哭了,宝贝儿,跟我说说怎么了?我在这儿,我在这儿。”路不平摸摸她的头,心尖都颤了一下。林浅在他的怀里啜泣了很久,脸上挂满泪痕。路不平忙着哄她,可是她哭的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路不平只是像往常一样低声安慰她,他知道她这段时间压力太大了,可林浅偏偏又是那种什么事情都憋在心里,不肯说出来的人。“不要什么事情都自己扛,你还有我。”他在她耳边轻轻说道。 “我梦到爷爷去世了……到处都是血,我不停地哭,可是大家都冷漠的从我身边走过,没有一个人理我……”林浅紧紧贴着他,嚎啕大哭。 路不平听得心里一阵难过,“只是一个梦而已,傻瓜。” “我害怕……”林浅带着哭腔,睁着惊恐的大眼睛抬头看着他,眼里全然都是无助的神情。 “不要想那么多了,你这些天心理压力太大,走吧,回床上去睡一觉就好了,明天我们起早去看他,好不好?”路不平将无助的林浅抱到床上,帮她盖好被子。他也钻进被窝,像往常一样将她拥在怀里,搂着她娇小羸.弱的身子,路不平心里久久的平静不下来。林浅蜷缩成一团,每当她害怕或者恐惧的时候都会这样。紧紧的贴在他的身上,生怕一觉醒来,他就会离开。 “有一天,你也会丢下我吗?”她悄声问道。 “不会的,永远不会。只要你不嫌弃我老……” “我不嫌弃你。” “那我就永远不离开你。” “如果有一天,你也丢下我不管了,那我会恨死你的。”林浅闭上眼睛说道。 路不平只是将她搂紧些,没有回答。 再有几个小时就亮天了,他也需要睡一觉来缓解一下这些天的压力。这些天的事情像是过电影一样从脑中闪过。他理清了思绪,等待新一天的到来。 第二天一大早,路不平就带着林浅开到医院。路上,林浅打开了车里的广播,海城最新的新闻都在播报林一航的事情。林浅这才想起来,今天是开庭的日子。结果不出大家的意料,林一航背叛了二十五年。林浅的心里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过,她面无表情的关掉收音机。将墨镜戴上,平静的看着窗外。 路不平知道她内心的感受,但是看见她强装坚强的样子,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握了握她的手传递给她一些力量,两人一路无话,车子就这样行驶到医院。 来到病房,让大家惊喜的是,林三丰今天的状态好了许多。精神矍铄,谈笑风生,甚至早上还让李信帮他去饭店订了一份红烧肉。一见到路不平和林浅进来,他赶忙招呼他们两个人过来一起吃。 林浅和路不平相互对视了一眼,尽管心底还有一丝隐忧,但还是非常捧场的走过去陪他一起进餐。 “爷爷今天胃口很好啊。”林浅强颜欢笑的说。 “是啊,好久都没觉得这么清爽了,爷爷一看到你心情就好,陪爷爷聊聊天吧。” “嗯。”林浅点头答应。 “你是不是憋了一肚子问题想问我啊?” 林浅咬咬嘴唇,还是犹豫着说了出来:“那要看爷爷想告诉我什么。”她的声音很小,话音还没落,一抬头眼眶里竟含了满眼泪水。 路不平看这架势,不想打扰他们祖孙俩,他借口大远集团的王勇经理有事情找他,和李信一起离开了病房。 屋里,只剩下林浅和林三丰两个人。 “来,坐到爷爷身边来。”林三丰拍了拍床,示意林浅坐过来。 林浅也坐在病床上,靠在爷爷身边,她想起小时候,每次自己遇到害怕的事情就会跑到爷爷的房间,也是像现在这样像小猫一样依偎在他的身旁。这种久违的感觉让林浅好熟悉,好安静。 从父亲去世后,她就搬到了爷爷那里和他一起生活。这些年,爷爷虽说对叶莉佳和哥哥姐姐很一般,但是对她却一直视为掌上明珠,娇宠至极。每次她回到叶莉佳那边受了委屈都不敢和爷爷说,怕爷爷去骂他们,如果这样,下次再回去的时候林一航和林一楠两个人就会更加变本加厉的欺负她。从小,她心里就一直有一种错觉,为什么都是家,偏偏一个是天堂,另一个却是地狱。 第77章 告诉 “爷爷,你为什么一直不告诉我?”林浅轻轻地说。 多年的不解,压抑,积郁,瞬间像决堤的洪水一样冲破她的心脏。她感觉好疼好疼,痛的甚至都无法呼吸。 “就算她不是我妈,可是林一航和林一楠也算是我的哥哥姐姐啊,他们为什么这么对我?”林浅想起了那个漆黑的小木屋里,林一楠用尽全力用沾了盐水的鞭子抽的她满身伤痕的情景,背后又紧紧的一冷,直冒凉风。她清楚的记得那一天林一楠的眼神,除了满满的恨意,再无其他。 “他们和你也没有血缘关系。”林三丰一字一句的说。 林浅很震惊的看着他,但是林三丰的神情很严肃,根本就不是在骗她的样子。“爷爷,你说什么……” 林三丰看着林浅难以置信的表情,脸上的皱纹好像更深了一些,他眼睛里的光有些散心里也很不是滋味。说实在,这些年也是他间接的害了林浅。他本来以为只要自己加倍的宠爱这个小孙女,不让她受委屈,她就会快乐。只是没想到她还是被伤到了。他所做的一切并没有让她快乐,相反却养成了她倔强,冷静,强势,不服输的性格。 “我的意思是林一航和林一楠都不是林家的孩子,他们是叶莉佳和别人的野种!”林三丰说道这里有一些激动,他双手颤抖,看得出他在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这是怎么一回事?我爸他知道吗?”林浅吓坏了,她没想到这背后竟然还隐藏着这么多不可告人的秘密。原来不只是他的父亲背叛了叶莉佳,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林浅倒吸一口凉气。 “说起来,这事情也过了三十多年了。当年你父亲是一名缉毒刑警,他和叶莉佳结婚之后就很少回家,因为他总是在外面执行任务,而他工作的性质又很危险,所以一年到头都很难有机会和家人相聚。时间久了,两人之间的感情就变淡了。有一次你父亲在执行任务的时候救下了一个姑娘,他很快喜欢上了她,于是两个人相爱了。那个姑娘就是你的亲生母亲。” “她叫什么名字?” “乔琬珺。” 林浅眨了眨眼睛,她第一听说自己亲生母亲的时候,就很好奇她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原来她竟然有一个这么美丽温婉的名字。“你见过她?” “我只见过她两次,第一次是你父亲带她来家里,很开朗灵动的一个女孩子,性格很好,也很漂亮,你的眼睛很像她。”林三丰看了看林浅,接着说,“那天我劝她离开你父亲,毕竟他是有家室的人。她虽然难过,但还是点头同意,看的出来,琬珺是一个很明事理的人,知道什么应该做,什么不该做。” 林浅的心抖了一下,她的父母竟然还有这么一段风花雪月的故事,想想觉得不可思议,原来母亲真的插足过父亲和叶莉佳的感情,想到这,她对于叶莉佳竟有一分歉意,原来她曾经也是个可怜的人。林浅看了看林三丰,静静的听他继续说着。 “叶莉佳是一个很要强的人,当她知道你父亲和乔琬珺的关系之后,总是来我这里哭闹。开始时你父亲还会道歉,哄着她,可是再后来他也受不了她了,更是将重心全部投入到了工作中,经常主动要求出差执行任务,就为了躲避叶莉佳。 我原本以为琬珺离开你父亲,他和叶莉佳的感情会好一些。日子越过越长,当我认为这件事就要过去的时候,家里突然发生一件大事。”林三丰皱了皱眉,他闭上眼睛休息了一会儿。 林浅看得出来,林三丰很不愿提起这一段陈年旧事,当年他一定操碎了心吧。可是林浅也很好奇,当年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大事。 “那一年,叶莉佳怀孕了。大家都很高兴,我也想着终于可以抱孙子了。林一航出生之后,你父亲也开始回心转意,回归家庭,可是他还是和从前一样忙,经常不回家。过了几年,林一楠也出生了。 我本想这一家人终于能过上正常的日子了,心里很是激动。可是有一天,你父亲喝多了,突然跑到我这里来告诉我,乔琬珺怀孕了。我当时很惊讶,没想过这么些年他们依然在一起,当时我也很愤怒。我把你父亲大骂了一通,然后赶出了家门。” “紧接着又小半年我再没见过林正。突然有一天,李信来找我,告诉我说他看到叶莉佳和一个男人在一起,而且关系很不一般。我心里不信,但还是派人去调查。调查的结果让我大吃一惊。 那个男人是你父亲的同事,但是叶莉佳和那个男人是青梅竹马,那个人为了她一直没有结婚,可能是知道她婚后过得并不幸福,所以那个人总来陪她。一来二去,两人之间有了不正常的关系。我得知这一信息后,便悄悄带林一航和林一楠去做了亲子鉴定。 dna结果显示他们两个都不是你父亲的孩子。我当时震惊坏了,不知道是否应该告诉你父亲。那段时间,我一直在犹豫,不知道该怎么办。直到有一天,你父亲给我打电话,说乔琬珺要生了。 我急忙赶到医院,那是我第二次见到你母亲,也是我最后一次见她。”林三丰停顿了一下,他的声音有一些哽咽。 林浅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果然,过了一会儿之后,林三丰睁开眼,摸了摸林浅的头,叹息了一声之后才接着说。 “你妈妈因为生你难产,大出血去世了。记得当时医生问你父亲要大人还是要孩子,你父亲要求救大人,可是你的母亲拒绝治疗,她坚持要留下你。虽然医生极力抢救,但是她还是走了。那么年轻,美好的一个生命。琬珺走的那一天,你的哭声特别响亮,抱着还在襁褓里的你,你的父亲和我都哭了。 我原本想和你的父亲谈一谈叶莉佳的问题,没想到他竟然都知道。他说是自己对不起她。我问林正,你打算怎么办?他说要把你好好养大,让你有一个温暖的家,虽然你没有妈妈了,但是他一定会让你像有妈妈的孩子一样幸福。”林三丰沉浸在回忆中。 林浅听完这一番话痛哭流涕,她趴在爷爷的怀里,回想起父亲曾经慈爱的面容,想起小的时候只要一被欺负,父亲就会将她抱起来带她去吃好吃的,去游乐园,变着发儿的哄她开心,让哥哥姐姐都羡慕嫉妒极了。 可是童年的快乐没有延续多少年,父亲就在一次意外中去世了,她从不敢提起那段往事,她害怕,因为在那一个雷雨夜,最爱她的爸爸永远离开她了。 悲伤像潮水一样袭来,淹没了林浅,她放肆的哭着。林三丰看着她的小孙女,心疼极了。她虽然这些年一直被当成千金大小姐一样宠着,可是她心里究竟有多少苦,又有谁能替她分担呢。 终于,过了好久,林浅才渐渐的平息下来。她擦了擦自己已经哭肿的眼睛,抬头看着林三丰,还不忘去安慰他:“没事,爷爷,我哭过就好了,你不用担心,接着说吧。” “因为你爸爸没办法带你回家,所以他就把你放到了我这里。有好长一段时间,每天都是咱们祖孙俩在作伴。那段时间,爷爷无论走到哪都会带着你,上班,开会,打球,只要有我的地方就能看见你。每次一看到你笑,爷爷就开心的不得了。 直到有一天,叶莉佳来到我这里,说要把你接回去,让你和你父亲一起生活,她说你还那么小就没有妈了,她会像待亲生女儿一样待你。我当时觉得很惊讶,没想到她会坐车这么大的让步,让一个自己丈夫和其他女人生的孩子进她的家门。我对她说,我要考虑一段时间。 后来我才知道,她的那个情人在一次执行任务中牺牲了。他当时是帮你父亲挡了一枪,如果没有他,死掉的就会是林正了。他死前求你爸爸要好好待叶莉佳,你父亲答应他了。 我得知事情的真相后,想了一夜,觉得应该让你和你父亲待在一起,你应该有一个家,我希望你的到来可以给你的父亲一个机会,也给叶莉佳一个机会。所以,在你过完一周岁生日的时候,你父亲和叶莉佳将你接了回去。 又过了几年,叶莉佳又怀孕了,她生下了林一扬,我很高兴,小扬的名字是我取得,就是希望你们能翻过这一页,有一个崭新的家庭,但现在看,是我错了。爷爷也是自你父亲走后,才知道你过得并不是很好。这些年,是我轻信了她。” “你的意思说,家里只有我和小扬有血缘关系?”林浅有一丝惊喜和慰藉,要说她在那边这些年唯一的一点亲情和牵挂,也都是她这个弟弟给的。 家里只有林一扬和她特别亲,从小到大一直是这样。虽然这些年林浅一直忙着公司的工作,而林一扬在上学,可是他们都很珍惜每次短暂的相聚,每当林浅回家事,都会和叶莉佳还有林一楠吵架,但是过后,林一扬都会去安慰她,站在她这一边。 想到这,林浅心里融起一股暖流,这些年真的没有白疼这个弟弟。想起林一楠和林一航为了争林桥的家产时,曾经背着林浅,想要在股市做空公司,然后低价收购。当时也幸亏是林一扬及时提醒她,她才会做好这完全的准备。 最让她感动的还是结婚那天,家里只有林一扬参加了她的婚礼,他送给她一副巨大的肖像画,画里面的林浅美极了。她还记得弟弟对她说:“我这一生别无他求,只要你幸福。” “你父亲将遗产都留给了叶莉佳,也是为了补偿她。这些年,我也本想忘记以前的事情,待林一航,林一楠好一些,毕竟孩子是无辜的。只是他们太不争气,自从你父亲死后,他们在叶莉佳的教唆下行为更甚。早在好多年前,我就知道林一航仗着你父亲留下的产业,和林家长子的名声,在外面无恶不作,肆意挥霍,甚至还染上了。林一楠也是,整天泡夜店和各种男人鬼混,不务正业。 更严重的是他们两个几乎将你父亲留下的产业败坏空了,又要掉头来惦记集团的财产。现在林一航又进监狱了,我无能为力,只能说他是自作自受。”林三丰说起他们两个就有些愤怒,他胸口郁结,捂着胸口,长长喘了一口气。 林浅有一点害怕,“爷爷,你难受吗?用不用我叫医生。”她紧张的说。 “没事,我就是生气,一会儿就好了。”林三丰勉强笑了笑。他安慰林浅,不想让她紧张。“浅儿啊,爷爷这些年一直将这件事情埋在心底,不敢告诉你。今天终于说出来,爷爷也算是了了一件心事。你受苦了,我曾经也很犹豫,怕是告诉你,你接受不了,还不如像现在一样,我总是想,反正你还有爷爷宠着,怕什么。可是前几天我终于发现,爷爷老了,没有力气了,也不能再保护你几天了。所以呀,我就一直着急给你找一个好人家,希望有一个人能代替我去照顾你,好好的爱你。” 林浅拉着爷爷的手,将头靠在爷爷的胸前。“我懂……爷爷……我都懂……” “你和小扬要快快乐乐的活在这个世界上,爷爷一直没有让他经商,只是想让他做他喜欢的事情,他是男孩子,男人顶天立地,等有一天玩够了,自然会回头。但是你不同,你是有家的人了,以后不要再那么较真,那么强势,毕竟是一个女孩子,有路不平照顾你,我放心……” “爷爷……”林浅看着爷爷脸色苍白,今天说了这么多,无论从心情上还是体力上都有些力不从心,她还是放心不下,于是开门按铃让医生过来看看。在医生检查完之后,林三丰已经疲惫不堪了,他躺在那儿,安静的看着林浅,像是完成了一项很重要的任务。这么多年的心事终于放下,他可以放心了。 林浅握住林三丰的手,看着他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时间在那一刻默默的静止。 林三丰去世了。 他走的时候很安详,短暂的安静里,除却了模糊,什么都不存在。他安静地接受着一切痛苦,和轮回。多少个日夜里,他一直把这个秘密压抑在自己心里。泪水停不住的往外流,沉默了好久,该说出的话终于说出了口,想象着那是一种享受,无所谓了欢乐,也就无所谓了痛苦。昔日里那刻录下的欢愉的记忆里,再也泛不起些许涟漪…… 葬礼办的很隆重。海城好多名望人士都来参加了。叶莉佳带着林一楠和林一扬也来参加了林三丰的葬礼。 外面下着小雨,林浅的心里像是在滴血。泪水悄然的滑下脸颊,无休止的流淌。伤痛还在继续,悲伤流转。爷爷的离去,带着无限的伤,一同被掩埋。 是爷爷给了她的温暖,而她也早已习惯了有他的存在,林三丰的离去让她再一次措手不及,开始愈合的伤口被撕裂,无法言语的悲伤,如落地黄花,雨碎心残。 生死无常,爱恨离别。林浅哀叹命运是如此的无情,生命原来如此的脆弱,她哀怨老天夺走了这世界上最后一个爱她的亲人,从此,人生路上,踽踽独行,再也没有爷爷那张慈祥的笑脸笑着骂她任性。 雨中的泪水没人看的到。她沉浸在巨大的悲伤里,没人能明白她的眼泪,体会她的伤悲,残缺如月,没有爷爷的生活,她该怎样走下去,一切都是未知。 追悼会上,叶莉佳的表情很严肃,林浅回头看了看她一脸悲伤的表情,只觉得好笑。她叫了她二十多年的妈,她的演技有多好,她怎么会不知道。 林浅冷笑了一声。叶莉佳是不会做亏本的买卖的,爷爷去世后,她还指不定出什么幺蛾子。还有那个林一楠,今天她居然还有脸过来,忘记在段义黑那里她是怎么折磨她的了。她林浅可不是任人随意踩踏的杂草,既然你林一楠无情,也休怪我无意。 葬礼结束之后,在律师的要求下,林三丰的家属坐在一起开了一个会。会上,律师宣读了林三丰的遗嘱。 林家的实业和房产都由林浅继承,还有整个林桥集团的财产,林三丰给林浅留了百分之五十的股份,还有百分之三十由林一扬继承。剩下百分之二十股份依旧在林桥集团的**手中。遗嘱中还提到林三丰几年前曾在云南买了一块地还有一片林子,但是律师却决绝透露这块地由谁继承,因为他和林三丰签了保密协议。 在律师宣读完遗嘱之后,叶莉佳的脸色很难看,她鼻子里发出一声很不满的声响。因为林三丰没有给她还有林一航,林一楠任何财产。她对于这个老头子的算计很不满。在扫视了周围一圈人之后,叶莉佳的好戏开始了。 她抹着眼泪开始哭诉:“爸就撒手这么走了,死前最后一面我们谁都没有见着。你说说这么打一个家业,这么草率的就分了。这可是林家几代人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老爷子生前就常说,家业都是留给子孙后代享福的。 可是现在呢?一航因为犯了错在监狱里,但是他可是林家的长子啊,怎么能剥夺他的继承权?还有一楠,她虽说是一个女孩子,但是林浅也是女孩子啊?公司这么大,手心手背都是肉,既然浅儿工作这么辛苦,不如让林一楠也进林桥集团,帮林浅一起管理,两个女儿在一起我也放心。” 林浅在一旁冷笑,她看着叶莉佳保养的非常好的面容,像是戴了一个伪善的,厚厚的面具,她不由得觉得一阵恶心。这些年自己这么用心的对她,但凡叶莉佳对自己好一点,不那么攻于算计,她也会念着她的养育之恩,好好回报她的。 今天早上,林浅刚刚拿到了一份文件,上面是唐宏杰和叶莉佳签的一份协议。只要叶莉佳能让林浅嫁个他,他会把江海沿岸一整个房产开发园区百分之五十的房产划到叶莉佳的名下。 林浅记得那个工程,那是父亲留下的产业,当初唐宏杰是父亲的左右手,那一片地方一直都是他替父亲管理。而父亲去世后,那篇地由于林一航管理不善而变卖,所以唐宏杰当时以一个极低的价格买进自己的名下。 他可是商业巨子,短短几年,又拿下了政府的审批,建起一片新兴产业园区。叶莉佳看着分外眼红,想重新从里面分一杯羹。可唐宏杰又岂能轻易被她控制。所一叶莉佳就利用了唐宏杰的软肋--林浅。她深知唐宏杰自小就喜欢林浅,为了她,他什么事都肯做,只要做好了林浅的工作,那新兴产业园区可是志在必得。 林浅终于明白为什么叶莉佳那么急着让她和唐宏杰赶紧结婚,她却不曾想,也正是因为她和唐宏杰之间的阴差阳错,她才会与路不平有一次意外相遇。老天爷总是那么折腾人,想想还真是命运无常。 那天在段义黑的庄园里,迷迷糊糊中唐宏杰还来给自己上药。林浅依稀记得这件事,但是她没有跟任何人说,更不敢在路不平面前提起,一旦他这个大醋坛子知道了,还指不定气成什么样呢。 其实先前几年,她对于唐宏杰虽说谈不上喜欢,但也并不厌烦。当时跟他在一起,也只是迫于母亲的压力,因为她口口声声说林浅和唐宏杰的婚事是她父亲生前的决定。 曾经的唐宏杰是父亲的得力干将,好多生意上的事情都是他在帮父亲打理。林浅知道父亲以前很看好唐宏杰,唐宏杰对林家一直也很照顾,对林浅更是说一不二。她知道唐宏杰喜欢他,为了她什么都能做,只是她无法左右自己的内心,无论怎样都无法爱上他。 林浅总觉得他们之间的感情更像是一种交易,可能姻缘这种事情都是命中注定的吧,他们只是有缘无分而已,有时候林浅也在想,如果那一天跟她上床的是唐宏杰而不是路不平,那么结局还会是现在这样吗?她猜不出来也不愿意去猜。 旁边的叶莉佳还在和律师还有遗产执行委员会的人哭哭啼啼的抱怨着什么,林浅已经无心听下去,她觉得房间里有一些缺氧,闹哄哄的有些头疼。 “许秘书。”她将许山喊过来,“帮我去煮一杯espresso咖啡,趁热送进来。” “好的,林总。” “给我也来一杯,我要卡布奇诺,太苦的我受不了。”林一楠突然跟着说了一声,语气里带着理所当然。 第78章 询问 许秘书停下了脚步,转身用询问的眼神看了看林浅。 “某些人是不是太不自觉了?真把这里当成是自己的地盘了?”林浅吊着小尖嗓子,有意无意的瞟了一眼对面坐着的林一楠,不屑地说。 “呵,你是在说我吗?这是林家的地盘。我让许秘书帮我倒一杯咖啡不行吗?”林一楠并没有让步,不知趣的叫嚣着。 “许山是我的私人秘书,除了我以外,没有任何人可以随便命令他!” “林浅,真把自己当成林家新任掌门人了?!就算当初爷爷在的时候,我林一楠想要一杯咖啡,他也不会拦着不让吧?” 林一楠今天打算和林浅耗上了,本来自己一分遗产都没捞着,气儿就不顺,她竟然还敢对自己指手画脚,真是反了天了。 “林一楠,我的秘书是为林桥集团工作的,我为他做的每一件工作都付出相应的报酬,当然,其中也包括帮我煮咖啡。集团里每一份钱都是我和这些员工辛辛苦苦赚下的,你有做过什么?凭什么在我的地盘上指手画脚的?!!”林浅也不惯着她,铿锵有力的回击。 房间里就像填满炸药一样,恨不得一个火星就能爆炸,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对林家的两个小姐的争吵目瞪口呆,气氛紧张极了。 “今天我要是偏要喝这杯咖啡呢?我倒要看看林桥集团在你林浅的带领下,是怎样对待自己家人的!!” “我对我真正的家人自然用心,至于那些冒牌货嘛~竟然还好意思大言不惭的在我这里叫嚣。我没把他们赶出去,就已经够留面子了,对吧?”林浅冷冷笑了一声,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旁边的叶莉佳。 叶莉佳的脸色差得很,她的胸脯气的上下起伏,嘴唇有些颤抖,林浅感觉她有一种想冲上来掐死自己的冲动,但还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没有爆发。 “林浅,你说这话什么意思,我看你还没正式接手林桥呢,这公司就被你搞的乌烟瘴气的了!”林一楠忿忿地说。 “嫌这里乌烟瘴气?不愿意待,你可以走!!”林浅指着门口说。 她看到站在门口尴尬的不知所措的许秘书,“还愣在那做什么?我的咖啡呢?难道你真的指望林一楠付你工资?!” 几句话吓得许山赶忙转身离去,他在林浅手下工作也有大半年了,林浅的脾气他可是很清楚,不管怎样,这个姑奶奶可得罪不起,他可不想因为林家内部的豪门纷争丢掉自己的工作。 林浅带着胜利的眼神看向林一楠,像一只优雅的波斯猫,骄傲的在这里宣示着自己的主权。看着林一楠眼里闪着的火花,怒火中烧,她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得意。 “林浅!!你不要欺人太甚!!你个小贱人……!!”林一楠从座位上站起来,指着林浅的鼻子骂道。 “住嘴!!” 叶莉佳突然打断了林一楠的话,她站起来“啪--”的一声给了她一个耳光,打的林一楠一下子跌坐在椅子上。 叶莉佳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包括林一楠在内的所有人都大吃一惊。大家纷纷将目光投向她,看看她在两个女儿之间到底起到什么样的角色。 “向林浅道歉!”叶莉佳看着林一楠冷冷的说,语气有一些颤抖。 林一楠捂着自己的脸,惊恐的看着站在她面前的母亲,被她的话吓到了,没想到这个时候叶莉佳竟然站在了林浅这边。林一楠满眼的恨意,她不敢顶撞叶莉佳,竟转过身,将全部的不满和恨意都转移到了林浅身上,拿起桌子上的滚烫的热水杯就朝林浅的脸上泼去。 “小心!!!”林一扬大喊。 林浅吓坏了,本能的用手挡住脸。就这样,开水全部浇到了她的胳膊上,烫的林浅尖叫一声,捂着手臂蹲到了地上。 众人都吓坏了,赶忙跑过去看林浅的伤势,之间她的手臂上先红后白,竟被烫出来好几个大水泡。林浅疼的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她强忍着咬牙没有哭出声来,缓缓的在林一扬的搀扶下从地上站起来。 叶莉佳脸色惨白的看着林浅,再回头看椅子上的林一楠,恨不得将她撕成碎片。她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女儿,自己拉下脸来求林浅,本来是想着利用林浅的善良,给她们娘俩留一条活路,却不想,这唯一的一条路,就在刚刚她用热水将林浅烫伤的那一刻,被林一楠生生的堵死了。 林浅将她们的表情尽收眼底,她的眼神平静的很,心里却满是绝望。过了半晌,她缓缓的开口,用一个微弱,但不失尊严和底气的声音说道:“既然你们不识抬举,我也没有办法。我已做到仁至义尽了,休怪我无情。” “李经理,麻烦你将林三丰董事长生前留下来的dna亲子鉴定书拿出来,给这对母女好好看一下。至于剩下的,我也不想多说,都交由律师处理吧。还有一大堆工作等着我,我不想被这些不相干的人打扰。”林浅说完,面无表情的捂着手臂走向门口。 “对了,告诉楼下保安,以后任何和林家无关的人都休想再踏进林桥集团的大门一步。我再也不想见到她们。”临走前,她又补充了一句,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房间。 身后,是一脸震惊的律师还有彻底绝望,瘫软在椅子上的叶莉佳和满是不甘的林一楠。 林浅的手臂被烫的钻心的疼,走了好远,一直到医疗室,在医生将大家赶出去之后。她再也绷不住,在充斥着消毒水味道的医疗室里嚎啕大哭。 医生小心翼翼的处理林浅的伤处。他将林浅的手臂放到冷水里降温,过了一会才拿出来。用消过毒的针将烫起的水泡刺破,然后又轻轻的给她上了一层药。 林浅疼的直哆嗦,火辣辣的感觉像是被烈火炙烤一样。医生的动作尽管很轻,但对林浅来说,每一下都像是连着心脏一样,疼的要死。 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手疼,还是心疼。反正都差不多了,加上爷爷的突然离世,复杂的家族秘密,财产纠纷。她恨不得将自己藏起来,让任何人都找不到她。 她躺在医疗室的床上,目光呆滞的看着天花板。此时此刻,她不想让任何人打扰她,只想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待着。医生在处理完伤口之后,很知趣的离开了,并且按照林浅的嘱咐将门口焦急等候的人都遣散了。 “林总现在需要休息,大家不要打扰她了。”医生严肃的说道,众人一听是这样,只得悻悻离开,不敢再进去打扰。 林浅在屋里面躺着,她好像就这么任性的睡过去,不去管世间的烦恼与纷争,仇恨与哀怨,就这样一直睡下去。 外面的雨还在稀稀拉拉的下着,林浅不喜欢雨天,因为它会让本来就一片忧伤的她更加忧伤。她望了望窗外,心好疼,好冷,她此刻比任何一个时间都想念路不平那张脸和他那个温暖的怀抱,好想和他尽情地,痛快淋漓的做一场爱。 路不平刚从外面回来,今天竟然下了一天的雨,可能老天爷也在为林三丰送别吧。他看了看表,这么晚了林浅还没有回来。一定是家里人有难为她了。 他刚打算开车去接她,卧室传来咚咚的微弱的敲门声。 一开门,是林浅!她正浑身湿漉漉的楚楚可怜的站在他的面前…… 看着她瑟瑟发抖的样子,左手臂上还涂了一层药水。他吓坏了,心疼的要死。他将林浅抱在怀里,摸着她的头,轻轻捧起她挂满眼泪的脸。 “怎么了?怎么受伤了?”他轻声问道。 林浅哽咽着,抱着他的不停地哭泣。她再也不想提起刚才让她伤心的那段经历。她紧紧的抱住路不平,身体在轻轻颤抖。 “吻我……”她闭上眼睛,在路不平耳边呢.喃的说。 “不要难过,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的!” 他转身打开灯,明亮的光线有些刺眼,路不平一回头,更加让他刺眼的是,洁白的床单上,满是触目惊心的血迹。他吓坏了,疯狂的掀起林浅身上盖着的被子。去看看她是不是什么地方受伤了。但是在自己检查过之后,路不平瞬间明白了。 林浅来月经了。 路不平惊得够呛,“你不要命了--”他想将林浅叫醒,却发现她虚弱的昏了过去,整个人瘫在床上,几乎失去了知觉。 低头看着她,羸弱的小脸苍白的像纸一样。映着红色的触目惊心的血迹。他的心在滴血,像是碎了一样,心疼的要死。怪不得今天在进入她的时候,感觉不一样。怪不得,林浅一进屋就要求关上灯坐,他懊悔极了,自己要是早一点察觉,就不会这样了。 他的小妖精这是承受了多大的痛苦啊,偏偏选择这种方式来释放。路不平轻轻地将林浅从床上抱起来。摸了摸她的额头。他拍了拍林浅的背,“真是一个傻妖精,一点都不让人省心。”他喃喃的,心疼的自言自语道。 路不平将林浅抱进了浴室,将她放在水池边,小心的用热毛巾帮她擦洗。像对待婴儿一样,生怕把她弄疼,弄醒。他还不时的注意林浅手臂上的烫伤,怕伤口沾到水。 “林浅--,下次再受伤不要自己硬扛着,你看看把自己弄成什么样了?”他在她的脸上怜爱的亲了一口,“你还有我啊,为什么总是伤害自己……”路不平后悔自己今天没有一直陪伴在林浅身边,此时的她是最需要安慰的。可是自己却没有站在她身后保护她,赐予她力量。他恨的恨不得想扇自己一巴掌。 她一定疼死了,林浅平时最怕疼了,今天他不在,她是怎么挺过来的?她一定哭鼻子了,可是她哭的时候,又有谁安慰她呢?外面还下着雨,他记得她回来的时候淋雨了,她又来月经了,这个时候是最需要好好休息的。可他偏偏要了她那么多次。 他本来应该好好问问她的,好好关心一下她的,怎么就这么急的和她做,现在可倒好,他的小妖精一定身心俱疲,身体也伤了,心也伤了。看她微微蹙着眉,好像很难受的样子,路不平肠子都悔青了。 她不懂事,像个孩子一样不知道珍惜自己的身体,可是他呢?他比她大那么多,怎么也能那么冲动?没有分寸,不知深浅!!路不平眼角流下一滴泪,他终于知道自己有多爱林浅了,痛的有多深,爱的就有多深。他的心都快要疼死了。 “傻孩子,下次不要这样了。”他抱着她,换了一条干毛巾将林浅擦干,又到柜子里取了一个卫生棉帮她垫上。在完成这一系列工序之后,他才将林浅抱回屋里。 路不平换了一条干净的床单,为林浅盖好被子。将空调的温度调高了些。他伸手将她脸上的碎发拂到一边,在她的脸上轻轻吻了一下。 他跑去厨房,帮她冲了一杯红糖水,回来坐在床边,一勺一勺的喂林浅喝进去。迷迷糊糊中,他的小妖精伸着小舌头,艰难的吞咽着,他怕呛到她,又将林浅扶起来靠在自己身上,才将剩下的红糖都喂了进去。 林浅苍白的脸上渐渐有了一些血色,沉沉的睡去,只是偶尔在梦里还哼.哼两声。路不平吓坏了,急忙附耳去听。 “怎么了?林浅?难受吗?” “肚子…疼……” “我给你揉揉,别乱动。” “能不疼吗……刚才你不停的喊要……我们做了那么长时间,你又是这种情况,怎么会受得了?!”他有些生气的说,可他的小妖精却一点都没听进去,继续昏睡着。 她微张着小嘴,只是渐渐的,口中不再喊疼,而是发出舒服的哼哼声。 路不平没有停下来,他还是不停的帮林浅揉着肚子,他知道她身体不好,以前就犯过病,经常肚子疼。前一段时间又受了那么严重的伤,再一次伤了元气。林三丰的去世对林浅打击很大,她最爱她的爷爷,想想当初也是为了林三丰才想出一个和自己假结婚的主意的。他静静的注视着床上躺在那儿的她,可能是不那么疼了,弓着的身子也渐渐放松下来。 在人前一副伶牙俐齿,冷眼霸道的她现在就像是被拔掉刺,卸掉伪装的小刺猬一样。楚楚可怜,无助的让人心疼,忍不住想要去保护她。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被哪一个林浅所吸引,也许两个都是,但有一点,他毫无疑问的确定,那就是,他爱她。宁可那整个世界去换,他都不会松手。 因为她,就是他的全部世界。 第二天早上,林浅起床的时候,浑身酸疼,头还有一点晕。脑子里空空的。 路不平推门进来,看她睡醒了,脸色还是不太好,就有些担心,也有些生气。 “昨天是怎么回事?太不注意自己的身体了。”他做到林浅身边,摸了摸她的头。“还难受吗?” “还好,我昨天心情不好。”林浅一听到他关切的语气,心里就暖暖的。她朝路不平那边靠了靠,将头埋在他的胳膊里。 “你不要生气了~我不应该那么做的,我知道错了……” 林浅一大早起来就发现路不平已经帮她换好衣服,还垫了一个卫生巾,她就知道,他一定是发现了,以他的脾气肯定会生气的。况且本身也是自己太任性了,所以林浅破天荒的主动道歉。 路不平看着她可怜的小样儿,一想到林浅现在最亲近的人都离她而去了,他也不忍心多说什么。她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林一扬意外,就剩下他了,他如果再不能给他的小妖精一个温暖,安心的家,不能在她最失意难过的时候安慰她,保护她,那他就太失职了。 “好了,原谅你了。穿衣服,我们下去吃饭。”路不平拍怕林浅的背,在她脸上啄了一口。 到了单位,林浅一进办公室,许秘书就来汇报工作。 “林总,你的伤怎么样了?” “没事,已经好多了。有什么事情现在说吧。”林浅一到单位就立马换了气场,收起自己小女人的一面,在这里,她是林总。管理着林桥集团上上下下几千个人,还有众多的子公司,在海城的青年企业家当中也是首屈一指,在海城青年女企业家中更是唯一一份。 对于自己在工作上取得的成绩,她一直很骄傲,正因为自己的勤奋,努力,严谨才有了今天林桥集团的发展。可是在许多无人陪伴的深夜,又有多少人知道她熬夜看财务报表,开经理讨论会调研市场走向,盯着股市大盘了解最近的经济形势,常常忙得忘了睡觉,直到一抬头才发现天都已经大亮的日子。 她收回思绪,继续听着许秘书的汇报。 “叶莉佳那边提出和解,不想上法庭。律师想问问您的建议。”许秘书谨慎地说着昨天遗产纠纷会的结果。 “我没什么建议,走法律程序,该怎么判就怎么判。” 许秘书看林浅忙着查看新到的邮件,根本就没有抬头看他一眼。他悄悄深吸了一口气,半天没敢说话,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你怎么了?继续说啊?如果就只有这一件事情的话,你可以走了。”林浅有些奇怪许山的反应,抬头看了一下。 “林总,您的弟弟林一扬正在外面等你。”许山犹豫了一下,说道。 林浅愣了一下,她看着许山思考了两秒钟。“他什么时候来的?” “一大早就过来了,将近两个小时。” “让他进来吧。”林浅将手中的文件放下说道。 林一扬推门走进来。 “姐。” 还是那么帅气,只是脸上平添了一份忧郁。他今天穿了一件范思哲最新款的浅色休闲西服,还是那飘逸的长发,其实不得不说,家里长得最好看的就是林一扬了,他继承了父亲身上男人的那种挺拔和坚毅,棱角分明的脸,立体的五官,深邃的眼眶无一不是和父亲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只是他的眼睛和肤色更像叶莉佳,让他整个人增添了些许魅.惑和性.感。所以林一扬无论走到哪,回头率都特别高,就算是林浅走在他身边,也会被他的风头盖了去。 “小扬今天怎么来这么早?还没吃早饭吧?姐姐一会儿让楼上餐厅给你做点吃的送过来。”林浅贴心的说。 “没事,我抗饿,一大早见着林大美女,心情就好。”林一扬很随意的坐到沙发上,从小到大他都是这样,跟林浅在一起从不拘谨。 “又忽悠我,你那是见着我心情好,指不定路上被哪个小姑娘迷住了~说说吧,是不是刚才一路过来,我公司里的那些女人都色.眯眯的看着你,夸张的尖叫来着?” 林浅几乎能想象到,她公司里的员工看到林一扬那种花痴的表情,想想也是,要是他不是自己的弟弟,想必自己也会被他勾.人魂魄的长相迷住吧。不过,现在在她心里,最帅的已经不是林一扬了,而是她家老公路不平,他更有男人味,粗犷,硬朗,深邃,身材也好,只要想一想就觉得满足。 “还是姐姐了解你的员工。”林一扬笑了笑,他的笑总是很温暖,像个邻家大男孩。 “我不是了解他们,我是了解你,我对我弟弟的实力还是很有信心的。” 两人又贫了一会儿才作罢。 说笑过后,房间里变得静默起来,谁也没有说话,气氛突然有些尴尬。 “今天来有事情?”过了一会儿,还是林浅率先打破了沉默。 “嗯。” “是为她们的事情过来的?”林浅看着林一扬,继续说。 “是。” 其实她心里已经猜到了,刚才许山一说林一扬来了的时候,林浅就已经知道了。她虽然自己心里恨,心里难过。但是并不代表她不爱自己的弟弟。因为她深知被家人抛弃的滋味,她其实心里也做好了准备,林一扬迟早会来找她的。而且她心里,也早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答案。 “姐,我想跟你商量一下,放过她们。” 林浅没有说话,她打算继续听下去。 “大哥已经进监狱了,其实这件事情对家里打击很大。我知道他是自作自受。但毕竟是一家人。我对他们就像是我对你一样,我割舍不下,要我放弃他们,我做不到,我无法面对自己的情感……” “那你就想让你姐姐我伤心?” “我知道这些年你受了很多委屈,她们对你也不是很好,姐,我替他们向你道歉。” “小扬?你今天也是来要遗产的吗?”林浅平静的问。 “不是,我尊重爷爷的决定,同样我也尊重你的。姐,我很了解你,正如你了解我一样,我只是希望你放过她们,不要再将这件事情闹上法庭了。这样对林家的形象也不好。至于他们那边的工作,我去做。相信我,我会处理好的。”林一扬认真的看着林浅说道。 第79章 沉默 林浅沉默了好一会儿。 “好的,我答应你,撤诉。” 她看到林一扬的眼里泛出一点泪光,但转瞬即逝。 “谢谢你。姐,你的伤……好一点了吗?”他看了看林浅的胳膊,迟疑了一下,问道。 “没关系,不碍的。我的伤在心里。”林浅牵强的笑了一下。 “从今天开始,我会保护你。再也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林一扬突然很严肃的说。他的眼神里是往日没有的成熟和坚定。 “小扬……姐姐一直想问你一件事。就是……”林浅犹豫了一下,还是继续说了出来。“我的身世,你知道吗?” “我知道。原本打算瞒你一辈子的,我只是不想让你难过,但是原谅我,我做的不够好。”林一扬盯着林浅的眼睛,坦诚的说,“但是那份dna鉴定,我也是昨天才知道。姐,我们不能带着仇恨去活着,那样谁也不会快乐。就像母亲,我不希望你像她一样不快乐。” 林浅眼里盈满泪花,她被自己的弟弟感动,虽然他是那个女人的孩子,虽然他今天来让她做了自己最不想做的让步,但是她依然爱他,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与她有血缘关系的人,她的弟弟。 “姐姐不会怪你。”林浅冲过去抱住他,哭出了声音。 “不要哭了,我会心疼你的。”林一扬像一个男人一样拍了拍她的背,轻声安慰她。也许从这一刻起,他真正的成熟了,他决定变得强大,直到有一天可以保护这个让他牵挂,让他成长的女人。 “姐,我打算来公司上班。” 林浅从他的身上抬起头。她有些不可思议的抬起头,看着她的弟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已经比她高出那么多了。她看到了他眼神里的坚定和认真。 “好的,明天我会安排好。”林浅也同样认真的保证。 说实话,林一扬的决定很是出乎她的意料。因为这么多年,他总是一副洒脱不羁的样子,整天像个艺术家一样,只是采风画画,不食人间烟火。原本,她以为她的弟弟一辈子都会过这种闲云野鹤般的生活,反正这辈子有她在,林一扬也会衣食无忧。却不想,他竟然提出回公司上班。这要是在以前,他会很不屑的。 看来,爷爷的去世,不仅改变了她,也改变了他。 路不平今天在未央仙境听白莎莎详细说了一下这段时间,经营的情况。自从段义黑死后,这个豪华娱乐夜店就归路不平所有了。它的生意并没有因为前任主人的离去而变差,反而自白莎莎接手以来,生意更加红火。 想想可能也是接着白莎莎的名气吧,有这么一位风.骚美艳的经理坐镇,哪个男人不想来一窥究竟。 “最近生意很好,你功不可没。”路不平满意的对白莎莎说。 “那九哥怎么奖励我呢?”白莎莎凑到他身边,很自然的挎着路不平的胳膊。 “奖励?这么快就要奖励?”路不平稍微往外靠了靠,伸手去拿桌子上的酒杯,想趁机摆脱白莎莎的勾.引。 “九哥~没有奖励怎么有动力啊?你好久都没有过来了?我都想你了……” “你是真的想我吗?”路不平靠在包厢的沙发上,抱着肩膀。此时的他看向白莎莎的眼神多了一分审视,深邃的黑眸散发着若有若无的寒意,让人不寒而栗。 “九哥您这是怎么了?我对您的情谊您难道还不知道吗?”白莎莎看着他的眼神有点害怕。她不敢再上前,只得坐在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相比未央的火.爆程度,最近我们的货出的少了很多。甚至比黑子在的时候还少。难道最近吸毒的人都从良了吗?”路不平吐出一个烟圈,看着白莎莎问。 “九哥,最近海城公安那边风刮得紧,我是害怕出事,所以除了一些特别熟的老客,剩下都不敢太放肆……” “哦?是吗?那我怎么听说段义城那边的货最近销量都很好呢?难不成公安局只抓我们,不抓他?!” “九哥……”白莎莎本想再争辩些什么,只是一看到路不平冰山一样的脸,还是知趣的将后半句咽了下去。 “白莎莎,你现在和我路某是一条船上的人,我既然可以将你捧上天,分分钟也能把你送进地狱。至于你怎么像段义城交待,我不感兴趣,但是记得摆清楚你的立场!” 路不平将烟掐灭在烟灰缸里。他站起来,头也不回的走向门口。 “下个月,王导的新戏你不用去了。在这里好好照看生意!”他临出门的时候,停顿了一下,说道。 她真的以为靠上自己就可以肆无惧惮,为所欲为了吗? 路不平冷笑,他平生最讨厌摆不清身份的女人。这个白莎莎以前还是能安分守己的,只是最近愈发的猖狂。虽说她真的帮自己办了许多事情,在段义城和他之间也传递了不少信息。 但是敌人安插的人终究是不能全信。路不平心里清楚白莎莎是喜欢自己的,只是迫于段义城的压力罢了。 但她到现在还都替段义城办事,这让路不平很愤怒。他本想牵制住段义城的出货量,让他进不去,出不来。这样自己才可以趁虚而入。可是被白莎莎的这个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这么一破坏,事情就麻烦了许多。 其实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就是路不平不打算再和白莎莎保持不明不白的暧昧关系了。他已经有林浅了,他是一个结婚的男人了。不管之前怎样,他对于婚姻是绝对忠诚的。因为他找到了自己的爱人。 无论是之前身边众多的女人还是白莎莎或者铁欣然,其实没有哪一个人能占据他的心。自从和林浅结婚之后,他更加坚定了这一信念,既然爱她就不要辜负她。 晚上,他怀中搂着他的小妖精,觉得这一刻无比的踏实,安逸。 “你爱我吗?”林浅仰着脖子问。 “爱,永远都爱。” 他低头在林浅的额上亲吻了一下。 羞涩的红晕染上了林浅的脸颊,她蜷缩在他怀里,满足的睡下。 第二天,林浅来到办公室的时候,林一扬已经到了。 她差点没认出来。紧紧一夜没见,他竟然减去了一头长发,黑色的短发清爽极了,干净利落。一件商务条纹衬衫加上深色西装,让整个人看起来一下子成熟,硬朗起来。 林浅惊喜于林一扬的改变,一时间竟忘记说话。 “林总,可以告诉一下我的具体职责吗?”林一扬看他的姐姐一脸惊讶的样子,虽是意料之中,但也不能忘了正事。他低声提醒了她一下。 林浅这才反应过来。这个往日里不羁洒脱的弟弟,一身商务装出现在她的面前,真是和往日不一样了。 “你先去市场运营部工作,了解一下公司经营的范围。我已经跟mark说好了,不要急,慢慢来,先熟悉公司的各个项目。下周的董事会上,我会提议由你出任公司的副总,尽快接手公司的业务。因为林桥集团在二十三个城市都有大型购物商场,并且每个商场里面都有我们投资的影院。本来打算做副业的,没想到这些年效益很好。所以前些天董事会已经通过我们下阶段投资影视业的决议。这是一块新兴的项目。我想就由你来负责吧。” 这一次,林浅显然是对林一扬寄予厚望的。她给林一扬提供了一个完全崭新的平台,希望他能有所成绩。从此,林桥集团又多了一个林总,她期待他的隆重登场。 林一扬郑重其事的点点头,拿起一堆林浅亲自帮他准备好的文件,去了市场运营部的办公室,在那里,mark经理已经做好了迎接他的准备。 林一扬走后,林浅拿起桌子上昨天看了一半的书,继续读下去。这本书是前两天顾湘送给她的,名字叫做《一段爱情的独白》,写的是一个女孩在情感路上的成长经历。 林浅很喜欢这本书,她更喜欢书中的那个女主人公,她从一个单纯的小姑娘变成一个女汉子的故事。有时候她觉得自己很像她,只是不同的是,她不是女汉子,因为她有人爱。无论在什么时候,她心中的那个男人才是她的汉子,才是她最坚实的依靠。 莫名其妙的,林浅突然觉得特别想他。她们才分别了两个小时而已,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 路不平最近总是很忙。这两天回来的很晚,往往她熬夜工作完之后,他才回来。这让她有些心疼。而且每天回来的时候,他都一脸凝重的神色,林浅觉得他一定是遇上麻烦了,可是她又不知道怎么才能帮上他。 她拿起电话,拨通了路不平的号码,响了半天竟然没有人接。他怎么了?会不会出什么事情?林浅又按了两遍。结果还是一样,她有点紧张,赶忙拨通了小舟的号码。 一阵忙音过后,终于在第二遍的时候,小舟接通了电话。 “嫂子,有事情吗?” 林浅听到他的声音,心情平静了许多,但还是踏实不下来。 “我打路不平的电话,没人接。你们在一起吗?” “九哥,他在和客人谈工作,可能把手机静音了。您找他有急事?那我让九哥给你回个电话。” “哦,也没什么大事,还是不打扰他了。” 林浅挂断了电话,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真是,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紧张了,可能因为爷爷的去世,自己的心像是突然被剜掉一块肉,所以最近总是觉得空落落的。忙的时候还好,只要一旦闲下来就开始胡思乱想。 手机响了起来,是路不平的电话。 “喂?你找我,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吗?”电话那边是他担忧的语气。 有那么一秒,林浅觉得很是歉意。 “没什么事,就是突然很想你,看你一直没接电话,有些着急。” “哈哈,把心放在肚子里吧,我很好。晚上下班去接你。有好消息要告诉你。”路不平在那边突然笑了起来,这让林浅感到很窘迫,她后悔自己说想他了,他晚上一定又会拿这件事来嘲笑她。 “什么好消息?”林浅好奇地问。 “晚上就知道了。现在不告诉你。”路不平卖起了关子。 “不行,现在就说。为什么偏要等到晚上!” “因为晚上得看你表现啊,只有你表现好了,我才能告诉你。” “什么表现?”林浅嘴上问,其实心里已经隐隐的感觉到了。 “当然是床上的表现。” “你怎么那么色?大白天的还满脑子想那种事情!真是不务正业,简直羞死人了!” “哈哈--”路不平大声笑道。“哎呀,既然你晚上不想,那我看我今晚就不要回去了。反正小妖精也不给机会……” “你敢!!!” “那你说说你想不想我回去?” “想~”林浅本来不想给他这个台阶下,但最终还是情感战胜了理智,乖乖的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她满脸通红,满是新婚小女人的那种甜蜜。这情形,要是被公司的人见了,还不得惊掉大牙。 “那晚上等我,下班我去接你。” 放下电话,林浅的心像是小鹿乱撞一样,好像偷偷摸摸的做错了什么事情,怕被发现似的。 她拿起桌上的一打文件,扇着自己红着的脸,生怕一会儿许秘书进来撞见。要是被他知道,大白天的,两口子在电话里**,岂不是羞死了,那她的威严和气势何在。 林浅喝了一口水压了压,过了一会儿,脸上的红晕终于散去。 其实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自己心里欲.火.焚.起的时候,只要稍稍有那么一点小涟漪,就会在脸上表现出来。还有每次和路不平做完,脸上都会染上一片红晕,许久都退不下去。想一想,真是让她尴尬的很。 林浅正胡思乱想的时候,办公室有人敲门。她吓了一跳,赶忙照了照镜子,整理了一下,然后故作平静的喊了一声“进--” 许秘书走了进来。手里拿了一大摞资料。 “林总,这是为这次启动的新项目前来应聘的财务经理的资料。人力资源的赵总面试了几轮之后,选出了这几位最优秀的人才,还请林总定夺。” 林浅扫了一眼许山手里的表格,“把这些交给林一扬,这个项目从今天起由他跟进。就让他自己选择财务经理吧。” 林浅对于这个弟弟,给予了很高的期望,既然要锻炼他,那就要放手让他去做,就像爷爷当初锻炼自己一样。 其实林浅对于自己投资影视项目的决议,心里也没底。这件事情董事会争论了将近半年,最后在林浅的坚持下,以一票之差少数服从多数才通过。 毕竟林桥集团以前是做电器产品起家的,后来爷爷也又陆续投资了地产和购物商场。林桥众多子公司中也没有影视公司,所以林浅的这一个举措很是大胆。 这些天她仔细分析了一下市场形势。林桥影院的经营效益很好,这就说明影视产业在逐渐的繁荣。而且,每年集团的产品和广告的投入成本越来越高,如果真的投资影视产业,在电视上做广告的费用也可能省出来一部分。再有一点,也可以扩大林桥集团在全国的知名度和影响力。不得不说,这是一部很有野心的棋,如果走好则四两拨千斤,如果走不好,那就是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林浅相信林一扬的能力,再说还有她帮他把关,一定没有问题。 最近她已经组建了一个团队,专门负责影视项目的运转。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就看过些天林一扬这把火能烧成什么样了。 今天下班,路不平准时等在了公司楼下。过了半个小时,林浅还没有下来,想必是又加班了。他让小舟开车去旁边的餐厅订了几个林浅爱吃的菜。他拿着打好包的晚餐上了电梯。电梯门一开,正好看见许秘书在里面。 “林浅还没有下班?” “林总正忙着和电视台的制片洽谈。她怕您等着着急,所以叫我下来告诉您一声,今天可能得多等一会儿。” “正好我也没什么事情,我上去看看。” 路不平跟着许秘书走进电梯。 “林浅怎么突然想起找电视台的人过来?要做广告?” “林总打算投资影视产业,近期想要筹拍一个电视剧,最近正在挑选剧本,找专业人士洽谈。” 路不平听完笑了笑,小妖精还对拍电视剧感兴趣了。不得不说,他这个小媳妇还是挺有脑子的。对于一个企业来说,有一个会做生意,与时俱进的领导那觉对是这个企业的福分。他的林浅,头脑聪明,反应机敏,总是能很快的嗅出金钱的味道。而且什么事情一旦决定,马上就会开始行动。想一想,还真是得了林三丰的真传。 有时候,看着她工作时雷厉风行的样子,他都会觉得自己眼花了,这女人还真不能只看外表。 就说他的小妖精吧,在公司里叱咤风云,说一不二,干起工作来更是有板有眼,俨然一副女强人的架势。可是一旦回到他的面前,立马就脱去自己伪装的职场女汉子的外衣,粘着他,赖着他。撒娇,偷懒,耍赖,小女人的娇.羞无处不在,像只小绵羊似的,总是勾.起他保护她的欲.望。 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谁叫他路不平就是喜欢她,无论为她做什么都愿意呢。今天晚上本来还打算和她共度良.宵,现在看,都这么晚了,她连饭还没有吃,真是不让人省心。 路不平低头看了看手里拎着的外卖,无奈的笑着叹息一声。 一旁的许山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林总这么一个难伺候的角儿,偏偏就是跟路不平百依百顺的,看来爱情真是一个有魔力的东西。 路不平没有进去,透过会议室的玻璃门外,他看到林浅正在和一屋子的人热烈的讨论着什么。她总是那么咄咄逼人,一旦她坚持的东西就绝不会让步。他坐在外面的沙发上等着林浅。 闲来无事,翻看着他们集团内部出的刊物。原以为他们的刊物是宣传什么企业文化之类的,却不想竟办的挺认真,字里行间都充满了人文气息。第一篇就是林浅的文章,路不平仔细读了读,竟发现这个小丫头文笔不错,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他一分神的工夫,林浅的会已经开完了,她和林一扬最后一个走了出来。 “姐夫。”林一扬亲切的喊了一声。 “哈哈,恭喜你,终于进入你姐姐的魔爪之下了。”路不平调侃的说。 “瞎说什么~”林浅假装挽住他的胳膊,暗地里却偷偷在路不平的屁.股上使劲掐了一下。 “啊--”路不平惨叫一声。 “怎么了?”林浅故作关心的问。 林一扬在一旁笑了笑,没有揭穿他们。 “不打扰你们了,我还约了人谈工作。”他可不想在这里当电灯泡,再说林浅忙了一天,也该好好休息一下了。 “那好,改天见。”路不平回应道,“对了,下周我要带你姐姐出去几天,公司里你就帮她先应付着吧。” “出去几天?我怎么不知道?”林浅惊讶的问。 “现在你不是知道了。”路不平揽过她的腰,作为回报,也在她的小屁.股上使劲捏了一把。 “啊--你在干什么?”林浅瞪了他一眼。“这是在公司。” “公司里怎么?在哪儿你都是我老婆--” “讨厌--” “饿不饿,给你带好吃的来了。” “饿。在哪呢?” “亲我一下,才可以吃。”路不平将餐盒压在手底下,将脸伸过去。 没想到林浅一点也没扭捏着不好意思,啪的一下就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现在可以了吗?”她舔了一下嘴唇。抱着肩膀笑道,那样子诱.惑极了。 路不平将餐盒打开,将餐具摆在了林浅的面前。 “你喂我--”林浅歪着脖子,对他眨了眨眼睛。 林浅甜蜜的依偎在他身上,享受着这最高规格的待遇,美得不得了。 “好吃吗?” “好吃。”林浅搂着路不平的脖子撒娇道:“老公,你明天要带我去哪儿啊?” “嗯,一个好地方,我说过是惊喜的。”路不平在她的脸上亲了一下。 “那你能不能现在告诉我?” “当然不行,我说过要看你的表现的……” “什么表现啊?” “你说呢?”路不平将林浅压倒在办公室的沙发上。 “啊--”她的小妖精一身尖叫。 古人有话说的好:“饱暖思***。”男女之间的这点事情,伴随着历史的长河直至今天,总是能成为人类发展永恒的主题。 外面已经很晚了,马路上都没有几辆车了。路不平将林浅放在车后座上,帮她拿件衣服盖好之后,开车带她回到家中。 第80章 散心 第二天,路不平开车带林浅去了云南的一个小镇。车子在路上行驶了一整天,但是沿途的风光很美,所以两个人也不觉得疲劳。 傍晚,他们终于到了目的地。这个小城不大,路不平带林浅吃过晚饭后,就拉着她在大街上压马路。 路灯下,两人手牵着手。旁边一对背着书包的小情侣在街道的拐角接吻,他俩相视一笑,现在的孩子都太早熟了。 “为什么带我来这里?”林浅仰起头问他。 “我在这附近的农郊买了一个小庄园,每年都会来这里住一段时间。散散心,换一种生活。” “只有你自己?” “有的时候陆凌枫也过来,他总是在我这个地方做各种稀奇古怪的医学实验。兴许,一会儿我们还会遇上他。” 路不平领着林浅吃了几样当地很有特色的街边小吃。晚上,他们两个开车去了近郊的小庄园。 这是一个很有当地特色的二层小房子,外面是一个半封闭的院落。房子后面不远处种了一大片玉米。 林浅一眼就爱上了这里,很有那种古朴的农家乐的感觉。 一对中年夫妇迎了出来。 “路不平来了,等你好久了,凌风已经到了好几天了。” “哈哈,他果然比我早到,真是积极。”路不平笑着一边往屋里走,一边给林浅介绍:“这是宋大哥和宋嫂,他们是我的好朋友,也是我的救命恩人,这些年一直住在这里,也算是一家人了。” “这是我妻子,林浅。”路不平也将林浅介绍给他们。 两人进屋之后,陆凌枫和顾湘迎了过来。“你们俩在路上磨蹭什么了,这么晚才来?我们都已经吃过晚饭了。” “我俩来之前吃过了。”路不平回答。 林浅没想到在这里还会看到顾湘,两个女人一见面,兴奋地不得了,瞬间就把两个男人抛下,去说悄悄话去了。 宋嫂忙着倒茶招待他们,几个男人就在外屋一边喝茶一边高谈阔论起来。 “这次来打算呆几天?”宋大哥问他们两个。 “我主要是陪林浅散散心,顺便抽空谈谈生意。可能要住上一阵儿。” 宋大哥点点头,表示明白路不平嘴里生意两个字的意思。“你自己能忙过来吗?” “过几天,阿烈会过来跟我一起忙这边的事情。” “那就好。” “你呢?又打算在我在这里研究什么新药破药?上次差点把房子弄爆炸了。弄了一堆花花草草瞎研究。”路不平不满的看了一眼陆凌枫。 “哥,你有点良心好不好,这些年我研究的破药,你也没少用。上次那是个意外,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总提他干什么?”陆凌枫在一旁抗议。“我这次是带顾湘来玩儿的,顺便陪我们家大作家体验一下生活,你放心,危险的东西我可不会碰。” “我可是顾湘的忠实粉丝,她写书我一定全力支持,等什么时候出版,我预约一本亲笔签名的。” 大家哈哈大笑。 路不平喝了一口茶,他突然感觉头有一点疼,疼得发胀,他轻轻皱了皱眉,他本想试图掩盖过去,却不曾想拿着茶杯的手有一点点发抖。 “你怎么了?”路不平突然的变化没有瞒过陆凌枫的眼睛,他收起刚才开玩笑时的表情,一脸严肃的问。 “没什么大事,这几天工作忙,老毛病犯了,过几天就好了。”路不平一语带过,故作轻松的说。 “你是不是上次受的旧伤又复发了?”老宋紧张地问。 “我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多得是,放心,这么多年都没死成,这次也没事。”路不平轻描淡写道。 “你头上的弹片嵌在里面这么多年,早就劝你取出来,就是不听!要不趁这次有时间我帮你做手术取出来算了。”陆凌枫说。 “现在不行,最近是关键时期,不能因为这点小伤耽误了大事。等等再说吧。”路不平拒绝了他的提议。 “再等下去就会有危险了。你不要命了!!!” “再等半年,我相信你的医术。” 路不平拍了拍他的肩膀,陆凌枫只得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他知道一旦路不平决定的事情,十匹马都拉不会来,他只能暗自祈祷,他能扛过这一关。 相比男人们之间沉默的话题,林浅和顾湘两个人聊的特别开心。 两人刚刚分享了怎样驾驭男人的话题之后,林浅又开始关心起了顾湘的肚子。他们俩已经有半个多月没见了。不知道她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你怀孕的事情,告诉他了吗?”林浅问道。 “还没有,我看他这几天忙着做实验,也就没提。我打算这几天找一个他心情好的日子再说。” “你别傻了,陆凌枫是一个很负责任的人,他一定会接受的。我怎么就没看出来他恐婚?” “其实现在我也很矛盾,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你说说他是不是有什么童年阴影啊?”顾湘有些担心起来。 “童年阴影?不会吧!要说我有童年阴影还差不多,自小在家里就收欺负,从妈要哥哥,姐姐。自己还不知道拼命的讨好,总是热恋贴人家冷屁.股。等我爷爷死了我才知道,叫了二十多年的妈不是亲妈,我妈原来是个小三儿上位。哥哥姐姐还和自己一点血缘关系没有。要说我才是童年阴影好不好?可就算这样,我也没有恐婚啊?迟早都是要结婚的,有什么可怕的!”林浅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顾湘看着她高谈阔论的样子,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忘了前些天是谁对自己的感情犹豫不决的,嘴里天天骂着她们家那只死猫。 “好了,大美女,我承认,你的经历别人无法复制。” 林浅翻了个白眼,“我看你择日不如撞日,今晚就跟他说,要不再等一段时间,肚子大了就藏不住了,真搞不明白,孩子是你和他的,弄得好像是在外面跟别的野汉子怀的似的。”林浅总是不改她泼辣的本性,一语中的。 这时,宋嫂开了门进来,给林浅和顾湘送来一盘小点心。 “这是咱这的特产,咱自己家做的,尝尝吧。” 两个人笑着谢谢宋嫂,林浅尝了一口,味道还真不错。她越来越喜欢这个地方了。 晚上,接着窗外的月光,她靠在路不平身上。“这里的月亮真美,空气也特别好。” “喜欢就在这多住一段时间,正好休息休息。” “我就是不放心集团那边,爷爷刚去世,本来就军心不稳,小扬刚刚进公司,也不知道他那边进展怎么样了。” “你放心吧,小扬是个好材料,一定不比你差。” “嗯,但愿是这样。”林浅往被子里钻了钻,她淘气的摸了摸路不平结实的胸肌,“老公……” “嗯、什么事?” “你喜欢孩子吗?” “当然喜欢啊?你生的啥我都喜欢,别说孩子了,就是生个小猪,我都爱。”路不平将她的小手握在手里,笑呵呵的说。 “讨厌,你就会惹我生气。”林浅撒娇说道。“那我问你,你要是现在有个孩子会高兴吗?” “当然会了。怎么?你怀孕了?!”路不平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激动地看着林浅。 “没有,看把你激动地。”林浅眨眨眼,无语的说。 路不平这才躺下,想想也是,几天前林浅刚刚来过月经,怎么会怀孕呢?自己真是神经紧张了。 “哎?你说怎么这么奇怪,我们做了那么多次,好像也没采取什么措施。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动静?可是第一次就一回我就怀上了,这是怎么一回事呢?”林浅拍了拍路不平,有些不解的问。 “哪有说怀就怀上的,你这么快就想当妈了?你自己还是个小孩子呢,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整天就知道工作,都快成工作狂了!!” “你说我会不会出问题了?是不是上次流产有后遗症了?医生说流产之后很难怀孕的!!”林浅开始害怕起来,黑暗中,她瞪着大眼睛,焦急的问。“我会不会以后都不能生孩子了?!”她越想越紧张,声音里都开始带着哭腔,眼看就要急的哭出来了。 “哎呦呦,我看看,我的小妖精,你瞎想什么!你现在正常的很,上次陆凌枫已经跟我保证你恢复的很好,以后什么都不耽误。放心吧!别哭,别哭。”路不平急忙安慰她,这小丫头整天就知道瞎捉摸。 “我就是害怕,怕万一我生不出孩子来,你就不要我了……” “怎么会呢,你就是最近工作压力太大闹得。” “那你说我为什么这么长时间都没反应?” “好了,乖,别瞎想了,我们趁这段时间好好休息一下,心情放松下来就好了。” “你说实话,你想要孩子吗?要是我真的有问题不能在怀孕了怎么办?”林浅瞪着路不平认真的说。 “我反正这么多年也没有孩子,顺其自然,不管你什么样我都要你,再说你不会生不出来的……” “你就会糊弄我,骗我,我不理你了!!”路不平还没说完,林浅就生气了,哭着背过身去不理他。 路不平真是莫名其妙,他觉得今天林浅这无名火发的太不可思议了。怎么好好的突然提起这个话题,还把自己气哭了。他真是拿这个小妖精一点办法也没有。她有时候上来这个任性的样子还真让人生气,驴脾气一个。 可是路不平偏偏不忍心让她继续哭下去,看她在那越哭越伤心,整个人都一抽一抽的,真是心疼。 “林浅,别生气了,是我不对,我道歉好吧?”他在身后拍了拍林浅的背,哄着她。 “别管我。”林浅还是不回头,她将路不平的手甩到一边,眼泪都沾湿了枕头。一点都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你怎么回事?再这样哭下去就把身体哭坏了。” “哭坏了,也跟你无关……” 今天怎么回事,到底受什么刺激了?路不平现在是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他很着急甚至有一点生气,但一想到林浅要是真的不能生孩子,也是当初他造的孽。还是好好哄一哄吧。 他也不说话,轻轻拍着她的背,耐着性子等她哭完。他特别了解他的小妖精,一旦发起火来,是怎么哄都没用的,只能等她自己消火过后,你再跟她讲道理才好。 林浅躺在一边低声啜泣着,不去理他,她心里特别堵,也有点害怕,顾湘都怀孕了,为什么自己还没有反应呢?她其实也不是特别着急当妈妈,就是怕万一有一天自己真的不能生孩子了,那岂不是一辈子都对不起他。他还会爱自己吗?万一,他在外面和别的女人生了孩子可怎么办? 林浅越想越难过,她知道自己这是在使小性子,可是她就想使劲的任性一把,任凭他怎么哄都不回头。 过了好久,林浅的哭声渐渐弱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微弱的均匀的呼吸声。路不平一看,她竟然哭累的睡着了。他轻手轻脚的将林浅的身子侧过来,为她盖好被子。瓷白的小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珠,盈盈闪闪。他将她搂在怀里,用一双大手捂着她冰凉的小手和脚丫。 这是何苦,把自己哭成这样。女人的心事真是搞不懂。他摇了摇头。 迷迷糊糊中,林浅感觉像是靠在一个大火炉旁边一样,暖暖的,她不由自主的往上面靠了靠。 路不平看着林浅不住的往自己怀里拱,觉得她可爱极了,到底还是离不开他的,就是任性。 “睡吧,睡吧,你呀,就只有睡着的时候才乖。” 这一晚,路不平一夜没睡,他坐在窗前独自喝了一杯又一杯红酒。看着窗外的一片空地。他的眼眶渐渐湿润。 小时候,他和凌枫总是在那块空地一起玩儿。他在前面跑,凌枫就在后面追。他比凌枫大了四岁,所以那时候他总是追不上他。他们的父母就坐在那,远远的看着他们兄弟两个嬉闹。曾经他也是有家的,他和弟弟都有一个幸福的家。 后来又过了两年,母亲又给他们两个生了一个妹妹,那个时候,他已经8岁了,是一个刚刚上学的淘小子,而凌枫也有四岁了。 他们的妹妹每天他和弟弟最开心的事情就是哄妹妹玩儿,逗她开心。因为这个小妹妹,他有了一种男子汉强大的保护欲,他觉得她就是老天爷送给他的天使。他决定长大以后一定要好好保护弟弟妹妹,每天都让他们开开心心的。妹妹是冬天出生的,因为南方冬季很少下雪,偏偏他们的母亲是北方人,喜欢雪,所以就给女儿取名叫陆凌雪。 相比他来说,凌枫对妹妹更加上心。因为他要上学,所以每天凌枫陪着妹妹的时间就更多一些。他教妹妹学说话,教妹妹学走路。领着妹妹捉鱼,斗狗,过得不亦乐乎。 陆凌雪很聪明,学什么都很快。跟着哥哥后面像个假小子似的,每天只知道淘气。只是快乐的日子总是非常短暂,有一天,陆凌枫带着凌雪出去玩,两个人不小心从山路上摔了下来,陆凌枫昏了过去。等他醒来的时候,却发现妹妹已经不见了。他漫山遍野的找,哭干了眼泪,喊哑了嗓子,却怎么也不见妹妹的身影。 路不平永远记得那一天,弟弟像丢了魂一样跑回家,告诉了大家这个惊人的噩耗。然后就晕了过去。全家人找了凌雪三天三夜,都没有找到她。他的妹妹,全家人的掌上明珠就那样失踪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也是从那一天起,家里就突然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一夜之间,父亲母亲苍老了很多。陆凌枫也像变了一个似的,整日都不说话。后来,他就变成了另外一个样子。玩世不恭,潇洒不羁。眼神里满是不屑,但是只有路不平明白,凌枫只是在逃避,他永远不会原谅自己犯下的那个弥天大错。 家里失去了一个孩子,母亲终日以泪洗面。父亲开始酗酒,后来竟然染上了毒品。整日就知道要钱,吸毒,母亲说他也不听,反过来打母亲。路不平和陆凌枫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这一幕幕在他们幼小的心灵里买下了巨大的创伤。 终于有一天,母亲忍受不住,趁他们去上学的时候,和父亲双双吃安眠药自杀了。 再后来,路不平就带着凌枫去北方投奔了母亲家的亲戚。开始了寄人篱下的生活。童年的艰辛让两个男孩子很早的成熟了起来。可是家这一个字在他们心中却成了永远的痛。 后来,他成年之后,又回到这里将这块地方买了下来,重新休憩了一番,尽管这里曾经有痛苦的回忆,但这里也是他对于家来说唯一的印象,这里藏匿着他最美好的时光。本来,他以为陆凌枫会逃避这个地方,没想到,当他第一次待他来这里时,他竟然爱上了这里。每年都会回来小住。只是一个幸福的家如今就只剩下了他们两个。而陆凌雪的名字,这么多年再也没人提起。 路不平没有告诉林浅为什么自己每年都会来这里。但是想想她今天的反常,会不会是顾湘跟她说了什么?路不平现在更加确认了自己的想法。现在他就这么一个弟弟了,他还是希望他能早点有一个家,早点有人照顾他的。不过,他打算再看一看,毕竟凌枫是一个聪明人。如果他能猜出来的事情,那么陆凌枫一定也能看出来。 早上吃早饭的时候,林浅和顾湘的情绪都有一些低落。吃过饭,两个人就去说悄悄话了。只剩下兄弟两个坐在一起喝茶。 “今天女人们的心情都不太好啊。”陆凌枫随意的说了一句。 “哦?你看出来了?我以为你不知道呢。” “哈哈,哥,你这是在试探我吗?别把你对付别人那一招用在我身上。” “林浅昨天可是跟我闹了一晚上情绪。那你说说,顾湘是因为什么呢?” 陆凌枫没说话,看着窗外,眼神有一些焦失。 路不平低头喝茶,装作没看见他眼角闪的泪花。 “既然喜欢她,就要去面对,逃避不是解决问题的方式。”路不平看似无意的说了一句。 陆凌枫喝干自己杯子里的茶,转身离开。朝顾湘的房间走去。 他敲开房门,看到顾湘和林浅正在浇花。 “我能和你单独谈谈吗?”他问顾湘。 “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林浅知趣的走了出去。临走时还给顾湘一个安慰的微笑。 “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陆凌枫站在顾湘的旁边问。 “你在说什么?我不懂。” “有三个月了吧?你还想继续瞒下去?” 顾湘拉着衣服上的褶皱,不说话。 “你是不是想问我怎么知道的?”陆凌枫看了看她。 “嗯……” “别忘了,我是一名医生。还是一名长着一双透视眼的医生。”陆凌枫拉着顾湘的手,将她的手放在自己手中。“你难道就不想跟我分享一下幸福的喜悦吗?” 顾湘睁大了眼睛,目瞪口呆的看着他,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你不是说一直不想要孩子的吗?” “那是从前,现在不一样,现在我有你了。而且是我们的孩子。我会好好珍惜他的。” 陆凌枫激动地将顾湘揽在怀里,动情的说:“我以前是有恐婚症,我不想结婚,更不想有孩子。甚至曾经我以为我再也不会有一个家了,但是现在我改变了我的想法。因为我爱你。我这几个月也想了很多。 你背着我所做的一切我都看在眼里。我知道你顾及我的感受,一直没有说出来,我也一直没有勇气面对。但是现在,我想明白了,我愿意和你一起慢慢的改变自己。谢谢你。顾湘,我爱你!” 两行热泪流进了心里,顾湘感受着他的呼吸,摸着肚子里的孩子,幸福极了。“你会对我的孩子好吗?” “我会用一生来保护你们。” 两个人甜蜜的回到了客厅,林浅和路不平看着他们脸上的笑容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路不平是真心的为陆凌枫高兴。很快,就会有一个新的小生命来到这个大家庭了。 晚上,他拉着林浅在院子里散步。 “还在生我的气吗?” “我什么时候生过你的气呢?”林浅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哦~那昨天晚上是谁说一辈子都不要理我了?”路不平睁大眼睛,用夸张的语气说。 “不记得了。” 他无奈的笑了笑,“好了,那是我记错了,好不好?” “本来就是。” 路不平想起今天林浅悄悄问陆凌枫她是不是有什么问题,会不会怀孕之类的,自己就想笑。在伟大的陆医生给林浅吃了一个定心丸之后,小妖精才又露出了笑容。 等他们两个散步回来之后,发现阿烈已经到了,正在客厅等他们。 第81章 明天 “我以为你明天才会到呢。”路不平和阿烈约定的时间本来是明天,想不到他居然提早了一天。是什么让他连夜赶过来,路不平有些画魂。“我们进屋里谈。” 阿烈跟着他进了书房。 “宫绍谦查到段义城身上了。”一进门,阿烈就紧张的说道。 “什么?!他之前一直不是在查我们吗?怎么突然掉头查段义城了呢?”路不平皱眉道,这个消息的确令他大吃一惊。 “他本来在查我们,这些天一直派人在未央仙境卧底。可能是白莎莎那边太大意了,还有段义城在黑子死了之后,多少有些放松警惕。他的下线在未央出了一点摇头丸和麻古(毒品的一种)给顾客,被宫绍谦的人抓了个现形。” “什么时候的事情?”路不平紧张的问,他刚刚离开海城,那边就出事了。 “今天凌晨。现在海城已经封锁消息了,宫绍谦可能还想钓大鱼,所以一直没有大的动静,从早上到现在也只是抓了这么一个人,现在正在忙着提审呢,没再涉及其他。” “那你是怎么知道他开始调查段义城了呢?” “我们在检察院和公安的内线告诉我的,九哥,现在怎么办?我们要不要通知段义城?”阿烈问道。 “不能轻举妄动。既然我们已经知道宫绍谦盯上他了,那么段义城也一定已经得到消息。我们有自己的内线,难道你以为他没有?!他这只老狐狸估计早就留好退路了。” “您的意思是说他会跑路?” “现在宫绍谦没有实际的证据,也不能拿他怎么样。估计抓进去的那个人和段义城之间隔着好几层呢,要想一步步挖到他身上,可不容易。段义城肯定已经让涉案的人藏了起来。现在他要是跑路,反而会引起怀疑。” “那我们需要做什么?难道我们就坐着等,那岂不是陷入被动了。段义城一旦被抓住,他后面的案子就断了,这些年的努力也就白费了。我们的行动就彻底失败,九哥!!”阿烈有些心急,他一股脑将心底的忧虑都倾诉了出来。 “阿烈,越是遇见事情就越要沉住气,我们自己不能乱了方寸和阵脚!你看看你这么着急,像个什么样子?!枉你还是我带出来的兵!” “九哥,对不起,刚才是我冲动了!”阿烈心平气和的道歉。 “年轻人嘛,我年轻时也是这个样子的!哎~”路不平叹息一声,接着说:“我们不能轻举妄动,否则容易打草惊蛇。如果这个时候联系段义城,不仅会让宫绍谦将注意力转移到我这边,而且还会让段义城有所怀疑。正常的思维,到这个时候,躲还躲不及,我们凭什么这么在乎他段义城?” 路不平的一席话让阿烈茅塞顿开。 “九哥,是我糊涂了。” “我理解你的担忧,这次行动,我们潜伏了这么久,眼看就要抓住银狐这一条线了,现在失败就是功亏一篑。王勇那边没让你带过来什么消息?” “有,这也是我这次来的目的。勇哥让我务必亲口告诉你,他说‘假亦真来真亦假。’” “假亦真来真亦假?”路不平重复了一遍。 “是的,虽然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是这是临行前勇哥反复叮嘱过的,他也没说是什么意思。只说你会懂。” 路不平喝了口茶,沉思了一下。他当然懂这句话的意思,看了王勇那边一定是察觉出什么来了。只是这句话是针对谁的呢?他又在暗示什么?路不平的大脑飞速运转。 王勇之前一直在帮他调查慕晚的下落,他想知道慕晚到底死没死?那天在他和林浅婚礼上突然出现的那个人到底是不是她?路不平不敢确定,他也不敢否定。 这一切来得太蹊跷了,如果她不是慕晚,那么这个叫做白小银的女人为什么偏偏会选择在他们举行婚礼这一天出现,难道只是巧合吗?如果她是慕晚,她既然选择回来,那么当年她为什么会用自杀这种方式隐藏自己。她是为什么,这些年她到底在哪儿?她化名白小银是什么目的? 一连串的问题在路不平脑中闪过。无论真相是哪一个,他都不敢掉以轻心。他承认,在那天,见到这个女人的时候,他的心乱了。他失去了往日的谨慎和平静。他不知道怎样面对她。他已经有林浅了,他爱她,他用生命在爱她。 可是,当初他不也是这么爱慕晚的吗?他为了她,整整十年没有爱上任何女人。直到他和林浅结婚的前浅,他还会在梦里见到她。慕晚已经成为他的心结了,他费尽心思,重新回到海城除了为完成当年失败的任务以外,不也是为了给慕晚报仇吗?! 他现在心乱如麻,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还好自己眼前的工作比较繁忙,可以暂时将自己麻痹在工作中,不去想这些让人烦心的事情。 “阿烈,把心放在肚子里,告诉小舟那边一切正常,让白莎莎先暂停在未央仙境的地下交易。关键时期,不要落人口实。你辛苦了,今天回去好好休息一下。明早跟我出去见一个人。”路不平对阿烈说。 “好的,九哥,您也早点休息。” 小舟走后,路不平也早早回到了房间,他很挂念他的小妖精。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已经选择了新的生活,也选择了新的感情。他不会辜负林浅的,况且林三丰生前还将林浅郑重其事的托付给他,林三丰是他的师父和恩人,他不会食言的。 林浅还没有睡,她在用手机玩游戏。都没有注意到路不平走进来。 他也没打扰她,看着她像个小孩子一样开心的不得了,他也很高兴。多想一辈子都这样,不让她被世间的烦恼所打扰,被工作的复杂所牵绊,简简单单的生活。可能也许一辈子他们都过不了这种日子,所以就让林浅快快乐乐的在这里休息几天吧。 第二天一早,路不平就和阿烈驱车去了很远的地方。在边境的一个兽医站,他们将车停了下来。 门外有一个打水的小伙子,看见家里来了客人,又见路不平和阿烈一副城里人的打扮,忙放下手里的活计。上前招呼:“你们可是北边来的客人?” “是,我们是做茶叶生意的。我姓李,这位是我们老板,他姓闻,叫闻老板就好。”阿烈朝路不平使了一个眼色,对旁边那个小伙子说。 “您好,父亲一早就叫我在门口等着迎接你们,有失远迎。随我进来吧。”那年轻的小伙子带着路不平和阿烈走进屋去。 阿烈有些意外的看看路不平。路不平笑着不语。 “爸,你要等的客人来了。这是北边的茶商闻老板,还有李先生。”年轻人像他父亲介绍到。 “闻老板?哈哈!好了,我知道了,你先去忙去吧。”一个五十岁上下的人将对年轻人说。 待他儿子走出去,关上门,那人才热情的走上前来。 “路兄弟,好几年不见了,怎么改性了?还成了什么茶商闻老板?你什么时候改行了?”那人哈哈大笑,过来和路不平握手。 阿烈在一旁看的是一头雾水。他没想到路不平和这个人居然认识。早知道这样,他刚才编什么假身份。 “哈哈,我这个小兄弟谨慎惯了,在外行走,多长个心眼总是好的。”路不平笑着说。 “是啊,是啊,这位小兄弟怎么称呼?难不成真性李?” “我叫阿烈,以后多蒙大哥照应。” “阿烈,这位是邢广治大哥,边区的老人了,我的好朋友。”路不平在一旁为阿烈介绍。 “来,坐,都是自己人,不用客气。”老邢热情的招呼道。 路不平两人也没客气,就在一旁做了下来。 “这次来,就是想麻烦老大哥,问问这边的情况怎么样?过境查的还那么严吗?” “你呀,可得小心。最近是严打期,前些日子,云南警方在这边蹲点蹲了两个月,抓了好些挟藏私毒的人,现在弄得大家都吓坏了,不敢轻举妄动。” “那金三角的货还能运出来吗?这些以这个为生的人可是受了很大打击啊,据我所知,他们可不是坐以待毙的人。”路不平轻声问道。 “路兄弟,你算是说对了,金三角这边的货纯度高,价钱又比我们这边低,所以啊那些个毒贩子都愿意来这边收货。咱这边的人背地里活动了挺长时间,就怕把这条路封死。所以啊,警方那边坚持了两个月就坚持不下去了,上面下命令说是收网,不让再查下去了。说是碰到什么大人物的利益了。这年头,公安里面也有蛀虫啊。”邢广治也压低声音说道。 阿烈在一旁看着,看来这个老邢知道路不平的身份。他究竟是什么来头?他暗暗有些好奇。继续听下去。 “您的意思是说现在这块地的生意难做了?”路不平问。 “难,上上下下,黑道白道,还有政府公安都要打通,否则啊,一个不谨慎就被抓成典型,一辈子就玩完了。” “那要是我想在这个地盘做生意呢?”路不平吐了一个烟圈,问道。 “路兄弟要是你做这个生意,当然另当别论了,这其中的缘由不用我说,你自然知道。”老邢笑着回应他,也点了一只烟吸,看的出来他是一个老烟民,夹烟的两根手指都熏黄了。 “你开个价吧。”路不平开门见山的说。 “两千万。”老邢伸出两个手指头,在路不平眼前晃了晃。 “成交。”路不平押了一口茶,痛快的说:“货到手之后,一次性付清!” “那好,就冲路兄弟你这么爽快,这个月底,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不急,老邢,我还有一个条件,你先答应再交易也不迟。” “您什么意思?难道不信任我?”老邢眯着眼睛打量到。 “我要是不信任你,怎么会大老远跑到这里特意来找你。”路不平身体往前倾了倾,“只是这次我要的货量大,缅甸那边你全都得给我。要是让我知道有人跟我抢,这两千万……” “你要这么多的货?!”他的要求让邢广治很是吃惊。 “对,现在这边不是查的严吗?像我这样的大买家可是很难遇到。我一次性都收了,不许卖给别人!” “可是价格……”老邢有一点犹豫。 “价格?你以为你那两千万从什么地方出?!价格还是老规矩,一分都不能加。”路不平看了邢广治一眼,靠在沙发上,看着他在那里眨巴眼睛忖度着,一言不发。 “怎么样?你要是没考虑好,我还可以找别人合作。阿烈!”路不平假意起身,对阿烈喊道。 “好吧,我答应你。”老邢终于下了决心。“可是,兄弟,你听我一句劝,你这么做把别人的好处都吃了去,这可是要结仇的,大家谁不知道,只有这边的货价格低,纯度又高。你现在把货源全部拢住,怕就是我也难以抵挡住他们啊!”他满眼担忧的说。 “老邢,你放心,你既然跟我一起,那以后咱们就是一条船上的了,我路某在圈子里的实力,难道你心里还没底?!谁要是跟你作对,就是跟我作对!把心放在肚子里吧!只要你把货源和运货渠道打点好,剩下的有我安排!”路不平拍了拍他的肩膀,承诺道。 “行,我信你!大家都说你有九条命,这么多年生生死死经历过,你是越混越好,我老邢跟你干,差不了!” “下个月会有人来提货,记住,不要让任何人掺和进来。我可是眼观八方的。”路不平说完带阿烈离开了。 剩下老邢一个人在屋里抽闷烟。路不平他可是得罪不起,可真是搞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走这一步棋。他摇了摇头。算了,像他们这种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赚钱的,什么蹊跷事没见过,不想这么多了,谁跟钱有仇?两千万,他路不平还真是大方! 回去的路上,阿烈想了想刚才发生的事情。 “九哥,你是想逼段义城出山吗?”他忍不住问道。“你把原料都收走了,你就敢确定段义城会来找你?难道他不会有别的渠道?” “别的渠道?他现在都被检察院和公安盯住了。你说说,别人还有谁敢和他做生意?” “那您的意思是?” “一个字,等。等段义城坐不住了,亲自来找我!他可是有一间地下制毒工厂,里面藏着花重金留下的制毒师。这些东西经他这么转手再加工,卖出去的可是天价。别看他在海城的实力不及咱们,可是他背后有人撑腰。值钱的,新型的药片都有固定的大客户。现在他这边要是真的掉链子了,那亏得可不是小数目,干这一行的最怕什么?最怕警察!这要是因为被人盯住了,没有货源,那以后还会有人跟他合作吗?”路不平看了阿烈,反问道。 “九哥,你的意思是我们再转手卖给他?” “不是卖,是换!我们将他要的东西卖给他,再从他手里买加工后的高级毒品。怎么?还没想明白?”他回头看了看阿烈。 “您是想将他的生意全部控制在咱们的手里!趁现在没有人敢和他接触,所以我们趁虚而入!牢牢的控制住他,以此来增加手中的筹码!” “聪明。不过我们的目的可不是段义城,只要我们要的量大,他那边的货不够了,自然就会有人还找我们了。” “你是说……”阿烈恍然大悟。 “等着看好戏吧。眼下最棘手的不是段义城,我现在最担心的是宫绍谦。也许他这是欲擒故纵,表面上让我们觉得放松了警惕,实际很有可能正在暗中调查我。” 阿烈没有回答,于公于私,宫绍谦对路不平都是有看法的,他前一段时间应九哥的要求对他暗中做了调查。宫绍谦和林浅可是青梅竹马,他这次回海城也是因为林浅,可是偏偏他最爱的女人嫁给了他觉得最危险的人,他岂会善罢甘休。 路不平觉得眼下宫绍谦太多事了,要是因为他坏了他的计划,后果将不堪设想。但最令他感到不安的还有宫绍谦对林浅的心意,他心里清楚,他对林浅一直念念不忘,这大概也是他这么急切的想将他绳之以法的原因吧。 虽然麻烦,但是他现在又不敢轻易活动,因为宫绍谦现在可是海城官场上赤手可热的人物。刚刚上任就办了几件大案子,大家纷纷拍手称快。路不平也不是没想过利用吴俊峰高官的关系将他调离这个岗位,可是这一动,没有什么理由,况且检查院的职责还很特殊,万一打草惊蛇,在被人抓了把柄,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九哥,你看那是谁?”阿烈突然打断了路不平的思路。 他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皱了皱眉。“唐宏杰?!”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更重要的是他旁边的女人,怎么看怎么眼熟!虽然他们在车里,而且距离很远,但路不平还是认出来了,那个人正是林浅。 自从他把林浅从段义黑那里救回来,就好久没有唐宏杰的消息了,他这段时间像是人间蒸发一样,消失了很久。今天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难道只是巧合?绝对不会!路不平的直觉告诉他。这唐宏杰可是一个非常危险的人。他来找林浅做什么? 路不平拿起电话拨通了林浅的号码。 “你在哪?” “我?在家和顾湘聊天呢。”电话那边林浅的声音响起。“怎么?有事吗?” “我快要到家了,就是想问问你想吃什么,好顺便帮你买回去。”路不平眯着眼,老远的观察着林浅的一举一动。 “是吗?我也说不好,你就什么东西都买一点吧。你什么时候到家?今天怎么这么快,不说要去一整天的吗?” “老朋友见面聊聊天就回来了,在家等我。我马上回去了。” “好的,再见。” 林浅挂断电话。路不平看见她匆匆告别了唐宏杰,拦了一辆出租车就朝他们郊外的房子开去。 阿烈开着车,在后面远远的跟着,怕她发现。 林浅为什么要骗他?路不平静静的猜测着。她怎么会和唐宏杰在一起?她不是最恨他了吗?难道他们之间有什么事情瞒着他?这个念头在他脑中一闪而过,虽然很快,但是他的心却还是紧紧的抽动了一下。这小妖精,在搞什么名堂! 路不平变得心事重重,本来的好心情也因林浅和唐宏杰的私会被搅和的烟消云散。他甚至想起了前两天林浅晚上跟他闹矛盾的事情,难道也是因为唐宏杰?他不应该大意的,他早就应该想到,以唐宏杰的个性又怎么能轻易的善罢甘休,真怕林浅又因为他受到什么伤害,这是他最不愿意见到的。 林浅匆匆忙忙的回到家,有些心神不宁。今天唐宏杰说的话像是在她的心里丢下了一颗大石头,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三个小时前他打电话约她见面。 “林浅,好久不见,我有事情想要告诉你。” “唐宏杰,我已经结婚了,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了。” “林浅,你就那么爱路不平吗?”唐宏杰想去抓林浅的手,被她挣脱开了。 “我爱他,他对我很好,最起码很真诚。” “真诚?!林浅,你不要犯傻了,我告诉你,路不平可不是什么好人。他在海城混的这么风生水起,资产那么多,你以为他真的是靠做生意发的家?!” “我知道他有一帮兄弟,但我相信他,他不是没有原则的人。” “林浅你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年你一直被叶莉佳利用欺骗吗?就是因为你太善良了。你总是把每一个人都想的很好,可你连路不平的真实身份你都不清楚,就稀里糊涂的嫁给他,早晚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是啊,我总是把每个人想的很好,就像当初我也认为你也很好一样。就算我不爱你,我也把你当做是朋友,是家人,是兄长。可是你呢?你是怎么对我的?当初要不是你在我的酒里下药,恐怕我也不会最后跟了路不平!!” “林浅,你真的曾经把我当做家人……是吗?”唐宏杰直直的盯着她,眼神有一些发愣。他真的没想到林浅会这么说。 他期待的看着林浅,让林浅有一些尴尬,她犹豫了一下:“是的,也许我不怎么爱你,但是你对我的好,我还是知道的。那个时候我比较任性,我只是把你当做家人……” “如果那天我不那么对你,你会爱上我吗?”唐宏杰痛苦地问。 “我不知道,也许吧。其实我是一个特别没有安全感的人,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更多的是不安。但是和路不平在一起,我却总是很踏实。这就是你们两个最大的不同。” 第82章 选择 “对不起,我只是太爱你了,太想要得到你。林浅,我错了,如果有一天,你有一个重新选择的机会,你还会选择我吗?” “我不懂你的意思。我只爱一个人,那就是路不平。”林浅果断地说。 “那要是有一天,路不平不再是路不平了呢?” “你什么意思?今天大老远从海城追到这里来,就是想跟我谈这些的吗?”林浅有些不高兴。 “林浅,我只是想提醒你不要上当。你们领证了吗?你了解他到底有多少?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你知道这次他回来是做什么吗?真的以为他是带你来散心的?!林浅你好好想一想吧,你不觉得奇怪吗?为什么路不平他的名字这么奇怪?他和陆凌枫明明是亲兄弟却不用一个姓,这些难道你没有仔细想过吗?!”唐宏杰一连串的问题直击林浅的心脏,每一句话都是在朝她的心窝子上捅。恨不得她只有千疮百孔,鲜血直流他才满意。 这时,林浅的电话响起来了。是路不平。她匆匆忙忙的接完电话。“我要回去了,我不想我们之间的见面让任何人知道,如果你真的为我着想,那就远远的祝福我吧。”说完,林浅转身离去,留给唐宏杰一个背影。 他面对着对面空空的椅子,又要了一瓶酒,独自喝了起来。 两个小时过后,唐宏杰下榻的宾馆突然有人按门铃。他开门一看,门口站着的竟然是路不平。 “没想到是我吧。”路不平也不客气,大步流星的就走进屋,坐在沙发上。 “果然是不速之客。”唐宏杰转身将门关上。“你就不怕我对你下手?” “我既然敢独自一人来这里,自然是有把握。”路不平自信的说,他看了看唐宏杰的脸色,“放心,你楼下的保镖正在跟美女喝茶呢。我的手下会保护你,在我的地盘,不会有人把你怎么样的。” “你今天来的目的是什么?” “这句话我倒想问问你呢。你今天找林浅是什么意思?” “果然是你的地盘,这才两个小时,你就知道了。”唐宏杰笑着说。 “什么都瞒不过我的眼睛。只要我路不平想得到的,想知道的,都会有人来告诉我。” “你想问什么,说吧。”唐宏杰拿出两只酒杯,到了两杯红酒。坐在那里说道。 “那天我去段义黑那里救林浅。是你故意安排的吧?” “九哥果然是名不虚传。我就知道,你一定会跟踪我的。其实我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想把林浅从你手里夺走,可是段义黑却利用我伤害了她,那我自然不能容忍。所以我前去他那里对质,顺便把你引了去。” “你们将林浅劫走,不就是为了引我出洞吗?何必说的跟卖了我好大一个人情似的。” “不要把我和段义黑放在一起,我们可不是一条船上的人。”唐宏杰慢悠悠的说。 “你在那条船上,我不感兴趣。那天我收到的短信是你发的吧?还是要谢谢你。”路不平抬起头,看了他一眼。 “不用谢我,我是为了林浅,跟你无关。” “别说的那么直接,你还不是想为自己留下一条后路?唐宏杰,你我都是聪明人,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 “哦?看来你是知道我的来意了?短短两个小时,你的本事还真不小。”唐宏杰赞叹道。 “说吧,段义城给了你多少钱?” “钱对我来说,意义不大。我感兴趣的是什么,你心里清楚。” “既然你不给我面子,倒也没什么。林浅已经是我的人了,我不会让任何人抢走她的,段义黑的下场就是前车之鉴。我要是你,就不会给自己树立太多的敌人。我和段义城已经合作过一次了,随时可能还有第二次合作。你就不怕我们联手?” “你在威胁我?你和段义城之间的勾当,别以为我不知道,也就是林浅那么单纯,所以才被你蒙蔽。”唐宏杰紧握拳头,手上青筋暴露,他忿忿的说。 “我的感情向来不需要别人来过问。况且还是一个觊觎我女人的人。只要你离林浅远一点,我保证不会对你下手。” “是吗?那我要谢谢你啊!我也告诉你,只要有我在,你就别想伤害她!” “我想林浅一定告诉过你,她爱的是我。唐总要是一定想管闲事,那对不起,我已经警告过你了。”路不平说完,转身离去。 阿烈已经在门外等候。 两个人上了车往家里开去,他刚才尾随林浅身后到了家,在查到唐宏杰的信息之后,又急忙赶出来。看来,上次林浅受伤的时候一定是唐宏杰帮她上的药。路不平心里泛起一股醋意。他凭什么对自己的女人这么关心,一想到唐宏杰摸上林浅赤.裸的身体,他就觉得心里堵得慌。. “九哥,你确定这次唐宏杰和段义城联手了?”阿烈问。 “倒也不一定,他在暗自调查我,而且他一定是查到什么了,所以才会逼着林浅离开我。”路不平沉思道。 “他是不是怀疑你的身份?” “不能,我们这次行动,知道内情的不超过十个人。都很可靠,唐宏杰是不会知道的。倒是我们今天见老邢的这次计划,他很可能知道。” “那怎么办?” “静观其变。我只是怕他把我们的行动告诉林浅。如果林浅知道我们是做运送毒品的买卖,后果不堪设想。”路不平想想都觉得可怕,万一林浅知道了,他真是没办法解释。有任务在身,他是不会透露自己的身份的。可是一旦林浅脱离他的保护,真不知道她会遇到什么,她后妈叶莉佳那边虽然暂时谈妥了,可保不准什么时候会卷土重来,他不能再让她受到伤害了。 路不平带着一肚子的心事回到家。听宋嫂说,陆凌枫带着顾湘出去散步了,家中只有林浅一个人。他随即也就上楼了。 “回来了?刚才回到家,又那么着急就出去了。吃饭了吗?”林浅一见到路不平就关心的问。 可能是今天她偷偷去看唐宏杰,心虚吧。所以今天表现的格外温柔。 “在外面和阿烈吃过了。我累了,去洗个澡。”路不平将外衣脱下来,林浅赶忙去接,然后贴心的将他的衣服挂在了衣架上。 路不平看着反常的举动,没有再说什么。 “洗澡水已经放好了。”林浅见路不平没说话,走到他身边抱住他的腰,将身子紧紧贴到路不平身上。“今天怎么话这么少?抱抱我好不好……”她撒娇说道。 路不平伸出胳膊将林浅抱在怀里:“在外面跑了一天,累的懒得说话,也不想动。”其实他也不是很累,只不过一想到林浅和唐宏杰背着他偷偷见面,他心里就不舒服,所以表现出一脸冷淡的样子。 “我想跟你一起洗……” “今天没力气了,明天再说,好吧。” “好!好!给你个机会,让你好好服侍一下大爷我!”路不平终究是个男人,再说他怀里还是他最爱的小妖精,今天虽然有些生气,但是难得她这么主动,竟然主动提出给自己洗澡,这要是往常都是路不平给她洗,看来这小妖精是心里有愧啊。他在她的小翘.臀上使劲捏了一把。“先把衣服脱了,让我好好看看。” “在这脱啊?”林浅抬头红着脸问。 “嗯,在这脱,现在就脱。”路不平咧着嘴角,玩味的笑了笑。 “脱就脱。” “你生气了,是吗?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那么做……我只是很感激他,那个时候我特别的无助,我害怕……”林浅弱弱的哭着,她的声音很小,像一个犯错的孩子让人怜惜。 “别哭了,我怎么会生气呢,那天要不是他及时给你上药,等我去的时候,你就会有生命危险了。照理,我也应该感谢他的。”路不平转过身,将林浅抱住,将热水浇在她裸.露的背上,“不要难过了,是我不好,我一想到你的身体让他看过,让他在你的伤口上涂药,我心里就不舒服。今天我也是无意中看到你和他见面,这一下子火气就上来了。好吧,我承认我吃醋了。” 他擦着林浅脸上滚烫的泪水,将她的头靠在他的胸前,紧紧抱着她。“不哭了,下次他要是找你,你可以告诉我,我会派人保护你的,不用愧疚。” “我就是怕你知道后生气,像上次宫绍谦那几张照片一样,我害怕……怕你不相信我,也怕你不要我。我知道这些天总是跟你发脾气,惹你生气,其实我不想这样的,我就是心理难受。我一下子失去了这么多家人,我现在只有你了,不想再失去你。” 林浅只有在他的面前才会将自己最柔软无助的一面展露无遗,她没有收住眼泪,反而放肆的大哭起来。眼泪,鼻涕都蹭在了路不平的身上,可路不平丝毫不嫌弃她,他任凭林浅哭着,心里也撕心裂肺的跟着疼。 他怎么能怪她呢,她那么爱自己,爱的甚至可以放下一切,包括她的骄傲和自尊。他不应该对她那么冷淡的,他的女人有那么多人喜欢只能说明她足够优秀,足够有魅力。他更应该好好珍惜她的。 “小妖精,你不会失去我的,你知道我有多爱你吗?好爱好爱……”他低头亲吻着林浅的脸,借着水的浮力,将林浅放在自己的身上。他喜欢他,怎么会舍得离开她。 “我没骗你,也没有逗你开心,我是认真地,从我第一次见你开始,忘不了你衣冠不整的诱.惑,你泪流满面的控诉,我本想拿一张银行卡打发你,却没想到会一次一次的遇见你。在酒吧里,你喝醉了找不到家,吐得一塌糊涂,在我的车里,你昏睡不醒拳打脚踢,原本以为你是强势的,坚强的,冷冰冰的,可是后来我才发现你胆小,软弱,甚至有时候还迷糊糊的。 在家里,你帮我取出子弹,你趴在我怀里大哭,你明明不会开车还跑到后山玩漂移让我担心。不好意思认错却偷偷的排大队为我买早餐。我喜欢你喝醉酒时候抱着我哭,喜欢你躲在一堆文件里面熟睡的样子,喜欢你倔强的不服输的个性,甚至喜欢你红着脸说再要一次…… 这一切一切,我都记得清清楚楚,你就是一只小妖精,你总说我偷走了你的心,那你又何尝不是占据了我的心?你高兴我也高兴,你难过我也难过,你心痛我也心痛。因为我在乎你……” 过了许久…… 他们终于停了下来。 林浅躺在路不平的胳膊上,累的气喘吁吁,“我好累,腿疼,肚子也疼……” “我给你揉揉。”路不平伸手**着她的小腿和肚子。“好点了吗?” “轻点儿,你刚才太用力了……” “对不起,我控制不住,你的味道实在是太好了,我欲.罢不能,怎么办?” “……” 第二天早上吃早餐的时候,陆凌枫和顾湘的眼神怪怪的,总是带着一点若有若无的笑意。 “昨晚睡得挺好?”他看了路不平一眼,问道。 “挺好,别磨磨唧唧的,有话就说!”路不平看出他不怀好意的笑,心里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也没什么,就是昨天晚上这房子里声音大了点儿,我还以为有耗子……”陆凌枫调笑着说。 林浅在一旁满脸通红,狠狠的瞪了路不平一眼。 宋哥和宋嫂在一旁也跟着抿着嘴笑。 “我今天先回海城,公司那边业务忙,林一扬打电话来说几个项目谈的不错,要我回去最后决定。”吃过饭,林浅对路不平说道。 “那好,我让阿烈送你回去。我这边还有些事情,过几天再回去,这些天你要照顾好自己。”路不平想了想,对林浅说。 “嗯。”林浅点点头。“你们不一起回去?”她转身问顾湘和陆凌枫。 “我陪湘在这里好好安胎,过一阵儿再说。”陆凌枫笑着说,眼神里还是那么温暖,但却不似以前那样不.羁。 阿烈奉命送林浅回海城,临走前,路不平千叮咛万嘱咐:“回家好好吃饭,不要总熬夜。有事情记得给我打电话。”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阿烈,我们走吧.”她跟路不平挥了挥手,让阿烈开车。 阿烈将林浅送回海城,又连夜赶回路不平这里,顺便小舟也带着一帮兄弟跟了过来。这边还有重要的事情等着他们去做。 老邢给路不平捎来口信,相约初三那天半夜在镇上的一个小旅馆里碰头。因为事先准备的周全,一切进展得很顺利。路不平带着阿烈来验货,确定没有问题之后。他将两个装满钱的黑色行李箱推到了老邢面前。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我路不平从不占便宜。另外,你的那一份我已经按照你的要求分三份放在了指定位置,放心我路某说到做到,亏待不了你。 “好,我相信你,兄弟!我已经按照你说的做了。这次买卖坐的很小心,上下也打点好了。我已经放出风去,说最近缅边的货都给了一位大买家,估计不出三天,段义城就能知道是你全部吞了进来。” “做的好!阿烈,把东西拿过来!”路不平回头从阿烈手里拿过来一个黑色袋子。“这里面一百万,是我额外给你的,感谢刑大哥尽心尽力的帮我,你要是不把我当外人就收下!” 邢广治的脸上露出一丝惊喜,他点了点头。“那我就不客气了,兄弟多保重!”他拿着钱从事先安排好的出口走了出去,接应他的人已经等在了门外。 待邢广治的车开远之后,路不平和阿烈才从另一个方向走了出去。两人小心翼翼的看着身后没有尾巴之后,才上了小舟事先安排好的车,一路他们两个人换了三辆车。出于谨慎,刚刚买来的毒品也被小舟单独放在了事先设定的地方妥善安排好。 在完成了这一系列事情,天已经蒙蒙亮。路不平靠在车的座椅上,仔细想着自己的计划,看看还有什么遗忘或者漏洞。在确保万无一失之后,他终于松了一口气。 今早竟下起了小雨,乡间的路有些不好走,车子不停的上下颠簸,再加上一夜的紧张行动,路不平觉得头有些疼。他闭上眼睛想要休息一下,却不想疼痛越来越严重。他捂着头,脸色苍白,豆大的汗珠从脑门上掉下来。 阿烈回头一见路不平满脸痛苦的表情,吓得够呛。“九哥?九哥你怎么了?我带你去医院!” “不用!回去找陆凌枫!不要声张……”路不平疼得双手捂着头部,不停的颤抖,脸都变形了。但是他依然用自己强大的意志力保持头脑的清醒,“阿……烈……” “九哥,您说。” “我没事……不要告诉林浅!”路不平说完,竟倒头晕了过去。 阿烈吓坏了,立马叫司机加快速度,车子像一直豹子一样在泥泞的乡间小路上飞驰,终于回到了他们住的地方。 阿烈扛着路不平匆匆忙忙的跑进家门,让小舟和陆凌枫都吓了一大跳。 “怎么回事?!九哥受伤了?!”小舟喊道。 “路上突然头疼,然后就晕了过去!” “把他放到那边床上,我看一下。”陆凌枫吩咐道。他仔细的翻了一下路不平的眼皮,拿听诊器听了一下心率,心里就明白了**分。他屏退了其它人,屋里就只剩下小舟,阿烈和宋大哥。 “他这是旧伤复发,以前出任务的时候受过伤,脑袋里残留着一个弹片,当时因为任务紧急,医疗条件不够。所以也就没有取出来。这些年越来越严重,尤其是这两个月,他发作的次数越来越频繁。” “那现在怎么办?”小舟焦急的问。 “我曾建议他做一个开颅手术,彻底取出弹片,以绝后患,他不同意,说是要再等上半年。可是……”陆凌枫有些犹豫,满眼担忧的说:“就怕拖得时间越长,危险越大,可能会留下后遗症,对大脑有所损伤。” 屋里陷入了长时间的静默,大家都被各自的心事缠绕。陆凌枫给路不平吃了一个镇静的药,又为他简单的针刺了几针,他的脸色才渐渐好转起来。 “我这只能暂时缓解他的疼痛,我也无法保证他下次犯病是什么时候,我知道你们担心什么。但是我也恳求你们,一旦任务结束,必须保证他马上做手术,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他是我的亲人,我不忍心看着我的亲兄弟再受苦了。”陆凌枫认真的对小舟和阿烈说到。 “凌枫,我们答应你,向你保证,一定会尽全力保护九哥的安全。”小舟承诺到。 “他昏迷之前还说了什么?” “不要告诉林浅。”阿烈看了看他们两个,如是说道。 陆凌枫没有说话,只是长叹了一口气。 回到公司,林浅就投入到了紧张的工作当中,林一扬的进展比她预想的还要快。他已经和人力资源的负责人选好了影视部的财务经理,林浅看了一下简历,觉得很不错。 “下午开会的时候叫她一起来吧。”她满意的对林一扬说。 “我已经约了几个很有经验的影视编导,他们对林桥集团的投资很感兴趣,恰巧手里也有几个合适的剧本,一会儿我们一起去见一下。”林一扬说道。 “好,效率很高。”林浅结果林一扬递过来的材料,一边看一边表扬着。 姐弟俩带着秘书及影视项目组的几名骨干进了会议室,一进门,林浅看到了坐在那里的一个女子正在和几个客人交谈。眉目清秀,披肩长发,穿着一件淡蓝色的衬衫,随性又不失严肃,一颦一笑间很有亲和力,见到林浅和林一扬进来,她忙站起来表示欢迎,她这一举动虽然表示了尊重却又没有一点卑微的感觉,她的眼神里充满了灵动与自信。不知为什么林浅觉得第一眼见到她,虽然看起来很温暖,心里却总一种说不出的不安。 “林总,您好。”她不卑不亢的打着招呼。 “我来为你们介绍一下。”林一扬说道,“这位是我们林桥集团影视项目新招聘的财务总监,白小银。她投资部分的整体财务运营,毕业于世界顶级商务学校,精通财务管理,有丰富的经验,希望以后我们合作愉快!” “好,很高兴林一扬经理能为林桥集团找到这么好的人才,欢迎你的到来!”林浅和她握了握手。 “谢谢林总,您褒奖了。” 林浅和大家纷纷落座,林一扬正在给大家介绍这个项目。林浅回想起刚才和白小银握手的一瞬间,觉得她紧紧的盯着她,表情有一点不真实,林浅在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但看到大家都在等她,便也没有多想,就继续开会了。 第83章 情况 会上,林一扬为大家简单介绍了项目的情况。同时也为林浅隆重介绍了他为林桥集团投资的第一部作品选的制片人陈玫。陈玫是一位很干练的女性,利落的短发却不失知性。林浅认得她,在娱乐圈里很出名,电视上总能看到她的身影,据说捧红了很多明星。看来林一扬的准备工作做得很好,再加上林桥集团声名远扬,大家都相信他的实力,所以这一次。 “好,很高兴林一扬经理能为林桥集团找到这么好的人才,欢迎你的到来!”林浅和她握了握手。 “谢谢林总,您褒奖了。” 林浅和大家纷纷落座,林一扬正在给大家介绍这个项目。林浅回想起刚才和白小银握手的一瞬间,觉得她紧紧的盯着她,表情有一点不真实,林浅在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但看到大家都在等她,便也没有多想,就继续开会了。 会上,林一扬为大家简单介绍了项目的情况。同时也为林浅隆重介绍了他为林桥集团投资的第一部作品选的制片人陈玫。陈玫是一位很干练的女性,利落的短发却不失知性。林浅认得她,在娱乐圈里很出名,电视上总能看到她的身影,据说捧红了很多明星。看来林一扬的准备工作做得很好,再加上林桥集团声名远扬,大家都相信他的实力,所以这一次风声一吹出去就吸引了许多人才关注。 对于现在的情况,林浅很是满意。传统的市场越来越难做,这两年她打算把投资重心往影视方向转移一下,现在先试试水,看看林一扬这把火烧的怎么样。 会议上,大家对这个项目进行了细节讨论,剧本是根据一部小说改编的。具体娱乐圈的事情林浅不是行家,所以只是听听意见。最后她授权影视部的财务经理白小银负责投资和运营。陈玫负责这部剧的广告和制片还有演员的定夺。主要负责人是林一扬。 凭直觉,陈玫从专业的视角阐述了这次投资的前景,林浅对陈玫还是很信任的,对于白小银,她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所以她让林一扬总监理这次投资,在生意场上久了,谨慎一些也总是好的。 晚上,林浅在公司加班,这些天没在公司,里里外外有好多文件需要她一一审核,签字。她仔细看着一份份评估报告,竟忘记了时间,终于手里的工作忙完了,她晃了晃酸疼的脖子,抬起头正好看见林一扬走进来。原来林一扬也没回家,一直在加班。 “你也在忙?”她问道。 “嗯,看你的灯还亮着,所以过来看看你。没有你男人在身边照顾,我这个当弟弟的自然义不容辞。”林一扬调笑着说。 “你就知道贫。”林浅不好意思的脸红了。今天一会来就开始忙,还真是把路不平忘在脑后了。 “我送你回家吧?你一个人走我不放心,姐夫又不在。” “算了,今天太晚了,我就住在办公室客房里就好,明早还有一批客人要来,也省的再折腾了。”林浅对他说,“时间不早了,你也早些回家。” “那好吧,明天见。早就知道会是这样,回家也没有人陪你,还不如住办公室呢。”林一扬临走时抛下一句。他从林浅的办公室下来。他不喜欢坐电梯,走楼梯也权当锻炼了。下到一半的时候,在楼梯拐角处,发现还有一个房间的灯是亮的,他不由自主的好奇走向前,原来白小银也没有回家。隔着玻璃窗,看着里面低头工作的认真女人,他笑了笑,自己果然没有看错人,没想到这么晚了,除了他和林浅意外,还有别人对林桥集团这么上心,他停在那里看了半天,怕打扰到她,悄声离开。 段义城这几天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他几乎暂停了手下的一切活动,就怕这关键时刻让宫绍谦抓住了把柄。他正在屋里抽着雪茄,闭目养神。宫绍谦,他一个年轻人,凭着一腔正义和血性就敢拿他开刀,还是太嫩了点,不过他既然想玩,自己就陪他玩几天。只不过就怕路不平这几天趁虚而入,现在他虽然帮他除掉了段义黑,了去了一个心头大患,可是路不平的野心也不小啊,他是盯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可是他收那么多货,真是资金雄厚。他北边市场到底做的有多大,段义城心里画魂儿。 这时,他的手下走了进来。 “说,什么事?” “老板,路不平那小子这两天偷偷的把以前我们的老客源抢了去,他一个人真是大胃口,竟然将缅边所有高纯度的原料货都收了。恐怕我们今年要遇到麻烦了。” “这小子,挺狠啊,他这是逼我出山。” “老板,他一直想和你联手做北边的市场,难道凭他的实力做不到?小心这其中有诈。” “有诈?虚虚实实,真真假假。大家都是为了一个利字。怕什么?!他为什么找我,我心里有数,北边的管制比南方严得多。而且现在制度技术高多了,提供高纯度,先进技术的毒品一共没几家。我手里有地下制毒工厂,他真正惦记的是这个。” “老板,可是我们要是和路不平合作,是不是要请示一下老大?如果真走到这一步,找老规矩,是要老大亲自出面的。” “那是自然,可眼下,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路不平到底值不值得信任还不好说。所以我在等老大的信儿。”段义城皱了皱眉,思索道。 这时候,又有人进来。“老板,外面有路不平派来的人要见你。” “说曹操曹操就到,让他进来吧。” 小舟从外面走了进来。 “你们路老板行动倒是挺快的,看座。”他对小舟说。 “我们九哥说了,我一来什么都不用多说,段老板自然知道我的来意,看来他猜对了。” “是啊,可是我段某还没考虑好呢。”段义城笑了笑说。 “我们不急,段老板您慢慢想。反正现在货都在我们手里,换做其它人也不会跟你合作。但是一旦你开口,我们九哥决不让你吃亏。段义黑的事情我们已经有过默契了。我们九哥是什么样的人,我想您心里也应该有数吧。”小舟气场十足的说。 段义城不动声色的喝着茶,把弄着手里的雪茄。他在等,等最后的指示。这时候,他的手机亮了一点,他的这部手机里面只存了一个电话号码,打开一看,是一条短信,只有四个字:“跟他合作。” 段义城嘴角微微动了一下,抬头看向小舟。 “回去告诉你们九哥,再等一周,我亲自上门找他谈。让他在老地方等着我。” 小舟将刚才段义城一系列的动作尽收眼底,看来他是收到上线的指示了。小舟假装没看见,反正自己的目的达到了,满意的起身告辞,偷偷的离开了段义城的住所。 晚上,段义城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用那个神秘手机打了一个小时的电话。 第二天,唐宏杰就登门拜访。 “你就不想除掉路不平,单干?”一进门,唐宏杰就开门见山的说。 “单干?眼下我正是用得着他的时候,再说打击他的方式有很多种,年轻人,不要心急嘛!”段义城拍了拍唐宏杰的肩膀,他这个人和谁都能成为朋友,只要你能为他所用。但是每一个朋友都随时都会变成他的敌人。想一下,脸亲兄弟都会杀害的人,可想而知,他的心都有多么坚硬。 “那现在我应该做什么?看着路不平继续嚣张下去?我是不会让林浅跟着他跳进火坑的。”唐宏杰不平地说。 “我当然不会让你白来。”段义城扔给唐宏杰两张照片,“看看上面的人吧,会对你有帮助的。” 唐宏杰有些狐疑的拿起照片看了看,“这上面是谁?” “回去查一查就知道了。如果这还不能让你明白的话,我们之间的合作就没必要继续下去了,我段义城只跟聪明人一起玩儿。” 唐宏杰回来之后,很快就得到了消息。他看着手上的照片,原来这个人就是路不平的前妻,这家伙果然是艳福不浅啊。只可惜被段义黑糟蹋了,要是活到现在,估计林浅也不会跟了他。 “唐总,段义城给你这张照片用意是什么呢?”他的手下问道。 “他自然不会白白让我占便宜,不过这一次不得不说他的算盘打得可是够响了。”唐宏杰又拿出另外几张照片,仍在桌子上,眯着眼睛仔细的打量着。 “看看这个叫白小银的人,是不是跟路不平的前妻长得很像?简直就是活脱啊!”偏偏这个白小银前些日子又进了林浅的公司。难道真的只是巧合,唐宏杰从来不相信这些。只不过,这下可有路不平好受了。 他暗自忖度着,颇有棱角的脸藏在阴影中,眼睛里闪过一道不易察觉的冷笑。 段义城如约在路不平指定的地点出现。“路兄弟,你开个价吧,你手里的货我全都要。” “600。”路不平一点都不客气的说。 “您这是开玩笑吧。”段义城的眼神深不可测,“你多少钱进的货你我心里可是都清楚,没必要差这么多吧?” “段老板你也知道,现在金三角的水路,陆路都封死了,到哪都是公安。这批货我可是冒了生命危险走进来的,段老兄您不也是被公安盯得死死的。这其中的难处您难道不清楚?” “现在抓得紧,所以有些货我也不敢随便卖,一旦被条子盯了去,像你我吃这碗饭的,后果是什么你也知道。” “段兄,现在可卡因和麻古的价格是多少,你心里比我清楚吧,一旦你收了我这些货,经你再一转手,卖出去的可不只是这个价钱。你那个地下制毒师傅听说还挺厉害的。” “路老板,就我那个地下小作坊,不提也罢……”段义城谦虚的说,虽说心里很得意,但是他们这一行的谨慎惯了,任何心理活动都不会挂在脸上。所以他的表情依然是波澜不惊,不漏一点声色。 “段兄收了我的货可不吃亏,我有一个朋友恰好要一批高级毒品,我可以从中帮你引荐。如果你那边保证高纯度的话,我也会出高价,老兄你不知道,现在北京的价格高的吓人,可是供不应求……” 路不平意味深长的盯着段义城的眼睛,他知道他动心了。当初他帮助段义城除掉段义黑的时候,他就想到了今天,毒贩子没有不为利益出卖自己的,段义城掌握着金三角很大的一条地下毒品交易链条,要想攻下这座城堡,必须先取得他的信任,否则只抓住一个段义城毫无意义,只会有更多的李义城,王义城冒出来。 “眼下南边的老客户都足够我应付的,我可没有路老板那么大的胃口。”段义城吸了一口雪茄,似笑非笑的说。 欲擒故纵,可真是一着好棋。路不平在心里暗自佩服。“他前两天托我找一个可靠的渠道,30公斤的可卡因,段兄你可要考虑好啊……”老狐狸,我就不信你真的不心动,路不平心里想到,但表面上却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30公斤,可不是小买卖,我段某一向谨慎,这生意恐怕还要您帮我啊。” “段老板,我可当你答应了.。哈哈“路不平大声笑道。 “跟路老板合作也不是第一次了,价格就按你说的,谁叫咱朋友一场。只是当真要是30公斤可卡因这笔生意的话,我可不能再感情用事了,市场价,一分都不能少。”段义城伸出两根手指头比量了一下。 “那是自然,既然我路不平做中间人,我也要应得的一份,卖少了我岂不是也吃亏?” “痛快!我就喜欢路兄弟你这种坦诚的性格。”段义城爽朗的大笑,拍了拍路不平的肩。“那我们这件事情就说定了。” “一言为定。”路不平主动向段义城伸出手。 “只是,最近风声可是有一点紧,我们交易的地点可是一定要确保安全。”路不平想起来他和段义城都是上了检察院黑名单的人,忧心忡忡的说。 “你是说那个宫绍谦?这小子可真不知道天高地厚,仗着自己老子有点背景,就像在海城大展拳脚。你放心,他那边我自会搞定。”段义城自信地说。 路不平听到这话,心里一惊。难不能段义城在检察院有比宫绍谦还硬的关系?那公检法系统腐蚀的可够深啊。怪不得这些年的贩毒案总是不能破获,万一真有内部人接应,再有反侦察的能力,那事情就更棘手了。路不平不动声色的思考着。“段兄在检察院有人?” “哈哈,这个自然不好说。我们行走江湖多年,别说我段某,就是路老弟你不也是靠着官场上这些个内线罩着才敢吃这口饭?”段义城话里有话,路不平听得是心惊胆战,官场上的内线?这个老段头还摸到了他什么底细?眼下还真是不好说,回去一定好好查查,还是谨慎的好。 “段兄真是幽默,我路某只是喜欢结交朋友,但我可是有底线的,危险的人我可从来不碰,怕给自己招来麻烦。”路不平打着哈哈,他不确定段义城是不是在试探他,现在可不能随便乱说。 “路兄弟还是把我段某当外人啊,不过我理解,理解万岁!您放心,宫绍谦的事情我自会处理,不会让他阻碍我们干大事的!” “您是想除掉他?!”路不平试探的问,说实在,以他的立场来看,宫绍谦也是真的再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他出任海城的检察长,在官场上也带来一股新的风气。和传统的官二代不同,宫绍谦是一个正派的,水平很高的人。如果段义城真的要除掉他,路不平是不会坐视旁观的。虽然因为林浅的关系,他对宫绍谦多了一份警觉和结缔。宫绍谦盯着他路不平,也多少有一些假公济私的嫌疑。但是路不平有自己的原则,他是不会出卖正义和灵魂的。 “给他一点教训罢了。路兄弟,你今天怎么婆婆妈妈起来?我记得宫绍谦和林浅可是青梅竹马,当初他可是为了林浅才听他们家老爷子的回到海城。你对于他来说可是有夺妻之恨。怎么?你就不想报仇?!” “段老板误会了,我只是觉得这关键时刻,还是少惹是非为好,毕竟我们交易之后,还有更大宗的买卖,万一这次宫绍谦真有个好歹,打草惊蛇。公安那边要是大力整顿。你我今后的日子就更不好过了,切不可因小失大啊!!”路不平劝说道。 “好,那听你的,我能掌握好分寸,放心吧。” 两人算是达成了协议。谈好价格,具体时间再做商榷。对于这一点,路不平和段义城心照不宣。与其提前准备好那就莫不如临时决定时间和地点,以免走路风声,成为瓮中之鳖。 三天之后,段义城按照路不平的电话,在一个小面馆门口等消息。他和手下开了一辆很不起眼的面包车。几分钟之后,小舟从面馆里走出来,看似无意的瞅了面包车一眼,转身上了不远处的一辆沃尔沃。 段义城叫手下不远不近的跟着小舟这辆车。两辆车走了四个街区。在一所即将拆迁的工地附近停了下来。 “这里没有摄像头监控,快走。”小舟低声说。 段义城和其中两个手下随小舟上了另一辆车。开往郊外的一个度假村。进了一间套房,发现路不平已经等在那里。 林浅前两天出差去了北京,忙的脚不沾地。因为林桥集团在北京也有一个分公司,这几天新项目上马,她两头来回跑,所以也没时间跟路不平卿卿我我,每天开会应酬到很晚,回到宾馆就累的睡下了。只有早上有时间才跟路不平打一个电话,速速思念之情,偶尔撒个娇。 林浅每次都会在电话那边问他什么时候回来,虽然知道自己是无理取闹,他也要有他的工作要忙,可是她就是控制不了自己,有十多天没见到他了,心里总是空落落的。路不平一听见小妖精的声音心就软了,怕她自己照顾不好自己,这些天那么忙,可自己又不在她身边,什么忙都帮不上,心里惦记的不得了,只得在那边一直安慰她,还答应林浅尽快回去。 今天早上,林浅从北京回来,一下飞机,照例又给路不平打电话,可是连着打了好几次,电话都没人接,后来紧接着就没有信号了。打小舟的电话也是如此,她心里有一点隐隐的不安还有不舒服。这只死猫,现在在做什么呢?也不接自己的电话!哼!看他回来怎么收拾他!!林浅气的将手机扔进包包里。 司机拉着她回公司,途中路过一间商场,正好林浅想起来有一家店今早给她打了电话,说她给她先生订的那款西装到货了。林浅想过去看看,于是叫司机将车停在停车场等她,她一个人去店里转转。 林浅下了车,拎着小挎包就朝商场走去。虽然仅仅只有几步的距离,但是她还是感觉到不对劲,好像身后总有人跟着她一样。自从上次她被段义黑绑架过之后,林浅每次出门都很紧张。她总是害怕有人突然冲出去将她劫走,也怕叶莉佳和林一楠贼心不改,随时找人报复她。可是路不平对她的保护很到位,每次出门都有人暗中保护她,她也渐渐放松了警惕。可是最近路不平不在这些日子,林浅又开始每天紧张的不得了,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怎么,她今天总觉得很害怕,心神不宁的。 她快速走了两步,回头看了一眼,发现身后空无一人。也许是自己多想了,林浅自我安慰道。 她低头拼命走路,这个地方人比较少,因为世纪百货是卖奢侈品出名的,商场里和停车场人都不多。真要是出点什么事喊救命都没有人应,还是赶紧走进商场里才好。她迈着大步几乎一溜小跑起来,可不知道怎么回事,心里发毛,越告诉自己不要瞎想,腿也越不听使唤。她又回头看了一眼,这不看不要紧,一看果然吓一跳。 后面有两个人鬼鬼祟祟的不知干什么,一看她回头,马上躲了起来,看来是在跟踪她的。林浅吓得六神无主。拼命的翻着包,好不容易拿出手机拨通了路不平的号码,却不想还是一阵忙音。两拨了两遍都没有接通,林浅彻底放弃了,她情急之下拨通了宫绍谦的号码。 “喂?林浅?”电话那边想起了宫绍谦有些疑问和惊喜的声音。 不知为什么,一听到他的声音,林浅的心就落了地。他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沉稳,厚重。 第84章 跟踪 “有人跟踪我!你快来救我!”林浅低声喊道,甚至急得都要哭了。 电话那边宫绍谦立马紧张起来:“林浅,你现在在哪?告诉我!” “世纪百货侧门停车场!你快来!我好害怕……”林浅的声音开始颤抖。 “不怕!我正好在这附近,马上就到,乖!有绍谦哥哥在这!别害怕,我马上过去救你!” “嗯……”林浅在电话那边点了点头,啜泣着。她一边哭,一边朝商场的方向走去,可是停车场在地下,很大又是在侧门,几乎没有多少人。林浅吓得要死!眼看那两个人就要追上来,她躲在一根大柱子后面几乎都动不了了。 “别动!”两个黑影像一座大山一样压了过来。将林浅逼到死角。 “小丫头,长得还挺漂亮。瞅瞅这脸蛋,水.嫩.水.嫩的,哎呀,要是在上面划上两刀还真不知道会是什么样?” “你们要干什么?”林浅挣扎着大喊。 “干什么?我们就是不想让你好过!在这里等了半天了,没想到你还真会出现。”两个人面目狰狞的说。 林浅吓得腿都直抖,她害怕死了,路不平的电话接不通,宫绍谦还没有来!这可怎么办?“你们别碰我,说吧,要多少钱?我都给你们!”她尽量的拖延时间,想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钱,已经有人付过了!我们这次来就是想要你!”其中一个男人拿刀尖抵着林浅的下巴,狠狠说道。 “你们不要杀我!我老公是路不平!他不会放过你们的!” “哦?是吗?我们现在还不想杀你,放心,我们只是让你生不如死!”那个说话的人回头看了一眼,“兄弟,我看这小妞味道不错,要是不尝尝岂不可惜了?反正过了今天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你说对吧?”说完两个人哈哈大笑。 “你们滚远点!不许碰我!”林浅吓得脸色惨白,哭的满脸泪水,惊恐万分的看着面前的两个人。 “小妹妹不要紧张啊!哥哥会让你很舒服的~” “放开我!放开我!”林浅撕心裂肺的喊叫,她现在几乎想迅速的求死,要是让她在这两个畜生身下受辱,她宁可玉碎。 奈何两个男人力气大得惊人,一拳照林浅肚子上就打了一下。痛得林浅哇哇直叫,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别乱叫唤,否则死得更快!”男人在她的小脸上啃了一口,伸出大手要强行脱去林浅的裤子,林浅拼命的挣扎,两条腿蹬来蹬去,眼看就要得逞,突然不远处传来宫绍谦的喝声:“住手!” 他冲过来,将后面那个男人打了一拳,却不想那个人突然拿出一把砍刀,身上的功夫还挺厉害,宫绍谦不得不跟他纠缠打斗了几个回合,可是他一把又惦记着林浅,所以几个回合下来,也没有占上风。 “啊--”林浅一声惨叫,她的裤子几乎都要被另一个男人撕了下来。因为刚才剧烈的反抗,又被那个男人扇了两个耳光,她挣扎不过,现在已经被按倒在地上,“救我!”她哭喊道。 “我害怕……绍谦哥哥……” 这一句绍谦哥哥让他的心跳都静止了,多少年前她也是这么叫他的,那时候她还是个小丫头,每次遇到困难,犯了错误,受到哥哥姐姐欺负,或是因为什么事情害怕,她都会跑去找他,然后躲在他身后,弱弱的喊着绍谦哥哥。 童年美好的记忆就像是被风吹过的落叶一样,一页页飘散,却永远留在了他的心里,当他再回来的时候,她已经嫁人,因为误会,他甚至都不敢接近她,更是许多年没有听过她亲切的喊他绍谦哥哥了。 可是现在,在她最脆弱,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她的丈夫在哪?那个路不平躲在边境,天晓得他在搞什么地下交易!居然丢下林浅不管,让她处在危险之中,受这么大的委屈,简直就是一个畜生! 宫绍谦很生路不平的气,但眼下也顾不上那么多了。他看着林浅哭的呜呜咽咽,三魂七魄都丢了一半,心疼的将外衣脱下来披在她身上,将她裹紧:“不怕了--绍谦哥哥来救你了……我们浅儿最勇敢了,最乖了,对不对……”他将林浅搂在怀里,轻轻地拍着她的背,温柔的说。 “小心--”林浅趴在他怀里惊呼一声。宫绍谦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后背一震剧痛。再一回头,只见两名劫匪拿着刀又一次冲了过来。可惜已经晚了,他想起身,奈何后背的剧痛让他动弹不得。他只能紧紧的抱住林浅,护着她,怕他们再伤害到他。 后面的两个人不依不饶,眼见对林浅下不了手,便将愤恨全转化在宫绍谦身上,一口气捅了好几刀。宫绍谦一声不吭,死死咬牙硬撑。他将林浅紧紧抱在怀里。 “不怕……有绍谦哥哥在,没人敢欺负你的……” 林浅满手都是血,她怕宫绍谦死掉,吓得不行。正在她惊恐的不知所措时,宫绍谦带来的大部队赶来,将两名歹徒制服。 宫绍谦的副手兼好兄弟邢斌赶过来,看到林浅和宫绍谦紧紧相拥,倒在血泊里。宫绍谦受伤很严重,而林浅也吓得晕了过去。 邢斌一见这一副惨状,赶忙叫来了救护车。 路不平和段义城所在的度假村,现在里面都是路不平布下的暗哨。当然段义城也会派人暗中保护他的安全。两个人都是江湖老手了,自然知道怎样行事最稳妥。 按照事先定好的价格,两个人迅速做了交易。虽然这度假村景色不错,山美水美,但眼下可不是欣赏美景的时候,段义城派手下清点了货物,满意的点点头。 路不平的量很足,这在品交易中不多见,毕竟这些东西价格堪比黄金。一般人能克扣一点是一点,看来他对下一次的交易很重视,所以这次也是再给对方留一个好印象。段义城心想。 “路兄弟,不如我们放松一下,我这里有最新型的麻古,很不错,去尝尝怎么样?”他盛情邀请到。 “哈哈--段老板真是雅兴。我路某虽说是吃这口饭的,但是麻古这个东西我很少碰,怕戒不掉,我只吸传统的。相比dupin来说,我更喜欢女人。” 路不平笑着拒绝,但又不想让段义城有更多的怀疑和警觉。因为大家都知道,毒贩子几乎没有自己不吸毒的,只是沉迷的程度深浅不同罢了。 “路兄弟你真是好福气,娶了林总那样的尤.物,姿色一等又有生意头脑。羡慕啊……”段义城扬了扬眉,奉承道。 路不平笑了笑,没说话,等待着他的下文。 果然不出所料,段义城又开口了:“只是,男人在外面闯事业,怎么能不见见世面。路兄弟,我今天带来了两个姑娘,那功夫简直了,一等一的好,兄弟我带你去见识见识,怎么样?” 路不平不动声色的想了一秒钟,他看得出来,段义城是在试探他,干这一行的,要是没在一起做过坏事,就不能算是交心。既然他拒绝了吸食麻古的“好意”,那再拒绝段义城安排的女人,就显得说不过去了。 “好!既然段兄这么热情,那我全听你安排。”路不平爽快的答应。 “就是,反正老婆也不在身边,男人嘛!你想知道女人吃了麻古什么样吗?会让你爽到.爆的……”段义城在路不平耳边低声说,像是在分享什么秘密。 “那我就去试一试?” 路不平和段义城并肩走出了房间。看着小舟略微担忧的表情,他回头给小舟使了一个眼色,叫他别担心。 路不平厌恶这种罪恶的生活,他每每看到段义黑一手打造的未央仙境里面那么奢.靡,堕落,心里就像滴血一样,他发誓一定要改变这种情况。 可是眼下,段义城不依不饶,路不平也只能硬着头皮跟这些个小姐纠缠。段义城看出了他的一丝犹豫。路不平在圈里虽然女人多,但他从不碰夜场的野女人,有洁癖是出了名的。 “放心,绝对没有段七八糟的病。”段义城宽慰他说。 “我当然相信段老板。” 这种药很危险,一旦碰了,万一要是上瘾就完了,控制不住大脑和嘴巴在说出去不该说的,那他路不平就只能等着别人来收尸了。 “路老弟,不是我说你,绷那么紧干什么,人世间就是来娱乐的。你说说你挣的钱下辈子都花不完,还不及时享乐?像活神仙似的,多好……这玩意不错,听我的,你试试……”看得出来,段义城非常的兴奋,但是他还是极力的掩饰自己,怕自己说出点什么秘密。 路不平等的就是这个时候,“段老板,咱喝点酒,你说得对,要及时享乐,可是这乐子有的是,朋友却不可多得,来,咱俩今天也算是在一条船上的朋友了,干一个。” 路不平冲门外边喊了一嗓子,小舟探进头来。 “拿两瓶好酒。” 不到一分钟,小舟就拿进来两瓶茅台还有两瓶洋酒。路不平装作无意的看了小舟一眼,他马上会意。悄无声息的站在路不平身边,没有退出去。 屋里那两个女人都几乎进入到了失控状态,段义城也眼神迷.离,只是强忍着。 路不平开了两瓶酒,倒进杯子里,“来,段兄,祝我们合作愉快!”他一饮而尽。 段义城本来就兴奋,也跟着干了。 一般来说,吸毒的人是不适合饮酒的,但是路不平怕段义城趁着清醒拉他下水,所以有意无意的灌他喝了几杯。酒精过后,段义城有些进入状态。嘴里话明显多了起来。 “段兄弟,我们下一次交易货量可大,你那边一下子能有那么多吗?”路不平试探性的问道。 “哈哈,就怕你买不起……货我有的是……”段义城兴奋的说,脸上全是得意的神情。 路不平抓紧时机,继续追问道。“你还有别的渠道?” “别的?不,别人的总是不安全。我老大才够狠,只要有他在,金三角,甚至过几年连着半个南方都是我们的天下。” “你老大?还有比你厉害的人?段兄弟,赶明给我引荐引荐,做大生意也让我见识见识。” “路兄弟…” “段老兄,你告诉我你的老大,咱们一起赚更多的钱,到时候你什么福不能享?什么样的女人征服不了?”路不平眼见段义城就沉迷下去,抓住最后一次机会问。 “啊--哈哈--我知道…你这是试探我,但我不能说……就算对谁说都不能对你说……”段义城说完就和两个女人滚到了一起。路不平气的咬牙切齿,屋子里浑浊的空气就要待不下去,他低声让小舟叫人进来,他打算假装喝多了,让人搀走。 “九哥喝多了。”小舟出门说了一句,立马进来两个人来扶路不平,将他搀扶进另一个房间。 一进门,小舟就让其他人都出去了,只剩下他和路不平两个人。 “把门反锁上。” 小舟刚走到门口,阿烈却突然冲了进来。 “不好了!”他紧张地说。 “怎么回事?”路不平问道。 “林浅出事了!” 路不平震惊的一下子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具体说!” “刚来海城那边打来电话,说林浅被人袭击了,宫绍谦为了救她身负重伤,被人砍了十一刀。” “那林浅呢?林浅怎么样?”路不平关切的问,声音里是掩饰不住的焦急。 “现在还不清楚,已经送医院了。” “开车,马上回海城!!”路不平命令道,抓起外衣朝外走去。 “九哥,那段义城这边……”阿烈担心的问。 “小舟你带人在这边盯着,叫段义城手下的人保护好他,确定货已经运走,别沾上尾巴。阿烈,我们马上回去,给王勇打电话,让他马上去查林浅的情况。”路不平说完,转身就走。 上了车,他打开手机,看到上面全部是林浅的未接来电,路不平狠狠的拍了自己的大腿一下,林浅一定是遇到危险时向他求助,可是他正在跟段义城谈生意,把手机调到了静音,一直丢在车里。路不平现在肠子都悔青了,他本该让人留在海城保护林浅的,现在她出事了,生死未卜,他是不会原谅自己的。 还有宫绍谦,他怎么会出现?偏偏是林浅被人跟踪的时候,这岂不是太巧合了,就算林浅找他求助,怎么就那么巧他就在附近?路不平心里犯疑,但是嘴上却没说出来。 半个小时之后,王勇打来电话,告诉他林浅和宫绍谦已经被送往医院,林浅没什么大碍,就是受到惊吓晕了过去。宫绍谦比较严重,身负重伤,还没有脱离生命危险。路不平听到这一消息,心也跟着飞了出去。他紧张的叫阿烈将车开的再快一点,林浅收到了惊吓!什么事情能这么严重让她吓晕过去,路不平简直不敢想象,他的小妖精究竟是糟了多大的罪。 当路不平站在林浅的病床前的时候,他的心几乎要静止了。 林浅还在睡着,医生说没什么大碍。可能跟这些天工作太疲劳有关系,再加上受到惊吓,睡一觉休息一下就好了。可路不平还是很心疼,他听大夫说,林浅送来的时候浑身是血,但都是宫绍谦的,他身上被捅了十一刀,刚下手术室,现在重症监护监控着,还没有脱离危险。 听说宫绍谦是为了救林浅才被伤成这样,路不平心里很是愧疚,同时也更加懊悔,要是他派人随时保护林浅,就不会出现现在这种情况了。 他本来打算去看望一下宫绍谦,可是林浅这边还没有醒过来,他心里很担心,所以打算等林浅醒过来再说。 他握住林浅的手,才几天不见,她就瘦了一小圈,看来这些天身边没有人照顾,自己又变成工作狂了,一点都不知道爱惜身体。 林浅好像感觉到了有人摸她的手,她嘴角动了动,睁开眼睛,醒了过来。 “林浅…醒了?”路不平关心的问。 “绍谦哥哥……绍谦哥他怎么样?他会不会死了?”林浅一睁眼几乎没有看清眼前是谁,本能地张口问道。 路不平眼中闪过了一丝复杂的失望的神情,不过他很快的掩饰过去。 “宫绍谦已经抢救过来了,还在重症监护室。”他实事求是的说。 “我要去看他!他是为了救我才受伤的,要是他有个三长两短……我不要他死!”林浅挣扎着就要下地,她不顾路不平的阻挠要去看宫绍谦。 “你先休息一下,一会儿我带你去看他,好吗?”路不平很担心林浅,看到她因为宫绍谦心急的样子,他甚至有些吃醋。 “他流了好多血……”林浅惊恐的看着路不平,两行眼泪顺着眼窝就流了出来,刚才的情景像是刻在脑子里一样,心有余悸。她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路不平走上前将受到惊吓的林浅抱在怀中:“是我不好,让你怕成这个样子。” “我给你打了好多个电话,你都没有接……”林浅趴在他怀里委屈的哭着:“我当时好害怕,他们手里有刀,还撕我的衣服,要不是绍谦哥哥,我就……”她泣不成声,将头埋在路不平的怀里,委屈极了。 路不平的心咯噔一下,他们居然还撕扯她的衣服,想一下万一宫绍谦没有及时赶到,现在恐怕在重症监护室的就是她了。是什么人胆子这么大,居然光天化日之下抢他的女人。路不平除了气愤以外,觉得事情貌似不是那么简单,他安慰着林浅,帮她擦干眼泪,答应等她不哭了,就带她去看宫绍谦。 在林浅渐渐安静下来之后,路不平来到客厅跟等在外面的王勇悄声讨论着。 “我觉得这事情不像是冲着林浅去的,我初步调查了一下,抓起来的那两个人就是小混混,没有什么背景,他们死咬着说只是想劫.色。但是他们跟踪了林浅整整三天,中间有好多次机会下手,为什么偏偏挑中了今天。在世纪百货的地下停车场。这个地方也蹊跷的很,为什么宫绍谦离这里这么近。两个人最后显然达到了目的。”王勇分析着。 他的观点和路不平不谋而合。 “你是说,他们目标不是林浅,是宫绍谦!”路不平说道。 “对!宫绍谦是检察长,最近正在忙着办案子。跟踪他或者控制他显然不容易,相反,对林浅下手就轻松很多了,幕后黑手可以将大家的注意力从宫绍谦身上转移。而且恰好你又不在海城,所以对林浅下手简直方便极了。” “看来是敌人在暗,我们在明啊。他一定是非常了解我现在的情况的。可是他们怎么确定宫绍谦就一定会在这附近呢?” “我刚才和邢斌谈了一下,他们正在对面大楼里办案,有人举报说前两天逃亡海外的那个公安局长有线索了。结果他们一到,发现空欢喜一场,恰好这时候林浅来了电话。” “所以宫绍谦才能及时赶过来救林浅。那么如果他来晚了,或者他没有拼命保护林浅,林浅也一样会受到伤害,所以说幕后黑手直接目标是宫绍谦,但是对林浅也同样毫不手软。派来两个男人想要占她便宜,这种情况……”路不平眉头紧锁,没有继续说下去。 “不像是一般的手腕。错综复杂。”王勇替他继续说下去。“段义城那边怎么样?”他关心的问。 “段义城背后有人,而且这个人很有可能对我非常了解。昨天本来想探他口风,可是他死活不肯说。”路不平若有所思的说:“我们要谨慎了,我总感觉事情不是那么简单,敌人很可能就在我们身边。” “用不用向上级报告一下?” “我近期会跟老板联系。我想知道会不会是我的卧底身份被泄露出去,要是这样的话就太可怕了。” “这点不会,这次行动只有不超过十个人知道。是绝密,而且林三丰和铁欣然还不在人世了,所以知道的人更少。放下吧。” 正在两人秘密交谈的时候,阿烈过来告诉他们宫绍谦醒了,路不平赶忙回屋叫着林浅,带领大家赶过去。 重症监护室,宫绍谦浑身上下插着管子。没有一点血色的脸上,乌黑的眼睛显得很突兀。医生一次只能允许两个人进去,所以路不平陪着林浅先行走了进去。 “邵谦哥哥……”林浅一进屋就扑了过去,看着宫绍谦虚弱的样子,她心里愧疚极了,情不自禁的哭出声来,眼泪啪嗒啪嗒都落在洁白的被单上。 “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她一边哭一边说。 “好了,傻丫头,别哭了。”宫绍谦微弱地说。一看到林浅安然无恙,心里的石头就落地了,自己受伤不要紧,只要她好好的就行。他本来想伸手拍拍林浅的头,安慰她一下,但一抬头看到路不平站在身后,犹豫着,刚刚抬起的手又放下了。 第85章 小心 “以后自己出门一定要小心,你也吓坏了,回去好好休息一下,我没事的。” 他不放心的对林浅说。 林浅只得拼命地点头,她一直把宫绍谦当做亲人一样,现在他为救自己受伤躺在这里,林浅更觉得他的伟大,心里很不是滋味。 路不平将一切都尽收眼底,她怕林浅哭的失控,本来身子就弱,现在哭的脸都白了,他有些担心她,将自己的外衣披在了林浅身上,“好了,宫检长已经脱离危险了,你不要哭的太难过,万一再晕过去,大家还要为你担心。” 宫绍谦看了路不平一眼,赞同的点点头。 林浅无奈的看着两个人,想想自己可能是太让他们担心了,便答应了他们。路不平让阿烈送林浅回病房,他一会儿再接林浅回家。 待病房里的人都走空以后,路不平搬了一把椅子坐到宫绍谦面前。“谢谢你救了林浅。”他一脸真诚地说。 “我承认我喜欢她,但现在我只是把她当做家人。”宫绍谦一脸平静:“林浅出事的时候,你在做什么你我心里都清楚,只是我现在还没有证据,但我绝不会手软。她喜欢你,所以我希望不管怎样,你不要伤害她。” 路不平笑了笑,“她是我老婆,我怎么会伤害她。今天你救了林浅,算我欠你的,有一天我会还你。” “不用还,你只要别落在我手里就好。” “那我就告辞了。”路不平起身从椅子上站起来。 “保护好她,如果再让她受伤,我一定饶不了你!”宫绍谦对着路不平的背影说。 路不平走到门口,停顿了一下,没有回头。 他开车将林浅接回家,让吴妈给林浅熬了一碗安神汤,盯着她喝下去才放心。 “我想回公司看看,这几天我不在,又有新项目上马,也不知道小扬那边怎么样。”林浅对路不平说。 “不行,今天必须在家好好休息,明天我送你去公司。”路不平用命令的口吻说。不知怎么,他看着林浅,心里很心虚,他埋怨自己在小妖精最危险,最需要他的时候,却没有挺身而出,不知道林浅会不会怪他。 看林浅抿着嘴唇,半天没有说话,路不平语气放缓“林浅,你是在生我的气吗?是在怪我那天没有接你的电话,是吗?” 林浅瞪大眼睛看着他,摇了摇头。“如果现在躺在医院里的是你,我会难过死的。”她哭着抱住路不平,“你说我是不是好坏……我害的他受伤……却又庆幸受伤的不是你。” 泪水沾湿了衣襟,路不平的心好疼好疼,她该有多么爱他,路不平看着她脸上突然落下的泪水,眸子一闪,却对她有了一种亏欠。宫绍谦说得对,如果林浅再一次受到伤害,不要说别人,就是他都不会再原谅自己的。 “没事的,”他轻轻的抚过她的长发,安慰她。指间穿梭而过的有她的发香,他吸了一口,心口处仍是那种空洞感,不过,却是全部的胀满了对林浅的心疼。一个为他而哭的女人,他怎么能不去珍惜,更何况,她是他的妻子,是她爱的女人。他爱的人,他自然会给她一切,将所有的幸福全部的捧到她的手上。 路不平握住了她的手,手背上多了一滴泪水,碎在她的手背上,然后慢慢的扩大。 “小妖精,我一听说你出事了,心都要疼死了,答应我,不要那么拼命,别再让自己受伤,我会难受的。”他低下头,紧紧贴着她的额头。 林浅点了点头。 “睡吧,晚了,”路不平闻着她头发上的清香味,在林浅抬头看她时,又是对她温柔一笑。 靠在这个男人怀中,林浅只是将手放在他的胸口上,不管外面怎么样,这他的怀抱真的很温暖,她闭上了双眼,似乎这样,她才可以一夜无梦的睡下去。 自从爷爷去世后,林浅的生活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她觉得在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家可以回。只有路不平温暖的臂弯才会让她找回失去多年的安全感,让她在一个个孤寂的夜晚像一个孩子一样熟睡,安眠。 路不平送林浅上班后,在林桥集团的门口遇上了刚要进门的林一扬。 “姐夫?送老姐来上班?服务真是周到。”林一扬调侃着说。 “你姐姐现在可是我们家圣母皇太后。”路不平开玩笑说着,一抬头看到了林一扬身后翩翩仙子一般的女人,职业装的她今天看起来竟别有一番风味。 “哦,这是我的财务总监,白小银。林桥新项目的中坚力量。”林一扬为路不平介绍到。 “您好,路先生。”白小银依旧笑靥如花,不说认识,也不说不认识。只是看着路不平的眼睛偷偷的眨了一下。 “白总,您好。”路不平面带微笑,礼貌的说,脸上的表情没有一丝异样。“我还有事情,就不打扰你们了,小扬。”他跟两个人告别之后就出了林桥的大门。 小舟已经从度假村赶了回来,那边一切正常,大家都在关注宫绍谦受伤的案子,所以一时也无暇顾及其它。 “去段义城那里。”路不平坐在后座上,心事重重的说。 窗外的景色呼啸着闪过,段义城这块地方像是个世外桃源,但是繁杂的心绪让路不平很难置身事外。 到了段义城的庄园,他被引进了会客厅。路不平坐在那里屏退了左右。 “宫绍谦的事是你做的。”他扬了扬眉毛,虽说是在等待段义城的回答,但是语气里却充满肯定。 “哈哈。我就说什么事情都满不过您的一双慧眼。”段义城拍了拍路不平的肩膀,“路兄弟,我可是替你除了一个大害啊!” “你什么意思?”路不平冷笑一声,向后靠了靠,板起来脸,一脸严肃的说。 “宫绍谦还不是你的情敌?再说,只要有他在,我们就一天不能安宁,所以现在的结果不是很好吗?” “宫绍谦的死活跟我无关。我只是想问,段兄什么时候对我的女人感兴趣了?”路不平的声调开始提高,语气里满是火药的味道。他一双深邃的黑眸紧紧盯着段义城,不依不饶的质问道。 “哎呀--路兄弟,那你真是误会了,你就是借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碰你的女人啊?朋友妻不可欺,这我怎么会不知道呢!” 这只老狐狸还在这里跟自己装傻。路不平也不给他台阶下。“那你们怎么还对林浅动手呢?用我的女人当诱饵?段老板,我没冤枉你吧?”路不平直接说道。 “误会,误会,这真是一场误会。我怎么能用林总当诱饵。” “要是宫绍谦再晚到几分钟,怕是我女人都变成刀下鬼了吧?” “这一定都是下面那些个小兔崽子想出来的,路兄弟,你放心,我一定饶不了他们。”段义城煞有其事的向路不平承诺。 “段老板,我路不平看上的女人,谁都不能动他一根毫毛,否则,段义黑就是一个好榜样!当初他要不是动了我的慕晚,他也不会死得那么快,更谈不上你我之间的合作了。你说对吧?” 段义城感觉一股寒气在两人周围扩散,这个路不平真是不容小觑,没想到他或说的这么直白。本以为两人接下来还会有合作,他多少回顾及一些情面,真是没想到。 “路老弟,你说得对!黑子就不是个东西!死了活该,否则我怎么会不顾及亲兄弟的血缘,实在是他太作恶多端!” “段兄明白就好,我想你应该和段义黑不是同一类人,对吧?” “那是,那是……我们还要继续合作呢,我怎么会做对路兄弟不利的事情。”段义城不知道路不平什么意思,总感觉他话里有话似的,他不高兴的时候就称自己段老板,现在又改口称他段兄,转化的如此之快,真是深不可测啊,他暗自感慨道。 “这点我是相信的。只是,我帮你除掉了黑子,免得你粘上谋杀亲弟弟的骂名,可你的手下却差点伤了我的女人,你说说,我该怎么看你的诚意呢?” “哈哈--生意人终归是生意人,你岂止是九条命老猫啊,你就是长了九个心眼的猫精!”段义城哈哈大笑,他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原来这小子是想从他这捞一笔。钱的问题都好说,万一真的把这个路不平得罪了,恐怕他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我段义城对自己人自然毫不吝啬,你要多少,开价吧!” “段兄何必说的那么直白?好像我是来要钱的似的。”路不平从进门到现在,脸上终于露出了一点笑容。 “路老弟哪是这种俗人?是我段某不忍心看你这么辛苦,就当是我给兄弟压惊了!你给我个面子!我们接下来还要合作呢。这样,既然路兄弟你是中间人,那接下来那批货我给你抽两成,怎么样?”这小子,就算管你要钱还得让你亲自开口送给他,真是算计到家了,可谁叫他不敢得罪这个活阎王,只能咽在肚子里。 “段兄弟果然爽快,可我就是不知道你能否做这个主。”路不平不着边际的说了一句。 “哈哈,我既然敢答应你,自然能做主,难道你不信任我?”段义城笑了笑。“我这也算是给您赔不是,就当给林总压压惊。” “您客气了,虽说我对这件事情有些气愤,我怎么能让她破坏我们兄弟之间的情谊。” 路不平刚才这句话到让段义城倍感意外,林浅不是他的心尖尖吗?刚才还叫嚣着谁也不能动他的女人,现在又兄弟情谊至上了。 “哈哈,男人嘛!事业固然重要,可林总不是你的宝贝吗?我不是段义黑,就是借我十个胆子我都不敢欺负她!“段义城顺着他的话往下说,仔细的看着路不平的表情。 “可是林浅毕竟不是慕晚,我的女人可以有很多,但少年时的结发夫妻只有那一个。”路不平叹息一声。 段义城没有说话。 “算了,都怨我没有福气,过去的事情不提也罢。我先告辞了。”路不平觉得该说的话都说完了,于是起身打算离开。 “路兄弟,那我们什么时候谈交易的事情?”段义城追问道。 “不急,好饭不怕晚,宫绍谦那边查的还紧,等这阵风过去再说,我那个朋友也是很谨慎的人。”看到段义城欲说又止的神情,路不平又补充道:“放心,里面还有我的两成呢,我自然放在心上。” “哈哈,我又怎能不信任你。兄弟想多了。”段义城满脸对笑着说。 离开段义城的庄园,路不平哪也没去,小舟开车就将他送回七号院。 路不平独自上楼休息了一会儿,这几天他头疼的厉害,吃了一片安眠药,躺在那里睡着了,都没有下来吃饭。 小舟暗自为他的身体捏了一把汗,路不平一旦决定的事情,谁也劝不了,他也只能暗自替他祈祷。 林浅晚上发短信不回去吃饭了,她这边有些事情要忙。小舟派了人在她身边保护她,等她忙完再送她回家。 她刚刚得到消息,说林桥投资的在香港新区的一个项目被叫停了,受城市规划新政策的影响,他们之前在开发区购得的一块建筑用地被无限期叫停。 这块地是林桥集团这五年来最大的投资项目,林三丰在世的时候就对这个项目倾注了很大心血,本来打算做高科技产业园区的,招商的工作都已经接近尾声。结果工程完成了一半,却被无限期叫停。 林浅当时就懵了,这是怎么一回事,当时这个高科技产业园区的项目是爷爷亲自去香港跟有关方面洽谈的,为什么政府一道公文下来就要停工,林桥集团因为这个项目压了不少钱,向银行贷款了几个亿,这要是出事情对于林桥来说可是几乎毁灭性的打击。 “香港政府说,这一片地原来是垃圾填埋场,后来被填平之后,五六年没人管,就空在那里。后来房地产越来越热,好多开发商想买下这块地盖房子,价格就被吵了起来。当年,林老爷子凭着高科技产业园区的亮点项目和雄厚的资金加上林桥集团多年的信誉吸引了几家银行的贷款,我们费了好大劲才将这个项目拿下来,谁知道现在香港那边突然颁布法令,说垃圾填埋场三十年内不得兴建大型项目。林总,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向林浅汇报的这个人是赵胤,他是香港那边的大区ceo,也是林桥集团的董事之一,他得到消息之后,连夜就从香港飞了过来,当面和林浅商讨这件事情。 林浅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她大脑一片空白,过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她心里非常清楚,这个项目的停工对林桥来说意味着什么。这些年,他们已经逐步退出了地产行业,转投商场运营和实业开发。剩下的也只有以香港高新产业园为代表的几个工程量大的项目。香港这块地动工了好几年,一旦开盘,盈利将翻番。所以林桥这些年的流动资金主要都投在了这一个地方,再加上银行的贷款这么多,一时钱收不回来又还不上,这要是一不小心,可能将林桥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啊! “没有挽回的余地吗?”林浅无力的问道。 “没有。”赵胤果断的回答。 其实在他回答之前,林浅心里就已经得到答案了,只是她一时不愿意面对现实而已。她微微叹息了一声,但是在几位核心下属面前还是竭力保持着应有的尊严和气势。 “这件事先不要传出去,免得人心惶惶。通知周经理,做一套应急方案,尽量跟新闻媒体沟通,让大家低调冷处理这件事。但也要做好心理准备,一旦香港这块地投资失败的消息见报,我们就发一个声明,说这事董事会为了配合香港城市建设大局,暂时停工,并不影响我们林桥的主营业务。记住,一定要将损失减小到最低。不要让股票大跌。” 她冷静地对大家说。讨论了许久,其它人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得暂时休会,明天再议。 等大家都离开之后,林浅给林桥集团的财务总监刘晖打了一个电话,让他在董事长办公室等她。 林浅打算好好的查一下林桥集团的帐,最近家里事情太多,她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关注财务了。要不是今天发生的这件大事,她还以为林桥的资金链供应是铁索一般,无懈可击。却不曾想,破了这一环一下子就将这个铁索给砍断了。估计明天早上各个银行的行长,经理都要来电话了,在接他们的电话之前,她最好还是有所准备。 “林总,这是集团的账目,你详细看一下。这一本都是您和林三丰董事长以前签字的单据。”刘晖将两个厚厚的文件夹放在林浅的面前。 “你先简要说一下,这次要是银行终止和我们的合作,最坏的结果会怎样?”林浅一边看,一边问道。看着刘晖有一点紧张,“没事,实话实说就好。” “资金链会出问题。许多正在建的项目都要停滞。”刘晖谨慎的回答。 “我们一直没有什么不良资产记录,怎么就一个高科技产业园区就能带来这么大的打击?”林浅问到。 “林总,不瞒您说。这几年我们的确是在盈利,但是以前您父亲旗下的产业交给林一航管理之后,效益一直不好,有很多死帐烂帐,欠了银行很多钱。因为其中有林桥集团的股份,老爷子觉得是您父亲留下来的心血,所以钱都是从我们公司的账上还的。他因为这些事情训斥过林一航很多次,但是屡教不改,最后董事长只能撤出在那几家公司的股份,任由他胡闹。” “怪不得爷爷一直对林一航很是气愤,不让他接手集团的生意。”林浅感慨万千,可是现在已经无法弥补,物是人非,林一航已经进了监狱。父亲的资产几乎都被叶莉佳继承,剩下的资不抵债,在林一航进监狱后也大都变卖转让。 “林总,我们眼下怎么办?前两天影视项目上马,林一扬经理那边的资金投入也很多,怕是周转不过来啊。” “这个项目眼下是我们最有可能赚钱的地方,只是投入产出的时间比较长。我考虑一下。”林浅轻轻按了按太阳穴,头痛的有些发胀。 “可是银行的贷款不等人啊,我们这些年投资扩张的步伐有一些大,表面一片繁荣,实际上确实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我知道了。”林浅让刘晖先回去,自己以前真的是忽略财务这一部分了,明天还要继续开董事会,还不知道那些老家伙会怎么施加压力。以前林桥集团背后都有爷爷坐镇,这次剩下她一个人单打独斗,真不知道怎样才能度过这一关。 早上林浅起床的时候,路不平还没有醒过来,这在以前几乎是不可能的。他习惯于早起,而且总是比林浅先起床。 她摸了摸路不平的额头,触摸到的竟是一阵滚烫,林浅吓坏了。 “喂,死猫……”她轻轻拍着他的脸,路不平眉头紧锁,头上都是汗,没什么反应。 “老公……你不要吓我?你怎么了?”林浅看他这个样子,吓得六神无主,眼泪啪嗒啪嗒掉下来。她冲出房间下楼喊人。 小舟匆匆跑上楼,看到路不平的样子,再看林浅急的在一旁直哭,他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担忧。 “他发烧了。好烫,怎么办?”林浅像个小女孩一样,没有了往日的冷静威严,惊慌失措的问。 “九哥这两天太累了,再加上昨天受了一点风寒,我现在送他去医院,不要担心。”小舟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怕吓到林浅。 在医院的急救车将路不平抬上车时,小舟和林浅也上了救护车。 林浅紧紧的抓着路不平的手,轻轻啜泣:“你要好起来,不要丢下我……” 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样子,小舟心里跟着一紧。他上车前给陆凌枫打了一个电话,让他尽快赶回来。另外,阿烈已经通知王勇悄悄安排路不平的住院事宜了。 事情比他们想象的要好许多,小舟最担心的是路不平旧伤复发,但是医生说只是伤寒感冒,并没什么大碍。昏迷只是安眠药的计量大了一些,等药劲过了人就可以醒过来。 医生让留院观察两天,林浅坐在路不平的床边,细心地帮他擦汗。她突然害怕起来,因为刚才在救护车上,她怕他不能醒过来,真不知道没有他的世界她会怎样。 都怪自己平时太任性了,这些天忙的都没有时间关心他,他生病了都不知道。 林浅只顾着担心路不平,手机都落在了家里,她不知道今天一早她的电话响个不停,公司那边的董事会像是炸锅了一样在等着她。 第86章 嘴仗 “林总到底什么时候能到?公司到了这么紧急的时候,董事会她居然缺席,老董事长才走几天,现在这年轻人真是……”公司的一位**仗着自己是跟林三丰打天下的,倚老卖老口无遮拦的说。 “老赵,眼下这么乱,你就不要瞎掺和了。林总一定是有什么事情耽误了。” “能有什么事比林桥集团的存亡更重要?高科技产业园这个项目一停,我们投进去的钱就都打了水漂,欠了银行一屁股债。” “这么大的公司有银行贷款很正常,再说林桥下面那么多子公司和产业,我就不信就这么一个产业园区就把我们打跨了?” “集团这些年扩展的项目太多,好多项目是长期投资,过几年才会盈利,现在连本钱都还没有收回来。再加上最近林总投拍电视剧这件事,也烧了不少钱!” 林一扬在会议室听着这些**级的董事会成员的话,简直就要做不下去了,他终于明白林浅这几年过的是什么日子。虽说林桥集团是家族产业,但是也有一部分的股份在这些董事会成员手里,他们都把持着集团的重要部门,有话语权和投票权,实力也不容小觑。 林浅提前进入公司工作,有代替林三丰担任这么重要的职位,这些老人肯定是不服的,但是以前林三丰在他们也不好说什么,再加上林浅上任以来雷厉风行,颇有当年林三丰年轻时候的手腕,清除了以前存在的人浮于事的作风,精简了好多闲散机构。所以大家也算是规规矩矩。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林三丰去世。林桥集团又突然遭到了这么大的变故,再加上林浅的性格得罪了不少人的利益,所以现在大家纷纷把矛头转向她,要她承担集团的损失。 “现在可不是推卸责任的时候,我们应该想想解决办法。”林一扬环视了一周,缓缓开口。他的声音低沉冷静,像是一瓢凉水浇在了乌烟瘴气的黄烟中,整个空气都变得清新起来。 大家这才想起林家还有一个新上任的林总在,虽说眼下林一扬只是负责影视部的运转,但他毕竟持有集团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是除了林浅以外,董事会最有话语权的人。 一时间,众人都在心里打着自己的小九九,会议室顿时变得安静起来,而这正好是林一扬想要的结果。 “我看了一下林桥现在全部的地产项目,眼下房地产不景气,政策也随时在变。既然不能保证盈利,不如将待建的楼盘全部停工。” 林一扬的话像是在平静的水里抛下一个重磅炸弹。全部停工未启动的房地产楼盘可是一项不小的动作,虽说最近几年开展了电器产品开发和购物商场的项目,但房地产一直是十年来林桥的主要经营方向,这个林一扬初出茅庐,就敢提出这个想法,还真是胆大包天。 就连一旁做记录的许山都暗自在心里摇了摇头,他又一次按了林浅的手机号码,可结果还是一样,无人接听。 “林总这个建议难道是想颠覆整个林桥集团的经营理念?管理企业可不比拍电视剧,不是说说就行了,这可是真刀实枪。”资产部的王拓第一个站出来反对,林桥集团在沿海三省的十八个楼盘都由王拓负责运营。这要是停工,他的地位第一个受损,自然是不同意的。 “王总,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您去年收购的那个宏鑫集团的烂尾楼,因为质量检测不合格。到现在还在那里扔着呢,对吧?这个损失是多少你难道不清楚?” 林一扬看了王拓一眼,一字一句像钉子一样钉在王拓的脸上,让他窘迫不已。 “这也不能怪王总,当时宏鑫这块楼盘拍卖,恰好那块地带也不错,而且这是林三丰董事长签了字的。”说话的这位是集团里的老人,陈启州。他从小看着林一扬长大,今天觉得这小子也有一点过分,所以倚老卖老的说了一句。 “陈总,您今年六月份欠的赌债是不是挪用了公司技术部采购新型设备的钱?还有前几天爷爷去世的时候,你赌输的那笔钱,不知道还没还上?” 林一扬不动声色的反击,一脸漠视的表情,看着会议室里这群自以为是,面面相觑的董事们。 “林桥到今天这个局面可不仅仅是一个高科技产业园区的问题,财务周转不开,这其中的原因我想各位心里一定比我清楚。”他冷笑一声,将大家的表情尽收眼底。 “既然董事长今天没有来,那我们就先到这吧,大家回去也思考一下,明天开会再拿出一个方案。”一直没有发言的李信终于开口说道。 李信的面子大家还是会给的,他一直是集团的行政副总裁。林老爷子在世的时候,他一直是林家的左膀右臂,要说这个公司有谁让林浅敬畏的,恐怕也只有他了。 既然李信已经发话,大家纵使又再多不满,也只好咽在肚子里,一个个黑着脸离开了会议室。 “李信叔叔,谢谢你。”大家都走后,林一扬对李信说道。 他知道,李信是在帮他和林浅解围,要不然只凭几句话他是镇不住这些老家伙的。 “在公司里叫我李总,小扬,你长大了,真是让我刮目相看。最近家里事情多,你又是男人,是时候扛起肩上的担子了。加油!”李信拍了拍他的肩,鼓励道。 “我知道了,李总。” 会后,林一扬急忙找到林浅的秘书许山:“她现在在哪?是不是出事了?” “林总的电话一直没人接。路先生也是一样。我也不知道怎么办。”许山一脸焦急的回答。 正好白小银从走廊那边走过来,“一扬经理。”她亲切的喊了一声。 林一扬回头一看是她,微微一笑:“有事情吗?” “您是在找林总吧?” “对,你有什么消息吗?”林一扬问。 “我刚才接到一个朋友的电话,他在市医院工作,说今天早上路先生被送到那里急救了,我想林总可能也在一起,所以特意来告诉你。” “医院?姐夫怎么了?”林一扬大惊,“小银,你帮我问问你那个朋友,他们在那个科室。许山,叫司机开车,我们现在就走。” 他风风火火的带着白小银和许山赶往医院。最近家里真是多灾多难。路不平要是有什么意外,依他对林浅的了解,她一定会受到巨大的打击。老姐现在状态到底怎么样,林一扬心里也没底。他暗自祈祷着。表情有一点僵硬,帅气的脸上浮上一层阴云。手心紧张地全是汗。 他突然像是触电一样,指尖全是温柔的感觉,一低头,原来是坐在一旁的白小银握住了他的手。 林一扬抬起头,有些吃惊的看着她,两个人的掌心紧贴在一起,他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别怕……”白小银微笑着轻声鼓励他。 在她的眼里,林一扬看到一抹纯净的温和,洁白的像水一样将人融化…… 林一扬和白小银赶到医院,听医生说没什么大碍,两个人坐电梯来到路不平的病房,果然林浅也在这里。 路不平手上挂着吊水,林浅正在为他削苹果。 “一扬来了。”路不平看到他们进来,赶忙招呼,但是声音里是掩饰不住的疲惫。 林浅这才想起今天公司开董事会的事,自己早已经忘在脑后了。“董事会那边怎么样?”她焦急的问。 “李信叔叔宣布明天再开,大家虽然有意见,但也没说什么。” “我耽误你工作了。”路不平拍着林浅的手,“快回公司吧,我这里有小舟在就好。” 林浅有些为难,虽然心里很不放心路不平,但是公司这边也是十万火急。 路不平一看她犹豫的表情,就知道她的想法。 “傻瓜,快回公司吧,正好我也累了睡一觉,等我醒了你忙也完了,再过来也不迟。” 林浅点点头,在路不平脸上亲了一下。“睡觉的时候,不许梦到别人。” “我怎么敢。” “晚上见。”林浅温柔的说,说完她和林一扬还有白小银就先出去了。 几个人刚出医院大门。 白小银突然发现自己的手机落在病房了。 “我帮你去取。”林一扬说道。 “不用了,我自己上去吧,也没有多远。”白小银说。 “那也好,我们在车里等你。”林浅说。 白小银原路返回路不平的病房,轻轻地开门,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在那里睡着了。 她站在床前静静的看着他,房间里的温度有一点低。她颤抖着伸出手,帮他盖了盖被子。 路不平突然抓住她停在半空中的手。 白小银一惊,愣了一下。“你没睡?” “对不起,认错人了。” “没关系,我只是顺便帮你……”她话说到一半,就被路不平打断。 “你真的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路不平盯着她的眼睛,目光深邃。 “路先生,这不是您第一次对我说这个了。” 白小银转身想走,但路不平紧紧抓住白小银的手,没有放开。“你悄悄跑回来,就仅仅是想帮我盖被子?就不想说些什么吗?” 白小银低头,过了好半天,她缓缓开口,看着路不平“你还爱她吗?” “谁?” “跟我很像的那个人。” “那要看她是因为什么离开我。”路不平松开了她的胳膊,闭上眼睛说了一句。 白小银怔了一下,她拿起手机,转身离开病房。她没有看见,路不平的眼角流下了一滴滚烫的热泪。 林一扬谈了自己的建议,他打算停掉其他业务,主攻影视投资,如果这两部电影票房好的话,会很快收回成本。正好他们自己也在拍一部电视剧,已经有好多商家谈合同了,前景很好。 林浅赞同他的观点。眼下他们的购物商场和影院还在正常运转,只是房地产这边的资金链出了问题,将全部投资从地产转投影视,虽说是一步险棋,但也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了。 她听说了林一扬在董事会上的表现。“你昨天在会上发脾气了?” “呵呵,这帮老家伙以为自己可以瞒天过海,我只是想点醒他们,姐,我有分寸。” 看来他这些天没少下功夫,对集团越来越了解了。林浅觉得很欣慰。“你有进步啊。影视那边进展怎么样了。” “剧组已经筹备好了,陈玫的团队很不错。小银这些天也一直在跟着忙。大家都有帮我。” “看样子,你对这个财务经理很满意了?” “很不错的姑娘。”林一扬嘴角向上,笑着说。 林浅没有回答。 董事会如期召开,尽管大家对于林浅昨天的缺席多少有一些意见,但今天她坐在这里,当着她的面,却不敢再提这茬。最后,迫于林浅的“淫威”,超过半数的人同意了林一扬的提议,暂时停工地产项目,将资金集中到影视投资。 出了会议室的大门,林浅的心里像是吞了一个秤砣,尽管大家心里都不太赞同她这一决定但还是表决通过,是碍于董事长的面子罢了,这一次她承担了很大的责任,此时此刻,她特别想找一个人倾诉,可是路不平还在医院,她忙完工作,又马不停蹄的奔回医院看他,一肚子的心事就憋在心里,无处发泄。 一直忙了一个礼拜,路不平出院之后,在家休养了一天又开始紧张忙碌的工作,早出晚归。林浅也是一样,因为公司的工作重心的调整,所以每天都要审核一大堆资料,开会,签字,像个女超人一样,脚不沾地。 下午的时候,路不平打电话:“小妖精,今晚带你去吃火锅,怎么样?” “好啊,可我还在忙,不知道几点才能回去。”林浅接起电话,甜蜜的说。 “没关系,我可以等你。” “那好,等我忙完就过去。”放下电话,林浅又抓紧时间跟财务总监刘晖核实了几笔汇款。 晚上,当她走出办公大楼的时候,一抬头看到了等在那里的宫绍谦。 宫绍谦因为救她受伤,在医院治疗了半个多月,林浅去看过他几次,但是每次一看到他宠爱的眼神,心里就满是愧疚。自己亏欠了他太多,却不知用什么来偿还。 “你身体恢复的怎么样了?”林浅咬了咬嘴唇,有些尴尬的问。 “已经好了,闲不住,就回单位上班了。你怎么样?最近没有什么可以的人跟踪你吧?” “我还好……谢谢你,绍谦哥。” “我今天来,不是听你说谢谢的。一起吃个饭吧,我在一家餐厅订了一个位置。” “我……”林浅本想拒绝,因为她已经答应路不平今天要去吃火锅的。可是拒绝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她不好意思,面对宫绍谦,这个从小到大,一直在身后默默保护她的人,对她比家人还好的大哥哥,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走吧,我有事情跟你说。”没等林浅回答,宫绍谦就带她去了不远处的一个小餐馆。 来到餐馆门前,林浅忍不住热泪盈眶,这家面馆是她从前最喜欢的。 宫绍谦的父亲是林正的好朋友,所以经常带着宫绍谦来他们家。他待林浅很好,那个时候林浅还是一个小姑娘,每次她受欺负,他就在身后保护她。时间久了,竟有一种不一样的感觉滋生心头。 有一次,他对林浅说:“浅儿,等我长大了,我娶你好不好?” 没想到林浅高兴地答应了,还说将来给他做老婆,因为只有他对她最好。宫绍谦美滋滋的将这句话刻在了心里。 后来林浅的父亲去世了。本来在家里就受欺负的她处境更惨了。在父亲去世的那一段时间,林浅曾经很消沉,那个时候,宫绍谦每天陪她吃遍海城的大街小巷每一家好吃的店,却不想林浅只对这一家小面馆情有独钟。 再后来,他们就总来这里吃面,每次林浅都放好多辣椒,明明吃不了辣,却非要辣的流眼泪不可。 餐馆里,放着一首时下最流行的曲子 云翻涌成夏,眼泪被岁月蒸发,你年少掌心的梦话,依然紧握着吗 那一年盛夏,心愿许的无限大,我们手拉手也成舟,划过悲伤河流 你曾说过不分离,要一直一直在一起,现在我想问问你,是否只是童言无忌 天真岁月不忍欺,青春荒唐我不负你,求你别抹去我们在一起的痕迹 今浅何浅,青草离离 明月夜送君千里,等来年秋风起 …… “老板,两碗面,多放辣。”宫绍谦喊道。 等到面条端上来,林浅拿起筷子吃了一口,再一次忍不住热泪盈眶。 回忆总是幸福的。 “以前,你最喜欢吃这里的面了。”宫绍谦看着林浅说到。 “嗯,自从你走之后,我就再也没来过。” 林浅这一句话让宫绍谦心里有些难受。他递了两张纸巾给林浅:“要是当初我没有走,你会不会选择我?” “我不知道……”林浅摇了摇头,她自己也不清楚心里是怎么想的,就像那天出事的时候,打路不平的电话打不通,她本能的就想起宫绍谦来。她也不知道自己对他是什么感情,但绝对和路不平是不一样,可能真的就是把他当做大哥哥吧。 “绍谦哥,我已经结婚了,而且我爱他,对不起……别在想着我了,我们就像从前一样不是很好吗?”林浅看向他,认真的说。她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两个人,父亲和爷爷都不在了,现在只有路不平一个亲人了,她很珍惜来之不易的这份感情,不想再因为什么原因失去他。 “他对你好吗?”宫绍谦沉默了一下,终于开口问。 “挺好的。” “那我就放心了。”宫绍谦点点头,“听说最近你公司出了点问题?用不用我帮忙?”他换了一个话题。 “已经处理好了,我把钱都投到了一扬的影视项目上,如果顺利的话,明年就能恢复正常。”林浅回答,她当然知道宫绍谦的父亲是省财政厅厅长,如果他说一句话银行不会不给面子的,只是眼下她不想欠他太多,她已经不堪重负了。 “那以后要是遇到困难,再找我。”宫绍谦明白林浅的意思,既然她有自己的想法,也不便点破。“我今天到你公司的时候,看到一扬和一个女生在一起,好像叫白小银……” “嗯,那是我们影视部的新任财务经理。” “哦,你招聘进来的?”宫绍谦随意的问了一句。 “小扬觉得还不错,的确白小银在业务上很有一套,一扬好像很喜欢她。”林浅笑了笑。 这倒让宫绍谦有些意外,他抬起头:“你确定是一扬?” “嗯?有什么不对吗?”林浅被他莫名其妙的问题问的一愣。 宫绍谦还没来得及回答,小面馆的门开了,路不平走进来,看了他们一眼,很自然的就做到了林浅的身边。 弄得两个人一惊。 “你怎么来了?”林浅瞪大眼睛看着他,她一想到自己放了路不平鸽子,偷偷跑过来跟宫绍谦吃饭,就心虚不已。 “路过。”路不平简洁的回答,语气生硬,看都不看她一眼。“老板!来碗面!”他对两个人的吃惊和尴尬视而不见,大声喊道。 面端上来,路不平也不说话,低头拿起筷子就开吃。吃了好半天,他才抬起头,看着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两个人:“看我干嘛?你们继续!”说完又低头接着吃起来。 林浅脸上有些挂不住,她在桌子下轻轻掐了路不平一下。 “你掐我干什么?”路不平瞪了她一眼,说道。 看他装的一脸无辜的样子,林浅气的说不出话来。吃醋也不要这么明显,而且还一点都不给她留面子。 “不用管他,我们吃我们的。”林浅一赌气,转过头对宫绍谦说道。 一时间气氛尴尬不已,宫绍谦也没想到路不平会来,居然还演这么一出,但宫检长显然也不是好惹的角色。 “路不平,你对林浅就这么不信任?吃个饭也要跟着。”他冷嘲热讽得说。 “我刚才说了,在附近办事情,只是路过,宫检长记性可不太好。”路不平继续吃着他的面。 “那好,林浅,一会儿吃完我送你回家。估计路先生还有事情要忙,就不麻烦他了。” 林浅被他们俩十足的火药味吓到了,辣椒不小心呛到嗓子里,止不住的咳嗽。 “怎么了?”两个男人异口同声的问道,那关切的眼神如出一辙。 路不平抬头瞪了宫绍谦一眼,随即低头轻拍林浅的背:“你不是辣椒过敏吗?怎么还放这么多辣椒?服务员,拿杯水过来!” 他语气里有些责备,拿起水杯喂了林浅一口水。 “不要……你管!咳…咳……”林浅呛得说不出话来,推开了路不平的手。 第87章 生气 林浅的反抗让他很生气,他将面碗推到一边,抓起林浅的胳膊像提小鸡一样将她提了起来。 “跟我回家!“ “干什么?“林浅挣扎到。 “路不平!你太过分了,你在做什么?“宫绍谦气的站起来。 满屋子的人都在看他们。 “我老婆,用不着你关心。“路不平将林浅扛在肩膀上,一脚踢开门,扬长而去。 宫绍谦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两个走出他的视线,明明想说什么,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放开我!“林浅大喊,可是路不平像没听见一样,将她扔在车里。 “你什么意思?懂不懂得尊重我?太过分了!“林浅气的胸脯上下起伏,冲路不平嚷嚷道。 “你让我怎么尊重你?跟我说工作忙,原来就为了和他吃面?有那么好吃吗?“路不平黑着脸问。 “你吼我?你怎么占有欲那么强?我难道跟朋友见一面,吃个饭都不可以吗?“林浅一听路不平这么大嗓门,更加生气,自己的声音也提高了八度。 “朋友?你们是普通的朋友关系吗?多少次了?今天要不是让我撞见,你是不是还打算瞒着我?“ “路不平!你个混蛋!我们当然不是普通的朋友,他是我救命恩人,那天要不是他救我,可能我现在已经死了?你有什么资格生气?我需要你的时候你在哪?“ “你觉得我比他好?那你以后别回来,去找宫绍谦去!“路不平非常生气,他本来心里就对那天的事情愧疚不已,没想到林浅还专门戳他的软肋。他最受不了的是在她的心里,还有别的男人比他更重要。 “找就找!拜托你以后不要无理取闹,到处吃醋!“林浅气的要去开车门,奈何车已被锁上。 “我吃醋?你以后愿意跟哪个男人随你便,我不管你!但是麻烦你也不要管我找别的女人!“ “好!算你狠!“林浅听完这句话,眼泪不争气的流了出来。“你终于说出自己的心里话了。这么长时间,你就是嫌我耽误你,影响你和别的女人鬼混了,是吗?“她扬起头,满眼泪水,倔强的看向路不平。 路不平本来话一说出口就有些后悔,可一听林浅说的话,更加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随你怎么想!“他撂下一句狠话,冷冷的说。 车子停到了家门口。路不平将车门咣的一摔,独自朝楼上房间走去。 林浅随后也哭着回到自己楼下的书房,并没有去两个人的卧室。 路不平站在卧室的落地窗前,点燃一支香烟,烦躁的狠狠吸了一口。 有时候他都不知道自己的想法,他心里很烦,他恨自己为什么不能忘掉过去,他爱林浅,虽然她和慕晚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但是林浅的一切都已经深深的刻在了他的骨子里。他原来以为自己的心除了慕晚再也装不下任何人,但是现在,他的心里满满的,却全是林浅的影子。 原本以为就要开始新的生活,却不曾想白小银的出现让他本来平静地心又动荡起来。她到底是谁?路不平这些天反复的折磨自己,不断地在自己脑中问这个问题。如果真的是她,他到底会怎样选择? 他黯然伤神,这几天都没有睡过一个好觉。自从他和林浅在一起之后,他好久都没有梦见过慕晚了。现在的他,只要一闭上眼睛,看到的都是林浅热切的眼神。 他这几天心很乱,每天看到林浅忙来忙去,回家都深夜了,他好久都没有坐下来好好看看她了。今天本来打算带她去吃火锅,却不想等了好久人家也没到。本以为林浅工作耽误了,却不想她竟然跟宫绍谦在一起,而且还是那家他们从前经常去的小面馆。 他最不能忍受的就是失去,是背叛。他不可能再一次让自己心爱的人从身边消失,无论是谁,都不可以! 跟路不平吵了一架。林浅心里很烦,她做什么都做不下去,早早睡下。 晚上,两个人分房睡。林浅怎么都睡不着,她站在阳台上打开窗,吹着凉风,想让自己的脑子清醒一些。 她已经将所有的赌注都压到了影视投资上,只有一年的时间,否则林桥就真的完了。路不平还在跟她生气,本来她以为自己和宫绍谦之间只是兄妹之情,却不想他那么嫉妒,莫名其妙的拆她的台,发无名火。 林浅心里好乱,她害怕,怕路不平真的去找别的女人。虽然在她的严格看管下,他最近不怎么跟白莎莎见面了。可是像路不平这种优秀男人,只要一个眼神,旁边指不定多少女人拼命往上贴呢。 拂面而来的微风,深呼一口气,心中多了几分忧郁,几分惆怅。心,被一串串的记忆落寞;爱,在一段段的回忆中缠绵;心事如尘,亦可如花。在阳台前吹风吹得有一点凉,她的身体都在冷的颤.抖,她钻进被窝,用被子蒙住头,呜呜的哭了起来。 哭着哭着竟睡了过去。也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林浅迷迷糊糊的醒过来,天还是没有亮,房间里一片黑暗。她觉得浑身发冷,身上有些痒的难受。脑袋沉沉的,她摸索着打开床头灯。胳膊上,大.腿上红了一片,一定是今天吃辣椒过敏了。 林浅难受极了,但不知道为什么,她整个身子又轻飘飘的,想下楼喊吴妈,却没有一点力气。正在她绝望的时候,发现床头柜上放着两片过敏药氟氯他定,还有一杯清水。 林浅愣住了,是他送来的吗?路不平趁自己睡着的时候来过?想一想也只有他,他知道自己过敏,悄悄的把药放在这里。 林浅咬了咬嘴唇,含着眼泪将药片吃掉,虽然杯子里的水已经凉掉了,但她的心里还是暖暖的。 再躺下,睡意全无,满脑子都是他。这只死猫,他在做什么?明明就是心疼自己的,还不承认,煮熟的鸭子嘴硬! 吃过药,身上不那么痒了,但还是没有力气,没有他的被窝里有一点冷。林浅爬起来,光着脚悄悄跑到路不平的房间。 推开门,看他还在睡着。林浅蹑手蹑脚的来到床边,她轻轻坐在床沿上,想要躺在他的身边。 突然,黑暗中路不平睁开眼睛:“不跟我赌气了?“ 他的声音吓了林浅一大跳。“你没睡着?“林浅问。 “你不是也没有。“ “我能在这躺一会儿吗?“林浅弱弱地说,她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睡裙,从楼下走到楼上,冻得有一点发抖。 “你不是不用我管吗?找宫绍谦去!“路不平的音调不高,但还是明显的带有怒气。 “你吃醋了?好,找就找,我想大晚上我要是想跟他躺在一起,他是不会拒绝的!“林浅赌气说,转身要离开。 “你敢!“路不平掀开被子,将林浅搂了进去。“只要我还活着,你休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就这样,他们甜蜜的在一起。 好啦,路不平和林浅的爱情故事到此结束,下面是若干年后,宫绍谦的爱情故事: 冰蓝望着映在整面墙镜里的美丽胴体,不禁看住。 冰蓝不傻。她再不关注自己并其他女人的身体,也看得出,那镜里美人,发育的销魂诱人。原以为昨晚它便会属于某一个男人,从此盖上他的烙印。竟,没有。 今晚,是她和宫绍谦结婚的第二个晚上,他依然没有出现。婚礼后宫绍谦就蒸发了般,连个电话也没给过她。当然是有问题!冰蓝确定没有一个正常的新婚会是这样。可什么问题,嘶知道。 那男人不会就这么消失吧?总会再出现一次,给她点交待吧?只是,她还得等几天?两天?一月?半年?一辈子? 不!像个弃妇样耗去的任何时间都可耻。何况,她已经白白浪费了两天。 冰蓝放弃了顾影自怜,拧开淋浴开始冲洗。 洗完上床,睡觉!睡完,她要做她自己的事情,过她原有的生活。没什么可失落的!嫁给一个男人做太太,本来就不是她的人生计划。这样很好!她成了宫太太,可冰蓝还是冰蓝自己,还可以过她自己的生活。没什么改变!没什么不好! 这身体没什么脏的,没什么可洗!冰蓝只稍冷的水流下清醒了下自己,出来,浴巾抹干,穿上睡衣裤,出浴室。 宫绍谦却已站在了房间内。 冷冽的眼眸注视着她,静静的,默默的。冰蓝从来看不到底。 彻骨冰寒过的心,此时,沐在他深邃的目光里,竟,还是感到有份懂得:漠然一切,而又懂得她的所有想法。她以为,他也会懂得,虽然她没有足够爱他,可愿意嫁给他,便是希望依傍他,认真地做他的太太,和这个第二个给她安全感的男人,一起生活。 片刻间知道了自己的虚弱,或者,叫做女人的不出息。冰蓝感觉有些东西要收不住了,往外溢。她将两只眼球绷紧,心中告诫着自己,挺住,不要让那些类似怨妇样的情绪涌上来。 宫绍谦终于开口说话:“早休息!我还有事。“ 这,就是新婚夜消失的新郎回来后的交待? 冰蓝望向说完后转身离去的背影,嘴角艰涩地扯动下,挤出些惨淡而自嘲的笑意。彻底鄙视所谓的女人直觉。宫绍谦从来就没说过一句爱她,她却可笑的纠结在那份所谓的眼神里,自以为是。 宫绍谦,无可挑剔的王子身份。自来到k市,便是一颗绝顶耀眼的星辰,众人瞩目。什么样的女人在他面前,也仿若尘埃。事实上是,冰蓝也像所有庸俗的女人一样,不由自主地便迷恋他,沉溺进那份被王子所爱的虚荣里。 所以,接受了这个刷不爱的男人给予的婚姻。 改变了她原有的人生计划。 背叛了她的子轩哥哥! 冰蓝要为她的愚蠢,承受该有的惩罚了!像许多豪门婚姻一样,只背着一个光亮的壳。 可这男人又是为什么娶她?如果宫绍谦不爱她,为什么要追求她?给她婚姻…… 宫绍谦负着一背破碎的目光,走出这栋蓝色华宅。 帝豪公寓。 宫绍谦,澳门豪商之子,伟岸挺拨的身姿,气宇不俗的外表。法学硕士,才智非浅。二十九岁,年青有为,k市检察院公诉科科长…… 这是宫绍谦托市检察院检察长向冰蓝父亲提亲时的说辞。倒也平常。向k市副市长家提亲的,都不会太一般。 只是,无论什么家世背景,人品才学,一进行到冰蓝这儿,全歇菜。唯有宫绍谦,提亲仿佛就是知会一声,第二日,就履行起“恋人关系“,完全不管冰蓝的意愿。恼得冰蓝在家强忍一周,又躲回学校。 冰蓝是毕业班,她的同学大多数都已离校。这栋基本以毕业班学生为主的宿舍楼里一走,遇不到几个人。 宿舍内,一样清冷。 晚上的女浴室冰蓝有些怵去,便中午去洗。下午在宿舍操练她的网上创业计划,不出门,晚上只洗洗脸就睡。 安静了两天。 第三天。 冰蓝结束洗浴,提来的暖水瓶又顺路热水间里灌满。一胳膊圈着脸盆,一手提着水瓶,回宿舍。空寂的走廊里走着,一点没听到侧后方的脚步声。 冰蓝去洗浴前,总将左耳朵里的助听器取出,收好。冰蓝十四岁时左耳神经性弱听,失去助听器的扶助,她对外界声音,特别是左侧声音的感知,明显下降。何况,她此时的心思并不在走路上。那脚步声已近至她身边,她还是一点感知没有。 一只冷手探向她的肩。 “啊--“冰蓝惊惧地一转身,两手中的东西一同脱空。 盛了洗浴用品的脸盆给抛得四散无所谓,只是那重重的不锈钢水瓶实靠靠砸她脚面上。接着,热水外溢,也漫到她脚上许多。 冰蓝看清来者后,惊惧逝去,恼怒与痛感上位,握向自己的脚。宫绍谦却也赶紧俯下身去,看她的脚。又,硬生生地碰到了她的额头。 “啊!“冰蓝先捂住了前额。看他身体毫无痛觉反应地已蹲她脚前,恨得想往他脸上踢一脚。 脚没等她自己让它起来,已被宫绍谦握着脚腕抬起来,并脱下她的鞋子丢开。冰蓝感觉火辣辣的脚面上一时清凉。被他用冷手握到。 “呃,呃……“冰蓝嫌恶,腿一摆,另一腿更不堪支撑,要倒。 宫绍谦双臂一分,将她接住,抱起来往楼下跑。 “你,放下我!“ 宫绍谦不管她是叫是挣,一路抱出楼。楼外一现身,一辆黑色轿车飞速停靠来。他抱她进后座,交待司机:“最近的医院。快!“ 汽车一蹿,驶出。 “放开放开!“冰蓝乱打向抱着她的冷手。狂恨。这冷面鬼到底要怎么样?害得她有家怵回,他又阴魂不散地追来这儿,惊吓她,烫伤她!简直可恶透顶! 冰蓝从没让人激得这般的愤慨暴燥。不是他一直拘着她的身体,她宁愿从飞驶的汽车上跳车,也不愿继续和他一块呆在这么小的一个空间里。 宫绍谦随便她打,问向前面,“有毛巾嘛。“ “有。“毛巾递过来。 冰蓝忘了自己刚刚痛下的逃离决心,一下闭紧了眼,身体绷那儿:他干嘛?神经病…… 那神经病又将一大团东西捂她头上,同时压她满鼻奇怪的味道。睁开眼看,原来蒙她头上的是他的上衣,那味道自然便是他身上的各样气息。 “不要!“冰蓝恶心。 可拒不掉。他手劲粗硬,大轮廓地抹几下她湿露露的头发,又擦顺着发丝流到她脸上的水。然后,将上衣缠到她脚上。 一气呵成。 冰蓝有些哑在那儿。再反抗出的任何动作,此时此情下,都感觉像是她在任性撒娇。 他眼光又移到她脸上。问:“疼吗?“ 冰蓝已感觉不出给包在亚麻上衣内的脚,此时,是疼还是不疼。曲曲脚背,能动。看来并没多大事。她刚才狂折腾半天,完全是一下看到这么讨厌的脸后,气恼的。那她就更不愿跟他去医院。忍着嫌恶,和他说话:“没事了,停车。“ 车有些缓下来。宫绍谦立时冷声问去:“怎么了?“ “红灯。“ “过去!“ 汽车听到指令,一点没含糊,如条电鳗鱼样,快速地从两边驶过的汽车间游曳而过。抛下红灯,扬长而去。 这,这……冰蓝回头看看红灯,再看看比红灯还拽的冷脸。脸扭向窗外,鄙视去:所谓权贵阶级的嘴脸,便是如此喽?!红灯,算得了什么!所蓝的意愿又算得了什么!只要宫绍谦不想当回事,她怎么拒绝,都好象白搭! 医院。 下车,冰蓝还是拒绝他抱。可宫绍谦像抱颗白菜样,两手几乎交在一起,团着就抱下车来。虽然人讨厌,可算生个不错皮囊的英俊男人,裸着上身,抱着洗浴后,穿着简单衣裤,赤着一只脚丫的倒霉女人,门诊大厅内走过,引来无数关注。 冰蓝有凭空蒸发的想法。胳膊盖住脸,一动不再动,装死。怕一挣,引来更多目光,更让人浮想联翩。 给医生诊治半天,包了一脚可笑的纱布出来。好了!她完全一个五级粉碎性骨折的样,又给他抱回车里。 还好,出来的一路没进去时招摇。吮诊里给“救治“时,宫绍谦的司机给他送来了新衬衣。穿了上衣的宫绍谦,挡了一部分注目礼。 车里,宫绍谦看看她,说:“伤得不严重。“ 不严重还让包成猪蹄一样!冰蓝眼瞟一边去,不搭理。如此兴师动众,是为了显示他紧张她吗?可笑!他这种人会心疼她的脚?才怪。 “你先回学校。我来开会,开完,一块回k市。“宫绍谦又一幅没商量的口气。 冰蓝眼神憎恶过去。到底他凭什么对她这副口气? “都毕业了,你还呆这儿干嘛?“ 玩!傻乐!爱干嘛干嘛!和你有关系吗?“我不回,有事!“ 宫绍谦推门下车,留句:“送她回学校。“ 冰蓝恨眼瞟着宫绍谦下车。看着,长长的两腿,迈着大大的步伐,穿过公路,另一边去。 冰蓝猜测,也许他开会时间到了,来不及送她回校,要自己打出租车走。真想也就此下车。他给她空出了专车,她偏不坐,让他白打了出租车! 不过,这想法做法,有点太弱智。只能稍稍挽回来几分志气,可,她赤着包成猪蹄样的一只脚,身上没有一分钱坐车,这么走回去,损失的更多。算了,志气总还有机会赚回。以后不管如何,再不要理他,看他一眼也不要! 冰蓝拿定主意,窝到座位一角,随便这车送她回去。 到学校,司机下车帮她开了车门,看她迈着只赤脚下来,手动动,想扶助,又有些犹豫。 此人杜祥宾。并不全是宫绍谦的司机,是宫绍谦要他做什么,他便毫不犹豫做什么的人。与宫绍谦有主顾关系,又有义姓兄弟的情份。 杜祥宾望着冰蓝,想,宫绍谦即然知道她眼下的情况,让他送她回来,应该不是让他扔她这儿就走。那么,用抱她,或者背她的方式,送她回到宿舍,也便不算冒犯这位未来嫂子,更不是侵犯宫绍谦的尊严。 权衡完毕,杜祥宾俯身,背向她:“我背你吧。“ “谢谢,不用,你走吧。“宫绍谦可恶,也不能牵怒一个无辜司机。冰蓝语气客气。 “我……“杜祥宾还想劝幅蓝。 冰蓝两脚已立到地面。感受了下,除了受力时脚面有些许疼痛,一点问题没有。而且,这猪蹄脚更是完全不用怕硌。一步迈出去,脚下绵软,踏着云层般,挺舒罚 大踏步走去。 杜祥宾没接着走,随在后面,跟着一路上楼。冰蓝宿舍在四楼。她站到四楼宿舍门前时,神情忽然一僵。转身飞跑去。杜祥宾看着奇怪,也快步追随。 冰蓝一气跑到二楼刚才碰到宫绍谦的地方。远远看到,她的水瓶脸盆毛巾等,还四散地丢在原处。松口气。 丢了那些物品倒无处谓,但她宿舍门的钥匙放在脸盆里一块端着了。 看看,除了暖瓶憋进去一些,一样没少,都拣起来。 杜祥宾要帮她拿一样,脸盆,或者水瓶。 “不用。你走吧。“ 冰蓝径自回宿舍。进去关门,没再管后面的杜祥宾。 一下午烦闷。 宫绍谦说要带她走,八成是挡不住。她已经从家里又躲回学校了,还要给他逼到再流浪街头? 砰,砰,外面敲门。 冰蓝一激凌,不禁心慌:又来了!? 她盯着门,屏住呼吸,不动。 敲门停片刻,又响,并着问声:“在吗?“ 问谁?可不管问谁,都不是宫绍谦的声音。似乎,也不像那个司机的声音。冰蓝站起来,准备视情况而动。 外面又传来叫声:“康美若?“ 第88章 惊喜 叶建勋!冰蓝听出来。“噢,来了!等一下!“ 冰蓝应着,把从脚上解下来的一团纱布塞进垃圾筒,趿上拖鞋,去开门。 叶建勋脸上惊喜,走进来。“冰蓝?是你啊!我还以为美若呢。美若没回来?“ 冰蓝望向她睡铺旁边的床,心里又沉。那是康美若的床。康美若是冰蓝大学同学中最要好的女友。不过,这最要好的女友可能已经失去。 半月前,康美若有点支吾地说道:“嘻嘻,冰蓝,咱们毕业后也不分开好吧?“ 那当然好。可是……冰蓝感觉康美若后面应该还有其实意思。 “我不想回贵州了,反正,我家还有两个女儿,我是老二,爸不疼,妈不爱的,不差我,我不回去了。我跟你去k市!可我k市也没什么关系,我就你一个好同学,你得帮我!“ 冰蓝垂头,已明白康美若的意思。 “我们一直相处的和亲姐妹样,以后咱也不分开,做一辈子的姐妹。嘿嘿,我要求不高的,只要安定点,稍体面些的工作就行。……喂,干嘛不说话?“ 康美若不是唯一向她提出这一要求的人。性情孤冷的冰蓝,本就不多的几个亲近同学,毕业前,又因这个问题,凋零去。 冰蓝张张嘴,说的有些艰难,可还是说出来,“我,帮不上你……“ “帮不上?我你也不帮?“ “不是!“不是不帮,是不可能按她的心愿帮上。实话告诉,“美若,我早就想好,自己开家网店,卖东西,谁也不去麻烦。总能养活得了自己!你,你愿意……和我开网店?“ “冰蓝!“康美若没听完就气得叫,完全不信冰蓝真有这打算。“你不想帮算了,拿这理由搪塞我!真小心眼!我们同学几年我麻烦过你什么?当我有多势利?我是真的想和你离近点,将来未必只我麻烦你的,你有事情我也可以帮你! 你让你爸帮我找个像样点的工作,有多为难?我又不是让你家单为我创造一份工作。工作就在那儿,都得人去做,我不去做,也会有别人去做。我不会做的比任何人差,凭什么我就不可以找个好点的工作?现在那些好单位,不都是(你们)些官二代富二代们给占了?我就比他们差吗?老百姓的孩子就活该代代当牛作马……“ 康美若说的很激动,冰蓝无以言对。 康美若说的算事实。她的父亲为康美若找份工作也不会太难,让父亲为一个适合的人姻一份适合的工作,也不算太过份。 只是,嘶愿以任何形式享用父亲手中的权力。“对不起。“ “不为难你!我回贵州!“康美若气哼哼转身走开。 自那后,冰蓝再没见康美若。此时,望着康美若依然原样未动的床铺,不知她是否真的回了贵州? “呵呵,你怎么这么快又回来了?“叶建勋没等冰蓝的答案,又问来。 “我,有点事……“冰蓝再望向叶建勋的眼光,忽然,一亮。 叶建勋外形不算太差,面相宽厚诚实。这,已被三四年的时间充分证明,确实,表里如一。 叶建勋和冰蓝算最相友爱的男同学,常跟在康美若与她后面,充当保镖或者随从角色。例如陪着逛街时拎袋,吃饭时帮忙打饭……等等。 当然主要是康美若的随从,所有时候都是康美若对他指手划脚,颐指气使。 不过,不能否认的事实是,也一点没少帮她。叶建勋接过康美若手中的袋时,也一并会拿去她的。不管她手里的袋子多不值一“提“! “我来我来!帮女士提袋是我的荣幸。“ 冰蓝与康美若呵呵笑着,也不太与他客气。 叶建勋性情少有的随和,不管康美若上来暴脾气,怎么拿他当出气筒,都一幅好态度,连声检讨:“我错了!我错了!“ 那情形,冰蓝一旁看着,总忍不住笑。 康美若曾开玩笑,“叶同学是不是追你?“ “追你!“冰蓝也玩笑回去。 两人呵呵乐,谁都没真当回事。叶建勋没有对她们任何一位表现出超常好感,直到毕业,他还是乐呵呵,可随便支使的好同学样。冰蓝对叶建勋的友谊提升到完全的可信赖程度…… 叶建勋看冰蓝眼珠一下定自己脸上,表情怪异。摸两把脸,嘿嘿笑,“怎么了?“ 冰蓝有点不好意思,“叶建勋,你帮我一个忙吧?“ “呵呵,请吩咐!“ “你当一下我的男朋友行吗?“ 叶建勋脸上一震,笑容一下子僵住。 冰蓝觉得这样的要求是容易让人受惊,忙解释,“有人向我父母给我介绍了个…什么男朋友,我不想!你陪我回家冒充一下,以后我就好说话了。“ 叶建勋脸上不自然地扯动下,又露出笑容,“你说不同意就好了,你家里还兴逼婚?“ 艘里倒不兴逼婚,可宫绍谦似乎以为可以赖婚! 而且,就算这次“赖婚事急过去,她以后老没有男朋友,也少不了后患。所以,找人冒充一下,是个一劳永逸的好计策。 冰蓝简单说道:“我老没有男朋友,家里肯定会说嘛,我不愿听他们总絮叼这些事。“ “你……这什么意思?老没男朋友?你为什么要老没有男朋友?“叶建勋疑问。 冰蓝不想多解释。“总之没有之前是没有嘛。你愿不愿意帮?就陪我回家一趟就好了,顶多耽误你两天时间。然后你还是该干嘛干嘛去,我不会多给你添麻烦的。“ 可叶建勋不是怕麻烦。“我是想,我去这一次,就不露面了,你家里不问?“ “随便撒个谎就行了。“ “撒什么谎?“ “就说……你上研究生去了!两三年便又过去了,到时再说嘛。“ 两三年!两三年她都没准备找男朋友?叶建勋心头更集上诸多疑惑。大学四年,冰蓝没交一个男友。他知道,有好些各方面条件都不错的男同学,放过豪言要追到她。 却最终焉巴声地就没了动静。应该是都惨遭拒绝吧?叶建勋没从别人的失败中看到希望,更颓丧了斗志。感觉,像他这样什么都一般般的人,对冰蓝,更是奢望。 不想,冰蓝竟提出要他假办男朋友的要求。 这……真的,有些不好理解。 也许,也许……萝卜绿豆各有所爱,冰蓝,莫不是,对他确有好感?可不愿意直说出来,所以,想出这个主意,引他入“瓮“? 叶建勋想着,浑身热血一沸,又问:“那,寒暑假,我不该去你家看看你父母?“ 冰蓝听他想得真是细致,不禁笑。保证:“放心,不用去看。只此一次,再不会麻烦你!“ “不麻烦。同学间互相走动下,聚聚,也应该。“ “听美若说你要去海南?离得很远呢,怕是相聚也不是很容易。“ 是的,叶建勋应聘到海南一家不错的企业去工作,想让自己离得冰蓝远远的。不过,他已在这瞬间改变主意。不去,留在她附近! “呵呵,我是想说,要是需要我,给我打电话,再远我也能过来。“ “答应了?“冰蓝喜。 “嗯。“ “谢谢!“ 总得嘱咐些相关细节。冰蓝交锤句后,叶建勋打断:“你晚饭怎么吃?“ “有面包。“ 叶建勋笑笑,神情是不很满意。“你等着,我买点饭来,咱们边吃边说。“ “也行。你去买,我请客……“ “呵呵。等着!“冰蓝转身拿钱,叶建勋已出门。 叶建勋买饭回来,离着几步远,贴蓝的声音从宿舍里传出:“你敢!“ 他快步跑过去。宿舍门全开着,门里,一个男人回头望他,冷目肃杀。叶建勋脚下滞住,看向冰蓝,探寻这人的身份。 宫绍谦睨向叶建勋的眼光滑他手里的袋上。那里面,正袅袅地散着饭香。 刚才,冰蓝以为是叶建勋买饭回来,一听敲门,毫没犹豫地就给打开。打开傻眼。 宫绍谦要接她出去吃晚饭。冰蓝生硬地回句:“我男朋友买饭去了!“ 宫绍谦也许不相信,也许不想当回事,看看她的脚,道:“能走吗?不能走我抱你。“ 他说着要俯下身的架势让冰蓝惊慌失声,叫出那句叶建勋正听到的话。 冰蓝见叶建勋回来,跑去拉到胳膊。很亲昵,“建勋你回来了!“ 叶建勋对冰蓝点下头,认识到,不管眼前人是谁,都不是冰蓝愿意亲近的人。挽着冰蓝一块往室内走,无视宫绍谦,越过。 宫绍谦强烈不适应这种第三者的感觉,任何话没说,扭身离去。身后,门,砰地一声随即闭上,很不客气。 翌日,冰蓝按与叶建勋约定的等到校门外。却,迟迟等不来叶建勋。 一阵风急,吹得冰蓝发丝零乱,几缕打到脸颊。她抬手抚下,又环目观望。还是没叶建勋的影子。 一辆黑色高级轿车却进入她的视线。停烁步远处,车门一推,下来一人。 宫绍谦!冰蓝心头给骤然冰了下般,冷得一抽。 宫绍谦走近她,绝对高于她的角度,眼光默默注视在她脸上几分钟。 冰蓝早垂了眼帘,才不会与他对视!忽见,一只筋骨突出,燃着五指冷郁之气的手伸来,似乎要抓向她手中的行礼箱。她忙拖着转一边去,“不用。“ 宫绍谦并不执着于此,收回手。道,“上车吧。“ 他声音像多数时候一样,徐缓却坚定,淡然中带着让人讨厌的霸道。 好象她站这儿就为了等他!宫绍谦不会是这么想吧?冰蓝心内冷哼。字字咬得清晰:“谢谢,我在等我男朋友一块走。“ 宫绍谦不说什么,侧立了身,陪她等。 冰蓝拖着行礼箱更移他远一点,拿出手机,打出去。响了许久,叶建勋的手机都无人接听。 过会儿又打,一样。 一个多小时过去。冰蓝站得双腿发木,变换了无数次膝盖曲折的姿势。一直冷脸静气和巳肃立似的宫绍谦又出了声音,依然淡然,“放倒箱子,坐上面等。” 冰蓝听着十足的嘲笑:你男朋友呢?等这么久了人都不来,还好意思等? 冰蓝一甩身,拖着行礼箱又回学校。有些搞不懂叶建勋。怎么回事?后悔了?不愿意了?给宫绍谦吓住了?也该给她个电话嘛。 觉得不好和她开口?可就这么悄没声地走了?真是!你要明说不愿意,她也不用傻瓜似的站那儿给那人看了半天笑话。 冰蓝不知,叶建勋买上想带去艘的礼物,往校门这儿奔时,一辆黑色商务车戛然停于他面前,截住了他的去路。 叶建勋受一大惊吓,不禁怒:“怎么开车……” 却不待他话音落下,车门一开,下来两人,压了他的脑袋把他推进车箱。接着飞驰而去,洒下些含夯清的叫嚷声…… 晚上,冰蓝才收到叶建勋一个短信:我有事,不能陪你回家了。抱歉。 冰蓝第二日很早起身,昂扬着头回家。心里的感觉不能说恨,可更决绝了再以任何形式,依赖任何男人的心。 那她也不能让个臭男人吓得不能回自己家! 回家。 k市。 惠安小区。 冰蓝刚走至住处,学校门口意外轻松地放过她的宫绍谦,又出现在眼前。冰蓝惊奇,莫不是他跟她后面回来的?这么巧? 宫绍谦忽视过她眼里的恼意并疑惑,手又伸向她的行礼箱。冰蓝两手一并抓去,将提手处全部占领。意思:不用。 宫绍谦手微微凝滞在半路片刻,继续,连她的手一并握到手中。冰蓝急着又往外抽。提包完全落入那只冷手中。 宫绍谦没事似的,提起来往楼里走。冰蓝气闷一下,也只能跟进。 这是冰蓝以前的家,六层高的房子,冰蓝家四楼。冰蓝十七岁时父亲搬进了k市高干区。搬那儿时,家里已经有了位继母,冰蓝便没再随着搬去。几年里,除了住学校宿舍,一直住这儿。 冰蓝无奈地随在宫绍谦身后,隔了茹台阶的距离,上楼。 一路走得,肃穆,满楼回旋着他们的脚步声。冰蓝抬抬眼,就望到他**下面两条修长的腿。眼帘又赶紧垂下。 郁闷中,上来几分可笑。 冰蓝现在知道她是多么地不配自己的姓氏,宫绍谦比她配多了。不仅冰,简直是北极寒冰! 冰蓝虽然没谈过恋爱,但确定恋爱不会是宫绍谦这种谈法。 冰蓝当然不是想和宫绍谦恋爱,可宫绍谦在追她应该没错吧?可追求人是这么追的?又冷又酷的和北极熊似的,对她从来没有任何温情的话语。 难道宫绍谦认为追女人不需要那些,只需要的耍酷? 冰蓝当然也不是多想听他的鬼情话。只是,感觉可笑。身为富家公子哥的宫绍谦不懂追女孩子,还是该法学硕士的宫绍谦不会追女人? 白痴也知道的事嘛! 冰蓝不知不觉翻上两鼻孔极度鄙视。半脑暇思,走着,忽然撞到一物,忙一撤身,看去,宫绍谦回眸睨视着她,脚步已停住。 怎么不走了?哦,四楼,到了。 她小心翼翼地避免碰触到宫绍谦一点身体,侧身通过,迈上最后一层台阶,站到自家门口。看看他还提在手中的箱子,示意他可以放下了。“我到了!” 宫绍谦没准备这么做。“开门。” “你……我不喜欢外人进我家!” 宫绍谦还是一个腔调,冰下的水一般,冷冽冽的,流得不急不缓,“你晚饭得回家吃吧,放下行礼,我陪你一块去。” “这就是我家,我哪也不去!” “嗯,开门吧。” 冰蓝无语。和一个不想“通”的人达到勾通的目的,真的,很难! 现在,要怎么样才好?宫绍谦随便一站就能冻住的样,似乎不介意这儿站多久,那她也要这么一并站下去? 楼下有人上来。 冰蓝与宫绍谦都立在这方门前,显然,第三人要通过,有点受挤压。来人,左右看看他们,看哪边缝隙大些。 宫绍谦往冰蓝身上一靠,半圈了她,给来人让路。 冰蓝接着将手就推到他胸上,想立即推开。可没推下去。如果她推他,而且推开的话,宫绍谦势必会撞到正从他身后通过的人身上。 暂先忍着,没动。 来人顺利通过,继续五楼去。冰蓝才狠劲推去,宫绍谦却胳膊一紧,将她更束进怀里。 “你……”冰蓝刚要恼,宫绍谦脸往她面前又一压,她感觉嘴巴受到严重威胁。急先闭了嘴,脸扭一边去。 下绍谦没追着嘴唇去,错过她的肩,将脸俯在她一侧发丝。冰蓝感觉半片脑袋一下麻透。想挣脱,可手掌都给挤压在两胸之间,一动难动。 “放开!”冰蓝声音很怒,可吼得很低。不接受自己像个被色狼侵欺的小绵羊角色,更不愿让他人知道。 宫绍谦像没帖,依然紧抱着她。将她的脸,给屈辱地折压在他肩头。 冰蓝只需一张嘴,就能痛快地咬到他。可她脑子里掠过一下这念头,马上给打消掉。即使她可以一口口咬死他,她也不愿用这么一样暖昧的凶杀方式。 意识到还有样东西可以自由些使用时,抬起脚,狠狠地跺到那人的脚面上。 “呃…”显然,宫绍谦痛觉不和脸上的表情一样麻木。身体一窝,喉腔含糊地闷出一点声息。胳膊松开她。 冰蓝做完,感觉到,除了狠狠甩他耳光,似乎做其他任何动作,都有暧昧嫌疑。瞪上眼,憎恶。 受到攻击的宫绍谦望下他脚上的鞋印,抬眼又看冰蓝。见一幅受屈又无法伸张的憋屈模样。 眸里,柔光闪动了下。却也很快眼帘垂落,遮住。 寂静了下。 楼下又有脚步声。 这会儿正是傍晚下班时间,各家里,正有人回。 一会儿会不会又得来那么次“让路”?冰蓝看看又冻那儿的宫绍谦,有些没主意。老和他耗在家门外确实不是办法。 掏钥匙,开门。算了,他爱怎么怎么着吧,她进门就进卧室,关起门来,他爱里面干什么干什么。看谁耗过谁! 可一进门,不等冰蓝往里走,宫绍谦提了行礼箱直接进卧室。熟门熟路。 冰蓝后面又瞪大眼。这太过份了!怎么可以随便进人家的卧室! 冰蓝正想着要不要进去,将他憎恨出来。宫绍谦放下箱子又走出来,道:“走吗?” 意思是…… “走吧。” 没错,意思还是要陪她去她父亲那儿。冰蓝实在忍不住,恼:“我要什么时候去我爸那儿,不需要你陪!我和你没任何关系!你再要骚扰我,我不会客气!” 宫绍谦凝眼珠望她会儿,问:“为什么拒绝我?” “我不喜欢!” “为什么不喜欢。” “不喜欢还要为什么?!” “喜欢我是可以理解的,不喜欢,得有理由。说出来,我认为对,会放弃。” 哈!喜欢他不需要理由,不喜欢他就得有充足的理由!宫绍谦,你还真不是一般的自恋自大! 冰蓝说不出让他认可的理由,因为,他根本不想认可!她也不需要做这般荒唐的事情。嘶喜欢什么不需要向他阐述理由,并得到他认可! 冰蓝往卧室走,准备实施她进门前的想法。听到挎包里的手机响。 先不管,大步走进卧室,砰关了门,反锁上,再接。电话里一个明快的男声:“冰蓝!” 冰蓝对这声音没接着对上号,困顿下。 “冰蓝?”里面又叫了声。 “噢,子研!”冰蓝觉得给宫绍谦气得大脑发胀,子研的声音她竟没一下听出。 “呵呵,你还在学校?明天我去接你……” “不不,我刚回来。” “回来了?在哪?” “……”莫子研这口气不像是在国外的样子。“你在哪?” “我在你家!” “你……回来了?” “啊!刚回来!先去见了叔叔,又到你家里来了,阿姨说你有事又回学校了。你回来了,在哪?噢,没回来,是想骗我!让我抓到了!哈哈!” “我刚回来,在惠安小区。” “惠安小区?” “原来的家。” “……在那?”莫子研当然知道那儿,他和冰蓝从小都住在那儿。他是没想到冰蓝现在还会在那儿。以为艘搬了,她也自然一块搬走。“一直?” “嗯……”冰蓝含糊应着。 “你自己?”莫子研的声音已绷得没法再紧。 冰蓝不愿他多想,解释,“这儿房子空着,我喜欢安静,有时候就来住住。 莫子研心痛了,一时无语。他在国外两人也常联系,冰蓝没有一次告诉过他她单独住在一处。 是因为那处房子留有子轩的影子?还是,因为家里多了继母?曾经子轩就是因为家里有他和他的母亲,不太愿回家。而冰蓝似乎受子轩的影响,也同他很疏远。 直到子轩失踪。 可子轩失踪后的冰蓝看到的他,也只是子轩的异母弟弟,而非莫子研。 莫子研更迫切地要见到她。“我现在过去……” “你不要过来了,我正要去呢。”从学校回来,她一般会第一时间去父亲那儿报个到。 第89章 郁闷 冰蓝放下电话,想想外面那自大狂,又郁闷。感觉时间差不多了,莫子研可能很快就到。开门出去。决定不管宫绍谦,爱跟着不跟着。 跟着。 一前一后又下楼。楼门口宫绍谦阔步越过她,径直走去一个方向。那方向上停着他的车,想开过车来,再让冰蓝上。 宫绍谦走郭蓝的间距,正够一辆汽车**进来。听吱嘎一个急刹,扭头看时,一辆银色的汽车已停于冰蓝面前。 车门推开,一个挺拨的背影下来,一个喜悦的声音道:“冰蓝!” 冰蓝望着莫子研也笑,“子研。” “呵呵。”莫子研上下打量她,脸上笑容没变,心头亦喜亦忧。还和以前一样瘦!可,长成的冰蓝比少女时的冰蓝越加身姿妙曼。幽静中一抹冷艳,静,却又摄人心魄的奇异动感。 “呵呵。”他又笑两声,口里的话具说不出。 冰蓝望着比电话中显得拘谨的莫子研,温和地一笑。“走吧。” “嗯。”莫子研胳膊轻揽到冰蓝后背,送她到另一边上车。转身,眼里,又摄进了宫绍谦。 莫子研开车奔过来时,看到同冰蓝前后出楼门的宫绍谦了。瞬间,给震了下。可,宫绍谦很快走郭蓝,两人互不搭界的错过,又让他释然。认为,不过是凑巧一时出来。 但此时,犀利深冷地注视着他的宫绍谦,又困顿住了莫子研。凑巧与冰蓝一同走出的人,需要这样关注他吗? 莫子研盯不透那张冰脸,眼光转向冰蓝。“谁?” “不认识。”冰蓝拉开车门,自己坐进去。 莫子研车前又绕回去,坐进驾驶座,没再看向宫绍谦。 车驶出小区。路上,静会儿,莫子研问:“真的,一直自己住这儿?” 冰蓝点下头。 “为什么?因为,阿姨……” “不是。”冰蓝知道莫子研这“阿姨”指得是颂母。真的不是!如果是,也是因为有了继母,父亲不再是孤身一人,她可以像个蒂落的瓜样,毫无勉强地离开父亲身边了。“我喜欢一个人住。” 可是……“十七岁就一个人住?那么小叔叔就让?” “我非要这样的。爸让我家原来的保姆陪我一块了。我上大学后,不太回来了,保姆才走的。”确实,当初冰河怎么也说不通女儿,只好将保姆留下陪她。冰蓝不想多谈自己,问他,“你怎么回来了?有事?” “嗯。”重逢的喜悦,此时已被独居的冰蓝,以及那个莫名其妙的男人,消怠至尽。 冰蓝不介意他应付性的回答,浅淡笑下。对长自己四岁多的莫子研,有份姐姐的感觉。问他:“你妈一块回来了?” “没有。她那边有她的事,我不会很快回去。我现在在胜康医院坐诊,院方专门给了我间大办公室!门口挂了块大牌子!旅美医学博士、优秀耳内科青年专家。明天带你看看去。”莫子研说着,语气变得不羁。 逗得冰蓝几声笑,也不禁打趣,“哇,莫医生这么气派!” “低调低调!不要崇拜我!” “切。”冰蓝不屑声。 之后一路,话语轻松。多是莫子研自糗逗乐。 冰河也刚到家一会儿,亲自为女儿与莫子研打开家门,看到两张笑脸。眼神不禁在女儿脸上粘。这可是好多年没见的景了。这些年,他见到的女儿,总是清落落的神情。 父女俩眼神一交际,算打了招呼。冰蓝往里走,冰河招呼后面的莫子研,亲昵地拍打肩膀,赞叹:“这小子,一表人才!” “谢谢叔叔!回来的匆忙,也没特别收拾。” 冰河哈哈一阵笑。 徐文菲戴着围裙从厨房露了面,笑向冰蓝:“小蓝,饭一会儿就行,先坐下啊。” 冰蓝笑一下,往客厅处走。沙发上坐着她八岁的异母弟冰涵。冰涵低头闷坐着,没像以往见到冰蓝那样痛快地叫姐姐。 冰蓝手轻轻抚一下小脑袋,也没多说,坐一边去。 莫子研笑语问来:“小涵,怎么了?” 冰涵接着愤愤不平地道委屈:“子研哥哥,你给我带回来的macbook我妈不让我用!” “噢?” 徐文菲端了两盘菜出来,道:“别管他!这么小玩那么好的电脑不都糟蹋了?让小蓝拿去用吧。” 冰蓝忙说:“我有。” “那就把你那个拿来给他玩,你用新的。” “不用。” “姐姐不用!”冰涵得到理论支持,怒眼瞪向妈妈。 徐文菲回瞪,“那我用!总之大人没用那么好的,你小孩就不能用!” “你压迫小孩!这在美国是犯法的!”冰涵气咻咻地立到沙发上。 “那你去美国!”徐文菲一点不软口,说完又恨恨地加上句,“去美国前先送你到山里住上一月!” “我,我要反抗!我要绝食!”冰涵跳下沙发,进自己房间,砰,关上门。 莫子研看看,有点脸上发讪。没想到自己一个电脑招来母子纠纷。 冰河熟若无睹,招呼莫子研,“来,坐了。吃饭!” “我叫小涵去……” 徐文菲制止,“不用管他,他一会儿就出来。肥得和小猪似的,饿几顿更好。他也不会饿着自己的,一会儿酱猪脚一上来,闻着味就出来。馋了一周了,他不舍得这么放过的。” 莫子研笑笑,一块坐下。冰蓝也不对此多说。这场面她凡是来也都碰到,感觉徐文菲这般不娇惯冰涵,值得称道。一个这样胸襟对自己儿子的女人,在父亲身边,她有种可庆幸的感觉。 饭菜基本上齐,徐文菲又笑向莫子研,“子研你以后常来常往,别在意这些啊。不能很纵他,这他已经天天尾巴翘天上去了,家里再纵着,以后就无法无天了。” 莫子研点头,又笑,“小涵喜欢吃酱猪脚?做起来很麻烦吗?”为什么要让他馋一周? 徐文菲明白他的疑惑,笑,“麻烦不麻烦是次要的,看不到他胖得那样?猪脚,猪头,猪肠……就没一样不爱吃的!上辈子八成和猪有仇。” 莫子研呵呵乐。 冰河默不作声,亲手给女儿盛了碗煲汤放她面前。徐文菲接过汤勺,给冰河盛上,又要给莫子研盛。 莫子研忙谢绝,“阿姨我自己来!我以后会常来混吃的,时间长了,阿姨要哪次忘了照顾我,我再以为阿姨烦我来。所以,还是从开始就让我自己来好。” 冰河夫妇都笑,也不勉强,随他自在。 吃着,冰河问向女儿,“小蓝,毕业了,想过工作的事吗?” 冰蓝不知道这样的场景下说她准备开网店,会产生什么效果。沉吟下,答:“我现在不想工作。” 如果说没想好,未必不引来一些参考答案,不如直接这么回答。这么回答,在座的这些人中,相信没人再继续说服她立即找工作。 冰河笑吟吟,随意地点点头。确实,女儿暂时要不要工作的问题,他并不介意。问,只不过想及时提供帮助。 徐文菲又厨房端出一道菜,酱香浓郁的猪脚香味散了一路。 盘子尚未放稳,冰涵房门一开,小胖脸阴着出来。默不吭声往他座上一坐,伸手抓猪脚。 “烫!”徐文菲提醒着,帮他一块弄到小碗里。 冰涵闷头去吃。大家望着他,都忍着笑。 饭过。 莫子研与冰蓝一块离开。徐文菲提了莫子研带回来的电脑往冰蓝手中送,“这个,小蓝你拿去用。” “不用,我有……” “拿去吧,放家里你弟习也学不下去,得老惦记着。我平时不太让他玩电脑,你拿去就全断了他的心思了。子研也不是外人,咱不和他见外。他送的东西,给谁用他也不会恼。” 莫子研笑笑,只看冰蓝的意思。 既然已上升到为弟弟解难,为家里分忧的高度,冰蓝还真有些再推不出口。徐文菲又递向莫子研,“子研送小蓝吧?帮她提着。” 莫子研乐呵呵接到手,“那我就不客气了?谢谢阿姨。” “呵呵。”冰河也笑着点头,“子研以后常过来。” “没问题。” “呵呵。”冰河喜欢莫子研这开朗明快的性格,又拍拍肩头,“好小子!” 夫妇送于院外,徐文菲又想起来,道:“小蓝,你那旧电脑也不用拿过来,家里有。你弟就是稀罕这新的,旧的拿回来他也不用,白放着。再说,我也不会让他房里放台电脑的,那谁知道他门一关,天天里面捣腾啥。” 莫子研回头感叹,“阿姨,说实在的,我有点为小涵不平了。阿姨这口气怎么和我妈当初一模一样!想想,受那么苛刻的妈管治的童年岁月,真是悲摧!” 徐文菲亲昵地打去一下,驳斥,“要不你能这么出息?还怨你妈!这么一说,有机会我得亲自向前辈请教下成为一个‘苛刻’妈妈的秘决,也让小涵将来不逊于他子研哥哥。” “完了完了,我更对不起小涵了!” “哈弓…” 望着二人上车离去,徐文菲挽上冰河的胳膊一块往院里进,笑,“我觉得子研挺不错的。” “嗯。” “青梅竹马的感觉真好。” “呵呵。” “哎呀,我说的什么意思,你懂不懂啊?” 冰河又笑声。懂,她一开口他就懂了。只是,知女莫若父,冰河感觉冰蓝不会和子研有什么结果。 耳边继续听徐文菲说着:“怪不得冰蓝对周围的男孩子都一点不感冒。啧,看来宫绍谦也没多大戏了,小蓝一直拒绝他是不是也因为子研?嘿嘿,我忽然希望咱家两个女儿呢。感觉,都不错的。子研是性情亲善,让人一见就喜欢,愿意亲近。宫绍谦嘛,哎,少有的好条件哈?找老公,不能唯条件,也不能一点不看条件是不是?宫绍谦就是严肃了点,可人也挺正派的。找老公,最重要的一条,得品质好,品质好的前提下,其他当然是越优秀越好。噢?哎,看来宫绍谦可惜了。不过,子研也不错。呵呵。” 不柱蓝那儿真实情况如何的,徐文菲这儿先纠结不开了。冰河听着,心头不禁感念。这后妻,对他的女儿,真的是很实心实意!拍拍胳膊上的手,没说什么。 莫子研将冰蓝直送入家门,提了笔记本电脑问:“哪屋?我给你装好。” “不用,放这儿吧,明天我自己装。谢谢你子研。”冰蓝站着没动,等着再送他出门。 莫子研在冰蓝含着笑意的眼里,凝下。一点失意。那笑意和以前的冷淡,没本质区别,都一样,拉着道疏离的墙。“……明天我接你去医院。” “去医院干嘛?” “呵呵,参观我的办公室嘛。” “切。” 莫子研神色正经下来。片刻沉吟,道:“蓝儿……” 冰蓝没接着反对这一称呼,可脸色拉下来,表明,接收得并不愉快。 莫子研嘴里绵一下,没接着唤出第二声。感觉,冰蓝是给他们久别重逢留了一点面子。她十四岁时那次雨中昏迷,他唤着蓝儿,将她一声声从病床上唤醒过来。苏醒后的冰蓝很愤怒,带着一腔伤痛的嘶哑,告诫他,不许叫她蓝儿。 冰河便从此主动回避了这带有莫子轩时代印迹的称呼。 莫子研却时不时地触碰到这一高压线。总是似乎无意间,就叫出来。冰蓝都冷脸,对他之后的问话,不再回应。 莫子研一般也马上改回去。这次,他缠绕嘴里一圈后,又坚定地吐出来。“蓝儿,我想为你查一下耳朵。” 冰蓝没反应。 莫子研继续道:“我的导师是位真正的专家,经验丰富。我会把你全部的检查资料,带回去让他帮我分析研究。你如果愿意跟我去美国,更好。” 冰蓝回话,“谢谢。我戴着助听器呢,不碍事。都习惯了,算了。” “不,一定要治好。” “真的不要了!”冰蓝不想今后又要好久地与医院打交道。而且,确实觉得没太有必要,学都上完了,最用耳朵的时候都过去了。况且,还得花费一笔绝对不菲的诊疗费。成本太昂贵。 “为什么?” “习惯了嘛。” “傻话,什么叫习惯了嘛。zg有千百年的积俗都是不合理的,照你这样说都不要改了,习惯了就好?那你现在应该再把脚缠成小三角……” 冰蓝有些哭笑不得,没想到他说出这样词令。不再与他争一时长短,“再说吧,我这几天很忙。” “忙什么?” “我想开家网店。已经注册了,想赶紧开起来。” “网店?”莫子研惊诧。 “嗯,在淘宝网上开。” “你开这个干嘛。” “我喜欢宅嘛,开网店又能宅,又能赚钱,多好!”冰蓝回答的轻淡。 莫子研不禁笑。眉梢一挑,又挑上份不羁。“还有份很宅的职业,更不错噢。” 冰蓝瞪眼看着他。 “还是高级管理人才。只要管好一个叫老公的手下,便可事业兴隆,生活甜蜜……” “好了,别贫了,快走吧。” “太不客气了吧?我是客人!你都没让我坐一坐。” “你已经坐一晚了,不累吗?” “可以考虑躺一下。” 冰蓝脸上更多嗔意上来。 “好好,马上走!把礼物送你就走。……当当当!呶,喜欢吗?”莫子研用最弱智的魔术,从裤兜里“变”出个手掌大的玩具。 米奇。冰蓝第一眼便看出来。再看,原来是个微型小台钟。笑下,伸手去接,“谢谢。” “你的笑容很不屑哟。礼轻情义重!”莫子研认矽蓝小瞧了他的礼物,手一收,没让冰蓝拿到。 冰蓝庄重了表情,认真点头:“知道,谢谢。” “嗳,这才对么。你早上都几点起床。” “睡到自然醒。” “这么腐朽?” “宅在家的好处嘛,不起没人逼的。”冰蓝笑谈着,可心中想的是,她以后可能晚上“守店”的时候多,会睡的比较晚,那第二日便自然要晚起了。 “大体定个点。” “嗯……八点吧。” “八点,也不算太晚了。”莫子研说着,拨弄时钟。定好。交给她,“好了,放在小米尼的床头。” 冰蓝接到手。 “有事随时打给我电话。” “嗯。” “那……哪天去医院?”莫子研又磨叽回去。 “再说了!” “再说是什么时候?” “再说就再说了!和你说话都说得我头疼了,不要再说了好不好?” 莫子研闭嘴,无奈地看看她,往外走。出门前,又指头指回来,意思是让饲住去医院的事。冰蓝使劲点头,快把他打发走就好。 莫子研从进门,到离去,呆得时间不是特别长。宫绍谦却早等得身心焦躁冒火。终于,楼门口灯光一亮,出来了莫子研。 杜祥宾的电话也过来:“川哥,出来了。” 杜祥宾不知道,宫绍谦早已驱车过来,停于足可看到楼门的附近。夜色下,隐晦的眼眸依然带着某种穿透,盯着莫子研上车,离开。才开口对电话那边的杜祥宾道:“明天,按说的做。” “川哥……”杜祥宾此次接受指令没以往痛快,几分迟疑后进言,“我觉得,只要你对她好,她会接受你的……” “我没时间做那些傻事!”宫绍谦没时间和一个女人玩爱情游戏,也不想玩。 但如果此时进出冰蓝家的人不是莫子研,他或许可以再忍耐些日子。但,偏这时来了莫子研!宫绍谦不允许一个叫莫子研的人和冰蓝发生任何暧昧情感。 一点也不行! 宫绍谦驱车离开,几十分钟后进入帝豪公寓2801号。左依琳刚结束完洗浴,浴室里听着外房门开启的声响很不客气,便知道谁来。 当然,即使没有这种房门响动,除了已经在房里的左依琳,从房门进来的也只能是宫绍谦。他,是这儿唯一的主人! 即使住这房里的女人也没有主人资格。左依琳像所有和他签约的秘密情人一样,在他的房子里只有有限的居住权。 他每次只包养一个,签约一年,而一年后离开他的女人永生记住了他的冷酷,他却,竟没记住女人的名字! 左依琳感觉,宫绍谦真正看她一眼,开始记她的名字,是第二年她没有选择离开时。而宫绍谦对颂续留任,也似乎满意,将她的“薪金”在第二年又加了十万。 对一个滥情的男人是没有指望的,可对一个无情的男人,却忍不住产生希翼。宫绍谦无情,可不是独对她。 宫绍谦无情,也许只是没有被他爱上的女人,所以,男人的无情,也便有女人的过错。因为,你没能让他爱上! 左依琳希望自己有些不同。她期望不高,即使宫绍谦不能爱上她,她做不了宫家的女主人,但至少让他离不开她,让她做他一橦房子的女主,和可以为他生个孩子的女人!而不是,只有一纸到期作废的契约。 陡然又一声传来:“冰蓝!再不起床打**了!” 床上的冰蓝激凌一下坐起来。一时,分不清身在何方。 床头柜上,那个莫子研刚送她的闹钟又开始了新一轮地轰炸: 蓝儿?蓝儿起床了! 蓝儿?蓝儿起床了! 蓝儿!蓝儿起床了…… 冰蓝气愤地伸手拿来,按下去,扔去一边。脸又埋进枕里。 十一岁那年,发生了冰蓝至此都消化不了的事情。那年,先母亲病逝,然后莫子轩父亲自杀,紧接着,莫子轩失踪。冰蓝感觉,她的子轩哥哥再不会出现了!也许,与她的妈妈一样,永远离开了她。一个十六的少年失踪,再无音信,冰蓝想像不出还有更好的结果…… 门铃声。 能来这儿的人不是很多。父亲算一个,现在莫子研也算一个,再就是可能那位宫绍谦。但此刻,不管他们中的谁,冰蓝都不愿见。而门,未待她去,传来被打开的声音。那么应该是父亲。只有父亲有钥匙。 她下床,出卧室,迎到客厅。冰河看女儿刚床上起来的样子,笑笑,“吵醒你了?” “没事。” 冰河走近女儿,细细看看,“还没吃饭?” 冰蓝没答。既然是刚刚起床,自然是还没吃饭。“爸你坐,我洗脸。” “噢。”冰河应着,忽然注意到女儿微一抬动的眼睛,惊,“闺女,怎么了?”眼圈有点陷,眼珠有些红,声音又清冷。冰河心里一阵涩,“哭了?” 冰蓝急忙解释,“没有。昨晚睡得太晚了。” “睡得很晚?”冰河想想,也可能和莫子研久后重逢,聊到很晚才睡。 “嗯。你坐,我洗脸去……” “不用了,别洗,一洗就清醒了。爸马上就走,你再睡会儿。……这个,给你,拿着。” 冰蓝从父亲手中看看,是个银行卡。那百分之九十多应该是钱。“干嘛。” “傻闺女,你拿着花呀。” “我不用,我有。” “你哪有!还没成家就是孩子,花爸的钱应该的。”冰河极力轻松地劝解。 第90章 现在 冰蓝摇头,“我真的有。不用。” “你哪有嘛,工作还没有,哪来的钱?” “我,现在还有。” “你以为爸是让今天就花完的?呵呵。拿着吧。” “真的不用!……我开了家网店,卖东西,够花的。” 冰河明白过来,“你说不上班,其实是,想自己在家开网店?” 冰蓝迟疑下,点头。 冰河郁闷。 闷得不是女儿做什么,而是,到现在,女儿还放不下过去,刻意与他保持距离。强打精神,点头,“好,你喜欢就做吧,做什么爸都支持你。就是,别搞得太累,别睡得太晚,睡得太晚,对身体不好。” “嗯。” “走了。” “噢。” “再睡会儿。” “噢。” 冰河握着银行卡,慢慢走出去。心里压抑着伤痛。 而冰蓝不收父亲的银行卡,却不只冰河认为的保持距离。是,冰蓝认为,她也不该再收家里的钱。 冰蓝已用她的脑袋精细算计过。她现住着的房子,她是“霸”定了。因为,她虽不怀疑自己能挣出自己的饭钱,但怀疑自己将来一定能买得起房子。那么这房子,便是她的存身之所。 这是其一。 其二,她也舍不得给出去。虽然这房子也有父亲的份,但至今房产证上,还是她母亲的名字。这房子便算是母亲留给她的遗物。 而且,这儿,不只有母亲留下的东西,还有子轩哥哥留下的记忆。 她就这么已经私心里霸占了尚属于父亲一半的房子,能折合成一大笔财产了。怎好还厚颜无耻继续索取? 冰蓝叹一声,已完全没了睡意。洗刷去。今天司也没准备睡懒觉,有好多任务要完成。 第一项任务,是采购。 k市有家很大的小商品批发城,据冰蓝所居地不足五里。那里,将是松之不尽的“大后方”。而不足一里处,有所邮局,也是冰蓝将会常去的地方。 还有,公交车站点出了院门就是! 冰蓝只院门外等了一会儿,公车就到眼前。上去,坐定,大早上抑郁了下的心情已完全转晴。感觉一切好顺。所有一切,像早为她预备下开网店的必要资源。 可,大半天采购下来,冰蓝才知道,那以为很大的货源地,物品虽多,不是她伸手就可拿来。 先一眼,满眼都好。第二眼,已少了多半。再一挑选,才发现没几样真正应心的。又缺少经验,转半天,转得头晕眼花,脚发酸,总算收获了十几及宝贝”。 坐上回来的车后,才听到肚子咕咕已不知唱了多久。她除了早上商品城外面买个面包匆匆吃进,大半天,竟再没吃过一口东西。 到家。 冰蓝用身体与门对夹住盛商品的纸箱,撑起一腿又下面托着。空出另手,掏钥匙开门。 房门打开,却未待取下锁孔里的钥匙,身后一个强力推来,将她推进门去。 “呃,”冰蓝给推的身体一跄,眼睛与手,都紧急救助差点就甩出去的箱子。使劲抱住,眼紧张地盯住。那淘腾半天才得来的宝贝们的安危有点比她自身还重要。 身后房门砰的一响,关闭。冰蓝急转身看情况。一个三十岁出头的陌生男子站在艘门内。 冰蓝不由地心慌。紧张道:“你……干嘛?” “没钱花了,借点。”男人十分磊落的声音。说着,眼光坦荡地四下浏览室内,站冰蓝几步远处,没再继续逼进。 样子还算安分。不过,表相已不足为凭,真安分也不会这样上门来“借钱”。冰蓝这时候不想当英雄,更不愿成烈士。将箱子放一旁的圆凳上,包里掏出钱来,伸胳膊递去,“就这些了,你拿去吧。” 那人瞟一眼,声音变凶,“打发叫花子呢?” 冰蓝腹诽。打发叫花子伺没这么大方便呢,她现在钱一分分恨不得掰着花,才不会一给就三百多。“我刚毕业的学生,没工作,没钱。” “少费话,别惹得老子不高兴!快点!” “我真没钱!” “这什么?” 男人注视向箱子。冰蓝给他打开看,“这是我买来准备开网店的东西,都不值钱。你想,人家有钱人谁会开网店?”冰蓝耐心讲道理。 男人也满意冰蓝的端正态度。更放松,慢慢溜达过来,挑拣她的货。“什么破玩艺这都?” “大哥你轻点!碰残了可就都瞎了,我还指望着它们吃饭呢……”冰蓝边说着,边脚步移动。目标:门,目的:瞅准机会,夺门而逃。 眼看,她的方位变换得将要达到她的要求,那男人猛然醒悟,一纵身又逮回她来。 “啊--不要!”不仅给拽得胳膊痛,她还听到箱子给撞翻倒地,发出的各种破碎声。我的货!冰蓝一下心疼的满心焦火,甩起包打去,“去死你!” “靠!”男人脸给打疼,一裂嘴,面目变狰狞。“让我死?好啊,那就让爷爷痛快死!小模样挺惹人疼的……” “滚开!”冰蓝的包给他扯开,丢远。她更发飙的小蛮牛样,连踢连撞,两手乱抓。 “奶奶的,还是辣味的……”男人一时收服不住,气急败坏,下狠手。 哧拉,冰蓝半边衣服,自衣袖给撕裂开,半侧春光直露到腰际。只剩左肩上一点连接,才使衣服勉强还呆在身上,总算遮着胸前。 男人有些给惊艳住,盯着冰蓝半侧白皙,一时呆怔,住了手。 冰蓝趁机跑开。男人拦了通去门口的路,她只能夺窗。将窗一推,**坐上去。“出去!” 出去?让他?让他出去,她坐窗上干嘛?男人继续呆。 “呃,”冰蓝给推的身体一跄,眼睛与手,都紧急救助差点就甩出去的箱子。使劲抱住,眼紧张地盯住。那淘腾半天才得来的宝贝们的安危有点比她自身还重要。 身后房门砰的一响,关闭。冰蓝急转身看情况。一个三十岁出头的陌生男子站在艘门内。 冰蓝不由地心慌。紧张道:“你……干嘛?” “没钱花了,借点。”男人十分磊落的声音。说着,眼光坦荡地四下浏览室内,站冰蓝几步远处,没再继续逼进。 样子还算安分。不过,表相已不足为凭,真安分也不会这样上门来“借钱”。冰蓝这时候不想当英雄,更不愿成烈士。将箱子放一旁的圆凳上,包里掏出钱来,伸胳膊递去,“就这些了,你拿去吧。” 那人瞟一眼,声音变凶,“打发叫花子呢?” 冰蓝腹诽。打发叫花子伺没这么大方便呢,她现在钱一分分恨不得掰着花,才不会一给就三百多。“我刚毕业的学生,没工作,没钱。” “少费话,别惹得老子不高兴!快点!” “我真没钱!” “这什么?” 男人注视向箱子。冰蓝给他打开看,“这是我买来准备开网店的东西,都不值钱。你想,人家有钱人谁会开网店?”冰蓝耐心讲道理。 男人也满意冰蓝的端正态度。更放松,慢慢溜达过来,挑拣她的货。“什么破玩艺这都?” “大哥你轻点!碰残了可就都瞎了,我还指望着它们吃饭呢……”冰蓝边说着,边脚步移动。目标:门,目的:瞅准机会,夺门而逃。 眼看,她的方位变换得将要达到她的要求,那男人猛然醒悟,一纵身又逮回她来。 “啊--不要!”不仅给拽得胳膊痛,她还听到箱子给撞翻倒地,发出的各种破碎声。我的货!冰蓝一下心疼的满心焦火,甩起包打去,“去死你!” “靠!”男人脸给打疼,一裂嘴,面目变狰狞。“让我死?好啊,那就让爷爷痛快死!小模样挺惹人疼的……” “滚开!”冰蓝的包给他扯开,丢远。她更发飙的小蛮牛样,连踢连撞,两手乱抓。 “奶奶的,还是辣味的……”男人一时收服不住,气急败坏,下狠手。 男人有些给惊艳住,盯着冰蓝半侧白皙,一时呆怔,住了手。 冰蓝趁机跑开。男人拦了通去门口的路,她只能夺窗。将窗一推,**坐上去。“出去!” 出去?让他?让他出去,她坐窗上干嘛?男人继续呆。 她手中的窗页,忽闪了下。上身又往外一倾。 “你,你下来……”男人脸上变色。看看门口,想走,又踌躇。 门外终于闯进一人。 男人未松完一口气的工夫,宫绍谦集了一身的戾气,猛拳打过去。 男人捂了脸,顾不得许多,抱头鼠蹿。宫绍谦猩眸放火,恨得想拽住,先几脚踹死再说。他下车后,抬头一望,一下看到坐窗口的冰蓝,马上仰面挺下去的感觉。腿一软,差点就撂倒在那儿。 自然先顾冰蓝,任那男子慌逃而去。 宫绍谦几步到窗外,一把抱下冰蓝,旋身,将她置于安全的方位。紧紧裹在怀中, 只衣服给撕开,其他,似无大样。宫绍谦眼光又移上来,碰触到冰蓝困惑的眼神。往里深陷。 冰蓝眼里一下新湿一凝,说不清的,心头很酸痛了下。脑里倒更清醒些,不想继续给他抱着。却,刚要挣,那张脸先压上来。 “呃…”只放出半声,唇,已给他完全覆住。 “唔…”她手更往他肩上推。 根本推不开。 宫绍谦还是将她束在怀里,任打一通的脸没一点脾气,更焉在绥头。 冰蓝毫没有怀疑是宫绍谦。头没回,颈没扭,将不知什么时候给放出被外的脸,又蒙起来。 她一动作,宫绍谦也醒。倦眸看看又藏在被里的冰蓝,坐起,下床。 宫绍谦到卫生间洗把脸,打着电话出来,信步便走去客厅。冰蓝听着声间彻底离开附近,忙抱着被子去了卫生间。 宫绍谦再回来,看床在人空,被子也没了。看向卫生间,门闭着。想来在里面。没叫,走到窗前,开了一点缝隙,吹些晨起的凉风。 “蓝儿?蓝儿起床了!” 这个声音室内响起,惊得他回头看去。 “蓝儿?蓝儿起床了!” 他冲着声音走去。原来,是一个米奇玩具钟里发出的声响。 “蓝儿!起床了!” 莫子研的声音!宫绍谦听出来,剑眉攒起,又拧上不爽。刚刚之前还暗悔自己太急,太沉不住气。现在看来,做的并不过分! “冰蓝,再不起床打**了……” 宫绍谦没再听下去,走过去,拿起来一掀后盖,将里面的电池抠出来。 冰蓝听到宫绍谦离开的声音,才卫生间里出来,有点鬼崇崇地四下看看,确定下真的走人了。松口气,眼睛拐去那翻倒的箱子,走去,检查还有没好的。一边看着,一边颓丧。 姑姑!姑姑……肚子抱怨越盛,不可思议它的主人为何完全不心疼它。 冰蓝赶紧抱了肚子找吃的去。 宫绍谦本想一会儿带冰蓝出去吃饭的,却给那闹钟闹走。走得,又满心冷峭。一阵急车去了附近一宾馆,拍响一房门。杜祥宾急给敞开,放进。 宫绍谦没说什么,阴隼的双眸直插去杜祥宾身后的人。那人,正是昨天向冰蓝“借钱”的男人。此时,眼部有些乌青,那是昨天给宫绍谦打的。 男人不自然地抬抬眼珠,意欲和宫绍谦搭句话,见眼神杀人,又缩回去。 宫绍谦走近他,抬起胳膊,一巴掌轮上去,那嘴角接着流出鲜血。男人捂住,更往后缩。 杜祥宾已从男人这儿大体了解了当时情况,多少能猜到宫绍谦的愤怒原因。劝解,“川哥,他也没想到她会那样做……” 男人忙也辩解:“真的没想到,一下子她就跑窗户那儿了……” 宫绍谦眼神继续要射杀他的样。其他意外都算了,竟让冰蓝差点做出跳楼的举动!想想那万一,他就满腔的恼恨乱撞。 男人琢磨着宫绍谦的心思,继续释解他的怒火,“我也不是故意扯破她的衣服,当时,她一挣,就……” 说着也暗自懊丧:什么事嘛,早知打死不接这差事。又要演得逼真,还不能碰伤那女人一点!可那小妞又硬又烈,撕扯中不由地也激起他的火气,下手就忘了轻重。谁能就这么正掌握好分寸? 说好,做的好钱加倍,做不好,命都小心点。现在,算做好了,还是没做好? 宫绍谦转身又往外走,留句:“多付他两万。”其他,不用他多交待,知道杜祥宾都会安排妥当。 男人总算松口气。看来,算做好了! 帝豪公寓。 宫绍谦没有像以往那样,一到就扎进女人的身体里。倒在床上,好一会儿没动。眉心跳得厉害,紧绷得难以闭上双目。想放松下,可,身体却也出奇的懈怠。 “宫……”左依琳裹上睡袍追着宫绍谦的脚步,直到房门。 依然没挽到他一个回眸,砰,生硬地关闭上一阵冷风。 人生没有停止,生活还得继续。冰蓝饭后,提了包又出去。 出门前检查一下家门的钥匙带包里没,没找到。室内也没找到。又翻开几个抽,另找出套,装进包,出门。 一边琢磨她原来那套钥匙的去向,从那歹徒入门便开始混乱,有些想不清楚了。 不过,宫绍谦怎么破门而入的呢? 门没关?也记不太清了。 冰蓝心里七上八下,想着。上了公车,找位子刚一坐,电话响。惯性思维,一下就想到宫绍谦那儿。心跳不禁慌失半拍。电话很执着,不好任它老响。拿出来看,却是莫子研。舒出口气,接了。 “蓝儿,你在哪?” 这小子现在是明目张胆这么称呼起她来,要不要理他?冰蓝纠结下,想想,叹气。应,“怎么了。” “你在家吗?开门呀。” “你过去了?我不在。” “这么早就不在?你不是宅女吗,这么早跑那儿去了?” “宅女也不能喝空气。我去进货。” “去哪进?” “小商品批发城。” “我现在过去,你说个地方等我……” “不要!我不只在这一处,还要去别的地方。不一定就到哪的,你来找不到我,我也不会等你!”冰蓝故意说的复杂,不希望他来。 “哦,”莫子研失望,对她的选择又进行挑拣,“开这店能赚到钱吗?再白辛苦,这么早就跑出去进货,哪是宅嘛。你考虑下我给你的建议。” “挂了!忙。”冰蓝又不愿多听。 “多忙呀,我上了一夜的班,做了一个大手术,累死了,你多和我说会儿话,让我轻松下不行?” 冰蓝可笑,“那你还不好好地睡觉去。” “嘿嘿,蓝儿,那闹钟感觉如何啊?在我的呼唤声中醒来,很温馨吧?” 冰蓝记起来。早上她在卫生间时,听到它又闹了,感觉像是被宫绍谦终止了。至于后来那闹钟命运如何,她完全没顾上关注。忽然产生一想法,问去:“那声音是录进去的?” “嗯哼。” “里面有个小录音机吗?” “是mp3,随便录制铃声。” “多少钱?” “干嘛?” 冰蓝从商业的角度看,这闹钟还有些好玩。“我想买点来,放我店里卖。你从哪买的?” “呵呵,想要?我帮你买。要多少?” “我自己买。哪儿买的?远吗?” “不远,就……我回国后随便逛了下,看到,买了。”莫子研说着感觉不对,忙修正,“不是很随便的!是我逛了半天,最终挑选到这个虽然不算贵,可很特别的礼物……” 冰蓝并不关心这些,又拦腰截断,“多少钱。” 折合**民币……“三十多元。” “可以批发吗?批发可以再便宜吗?你和我说哪儿的店,我问问。” “不告诉你,我要做独家代理!我忽然感觉,开网店也挺有意思。商量下,我入股,这批货算我的先期投入。怎样?” “我不想赚钱来和你分!” “傻!我也是和你一块投入。” “我小农思想。我就喜欢自己开地,自己种,自己收成。” “啧啧啧!”莫子研发出鄙夷之声。 “噢……挂了!”冰蓝忽然发觉她已经到站,车刚又启动。急喊,“我下师傅!” 咯噔,又停。 冰蓝中午外边随便吃了点饭,饭后,简单的行礼袋提了一上午的收获,回家。 一进门,惊住。 宫绍谦躺在沙发上,眼珠半阖在眼帘内,注视着她。 “你……”冰蓝看看房门,瞧瞧一眼并看不到的卧室门,有些气噎。她以后要常常受这样的惊吓吗?昨天是恶人强行而入,今天的坏蛋堂而皇之! 宫绍谦站起来,走来。手抬起,要握住刚才片刻间变得惨白的小脸,想来,那也是昨天受惊吓后的结果。 冰蓝不让他碰到,急一个转身,将整个前身投向一侧的走廊墙壁,脸也几乎贴上去。 宫绍谦手无功而返,又问那后脑勺:“吃过饭了吗?” 冰蓝不答。不需要他关心,蹭着想通过这方狭小地带。已经后悔自己刚才不该木木地傻愣着,任他走过来,左边是半高的鞋柜,右面是墙壁,被他挤在这儿,太没有安全感。 可她脚下没挪出一步,他身体一转,叠压上她的后身,抱到她。 “呃…走开!”他脸贴她鬓角一侧,刺拉拉的气息往她头皮里扎。冰蓝浑身起了一层疙瘩的感觉。 这点小异议,宫绍谦毫不入耳。轻哑着声音往她耳内送,“昨天,吓着了吗?” 冰蓝觉得还是回答的好,赶紧回答完赶紧结束这种耳鬓厮磨。“没有。” “以后再不会了。” “你走开……” “再等几天,我们先定婚。”宫绍谦继续轻语喃呢。可话惊死人。 冰蓝一口气息瞠在眼睛里,片刻心脏没喘动,然后,额头往墙上撞。再等几天!好象她还很难熬,恨不得今天就和他洞房! 宫绍谦赶紧将她转回身,看她额前。没事。责怨的目光投向她的眼,像看个被宠溺坏的孩子。 冰蓝崩溃,抓狂。眼瞳上蹿下跳着,聚焦不定。手抬了几次,最后抚到宫绍谦脑袋上。 一点不热,凉的!那难道他真的神经病?!冰蓝又把两手都捂自己的额上:天啊,神哪,上帝,佛祖…… 冰蓝给看的有点不知眼珠往哪藏。揪过话来,干扰他的思维,“你怎么进来的?” “钥匙开的。” “你拿了我的钥匙?” “门上拿的。” 想想,觉得可能。慌乱间钥匙挂门上没取下,所以,他才能顺利进来赶走那坏人。然后,就拿走了钥匙。要,“给我!” “我拿着把方便。” 谁喜欢让你方便!“给我!” “不给。”宫绍谦语气上来逗弄。 冰蓝又咯垠得身上想到处抓挠两把。搞得像她在和他在打情骂俏!呃,恶心!这冷面鬼还是继续一幅鬼脸更好点,这么幅小男人的口气太肉麻。 “哈哈弓…”几声爽笑,就那么毫无准备地给放出来。这小东西束怀里的感觉,轻盈不足他用力一提,却,不知不觉就卸下他心头的千斤重。 胳膊一紧,轻巧巧将她提得脚离地面。嘴,理直气壮地索上来。 第91章 嘴巴 “啊--”冰蓝见无处可躲,在他嘴巴到达之前,胡乱发出声惨叫。 “怎么了?”宫绍谦忙又止住。 “我……疼!”不管什么方式,只要让他停止这项罪恶就好!冰蓝见有成效,表情更加痛苦。 “哪儿?”宫绍谦放开她,在她身上乱看。 哪呢……冰蓝身上乱摸下,哪都给气得疼,可哪也不疼得要命。最后抱到肚子,“肚子疼。我去卫生间……” 宫绍谦将帅起来。 “不要!” 他不管她要不要,抱着她沙发上坐下,将她放自己腿上。大手一下伸进她衣衫里面。 “啊…”冰蓝刚惊呼出半声,那手已实实捂她肚子上。手心,在那儿轻揉。 不要!冰蓝脸腾得涨红。崩溃,拒绝的声音只在心里翻下,再没出得口腔。 “还疼吗?”他望着她问。 冰蓝崩溃中。 “我看到你书桌上有硬面包。一边看电脑一边吃东西?那样会吃的肚子不舒服,不知道吗?” “……” “……结婚吧。想每天能看着倔丫头好好吃饭。想她有人照顾,想……” 冰蓝不禁眼瞳斜去,撞进一片云霭深处,里面,流溢着心疼。她眼珠静住,望。 那眸底的光晕一散,却闭了。头埋进她怀里,声音轻哑地从她胸部送出,“好好吃饭!” 云霭一收,冰蓝心神也收回,身体又要离开他。宫绍谦套着嘶放,要她的回应,“记着!” 冰蓝几分泄气,应,“噢。你放开我!” “嗯。”宫绍谦应着,却还是抱着。 静静的,轻无声息。久久不动。冰蓝几乎怀疑他睡了。可一动,他就紧,依然让她走不脱。 “放开呀!” 声音又出来,“不结婚,就先定婚。嗯?” 是不是嘶答应就不放开她?冰蓝又恼得焦躁,“你……我……宫绍谦拜托你有点正常思维好不好?你要是需要,我可以陪你去看看精神病医生……呃…” 时间,就在这“温馨”得令人崩溃的画面里,无限凝滞。 直到,宫绍谦的手机响。那似睡了的人,毫不懵懂地将一手从容移进自己口袋,掏出,接:“嗯?……嗯。” 简单两字,通话结束。手松开她。“我走了。” 快走!冰蓝痛快地起身放行。 宫绍谦要做的事情似乎什么都干脆。放开她大踏步出去,砰一声,身后带上门,没一点拖泥带水。冰蓝郁闷地看着门,有点想换锁。先罢,忙去。 晚上,莫子研又来。冰蓝确实郁结,不管是谁,她也不愿这么频繁地受关注。给开了门,又无声地回餐桌处继续拍摄她今天的战果。 莫子研旁边也一样样地跟着看,有杯,有碗,有陶塑,有手饰……都奇形怪状,不大的一堆,门类挺丰富。问:“就卖这些?” 冰蓝没答,看看光线,看看拍出的照片,嘀咕,“拍的效果老不太好,是不是晚上的缘故?” “拍来干嘛?” “放到网上。” “干嘛?” 看来莫子研对网上店铺真的无知。“放到店铺里展示,要不人家怎么知道有什么商品,怎么买?” “噢。” 冰蓝拿着相机又去书房,下载下照片,看看,确实效果不好。皱眉。 莫子研转身出去,拿个杯子模样的东西来,“就是要它们的照片?” “嗯。” “我来。”莫子研拿过鼠标,几下点出一处,电脑屏幕上一下有了冰蓝的头相。她惊一下,屏幕上的她也一瞪眼。 “这,是什么?摄像?我没装啊。” “傻妞,这是电脑上带着的摄像机,也能拍照。”莫子研和冰蓝挤到一张椅上,调整下屏幕角度,将杯子放电脑屏幕前。屏幕上又有了那杯子的图像。莫子研连拍几张,让她看效果,“怎么样?” 冰蓝看看,色彩明丽,图像清晰,一点没照相机强光拍摄留下的光斑。惊喜,“还可以这么做!嗯,好!” “哈哈,厉害吧?知道家里有个男人多重要了吧?来,靠近些。”莫子研将自己与冰蓝的脸挨到一处,电脑屏幕上又清晰出现两张俊脸。一张含笑,一张惊诧。 咔,拍下。 当活动的影相一变成平面的图片,冰蓝才意识到,她和莫子研刚才竟是脸贴脸的照下了一张大头照。“删掉删掉!” 莫子研混肴是非,“不好?再来一张。” “不要!” 莫子研不强求,又操作几下,成!将两个大脑袋设成了屏幕。“啧,真好看!” 冰蓝没说话,夺过鼠标,几下又把屏幕换回原样。起身,去拿其他商品,准备如法炮制。轰还坐电脑前的莫子研,“让开。” “放这儿,我帮你弄。” 也行。冰蓝又拿个圆凳来,一旁看着。 莫子研手上忙着,嘴上说着:“我以后给你做义工吧?不上班时,我就来给你当店员,出门为你做司机。去进货,我不仅可以做司机,还能帮你提东西呢。怎样?” “用不起!”冰蓝一口回绝。她一天不知能赚几块钱,出门再坐着专车,还不够油钱呢。 “那……就只当店员吧,你不在家时,店里也该有个人照应着。要不,你不在,人家来买东西,不是找不到人?” “没事,这不和实体店一样,要买东西的会留言,我回来一块处理就好了。” “总还是有人当时就接待人家更好是吧?” 那倒是。 “呵呵,是吧!我白天上了,晚上就不上,晚上值班了,白天就没事,反正也没什么地方可去,就呆在家里和顾客聊聊天,也不错嘛。你出门放心,我闲着不闷,两全其美的事。好不好?” 冰蓝听着,几分松动。 嘿嘿。“定了!”莫子研忙着敲定…… 嘿嘿。“定了!”莫子研忙敲定,接着提要求,“你给我把家里的钥匙,你不在家时,我也方便进来。” “不用。”已经丢出去一把,还愁收不回呢!“我告诉你密码,只要有电脑在哪里也能随便登陆。” 网店想来,真是如此!莫子研有点哑口。看着速作一会儿,见店里不过二十几样货,最贵的不垢十块钱,有的,才两块!问:“卖一件,能赚多少钱?” “有的能赚几块,有得也就几毛钱。” “啊?这够电费路费网费?更别说辛苦费!” “来买的多了就有得赚了。” 可是……一件能赚两角钱的商品搭上十几元邮寄费?小傻妞不是没想到吧?莫子研思忖着,弱弱地又问:“人家买了,得给人家寄吧?寄得花钱吧?” 冰蓝给他的口气逗得笑,明白他的意思。忍不住眩耀自己的生意经:“一般买一两件都是买方承担运费,我是买够了一百元可以免邮费,也就是卖方承担运费,我想现在一百元钱消费大多数人还是感觉很轻松的。我店里全是各种特色商品,又都不太贵,我是看着哪一样都喜欢。所以,人家买一件时,顺便也就买够一百元了,想省点运费嘛。我算了,买足一百元的东西,除去运费,至少可以赚十元左右。” “哈哈,有做大老板的潜质!”莫子研盛赞,手夹到冰蓝下巴上轻摇。 冰蓝摆开,冷脸,“别没大没小!” 莫子研也一下沉了脸,“谁大谁小?” 冰蓝语噎。是呀,莫子研大。可,一直就是感觉巳他大。 空气,立时在两人间拉上层厚重幕维。 莫子研不想让自己在意,可懊恼的感觉一下就扎透心脏,没忍住。冰蓝无意间地这种大小混乱,流露出隐在她心底的长嫂情结。莫子研对于她,永远是莫子轩的弟弟!也便是,冰蓝的弟弟。 冰蓝打破沉闷,“晚了,走吧。” 莫子研暗叹声,道,“蓝儿,明天去医院?” “明天不行。” “什么时候行。” “刚开了店,忙。” “自己的身体与店哪个重要?” 可她身体没重要到立时得去医院。想想,实话又说:“子研,算了吧,我真的习惯了,就是一只耳朵也没什么,能听到声音就是了。我不愿浪费时间。” “那人干嘛要长两只耳朵?” “两只……看起来好看吧。” 莫子研忍俊不禁。可又接着绷上脸,“明天去!” “不去。” “我今晚不走了,明天押你一块去医院。” “不行!” “不行也得行!” “我不愿意。我不愿意的事不喜欢别人逼我做。” “为你好的事情逼你也得做!” 那口气让冰蓝忽然间就想到了宫绍谦,瞪了眼过去,“不听呢?” 莫子研眼神在她脸上一晃后,接着改口,“那我听蓝儿的。” 冰蓝又给弄得几分可笑。 此时,k市市区百公里之外,隶属t市辖区的某渡假区,一别墅内,正腐烂奢蘼得不可尽述。 大厅里,两层保险的白色肽白金门锁,被悄然转动。 吱扭一声轻响,几个人快速冲进来。穿过大厅,进入敞开的大卧室门。摄像,相机,一阵雷鸣电闪。健壮男人翻滚下床,藏床一边去。胖子男脸恨不得穿膛破胸,扎到女人背后去。 摄相退出门外,照相机闪一边继续卡卡地响动。k市检察院,宫绍谦的一名手下,郑平缓步走进来,嘴角挂丝邪笑。“高主任,起身吧?不是卡住了吧?” “先出去。”高主任要命,又要面子。 郑平给他些体面,摆下头。带着拍照之人先撤到门口外,背身立于门外,听着卧室里的动静。高主任穿好衣服,却也没接着出来,还是郑平又亲自进去请。 “你们什么人?”高主任感觉郑平还非主要人物,低声问,想先探点信。 “出来就知道了!让我们宫科长亲自告诉您。” 高主任给推到卧室外,抬眼一望,看到坐沙发上宫绍谦,脑袋嗡从两个又变成三个大。勾着脖子,背对宫绍谦,蹲一边去。 高权海平素形象低调内敛,出名的喜欢钓鱼,公认的无女色绯闻。除非公务外出用车用司机,平时都自己骑自行车上班,家居简陋,衣饰平常,不像其他这样层次的领导总是衣冠楚常 身在一定位置,放个屁都有人品品味道。高权海的平民色调便免不了受些恭维之辞。总谦虚自嘲:别抬得我那么高!我是一身老肉不多活动下就馕死了,除**的眼眶子低,全身都高,只能吃点青菜。老婆又不在身边,连件衣服都搞不定,只能逮着什么穿什么…… 一个率真而平易的好干部,一个肯为老婆孩子牺牲的丈夫和父亲,一个让人不禁有点小同情,继而会觉得那大圆脑袋更多几分人性光芒的男人。 很难让人想像这位高主任刚才在床上的一幕。 宫绍谦淡淡地望了会儿羞愧得勾偻起腰背的高权海。沉声吩咐,“请高主任到楼上。”说着,他先站起来,往楼上走。 郑平明白,宫绍谦是要与高权海单独交谈。“请”着高权海上楼。 “知道为什么惊扰高主任?”宫绍谦开门见山。 高权海身体又肉成一堆,一劲抹汗,羞愧难言的样子。 “不瞒高主任,高检要求彻底裸官,高主任到也不算真正意义上裸官,不过,可能高主任不走运,高检刚传达命令两天,我们就接到举报,说高主任在澳洲有豪华房产……” “造谣!”高权海激动。 “造谣!”高权海激动。“宫科长,我这人胆小,也容易满足,愿意吃口安稳饭。我女儿在澳洲上学几年,我把市里的安居房都转手卖了,到现在还住十几年前的老房子,就是为了凑我女儿的学费嘛,我哪来的钱去买房产?希望组织详查。” “呵呵,我不代表什么组织,我和高主任今天的谈话完全可以不走出这栋房子,刚才拍下的那些录相……放心,高主任需要,我也不会让再多一个人知道。 这次清查,也是一次很强的政治性行动。我个人,要求起码的进步,相信高主任也能体谅。希望高主任可以帮助我一下,也省我些劳苦……” 高权海当然听得出,这是让他暴黑幕,吐大鱼。是官场常见的连锁反应,一个萝卜倒了,得一溜全露**。只是,又各自在他们的势利场中被权衡后,又有不同的待遇,有的双规判刑,有的明升暗降,或者闲置,有的被谈话告诫,有的,还照样**的风声水起。 连连点头。“我给党和政府抹黑了,我反思,我配合宫科长和检察院的行动!我我就这点不上台面的爱好,惭愧。可我也不是出去乱搞,没搞那些权色交易什么的,还还,属于人个生活方面的问题!求宫科长高抬贵手,让我死都可以,给我留张老脸。将来我当牛作马报答宫科长……” 高权海抹上泪,颤京京一幅认栽相,可为自己的辩解也一点没落下。 宫绍谦冷笑一声,“高主任怕是不只这一只不上台面的爱好吧?检举高主任的人,也许对你有所中伤,但,还是了解一些实情的。就说,这栋房子,价值得五百万往上吧?房主是高主任母亲的名字,但你母亲三年前就过世了,一辈子生活的是真的俭朴,或许连知道她还有这么栋房子都不知道吧?高主任您说呢? 下面那两位名义上是这儿的房主,夫妻,其实,都是高主任的情人。据说高主任每年供养他们的开销是十万,还帮他们在t市弄了处玉石店,是吗?是不是,一项项我们都会清常不过,高主任要我们一项项去查,可是要耽误时间的,耽误的这段时间,高主任就只能先休息一下了。” 高权海很清楚休息的含义,就是双规。等撮清问题后,再完全恢复自由。可谁也知道,被双规的人,最后不查出点问题才**的奇迹。 查不出也得查出! 何况,他已有显而易见的问题已经攥在宫绍谦手上了。 可是,有人检举,检察院忽然查到头上可能,真要双规立案,也不能只一个高检中检可以成势,也得通晓一下市委有关领导和部门。 那他的案子就有可能最后不被批准,他不必被双规…… 面对宫绍谦下面的诸多提问,高权海便一直在忏悔与情绪失控并失声痛哭中变幻。 两天过后,宫绍谦到底没让高权海再吐出其他内容。初步见识了这位高主任的滚刀软肉的功夫。 回k市,提请对高权海的双规手续。不多说。 宫绍谦交待下高权海这边,看看时间,午时未到,飞车往冰蓝住处去。 冰蓝上午出去淘货了,刚到家不久,接到莫子研打来的电话。 “店里接到多少订单了?” 还一笔没开张,不知她出去这半天又如何!冰蓝有些郁闷。“我刚上来……啊!”冰蓝说着,已登陆到店铺。竟有订单提示。有点不敢相信,看看,真是!卖出一套情侣杯。惊喜过望,“子研子研!” “嗯?怎么了?” “有了有了!” “早就有子研了,你刚发现?” “咯咯,收到第一笔订单了!” “哦!什么?” “杯子!情侣杯!最贵的一样!哈梗” “哈哈,好好!祝贺你!” “我发货去!” “哎--用不着那么急吧?刚到家吧?歇会儿。” “没事,人家收到货后钱才能到账。我想快点看看我的第一笔收入长什么样。” “哈弓…应该长得很像人民币。” “咯咯。不说了,走了!” 冰蓝发完货回来,楼外不远,已倚车立了莫子研。阳光下,薄唇笑靥,明眸皓齿,辉映着素淡衣衫,秀雅逼人。 莫子研这几天天天赖烦在她眼前,冰蓝眼里没几分痛快过。这会儿,心里高兴,看到他,笑眸中闪过一道流焰,嘴角一扩,蹦一下后跑上来。 “哈哈,”莫子研看在心里更乐,迎上去,“我本来急着来做押钞车的,想想,还是低调点。” “咯咯。”冰蓝又一阵笑。 “吃饭了没?” 嗯?“哪顿?” 莫子研拧眉,“午饭!” “到午饭时间了?”冰蓝感觉肚子是有点饿了。 “一看,吃饭就马马虎虎!这样下去不可以的!”莫子研更加唬脸不高兴。 冰蓝笑笑,不当回事,往楼里走。 莫子研拉住她,“出去吃饭去,庆贺一下你第一笔收入。” “不去!”连成本才收入了二十几元,全庆祝出去也不够两人吃什么。 “呵呵,我给你庆祝!” 那她也不去。“我不想,我累了。” “总得吃饭吧?” “我想在家吃点。” “那也行,咱们叫外卖。”莫子研伸手一圈,揽到她的肩膀往里走。 冰蓝脚步又滞住。叫外卖更贵,感觉也更麻烦。看他比她还乐巅的样子,好象不庆祝下够去似的。“算了,去吃点面吧。” “呵呵,行。”莫子研怎么都成。手继续拥揽着她,一块又拐着往外走。走着去。知道,她肯定指的是小区对面的陕西面馆。 冰蓝心里开张大喜着,没很在意莫子研揽绥头的手。直到,莫子研手从绥上抬起,又昵爱地抚到她脑袋上。并,呵呵乐两声。冰蓝一摆脑袋,身体一挣,脱离他的臂弯。莫子研欠身又要抓过她来时,她一蹿身,闪开。 “咦!”莫子研一擦手掌去追。冰蓝跑。 有心无心的,有种亲昵不禁自然流露,追跑中洒下些笑声。 青春,追逐,欢笑。这,无论什么人看来,都该属于爱情。 与奔跑的身影反方向行驶的汽车,转瞬错过。可,又戛然停车,宫绍谦扭头望着两个身影继续远去。 翌日。 冰蓝按原定步骤,上午出去淘货。一出楼门,又一辆车等她那儿。和昨天一点不同的是,玄色衣衫,黑脸黑车。 冰蓝一见,感觉天地也一同昏暗。放轻脚步,想尽量像片树叶样飘过去,别惊动任何人,或鬼。可一把劲手,将“树叶”一攥,车门打开,将她往车里硬塞。 “宫绍谦……”冰蓝吼叫。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他身为检察机关的干部,一个带肩章的人,竟做出强抢民女的事!“放开我!” 痛恨无效。 “我有事!” 申诉白搭。 “混蛋!” 叫骂没用。冰蓝到底还是给塞进车里,车门接着落锁。冰蓝找着像锁的地方,按了半晌,也没找到打开的地方。宫绍谦绕过车头,用钥匙打开他那边的车门,坐进去。 “宫绍谦,你……我……”冰蓝给几乎气晕,满眼放火星。几下一寻,看到操控台上趴着个铜狮样的东西,拿起来,沉甸甸地砸过去。“混蛋,开门,放我下去!” 宫绍谦急一避身,躲过了头脸,那“铜狮”直冲到窗玻璃上。立时,放射状裂开无数碎纹。他看也没看,车身一蹿,驶出去。 “宫绍谦,你不知道这是不对的吗?我没答应你!我们没关系!你怎么能强迫我?” 冰蓝痛恨了半天,最终意识到,对那张铁板脸是白用人类语言的,他似乎,根本不懂。自己咬牙去。 第92章 商场 车停于一处大商场,宫绍谦再请她下车时,没太用力气。在这般瞬时就引来无数目光的地方,冰蓝强烈地不想成位瞩目的对象。强忍着紧握在她腰间的手,低低的声音气道,“你,带我来这儿干嘛。” “买衣罚” 陪他,还是给她?“我真的有事!” 宫绍谦不理。冰蓝鄙视自己。早知道他不懂人话,还一个劲费什么口舌! 服装专区停下,服务员上来热情接待,“您好,需要什么?” 宫绍谦道,“给她挑件衣罚” 服务员打量下冰蓝。外型不错,可身上衣着廉价,看不出该伺候什么档次的。不过,这儿最低档次的也不是一般民众所及。再看二人,男人虽然也衣着普通,可讲究。又都身上带了种不可小觑的气势。找了货柜区中档往上的来,“这件可以吗?” 宫绍谦睥一眼,颜色还好。“给她试。” 冰蓝给请去试衣间。一会儿出来,身上还是原来衣罚他看眼服务员,服务员看下冰蓝,才回答:“嘶喜欢。” 再挑。 都不喜欢。 宫绍谦冷脸更黑,“穿出来我看。” 冰蓝不动。宫绍谦伸手要过服务员臂上衣服,硬带了冰蓝又进试衣间。递衣服,“穿上!” 冰蓝气恼,“我不喜欢这些衣服!我也不想买!” “你要不喜欢这儿的衣服,那就全市一家家商店都试一遍。” “你……” “这些衣服哪件你也没试吧?试试我看。” “我不试!” “快点。” “……你出去!”冰蓝先打发他一时算一时。 “我就在这儿,试。” 那你杀了我吧,混蛋!冰蓝翘一脸,就不试。 宫绍谦胳膊一抬,听得哧拉一声,再看,身上的衣服给撕开一半。“啊-”冰蓝尖叫。 冰蓝感觉从没有过的屈辱,愤极生悲。不再管那只罪恶的手在做什么,小脸一憋曲,珠泪儿下来。滴进宫绍谦心里般,粒粒清凉。心脏不禁抽搐下。手停止。双臂前面一抱,将她贴自己怀里。 镜里,暴雨梨花,却又咬着倔强,想忍。便,压抑的饮泣声闷闷地从胸腔里溢出来,更揉得人心碎。 握到泪脸的大手更多了几分无措,心抽搐着越发疼痛。将她一转,深抱住,把柔弱与倔强,一并收到自己胸口。 “宫绍谦,你不知道这是不对的吗?我没答应你!我们没关系!你怎么能强迫我?” 冰蓝痛恨了半天,最终意识到,对那张铁板脸是白用人类语言的,他似乎,根本不懂。自己咬牙去。 车停于一处大商场,宫绍谦再请她下车时,没太用力气。在这般瞬时就引来无数目光的地方,冰蓝强烈地不想成位瞩目的对象。强忍着紧握在她腰间的手,低低的声音气道,“你,带我来这儿干嘛。” “买衣罚” 陪他,还是给她?“我真的有事!” 宫绍谦不理。冰蓝鄙视自己。早知道他不懂人话,还一个劲费什么口舌! 服装专区停下,服务员上来热情接待,“您好,需要什么?” 宫绍谦道,“给她挑件衣罚” 服务员打量下冰蓝。外型不错,可身上衣着廉价,看不出该伺候什么档次的。不过,这儿最低档次的也不是一般民众所及。再看二人,男人虽然也衣着普通,可讲究。又都身上带了种不可小觑的气势。找了货柜区中档往上的来,“这件可以吗?” 宫绍谦睥一眼,颜色还好。“给她试。” 冰蓝给请去试衣间。一会儿出来,身上还是原来衣罚他看眼服务员,服务员看下冰蓝,才回答:“嘶喜欢。” 再挑。 都不喜欢。 宫绍谦冷脸更黑,“穿出来我看。” 冰蓝不动。宫绍谦伸手要过服务员臂上衣服,硬带了冰蓝又进试衣间。递衣服,“穿上!” 冰蓝气恼,“我不喜欢这些衣服!我也不想买!” “你要不喜欢这儿的衣服,那就全市一家家商店都试一遍。” “你……” “这些衣服哪件你也没试吧?试试我看。” “我不试!” “快点。” “……你出去!”冰蓝先打发他一时算一时。 “我就在这儿,试。” 那你杀了我吧,混蛋!冰蓝翘一脸,就不试。 宫绍谦胳膊一抬,听得哧拉一声,再看,身上的衣服给撕开一半。“啊-”冰蓝尖叫。 宫绍谦手急捂到她嘴,止了声音。又将她转过身去,背向自己。眼睛只垂在她头顶上,帮她解衣。可,避无可避,整面的镜,还是将她一胸的丰挺妩媚,反映给他。狭小的空间里,制不住的喘息声,渐浓。 冰蓝感觉从没有过的屈辱,愤极生悲。不再管那只罪恶的手在做什么,小脸一憋曲,珠泪儿下来。滴进宫绍谦心里般,粒粒清凉。心脏不禁抽搐下。手停止。双臂前面一抱,将她贴自己怀里。 镜里,暴雨梨花,却又咬着倔强,想忍。便,压抑的饮泣声闷闷地从胸腔里溢出来,更揉得人心碎。 冰蓝恨得咬牙。终究将自己的身体都交给了这身倒霉的似乎鱼尾状的礼服护卫。 宫绍谦转过眼来,看看,走近她,手臂又圈向她,像抱。冰蓝挡一下,没挡开,他手臂伸顺后去,将映在顺面镜里的小半截酥背,全收进拉链。 宫绍谦将门打开,让她出去。冰蓝不动,闷会儿,压着好大的委屈道,“我想换一迹” “出来,看看再说。”幽暗狭小的空间里,宫绍谦还没充分见识下这套礼服的优劣。 外面的服务员等了一世纪长,终于等出来。三个都围来惊叹,“真漂亮!太合适了!” 冰蓝决定不再管合不合适,只要穿着能离开这儿就好。拎着鞋子出来,坐一边软凳上穿。 服务员发现了鞋子不配套,笑向上宫绍谦,“我们有和这套衣服配套的水钻皮鞋,也试试吧?” 宫绍谦点头,“嗯。” 服务员看看冰蓝的脚,拿鞋来。冰蓝不理,继续系第二只的鞋带。宫绍谦蹲到她面前,不客气地拿起她的脚,把平底的休闲鞋又给脱下来。冰蓝感觉争不过,不管了,随便。 一番折腾。 冰蓝仰脸只等着,什么情况没看。听说,短袜不合适,又换长**来。又听宫绍谦嫌鞋跟太高。还好,还有半高跟的,又换来…… 一个服务员又要将冰蓝的头发盘起来。冰蓝生硬的摆开,拒绝,“不要!” “女士,挽起头发,更配这身衣服,更显得高贵。 “不用!”她可不是来配这身衣服的!而且,她的头发盘起后,可能会露出耳上的残疾。冰蓝从十四岁后戴上隐形助听器,便是差不多中分的长发,飘洒在两鬓边。没变过。 宫绍谦没再多要求头发的事,已经在考虑这身衣服的合适性。 宫绍谦不禁犹豫:还要继续惩罚下去,让她穿成这样跟他出席宴会?只想到那些吮咂到她身上的目光,他已足够不爽。 冰蓝站在镜前恨得想破罐破摔。穿成这样,比她破烂着一半上衣出去,没多少两样。她提起自己的包气冲冲地往外冲。 宫绍谦一把拉住她,旁边男装区,随便扯过一件大t裇,又给她噜头套上。得,正过臀部,刚好,该遮的又给遮住。 向服务员道:“这个,一块开上。” 服务员忙着帮去结账。 冰蓝被外面的t裇隔绝了氧气般,全身的火焰,不由地也消了不小。又暂且消停在他手臂间。 上车后,宫绍谦又带着她往不明方向去。忍不住,问:“去哪?” “西城。” “干嘛。” “宴会。” “……带我去干嘛。” “带未婚妻出席宴会有什么干嘛不干嘛。” “宫绍谦,你……”疯子!完全是疯子!包呢,她的包呢?她现在想起来,包里有防狼剂,前天时看到,买了这个,也是受之前那次意外的启发,以备防身。现在,要立码试用。 宫绍谦看她翻包的手都气得抖。心内叹一声,缓下车来。“不想去?算了。” 嗯?冰蓝手停了哆嗦,斜挑束眼光看向他。宫绍谦那张冰川脸,没什么钻得透,在她目光钻研下,无丝毫改变。可车,前方调了头,往回。 送冰蓝又回到惠安小区。车一停,冰蓝急着开门下。宫绍谦声音硬生生地告诫:“记着,以后!下次不会半路送你回来。” 记着?以后?他是说以后不管他放什么屁,嘶记着,他会坚决不留情地带她去现眼? 去死吧,宫绍谦!冰蓝骂得恶狠狠,可只腹诽。不想这会儿再惹出事端,先脱离眼前的魔爪再说。 回了家什么没做,换下一身便装,然后忙着找人来换门锁。不想宫绍谦继续拿着艘门上的钥匙。 折腾半天,换好。再关上的门感觉安全不少。回卧室床上一躺,有点全身散架,再起不来。蜷下身想这么睡会儿,一侧脸看到了那扔床边的白礼罚 她一下又坐起来,揪到手一团,走去窗前,开窗想仍出去。又停。倒不是怕宫绍谦知道,相信,不会等到宫绍谦发现,扔到楼下就会有人拣去。 可是,那神经病再要起什么心思,让她穿礼服跟他去什么地方,她没有,岂不又得去商场受次折磨?不是多想有下一次,是怎么也得有点理性才行。万一就是没再防住,难受的还是她! 颓丧。坐回床,发狠地使劲蹂躏手中的衣罚衣服上标签很无辜地跳出来,嘶禁拿起来看。有点瞠目结舌。 虽然意识到这衣服会很贵,可,没想到一万多元!一下,手里多个烫手山芋般,忙扔到床上,望着,有点不知拿它怎么办。这么贵的衣服,虽然是宫绍谦那么可恶的人买的,这么糟蹋,也会遭天谴! 最终,衣服给挂进衣橱一角。 晚上,莫子研来。冰蓝悄悄门镜里望着,有些自责,可,还是悄然退回。决定,少接触莫子研,少碰触宫绍谦那神经病的神经。 懊恼地发现,还是受了宫绍谦的挟制,做事,不禁要考虑下他的反应。但,要疏远些莫子研,又不全是因为宫绍谦。顶多,是一件她一直要做,又总不能痛下决心的事情,被宫绍谦逼得彻底作了决定。 莫子研对她什么心思,冰蓝不是不知道。只是,和莫子研之间有任何不清爽的感觉,她都不愿接受。冰蓝甚至很清楚地拒绝过。但莫子研的心思就像只擦边球,擦到她的敏感神经,被她用力反击回去时,他又轻描淡写地一记:打歪了!搪塞。 莫子研对于冰蓝,便一直那么不远不近地,不清不楚着。 决定不开门的冰蓝,刚坐回电脑前,莫子研的电话又打来。她叹声,接了。 “蓝儿,不开门呀?” “我累了,想睡。” “我一会儿就走。” “什么事?” “坏丫头,没事,不可以进去?”莫子研痛斥。可,恶狠狠的口气,杂了多许宠溺。 冰蓝听得出,沉吟会儿,认真道:“子研,你别老来。对不起!我出去淘货其实也很累,回到家只想放松下自己。我一直一个人习惯了,不太喜欢旁边老有一个人和我说话,感觉很累。我爸那边我也不常去,我爸他们都习惯了,知道我的性格,都随便我。我喜欢自己一个人想做点什么做点什么,我觉得自在,舒罚你也很忙,工作会很累,不要老过来……”冰蓝说的心头有些涩起来,止住。 莫子研许久无话。将所有感觉都咽下,道:“好,那你多休息。什么时候去医院检查,定下好不好?” “以后再说吧。” “……蓝儿已经戴着那个东西快十年了。还要戴多久?” “我习惯了。” 可莫子研对冰蓝的伤痛一直没结成茧,没法习惯!“蓝儿……” “我挂了。” 挂了。 莫子研望着到底没打开的门,伤。知道,那门哪怕一点可能放进莫子研的机会,冰蓝都不给。关着的,是她的心门。 三天过去,莫子研没再上门,宫绍谦也没再出现。自学校回来后,少有的清静时间。 那位为她开张的第一位顾客,又拍了僳值一百元的商品。上午先去邮局给人家寄走。一路修定自己安排时间的不合理性,准备将进货的时间改成下午,上午为发货时间。因为接订单多在下午后至晚上,这样,可以第二日尽早将货物寄出。 现在,她一天成交额平均一百元左右,一天能纯赚十元左右,一月就是三百元左右。呵呵,听来挺寒酸呀。不过,这只是保底估计嘛,保底收入只要能让她吃得上饭,就不算失败。以后,嘶能总赚这么少的。是吧? 冰蓝一路自我交流,脸上含着笑意,对明天很有信心。 到家,刚要开门。手机响铃,拿出来看看,是一个座机号码。接了。 “回来了吗?”这冷冽冽灌过来的声音,听了,却让人能躁得心头生痱子。只有一个人! 决定不开门的冰蓝,刚坐回电脑前,莫子研的电话又打来。她叹声,接了。 “蓝儿,不开门呀?” “我累了,想睡。” “我一会儿就走。” “什么事?” “坏丫头,没事,不可以进去?”莫子研痛斥。可,恶狠狠的口气,杂了多许宠溺。 冰蓝听得出,沉吟会儿,认真道:“子研,你别老来。对不起!我出去淘货其实也很累,回到家只想放松下自己。我一直一个人习惯了,不太喜欢旁边老有一个人和我说话,感觉很累。我爸那边我也不常去,我爸他们都习惯了,知道我的性格,都随便我。我喜欢自己一个人想做点什么做点什么,我觉得自在,舒罚你也很忙,工作会很累,不要老过来……”冰蓝说的心头有些涩起来,止住。 莫子研许久无话。将所有感觉都咽下,道:“好,那你多休息。什么时候去医院检查,定下好不好?” “以后再说吧。” “……蓝儿已经戴着那个东西快十年了。还要戴多久?” “我习惯了。” 可莫子研对冰蓝的伤痛一直没结成茧,没法习惯!“蓝儿……” “我挂了。” 挂了。 莫子研望着到底没打开的门,伤。知道,那门哪怕一点可能放进莫子研的机会,冰蓝都不给。关着的,是她的心门。 三天过去,莫子研没再上门,宫绍谦也没再出现。自学校回来后,少有的清静时间。 那位为她开张的第一位顾客,又拍了僳值一百元的商品。上午先去邮局给人家寄走。一路修定自己安排时间的不合理性,准备将进货的时间改成下午,上午为发货时间。因为接订单多在下午后至晚上,这样,可以第二日尽早将货物寄出。 现在,她一天成交额平均一百元左右,一天能纯赚十元左右,一月就是三百元左右。呵呵,听来挺寒酸呀。不过,这只是保底估计嘛,保底收入只要能让她吃得上饭,就不算失败。以后,嘶能总赚这么少的。是吧? 冰蓝一路自我交流,脸上含着笑意,对明天很有信心。 到家,刚要开门。手机响铃,拿出来看看,是一个座机号码。接了。 “回来了吗?”这冷冽冽灌过来的声音,听了,却让人能躁得心头生痱子。只有一个人! 冰河呵呵笑。女儿来主动和他交流问题,不管说的是什么都开心。所以,冰蓝注定失算,因为这开心似乎是宫绍谦给她的父亲带来的。 冰河继续笑问:“那,你是有其他喜欢的人?” “还没有。可我不喜欢他,我和他说不要再打扰我,他一点不听。” “那,你是让我去和他说?” “嗯。”冰蓝觉得,就是因为父亲的态度像默许,宫绍谦才那么嚣张。 冰河也不是单默许宫绍谦,他是敞开胸怀,欢迎所有愿意走向女儿的人。希望有个人让女儿最终走出莫子轩的阴影,开开心心,谈爱恋,成婚,成家。 可提过亲的人中,让他知道还有后续反应,一直追着女儿没放的,就一个宫绍谦。显然,宫绍谦的攻势还很强烈。否则,女儿也不会被逼无奈,不得不来求助他,让他帮着赶走宫绍谦。有,总比没有好。何况宫绍谦他也并没找到太多不好。 “他,有什么不好?”冰河又换了个问法,还是在问冰蓝为什么不喜欢宫绍谦。 冰蓝两眼瞪圆,很失望。“你觉得好是不是?感觉门当户对,很有面子是不是?可我不喜欢!他再多的好比我不喜欢更重要吗?” “不是!我女儿喜欢最重要!可闺女呀,你能不能告诉爸,你喜欢什么样的?” 冰蓝哑声。冰河知道她说不出喜欢什么的。因为,她心里已经拒绝了喜欢。闷下,又道:“子研也挺不错……” 冰蓝立即就知道父亲的意思,断然道:“没任何可能!我只问爸你要不要帮我?” “当然爸愿意帮你了。我只是想吧,闺女呀,你先耐来心来,看看他有什么不好,和好,一并来告诉爸后,爸也好有个参照分析……” 和她也玩官场太极!还是当她小孩糊弄?冰蓝转身就走,“我不要你帮了!” “哎,小蓝……” 冰蓝走出办公室,一停没停。冰河也不好走廊里追赶,作罢,眼望着着女儿的身影消失进楼梯。回办公室后电话打给了宫绍谦。 “叔叔。”宫绍谦立即接起。 “嗯。”冰河应着,笑声,“忙呢?” “还行。叔叔您有话请吩咐。” “呵呵,没事。小蓝刚从我这儿走。” “噢?她……去告我状了?” “有点。” “说我……欺负她?” “你欺负她了吗?” “呵呵,有点。” “哦?” “我逼她去买衣服了,闹得有些不太高兴。本想带她去参加个朋友聚会。衣服买了,聚会还是没去。她实在不愿意。” “呵呵。她从小不好那些热闹,从来家里有活动没请动过她。” “是。很没意思的场合我也不会带她去。主要是感觉她老一个人呆家里,也不是太好,适当地参加一些活动,多认识点有意义的朋友,还是对她有好处的。” “哈哈,对!我也是这意思。都是我当爹的没做好。她妈妈去世的早,我又没多时间陪她,把她放孤了。呵呵,不太好相处吧?” “还好。” “还好?呵呵,觉得哪好?”冰河也想知道这位身价不菲,前途无量的王子级人物,钟情他的女儿什么。 宫绍谦沉吟片刻,答,“都好。” “都好!呵呵。”这,有点过高评价吧? “……看着,很心疼。” 宫绍谦缓缓地又表述出这么一句后,冰河沉默。都好,是因为宽容。宽容,是因为心疼。心疼,是源于爱! 实实在在两字,很让身为父亲的冰河动心。那是只有一份深沉的爱,才会凝汇出的心理感受。冰河对宫绍谦的认可度,瞬间更渗入心里一层。点头,“嗯。别太急,慢慢来。看我女儿给逼的生气上火,我也心疼的。呵呵。” 第93章 照顾 “我知道了。” “小蓝,她要真对你好了,会是真心的。” “嗯。” “有耐心点!” “嗯。” “好,挂了。” 男人间的家长,简单实用,言短意概,结束。 宫绍谦收了电话,凝眉片刻,果断地站起来,往外走。想看看冰蓝去。 冰蓝渐渐将防卫当成一种习惯,人少或关键地带,一手里总掐着防狼剂。到家,钥匙开了门,刚要拉开,斜后突然伸来一手,抓向门把。 “啊!”这黑压压,悄没声伸出的胳膊,刺激到冰蓝的眼部神经。完全下意识里便启动了防御体系,手臂一抬,呲-- “呃。” 冰蓝眼睛接着看到,水雾中,宫绍谦手捂到眼部。一下闭紧嘴巴,望着,眼神有些懵。 买来防狼剂便是为了防狼用的,这第一次派上的用场,原则上用的也没错。冰蓝几次也恨不得对宫绍谦用这东西。如今终于用到了,一下又有后悔的感觉。 “噢,嘶--”宫绍谦捂着眼,**开。“你喷的什么?噢……” 看起来好象很痛苦!冰蓝自然也没试够这玩艺喷到脸上后的感觉,听着看着这么大个男人捂脸叫痛,不禁心里直裂嘴。声音硬撑下去,“走开,离我远点!” 宫绍谦伸手拽开虚掩的门,进去。直入卫生间。 冰蓝磨蹭下,也进去,听里面哗啦啦的洗一阵,宫绍谦眼部捂着块湿毛巾又出来,沙发上一靠,道:“有眼药水吗,给我点下。” 给你点下!美死你!可想让他美死也不能,她没准备下眼药水。冰蓝站在门口处,望着捂住眼睛的宫绍谦,尽情鄙视。 “没有吗?嘶,呃……”宫绍谦又唏嘘几下,无声。 冰蓝忍会儿,似乎关心,更似清场,“你,去医院看看吧。这是防狼剂,人家说很厉害的。” 防狼剂!宫绍谦有点气笑。“你知道厉害还瞎拿着乱喷,这是开玩笑的事吗?把眼睛弄瞎了怎么办?” “没乱喷!”冰蓝不认。 “没?!”好,算他不是好人。宫绍谦听出冰蓝这意思来。“不是我,只是上来帮你一下的人呢?你看都不看,就喷?” “好人哪有偷偷摸摸就站人家身后的?上来帮忙的,也会先吱一声的!” “啊……”宫绍谦不知是叫痛,还气结。很深重地吟唤一声。 冰蓝又劝,“你真的快去医院吧,瞎了我不负责的!”想想,一双原本明晃晃的眼睛,就这么毁在自己手中,说不上来的气燥,恨不得他快走。 宫绍谦又不动不声。 “哎,你,别怪我不提醒你!” “别吵,我躺会儿。头有点晕。” 头也晕啊!冰蓝不禁咬唇。看来这防狼剂还真的挺有效用! 宫绍谦躺会儿,听室内再没冰蓝的动静,拿开眼上的毛巾,看去。不知是被防狼剂伤的,还是给毛巾捂得久了,可能都有。眼前模糊,只看到门口处还立着一个身影。 他使劲睁动几下,影像慢慢清晰。冰蓝正拿着一巴掌长的便携小喷剂,认真看上面的说明。宫绍谦喉头急促滚动下,脸,眼,更泛上些殷赤。眼珠凝在冰蓝半张脸上,没再动。 冰蓝越看说明越心头虚。放下,瞟向宫绍谦。望到两眼猩红。没管他在看什么,目光,在那猩红里查看,感觉,有点肿。再次提醒:“你快去医院吧。” “你会开车?” “我不会。” “那怎么去?我这样怎么开车?” “你……打的嘛。” 宫绍谦看来接受建议,起身。刚一欠**,又重重撂下。 还晕?冰蓝想着,走近他,伸出人道之手,要帮他一把。 宫绍谦抓到。细软的五根纤指手心里一攥,他一丝没动,却将冰蓝拽向他。 “啊,啊……”冰蓝后脚使劲用力,想撑住。没用,完完全全投进他怀里。冰蓝立时懊恼:对恶人就是不能有任何心慈手软!挣,“你!放开!” 宫绍谦不放,裹得她越来越实。冰蓝上身完全没有挣扎空间,用脚乱磕他的腿。“放开放开放开……” 被他围困住的样子冰蓝看不到,可感觉下,就能发狂。觉得她就像只给束了手爪的章鱼,只剩个滑稽的大圆头左右摆动。 “宫绍谦你放开……”她拿圆脑袋去撞他的脸。却只能达到他下巴,他脸微微一摆,就让她撞个空。 “啊--”冰蓝终于能放出声来,愤叫,“宫绍谦你混蛋,你滚下去!宫绍谦……” 宫绍谦猛然起身,完全放开了她。猩红的双目一闭,盖住里的灼痛,扭身走向门口。 “滚!滚!滚!!”冰蓝把靠垫砸去他的后背,痛恨得无以为是。混蛋王八蛋,为什么就缠上了她! 宫绍谦足下一点没再滞留,掩门离去。 算你跑得快!冰蓝又抄起的抱枕没了用武之地,气咻咻往沙发上砸半天。“嗯!嗯!嗯!混蛋混蛋!” 然后一丢,将这混蛋丢开,进书房,开电脑。一登陆店铺,见同时闪烁出几条信息。忙查看。喜悦。都是定货的信息。 为她带来第一笔订单,网名叫“回头有我”的“老顾客”,又给她留了话:“在吗?我拍了这个。有吧?” 冰蓝笑脸回去:“有的。不好意思,我刚回来。” 回头有我接着回来:“回来了!噢,没事。” “我明天上午给你发货。” “好的。” “你这店里的东西都很有特色呀,我都很喜欢。” “谢谢,请多捧场。” “感觉你是个女孩子吧?” “嗯。” “这店铺不大,可装扮的很用心,一定是个惠质兰心的好女孩!” “谢谢。” “刚回来,晚饭吃了吗?很忙可也不要忘了吃饭。” “还没。谢谢。”冰蓝回答着,感觉这人关心的有点多了。 对方好象对面看着她的脸色,接着问过来。“呵呵,我是不是话太多了?” 冰蓝忙回,“不是。是我正照顾着其他顾客,有点忙。不好意思。” “没事没事,是我耽误你时间了。我是买给我女儿的,她外地工作,比较忙,不太回家。她从小就很喜欢这些小玩艺儿,我看到了,就忍不住给她买。” 冰蓝心里肃然,感受到一位老人家的思女之情。又笑脸回去,“叔叔您对女儿真好。” “嘿嘿,是呀。” 这话让冰蓝不禁莞尔,感到这位大叔的一点顽皮。“那叔叔您慢慢看,您看好了,就拍下,有需要随时找我。” “好好,我以后可能常来你店里买东西,有时会唠叨几句,希望你不要烦梗我看着你店里的东西,就感觉对面是我女儿一样,忍不住多唠叼句。” “呵呵,不会。不过,我有时会照顾着别的客人,没及时回叔叔的话时,您也不要介意。” “不会不会!” “嗯,好,叔叔您先看着。” “好,你先忙。” 冰蓝发个笑脸过去,不再回话。 有电话来。冰蓝看着电脑,摸过手机,看下,莫子研的。略一沉吟,接了。 “子研。”冰蓝对莫子研有些愧疚感,接起后先叫了声。 莫子研呵呵笑,“孤独够了吗?可以见见我了?” 冰蓝不知道该怎么作答,拒绝的话有点再说不出口。 “开门了!我送货来的。你要的小闹钟发来了。” “啊?你过来了?” “是啊,门外呢。快点。” 冰蓝赶紧开门去。莫子研搬了好大的一箱进来。大箱上还放了样东西,手上也挂了一个方便袋。 “呶,这个,先拿走。”莫子研手指挑挑方便袋。 “什么?”冰蓝问着,接过去。感觉还是热的。 “奶茶。” 冰蓝也看出来,放餐桌上,“买这个干嘛。” “喝呀。嘿,还有这个。猜猜干嘛的!”莫子研放下大箱,把箱上面的一提纸盒拿下来,放到餐桌上。冰蓝立时就看出来,比萨。莫子研呵呵笑,“猜不出来?这是吃的!” 冰蓝知道他故意贫,撇下嘴,没理。 “这才是你要的货!看看,各式各样。来了五箱,我嫌一箱箱搬麻烦,找个大药箱,都整一起弄来了。” 冰蓝往箱里看,五颜六色,不大的小闹钟,密密麻麻一堆。“这么多!” “呵呵,说不定很畅销,很快就卖光的。先不管这个,先吃饭。我刚下班没吃饭,路上买了这个。你吃了吗?” “嗯,我……” “没吃?正好!你打开,我洗手去。”莫子研已经往卫生间去。 出来,比萨饼,奶茶,具摆放到位。既然买来了,又这么多,冰蓝要不吃,也太假模假样。看他出来,嘿嘿笑着伸手先去拿起一块,“吃了?” “呵呵。”莫子研笑声,也坐下吃。 冰蓝吃着,问:“那闹钟该卖多少钱?” “……二百也行,三百也可以,你看着定。” “二百?三百?”她店里还第一次有这么高价位的东西,而且,二百与三百也相差太大了吧?“到底它值多少钱?” 加上飞机运费的话,值得可不只二三百……“你认为该卖多少钱?” “抛去成本,能赚个十元钱左右最好。成本价是多少?” 成本价……只论当地卖价的话,“三十五元左右。你定高点没事,这东西在国内还挺稀奇,可以当闹钟,能自己设定声音,还可以当mp3,听音乐。” 冰蓝点头,“那先定高点,看看顾客认不认。” “嗯嗯。对。” “定……98!不到一百!得再买样东西,才能免运费。嘿嘿。我感觉我现在很令人鄙视!” 莫子研差点噎着,这就是她咬半天牙定出的高价?!喝口奶茶,竖起拇指来。“好!无奸不商,恭喜你,你成商人了!” “咯咯咯。”冰蓝笑。 二人边吃边说,挺热闹。 冰蓝很汗颜自己的肚子。吃着说着,有点没注意自己吃了多少,那么大一盘就剩一块愣在里边。 莫子研道:“别剩下,吃了吧。我吃的太多,吃不动了。” 她的胃好象也绷得有点不敢去压。“嘿嘿,我也吃不进去了。” “那不吃了。走,赚钱去!” “嗯?” 冰蓝没明白过来,莫子研搬了大箱进书房。冰蓝明白了,他是要给它们拍照,笑。交待,“先拍几样就行,不用都拍了放上。” “嗯。现在生意怎么样?”莫子研应着,问着。 “比刚开始好多了。今天成交额二百多,明天还会更多!……哎,那叔叔怎么没再回声?他说看看再买点别的东西的。今天他又拍下样工艺杯。”冰蓝说着疑惑。 “哦。” “这位叔叔是我的福星!第一笔生意就是和他做的,今天是第五笔了,每次都买够一百元。” “哦,这叔叔挺不错梗你以后待人家热情点,老顾客嘛。” “嗯。这位叔叔我想他应该挺寂寞吧,可能身边亲人不多,说进了我的店就想起他女儿。” “噢。作父亲的可能对儿女表达感情含蓄些,可心里很有爱的。” 冰蓝脸上的笑意淡去,不由地,想到自己的父亲。莫子研看一眼,叉话,“看看,效果还行吧?” 冰蓝点头,“嗯,谢谢。” “谢什么,我不也是店员嘛。明晚我再来拍。” “不用,我拍就好了。” “我闲着……” “我不闲!没时间老招待你!” “我来工作!怎么听着像添乱?” “朋友间还是要有适度空间的好,你老来,我会烦的。” 莫子研点头,“也好,少来几趟,来多了,也耽误我找别的女孩子约会。” 冰蓝哧的笑。莫子研斜去一眼,见那一脸笑容很通透,郁闷下。忽问:“今天看着心情挺好啊?” 冰蓝嘟下嘴,“好什么!”没觉得。 “呵呵,久不见我,见到挺开心是吧?” “多久?”冰蓝可笑,“有一周吗?” “一周!一日三秋,整整十五个秋天过去了!你觉得还不久?” 不觉得!轰,“可以了,我想睡了。” “你睡吧,我帮你看店。” 咦!这点最烦人,老让她多说费话。 “好!走!”冰蓝一立眼睛,莫子研站起来,往门外走。 冰蓝送到门口,莫子研突然止步转身,切近地压到她面前。冰蓝怔愣,“怎么了?” “明天去医院检查好吗?” “我想去时会找你的。” 还是应付他!“蓝儿……” “好了,别唠叼这事了,走吧走吧。”冰蓝为他打开门,打发他走。 莫子研轻叹声,出门。驱车行驶中,接到同学加好友冯铮的电话:“哥们,干嘛呢。” “开车。” “呵,这点儿……是刚泡完妞回去,还是,刚要去泡妞?” “靠!”莫子研不屑于回答。 “呵呵,明天我去k市,准备恭迎我吧。” 冯铮是江华药业的经销经理,几天前就联系了莫子研,要来k市开销售点,让他届时多给予关照。 莫子研哼笑声,先和他分掰清楚:“我作为我的私人代表,肯定是热烈欢迎,其他的事,别找我啊。” “见外了吧见外了吧?咱什么关系呀,一个被窝睡大的。你什么我没看到过呀,这儿了和我见外!” “少恶心我!”莫子研说正经的,“我是胜康客座医生,不好乱过问医院的药材情况。” “最拽的就是客座!他们花冤大头请你来的,外国专家呀!你说句话顶他们副院长两句。” “少来!” “呵呵,放心,不会让莫医师您出头露面的。兄弟咱看上的可不是一家胜康医院,是,整个k市的药材市场!莫医师那边毕竟熟嘛,到时,背后给咱指条路,引个道的,就不胜感激了。” “噢。”希望就这么简单! “啧,子研,我**最近遇到件稀奇事。” “噢?什么?” “嘿嘿,不知哪方女子疯狂暗恋我。” “哈哈弓…怎么着?” “一天给我寄一包礼品来,都是从k市寄来的。我就想不清呢,除了你,好象k市也没其他同学呀,更别说**学。难道,有**学后来去那边工作了?你听说咱们那些如花似玉点的**学,谁在那边工作了?” 莫子研眉间拧,“都给你寄的什么礼物?” “都是些小玩艺。什么情侣杯,情侣链,小疏子……很时尚的耳机之类的东西,什么也有……” “呵呵呵……”莫子研低低怪笑。 “你说,这会什么人?” “哈哈,冯同学,是我暗恋你!那些东西都是我寄去的。” “别搞!人家愁怅着呢,一颗芳心就这么给零乱了……” “哈哈哈,真的!不骗你,真的我寄去的。第一件礼物是对带心型的工艺杯吧?” “……是!……是是,你怎么知道?” “哈哈,说了嘛,我寄的。” “……靠!”冯铮半晌后,靠一声,啪搭挂断电话。 莫子研听听没了动静,手机一扔,先开车,一边裂开大嘴笑。他从冰蓝店里拍下那些东西,自己不能填写上自己的地址。想想,离得远点,又知道最清楚的就冯铮的住址了,便填上。 至于寄没寄到,那边收到后的情况如何,莫子研想都没去想。不料,给冯铮添了这段纠结。 “呵呵呵……”莫子研想着,又忍不住一阵笑。 翌日傍晚。 冰蓝将要走进楼门口,身旁冷风一掠,有人到了近前。下意识里,握防狼剂的手又要启动,手腕,已给冷硬的五指抓住。 冰蓝各种的感觉都传递给她一种信息。瞟眼珠看去,没错。郁闷。那脸上正翻着点鼻孔,扯着一点嘴角,斜睥着她。这表情如果算是笑,也绝对是嘲笑与阴笑的私生子。 宫绍谦握起他攥到的那只手来,从手心里掰出微型喷剂,看一眼,胳膊一扬,扔得无踪影。 “你……”再买得再花钱的!冰蓝急,要挣脱他的手,去找。 他攥着不让。“以后不需要拿那东西。我保证,你走到哪儿都很安全。” 见你鬼的保证!“你以为你谁?放开!” “我说不需要就不需要!” “为什么?”冰蓝忽然有样奇怪的感觉,他像有一只眼睛粘自己背上,对她的行踪门清。莫非……找人盯着她?他要承认是,她绝对要唾弃死他! 宫绍谦没接着回答,抬手拾走粘饲梁上的一根发丝。冰蓝避下,没避开。冷目仍然盯向他,给他死的机会。 他道:“不可能总碰到那些意料之外的事情,坏人也不是那么天天容易遇到,也是缘。这样的缘有过一次就很奢侈了,你不会再碰到第二次。所以,你不用再担心,尽可以放心地出入任何地方;如果不是为了应对万一,只是想防我,那个没更用。所以,你也不用拿着它。” 他声音轻缓,可足够无耻。冰蓝除了眼睛痛恨,却也别无第二种办法。 宫绍谦微俯下身,将使劲攥在她另一手里的“淘宝袋”也硬拽过来,一手提了袋,一手拽了冰蓝,往他车上拎。 “干嘛?”冰蓝身子往后挣。 “吃饭去。” “我不去!我吃了。” “我没吃。” “你自己去!我回家有事。” “很忙?” “很忙。” “店里的生意挺好?” “……你怎么知道?” “要不你天天出出进进做这些二百五的傻事干嘛。” “你才二百五!” 已到车前。他开车门先将她送进去,又转向另一边。冰蓝想趁机下车。他断然一声,“老实坐着!” 要不怎样? 他抬起一手,“里面有怕摔的吗?” 冰蓝抠着车门的手放回来。竟,忘了她的心肝宝贝们还在他手上!混蛋! 他坐进来后,淘宝袋扔到后座。嘎啦一声,弄得冰蓝挺心惊,看去,担心碰坏。宫绍谦又挡了她的视线,俯身过来,先给她扣好安全带,又自己系上。接前话道:“在家里玩玩这个也不错。” 宫绍谦确实不反对,比出来工作受人管制好的多,而又比一个人闷家什么事不做有点意思。 冰蓝听他将自己辛辛苦苦经营的“事业”说成“玩玩”,又顶去白眼。他继续说:“玩要有轻重,没事的时候玩下就好了。该吃的时候要吃,该睡的时候要睡,不能只顾着玩那个。” 口口声声玩!回击:“你的检察官就是这么玩的?” 宫绍谦看看她,很郑重地点个头,“嗯。” 冰蓝脸扭一边去。 他又看看她身上,问:“去买东西的时候干嘛不给自己买点衣服?老这么一两身,穿着不烦?” “不烦。” “明天,自己去买几套,要好点的。” 切,管得宽!冰蓝不屑回应。 “买不回来,我就陪你一块买去。” 冰蓝黑眼珠又碾压过去,“你真有病,你管人家穿什么衣服干嘛。” “我没管人家,我管你。” “你……神经病!” 宫绍谦又看她眼,轻轻地道:“别老咒我,真把我咒坏了,你还得受累伺候我。” 他,这是开玩笑?冰蓝全身都肉麻在那儿,感觉舌头也不会动了。 宫绍谦临时又有新想法,“现在商场还没关门,你反正也吃了,先和你买衣服去?” 第94章 邋遢 “不用!” “那你自己记得去买。老这么两件破衣服,和没人管的小邋遢的鬼样,看着不舒罚” 说她邋遢!冰蓝暗里咬牙,恨想,看来他不喜欢邋遢。那,她以后一定不要辜负这邋遢鬼的名号才行! 宫绍谦忽然意识到什么,认真又看她眼,问:“你,没钱吗?” 他觉得不该,冰河不像心疼给女儿花钱的父亲。即使家里有继母,也说不过去。可,她吃的穿的怎么这么寒酸节俭?别说副市长的女儿,就一般干部家庭的孩子也没几个不千金大少爷似的。 冰蓝觉得正而八经地说她有,反而不正常。哼声,鄙视,“是呀,谁有你家有钱,所以才有资格连检察官也是玩玩。我们都是穷人,买不起衣服,只好玩玩邋遢。” 宫绍谦不再作声。 冰蓝见车老驶不到目的地,急,“附近吃点就可以了,你要去哪?走路都要走半天嘛?” 宫绍谦无反应。 “到底要去哪?” 宫绍谦扭个脸,慢条斯理,“你现在,很愿意和我说话了?” “……”冰蓝闭了嘴。 宫绍谦又正经说:“你饿?你不是说吃过饭了嘛,我想再晚点,你能多吃点。” 冰蓝继续闭嘴。其实,她没吃。这会儿不知肚子是饿,还是什么反应,总之,奇怪的什么东西往上搅,搅得心里有点腻。 宫绍谦看向外面一眼,最近的一处大酒店,拐过去。 挺豪华宽敞的一间大房,挺圆挺奢侈的一张大桌。只坐了冰蓝与宫绍谦,却站了三位服务员。 她觉得坐得和宫绍谦太近,想移开两个位子。宫绍谦抓住她的手,不让动。吩咐服务员,“出去吧。” 服务员应声而退。 宫绍谦掀开一个盖盅,往她面前移移,小勺递上,“先喝点这个。” 冰蓝认为还是早吃早结束,接了勺,二话没说,俯下脸不管什么东西,喝。宫绍谦一样样往她面前的小盘里放,冰蓝来者不拒,都吃了。 他又要夹一样过来时,烁口喝进一杯水,放下,道:“饱了!” 宫绍谦一直看着她吃,觉得那小肚子盛得也不少了,没再劝。筷子中的东西转放进自己碟里,开始吃。听得挺慢,或者也可以叫挺斯文。 冰蓝讨厌这种吃法。“你还没吃好?” 宫绍谦嗔一眼过来,“我刚吃呢!” “你干嘛刚才不吃?”刚才她吃时他干嘛了?冰蓝觉得他挺奇怪。 宫绍谦远离冰蓝的那个嘴角勾下,看不出那是笑,还是不满。不多解释,叫向外面,“来杯热饮。” 服务员应声进来,听完吩咐又出去。一会儿,上来一杯。 “喝吧。”宫绍谦往她面前一放,继续吃他的。 冰蓝郁闷下,也只有慢慢喝着,等他。不时望一眼,看他咀饭时拧眉定眼,像咀着嘴仇恨。哧,不禁喷出一声笑。 宫绍谦看她眼,很淡定,什么没问,继续吃。 冰蓝品品嘴里的味道,有橙子的清香,还有股浓香很醇厚,口感挺不错,一时咂磨不出什么味,忍不住问:“这什么饮料?” 宫绍谦看眼她手里的半杯粟红,伸手拿去。冰蓝以为他要眼睛更近些鉴定,却是放自己嘴边喝了口。又放她面前,“粟子,橙子。” 他这么一说,冰蓝马上也咂磨出来,还真是粟香。可,盯眼那半杯给他沾染了的板粟橙,有些不想再继续去喝。 宫绍谦似觉察似没觉察,垂头吃了会儿,放下筷子,又扭头叫:“进来。” 服务员进来。 “那个,再来一杯。” 又送来一杯板粟橙。宫绍谦将新上的放她面前,拿过那半杯,自己喝。 冰蓝还是纠结,看着他喝自己喝过的,心里也咯哏,不舒罚想想,算了,不喝了,“我……” “快喝了走。”宫绍谦已将她的想法打发回去。 冰蓝听喝完板粟橙的速度直接与走相关,急忙端了喝。喝着瞟去宫绍谦那儿一眼,见他也喝着,眼睛望着她,有点像看只随他作弄的小动物样的神情。 冰蓝忍不住,问:“你为什么缠着我?” 宫绍谦就像没听到。冰蓝等会儿,见他毫无反应,准备就当对牛弹琴了,那“牛”却有回声:“想和你结婚。” 冰蓝咬下嘴唇。“可,你干嘛想和我结婚?” 他又不吭声。 狠狠心继续问:“喜欢我?” 不答。 “不喜欢?……不喜欢那为什么想和我结婚?要是喜欢,为什么喜欢?我,漂亮?你不会没见过更漂亮的女人吧?因为,我爸是副市长?呵,宫检察官也看得上这点社会势力?你没觉得有好多比我更漂亮更有家庭背景更适合和你结婚的人吗?” “没有。”一直沉默的宫绍谦利索地给出句回答,“至少目前我没看到比你更漂亮的。” 冰蓝立时涌上些羞涩情绪,不禁,懊恼地垂下头去。她是鼓足劲,努力带着与检察官一样的理性高度来谈判这些问题的,那么,听到的任何回答,也不该带着个人情绪去接受才对。 她竟,对他直白的一句所谓夸奖有反应!太不争气。 宫绍谦的声音继续在她耳边响下去,“也没有比你更合适的结婚对象。各方面条件都算可以。而重要的是,你有旺夫相,没有旺夫相的女人,其他条件再好,我家也不会接受。我们福建人很信这个。” 原来,她是作为一件物件给购置进去,价值顶多相当把玉如意,摆他们家里镇宅旺夫用的!冰蓝胸里鼓一下,忍无可忍,憎恶去。“宫绍谦你认为自己很了不起吗?你想我和你结婚,却这幅口气,一句好听的话没有,你认为对我说什么也无谓,我还是会乖乖地逃不出你的手心?” 宫绍谦眼里浮上的笑意,带着似是而非的揶揄味。“你是说我只要和你说好听的话,你就逃不出我的手心?” “……”冰蓝语噎。宫绍谦很有扭曲真相,歪曲事实的品质。 宫绍谦继续道:“我只对一个女人说好听的话,你要想听只能等到嫁给我之后。要是心情很迫切,我们可以马上就结婚。” 冰蓝站起来,切齿,“建议你还是不要这份妄想的好!早早离得我远远的,要不我哪天变了主意,同意和你结婚,我进你家第一天就把你家房子给烧了。旺死你!” 冰蓝气咻咻一走出酒店,给宫绍谦后面拽住,不管什么情绪地又强送进车。 一路,宫绍谦只管开车,冰蓝扭头看外面,也不说话。可霓虹划过眼眸无数,落心里的一丝没有。冰蓝的心神飘了,飘哪了,她也完全不知道。 宫绍谦不时望她这边一眼,她脸映在那边的窗玻璃上,一时清晰些,一时模糊,神情有入定的感觉。他不打扰,一点点放出些音乐,车里,灌满种恬淡悠然。 冰蓝也没觉察,更恍。车行了多久完全不知道,都行到哪儿更不清楚,潜意识里一直认定他是送她回家。 直到,身体内发出自然的提醒信息。好象饭中,她喝的板粟橙有点多了。 冰蓝从天外便又给拽回俗间。认真看看外面,看不出到那儿了,回头看看宫绍谦。目光直视,开得认真。眼光从他脸上顺便就滑到操控台,定在类似时间的一组红色数字上。 那显示的是时间吗?冰蓝疑惑着,问出来:“几点了?” 宫绍谦眼光也往她盯的地方看下,轻淡:“不到十一点。” “啊?”真是!从下午五点给他劫持走了,直到晚上十一点还没回到家?“这……哪?你往哪开?” “送你回家。” “你这是走的哪?” “那边路上出事故了,堵了,从这儿绕。刚才你没看到吗?”最后一句他欺她走神,问得狭促。知道,她是根本没注意外面任何路况。 冰蓝颓丧,“还得多长时间到家?” “半个来小时。” 郁闷地垂了头,只能再努力忍着。双腿却有点不安份,座下左移右晃。 宫绍谦前面车头一拐,拐到路边一处楼前。冰蓝眼睛这会儿很管用,一下就看出,是处宾馆。心里接着就撞上头小鹿,“你……停这儿干嘛?” 宫绍谦不说话,下车绕她这边,开门让她下,“下来。” 不!“干嘛。” 宫绍谦俯下身来问她,“你想干嘛?” “我想回家!” “没有比回家更要紧的事吗?” “没有……” 宫绍谦将她两胳膊一握,“请”下来。 宫绍谦放开她,拉着手往里走。“你不想去卫生间吗?” 冰蓝暂收了怒气,无话。 女厕出来,宫绍谦卫间生门口等着她。她哗哗洗下手,鼓着嘴巴往外走。宫绍谦又要攥她的手时,她狠劲一甩,不让碰。她又不是他的包,老拎着她干嘛!冰蓝感觉在他面前,老被当傻瓜样捉弄。他故意的!来上卫生间说一声,会死吗? 宫绍谦便两手裤袋里一抄,跟她后面。脸上,终于绷不住笑容。 冰蓝的住处,冰河与莫子研已急的差点报警。莫子研从傍晚等到夜里九点,他拍下的商品依然不见冰蓝回音。中间打了两个电话,都关机状态。 再等不住,跑来看,家门无论无何叫不开,打电话问冰河冰蓝是不是回家去了。得到答案是没回,莫子研当场有点急晕。 冰河想想,“等下,我过去打开门看看,是不是在家里睡着了。” 冰河赶来,不想钥匙竟打不开门。冰蓝换锁后还没和父亲说,冰河自然也没有新锁的钥匙。冰河拧眉,拍着门叫几声,里面也无回音。 “嘶该这会儿不在家的!”莫子研认矽蓝只要回家了,就不会不接订单。“要不,报警?” 冰河更冷静些,安慰,“再等等!” 等过十一点,冰河电话打了许多个,莫子研下楼找了无书,都无所获。两人越来越焦虑。 “叔叔你等在这儿,我再出去找找。”莫子研说着,又要往楼下走。却听楼道里上来脚步声。 莫子研先站了,惴着心跳,等等看。下面半个脑袋一冒,立时激动,真是冰蓝!迎下来,“蓝儿……” 一句话未出口,又噤声。冰蓝后面,还跟着个男人!莫子研两眼寒光一下就聚去,对上一双冷峭淡然的眸子。 冰河也迎下几层台阶,看看,先放下一颗心。宫绍谦眼光移向冰河,问候:“叔叔。” 冰河点下头,叹向冰蓝,“哎,怎么电话也关了!” 冰蓝见父亲与莫子研都在,想来是这么晚自己没回家,为她担心了。有些惭愧,“……手机下午时就没电了。” 宫绍谦大手往冰蓝背上一扶,忽视过莫子研,先带着上楼。至冰河面前,笑下,道:“叔叔不是以为她失踪了吧?对不起,吃饭去了,回来的晚了些。” “噢。”冰河又点个头,呵呵笑声,“我也往这儿想了下,打你的电话想问问,没打通。” “噢?噢!”宫绍谦想起来,“我关机了。”真关了,也真一时不记得关了。冰蓝车上恍神时,他不想电话来吵走那段宁静,便关了。 宫绍谦回到车上后,开了手机,看关机这段时间的来电情况。 除了冰河的,还有几个,不太重要。他眼光只一个电话上略停顿下。那是左依琳的来电。 左依琳那儿他好一段日子没去了,他一早就告诉过左依琳不要打给他电话,有事找杜祥宾。至于什么时候会去,不需要她过问,去时,他自然去。 左依琳一直没打过他的电话,今天突然来电,什么原因? 宫绍谦眉宇微拧,短暂犹疑,很快做了决定。不去!开车,驶向自己的住处。 这段时间他对那女人没感觉太多欲望。夜晚躺在床上有时难眠,这时,偶尔也想到那个能给他带来些安眠的女人身体,但,脑子指去的方向仿佛与心的向往,十分的背道而驰,身体,特别的懒于回应。 便,最终懒在床上没动。慢慢也睡去。 宫绍谦回到自己居住的公寓,刚打开门,不远处的拐角闪出一人。是左依琳! 他眉尖立时掠过道阴冷。在不该看到她的地方看到,那笑脸上无论多明艳动人,都一样硌眼。好在,这女人还算心里清楚,没直接就站在他的门前等。否则…… 左依琳看到他脸上的不悦,笑容收敛上些谨慎,没急着说话,眼光试探在他脸上,从他打开的门里,挤进身去。 宫绍谦也进去,哐一声关上门。 左依琳笑容又堆满,放下手里的几个袋子,解释她造访的原因,“我给你打过一个电话,你肯定没看到吧?响了两声我就挂了,怕影响你工作。可……你这些天老不去,我忍不住就给你打了。我给你买了几件衣服,在一家专卖店买的,那家专店要关门了,折扣打的挺实惠。不知都合不合适,想给你试下的,不合适赶紧去换,要不他们关门后就没处换了……” 宫绍谦眼光也划拉了下她放沙发上的几个物品袋。脸上,没更坏的反应,一路冷着,向浴室去。 宫绍谦不管她是不是只想进来帮他放水。背转给她,不太想让一个女人看到他赤身沐浴的样。“出去吧。” 左依琳犹豫下,还是乖乖听话,又折身出去。 宫绍谦洗罢,腰间系条浴巾出门。门外还恭候着左依琳,见他出来,笑容温婉地将早伺候在手的浴泡往他身上披。宫绍谦两臂一穿,没在她面前停留。走过去。 左依琳拿着他撤下来的浴巾又进浴室。想想,将门虚掩了大半,又打开淋浴。 她来时已经细细将自己香浴过,不过,宫绍谦对女人身体的清爽程度要求苛刻,不喜欢有一点点脏得感觉。左依琳觉得,还是在他面前再洗浴一下的好。 左依琳走出浴室。宫绍谦大背椅上坐着,手中一杯酒,慢慢摇晃着,似乎不为喝。几分把玩。 这女人,他没准备放弃过,他的生活状态,他没准备改变过。不是左依琳,也是同样的女人来替代。他正视他作为男人的长久需求,他未来的婚姻不会提供给他这份需求。他也,不可以去索求。 宫绍谦几分颓败地往椅背上一靠,心给割去一半似的痛。 “宫,宫,……我爱你!我爱你……”左依琳终于喊出心里的声音。 “走吧。以后,不许再来这儿。”事毕,他抽身而退,走开。 左依琳挣起身体来,望着他的背影,几分希翼,“衣服你要试试吗?” “放下吧。”宫绍谦又进入卫生间。 左依琳身体也一下又倒在桌案上,喘息。感觉,完全没有满足,被骤然离弃的空失全身里漫延。 这次,痛也没有! 她还没有生孩子,可那里面早就按宫绍谦的要求,设置了一道生冷的门。薄薄的一片,却能永远阻住她作为母亲的权利。除非,她选择离开他。 左依琳最终起身,拿衣服穿上。不管多少眷恋,都还得走。宫绍谦说了,不让她留,她就得走!听话,是她的工作纪律之一。 左依琳又看看并排沙发上的衣物袋,不知道宫绍谦会不会真的试穿后,不合适的给她带过去。不过,无所谓。她只是找个因由,来见见他罢了。 况且,宫绍谦也不会在意浪费几件不合体的衣物。她自信,也不会不合体。她打理宫绍谦的衣物两年了,他的尺寸、喜好,无一不装在她大脑里,她为他买来的所有衣物没有一件又回去另换的。 宫绍谦穿着上不喜欢虚摆阔绰,却很注重衣服品质。算也从不担心他轻视她买打折衣服的小家子气。确定,会衬他的心。 生活中的宫绍谦有与他的家势、身份不相附的低调,内敛,一点不像一些富家公子哥。左依琳认为,这,才是真正有品质的男人作风。 宫绍谦不亏她,给他买衣物所用的钱,都另付给她。宫绍谦不喜欢和她这样的女人有任何扯不清,宫绍谦要放弃她时,便也干干净净! 宫绍谦不会花心思去想,女人爱上只是花钱租赁她身体的男人时,付出的有多少。 左依琳心慌起来。宫绍谦虽然没给过她想要的**,可对她身体的需要,她还是感觉得到的。现在这样,太不同寻常。 他是已经厌倦她,或者,又有了新的签约情人?等他们这年签约期满,她就得将帝豪公寓让给另个一女人居住? 左依琳第二日约见杜祥宾。 先把一件衣服送上,眯起眼睛笑个,可爱娇俏。“新买的,绍谦穿着不太合适,你穿吧。” 杜社宾没接,“不合适退了。” “行。……要不你就先试下,要是合适留下穿,不合适就去退了。不省得你去买嘛。买的都很实惠的,是搞活动打折扣时买的,肯定不像你们男人看到就买,也不太问价钱。再退还不合算呢。……你一会儿试下吧?”左依琳口气不勉强,可也让人没多少理由再拒绝。 杜祥宾没再就此多说,问找他的事由,“什么事。” 左依琳脸上的笑容淡去,几分黯然道:“绍谦,他,是不是有别的女人了……” 杜祥宾沉吟下,回复却是:“你一会儿是要回家吗?” 左依琳听着这是不想说的意思,忙解释:“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有个心理准备……” 杜祥宾不等她的答案,作主,往她住的帝豪公寓方向去。 “快到时间了,我是不是得准备走?”左依琳又换了个问法。 左依琳指的是这期签约时间将满。 杜社宾知道,宫绍谦不喜欢听到这些女人呼唤他的名讳。不过,左依琳在他面前多数是直呼绍谦,听着关系似乎不只一种金钱与肉体的交易。 可,显而易见,宫绍谦对左依琳与别的女人一样,没有几分温情,否则,这去留问题,完全不用找他交流,床第上就能决定的事。 宫绍谦与她们竟然一点交流没有,一两年肌肤之亲也还是冷漠到她们只能当工作来向他谈续约问题。杜祥宾不是特别理解。 不过,理解不理解,多数时不防碍他遵照宫绍谦的意思行事。 左依琳肯定是想续约的,不想续了,不用找他来谈。到时间,她自动走人就行。这,一早就告之过。 车里一直沉默,眼见帝豪就到,左依琳还等不来杜祥宾的回话,落寞地勾下颈去。清楚地说出自己的心思:“宾哥,我不想走。” 杜祥宾直到车停到帝豪公寓前才开口:“你不是要出国留学吗?” “我现在不想了。宾哥你帮帮我。”那是她两年前的希望,但不到一年就全改变了。可以说,因为宫绍谦,她放弃了出国留国。而,两年后她还是只能灰溜溜地离开,那岂不是鸡飞蛋打? “下吧。我帮不了你什么,川哥点头就可以,不点头就不可以。我觉得,你还是做好心理准备吧”两年前左依琳刚是大四学生,他正帮宫绍谦找情人,偶然机会认识。左依琳说是为出国留学攒学费,这个听起来比较高尚的理由让他放弃了其他选择,为宫绍谦选择了她。如果那算帮了她的话,现在,至于她再想做什么,他已无力能为。 第95章 回答 “宾哥,是不是他又有别的女人了?”左依琳又问回去。 杜祥宾依然不给予回答,“下吧,我还有事。” 左依琳只好下车。 冰蓝上午出门,楼外,迎面望到莫子研的车。车门一开,莫子研里面下来。冰蓝望一眼,心中说不出的滋味。一晚上的时间,一直给她大男孩般温和俊朗的脸上,多了沧桑憔悴。 他望着她一步步走来,又一步的间距,站住,笑下,却声音沙哑,“这么早就出去?晚上睡得晚,早上该多睡会儿。”昨晚她书房里的灯,一直亮到很晚。他在车里呆了整晚。 “有位顾客急着要货,我想尽早寄去。” “邮局未必接到货就发吧?” 冰蓝懂得他的意思,“嗯,上午的货可能最早也得下午上车。可心里老惦记着,睡不着了。”让她睡不着的,当然不只这个。“你,今天不上班?” “上。”可莫子研不见冰蓝一面,无法让自己去工作。沉吟下,问出来,“你喜欢他?” 冰蓝知道他问什么,干脆地回答:“不喜欢。” “怎么和他出去那么晚才回来?” “……一次意外。” “什么意外?” “……” “去哪了?” “……” “他让你很难拒绝?” 冰蓝眉间掠过丝烦闷,感觉莫子研这些问题,都不是一句话可以回答,也,有些不想向莫子研解释这些。 “我知道你不喜欢,可是总有那样的人来骚扰,对不对?……蓝儿,”莫子研似乎只是提供建议,“你可以当莫子研是挡箭牌,让他们知道冰蓝是有人保护的,让他们不要打你主意。” “不需要。” “我怕那人伤害你!莫子研永远不会让你有负担……”莫子研激动。她需要时他在,嘶需要时,他只在她身后看着。如果冰蓝只能接受这些,他也接受。 可冰蓝最不想接受的,是这样的莫子研。“我自己会处理好。” “蓝儿……” “快上班去吧。”冰蓝没给他继续说下去的机会。 莫子研望着她绝然离去的背影,伤痛。 预备昨天到k市的冯铮,因临时因素干扰,今天到。 下午时,莫子研接到他的电话,约请晚饭。 晚上,新凯国悦一个雅间,莫子研履约前去。推门一进,冯铮急忙站起来,有点像看到他的上级老板驾临的样子。 莫子研没在意他什么面目表情,垂着眼皮往座里一靠,没说话。 “呵呵,莫医生累了?”冯铮眼光在他脸上逡巡着,笑言。 莫子研抬眼皮看看他,不咸不淡地回应句:“冯总来打拼k市,带了多少手下来呀?” “呵呵,人不在多,贵在精!一个足已。就带个小妞来,管管内务。业务员嘛,看情况,本地招个。……哎,我带来的小妞那可千真万确一靓妞!叫来给你认识下……” “少整!没兴趣。” “呵呵,没兴趣?那算了。” 莫子研打出个哈欠,又闭眼靠到背上。引来冯铮又句关切,“昨晚没休息好?” “嗯。” “这夜生活是个麻烦事。太多,累,没有,也累。嘿嘿,你属于哪个?” “嘶,”莫子研支起眼睛,“你都卖什么药的?性药还是春药?” “嘿嘿,真的不说不知道,一知道吓一跳。哎,现在这个同志关系是越来越开放常见了,网上不少呢。想想,这也是国粹,就是大汉时期传下的断袖之说嘛。不过,现代,好象西方一些国家更盛行些……”冯铮继续左左右右,莫名其妙。 莫子研从漫不经心地听着,到瞪直眼睛。听同志关系时还没十分确定,到断袖,完全明白。瞪圆的眼睛,又慢慢眯缝起,盯着冯铮,想知道他到底要说什么。 “呵呵,美国也常见吧?不好意思,我这经理就一给人卖命的,当得**的够土,跑的地方都穷地方。欧洲美国,还没去过呢。” “你什么意思?”莫子研实在受不了他这么漫无主题。 冯铮嘿嘿嘿笑几声,又道:“哥们回zg有点不习惯了?我倒是可以给寻磨着,弄个绝色的。k市这边打开些局面后,我就我们全国几个药厂转转,那小车间里成千上万的小家伙呢,不信抓不出一个!” 莫子研听得还是半生不熟,可感觉胃里已有了点反应。端起茶杯喝水。 “你这个,是受,还是攻……” 噗--一 “噢……” 一口水全喷过去。冯铮忙着净脸。莫子研开口骂:“滚你妈的,别一见面就恶心我行吗?” “得了,哥们,我本人,还是可以理解和接受这种生活的……” “接你个屁!你想说什么,一句话,说得明白白!再费第二句,我立码走。” 冯铮先闭了嘴。琢磨下,一句问出:“你送我那些礼物什么意思呀?” “没什么意思!” “可我个大男人,重要的你也是个大男人,你送我那些不伦不类的东西,干嘛?” 莫子研望他会儿,忽然醒悟。“噢!噢!!噢!!!你……靠!还真能联想。”惊怒过后,忍不住乐,“不是冯同学自己有这爱好吧?嘿嘿,这我帮不了。” “靠,谁有这爱好!那是真不是?” 莫子研又焉到座上,闷声道,“女朋友开了家网店,卖这个。” “哈哈弓…原来如此!愁得我差点逼迫我自己改变性取向……” “别再说了!再说真要恶心出来了。” “哈哈弓…”冯铮收敛笑容,又困惑,“你哪个女朋友?你不是,嘿嘿,追你那青梅竹马吗?” 莫子研不吱声。 “哟,散了?没戏了?坏了坏了!兄弟我就奔你这事来的!” 莫子研不耐烦他这一通絮叨。“就她开了家网店!” “就她?哟,真有闲族呀。她做什么工作?” 莫子研拧眼睛,“说了嘛,开网店。” “……不是吧?她没其他工作,就自己开网店?” “怎么了?” “她爸不副市长吗?” “怎么了?” “怎么会不找份工作,自己开网店? “怎么了?” “喜欢做生意,那起码也得进中石化这样的国企,做个高管啊。” “怎么了?”莫子研加重了语气,眼神越发地鄙夷那满脑袋子的俗气势利。 冯铮闭嘴。他所有“怎么”在莫子研这儿都不怎么,那就彻底没怎么了。嘿嘿又笑,“打电话,把弟妹叫来,一块。” “她没空。……哎,万一哪天你真见了她,这事千万别露出去!” “嘶知道?” “当然,她知道赚得是我的钱,有什么可高兴的?” “哟,够二十孝的!呵呵,不过,你说了有点犯傻卖乖之嫌,我要是无意露出来,那还不把她感动死?对你那不得死心踏地!” “记着!不用你多嘴。”莫子研瞪起眼来,懒得多说废话。 “成成成!”冯铮点头。 莫子研见冯铮着实迎合自己,态度谦卑的令人可疑。拧眉,“说,这般巴结我到底想干嘛。” “呵呵,看出来了?k市是我公司今年要啃的一块大骨头,就指着哥们你了。” “我说过……” “说过说过!可我们又不是推销假药,我们又比同类药价还便宜的话,这对医药双方是互利的好事嘛。是好事就不怕做嘛。k市分管卫生系统的领导,就是冰副长。你,啊,就凭和冰副市长家的关系,还不轻松松搞定的事?嘿嘿,我们公司对主要业务人员的奖励政策还是很优厚的,将来拿下k市,给我的那块就算你的了。不小的一笔噢。见笑了!no,对我们这些穷孩子几十万不算少了,对莫医生来说,还是入不进眼的。不过,到时可着劲哄弟妹玩玩,还是够乐的。” 莫子研正经了脸色,认真道:“别说那么多,我都明白。我和你说过许多次,看来,你还是不死心,说不定还以为我拿乔什么的,是吧?” “nono……” “对,no!莫子研只钻研业务,靠技术吃饭,官场是非,一律不沾染。冯铮,你要认为不好理解,不好意思,咱们到此结束……”莫子研站起来。 冯铮也急忙离座,拽下他,“瞧瞧,说什么呢。你愿意做,我代表我们公司感谢你,你不愿做,我代表兄弟体谅你。哪说到结束!坐坐!知道了,不说了,来,为兄弟情谊,喝个!” 莫子研来前就郁闷,此时更心头不畅,端了杯仰脖倒进肚子。 冯铮瞪瞪眼,把菜小心伺候到面前。认识到,今天也许不是谈工作的合适时机。“吃菜吃菜……” 两人喝酒慢聊,再没掺杂一句工作业务。 半顿饭下来,都有醉意。 莫子研站起来,要去卫生间。 “一块。”冯铮也跟着出。 莫子研在前,一出门,眸间一震,瞬时放大。竟,看到对面走来的宫绍谦。宫绍谦也一下注意到他,眼波一碰后,冷眸一转,移走。几步,就要从莫子研身侧通过。 莫子研血液一燥,齿间迸出句:“别再去骚扰她!” 宫绍谦脚步滞住。莫子研重重地又重复一遍:“蓝儿不喜欢你,不要再去骚扰她。” 宫绍谦冷脸无所回应,又继续要走。 莫子研心火作用着酒精,被宫绍谦不屑一顾的冷傲态度激起火星。转身揪向宫绍谦。 宫绍谦脸上闪过些厌烦,不爽这样的场合给人找茬。莫子研抓到他后肩处上时,他肩部一晃,胳膊肘往后面一顶,未太见声色的,将莫子研顶得踉跄着退去几步。 冯铮忙去扶住,“子研!” 被宫绍谦这么轻松松就甩到一边,莫子研作为男人感觉受到强烈打击,冲动再次啥。挣脱冯铮,又上前,“宫绍谦……” 宫绍谦见不知进退,忍到限度,手臂一伸,揪着莫子研胸前的衣襟,把他按到走廊墙壁上。切齿不屑,“你又回来做什么?” 莫子研掰扯宫绍谦让他放开的手,停住,看向他。 “追女人?”宫绍谦拇指一下托到莫子研下巴上,冷嘲味更浓,“觉得把自己镀成金身了?再加上这张脸蛋,女人堆里很受宠吧?感觉很好?还记得自己姓什么吗?” 莫子研脸上气色一重,再袒下去,狠劲又抓取到他的手腕。“放开!” 宫绍谦手更一紧,眼神越犀利,“没出息!我没记错的话,冰河是你的杀父仇人才对吧?怎么冰河倒像你亲爹一样?为了女人,认贼作父,你也配姓莫!” 莫子研目光陡得又扎进宫绍谦眼里。宫绍谦松开他,不屑与之对视。 不远处,一个房门打开,出来一人,看到宫绍谦,急步过来,脸上堆笑:“宫科长,这边!” 宫绍谦两步越过莫子研,走向那儿。 莫子研盯着宫绍谦走进那房间里,犹有些眼神收不回来。刚才那些话,不是一个对冰河有仇恨的人,不会说的出。而这样一个人追求冰蓝,目的,绝对不善。 — 很晚了,冰蓝书房的窗口还亮着灯。 莫子研望着,眼里一阵阵模糊。从他十六岁到现在,他站在下面望着的,还是同一处地方。也,从那时到现在,都一样不知道怎么更走近它。 那年,他要去美国前,站在这儿望着,默默告诉那个小丫头:我会回来! 以为,回来后会变得不同。 以为,长大些会不太一样。 为什么,感觉更没有希望? 那天,天上哗哗地下着雨,他看到冰蓝的窗户打开时,一阵心虚,飞快地跑掉了。没想到给冰蓝带来了一场祸事,她追着她以为的莫子轩跑出来后,晕倒在雨里,从此失去了一个耳朵的听力。 可他当时并不知道冰蓝就追了出来,他是从她昏在病床上的两天两夜里,从嘶断呢喃的梦话中琢磨出来的。 莫子研学医的志向那时候立下再没变过,莫子研要爱护她一辈子的心,更没有事情可改变过。只是,一直没变的不只是莫子研一个…… 莫子研手中握了许久的手机,拨出去。冰蓝接了。 “怎么还不睡?” “刚要睡了。”冰蓝只是想电话早结束。本要不接的,又怕他这么晚打来有什么事。 “蓝儿,我担心你一个人住这儿……”莫子研感觉心里涩得拉不动,每个字,都历得心疼。 “我没事。” “……我想陪你。” “这么晚了,快休息吧,我也要睡了。挂了……” “我想照顾你!” “……我不需茵人照顾。” 莫子研忽略她的话,继续,“我想让蓝儿每晚上放心地睡,我想每天早上可以叫蓝儿起床。想陪她吃饭,陪她做事,陪她犯傻……” “以后,再不要说这样的话!”冰蓝口气严历地截断。 “蓝儿,我心里很痛。一直在痛,你知道吗?” “那以后不要见面不要说话了!我也讨厌听到莫子研说这样的话,很讨厌!” “蓝儿……”莫子研声音颤抖下,顿片刻。“好,只说这一次,再不说!蓝儿也认真听,认真想想。……蓝儿,你想一个人时,我陪你,做你的朋友,你的哥哥,在你接受的距离内,陪你。如果你希望有人和你一块生活了,告诉我……” “不要再见我!” 莫子研手中的电话,只剩下片嘟嘟声…… 冰蓝多少天真就再没见到莫子研,连他的电话也没有。似乎是那些话的效果,可又忍不住不安。感觉,不该就这么简单。子研不会有什么事吧? 宫绍谦照常出现。且出现率越来越勤的趋势。多是,晚饭来“请”她一同出去吃饭。 冰蓝拒绝不了,便选择陪他耗的战略。不信,他还真能她一棵树上吊死!相信,挤着去宫绍谦家压宅的“玉如意”不在少数,所蓝,不过一阵过眼云烟。 冰蓝上午去过邮局后,坐车往父亲住处去。从学校回来后去过那次,又一月左右没去。今天周六,时间合适。 冰蓝一出现在院门,徐文菲又早打开房门,等着。笑脸相迎,“进来小蓝!” “阿姨。”冰蓝问候着,进去,先听到钢琴声,知道冰涵又在练琴。没多说。 徐文菲往里叫:“小涵,姐姐来了,等会儿再练吧。” 琴声戛然止住,早等着这句话了。冰涵蹦跳着从琴室跑出来,叫苦,“可有人来救我了!姐姐,你真是我的救星啊。” 冰蓝笑下,将提来的车型闹钟递去,“给你这个。” “哇,卡帕奇!送给我的?” 冰蓝不太知道这是什么赛车模型,可知道冰涵喜欢赛车。不好意思:“不是赛车,是mp3,也是闹钟。” 冰涵也看出来,脸上的喜意变遗憾。 徐文菲赞,“好!弄那些玩具车摆那儿什么用?这更有实用价值。你不喜欢,给我!我喜欢。” 一听妈妈喜欢,冰涵急忙抱怀里,以防给老妈偷袭去。挤鼻子,“谁说我不喜欢?我家有徐文菲这个闹钟就够吵了,所以一听闹钟就有些头疼。” “你这臭小子……” 冰涵在妈妈手拍到脑袋上前,蹦跳着跑开,巅进沙发。 “小蓝,坐。”徐文菲拉着冰蓝的手也沙发处一块坐下。看儿子正下重手摆弄那闹钟,谴责,“什么东西到他手上也能糟踏了,几下子就给弄坏了!……哎呀,看好了再开,瞎掰吗?给我……” 徐文菲拽到手帮儿子调弄。母子俩,一会儿一对小玩伴般,头碰一起共同研究去。冰蓝看看,心里温馨下,也,羡慕下。 徐文莫看着说明书,和冰蓝说着,“挺贵的,给他买这个干什么。” “不贵,小玩艺。” “虽然是小玩艺,可进口货都不会很便宜。” “不是进口的,几十元块钱。” “不是?made in the usa……”徐文莫几分疑惑地读出来。和许多zg产品的英文说明不同的是,上面的产地不是made in china。 “妈,这上面有美国国旗!”冰涵对原装的美国产品有偏好,打开电池盖,背面竟看到刻印着美国国旗标志。惊喜。 冰蓝听着狐疑,伸手要过说明书来看。看完,几分愣。冰蓝还从没仔细看过莫子研送她的小闹钟。那闹钟没再扎进她的耳朵后,也便没再扎进她的眼,不咸不炎地,给撂在了床头柜。而莫子研新拿去的那所有闹钟,她都没打开过包装,没兴趣看一下说明书。 如今看着,真的不像是zg所产。难道,所有这些,都同莫子研送给她的小闹钟一样,出自美国? 冰涵因美国事物又想到莫子研,问向冰蓝,“姐,一会儿我们去看子研哥哥去?” 冰蓝未及有反应,徐文菲斥去:“去,好好做完你的作业去!” 冰涵抓着闹钟跳起来,挤给妈妈个怪眼,回自己房间。砰,房门关闭。 室内一时静。 冰蓝抬起眼,碰到徐文菲的目光。相视笑下,都略有点小局促。徐文菲对这个小她十岁的继女,挺想亲近,又一直有种说不出的虚怯。 冰蓝说:“小涵挺喜欢子研的!?” “嗯,是啊,和子研挺投缘的。现在最信服的人就是子研了,本来这琴是死活不要弹了的,我说了多少话没用,我让子研帮着说了下,不想,这小东西又转意了!” “子研常过来?” “几天过来次。” 冰蓝听着,莫子研似乎没什么特别情况。那她就放心了。 “你,最近没见过子研?” “没有。” 徐文菲叹声,几分迟疑,“他不让和你说……” 冰蓝一下瞪圆眼睛。明显有情况! 徐文菲望到那眼里的关切和紧张,下定决心,说:“他伤着了。住了好几天院,前天刚出院。” “怎么伤的?伤了哪?” “主要头上跌的不轻,脚也扭到了……” “怎么伤的?”冰蓝着急地又问一遍。 “……我也是听他们说,子研不肯讲。……说是,和宫绍谦打架了,给推下了楼梯什么的。具体是不是这样可就不知道了!” 冰蓝脸色泛上一阵青白。 徐文菲望着她,心中又叹。没有莫子研比着,当然宫绍谦算不错,只淫蓝愿意,她也会衷心祝福。 可有了莫子研,徐文菲心里的天平不自觉就倾一边去。不是因为莫子研和刷她的儿子都亲近,当然,既对冰蓝好,又和她们母子亲近的人做这家的女婿,那是再好不过。 更主要的是,她认真地矽蓝想过后,感觉还是嫁给莫子研的好。莫子研对冰蓝怎么样不用说,一看就知道,嫁给莫子研将来绝对不会受委屈。退一步讲,真有一天受了委屈,作为娘家人的他们也能出头矽蓝作主一叮 但宫绍谦那边行吗?宫绍谦对冰蓝好万幸,不好了,怕是他们将来要帮也帮不上。 不说宫绍谦仕途上将来如何成就,如何可能超越冰河。便是没有仕途这块,只宫氏企业未来的继承人,冰家想管住人家,怕也力不从心。 总之一句话,莫子研百分之百可靠,宫绍谦深冷似海,谁也摸不到他的脉。 第96章 叹息 最后,所以,无论从哪儿讲,还是嫁给莫子研的好。 徐文菲叹息着,话语里便似露非露,“宫绍谦真是难得,家势,人才,能力,都没说的。……就是,太严肃了,出手,也怪狠的。看子研伤成那样,我都挺心疼的呢,他不让和**妈说,也不让和你说,都是怕你们担心。真是细心体贴的人。将来小涵要像他子研哥哥这样懂事有出息,我就太知足了……” 冰蓝站起来往外走。徐文菲觉得她行动突然,不禁又有些担心,急寻思自己刚才的话有无过头之处。有点拿不准。不安,“干嘛呀?” “我走了阿姨。” “不吃了饭?” “我还有事。” 徐文菲留不住,跟着送出院门,看着远去。 几十分钟后,冰蓝出现在莫子研的诊疗室。 莫子研刚送几一波病人,站起来,对窗外微舒展了下身体。 冰蓝第一次看到身穿医务服的莫子研,身穿白大褂,头上,也规正正戴着白色医师帽。看不出他头上有负伤的迹象。 莫子研长舒口气,转身。望到门口的冰蓝,“蓝儿!” 他惊喜地往前迈了步,又停住。想起脚上有伤,还没好太利落,不想冰蓝看出来。 冰蓝也没介意他迎接的幅度,笑下,走上来。“看起来不忙啊,还有时间看风景。” “刚忙过一阵去。呵呵,蓝儿,你,怎么忽然来了?找我?有事?” “……”来的心急,没做好准备,冰蓝一下找不到合适理由。 “噢,瞧我这脑袋,来作检查的!马上!” 冰蓝张张嘴巴想否认,又罢。莫子研端出一盘器械,抚着她的背往里面去,“走,进去。” 外间是门诊室,里间是诊疗室,设了各样医疗器械。 “坐这儿。” 冰蓝迟缓地随着他的指示,也坐去。莫子研先取出她左耳内的助听器。这助听器算是目前国际上最先进的一种,体积小巧,塞进耳洞,头发一遮基本看不到。形状也适宜耳内配戴。 但无论多适宜,都是相对的。冰蓝的左耳道还是留下长期外物压损的痕迹,外耳道扩张,本该最娇嫩的内壁,却长了层老茧样的硬皮。 莫子研不禁抽了下鼻子,什么没说,继续检查。冰蓝闭上了眼睛。被一只小心翼翼的手碾动着耳朵,不由地也散开几分心神,慢慢,身体没有了排斥。莫子研拧动按扭,将椅背放低,让烁乎完全平躺下…… 仿佛,来自更亲切的一只手,在她耳畔**。遥遥的,可很清楚地一声低唤:蓝儿…… 冰蓝又睁开了眼睛,看向莫子研。头不禁一扭动,莫子研的目光也脱离了她的耳道,落到她脸上。眼里问寻:怎么了?却猛然看到溢出她眼角的一点湿涩。心口钝痛,手指移过去,想擦拭。 冰蓝又扭开脸,起身,站起来。 “还没好呢……”莫子研手忙按到绥上。 “别查了,浪费时间,也没必要。” “你都没查怎么就知道没必要?” “治过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治过就不能再治吗?那时没治好就现在一定治不好吗?” “真的没必要……” “那你认为什么才有必要?”莫子研脸上一下酱红,激动,声音拨高。“冰蓝什么也无所谓!冰蓝只一只耳朵就可以,没人在乎!冰蓝不需要有人在乎!冰蓝没有耳朵都可以,冰蓝的世界里只冰蓝一个人就够了!”还有一个莫子轩!“是吗?” 冰蓝拿过莫子研放托盘中的助听器要塞回耳朵,又罢,放包里。像没听到莫子研的那翻话,淡然道:“其实现在戴不戴这个都可以。不上学了,不需要那么好的听力。” 冰蓝往外走。莫子研一胳膊支过去,将出去的门挡住,将冰蓝阻在他的身体与墙壁间。 冰蓝望着一双眼睛慢慢俯压向她,越近,越近。 莫子研却清楚地看到,那眼里的距离越来越远,越清晰。 他停了继续靠近。“蓝儿,你知道我为什么学医,学耳科?” 冰蓝知道。 “我导师很器重我,认为我不仅领悟能力强,还很勤奋。你知道我九年里除了钻研医学,就是想着怎么给蓝儿治好耳朵吗?” 冰蓝眼光已滑向他的头部,这样的距离和角度,终于发现,白色的帽子下面有道更厚实的白。里面应该还缠着层白纱带。 “蓝儿,别这样好吗……”莫子研红着眼圈,顿住。 冰蓝心头有团不解,幽幽问出来,“你为什么不恨我家?” 莫子研明白她的意思,正面回答:“官场是非不是我们能简单看明白的。而且,不管谁是谁非,那都不是蓝儿该负责的。” “谢谢。”可对这样的回答,冰蓝并不感觉喜欢。给她的子轩哥哥带来巨大伤痛与灾难的事情,必须,有人负责。 “蓝儿……” 冰蓝从一侧绕开,往外走。 “蓝儿!” 莫子研追几步,步履一急,显出脚上的伤来,一身医务服仍掩不住的帅气形象,一下,拐上几分滑稽。 冰蓝没再回头。 冰蓝再回到住处,又看到黑车玄衣的宫绍谦。他可是头发丝儿也没破损一根,没事似的,照常来她这儿每天演一遍无耻! 越想心头越气,从来避之不及的脚步迎着宫绍谦走去。宫绍谦看这次见面这般主动,望着,没动,等她走近。 冰蓝站到他面前,切近的距离更加大了落差。她仰头痛恨的目光被他轻淡地眸子俯压着,越,激起她无名的愤懑:她的每一样情绪,都这么着,被这个显然强势于一个女人的恶男人,可恨地轻慢! 宫绍谦张嘴刚要说什么,冰蓝却胳膊猛然抬起来,巴掌掴到他脸上。 宫绍谦唇线一紧,没一声表示,可再投向她的目光,阴寒。他的脸,绝不是任何女人撒泼的地方。 冰蓝目光一点没含糊地迎上他的凶恶。“混蛋,别以为你真的可以无法无天,你再敢伤到一点莫子研,我绝不会对你再客气!” 宫绍谦继续盯着她,有股愤恼压在依然淡漠的眉下。为了莫子研她竟冲动至此,是真的心疼才可能这样!那没出息的莫子研,莫不是在她面前污蔑他打伤了他? 他忽然出手,将她整个揪到怀里,带着她身体一转,把她置于车头上。面目邪恶,“你是说,我随便对你怎样,无所谓?” “放开我!滚远点……” 宫绍谦已强势覆上她的唇。 混蛋王八蛋宫绍谦!以为演好莱坞大片?冰蓝无比痛恨中,忽然意识到,虽然她的胳膊给挤压在两个身体间,可还是有一定自由活动空间的。 冰蓝想到个对付男人的邪恶方式。 只是……下作点。 但是!非常时期非常利用! 冰蓝决心一下,眼睛一紧,手,抓取向某部位。没想到,那么好抓到,满手一握,抓得又牢又实,然后狠命一折。 “啊--”这宫绍谦再装不得酷。窝着小腹,弯下腰去,狼狈不堪。自然,放开了冰蓝。 “呃!”他又痛叫一声。那儿此时没有多少扭折尺度,栈一种征服欲充斥的暴胀。 宫绍谦抬眼看向她。痛充形的脸上,却闪动出奇异的目光,完全没有刚才的戾气。 冰蓝脸上一片羞红,知道她用以取胜的方法,实在龌龊。车上愣怔片刻,回过神,先不管太多,跳下去,往楼里跑。 宫绍谦缓过来后,没追着再进楼。上车,驶开。一路,心里竟小兔子样,跳着些类似兴奋的慌乱…… 宫绍谦也越来越懊丧的感觉。不过来安静不下身体,过来,又安静不下心。一阵狂奔,驶到冰蓝楼外。望着已黑去所有窗口的楼房,第一次,从十六岁就与身体一起成长并成熟起来的人生座标,有点零乱。 有些感受,不是所有女人都可以给予,这,他已是进一步地清常下午时给那丫头侵犯过的感觉,竟是至命的甜蜜,这种甜蜜感,没在其他任何女人那儿得到过。那种撩拨到心肺里的感觉,只感受一二,已知,多少魅惑…… 第二日一早,冰蓝一出门,迎头又看到宫绍谦,冷眉酷脸的摆在那儿。惊怔过后,懊恼:大早上就看到这鬼魂! 宫绍谦默默望她会儿,问:“这么早?” 您也不晚呀!冰蓝气恼得心里哼哼哼地冷回,立着左右为难。想退回家,又怕挡不住他一同进门,想下楼,他又矗在那儿挡了大半个通道,她走前一步,等于多送他怀里一点。 “没吃饭?”宫绍谦又问。 “吃了!”冰蓝急答,一下子很担心他是来“请”早饭的。“我吃了!我得去邮局,很急!” 宫绍谦又不说话,眼睛带毒素,望着她,丝丝地往她身体里渗麻。冰蓝有点受不住,抬头看楼顶。没门,她只能走楼梯。 “我没打他。”宫绍谦又说话,明显这“他”指的是莫子研。“他到检察院找我,我正要出去,不想和他废话,他拽我,我一闪,他就滚下楼梯去了……” 多数是事实。宫绍谦只没说清楚那一拽一闪之中有多少生硬,在他嘴里轻巧地只剩下一堆巧合的情节。但,并非有意让莫子研跌下楼梯,属实。 而听到动静看过来的人,只看到滚下楼梯的莫子研,并冷冰冰耸立楼梯上的宫绍谦,没看到是莫子研自己滚下来,还是给宫绍谦推下来。传言便不禁有了许多版本。 宫绍谦让人送去医院,知道没大问题后,便没再往心里去。在他看来,一个男人伤点皮肉流点血,都不算大事。 冰蓝感觉也可信。可不想轻易给他这份信任,斜睥去一眼,移开。 宫绍谦又站片刻,下楼。什么话没说。 冰蓝不想和他走一块,等他下去好久,才下楼。楼门口,探头往外看看,没见有宫绍谦,也没看到他的车。 走出来。四下又望望,确实没一点讨厌的东西再沾进眼里。放心,大步走去。不禁想,宫绍谦一大早来做什么的?就为了说这事?还是摆酷? 管他!神经病!冰蓝使劲晃下脑袋,甩开所有宫绍谦的云彩…… 两天过去。 冰蓝电脑里又有“回头有我”的信息。问:“怎么那些小闹钟都提价了?” 冰蓝回去:“不好意思叔叔,以前是我搞错了。这是我朋友从美国进口的,成本价挺贵的。我想,能卖多少算多少吧,总不能赔太多钱卖是吧?” “嗯,对。呵,以前我买的岂不是赚便宜了?下次我再买东西,你多收一些。” “不不。这已经不好意思了,是我没弄清常有好多顾客问为什么提价了,我虽然都解释了,可有些好象不信。叔叔你是唯一一个说要给我补钱的。呵呵,谢谢。有些担心顾客不理解,以后不来了,心里一时挺闷的,现在好了!”和这位叔叔交流久了,有了老朋友般的感觉。冰蓝一席话后发个调皮吐舌表情。 对方立即回过一张大笑脸来。“我也谢谢你!在你店里我也找到了很多快乐。” “谢谢叔叔的照应!可是,叔叔你好象买得太多了,你女儿那儿也可以开店了吧?” “哈梗她就新鲜一时,高兴一会儿,然后就都送她那些朋友同事了。” “可是,虽然每样钱不多,老买也肯定要花不少钱的。嘿嘿,有点浪费吧?” “哈哈,有你这么开店的?还怕人家花钱!放心,我买这点东西买不穷。能让我女儿高兴开心一下,有什么不值得的?” “我没打他。”宫绍谦又说话,明显这“他”指的是莫子研。“他到检察院找我,我正要出去,不想和他废话,他拽我,我一闪,他就滚下楼梯去了……” 多数是事实。宫绍谦只没说清楚那一拽一闪之中有多少生硬,在他嘴里轻巧地只剩下一堆巧合的情节。但,并非有意让莫子研跌下楼梯,属实。 而听到动静看过来的人,只看到滚下楼梯的莫子研,并冷冰冰耸立楼梯上的宫绍谦,没看到是莫子研自己滚下来,还是给宫绍谦推下来。传言便不禁有了许多版本。 宫绍谦让人送去医院,知道没大问题后,便没再往心里去。在他看来,一个男人伤点皮肉流点血,都不算大事。 冰蓝感觉也可信。可不想轻易给他这份信任,斜睥去一眼,移开。 宫绍谦又站片刻,下楼。什么话没说。 冰蓝不想和他走一块,等他下去好久,才下楼。楼门口,探头往外看看,没见有宫绍谦,也没看到他的车。 走出来。四下又望望,确实没一点讨厌的东西再沾进眼里。放心,大步走去。不禁想,宫绍谦一大早来做什么的?就为了说这事?还是摆酷? 管他!神经病!冰蓝使劲晃下脑袋,甩开所有宫绍谦的云彩…… 两天过去。 冰蓝电脑里又有“回头有我”的信息。问:“怎么那些小闹钟都提价了?” 冰蓝回去:“不好意思叔叔,以前是我搞错了。这是我朋友从美国进口的,成本价挺贵的。我想,能卖多少算多少吧,总不能赔太多钱卖是吧?” “嗯,对。呵,以前我买的岂不是赚便宜了?下次我再买东西,你多收一些。” “不不。这已经不好意思了,是我没弄清常有好多顾客问为什么提价了,我虽然都解释了,可有些好象不信。叔叔你是唯一一个说要给我补钱的。呵呵,谢谢。有些担心顾客不理解,以后不来了,心里一时挺闷的,现在好了!”和这位叔叔交流久了,有了老朋友般的感觉。冰蓝一席话后发个调皮吐舌表情。 对方立即回过一张大笑脸来。“我也谢谢你!在你店里我也找到了很多快乐。” “谢谢叔叔的照应!可是,叔叔你好象买得太多了,你女儿那儿也可以开店了吧?” “哈梗她就新鲜一时,高兴一会儿,然后就都送她那些朋友同事了。” “可是,虽然每样钱不多,老买也肯定要花不少钱的。嘿嘿,有点浪费吧?” “哈哈,有你这么开店的?还怕人家花钱!放心,我买这点东西买不穷。能让我女儿高兴开心一下,有什么不值得的?” 莫子研叹息,“二十八年前的明天出生了位帅哥嘛。” 冰蓝忍不住乐。 “这该记起来了吧?” 不好意思,也没!可知道了。“好吧,你要什么礼物。” “让你帮我参考嘛。” “那样的话,除了我那份,我肯定给你推荐最贵的!” “哇!商人本质!呵呵,你想送我什么?” “最便宜的……要算,手机挂链。你喜欢手机挂链吗?” “抠门!也行!……就这个带小扣表的,里面能放照片的。” “你进我店里了?” “刚进来,看看。” “那个是里面最贵的……” “才五块钱!”莫子研叫。 “咯咯,我说是挂链里最贵的。好了,送你了。” “哟,小闹钟提价了?卖三百?” “……卖得挺好,就提价了。” 莫子研脸上的笑意涩下:巳不想对他好,也不想知道他对她的好!“呵呵,好,很有市场意识!……这算最贵的了吗?另三样都买这个。” “你需要三个闹钟?” “我再送人嘛。” “就选一个闹钟,另两个再选别的。” “也成。” “再要什么?” “有腰带吗?嘿嘿,我正想换条新腰带。” “应该没你喜欢的,都是装饰性的。” “那,你去进货时,专门给我进一条呗。” “……也行。” “有皮夹吗?” “嘿嘿,你应该也不喜欢,不是皮的。” “呵呵,你都很知道我喜欢什么嘛。那你进货时也一块给我进个?” “好吧。” “谢谢!今天就不请你吃饭了,我今天值班。明天中午我请你,感激贵店对本人生日的大力支持。晚上,阿姨和小涵要给我过生日,你不会好意思不参加吧?” “晚上一块吧。中午我想在家休息下。” “那也好,省我一顿饭。”莫子研一点没勉强。 冰蓝笑下,挂机。 翌日,晚间。 莫子研的生日小宴在新凯国悦食尚西餐厅的一间包房进行。 冰蓝看他一身上下,完全不见伤迹。除了头发比以前短了,没多少变化。可那理短的头发,也说明了问题。心里沉一下,脸上笑笑。 莫子研的生日礼物要的很有创意。徐文菲母子嘻哈哈以此为乐,连冰蓝的礼物一块,塞他一满怀。 莫子研都放桌上,一样样打开。开一样笑一阵。“哈哈,真爽!真希望多收到些这样的礼物!” “那你只能天天过生日了!”徐文菲取笑。 “我不嫌麻烦,你们嫌吗?你们要不嫌那就定了!” “我也不嫌烦!我也要天天过!”冰涵怕他落下这好事。 冰蓝也不禁亲昵地和弟弟开句玩笑,“想得美!” “哦,看来不好办了?”莫子研与冰涵对耸个肩头,一脸遗憾。 笑声里又推门进来一人。 莫子研忙站起来接,“叔叔!这么给面子!” 冰河穿着一身很随意的老头衫,戴顶灰色的小边沿凉帽。一看,街边闲逛的老头一个,还真找不到多少副市长的感觉。他呵呵笑着,摘下帽子,女儿旁边坐下。“莫医生过生日,我女儿都出席的重要场合,我怎么能不来?呵呵。” 莫子研笑,“还以为叔叔假装不知道呢。不知道也就罢了,知道了,您也应该送点礼物才像样吧?” 冰河哈哈笑,“你阿姨告诉的我太晚了,我没来得及准备。” 徐文菲逗趣,“冰副市长,好象您老人家应该知道的比我早才对吧?” “嗯?哈哈,不好意思,我连我自己的生日,都得人家提醒。” “哈梗” 各道菜品上来,两瓶红酒,边吃边喝。有莫子研在座,冰河一家有家中四口吃饭时,难得的轻松愉快。笑声不断。 饭中,冰蓝离座,往外走。 莫子研认为她去卫生间,提醒,“这房里有卫生间!” “我知道。”冰蓝知道,可想出去稍走动下,透透气。 莫子研站起来,陪她出去。冰蓝进卫生间,莫子研门外等她。 k市也许太小!莫子研不经意间一扭头,竟又看到一房里走出来的宫绍谦。宫绍谦眼波似划过他,可又似没有。径直走来,要越过莫子研的趋势。 莫子研也眼光移开,不去搭理。宫绍谦却他跟前止住了脚步,看向他,眼眸斜着些冷峭与不齿。 示威?莫子研也恶眼奉送。“别嚣张!还是那句话,你再敢骚扰蓝儿,我不会客气。” “不客气?哼,所以你就告诉她是我打伤的你?出息的!” 宫绍谦总这样一口的极度轻视,真的很挑战莫子研的理性。凝目直视,不言,不退缩,随时接受下一步挑战。 “今天是不是你过生日?冰河在里面为你庆祝生日?很开心?没喝多吧?” “与你无关!” 第97章 发酵 出息的!宫绍谦眼波中的蔑视继续扩散发酵。盯着莫子研也敢傲视他的双目,很有种想让他知道下与他有关无关的冲动。 冰蓝从卫生间出来,一眼看到又像要对掐起来的宫绍谦莫子研。满脑袋一胀,脚步滞住。 两个男人目光对峙着,谁也没看向冰蓝。可,又似乎都知道冰蓝出现。宫绍谦眼光一下放开莫子研,扭身,向着冰蓝,或者向着他原本既定的方向走去。 实际情况是,那也是他既定的方向,也是意欲冰蓝。他走近她,脚步停也没停,一把抓到她的胳膊带着走。 “蓝儿!”莫子研知道自己失误了,他只当宫绍谦按原定方向走去了。追,“宫绍谦,放开她!” “放开我!”冰蓝也想摆脱,可宫绍谦完然不管她的挣扎抗议,拽得她踉跄跄地走。心头一股恶狠:他就是要这么带走她!他宫绍谦带走冰蓝,无论冰河还是莫子研都只能看着! “滚开!”莫子研赶上来,扑过去,狠狠往宫绍谦头上捣去一拳。 带着死拼气势的莫子研,有不同以往的惊人气力。宫绍谦又小醉中,重心不稳,踉跄着往前一抢,手松岿蓝。莫子研丝毫没感到手上给回馈过来的生疼,立即将冰蓝抓过来,护于身后。 宫绍谦踉跄出一小步后继续弄出大响声。很巧,正撞上前面的悬挂式鱼缸。鱼缸哗啦破损。 这儿是一楼外厅,店员们纷纷出动收拾地上残骇,吃饭的,眼睛都聚拢过来。 宫绍谦带着半身水,两条热带鱼又转回身,眼光,越过莫子研,直看着后面的冰蓝。这样的角度从来没有习惯过--站在对面的阵垒,看着他的东西!心里,蓦地酸了下。 莫子研做好准备,迎接一场抉斗,先打发冰蓝回去,“蓝儿,你回去……” 冰蓝感觉说不出的难堪。打断莫子研,低声说:“我们走。” “你先……” 冰蓝听他不痛快走开,烦躁地扭身先走了。莫子研脸又转向宫绍谦,却也只望到一个走向门口的黑色背影。也忙调头,去追冰蓝。“蓝儿!” 冰蓝冷然回眸,道:“可不可以你以后尽量回避他?或者,你们打架时不要让我旁观?” 莫子研听出冰蓝语气里压着强烈不满。知道,这样的地方起冲突,是可能让她感觉尴尬。他也不愿大厅广众下被人这样围观,可,那宫绍谦实在让人忍不住。就说刚才……“他不硬拖你,我也不会出手的。” “他不会把我怎样!”冰蓝一下提高了声音。 是说让他带走就带走?莫子研心头涌堵上强烈不畅,一口没压下去,懊恼喷出来:“就算那样,我也不能眼见着你给一个男人强行带走!” 两双眼睛,第一次鲜明对立着,近似仇怨。 - 莫子研要回趟美国。走前,分别给冰河与冰蓝打了个电话。 “叔叔,不要放任宫绍谦骚扰蓝儿,你也要注意这人。这人,肯定有问题。” 冰河叹气。那天莫子研过生日,莫子研和冰蓝出去后久久没回,他和徐文菲只当两人哪儿说话去了。后来才知,竟是那天又碰上宫绍谦,二人又闹出场动静。 感觉莫子研与宫绍谦这是互相较上劲,哪个也不是省油的灯,谁也看不服谁。 有点闷。也不能怪他们,可总弄出些不雅传言,让他和女儿搅在其间受窘,也不是多畅快的事。 莫子研电话连续打了两遍,冰蓝才接起,却也不吭声。他道:“蓝儿,我有点事需要回美国几天。” “……” “好好吃饭。一个人注意安全。晚上早睡!不要太累……” “……” “再给你带些小闹钟回来吗?” 冰蓝才回了声,“不要了。” “蓝儿……”你遥重!你要平安!你不要有事!莫子研滞在嘴里千言万语,只是,冰蓝想听吗?“我可能一时回不来。不要相信宫绍谦,这人不会简单。” 冰蓝心里早不是滋味。张下嘴,想说句关照话,却难言。生怕每一个字,更添一份纠缠。许久,一句:“你遥重!” “嗯。”莫子研笑,一句关心立即又找回许多温暖,“我会尽快回来。” “不!别再回来!”冰蓝确定莫子研回国是因为她。 莫子研沉默。 默然间,冰蓝的电话挂断,泪流下来。想,自己对莫子研是不是太无情了? 她一直对莫子研够硬,够无情,什么冷话也能说出口。 她十四岁那年住了近一年的院,看好肺炎,又治耳疾。莫子研本来就要和妈妈去美国的,那边的入学手续都办好了,硬是没去。 冰蓝却是十分讨厌看到他。当然也不只对莫子研,对她身边所有亲近的人都这样。那时的她是最伤痛的时候,加上青春期的特殊心理,很固执将自己封闭起来。 病痛中,冰蓝每次从睡梦回到现实的过程中,都经历一次由莫子轩的脸变换成莫子研的打击。更对莫子研有一种不可言喻的愤怒。 莫子研告诉她:“蓝儿,别怕,我会一直陪着你。” 冰蓝憎恶马上啥。吼:“走开!讨厌看到你!” “蓝儿……” “别叫我!走开!” 之后,冰蓝不再服药也不说话,逼迫莫子研最终离开。她住院期间莫子研没再出现,可直到她出院后,才又答应出国。 冰蓝现在想来,莫子研那时的意思就是,没了莫子轩她也不要怕,他会和莫子轩一样,爱护她。 可是,冰蓝真的不喜欢。不喜欢让子轩哥哥受伤害的一切人,与事。包括,与莫子研亲近。 莫子研其实是最无辜的。成为莫子轩的异母弟弟,不是他可以选择的,他没理由为莫子轩的伤痛与不幸承担任何后果。 冰蓝也知道。 冰蓝对莫子研的感觉也一直矛盾。生硬过后,歉疚。亲近过后,烦恼。 可是,这个无论被她怎么对待过的人,永远是第一个回过头说话的人,笑着,似乎忘记了中间的所有不愉快…… 冰蓝的身边忽然一下了安静了。莫子研去了美国,那北极熊也没再见到人影。 怎么也消失了?冰蓝刚那么一想,又急着把不争气的脑袋狠一把拽回来。他永远消失才好,管他什么原因! 可惜,没有永远。 消失一周多的宫绍谦,又出现。她走出楼后,正碰上他开车过来。看起来本要先去停下的车,又转回,直接开到她面前。落下车窗叫:“上车。” 冰蓝不理,走她的。 “上车!” 冰蓝走的步履更快。 让她自动上车的幻想破灭。宫绍谦只好选择下来,亲自请。冰蓝不再玩淑女路线,撒腿跑起来,不想给他又塞进车里。 嘶!宫绍谦看看跑开的冰蓝,又望望随便停于路中间的车,不能这么撂这儿,又上去,开车去撵。可冰蓝不会傻到和他的车玩赛跑,一会儿就跑进只够一两人通行的花间甬路。 这丫头!宫绍谦气恨一声,果断地把车往旁边一停,下车跑步去追。 论腿跑,冰蓝原则上也不是宫绍谦的对手。但,花树间的小径,曲折迂回。冰蓝凭先天性相对的小巧灵活,与宫绍谦相持不下。眼看一他追上,伸手就要抓到她了,她身体一缩,退后边,又往回跑。 宫绍谦有点虎落平阳的感觉。又不好像追逃犯样,管他什么路径花丛,飞身追上就好。每每,在冰蓝骤然转向时,像个巨型机械样,得摆个大的回转弯度,便,又让冰蓝跑远。 再追。 两人咬着牙较劲,偶尔停下来,都紧张地观察往哪跑更有利,或者,怎么追更能达到目的。没觉得在旁观者看来,这场较逐有多滑稽可笑。 直到一阵清脆脆的笑声,撒着欢地响起。 二人忍不住先停下看情况。是一两岁左右的幼儿给妈妈陪着在一旁空地玩耍。黑亮的眼珠已惊奇地为他们观战许久,终于,给两个大玩具逗得欢蹦乱跳起来,两手小胳膊空中挥舞着,嘎嘎嘎长笑不止。 见二人停下,迈着蹒跚的脚步,往冰蓝这儿跑来,似要一块加入这场游戏。 冰蓝还望着小孩呆,宫绍谦已阴到她近旁。她发现,呀地叫一声想跑时,那孩子却伸了胳膊咬到她的腿一般。 “啊,啊,啊……”后面有宫绍谦,前面有孩子碍事,急得冰蓝一片乱叫。 “啊嘎嘎嘎……”孩子欢笑着扑到她腿上。身后,也被两只硬臂实实圈住。 崩溃。 孩子妈妈急来抱走孩子,笑滋滋看他们一眼,边走边对宝宝说:“看叔叔阿姨玩儿,高兴了?宝宝使劲长,长得和叔叔一样高,跑得一样快……” 冰蓝忽然感觉刚才真就像场嬉闹追逐。特别给宫绍谦又此时后面抱在怀里,更一份暧昧不清。摇摆下身体,意思是:太丢人了,放开! 宫绍谦不觉得丢人。也早没了追逐不上她时的急躁不爽情绪,干脆以假乱真,真来了个情侣温存相拥。脸一垂,埋进她发丝里,享受里面的清香。 “放开!”冰蓝又晃。 他更弄得暧昧一些,将嘴唇游她耳畔,似呢呢情语,“老这么撒娇有意思吗?” “谁撒娇!” “我哪次让你上车你都不痛快上,最后还是要上。这不是撒娇吗?” “不是!” “我觉得是。” “是你无耻!你自大自恋!自以为是!你还觉得天底下就你说了算了,可惜不是!” “可对你,我说了算。” “做梦!”冰蓝口气硬着,心里却被他自耳内送进股热气流般,一烫。 宫绍谦不再多说,攥了她的手找车去。结果比较不需要争议,冰蓝还是又坐进了车里。 他问:“你吃饭了吗?” 吃了。可冰蓝不想答他。 “没吃先吃饭去。” 冰蓝听那意思,今晚的项目还不只吃饭。去做什么冰蓝也不太情愿。可吃过了,不想再多耽误时间。而且,他每次带她吃饭的地方,没一次近过,都要一番长途跋涉。不情愿地回答,“吃了。” 宫绍谦也认为这点儿,可能吃饭了。天虽然还算亮,可夏日的太阳尾巴长。此时,已是晚上七点多钟。 冰蓝眼巴巴地望着小区超市划去后边,很郁闷。她要去买卫生巾的,家里剩的最后一块,已给她用上了,一会儿连换的都没有。可,要让这冷面鬼停车她去买那个吗?打死她也不! “去哪?”还是忍不住问,希望去的地方可以近点,回来的时间可以快点。 “到了就知道。” 等于没问!她要再问,又得招他句没话找话愿意与他搭讪吧?冰蓝身体侧向外面,斜倚在座上,看窗外,郁闷去。 天色由灰及暗,霓虹很快占领了整个城市。冰蓝一路注意分辨着方向与路况,希望自己能给自己个基本明白。可,越走,道路越生辟地无法辨认。而且,也行了近一个小时了,如果一直直行的话,得出城区了吧? “去哪?”冰蓝又忍不住气躁。 汽车缓缓慢下来,进入一处小区。 停下,宫绍谦下车,亲自又请下她来。“到了。” 冰蓝站定,望望,不难看出是橦别墅区。可到这儿做什么?“这哪儿?” 宫绍谦回答:“金蓝海岸别墅区。” “来这儿干嘛。”冰蓝越发没好气。 “带你来看看。我出门办了个案子,回来一看基本完工了,感觉不错!”所以心情也不错。宫绍谦似乎是这意思。抓到她的手,往最近一处独体别墅内走。 冰蓝甩他。但一般都是无效劳作,这次也是,只能随着他进院。 天色已黑,四周看得不太清晰,小楼顶部与一楼门口各亮着盏小灯,刚好看清整个小楼的结构。二层多高,下面半截地下室,有一段通到一楼门口的楼梯。 冰蓝多张望了几眼,没在意脚下,绊到样东西,一跄。宫绍谦胳膊快速一环,圈到她腰部,悬空抱起她,安全移到他另一侧。 他没接着放下她。 冰蓝高出他一个额头的角度,微微俯视着他。那脸上,和院里的环境一样,有点神秘隐晦,泛着几点灯光的眼睛,却少了以往的冷漠,几分灼人。 冰蓝心头不由烧了下。还没有这么近的,这个角度认真观摩过男人的面孔,不得不承认,这张脸很好看,看着,会忍不住心生向往。 想来,平时不会有人经常有机会这么审视它。因为,它完全不同于普通的俊美,是种逼人眼目的英姿,流溢出一样性格坚硬而内心深遂的男人气度。让人一眼看到的,不是他五观的俊逸,而是,男人的厚重,威严。 这样的男人,应该没有太多女人敢肆意觑窥他的俊美吧? 宫绍谦咀一下自己唇,慢慢将她放下。刚才的一切,如一场被时空转换的错觉一般,仿若,什么也没发生过。他攥着她的手继续往里走,说着:“施工刚结束,院里还没很清理好。” 冰蓝默默地跟他走进房内。他按开门口的开关,室内骤亮。 冰蓝眯眼适应了下强光,观看。雪白一片,还没有一样家俱,四处映射着大理石的清冷光韵,通往楼上的铁艺楼梯,反而是最感觉温暖些的东西。 宫绍谦带她踏上楼梯。“室内早弄好了,外墙砖刚贴完。外墙原来只顶部是蓝色,我让都贴成蓝色。” 冰蓝听他说着,不明白这和她什么关系。可感觉又成心要与她有关系似的,处处围绕个蓝色。连,小区的名字都带着蓝字。 宫绍谦回答:“金蓝海岸别墅区。” “来这儿干嘛。”冰蓝越发没好气。 “带你来看看。我出门办了个案子,回来一看基本完工了,感觉不错!”所以心情也不错。宫绍谦似乎是这意思。抓到她的手,往最近一处独体别墅内走。 冰蓝甩他。但一般都是无效劳作,这次也是,只能随着他进院。 天色已黑,四周看得不太清晰,小楼顶部与一楼门口各亮着盏小灯,刚好看清整个小楼的结构。二层多高,下面半截地下室,有一段通到一楼门口的楼梯。 冰蓝多张望了几眼,没在意脚下,绊到样东西,一跄。宫绍谦胳膊快速一环,圈到她腰部,悬空抱起她,安全移到他另一侧。 他没接着放下她。 冰蓝高出他一个额头的角度,微微俯视着他。那脸上,和院里的环境一样,有点神秘隐晦,泛着几点灯光的眼睛,却少了以往的冷漠,几分灼人。 冰蓝心头不由烧了下。还没有这么近的,这个角度认真观摩过男人的面孔,不得不承认,这张脸很好看,看着,会忍不住心生向往。 想来,平时不会有人经常有机会这么审视它。因为,它完全不同于普通的俊美,是种逼人眼目的英姿,流溢出一样性格坚硬而内心深遂的男人气度。让人一眼看到的,不是他五观的俊逸,而是,男人的厚重,威严。 这样的男人,应该没有太多女人敢肆意觑窥他的俊美吧? 而这样的角度,离宫绍谦最近的距离便是那两片丰美柔软的花瓣儿。夜色下,魅惑至极。目光一次次粘连过去,扯开,又粘去。那份吮在嘴里的甜美,已经血脉里四蹿开。 冰蓝目光注视着他嘴唇一点点移来,感觉着,气息越发灼热地靠近。有点呆愣着,没动。 眼见那样甜美就噙到口中。哪儿送来凉风几许,发丝飘她唇上一缕。冰蓝身体往后一震,双手同时推向他,将那脸送走。 宫绍谦咀一下自己唇,慢慢将她放下。刚才的一切,如一场被时空转换的错觉一般,仿若,什么也没发生过。他攥着她的手继续往里走,说着:“施工刚结束,院里还没很清理好。” 冰蓝默默地跟他走进房内。他按开门口的开关,室内骤亮。 冰蓝眯眼适应了下强光,观看。雪白一片,还没有一样家俱,四处映射着大理石的清冷光韵,通往楼上的铁艺楼梯,反而是最感觉温暖些的东西。 宫绍谦带她踏上楼梯。“室内早弄好了,外墙砖刚贴完。外墙原来只顶部是蓝色,我让都贴成蓝色。” 冰蓝听他说着,不明白这和她什么关系。可感觉又成心要与她有关系似的,处处围绕个蓝色。连,小区的名字都带着蓝字。 楼上,宫绍谦带冰蓝走到走廊尽头,推开一门,进去。冰蓝眼光又划拉一下,房间很大,和楼下差不多,全都是冰硬的石砖装修。 “这儿将来给你做卧室。” 冰蓝忽然听到这么句,怀疑听错了,圆起眼睛瞪过去。 “再垢天院里就全收拾好。等都收拾好后,我们就结婚。” 冰蓝眼珠要彻底迸出来了,结舌半天,“你……开什么玩笑!” “我喜欢跟你开玩笑吗?”宫绍谦眼珠对上她的眼珠,满脸正经。 冰蓝转身往外走。上次他提出要定婚,但之后她没再见下章,还以为就一时犯病,但,显然不是。房子不会一时片刻就准备成这样,是早就准备着了!冰蓝各种地莫名其妙和不可思议。仿佛她和他的见面不是人海里的偶尔因素,也不是什么见鬼的缘分,是,他千万里地赶车过来就为了同她结婚一般!这到底是件什么样鬼事情? 呃-- 冰蓝回身没走两步,捂到自己额上。给一坚硬的东西撞一下后也看清,面前,不是空无一物,而是一块通透的厚玻璃隔断。 宫绍谦忙拉她来看。额上没见伤。手往上面轻轻按揉着,问:“这儿?” 和他一块就没有过好事情,不是受伤就是挨疼!冰蓝更恼得痛,吼,“走开……” “呋--”宫绍谦强掰着她的脸,已一口清凉吹她额上。冰蓝顿然感觉一身鸡皮疙瘩,挣,却更被他握了脑袋贴到肩上,“小心点!看来,这个玻璃柱容易伤人,明天让人处理一下。” 那脑袋枕他肩上,竟也没动。 宫绍谦立时有种说不清的感觉,胸里凶骇的一翻涌。接着,两臂又猛然紧到她身上。心中一声吟唤:蓝儿! “喜欢这儿吗?”他喜欢这儿,这儿安静,这儿整个小区带着湖蓝色的屋顶,这儿,竟然小区的名字都带着蓝字。 “你为什么要和我结婚?”冰蓝的声音平淡冷静,说明,那一时柔顺在他怀里的身体,并不是真的依从。她还是不能相信宫绍谦娶她就是因为她看起来像把玉如意。可他千万里赶来就为了收她进这间房里的话,总得有个理由吧? 宫绍谦默然片刻,答:“不愿意你给别人拿走。” 拿走?那她还是个东西!他看上了,想摆自己家里,便不择手段的抢到手,而不使她落入他人家?这真就是宫绍谦追她的理由? 好吧,她是东西!可,“有样东西,到底不和平常的东西一样,你要摆进来了,就不能随便再摆其他的,你再看到更好更合适的呢?” 第98章 时候 “……不管什么时候,发生什么事情,摆到这儿的,再不会有第二个。” 冰蓝耳内不仅听到这席话,还有,他心脏的劲博声。一下,一下……弹了无数下,冰蓝听了无数声。极有种冲动想问:哪里?房里,还是心里? 宫绍谦也许听到,用力将她更搂紧在怀里,使她的脚有些脱离地面,让脸,更接近他的脸。厮磨着鬓发,深嗅进她的颈弯。 她道:“好吧。” 宫绍谦放开她,看着,不太确定她在说什么。 “我同意结婚。” “……”宫绍谦有些不能一下适应。他早就准备好了冰蓝有一天答应,可,这一天有些超出他的预期。就像本打算前面路口拐弯的,却突然变成了这路口调头。当然,目的没改变。可,由他驾驶的汽车,却一下换成他人。 冰蓝在那双仿佛可以掌控一切的眼里,第一次看到困惑。心里一下爽,终于棋局中强势了一步的感觉,让刚才作出这决定的压抑与悲情变得有些虚假。 她刚才忽然想到,其实,无所谓的,不过她由一橦房子搬进了另一橦房子。既然有人这么愿意她进来,成全一下,与她也不是完全不能接受。如此,摆到人家房子里的冰蓝,莫子研该完全死心了吧?该不会再陪她耗下去了吧? 见宫绍谦有些给将那儿一般,无论接下来棋局如何走势,此时,冰蓝感觉对她都不全是噩耗。更几分无畏的豪气:“不想了随时说。”欢迎改变! 冰蓝绕开他往外走,下楼。宫绍谦一会儿又赶上她,还是攥了手一并走。默然无语中,二人走出院门,上车。又沉默着按原方向返。 汽车再拐个路口就驶去冰蓝所住的惠安小区了。却,没再按即定方向前行。 “去哪?”冰蓝再不想去其他地方。刚才的那一个多小时还可以忍受,又坐车行驶近一个小时后,她觉得下面越来越不适。 宫绍谦不答,继续行驶。 冰蓝又感觉自己刚才的决定太冒险。天天面对这么个自行其事的家伙,那不得郁闷并最终抓狂而死?只这一刻就有点受够!一下很没理智,甩着两手乱向他打去,“我要回家!我要下车!回家!停车!你讨厌……” 宫绍谦略避让着,随便她打上也就打上。反正小巴掌噼噼啪啪多数是打在他臂上肩上,没打上几分疼意,却打上一片受用。 红灯。 宫绍谦车一停,一臂坚硬地将她束去,对着红唇,长长覆上一吻。 “很快回家,马上!”放开她后的声音,带了成功偷食肥桃的滋润甜蜜。 冰蓝手背狠狠往唇上擦一把,眼睛白一边去。宫绍谦脸上更笑意弥拢 车又行驶,过了红绿灯,拐向一处商场,停车。不等宫绍谦再转过来给她开门,自己推开下去,径直往里走。 宫绍谦后面跟着,见她一劲往里直走,拉住,“这儿!” 冰蓝甩开,继续走。宫绍谦看清是卫生间的方向,没再吱声。 卫生间里虽然没她更需要的东西,但却有纸,这也可以暂时缓解一下。一会儿出来,脸上气顺了不少,可小嘴还噘着些别扭。宫绍谦感觉她路上的一时冲动是给内急憋的,道:“上卫生间你早说嘛,路上找处地方上就得了。” 说着,感觉腹内也沉重。想进卫生间解决一下,又怕嘶等他,走了。眼巴巴地看着她,几分商量,“你在这儿等我会儿,别走!” 冰蓝看他,感觉那脸上有些给逼到山穷水尽的表情,否则,这嘴里也不会有这般低声下气的声音。 这上面拿捏有点不人道。冰蓝瞟开眼珠,点个头。 宫绍谦快步进卫生间。冰蓝瞅着背影又鄙视:她答应等他就一定会等吗? 不过,舜然答应了,有什么必要非得失信?又不是这一次走了,再见不到他了。 可,就乖乖这儿等他出来?一直都是给他绑架着,没先例这么自律地等过他。人,果真是这么下贱?给绑久了,放开手脚也不知道走了?给她天空,也不去飞了? 走?还是不走? 等,还是不等…… 不好意思,冰蓝已经不需要继续考虑,卫生间里又闪出宫绍谦的身影。 冰蓝一眼看到走出门的宫绍谦,可冰蓝门外等待的过程中,脚下不自觉中已发生游移,不在原来的方位了。宫绍谦眼睛很找几下。看到,眸光瞬间一灿,流溢出心底的激动:那美丽的珍宝,无奈下他只能暂放一边,竟然没丢! 那一瞬的绚烂,也烫了下冰蓝的心,里面滚过一阵潮热。等他跑上来,垂了眼,任他拥住肩走去某处。 仿佛是他的心跳,要不就是她的。总之,身体接壤处,有些怦怦地不安定。 忽然,宫绍谦道,“看上面挂着什么?” 什么?冰蓝抬起脸来看。商店的上空也和其他地方一样,让人眼花缭乱,脸扭转一圈,看不出他具体指的什么。 刚要问,上面的脸一俯,飞快地又侵袭到她唇上。知道是受骗了,冰蓝红了脸瞪他,望着那一脸狡诈笑容,小嘴不禁越加鼓。 “呵呵,”他哑然往她耳边送去,“上面真的挂着一个好大的东西,你不信再看……” 给这么弱智的伎俩也能骗得脸热心跳!冰蓝彻底对自己无语,狠往前挣下,要离开他的束缚。他臂弯往她颈上一圈,含着笑意,带着她大步走去。 停在手饰专区。 “先生,女士,需要什么?”服务员上来接待。 “找款钻戒。” “结婚用的?” “嗯。” “一对的,还是只女士戴?” “只她买。” 冰蓝早听得惊心,这会儿,更不用怀疑那个“她”指的就是她。惊骇地看向宫绍谦。宫绍谦没看她,眼睛专注地跟着服务员的指引,选购。 “这款喜欢吗?”服务员拿出一款白金镶钻的递向冰蓝。 冰蓝哑声。宫绍谦不是很认可的表情,眼光投向旁边一款,“这个呢?” “这是一种蓝钻,也挺好。不过,不如这款白钻质地纯。” 不一定最好的就是最合适的。宫绍谦偏爱于一切与蓝有关的事物。“要那款。” 服务员拿出来,介绍着:“这款是中号,试试吧,不合适时,我们其他店里还各有一款大号和小号的,可以调。但钻不会很一样,式样差不多……” 宫绍谦已将钻戒取到手,拿起冰蓝的手来。冰蓝下意识里往后抽,给他紧握住。 纤巧的手,放在他有些粗硬硕大手掌里,几分令人心醉的美感。宫绍谦攥着看了会儿,慢慢,把钻戒往一指上戴。 冰蓝又**下手,最终,没抽走。眼见着蓝色的璀璨罩上她的手指,有些恍惚不安地抬眼又看宫绍谦,宫绍谦也看向她。 冰蓝心里一震。竟在那双眼里望到些湿润。 “宫绍谦……”她想提醒他知道,戴上它,是很严重的事。可声音虚弱得攒不成块。 不大不小,正好。他眼光又垂到她手面上,拇指在她无名指与蓝钻处碾动会儿,一拉,将她拥进怀里。 心脏,在她耳下跳得细密慌乱,仿佛多少言语在里面翻滚。冰蓝肃静在他怀里,身外的世界,俱寂。 “倔丫头……”声音里带着明显的颤抖。 颤得心头一乱。怎么搞得,很委屈的感觉,想抱到他腰上哭。不,更想狠狠地撞他几脑袋…… 他又想亲她!后悔刚才亲的太快了,应该含到那小嘴,使劲嘬下。又往下勾颈。冰蓝感觉到色心未死,急扭向一边去。 “呵呵,”他哑然往她耳边送去,“上面真的挂着一个好大的东西,你不信再看……” 给这么弱智的伎俩也能骗得脸热心跳!冰蓝彻底对自己无语,狠往前挣下,要离开他的束缚。他臂弯往她颈上一圈,含着笑意,带着她大步走去。 停在手饰专区。 “先生,女士,需要什么?”服务员上来接待。 “找款钻戒。” “结婚用的?” “嗯。” “一对的,还是只女士戴?” “只她买。” 冰蓝早听得惊心,这会儿,更不用怀疑那个“她”指的就是她。惊骇地看向宫绍谦。宫绍谦没看她,眼睛专注地跟着服务员的指引,选购。 “这款喜欢吗?”服务员拿出一款白金镶钻的递向冰蓝。 冰蓝哑声。宫绍谦不是很认可的表情,眼光投向旁边一款,“这个呢?” “这是一种蓝钻,也挺好。不过,不如这款白钻质地纯。” 不一定最好的就是最合适的。宫绍谦偏爱于一切与蓝有关的事物。“要那款。” 服务员拿出来,介绍着:“这款是中号,试试吧,不合适时,我们其他店里还各有一款大号和小号的,可以调。但钻不会很一样,式样差不多……” 宫绍谦已将钻戒取到手,拿起冰蓝的手来。冰蓝下意识里往后抽,给他紧握住。 纤巧的手,放在他有些粗硬硕大手掌里,几分令人心醉的美感。宫绍谦攥着看了会儿,慢慢,把钻戒往一指上戴。 冰蓝又**下手,最终,没抽走。眼见着蓝色的璀璨罩上她的手指,有些恍惚不安地抬眼又看宫绍谦,宫绍谦也看向她。 冰蓝心里一震。竟在那双眼里望到些湿润。 “宫绍谦……”她想提醒他知道,戴上它,是很严重的事。可声音虚弱得攒不成块。 不大不小,正好。他眼光又垂到她手面上,拇指在她无名指与蓝钻处碾动会儿,一拉,将她拥进怀里。 心脏,在她耳下跳得细密慌乱,仿佛多少言语在里面翻滚。冰蓝肃静在他怀里,身外的世界,俱寂。 “倔丫头……”声音里带着明显的颤抖。 颤得心头一乱。怎么搞得,很委屈的感觉,想抱到他腰上哭。不,更想狠狠地撞他几脑袋…… 宫绍谦当然看到了,了然,知道了怎么一下睡到了现在,知道了为什么脸色看着特别苍白。完全放了心,出来,直接去了客厅,给她腾出足够空间。 冰蓝将自己关进卫生间修理一番后,出来,不想经过客厅看到他,可看看时间已午后一点,得上网处理下店里的生意,也还得去进货。一下午时间有限,都得赶紧的,没时间再多耽误。 硬着头皮,遮挡着将卫生间的垃圾提进厨房,放进垃圾袋,准备一会儿一并提走。倒杯热水,喝几口,端着去书房。没看去一眼宫绍谦,全当他也看不到她。 她坐定一会儿,宫绍谦也推开书房门进来。刚要问问吃过饭没有,却见正扒开个面包往嘴里塞呢。胸里一下火大,上前一手把面包打到一边去。 “你干嘛?你别老神经病一样好吧?”冰蓝气恼。 宫绍谦眼睛狠盯她,想斥责,这样情况下还不知道保养,却啃这冷面包!可又咽下去,气恨得不想和她多费口舌,拽着走。“吃饭去。” “我不去!有生意!现在晚了,我得快给人家寄货,还得进货……”冰蓝希望他体谅到她的忙碌。 宫绍谦听还有这么一大堆事,更坚定地拽着走。 “放开!”气死了,这神经病真不是常人可以相处的!冰蓝气得打他。 宫绍谦不管,将她一直拽在手中,给她硬加到身上件外套,以熟得冰蓝瞠目的行动拉开一抽,拿出双袜子,把她往床上一按,让坐好。他身子蹲下去。 他一动她的脚,冰蓝确定他这是要给她穿袜子。立即像拉她上刑场样,叫嚷着将身体滚去床另一边。“我自己穿!” 宫绍谦便将袜子给了她,又出卧室。冰蓝穿着袜子,他提了她的鞋子进来,又蹲她脚下。冰蓝又要反对,宫绍谦这次握着她的脚没放,将保暖些的休闲鞋,给她穿上两脚,又系好鞋带。 ‘肯俯下身给你系鞋带的男人,是你可以放心托付的男人。’ 冰蓝脑里一下涌上这句八卦,脸红。宫绍谦直起身看到她鼓得很膨胀的脸,看不出上面的红润是否气色。没多管。问:“戒指呢?” 冰蓝看向梳妆台那边。 宫绍谦走去,开了两抽,看到里面的锦盒,拿出,取出戒指。回到冰蓝面前,揪起她的手来又戴上。交待:“以后不需摘下来。” 冰蓝不想服从,“戴着做事情碍事。” “习惯就好了。” “我不习惯!”其实,她更怕出去弄丢了。虽然嘶是多喜欢,可她亲耳听着的价钱,七万多!冰蓝感觉再物有所值,花这些钱买这样一件只能戴手指上的东西,也还是浪费。她要一不小心弄丢了,他要让她赔时,怎么办? 宫绍谦为她重新戴好,习惯问题,先不多说。拉着起来,往外去。 冰蓝知道出去吃饭已是改变不了的事实,不想再过多浪费时间。即然给他知道,干脆将糗事加以利用,道:“我不舒服,我不想长时间坐车。我想吃拉面!” 小区对面就有家很不错的拉面馆,不是档次太低的那种。冰蓝希望宫绍谦不至于嫌掉身价,而不同意去。 “嗯,好。”答应了。 饭很快吃过,但宫绍谦没接着送她回家。 “又要去哪?”冰蓝闷,“我也有自己的安排,你不要总强人所难好吗?”冰蓝声音不高,不急,但更传递了股强烈情绪。 又不禁懊恼怎么就答应了和他结婚的事,那仿佛就是片大沼泽--也许宫绍谦本身就是片沼泽,一但陷进一步,就很难抽身的感觉。可,如果宫绍谦以后,包括婚后,都要这么霸道地剥夺她的行为自由的话,那,无论多艰她还是会作个绝断的。 宫绍谦片刻后,认真作答:“去你家。要结婚了嘛,总得让你家知道下吧?” 冰蓝心里滚过些异动,类似紧张,或者羞涩。顿下,道:“我爸这时候不会在家的。” “我打给他电话了,在家。” 原来是早约下了!干嘛不早说?要是嘶问,他还不说似的。什么人!好象与她有关无关的事,都不需要知会她一声!不爽,“改天。” “今天周六,大家都相对清闲,合适。” “我有事。” “你身体不舒服,休息一天吧。” “我,没事。” “没事更好。” “我……身体没事!可我店里有事。”冰蓝听他上一句隐晦不明,不知他这“没事”是具体指哪一层面的,想想,解释了下。 “嗯。”宫绍谦嗯一声,不再言语。 嗯是什么意思?车的意思更明显些,继续不是往回驶。气,“我回去!” “都等着咱们了,去吧。” 冰蓝看看也只好如此,求其次,“一会儿就可以吗?” “看情况。” 冰蓝感觉这看情况太没保障。现在时间已二点多,除非四点前能回来,否则去邮局寄包裹肯定得错过。“晚上去吧。” 宫绍谦默不吭声,车继续原路前进。 那是不答应!可恶!冰蓝嘟上嘴巴脸撇一边去,也不说话了。 一会儿,她一只手给他冷手拾去,握手心里。道,“下周六结婚。只有一周时间,这一周里自然与结婚有关的事更重要些。” 很轻缓的语气,却字字震得冰蓝心狂跳。下周六!太快了吧?眨眼前还避宫绍谦于不及,现在,就进入做他太太的倒计时了?!“……没必要这么急吧,太急了!我……”严重没准备好,一点没准备好!完全没准备好…… 宫绍谦为她重新戴好,习惯问题,先不多说。拉着起来,往外去。 冰蓝知道出去吃饭已是改变不了的事实,不想再过多浪费时间。即然给他知道,干脆将糗事加以利用,道:“我不舒服,我不想长时间坐车。我想吃拉面!” 小区对面就有家很不错的拉面馆,不是档次太低的那种。冰蓝希望宫绍谦不至于嫌掉身价,而不同意去。 “嗯,好。”答应了。 饭很快吃过,但宫绍谦没接着送她回家。 “又要去哪?”冰蓝闷,“我也有自己的安排,你不要总强人所难好吗?”冰蓝声音不高,不急,但更传递了股强烈情绪。 又不禁懊恼怎么就答应了和他结婚的事,那仿佛就是片大沼泽--也许宫绍谦本身就是片沼泽,一但陷进一步,就很难抽身的感觉。可,如果宫绍谦以后,包括婚后,都要这么霸道地剥夺她的行为自由的话,那,无论多艰她还是会作个绝断的。 宫绍谦片刻后,认真作答:“去你家。要结婚了嘛,总得让你家知道下吧?” 冰蓝心里滚过些异动,类似紧张,或者羞涩。顿下,道:“我爸这时候不会在家的。” “我打给他电话了,在家。” 原来是早约下了!干嘛不早说?要是嘶问,他还不说似的。什么人!好象与她有关无关的事,都不需要知会她一声!不爽,“改天。” “今天周六,大家都相对清闲,合适。” “我有事。” “你身体不舒服,休息一天吧。” “我,没事。” “没事更好。” “我……身体没事!可我店里有事。”冰蓝听他上一句隐晦不明,不知他这“没事”是具体指哪一层面的,想想,解释了下。 “嗯。”宫绍谦嗯一声,不再言语。 嗯是什么意思?车的意思更明显些,继续不是往回驶。气,“我回去!” “都等着咱们了,去吧。” 冰蓝看看也只好如此,求其次,“一会儿就可以吗?” “看情况。” 冰蓝感觉这看情况太没保障。现在时间已二点多,除非四点前能回来,否则去邮局寄包裹肯定得错过。“晚上去吧。” 宫绍谦默不吭声,车继续原路前进。 那是不答应!可恶!冰蓝嘟上嘴巴脸撇一边去,也不说话了。 一会儿,她一只手给他冷手拾去,握手心里。道,“下周六结婚。只有一周时间,这一周里自然与结婚有关的事更重要些。” 很轻缓的语气,却字字震得冰蓝心狂跳。下周六!太快了吧?眨眼前还避宫绍谦于不及,现在,就进入做他太太的倒计时了?!“……没必要这么急吧,太急了!我……”严重没准备好,一点没准备好!完全没准备好…… 一边上,假装看书的冰涵第一个提出明确疑议:“妈妈,你不是说姐姐该和子研哥哥结婚吗?” “闭嘴!小孩子你懂什么?瞎掺活大人说话!进你房里看去!”徐文菲说着站起来,亲自轰去。 “哼!”冰涵跳下椅子去自己房间,对未来姐夫不是莫子研十分不满。 徐文菲为儿子关严房门,收拾被儿子乱丢放了一桌的书和玩具,没再坐回沙发。可强烈地不愿走开,很想知道后续情况。 却,冰河慢慢喝着水,一直没腾出嘴来似的,没再说其他话。 宫绍谦知道自己消失一会儿比较好。道:“叔叔,刚才单位有个电话找我,我去一下。” “噢,好好,你先忙去,工作要紧。” 冰蓝竟一并站起来,跟着要走,没体查父亲的心情,以为说完就完事了。心里暗庆,没想到真一会儿,这就可以走了! 第99章 无语 冰河望着女儿很是无语。宫绍谦不动声色,全当她送他出门。至门口,拦住她,“别出去了,我去看看一会儿就回来。” 以为她送他?处处自以为是的可以!冰蓝心里不屑,绕开他要先出去。 宫绍谦拉住,不请自留,“晚饭就家里吃了,你在家呆着,等我,哪也不要去。” 冰河忙道:“当然得在家吃饭!平时都忙,周六了,应该在家一块吃顿饭嘛。呵呵,绍谦一会儿快回来!” “嗯。” 冰蓝不。“我有事……” 宫绍谦将脸靠近她耳根,悄声说:“在家好好呆着,我很快就回来。我回来你要不在了,以后你再也别想开你那店了……” 在冰河与徐文菲看来,宫绍谦低声耳语的神态像宠溺的劝哄,而冰蓝眼眸一瞪的样子,倒像个给娇惯坏的孩子。 “好了,乖!身体不舒服就休息一天嘛。听话!”宫绍谦说完,大手往她头上抚一下。这一声依然轻,可给适度提高了一点分贝,近在一旁的冰河,清楚地听到。 冰蓝打开他的手,没等他出门,气哼哼地又坐回沙发里去。 宫绍谦要走出门的脚又收住,记起件事。说向徐文菲,“家里有红糖吧?阿姨帮她泡杯红糖水喝。” “嗯?噢。”徐文菲应得茫然,有些想不清喝红糖水为得哪般。 “看着她点,别让她吃凉东西。老不在意!”宫绍谦一下成了唠叨老太婆,粘在门口,几走又回头。 “噢。”徐文菲忽然有些别扭,一时有种嫁出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最近的不再是娘家人的感觉。还得个外人关照他们照看女儿!继女也是女儿! 宫绍谦离开。 冰河走回客厅,先问女儿:“小蓝不舒服?怎么了?” “没有。”冰蓝正心里懊恼得不行,暗恨宫绍谦刚才那般交打直暖昧到骨子里,连她这么私密的事情也知道,那,他们得亲密到什么地步了! 徐文菲已忙着端来红糖水。不管什么原因,让喝就喝呗,也没什么坏处。“小蓝,趁热喝上。” “谢谢。”冰蓝不想喝,可接过来,打算先放一边。 “喝吧,这个得热喝。” 冰蓝握在手中犹豫下,没放,送嘴边,轻轻啜饮一口。 徐文菲看看冰蓝有些苍白的脸,身体倦怠的感觉,加上宫绍谦嘱咐的话,心中有些猜到七八分。又关切,“不舒服就躺会儿去。” “没事。”冰蓝说着站起来,走去卫生间。 冰河看着女儿的身影掩进门后,问徐文菲,“她怎么了?” “我想可能来蕾了。” 冰河闷声。 冰蓝再出来,徐文菲已不在客厅,父亲还那儿坐着,神情思虑。想想,也原处坐回。 冰河再望向垂头闷坐的女儿,已感觉没了很求证的必要。女儿看似不爽宫绍谦,可来时给拎着手进门,宫绍谦一走便也要走,可见,从心里与宫绍谦没有距离。甚至,比与他这父亲,离得犹近。 而宫绍谦看似严肃,对女儿却处处流露出宠溺与爱护,女儿对他当爸的都说不出口的事情,宫绍谦却清常情况似乎很明朗。 也许到得太突然的原故,冰河对这久盼的时刻,竟没觉得几分快意。又沉默片刻后,还是问向女儿:“真的要结婚?” 冰蓝点头。她结了婚,对父亲也好,就不用总不放心她这女儿了。 “这么快!下周六?” 宫绍谦都说了。既然有那么些“必要”原因,下周六就下周六吧,随便他了。 “哎,爸也没个准备!你需要点什么?” “什么也不需要。” “女儿结婚,怎么能什么也不需要?……那,爸爸帮你们买套房子?” “……他准备下房子了。” “你去看过?” 嗯。点头。 “在哪个位置?” “离这儿挺远,城东。” 好不好不用问,以宫绍谦的家境再差也差不到哪去。“那,爸爸给你买辆……” “不要,什么也不要。” “……子研,他知道?” 冰蓝摇头。 冰河叹声,“你觉得,他对你好?” 冰蓝点头。 “你愿意?” 冰蓝也点头。 “你,没什么不满意?”冰河望在女儿脸上,几乎带几分期许表情。有些分不清是想女儿点头,还是摇头。 冰蓝摇摇头。 冰河鼻子里不觉放出团郁结,有关婚事,女儿平静对待,无所索求,一切满意的态度,更另他不知如何作想。“这个,婚姻大事,搞不好挺受伤的。闺女呀,想清楚!” 冰蓝又点下头。 望着除了点头就是摇头的女儿,冰河更闷,“闺女,有事和爸爸说。” “爸,没事,你放心吧。”冰蓝抬起头,终于回复了父亲一声。 冰河又张开的嘴,闭上。 冰蓝虽然不想乖乖听从宫绍谦,就这么无所事事,老实呆在家里。可宫绍谦说一会儿就回,要见嘶在,至少第二天难保不为难她。 权衡后,感觉为了今天有限的几个小时,不值当拿明天全天冒险。用父亲书房的电脑处理了些店里业务,回复了一些拍下货物的顾客:今天有事,走不开,明天上午一定寄走。 今天的身体状态,久坐,确实有些不支,书房的大沙发躺下了,竟不知不觉中睡着。醒来,室内昏暗,夜色已睡梦中降临。看身上不知给谁加盖了被子,拿开,起身出房门,环看四周,只见有父亲与徐文菲。 徐文菲顺着她脸上神色,告诉:“绍谦刚才打电话来了,说再过会儿回来。” 冰蓝接着阴了脸,感觉上当,要知宫绍谦这么长时间不回,她中间去邮局寄走货物,再回来也好!却,白白耗了半个下午!那家伙可能故意说一会儿回,就为了不让她出去吧?可恶! 冰蓝不爽着,先去卫生间,出来,又闷闷坐到沙发,久不说话。冰河看看,劝解,“肯定是有走不开的事。工作上,有时就是这样的!” 冰蓝此时才顾及到父亲与徐文菲的意思,听着,是以为嘶满宫绍谦现在不回?感觉一下给强安上个气恼老公晚归的怨妇角色,极不适应。脸一红,急忙解释:“不是……” 可,不是什么?冰蓝发现不管是什么不是什么,都有问题。闭了嘴巴,将话又咽下去。 冰河望着女儿睡一觉后越发好看的气色,笑笑。刚才被徐文菲悄悄开导了下,也感觉自己一时的不安,是嫁女综合症:盼归盼,真要女儿嫁人了,还是心里酸酸的味道。 冰河越来越感到这后妻的这一样好处。无论事情与她心里的期望有多少差距,只茵人决定想做了的事,她除非认为太不可以,都是加以鼓励性地正面评判。虽然之前都说莫子研更好,可准女婿已然是宫绍谦了,便再不做那感慨怎么不是莫子研的事。 很容易让人心定神安。 冰河不禁感念后妻之德,向女儿玩笑的口吻道,“闺女,你爸老古董了,你觉得有些事和爸说了未必懂,可能就懒得说。你阿姨比你爸要强点,有事,和阿姨说说,绍谦欺负你,也回来说!闺女受了委屈哪有不跑回娘家哭诉的?” 父亲一片良苦用心,冰蓝听得明白,是担心她受了委屈不和他们说。望向徐文菲一眼,笑下,应着,“嗯。” 冰河看女儿面对他们时的笑容,一如既往地疏离,心里又不禁七上八下。都说恋爱中的女人最快乐,那照旧平淡幽冷的女儿到底恋爱了没有?是真的爱上宫绍谦才结婚的吗?还是有其他原因? 门铃响。 徐文菲几乎弹起来,赶快去开门。感觉是宫绍谦来了。 是宫绍谦。他一进门,冰蓝脸更冷,看也没看。 “先坐会儿,马上就上饭。”徐文菲迎进宫绍谦后,直接走去厨房。 宫绍谦坐冰蓝旁边,大块头一压,冰蓝**下一陷,差点倾到他身上。起身坐刚才徐文菲坐的小沙发上。 宫绍谦看看她,解释向冰河,也似乎说给冰蓝:“以为一会儿能回来。给招去开了个会,一直到现在。” “呵呵,没事。” 宫绍谦又转向冰蓝说话,可也夹着向冰河打小报告,“下午再睡会儿没有?昨晚应该没睡好,中午我过去还床上睡呢。一醒来,两只黑眼圈,一脸邋遢相,竟然还起来就啃冷面包!我之前也考虑下周六是不是太急。一看,急就急点吧。一点不知道照顾自己。” 冰河脸上笑,给了数个点头,没说其他。首先宫绍谦这后补的一项结婚理由,比起之前说的那些,更觉暖心。其次,又能说什么?有点心虚,感觉,宫绍谦有些责怪他放女儿一个人在外,至使她无人照顾。 虽然女儿独居是强烈的个人主张,可说到底还是他这当爸的没尽好责任。以前太忙,在也许可以疏导开女儿心结的时候,早出晚归,甚至有时不回家,完全将女儿扔给了保姆,疏忽了最重要的那三年,而错失了父女可以有效交流的最佳时机。 直到女儿出事住院,他想与女儿认真交流了,女儿却完全排斥,冷漠对待。往这儿搬家,坚持不跟来。这些年,好长时间来一次,在这儿一次呆的时间,史上数这次之最。以往没长过一顿饭的时间,至多两个小时而已。 心里不禁又宽。这样情形下的女儿,到底结婚了更好些,总不会再和同他这父亲一样,也硬要独处独住,身边没个人照应下吧? 冰蓝却早听得一身鸡皮疙瘩,搞不懂这宫绍谦在她父亲面前怎么这么肉麻兮兮的说话! 宫绍谦刚才的话里有问句,冰河不见女儿回答,坐那儿有些垂头赌气样。笑笑,帮着回答,“睡了会儿,睡起来我看着脸色也好了很多。呵呵。” “坐过来吧,吃饭了。”徐文菲端了第一批碗筷与饭菜出来。 冰蓝也要去帮忙。徐文菲拦下,“你坐吧,再一下就都端出来了。” 冰蓝又坐回沙发。从来在这家里不主动,也不生硬的客气。 宫绍谦随冰河坐餐桌处了,见冰蓝又坐回沙发。又回来,从沙发后背抚到脑袋上,叫:“吃饭去。” 冰蓝很摆下头,甩下那只手来。宫绍谦俯身,手更伸下去,握于她两肋处,轻声问:“等我抱你?” 冰蓝只是不想这么早就和宫绍谦先坐于餐桌处,准备其他人都坐过去了,再去。不过,此时去也可以。**刚刚一欠,却又听他这话,心里一拧巴,**又沉下去。不信宫绍谦在她父亲面前做出这样的轻狂举动。 宫绍谦没真抱,可不动声色地,五指弹动起来,冰蓝两侧的肋骨便成了他弹奏的琴键。 有些自然反应没办法,冰蓝身体一扭动,几乎喷笑出来。接着,给宫绍谦就势提着两腋起来。被迫出笑容的脸上接茬气恼的样子,便娇俏十足,很有恋爱中的小女孩状。 宫绍谦一揽,带着一块餐桌处。 徐文菲从厨房出来,全全收到眼中。感慨,看起来严肃刚腹的宫绍谦,也有这般青春恋人间的举止。只是,比大男孩子做的多了份低调沉稳,更涤练出份成熟男子的内心温存,连她,也不禁一下心生羡慕。 瞬间,对宫绍谦又多了分温情感知。感觉,冰蓝选了宫绍谦也没选错。外表冷然,是对别人,有什么重要?对自己心爱的女人却细腻生动,足以。 冰河装没看见二人这番嬉闹举动。可与徐文菲一样,有类似感觉,心里,又轻松许多。 餐间,谈话气氛越来越融洽自然,平常不苟言笑的宫绍谦也一直面带笑容。只是,这融洽感多休现在冰河徐文菲与宫绍谦三人间。冰蓝不被问到脸上,不参与话。冰涵一直绷着脸,闷头吃。一会儿一双油手桌上一按,站起来,一声不吭又走去自己房间。 徐文菲见儿子不待她叫停,主动停了进食,看着,问去:“不吃了?” “嗯。” “洗洗手去……” 没听,房门砰一闭,拽拽的小胖身体掩进房间。 徐文菲不再管,回头继续说向宫绍谦,“结婚的东西都准备的怎么样了?有用我做的尽管说。” “呵呵,当然。”宫绍谦没客气。“今天就是想重点拜托阿姨一件事。” 徐文菲高兴,“好好,什么?” “我们的新房里还空着呢,没一样家俱,麻烦阿姨这两天陪小蓝转转去,大体给买些。” “好好,没问题。买什么风格的?” “房子什么风格小蓝也知道,她认为好的,合适的,买就好了,我没意见。” “好好!”徐文菲更笑,喜欢这样的好丈夫风范。“你们哪买的房子?” “在金蓝海岸。一会儿饭后连叔叔和小涵,咱们一块去看看?” 这提议不错!“金蓝海岸?呵呵,听说过。……冰副市长,吃了饭,看看去?” “哈哈,好。”冰河爽声答应。 没人再征求冰蓝的意见,不过,冰蓝知道,这绝不是可以少下她的意思。 饭后,略作准备,要一起出门。冰涵到底小朋友,因莫子研的关系,对宫绍谦虽然有抵触,可见有新鲜事可看,还是忍不住想去凑热闹。 徐文菲问,“去吗?” 抻吧。 “走了,他不去算了,给他锁上门,咱们去就行……”徐文菲招呼大家走。话没说完,冰涵已快速跳到门厅,直接坐地上穿鞋,生怕大家走了落下他。 “呵呵。”几张脸上,笑意盈唇。 坐了一车。宫绍谦驾车,冰河坐前,母子三个坐后。出发。 回来。 宫绍谦先送下冰河三口,又送着冰蓝去惠安。冰蓝走到楼门时,停停,心里溜达一眼宫绍谦:到这儿,回吧! 宫绍谦拾起她的手,一块进。 四楼。门口处冰蓝又停:行了,走吧! 宫绍谦就像她等他开门样。摸摸还放在口袋里的钥匙,拿出,毫无愧疚感地插去。 冰蓝鄙视:无论这钥匙怎么来的,总之不是光明正大! 他开了门拥着她一块进去,冰蓝身体往后压他:停了吧停了吧,别进来缠了,累了,该回哪回哪去! 已完全意识到,他其实忍受不了与她这么近的距离,却隔着那么远!可,要退,也难。他更接受不了,隔着并不太远的距离,却不能有一点的亲近。 宫绍谦眼光在她脸上晃晃,心底溢出完全不从雕刻过的笑容,额头一下顶到她额上。这似恨犹怨的表情很挠心,不是气恼他的粗暴侵犯,而似控诉他不知怜惜。 大床上,身体又给他包裹进怀里。似乎有了一次先例,没觉得太怪异。给他抱在怀里,不太以个人意愿为主导地,纯净地睡过了一夜。酣畅无梦。 清晨,手机铃声肆虐。宫绍谦耸动下被摧残的耳朵,似睡似醒间,将手覆她耳上。极不愿意被扰出睡梦,放开怀间的温暖。 他嘴又对去。她闪。手机还是响铃,虽懒得去接,可到底干扰着心绪,再者,也悸昨晚时的被蹂躏。抿上嘴,眯着一点眼看他。 手机铃声停止,门铃声又响。 冰蓝迅速从他的怀中脱离,起床,感觉像徐文菲来了。昨天说今天要去买家俱,虽然她没准备一定去,可当时在宫绍谦面前也没完全否定。 冰蓝一下又上来懊恼,有点别扭给徐文菲看到他在这儿留宿。后悔不该昨晚让宫绍谦留下,不过,就是嘶让留,这家伙非不走,她也未必撵得出去吧? 这人这点最可恨。太霸道!太自我!他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想着,又忘了刚才的一点甘美,瞟向宫绍谦的眼光又带了讨厌。 宫绍谦看她眼。起身,亲自开门去。也认为是徐文菲来接冰蓝,他不怕她看到尴尬。 离着一步多远,胳膊一伸,轻轻门把一拧,推开。 门口站着的是莫子研。 四目交锋。莫子研脸上抽搐着,寒眸虐火喷射向十绍谦一些,提脚,往室内走。叫着:“蓝儿!” 冰蓝卫生间里刚抹了一脸洁面霜,白赤裂的愣那儿。 “蓝儿!” 冰蓝赶紧几把水将脸上清洗下,简单擦一把,走出去。莫子研在她身上审视着,洒她睡衣上一身灼伤。走上前,问:“蓝儿,发生了什么事?” “……”冰蓝望着他有点不知要怎么回答。 “他刚来?来这儿干什么。”莫子研的问话里隐含了期望性答案。 冰蓝不禁咬上嘴唇。 宫绍谦走上来,无视莫子研,胳膊意欲揽郭蓝来,送去卧室。 “滚开!”莫子研咆啸过去,激愤得脸上乱抖。宫绍谦暂且收住手,可更轻蔑地冷睥向莫子研。莫子研又转向冰蓝,一字字咬牙问出来,“你要和他……结婚?” 冰蓝垂下眼睛,没否认。 “是吗?” 冰蓝点下头。 莫子研吼叫,“蓝儿,你要做什么?”实在无法理解!他走了一周多而已,竟昨天收到冰涵悄悄打给他的电话,说姐姐要和宫绍谦结婚!一个小孩子的话他无法全信。可还是立即回程。 竟,大早上,在明显还没洗刷整理好的女孩房里,看到了宫绍谦!莫子研还是无法相信,一定要亲自听到冰蓝的回答。冰蓝,竟点了头?! 不!“是不是他对你做了什么?”对,一定这样!他走前冰蓝对宫绍谦的态度还很坚决,几天,怎么就到达结婚的地步?!“告诉我蓝儿,他对你做什么了?”如果是这样,他拼了命也不会放过宫绍谦。 冰蓝抬起眼来,咬着不忍,清楚地告诉他,“子研,你误会了。他没对我做什么,我们是要结婚了。……我想和他结婚,我愿意!”她答应宫绍谦的初衷之一也是为了莫子研,怎么会再让他至此心存幻想? 不!莫子研心也痛得抽搐。许久,才抖颤着又出了声,“愿意?” “愿意。” “……喜欢他?” “喜欢。” “撒谎!”莫子研手一下握紧冰蓝的肩,把他的脸近到她面前。将情绪稳了再稳,又道,“蓝儿,我和你说过,这人不简单,他靠近你绝不会是因为喜欢你……” 宫绍谦坚定地将冰蓝带离莫子研的束缚,冷然道:“可以出去了!” 莫子研冲动地轮拳打向宫绍谦。 宫绍谦身体轻松避开,将冰蓝送进卧室,关了门。 莫子研也想进,可冲不过宫绍谦的封锁线。盯住他,咆啸:“你对蓝儿做了什么?” 两人差不多的个头,两相对视,莫子研此时满身杀气,仍压不住宫绍谦一脸的倨傲轻僈。莫子研什么行为,在宫绍谦眼里也贴着低劣标签:出息的,争女人时瞪起眼来了! 厉声道:“马上出去!” 王八蛋,这是他要对他说的话!莫子研又冲动地往上扑。宫绍谦凌厉地一抬胳膊,半推半掴,将他“送”出几步外。 冰蓝听到动静,急又开门出来,看着像是莫子研被宫绍谦打了。恨向宫绍谦一眼,要去扶莫子研。宫绍谦铁臂一挡,拦住她。 第100章 嘴角 “让开!”冰蓝看到莫子研嘴角流下血。更愤,狠力推宫绍谦的手臂。可这拦路卡无情坚硬,任她怎么折腾,丝毫不动。 冰蓝乱撞的样子,像只被束在铁网里面的小动物,无助而悲哀地被强霸任意欺零。莫子研血液狂炸,狂叫着又扑上来。“混蛋,放开她!” 宫绍谦胳膊又一抬,冰蓝尚未看清挥动方向的,莫子研又踉跄着一边去。 “子研!宫绍谦!”前声疼痛,后声愤恨。冰蓝气得无可如何。 莫子研身体一挺,稳住后,还是向宫绍谦扑。 “子研你住手!”冰蓝看出来,莫子研完全不是宫绍谦的对手,急着阻止他。 可莫子研不罢休,定要和宫绍谦拼个死活。冰蓝见喊不住莫子研,看着分明扑上来的是莫子研,可感到愈受到威胁的也是莫子研。宫绍谦那只胳膊又要动时,冰蓝张口咬上去。很猛。 宫绍谦一痛,一凝滞间,莫子研一拳捣向他的脸。冰蓝忙松开嘴,看向这次被击中的倒霉脸。没待看清什么,莫子研第二拳又挥来。宫绍谦竟没闪让。又中目标。 “莫子研!”冰蓝怒。她帮他不受打,可也不是让他来打宫绍谦!“住手!” 莫子又握起的拳,收住。随后伸手抓向冰蓝,把她拽开宫绍谦身边。宫绍谦也没出手拦,立正身体,花着一只眼睛看向冰蓝 冰蓝惊望到宫绍谦被打出淤紫的眼角。用力甩开莫子研,声音烦躁,“子研,你别闹了,走吧。” “蓝儿……” “走吧!”冰蓝走去卧室。 “蓝儿!”莫子研伤痛。白着脸,含着嘴角一抹残红,望着她的背影恳求,“至少不要这么急和他结婚!” 宫绍谦身体轻松避开,将冰蓝送进卧室,关了门。 莫子研也想进,可冲不过宫绍谦的封锁线。盯住他,咆啸:“你对蓝儿做了什么?” 两人差不多的个头,两相对视,莫子研此时满身杀气,仍压不住宫绍谦一脸的倨傲轻僈。莫子研什么行为,在宫绍谦眼里也贴着低劣标签:出息的,争女人时瞪起眼来了! 厉声道:“马上出去!” 王八蛋,这是他要对他说的话!莫子研又冲动地往上扑。宫绍谦凌厉地一抬胳膊,半推半掴,将他“送”出几步外。 冰蓝听到动静,急又开门出来,看着像是莫子研被宫绍谦打了。恨向宫绍谦一眼,要去扶莫子研。宫绍谦铁臂一挡,拦住她。 “让开!”冰蓝看到莫子研嘴角流下血。更愤,狠力推宫绍谦的手臂。可这拦路卡无情坚硬,任她怎么折腾,丝毫不动。 冰蓝乱撞的样子,像只被束在铁网里面的小动物,无助而悲哀地被强霸任意欺零。莫子研血液狂炸,狂叫着又扑上来。“混蛋,放开她!” 宫绍谦胳膊又一抬,冰蓝尚未看清挥动方向的,莫子研又踉跄着一边去。 “子研!宫绍谦!”前声疼痛,后声愤恨。冰蓝气得无可如何。 莫子研身体一挺,稳住后,还是向宫绍谦扑。 “子研你住手!”冰蓝看出来,莫子研完全不是宫绍谦的对手,急着阻止他。 可莫子研不罢休,定要和宫绍谦拼个死活。冰蓝见喊不住莫子研,看着分明扑上来的是莫子研,可感到愈受到威胁的也是莫子研。宫绍谦那只胳膊又要动时,冰蓝张口咬上去。很猛。 宫绍谦一痛,一凝滞间,莫子研一拳捣向他的脸。冰蓝忙松开嘴,看向这次被击中的倒霉脸。没待看清什么,莫子研第二拳又挥来。宫绍谦竟没闪让。又中目标。 “莫子研!”冰蓝怒。她帮他不受打,可也不是让他来打宫绍谦!“住手!” 莫子又握起的拳,收住。随后伸手抓向冰蓝,把她拽开宫绍谦身边。宫绍谦也没出手拦,立正身体,花着一只眼睛看向冰蓝 冰蓝惊望到宫绍谦被打出淤紫的眼角。用力甩开莫子研,声音烦躁,“子研,你别闹了,走吧。” “蓝儿……” “走吧!”冰蓝走去卧室。 “蓝儿!”莫子研伤痛。白着脸,含着嘴角一抹残红,望着她的背影恳求,“至少不要这么急和他结婚!” 莫子研进来后,房门一直没全掩上,此时,真正来了接冰蓝的徐文菲。看看房门虚掩,疑惑地刚要拉开,竟里面先出来了莫子研。 徐文菲惊,“……子研?” 莫子研没看向徐文菲,脚步略停下,继续往楼下走。徐文菲忙进室内看情况,又看到肿了一只眼的宫绍谦。惊得完全闭上嘴。 冰河很快收到莫子研的电话,开门见山:“叔叔,我不放心宫绍谦,请你先不要让蓝儿急着和他结婚。“ 冰河已从徐文菲来的电话里知道了大体情况,可有点不知如何安慰莫子研更好,电话便也一直不知如何打给他。此时,叹声,劝,“子研,我这儿正忙,你晚上去叔叔那儿吃饭,咱爷俩好好聊聊……” “好,回来我找叔叔,我现在机场,先关机了。叔叔,一定要了解清楚了宫绍谦才能作决定!” “机场?你去哪?”这是接着又要回美国?可又听着不像。 “回来我和叔叔说!”莫子研匆忙忙才赶上这班飞机,马上就要起飞,没时间多讲。 关机。 自此,三天多没有音信。 - 宫绍谦下午五点来钟又到冰蓝住处,冰蓝电脑前又忙着,对开门进来的人不闻不问。 这些天,对他一直这态度。宫绍谦感觉,今天也不会有什么主动性的改观。那只能客观努力!“还生气?该我生气的!” 不满的语气,可明显的力薄无力。冰蓝不理。 “好了,吃饭去,回来再弄这个……”宫绍谦去拽胳膊。 冰蓝目光扎向他,宫绍谦手又松开。那眼里表达的意思,这几天始终一样:要再强迫她一下,后果自负! 宫绍谦还真怕这时候逼急了她,不想婚礼那天有个落跑新娘。而且,在这些问题上,他只一味强制态度,确实也不可行。顿会儿,低下声来,“那你要怎么样才行?” 冰蓝也不知道怎么样他才行! “乖了!我背你?背到小丫头不再生气了好不好?”宫绍谦继续轻声哄劝。 这话让冰蓝目光柔下,伸他脸上望望。他笑一下,手抚到她的脸颊。“这样行?” 冰蓝开口说话:“我说过,你要再敢碰伤子研我不会原谅你!” “是我先动手的吗?我站在那儿动了吗?他不上来打我,我会打他?他没打到我?你看我这儿是划了一只黑眼圈吗?”宫绍谦指向给莫子研打到的那只眼,声音有点无赖。 冰蓝又瞪他。 继续讨疼,“还有我胳膊上!给你咬的也肿了!你看看……” 冰蓝没看他的胳膊,正色道:“小涵也不喜欢你,小涵打你一下,是不是你也要打他?我的家人朋友对你有看法,你该耐心接受,对他们动手这是正确的办法吗?” 宫绍谦嘴里绵一下,接受谴责,“我知道了,以后不会这样了。可以了?走了?走!”他说着手掌又握她头上,要带着走。 冰蓝毫不犹豫地将那手又打开。宫绍谦这些话里毫无过度间隔,使他前面痛快受领的态度,似乎就为了后面的目的:让她听话,走! 宫绍谦发现自己确实缺少将谦虚做透做实做得诚恳无比的品质。继续努力。“我保证,以后绝不再动莫子研一根手指!他打我,我也随便他打。他打青我这只眼,我立即将另一只眼给他,让他都给弄成一种颜色。出去人家当我戴了眼镜,更好。这样,一只眼睛,出去,一看就知道是给人打的了……” 冰蓝认为他还是冷脸熊人时比较合常理,这些话一说出他的口,听得她浑身起氧化反应,沸沸地肌肤上生锈斑的感觉。 冰蓝脸上一松动,宫绍谦马上胳膊一圈,将她带着起来,“吃饭去了。” “等会儿,我还有一点……” “回来再做!你爸他们都等着我们。” “去我爸那儿吃?”冰蓝以为带她到外面吃呢。 “嗯。你这几天可清闲了,买家俱也没劳动你,你穿的衣服阿姨也帮你买了。问,是送到这儿来,还是新房那边。我说去拿。就顺便那儿吃饭呗。” 拥着,往外走着,继续巡视她的脸,见终于顺出气来的样。心里也痛快,忍不住凑去耳边,问,“四五天了吧?没了吧?” 什么四五天,没了……噢……冰蓝心房一颤,脸立时发烫,明白了他问什么。而这时候,这样的问,这样细簌簌的声音,就像是惦记新婚夜受不受影响一样。 冰蓝咬唇不语。 他又道:“没事了?明天试婚纱去。” 竟是她反应过度!红脸,支吾,“时间太紧张,那个也可以不穿的。” “不。穿!”宫绍谦之前也没决定一定要不要她穿婚纱。可,现在很想。想看到她穿着婚纱嫁给他的样子。这几天他虽然先是给莫子研打,后被冰蓝冷,可心里却温存着种细腻感觉。 那天,他被打,冰蓝明显地生了气,对莫子研的愧疚不忍,一下去了很多,丢下莫子研转身去卧室的动作,透着心里的生硬。 冰蓝可能到现在也没意识到她那瞬间的情绪变化,可宫绍谦收进眼底。那是他忽然间想要的效果,所以,才停了一切行动,任莫子研作为。 虽然蓄意要的效果,还是让他不禁心中满足甜蜜。冰蓝,在乎他! 两人从冰河那儿晚饭后,回来挺早。八点刚过。宫绍谦车送到楼前,没准备下车,要回单位,还有些工作要处理。 “不怕吧?”宫绍谦指她自己上楼梯。 冰蓝心里翻白眼,推开车门,要下。她自己的家,不知一个人走过多少个晚上白天了,要等着他宫绍谦现在出现送她,她早怕死了。 宫绍谦一把又拽住她。看着她脸上永远不服弱的别扭劲,拉过来,怀里拥住。“别怕。”自己住在房里也不用怕,他在烁步之外安排着护卫,保证不会有任何危险。“我晚上不过来了。” 冰蓝脸上又一烧,推他,“我不怕!” 宫绍谦却更紧地又抱住。现在,似乎她什么也不怕了!面对危胁,会扎起满身的刺,甚至,玉石俱焚都不怕。是没人依赖,只能将软软的绒毛练成刺吧?!以前她怕,到哪也要他拉着手。 “有事,给我打电话。” 冰蓝感觉他是不放心,虽然可笑,可还是不仅话语柔软,“我不怕,你放心走吧。” 他放开她。冰蓝又要动身,可他搂在她后背的手臂又紧。冰蓝瞅他。 “亲下。” 冰蓝又红脸。从来的亲吻,都是他主动强取,没这么开口要求她过。她瞅瞅,看是让她亲哪。他脸颊没侧来,鼻下却挂着团热切。 眼一闭,嘴巴对到他唇上。再两天就是夫妻了,还能连亲一下老公的勇气都没有! 刚才冰蓝下车推开门后,车内灯光便一直亮着。此时,车门一关,灯光也灭。宫绍谦驱车离开。 不远处,暗夜里的另一车,一双眼也痛苦地关闭。这是刚从澳门回来的莫子研。 他找同学,从澳门k市两地打听到的消息是:宫绍谦,澳门宫氏船业总裁宫泊安的独子,二十九岁,非宫泊安太太所生。xg出生长大,成年后才回澳门认祖归宗。 宫绍谦以澳门豪商少主的身份,据说宫泊安十分支持儿子。宫氏的富有与地位在澳门,要超过当下的几大家族,还远远不够。而走中央路线,宫氏企业将得到更多实际好处,这不言而樱 没人对此不可理解,港澳众多富商也只能悻叹没有宫绍谦这样优秀得力的儿子。 在宫绍谦的身世等上,莫子研找不到任何疑点,至于他来k市的真正使命,或者,有无所谓秘密使命,还是,k市只是晋升的跳板,那便,只能是猜测。 莫子研想着这些头痛。他找不到明显疑点,可就是处处感觉宫绍谦令人不安。 许久了,四周越静,这小区里多数人进入睡眠,声音销匿。抬头看四楼的窗口还亮着灯光,电话,终于拨出去。 “子研?”冰蓝接得挺急迫,可声音,他袒出是惊是喜。 “还不睡?” “你在哪?” “真要和宫绍谦结婚?” “你去哪了?” “爱他?” 二人的对话只是穿插着询问,没有答案。冰蓝沉默。 “我一直以为,那个小傻瓜是想把自己陪给莫子轩。不是?”莫子轩从来横隔在他和冰蓝中间,没消失过,却第一次莫子研从口中正式提出这个名字。 如果说他一直是莫子轩的伤,莫子轩又何尝不是他的痛!“知道那十几年里,看着子轩牵着蓝儿漠然从我不远处绕着走过去,是什么感觉?看着许多那时的同学伙伴,疏远莫子研而和莫子轩好,是什么滋味,知道吗?一切,只因为莫子研比莫子轩多了一位妈妈,是不是?” 第101章 知道 冰蓝酸痛无言。 泪光里,莫子研惨然笑下。蓝儿当然不知道!她只知道莫子轩的痛。但,都不再重要。“蓝儿爱谁?……现在对于蓝儿,莫子轩与宫绍谦谁重要?” 冰蓝咬下牙,正面回答:“冰蓝爱不爱谁不重要。可莫子研永远是子轩哥哥的弟弟,是莫叔叔的儿子!也可以是冰蓝的朋友,亲人。冰蓝可以和任何一个人结婚,但永远不会和莫子研,明白吗?” 莫子研流下泪。“如果子轩又回来了呢?” 不会了!子轩哥哥永远回不来了!如果子轩哥哥果真一切平安,却现在也不来见蓝儿,说明,他不可以原谅她的父亲,不愿意再见到她! “蓝儿,我陪你一块等他,好吗?” “子轩哥哥不管我做什么,都帮我,支持我……”冰蓝哽咽一下,扣了电话,脸上,挂满眼泪。 左依琳正瑟缩在宫绍谦的公寓外,远远的,偶尔地扭头观望下她守候的房门。 左依琳已然知道了宫绍谦的婚事,听说了冰蓝。心给剜走撕裂开的,已疼了两天。 k市副市长的女儿!这才是最起码能配上宫绍谦的女人,才是有点资格做宫太太的女人! 左依琳也想过,这样一个女人早晚会出现。可,一旦出现,还是让她无法平淡。做宫绍谦一个这样女人之外的女人,她还是能够接受的。可,问题是,宫绍谦有迹象似乎不再需要她这样一个女人! 她偷偷去观察郭蓝,更绝望的感觉。那女人身体的滋味,她完全能确定,不会比她更逊色。随意的衣衫遮不住里面的盎然春意。那张脸,冷艳而脱俗,是最魅惑男人心的类型。 没想到,宫绍谦与冰蓝周六就结婚!竟是这么快! 她是不是就要这样退出那男人的生活了?抛弃她这样的女人宫绍谦连招呼一声都不必。他对她的条约里,只有他对她的约定,也只有他持有条约,没有宫绍谦得为她负责的条款。他早就付给了她全年的钱,只有她早走,她欠他,没有他欠她! 宫绍谦应该就是这样认为的! 左依琳又抱紧些怀里的保温筒,感觉很冷。这是她这次又“提”来的理由:她刚学来的一手好汤,澳门风味,煲了来让他尝尝。 不管宫绍谦信不信,为这样的理由,总不会太嫌恶她,最多,再狠狠警告一次。 可,宫绍谦没回来!这几天他都没回来过!他是不是现在根本不回来住了?而是,睡在那个冰蓝那儿?! 左依琳等了许久,终究没等回宫绍谦。 午夜之后,宫绍谦才离开办公室,想想,没去他附近的住所,也没再去冰蓝处,向金蓝海岸的新房去。 金蓝海岸的别墅,除院内的主体房外,院门一侧临街还有副楼,一层多高,楼的外墙与院墙连成一体。下面四排车库,里外开门。上层住人。 宫绍谦车里遥控开一车库门,停进车去,开后车箱,把里面一推物品袋抱出来,从车库内门进院,没走院门。 楼里还亮着灯。他解了数码锁,打开房门,进去。大客厅里正俯身擦楼梯抹家俱的一对老夫妇同时抬头看他。这是杜祥宾刚来k市不足一天的父母。 惊过后,杜母急忙走向宫绍谦,有些局促不安,“光顾着干活了,没听到门响动!都是我,以为这么晚了,没啥事了,就让祥宾他爸进来和我一块清理房间……” 杜父的主要职责是照看院门,杜母有些感觉自己丈夫擅离职守,竟连进来人都不知道。 “呵呵,”宫绍谦很和气,“阿姨和叔叔这么晚了还不休息?慢慢打扫好了,就是不打扫也不要紧,都新家俱,脏不到哪去。” “来呀,帮提下!”杜母先招呼一旁只一劲笑的丈夫上来帮宫绍谦提东西。 “我来!”杜父赶紧上来。 “我来吧。”这都是徐文菲给冰蓝买的衣物,沉不到哪去。宫绍谦提着先送楼上去。 二楼卧室开着门,里面的家俱门也开着。杜母也跟上来,笑着解释:“刚擦完了楼上。都晾晾,散散气味。这新家俱都是看着干净,不多晾晾紧着住进来伤人。” 这,宫绍谦都想到了,所选家俱都是知名品牌,材质、环保等方面有严格标准。所以,这房里的每样家什,即使一个小脚凳,都有不菲身份。 不过,并没多说,人家能想到这个,说明,确实有心。如他当初所想,还是这样的人可以尽心周到地照顾冰蓝,和外面请来的工人不一样。点头领情:“谢谢,以后家里杜姨多操心了!” “呵呵,操什么心,应该的!……先放这沙发上吧?大橱再晾一天我再挂进去。” 宫绍谦听说,将拿来的衣服等物放一旁的沙发上,回身对杜母又道:“杜姨,我和祥宾是兄弟,接你二老来是为了让我们能近处孝敬到。家里做不来的活就让祥宾找个工人来,平时杜姨受累多照看下小蓝就好了。” 杜母急着拒绝,“可别再找人!祥宾和我们说你的意思了,主要是照顾下太太嘛。放心,肯定错不了!我平时在家也没闲着过,你叔来前还外面撑着个自行车修理铺呢。我们这身体,别说平时家里没多少人,就十几口也能应付。可不要再找人!乱花钱不说,也没必要。” “呵呵,好,叔叔阿姨平时有什么需要就和祥宾说,和我说也行,不用客气。” “好好。给你倒杯水来?” “不用管我,你和叔叔休息去吧。” “哎。”杜母应着,退出。可没休息,和丈夫接茬把下面的活做完。 可,新婚就在眼前,这本该最美好的时刻,对他却是更深的摧残与考验。这个已经多少天没再喂食女人的身体,他怕坚持不过那个夜晚。 宫绍谦又弹起来,出门。 可,并没到达帝豪公寓。 半路,骤然回车,似乎有部分神经作崇,故意不给他其细胞商榷犹豫的机会。 明天,他要和他的“小新娘”去试婚纱! 明天,离着结婚还有最后两天…… 那些明天之后的日子,一下很是困顿迷茫。 宫绍谦回了锦苑公寓,看到门口处的保温瓶。知道,左依琳来过。心头很一下不爽。在他并不十分意志坚定的**面前,这种主动跳出来挑动他神经的行为,让他很极易烦躁。 一脚将碍事的保温瓶踢去一边,开了门,进去。 翌日,宫绍谦很早去接冰蓝。试婚纱去。 他走进卧室,冰蓝还床上睡着,蒙着上半身,却腿和脚露外面。宫绍谦看着睡姿有些拧眉。坐床上,想先扯开她头上的被,目光却给她外边的脚丫先吸去。玉色玲珑,几个脚趾乖乖静静地依偎着。不禁,手握去。 冰蓝已经醒了,很快就清醒地知道,不是梦!不是梦里的子轩哥哥偷偷挠她的脚!最终,抽走,双腿缩被下面。 宫绍谦觉得她醒了,拽脸上的被,“还装睡?起床了……” 冰蓝已用被子擦去了眼里的泪,可通红的眼圈一时消不去。宫绍谦拉炕子看到,以为她昨晚熬夜了,声音沉下来,不悦,“昨晚睡到很晚?” 冰蓝坐起身,垂头不语。 宫绍谦架着下床,“洗洗脸精神下!” 冰蓝又挣回去,嘟囔:“你不用上班吗?” “有重要事就去,没事就不去了。” “……我想睡觉。” “中午回来再睡。谁让你不听话,昨晚不早睡?快点了,万一有事叫我,就没时间了。” “……我不想去了。” “怎么了?”宫绍谦看出来,嘶像是赖床,认真看她。 “你不觉得你很奇怪?” “奇怪什么。” 好象不在意她爱不爱他,就是想和她结婚。冰蓝肚子里作想,却闷头无声。 “好了,快点,别耽误时间了……”宫绍谦又咬她下床。 “我不想这么急结婚!”冰蓝急忙说出来。 宫绍谦抱向她的手覆在她膝盖上,凝眸看向她。冰蓝有无法对视的感觉。他手抚到吮颈后,话语轻柔,却又说不出的严肃,“怕是,k市,澳门,甚至更多的地方,没有不知道宫绍谦要结婚了,你这时候说不,合适?你觉得急,该早说,我不是和你一块去你家说明过情况吗?你要说嫌急,我会考虑的。这时候你说,你让我怎么处理?” 冰蓝一歪身体抱着枕头又躺下去。一下子都成她的问题了?就像似婚在先,又悔婚在后。 可,想想,又无话可驳。确实是她当时没提异议。 “听话了!结婚前都有些感觉不踏实的,毕竟今后将有很多不同嘛。别想太多。起来了!”宫绍谦轻俯在她身上,耐心哄劝。 冰蓝拥堵胸里一晚的销瑟,有点再幕成合力。又说出的理由不禁虚弱:“你……老让我出去,我都没时间进货,我有些货已经缺了。” “不过就耽误你几天,先停几天嘛。” “停了会信誉受损失的。” 宫绍谦继续示好,“等试完婚纱,我和你一块去进货,进一车回来,够你一个月卖的。” 冰蓝闭了嘴巴,闪烁眼睛。像一场稳赔的生意,不经意间也看到了点利润。 “小东西!”冰蓝这神情让宫绍谦一下溢上满胸宠溺。额头亲到她额上,手臂一实,抱紧她。曾经,让她做什么并不情愿做的事情时,他劝哄到最后也说,我陪你!小丫头马上便闭了嘴,也这幅闪烁表情,像平衡心头的称。但最终,多少不情愿,都压不住“他陪”这个砝码。 手机响铃。 她伸手乱摸过来,接起,听里面说:“快点收拾好,我楼下车里等你。” 冰蓝被穿上件露背晚装后,他看一眼,直接摇头。那完美诱人的背颈曲线,他都不能目睹,更不合适露给外人看。 冰蓝又穿了件无袖婚纱出来,大大的裙摆,显得纤腰更无一握,肩窝处的锁骨硌得心里更腻。摇头,“带袖的好。” 大夏天,穿带袖的?冬天结婚人家也未必穿成那样!冰蓝翻点眼珠瞟向他。他眼睛正在店内寻觅,落在一处。她也看去。那是店里唯一一套长袖礼服,袖上绣了不少镂花,倒也不算难看。只是…… 店员也看出宫绍谦的意思来,道:“目前我们只一款带袖装。不过,袖是夹的,里面有很薄一层丝棉。这是为那些冬天怕冷的女士准备的,夏天肯定不合适穿。请问,你们婚礼是在本市举行吗?” 谁知道,也许会去北极探亲?冰蓝又斜目看着那头北极熊。宫绍谦也看向她,问:“你喜欢哪款?” 冰蓝心里忽然起狭促,想起当初他逼她去买的那件鱼尾罚意识到,那临走时套她身上的大t裇衫的真正含义。也许,她真要穿着出去,他也未必让吧?道:“没合适的就不要买了。家里有套衣服是你看中的,我觉得也挺合适,到时就穿它吧。” 哪件?什么时候买过?宫绍谦困惑。 “那件银色的,带点鱼尾样的,在金坤商厦买的……” 宫绍谦记起来,眉间一下收紧。那件?亏她竟认为合适!接着,看清她脸上一掠而过的戏弄,然后装没事,走向镜子看她身上的礼罚 戏弄他!宫绍谦恨去一眼,忍了。眼光也随着她身体扭摆下,想想,女人礼服多是这样,不是露这就露那儿,露点肩总比露别的地方好。“要不就这件吧?”不过……“是不是长了点?” “不长!这是米兰时装周上的最新款式,走路时,轻轻提一点裙摆,更显得高贵优雅。不过,国内较实际一些,你们要喜欢,我们可以给修剪下。只修剪前面就好,让前面长短合适,后面可以随便裙尾拖着。” 听起来,感觉也可以。这样的服装宫绍谦也不是没见过,只是个人更喜欢简便一些,行动自如一点的。总之,不是很满意,但也不是特别不合适。看冰蓝的意思吧。道:“问她吧,她喜欢就好。” 店员又问冰蓝。冰蓝眼神却摆向那件露背装,“这件不好吗?” “不合适。”宫绍谦没犹豫,接着给了定论。 冰蓝又看向一裹胸款式的。那是宫绍谦眼光掠一下后就过滤掉的一迹“这辑…” 镜子里的宫绍谦已经拧起眼睛。 “好吧,再试挺麻烦的,就这件吧。”冰蓝嘴角一窝,展展裙,笑向镜中,像欣赏自己。其实是欣赏那里面的黑脸。 宫绍谦意识到又被她轻轻耍了把。盯盯那段美背,有去抱到怀里狠折下,教训下的冲动。 又挑了两件中规中矩,可合体合身的旗袍,一件红色铬金,一件白色压了朵石蓝牡丹。 冰蓝换下礼服,店员问:“什么时候需要?” 宫绍谦道:“明天我来取。” “明天?”店员没想到这么急。 “明天。”宫绍谦又肯定一句,不多说,牵着冰蓝的手离开。出了门挽到在他面前摇曳了大半上午的小腰,往自己身边狠劲一带。 第102章 保证 “嗯……”冰蓝真被他折了下,不悦地瞪他。 宫绍谦眸色里强堆起的凶狠点点地又化在她嘟起的小嘴上,溜达过去几次,可不敢冒然进犯,怕勾上身体内的更多渴望。压下嘴巴上的小鼻子,放过。问:“想吃什么?” 最不愿为吃顿饭被他带着走半天,忙指去一处,“那儿有凉粉!” “想吃那个?” “嗯,想吃点凉的。” “可以吃凉的了?” “可以了!”还能老够去!老提什么!冰蓝嗔怨着,脸上涌上层羞涩。 宫绍谦终于还是忍不住,向着丹霞处咬去一口。可接着松开,说向她身后:“两瓶冷饮!” 冰蓝急回头,才注意到他们正走到一卖冷饮处。宫绍谦也觉得心口晕着团热,想降降温。 “不,我要雪糕。”冰蓝有异议。 店主将一瓶冷饮又换成雪糕。 冷饮雪糕吃进,身体里一时凉,可凉粉又给补回热量来。宫绍谦微微给擞了一点辣椒,冰蓝不客气还了他一匙。宫绍谦神色一挑,不屑,自己又加了一匙:有什么呀! 冰蓝不示弱,自己也加一匙。于是,两人碗里的辣椒便一匙匙的增多,两双眼里的椒味也瞪得越浓。 最后宫绍谦强行中止,压到她的筷子:“好了!你这碗凉粉还不值人家这些辣椒钱!” 好了就好了! 开吃!谁也没怵谁,吃得嘶嘶直叫。 临走,宫绍谦又要了两瓶冷饮,冰蓝没再挑拣,接过来,沽冬冬灌进一半。 “呵呵,”宫绍谦将她脑袋一握,拥揽着出去。爱溺地取笑一声,“小辣妞!” “北极熊!”小辣妞立即还以颜色。 “什么?”宫绍谦扭脸看她,疑惑,刚才那什么熊是称呼他吗? “北-极-熊!”冰蓝使劲让他听清楚,一字字咬着,慢慢又告诉一遍。 “……嗯?”宫绍谦还是不容易把自己与北极熊联系起来。那东西该是又胖又笨,还挺丑!他玉树临风的,也矫健如豹! 冰蓝先移开他放吮子上的胳膊,拉开一步距离,慢慢说道:“北极熊你都不知道?一般有两种意思了。一种说法是生长在北极的熊。一种是比喻像生长在北极的熊样的……物种!北极嘛,很冷的,熊嘛,可不单单是种动物,在我们这儿,说一个人很坏很坏…… 反正很坏很坏的那种人!还特不可理喻,也不好相处,总之挺让人讨厌,很让人烦感。我们就说他熊!你听说过吗?” 宫绍谦眼睛已经拧成几段。冰蓝很无辜地扑闪下眼睛,“没听说过?” 宫绍谦忽然有动作,冰蓝尖叫着逃蹿,有点不顾路上情形。 “车!”宫绍谦急得叫,却没敢有大动作,怕更惊扰到她。看她老实站住了,才缓缓伸去手,让她放心过来。冰蓝看看他,走回几步,手伸给他。他握住了,没什么暴戾举动,眼睛望着她,水润清爽。看得人心里,也安静。 慢慢将她拉过来,拥住。哑声问:“北极熊那么坏?” 冰蓝不禁往他怀里深扎了下,心里,漫上些湿润。北极熊似乎也不是很坏。除了霸道点,不可理喻点,说话气人点,行事讨厌点…… 可似乎,那些讨厌如今也不是特别让她憎恨了! “北极熊……回去时只想带走小辣妞。不管什么情况下,她都愿意跟他走吗?” 冰蓝抬起脸看他。黑瞳凝在她脸上,含着希翼。冰蓝很想点头,他们结婚了嘛,当然他去哪她也跟他去哪。可是,感觉他说的又不止这一种意思。 有种奇怪的距离,是因为隔着相爱。两双目光久久纠缠了会儿,还是,谁也看不到谁的答案。 宫绍谦揽过她来,又拢到自己胸上。几乎不抱奢望,连莫子研她都不允许他伤害,怎么可能原谅他报复她的父亲!轻问:“还去批发市场?” “嗯。” “那走?” “嗯。” 可未等走去停车处,宫绍谦又接了个电话后,打破了他陪冰蓝去批发市场的计划。马上要回单位。 冰蓝接着垂下眼,嘟了一嘴不痛快。不吭声。这北极熊实在太靠谱!骗她到这么远的地方来,还陪他傻呵呵地吃了饭,笨央央地又街上闲溜。现在了,什么时候了?他又不能去了!得她自己坐公车花好长时间去城北,而且,还是只她一个人,两只手,想按他之前提议的那样,这一次多进点,把这几天的货源准备充足些也不成了! 你这么不靠谱就多给她些时间让她自己多跑几趟也行啊,还,信誓旦旦地说他陪着去!那现在怎么办?他践行不了怎么办?要拽着他不让走,还是痛扁他一顿,鄙视他:知道自己不靠谱以后就不要拉着她瞎耽误工夫? 宫绍谦手指在鼓紧的脸颊上揉碾下,轻笑,“你也别去了,明天吧……” “明天个鬼!”冰蓝更火大。不惭愧,还说现成话! 宫绍谦眼珠凝她脸上片刻,更俯她近前些,声音越放轻哑,“很想我陪你去?” 想……你个鬼!她是最讨厌临时变卦,或者说话不算数!这会给人造成多大被动?!以后再也不要轻信他! 宫绍谦受不了那小脸上的憎恨模样,胳膊一揽,挽了腰又腻到自己身上,“要不,你求求我,也许我就陪你去了。说,好哥哥,求你了求你了……” 肉麻死了!“滚开!”冰蓝红着脸推他。谁要求他!他又改了主意想陪她去了,她也绝不用他! “呵呵。”他抚了她的脑袋笑下,松开,招手帮她要出租车。他只是忍不住地又逗她,知道嘶会求,而即使万一真求了,他也还是不能陪!“路上小心点,一会儿我要又有空了……” 他说着话时,一辆出租车停过来,冰蓝调头走开,一半赌气一半疼钱,不用他给打出租车。撂句,“不用你管!” 宫绍谦看看,又让出租车走了。望着冰蓝的背影也眷恋不忍,可,有的事,他必须马上去做,不想错失一点时机。 冰蓝走至路对面,回头又找宫绍谦。他正大步跨跃着走去停车处,行色匆忙。 冰蓝忽然觉得自己反应太过。他肯定是有急事才这样,她怎么还像个欲求不满的小女人撒娇耍横的? 是……好象被他说中了!她真像是很想他陪她,是一下子给失望闪了腰,所以才情绪变得失常。 今天之前还不是这种感觉的,一下子怎么想粘着他,想让他陪着去任何地方似的?难道,是要和他结婚的缘故?觉得他就是她的天了,得阴天下雨都得罩着她了?以前子研也一定要陪她去进货,她可是毫不犹豫拒绝了的! 冰蓝一下又想到子轩哥哥。这种对宫绍谦的依赖情绪她以前体会过,这是对她最信赖和亲近的人才会有的情绪:理直气壮地消费他的所有。就像小时候,她明知道子轩哥哥送她到教室后,再一路跑着绕个大大的圈,跑去他的年级,还是要他牵着手送。 心,一下喘上许多愧疚哀伤。 对不起,子轩哥哥! 到底她要丢下她可怜的子轩哥哥,自己去幸福了! 宫绍谦驱车去了一处并不惹眼的招待所。直至最高层,五楼。 511房前站住,轻敲两下,门,迅速从里打开。宫绍谦经511室内一道改装过的密码门,再入隔壁的510室。 510房间从外面看与其他房间一样的房门,但里面其实已形同监闭室,房门完全被隔音材料从里封住。房里秘密羁押了被双规的高权海。 自高权海被正式羁押,宫绍谦这是第一次又见到他。但,天天都会听到他的情况。宫绍谦挺身傲立,眼神冷冷地俯视着高权海,对他有不知如何表述的“敬意”。被双规两月余,还是一块膘肥质厚的老肉,切一刀滚三下,没交待出多少重点。看来,心理素质过硬,很扛事。 不过,进来时高权海的头发好象是漆黑的,如今全部灰白。是时间让本来染黑的白发恢复了原色,还是,一月“养尊处优”的生活并不完全好过? 宫绍谦认为,后面的原因总会占一定比例。身处此种境地,即使是块滚刀肉,应该心里头的日子也没他面上的过得平静。 “说吧。”宫绍谦开口。刚才手下打电话告诉他,高海权要见他。 高权海抬抬头,又垂下,小声道:“宫科长还是关了监控的好。” “关了所有监控。”宫绍谦没犹豫,并没用很足的气力交待了一声。这里面任何声音都被外面监听着,外面的人当然会听到。 宫绍谦说着,眼睛凝向对面一盏小监控头,相信,外面还是不会不遵从他的指令。等一分钟后,又向高权海道:“好了。” 高权海先铺陈台词。“宫科长,我能交待的事情确实都交待了,你们让我‘回想’的事情,有些我真的是不知道。……那个十年前莫代城的案子,我又想了想,想起一点点的线索,不知对你们有用没用。” “说。”宫绍谦面无表情。可,心跳起来。 “宫科长,我也是猜测着说的,没把握,所以想想还是亲自向你汇报的好。那时我只是建委财会室的普通会计,老财务室主任去年病逝了,你看,这也无对证了!……就一次!莫主任自杀后,我和那位老主任一起喝酒,无意听他透过一句,说莫主任是交友不慎啊。后来,加上当时听的一些传言,我猜想,老主任当时那话里指的可能是现在的冰副市长。我都是猜测啊!不过,有怀疑向组织也该如实说明,组织自会分辨是非。” 高海权一直垂头哈腰地说这番话,态度老实诚恳。说完才抬头看宫绍谦,看他的反应。 宫绍谦冷冰一块,没任何水渍流下来。 可高权海肯定,这话不可能对宫绍谦没有一点触动。昨天,他听看押他的二人无意间说了几句宫绍谦的婚事。知道了,原来宫绍谦是要和冰河的女儿结婚。 经过权衡,高权海决定赌一把,露点尾巴,看下宫绍谦的反应。宫绍谦如果想避护他的老丈人,便不会不考虑他继续在这儿被交待下去后可能产生的后果。 宫绍谦冷然的声音,道:“继续。” “宫科长,我快想疯了,就想到这一点,其实,实在不知道……” 宫绍谦忽然走近他一步,俯身盯向高权海。高权海一怔结,声音噎在嘴里。看到宫绍谦眼里闪过的阴隼,心头不禁一寒,一下怀疑自己想拿一把宫绍谦的决定会不会错了?宫绍谦冷酷无比,不会怕他真牵出他丈人,反起杀心吧? 高权海想到此,又急着回转一步,“我我,就记得听了那么一句,感觉,那老主任的话,可能靠点谱,所以如实向组织汇报……再什么我真不知道!冰副市长接任建委主任一个月后,我就调规划局去了。宫科长肯定都知道……” “就这些?” “就这些!” “再想起来什么,随时告诉我。”宫绍谦从高权海身上收回目光,冷冷交待句,往外走着,又道,“高夫人最近可能回国。” 高权海一下脸变色,宫绍谦应该是说他们要请他的老婆回国!宫绍谦出去后,他有点虚脱地靠进沙发,实在难用常人标准去把宫绍谦的脉。他这什么意思?移他继续说下去?他是要挖他老丈人的底?挖出来干嘛?将冰河一并处置了? 呀!高权海忽然倒吸口凉气:不会上了他们的当吧?他们是故意放风说宫绍谦和冰河的女儿要结婚,然后让他主动开口说话? 他们铺例了长长一串事件,有是他的事,有不是他的事,有他都不知道什么事的,都一一让他“回想”,最后就剩包括莫代城案在内的叁事他实在一点“贡献”拿不出,这是,又另出花样诱导他? 他娘的,这宫绍谦真这么阴隼可怕?高权海懊悔地一下子站起来,多层焦虑。 --- 莫子研刚到检察院找过宫绍谦,问过后,说不在。坐回车,有点不知要走还是不走,忽然发现他对面停过来的车里,竟是宫绍谦。 莫子研推开车门又下来。宫绍谦也一下看到了莫子研。不急不慢,停放好,从容下车。 莫子研走上来,注视着宫绍谦,没立时说话。宫绍谦没心思与莫子研这儿耗,略停片刻,见他不说话,扭身要走。 “宫绍谦!”莫子研开口,“你想对冰蓝做什么?” 宫绍谦又站住,冷哼一声。记得他一直逼问他对冰蓝做过什么,今天换概念了?“你不知道两人结婚后,要做什么?” “宫绍谦,不要太嚣张,你敢伤害冰蓝,我这条命就是你的!但我保证,你绝不会轻易拿走。” 宫绍谦回头望向莫子研,涂他一脸轻蔑,扭头又走。莫子研声音一变,后面又道:“好好对她!要和她结婚就好好对她!她没伤害过任何人,伤她,会有报应的。” 第103章 继续 宫绍谦脚步凝滞下。继续。 莫子研一颗泪打到脚下,重重一滴。多少伤痛,都化这无奈中。他即给不了冰蓝幸福,也便控制不了她能否与别人幸福。不管莫子研有多少条命,有些事,也换不来由他决定。 冰蓝婚前一晚住在了父亲这儿。已两天没再见到宫绍谦,电话也没收到他一个。婚纱衣物等都是杜祥宾送来。宫绍谦正千头万绪,忙,勉强理解。 宫父与几名男性亲友下午自澳门飞来,准备参加宫绍谦明天的婚礼。一到k市直接入住了宾馆,冰河便一直陪在宾馆。很晚方回。 冰蓝从楼上房间出来,想下楼见见刚回来的父亲。不过,几分不确定是想见父亲,还是想见见刚从宫绍谦身边过来的人。 徐文菲楼下有些小不高兴,正忍不住对冰河嘟囔出来:“怎么也不让小蓝去见见公公?”不让她去也就罢了,儿媳妇的面也不急着见一见?都等到明天婚礼上? 冰河多少明白她的心思。宫家来人,连亲家母都不见,总之,放在大陆是比较算失礼。帮着打圆场:“我下午直接从办公室就去宾馆了。晚宴是袁书记摆的,也有检察院的人在场。人一多,可能是疏忽了!人家不说见你,我也不好主张你去嘛。” “见不见我没什么的,我就感觉他家行事挺不招人喜欢的。是不是感觉自己多上,看不起咱家?看不起还追咱家女儿干嘛?就是他爸那儿疏忽了,宫绍谦心里也该有才对,就不提醒一下?来不来咱家看看就算了,连小蓝也不带去见见,**妈也不一块来!对儿子的婚事很冷淡呀。” “可能他们俩早说好了,小蓝愿意今晚不去呢!别挑这些礼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别往心里去,再见了绍谦也别带出来。他……不是那位亲家母的亲生儿子,是,私生子。一直养在xg,成年后才被宫太太认可,给公正了身份。我想,绍谦肯定也不容易。” “噢?噢!……我说!”徐文菲恍然明白,“呵呵,这样也好,以后咱家就当招个上门女婿。” “呵呵,再难念也还是要回去的,宫家就这一个儿子,不想回去得行!宫太太现在才认,也是没第二个办法才认的。继承家业,延续香火!……哎,累呀。小蓝早睡了?” “噢,我看看去。” “我去吧。” 冰蓝一想,轻轻地又退回房里。 冰河上来见女儿没睡,叮嘱了几句,又下去。 冰蓝本想宫绍谦不给她电话,她也绝不打给他。却父亲楼下那席话,让她对宫绍谦的生硬与冷郁,有了另一番注解,心中不禁怜惜,更多牵念上来。 犹豫过后,电话打过去。 “嗯?”宫绍谦声音过来。 冰蓝张张嘴,又感觉无话,或者,不知说什么话。 “没睡?” 当然没睡!费话嘛,难道她梦里打电话?冰蓝心里嘀咕。 “喂?……喂?”冰蓝还没声音,宫绍谦真要当嘶小心无意拨出的电话了。 冰蓝应,“噢。” 看来宫绍谦也无话可说。听到她的声音后,沉默。冰蓝白着眼睛,更不吭声。 “早睡!新娘子早睡明天看起来更漂亮。”宫绍谦终于找到句话,可似乎同时是句结束语。 “嗯。”冰蓝应完挂断。感觉自己没事找事,给他打什么电话!也许那冷面鬼接电话就这般乏味?暗暗起誓:再不会给他打电话! 翌日婚礼,已提前分流了来宾人数,可仍然挤挤一厅。场面,盛大恢宏。既是k市副市长家嫁女,又是澳门豪家娶妇,便不仅是k市这一方地面上的喜事,还成商政联谊,名流交际的好时刻。 各地来宾无数。 莫子研没有公开露面,悄悄地看了看婚礼上的冰蓝,第二日回美国。他的母亲不慎伤了胳膊,需要他这个儿子,而他,已扔母亲在医院里一周时间! 莫子研绝没想到,他临走前度过的那个不眠之夜,几十里外的蓝色别墅里,他在婚礼上看到的幸福新娘,度过得,同样艰涩。 宫绍谦也差不多。在一处鲜为人知的度假区,把酒消磨。 大海无眠,涛声作伴,为谁哽咽难言? …… 原来,宫绍谦没骗她的!只是她自己自欺。 宫绍谦说过她是被掐过八字算过看过的,是最合适宫家的玉如意。她竟一直拿着当玩话。原来真的! 真的!?呵呵,除了真的,还有什么解释?宫绍谦之前的那些偶尔温存,那些情深款款……只是演戏!只为了一个目的,将她这把玉如意收进宫家的宅内?! 冰蓝的新婚第二夜也这么打发过去。一晚难眠,黎明时才闭上的眼睛,很快又睁开。发现身上盖了被,不记得是不是自己盖身上的。拿开,起床,该干嘛干嘛去。 却发现侧面长沙发上,横了宫绍谦,两条长腿搭在扶手外一大块。眉眼皱着,脸面有些憔悴。几分睡相,又几分像闭目思虑事情。 不,是睡着,鼻下呼吸轻匀,没有表情变幻…… 冰蓝忽然意识自己竟是在愣愣地细细审视他的睡容,心内狠狠哼声,鄙视自己。下床,找衣阀着进卫生间,锁了门,准备一并里面洗刷穿戴利落。 冰蓝穿好衣服出来,房里却已不见了宫绍谦。嘶让自己多去想与那人有关的任何事情,背了自己包出门。 宫绍谦在楼下,立在餐桌处,守着一桌饭菜。冰蓝只眼睛不可避免地划过去一下后,再不看第二眼,径直往外走。 “吃饭!”宫绍谦上前一步,要拉她。 冰蓝一下闪开身,讨厌被他碰到。 “吃饭。” “我有事,不吃了。” “有事就可以不吃饭?”宫绍谦还是握到了她的胳膊。 冰蓝甩不开,冷眼对去,“放开。不想吃!” “该吃饭的时候吃饭,为什么不想吃?”不放,还很嚣张的口气。 冰蓝真想唾弃到脸上:那该睡在哪就应该睡在哪,为什么他不睡?可接着意识到,这很贱,好象多盼着和他上床样!赶紧垂下眼睛,怕他从里面看出意思来。 “乖,吃饭!”宫绍谦语气放轻缓,哄。“坐下!这么多,多吃点。要不浪费了。” 到底被他安插到餐桌旁。他也坐她一边,先盛上一碗浓汤,连勺子一块伺候到面前,“先喝了这个。” 冰蓝闭着嘴,不愿接受。 “喝呀!” 冰蓝有完全说不出的感觉。仿佛她受的那两夜冷落都不真实,是她凭空臆想出的。 是她的凭空臆想? 见鬼!这男人上没上过她的床,她自己不知道?冰蓝气恼得忽地又一立身,还是要离开。 宫绍谦一把将她固在自己身边,小勺盛起饭,亲自来喂,“听话,吃饭! 这真的是同一个宫绍谦?冰蓝还是忍不住各种地质疑。或者,是宫绍谦真真的非寻常人,不知道结婚是要睡在一起,然后,然后…… 见他的鬼!冰蓝忍不住要骂出来。他傻不傻嘶知道,她知道她已经神经了,竟这样的理由也能为他想出来!这么精明不可一世的人,不知道结婚后该做什么?去他的,管他是什么东西,吃饱了再走也亏不了什么。 冰蓝挡开他的手,拿过一把筷子,夹着菜乱七八糟往嘴里填,不用勺,端了碗很不讲究细节地呼噜噜喝进去。 宫绍谦没再管,只看着她,让她随便吃。 好了!冰蓝一放碗筷,站起来。 宫绍谦没拦,也跟着出去。“这边。”他指向的是车库。 要送她?“不用。” “我今天不上班,去哪我陪你。” 冰蓝站住,回头认真望着他,问:“你只是想找人结婚玩玩吗?现在这个游戏玩过了,是不是可以结束了?” “傻话,说什么?” “不是?” “不是。” “我知道了!放心,我还会回来的。我只是回家看看我的店,晚上就回这儿来。”当宫家的玉如意! 冰蓝决定接受自己的玉如意身份。自从她的子轩哥哥失踪消失后,这世上便没有什么不可理解的事情,也没什么生活是不能接受的。 何况,现在是最好的状态!宫绍谦不算骗她,是她,想多了!这样很好,做宫绍谦的挂名太太,当一样摆设,却没有太太的麻烦。而她的父亲会当女儿已嫁,也放了心。 很好! 这么说来,宫绍谦还是懂她?知道她最想要的就是这样一份生活。把虽成不用负太太责任的太太,实质却是帮她解脱父母的爱心聘绊! 呵! 冰蓝有些自嘲地笑了下,一抹酸意涩透宫绍谦心里。走近,将有些恍神冰蓝拥进怀里,轻声说:“你去干嘛我都陪你。今天第三天了,按这儿风俗三天得回门吧?先你忙,你忙完了,午饭咱们回你家吃。” 冰蓝一时懒于多争执,随他送上车。 车刚驶开不久,宫绍谦电话响,他看看号码,直接按下车内蓝牙,叫声,“爸。” “呵呵。”冰河的声音灌满车内,“都吃早饭了吗?” “吃了,刚出门。”宫绍谦的声音也听起来欢快。 “一块?” “嗯。” “小蓝的手机关机了?” 冰蓝往自己包里找手机。关着。不过,不记得她关了,可能没电后自己关了。 宫绍谦已回答冰河,“她手机没电了。” “她在旁边?” “在。需要她回避吗?”宫绍谦开起玩笑。 “哈梗”冰河笑得更爽朗,“让她接下电话。” “需要我回避吗?” “你这小子!都不用!” “那就好。那爸你说就好了,都能听到。” “呵呵,今天过来吃饭吗?”怕女儿袒到,冰河提高了些声音。 “我说过去,小蓝还没答应。” “噢?怎么了?有事?” “是呀,自己当老板嘛,结婚也不闲着,要去店里忙。我正请示呢,问她忙完后去吃饭行不行。……行吗?”宫绍谦说着话语转向冰蓝。 冰蓝感觉宫绍谦一和她父亲说话就特肉麻。假!扭脸不说话。 “小蓝?”冰河叫过来。 冰蓝只好回,“噢。” “午饭时回来?” “……噢。” “呵呵,好。绍谦今天有时间吧?” “有。” “好,我等你们,忙完就过来。” “爸今天不忙?” “再忙我也要陪我闺女和女婿吃饭!哈哈弓…” 通话结束。宫绍谦问她,“现在回家,还是去惠安那边?” “惠安。”冰蓝脸扭向窗外,淡淡应声,不想赌着口气似的不说话。赌气,说明她在乎。伺不在乎! “那店还要开?” “嗯。” “喜欢开就开,省得闷。回来时把电脑什么都带过来,在这边开。还有什么想带的东西我和你收拾下,都带过来,以后,就不要老去了。” “不,这儿附近没邮局。” “让祥宾去给你寄,一会儿车就到了。” “不用。” “怎么了?” “我不喜欢麻烦别人。” “他的工作就是照顾家里,主要是负责你的出门用车,让他做是应该的。” 冰蓝曾经几乎认为享用他的一切,包括他的人,是应该的。不过,显然她错了。嘶是宫太太。那短暂却漫长无比的两天两夜,已经终结了她对宫太太的梦幻时代,如今,她还是冰蓝。 可只要宫绍谦不说让她走,她就会呆在宫家,为宫家镇宅,换她的生活不成为众人的笑话,换她的家人不为她伤心,换她的日子就这样一直安然过下去…… 冰蓝的一手又给宫绍谦握去。攥了会儿,大手压在自己腿上。 冰蓝心里哼声,懒得抽走。宫绍谦费心“请”来的玉如意,握个手,把玩一下还是可以吧?谁叫她也要呆在人家屋檐下被“保存”呢。 “你自己想开车吗?”宫绍谦又轻声问她。 “不!”不只是想不想的问题,还是她买不起车。 “你要想开咱们去买。” “不想!”父亲几次说要给她买车她都拒绝,何况来自她宅主的恩惠。受不起! “那就不开了,我也不喜欢你自己开车。有事找我,我没时间时,就找祥宾。” 冰蓝不语。不需要回答,只需用事实告诉他就好了。嘶会! 冰蓝到惠安的家里处理店里的订货。不少,集两天了。一一记录下地址,出去发货。一个大袋有些提不了,装了两个,宫绍谦帮提一个。车,也服务着。冰蓝都没拒绝。因为这样的时候不会有多少,他不会总这么有闲给她打小工。 货物寄出,将近中午,冰蓝还想再去批发市场进货。觉得和宫绍谦一块,难保下午行程一定按计划来,还是先做完她的事保险。为那倒霉的婚礼,她已耽误了两天,不想再耽误。 说:“你先去我家吧,我去……” “我陪你。让爸他们多等咱们会儿吧。”宫绍谦马上知道了她的意思,一点没强迫,很依从。车上,他又电话给冰河,简单说了下情况,要晚点去。 冰蓝其实很有压力,感觉让父亲他们都等她也过意不去。可看来她今天必须得回那门去,这边宫绍谦像押着,那边父亲在盼着。 第104章 抢劫 批发市场,冰蓝便有点抢劫似的,走得飞快,眼神也一下变得特准,什么东西都是一眼看中。买了!一个来小时后就出来,宫绍谦搬了一大箱子,冰蓝提了一大袋子。 竟从没有过像今天这样买得痛快。以前再痛快,她也会考虑搬运问题,不会买上一箱一袋,让自己看着愁怅的。花钱也许真的能释放情绪?冰蓝走在回去的路去,感觉畅快了许多。 宫绍谦看看她脸上自然绽出的恬淡颜容,也脸上和悦。进一步示好,“明天,我还陪你来?” “你有空?” “有,这两天就陪你。明天时间充足,再多买点,把车装满。反正有我这个搬运工,不用白不用。” 冰蓝没吭声,脸上不是很坚硬的样子。宫绍谦勾唇轻笑下,又按出电话。“爸,我们很快就到!” “呵呵,好。” 中午已过,冰涵已吃过饭上学去。冰河与徐文菲迎出院门,笑脸接进。望望女儿,笑容里还是有份刻意。冰河心里沉一下,想到婚礼时,女儿绷着的脸上曾绽过一瞬间的幸福光华,那是装不出来的。那一刻,他一下完全安心。那才是真正心中感觉快乐的样子,尽管绷着,可,仍能让他这父亲激动下。 这,又怎么了?新婚燕尔,脸上更应关不住的甜蜜才对。 宫绍谦注意到冰河落在冰蓝脸上的目光。进了院,又自然而然地拾起冰蓝的手,握着往里走。 饭菜全套准备着,进房就坐去餐桌。 “呵呵,都饿了吧?先吃!你们说要到时,又热了下。哎,就是肯定有些不如新做出的味道好……” “没事。”宫绍谦拿筷子先尝一口,赞,“味道很好!都阿姨做的?” “是呀,我的手艺!”徐文菲一旁也笑语接话。“好吃?” “好吃!” “那以后和小蓝常回来吃。” 冰河拿来酒,问宫绍谦,“咱是白酒还是红酒?还是啤的?” 冰蓝到惠安的家里处理店里的订货。不少,集两天了。一一记录下地址,出去发货。一个大袋有些提不了,装了两个,宫绍谦帮提一个。车,也服务着。冰蓝都没拒绝。因为这样的时候不会有多少,他不会总这么有闲给她打小工。 货物寄出,将近中午,冰蓝还想再去批发市场进货。觉得和宫绍谦一块,难保下午行程一定按计划来,还是先做完她的事保险。为那倒霉的婚礼,她已耽误了两天,不想再耽误。 说:“你先去我家吧,我去……” “我陪你。让爸他们多等咱们会儿吧。”宫绍谦马上知道了她的意思,一点没强迫,很依从。车上,他又电话给冰河,简单说了下情况,要晚点去。 冰蓝其实很有压力,感觉让父亲他们都等她也过意不去。可看来她今天必须得回那门去,这边宫绍谦像押着,那边父亲在盼着。 批发市场,冰蓝便有点抢劫似的,走得飞快,眼神也一下变得特准,什么东西都是一眼看中。买了!一个来小时后就出来,宫绍谦搬了一大箱子,冰蓝提了一大袋子。 竟从没有过像今天这样买得痛快。以前再痛快,她也会考虑搬运问题,不会买上一箱一袋,让自己看着愁怅的。花钱也许真的能释放情绪?冰蓝走在回去的路去,感觉畅快了许多。 宫绍谦看看她脸上自然绽出的恬淡颜容,也脸上和悦。进一步示好,“明天,我还陪你来?” “你有空?” “有,这两天就陪你。明天时间充足,再多买点,把车装满。反正有我这个搬运工,不用白不用。” 冰蓝没吭声,脸上不是很坚硬的样子。宫绍谦勾唇轻笑下,又按出电话。“爸,我们很快就到!” “呵呵,好。” 中午已过,冰涵已吃过饭上学去。冰河与徐文菲迎出院门,笑脸接进。望望女儿,笑容里还是有份刻意。冰河心里沉一下,想到婚礼时,女儿绷着的脸上曾绽过一瞬间的幸福光华,那是装不出来的。那一刻,他一下完全安心。那才是真正心中感觉快乐的样子,尽管绷着,可,仍能让他这父亲激动下。 这,又怎么了?新婚燕尔,脸上更应关不住的甜蜜才对。 宫绍谦注意到冰河落在冰蓝脸上的目光。进了院,又自然而然地拾起冰蓝的手,握着往里走。 饭菜全套准备着,进房就坐去餐桌。 “呵呵,都饿了吧?先吃!你们说要到时,又热了下。哎,就是肯定有些不如新做出的味道好……” “没事。”宫绍谦拿筷子先尝一口,赞,“味道很好!都阿姨做的?” “是呀,我的手艺!”徐文菲一旁也笑语接话。“好吃?” “好吃!” “那以后和小蓝常回来吃。” 冰河拿来酒,问宫绍谦,“咱是白酒还是红酒?还是啤的?” 冰河见女儿冷着脸没反应,呵呵劝解句,“工作就这样,也没办法,小蓝多体谅下。” 冰蓝感到她和宫绍谦放一块,就没她有理的时候。这又成嘶体谅,小性子了?还一幅受委屈的样子在这儿和她爸诉苦,可为什么一句不和她说?站起来,没好气,“我没不体谅!吃饱了。” 冰蓝去卫生间。大家看看,也没多管。一会儿她出来,往楼上去。冰河看眼徐文菲,徐文菲站起来,去看冰蓝。 宫绍谦眼光楼梯上收回,和冰河又喝个,轻声道:“爸,这次去省检给我安排了新任务。” “噢。”虽然冰河是副市长,检察院的事也不便过问。 宫绍谦显然自觉已摆到冰河女婿的位置,对岳父很信任,“让我出任市反贪局局长。” “噢--”冰河点头,意料之外,也意料之中。 “这工作,我想,比公诉这块,更难做!我现在已经体会到在这片土地上做事不是按章办事这么简单。” 冰河点头。 “爸爸你经验多,怎么看这些事情?” 女婿不见外,做岳父的没有不扶持。爷俩又碰个,喝下,也掏心,“你爸我也就这级别了,往高爬不动了,也不想爬。工作了这些年,越做越懒散的感觉,只想快点退休。我知道,你还是很有些想法的。做反贪局局长这位子,确实,不好坐。……我是这么考虑让你出任这职务的,爸见识的浅,说的不对你别介意,关键是你自己斟酌。” “爸教我,我怎么会介意呢!” “呵呵。你,身份有点特殊,可以不避嫌疑。你做事情,一惯也钢性有余,不留余地。上面想用你,可能也是看重你这些,想让你具体做些事。但,绝不是乱做事!能放你权,也能收你的权。” 宫绍谦点头,“我明白,放出狗来是咬外人的,咬了主人,那当然就只有铁链子伺候。是这意思吧,爸?哈梗” 冰河笑叹一声,感觉这话比喻粗俗,不好肯定。可,真也是那理。“爸不知你具体想怎么做,仅提供一样可能。如果你既想做好,又不想只被人牵着走,有个办法。会煮水饺吗?” “这个,没煮过,应该会吧,水开了,放进去……” “呵呵,放进水饺之后,把那些漂上来的涝出来。你不用淘下去涝,只飘上来的,就够你吃的。下面没飘上来的,就是不熟,不烂,不能吃!” 宫绍谦沉思着点头,“爸,你说的意思,我明白了。” 冰河见女儿冷着脸没反应,呵呵劝解句,“工作就这样,也没办法,小蓝多体谅下。” 冰蓝感到她和宫绍谦放一块,就没她有理的时候。这又成嘶体谅,小性子了?还一幅受委屈的样子在这儿和她爸诉苦,可为什么一句不和她说?站起来,没好气,“我没不体谅!吃饱了。” 冰蓝去卫生间。大家看看,也没多管。一会儿她出来,往楼上去。冰河看眼徐文菲,徐文菲站起来,去看冰蓝。 宫绍谦眼光楼梯上收回,和冰河又喝个,轻声道:“爸,这次去省检给我安排了新任务。” “噢。”虽然冰河是副市长,检察院的事也不便过问。 宫绍谦显然自觉已摆到冰河女婿的位置,对岳父很信任,“让我出任市反贪局局长。” “噢--”冰河点头,意料之外,也意料之中。 “这工作,我想,比公诉这块,更难做!我现在已经体会到在这片土地上做事不是按章办事这么简单。” 冰河点头。 “爸爸你经验多,怎么看这些事情?” 女婿不见外,做岳父的没有不扶持。爷俩又碰个,喝下,也掏心,“你爸我也就这级别了,往高爬不动了,也不想爬。工作了这些年,越做越懒散的感觉,只想快点退休。我知道,你还是很有些想法的。做反贪局局长这位子,确实,不好坐。……我是这么考虑让你出任这职务的,爸见识的浅,说的不对你别介意,关键是你自己斟酌。” “爸教我,我怎么会介意呢!” “呵呵。你,身份有点特殊,可以不避嫌疑。你做事情,一惯也钢性有余,不留余地。上面想用你,可能也是看重你这些,想让你具体做些事。但,绝不是乱做事!能放你权,也能收你的权。” 宫绍谦点头,“我明白,放出狗来是咬外人的,咬了主人,那当然就只有铁链子伺候。是这意思吧,爸?哈梗” 冰河笑叹一声,感觉这话比喻粗俗,不好肯定。可,真也是那理。“爸不知你具体想怎么做,仅提供一样可能。如果你既想做好,又不想只被人牵着走,有个办法。会煮水饺吗?” “这个,没煮过,应该会吧,水开了,放进去……” “呵呵,放进水饺之后,把那些漂上来的涝出来。你不用淘下去涝,只飘上来的,就够你吃的。下面没飘上来的,就是不熟,不烂,不能吃!” 宫绍谦沉思着点头,“爸,你说的意思,我明白了。” 宫绍谦不放,脸更偎她面颊上,呢哝:“我醉了……” 醉人不是说都不知道自己醉吗?冰蓝心里恶毒下,不再推,商量,“你往那边挪下,我这边到床边了。” 宫绍谦便抱着她使劲往她那边挪了下。他身后就床边了,再往他这边挪,后果就是掉床下去。 事实证明宫绍谦真的没醉。可气!冰蓝刚要下手不客气,门被从外轻敲下,她受惊般,立时往他怀里一扎,一点脸也不露出来。知道一会儿半会儿推不开宫绍谦,外面不管父亲还是徐文菲,一推门都得看到他们抱在一起的样子。怕尴尬,不如也装睡。 是徐文菲,想叫他们下去吃饭。敲门提醒过后,轻轻推开门,刚要开口叫,一看床上情景,又收声,接着关门退走。 宫绍谦将冰蓝更抱得严密踏实,肉肠样全身束着,裹在怀里。冰蓝有点主动陷进这地步,挣脱不出,只能自己气闷。一会儿却也沉乏泛上,又睡了。 冰河睡了一个来小时起来,要去办公室看看。徐文菲送着往外走,问着:“什么时候回来?” “可能晚点。” “不回来吃晚饭?” 冰河想想,“小蓝他俩还留下吃晚饭的话,你打电话告诉我。” 徐文菲有点薄怨,“女儿不走你就再回来吃饭,走了,你就不回来吃了?咱儿子还回来呢,就无所谓了?” 冰河笑下,“回来!都回来!” 徐文菲也接着变笑脸。冰河又叮嘱:“随便他们睡就好了,别叫他们。” “嗯。” “你别出来了!”冰河看徐文菲要换鞋,拦。 徐文菲又笑怨,“我不出去你能去接小涵?” “噢?该放学了?” “嗯。” “让他自己回来,挺大了。也不算远。” “才九岁呢,算大?平时这么严要求他就罢了,还能真当他是大人?不是远不远的问题,有的地方可放松,有的地方松不得。外面的安全问题不是咱自己说了算。上周的事,我没和你说呢,他们学校放学时丢了个九岁的女孩……” 冰河闷,感觉治安问题确实不那么美好。不再言。夫妻一起出去,轻轻嗑上房门。 宫绍谦闭着的眼睛接着睁开。冰蓝在他怀里喘息轻匀,睡得很熟了。他轻轻抽身下床。 宫绍谦先进卫生间,一会儿出来,手捧了胃部,脸上带点苦色,下楼,往冰河的书房去。他目光先投到一排大书架上,似乎找寻他感兴趣的书。 可没捧胃的那只手插在裤袋内,却握着一个微型探测仪。他从书架这头走到那头,口袋中的仪器转动了无数个方位,都没产生震动。说明,这房里没有监控设施。 第105章 行动 他立即两手都行动起来,快速的在书架与办公桌处查看。然后,用万能钥匙将书桌抽屉打开…… 宫绍谦听到外房门一响,迅速将手头的东西复原,书架上抽了本书,退到后边的沙发上。接着听到冰涵进来的声音,然后是徐文菲关照儿子小声点的话。 书房门一直完全敞开式,宫绍谦坐在沙发,晃在门口的脚很快吸引来了徐文菲。有点没想到,“绍谦?醒了?” 宫绍谦扭头看她,一手还捧在胃处。应答句,“出去了?” “接小涵去了。你,胃不舒服?” “有点,给折腾醒了。”宫绍谦说着掩上膝前的书。 “小蓝呢?” “还睡着。” 徐文菲将声音分贝更调小些,“噢,我给你倒杯蜜水……” “不用。”宫绍谦站起来,“现在不太要紧了,我看看小蓝醒了没。” “晚上还这儿吃吧,我给你做点暖胃粥,多喝点。” “爸爸还睡着吗?” “他早上班去了!” “噢。还是爸爸的酒量高!呵呵。” “呵呵。”徐文菲也回声笑,望着宫绍谦走出书房后又上楼。 楼上房间里,冰蓝已坐起来,刚醒,一脸懵懂,还不时嗑打下眼皮。 宫绍谦坐她身边,看着,手掌不禁抚去肩上,滑摸她一头顺发。此时,冰蓝像只睡透的小猫,一身皮毛都还松散着,慵懒懒的,对他的碰触没反应。 忍不住,手臂脖颈上一圈,又拥到怀里。在她额上亲吻下,轻问:“晚饭还在这儿吃吗?” 冰蓝提提精神,勉强挣脱他,站起来,边往外走边说:“不,我得回家。” 宫绍谦跟着。 “吃了晚饭走吧,你爸说回来。”楼下,徐文菲又留。 “不了。”冰蓝去留一般没太有解释,手已开向外房门。 “那我们走了。”宫绍谦也告辞。 徐文菲回头向儿子房里喊,“小涵,姐姐姐夫要走了!” 冰涵很快出来,向姐姐道声,“姐姐再见。” “嗯。再见。”冰蓝笑着回个礼。 “姐夫呢?”徐文菲见儿子姐姐后面没了下情,提醒。 冰涵眨眨眼睛,“姐姐是sister!姐夫是怎么说?好象人家英语没姐夫什么的这样的词。” 嘿,让你用英语叫了吗?徐文菲暗里瞪眼。 “你可以叫brother。”宫绍谦笑着,打量冰涵的一身跆拳道服装,问,“练功去了?” 徐文菲解释,“他在学校报了跆拳道,每周二最后一节学。刚回来还没换下衣服来呢。” “哦,不错嘛。几段了?” 冰涵刚伸展了两下的拳脚有些缩回。不好意思,刚学,离段好早呢。 “呵呵,刚学呢。最近迷上这个了!”徐文菲又帮着回答,“锻炼锻炼身体也没坏处,愿意学就学吧。还指望给练出几段?” “那可不一定!我们老师说我很潜质的。到时我要挑占全东亚!”冰涵不满被妈妈看轻。 宫绍谦夸奖,“好,男子汉就要有这份豪气!小涵,你们跆拳道班一共多少学生呀?” “二十几个吧。” “噢,我也带着些学生,不只练跆拳道,各样擒拿格斗都练。” 冰涵散淡应付的表情,消失,眼里一下放出光芒。“你会武功?” “嗯!有机会咱比试下?” 切!他不会武功,他一小孩也打不过他呀。冰涵又滚回白眼珠。 宫绍谦呵呵笑,“我们的练功房可大了,一次能一百多人一块上课。等你不上学时,带你去看看?” 冰涵抿嘴巴,拐巴眼,很动心的样,可不好接着就语言表达出来。接受宫绍谦的邀请,这有点背叛子研哥哥。 “呵呵,走了!想去时说。”宫绍谦与冰蓝离开。 上车后,和小孩子能叮当半天的宫绍谦沉默无语,脸上挺严肃。冰蓝看他眼,扭走脸,感觉宫绍谦在费劲和她的家人搞好关系,连小小的冰涵也不轻视。 可巴结艘人的终极目不是为了她吗?在她这儿,倒没说的了!鄙夷:熊!就是不一样!然后看到车不是往惠安小区走。道:“我回家!” 宫绍谦才看向她一眼,“往家走着呢。” “我回我家!” “没走错。” “惠安!”冰蓝扯起嗓子。 “噢,去拿东西!”宫绍谦恍然记起。“算了,都走这边来了,还得再拐回去。明天再拿吧。” 什么拿东西,故意装傻!“我要回去把今天买的商品拍照挂到店里,要不买来只自己看着?” 宫绍谦一想,电话又打出去。车里又响起杜祥宾的声音,“谦哥?” “祥宾,你去买两台电脑安到二楼书房,一台台式,一台笔记本。马上就去买,快点安上。” “什么用途?” “主要是小蓝用。” “噢,明白。” 电话挂断,宫绍谦又说向冰蓝,“保证你回家后晚上能用。” 冰蓝想不接受这安排,可汽车不由速控。咬上牙,不说,心里闷打算:她的电脑里可是有拍摄装备的,要是他们买的电脑里没有,不能拍照,她就发飙让他见识下!他不拽嘛,不一个电话就能买两台电脑嘛,她都给他砸了! 宫绍谦却忽然想到万一她习惯了用一种品牌的,不会用其他的,买来不得算研究半天?问:“你现在用的什么牌子的。” “……” 啧,“什么品牌的?” “……苹果。” 宫绍谦又电话交待杜祥宾。“买苹果的。” “电脑?” “当然!” “好。” “好点的。” “明白。” 冰蓝的发飙计划眼见的没了实施可能。 电脑晚饭后装好。也有拍摄功能,网速比她现在用的还快。冰蓝没再说什么,坐电脑桌前,将买来的商品一样样拣着有代表性的拍照。 宫绍谦一直坐她身后的沙发上看着,许久没一点动静。冰蓝左右移动拿商品的过程中,努力不让自己发生一次回眸事迹绷得后背,有点石化。 皮沙发嘎吱响下,冰蓝不禁心虚弱地慌跳一拍。宫绍谦走到她身后,看着她把手头的商品拍完,存档,拿开。屏幕上遥遥的只剩下冰蓝的一点头像。 他手往绥上一搭,身体俯下来,拢着她一块凑近电脑。电脑里便出现两张脸。 冰蓝看到电脑里自己的那张脸有些慌乱表情,急忙往脸皮下遥旁边那脸带着层阴霾,眼珠游移着,不断扫视在他和她的脸上。那眼圈也许中午酒意未尽,还有些发红。 “电脑还有这功能呢。”他淡淡地奇怪当初冰蓝之奇。 “嗯。”冰蓝想也表现的云淡风轻,伸手又拿另一件商品,要继续拍照。 他目光定在她屏幕里的眼里,说,“这儿以后就是我们的家!有我们两个人的家。” 冰蓝不禁心里一酸,眼圈也红。 “只有这头熊……会伤到你。再不会有第二个人敢来伤你……” 冰蓝看到他眼圈里迸出些更浓烈的猩红,立时,就引来她眼前一雾。急垂了眼帘。 宫绍谦在向隧述怎样一种承诺?保证没人可以伤害她,可,却不保证他自己!为什么他要伤她?他可以向她说明为什么新婚消失,甚至,就把和她的父亲说的话再重复给她一遍也好。只要,他给个交待,只要他给出个理由,她还是相信他不会有意想伤害她,只是,有迫不得已的理由。 为什么不说呢?冰蓝其实一直等着他向她说的。 宫绍谦脖颈轻轻一勾,嘴唇亲到她一边的面颊上。往上一吮,拾走上面滚落下的一滴泪。 “走开……”冰蓝声音颤抖出多许幽怨。 不……腹里更虚弱的一声,伴着一拳恨意打到他肩上。他必须得给她个解释,嘶要他想这样就这样,想扔下就扔下! 蓝儿!他心内嘶喊着,更侵欺下去,压得她身体越来越倾。 匡,一件工艺品给推倒在桌上,更召回冰蓝心中许多坚硬。她花钱买回来的东西,件件是她心疼的宝贝! 不!“嗯…”她舌头拒得他厉害了些,拳头也攻击得他更猛。 宫绍谦骤然放开她,转身出了书房。冰蓝咬住身体内的狂跳,扭头先看她的商品,还好,木制的,没事。她扶起来,看着,心,又追了宫绍谦去,不知他干嘛去了。 宫绍谦去卧室冲个澡,换了件衣服,又回到书房。带了点点冷水浴后的湿凉气息走到她近旁,道:“我得去办公室加班。白天全陪你!” 冰蓝没看向他,身体也没动。她没道理留他,贪恋他,幼稚的自尊也不准她质问。可真的想一脚踢到他身体,痛问他:请找个不这么神经病的理由好不好? 晚上去加班,白天休息,这么不可理喻的行为方式,听着好象还是为了她?!为了白天能陪她,所以牺牲了晚上和她在一起的时间?宫绍谦,你真的出生在zg的xg?不是火星木星天王星? “别到很晚,早睡。”宫绍谦手轻轻触碰下她的脸颊,没敢再去亲吻。离开。 宫绍谦到单位,训练室内,打半天沙袋,一身汗后,浑身通畅不少。回办公室,将在冰河书房拍的影像,电脑里放映着又细细审看两遍。还是一样,没大多价值。可他还是小心地将影像分别存放到两个硬盘,存入进绝密保险柜。 宫绍谦离开办公室后,车在路上茫然彷徨半天,最终,还是到达了他的单身公寓。 却那儿又等了一人。宫绍谦一下电梯,便看到不远处探看他一下的半张脸。心头不悦,感觉这女人越来越讨厌,总是这么自作主张地出现在他面前,这分明是挑战他男人的耐力。 他打开房门时,左依琳也赶紧过来,跟在他后面进去,随手关门。 宫绍谦阴冷地回眸看她眼,使司不想找理由的打算又临时变动,觉得还是多少找个的好。“我……” 宫绍谦却没等她说出借口来,一把已抓她过来…… 没完全达到左依琳的意思,可到底发生了她期望中的事情。宫绍谦毫无情爱地放出那径欲望后,又赶她离开。 盛得左依琳心里,更满。 回到帝豪,左依琳丢下鞋子,撕扯下身上的衣服,换上件睡裙,果断地去打开电脑。登陆淘宝,在相关分类区,要一家家找冰蓝的店铺。 她知道,这么找如大海捞针。可,再大的海也顶不过有心人。左依琳相信,她总会找到。 她昨天尾随冰蓝和宫绍谦去了批发市场。冰蓝买下的商品,她也多数拍了照片,只要店铺里找到一样的货物,那店,便八成是冰蓝的店。 左依琳运气不错,最新发布的商品页里,她一眼看到样紫檀木的背篓少女笔筒。心,一下子激动,急忙找着店铺进去。本地店,店铺名字灵动雅致:水韵流蓝生活馆 店主显示在线。 “你好,有这个吗?”左依琳发话过去,把背篓少女笔筒的链接放对话框。 店家笑脸回来:“有。” “那我拍了。” “好的,谢谢。” “你的店名真好听,一看就让人喜欢,就想进来看看。” “谢谢。” “进来后看到货如店名,都很可爱。” “谢谢。” “肯定店主是个女孩子吧?” 冰蓝迟疑下,承认:“嗯。” “肯定人也很漂亮。呵呵。就是感觉你店里的东西都女性化一些,我想顺便看看有没有我老公需要的东西,好象都不太合适。” 冰蓝发个遗憾的面孔去。 “先买这个吧。好的,我拍了。” “嗯,我接收。”是笔本地订单。本地的顾客不奇怪,冰蓝接待够少,不多问。相信对方也看到了她的地址。网上交际,最不需要的就是拉近距离。而且,这帝豪公寓,冰蓝还真不知具体位置。k市地域很大,也许同在一市,却可能实际相差几百里。对方不说什么,冰蓝也不多说。 “你先忙,再见。” 叫依依的本地顾客送来结束语,冰蓝也忙回个亲亲:“嗯嗯,谢谢。常来!” “呵呵,会的。” 第一次交流,不能太迫切。左依琳望着与水韵流蓝的第一笔订单,心,还有些悸动得颤抖。 一晚过去。 冰蓝很早很早就起床,简单一收拾,挎了包,下楼。故意臆开宫绍谦,自己走。他想陪就陪?她还得稀罕! 杜母厨房里听到楼梯响,急忙出来,笑,“今天太太这么早!” 冰蓝也对她友好笑笑。这个带了几分佣人的小心,也带了几分长者和善的人,宫绍谦只向她交待是杜姨,没介绍身份。可不管是佣人,还是宫绍谦的什么亲人,冰蓝都能感受到她的友善。新婚第一夜,这位杜姨几次三番地上楼,又低叹着离开,那样子不像是看笑话。 第106章 故意 第二夜宫绍谦来了又离开后,也是她上楼默默送下碗羹,站会儿,又默然出去。虽没说一句话,可传达给冰蓝许多关爱。 回到帝豪,左依琳丢下鞋子,撕扯下身上的衣服,换上件睡裙,果断地去打开电脑。登陆淘宝,在相关分类区,要一家家找冰蓝的店铺。 她知道,这么找如大海捞针。可,再大的海也顶不过有心人。左依琳相信,她总会找到。 她昨天尾随冰蓝和宫绍谦去了批发市场。冰蓝买下的商品,她也多数拍了照片,只要店铺里找到一样的货物,那店,便八成是冰蓝的店。 左依琳运气不错,最新发布的商品页里,她一眼看到样紫檀木的背篓少女笔筒。心,一下子激动,急忙找着店铺进去。本地店,店铺名字灵动雅致:水韵流蓝生活馆 店主显示在线。 “你好,有这个吗?”左依琳发话过去,把背篓少女笔筒的链接放对话框。 店家笑脸回来:“有。” “那我拍了。” “好的,谢谢。” “你的店名真好听,一看就让人喜欢,就想进来看看。” “谢谢。” “进来后看到货如店名,都很可爱。” “谢谢。” “肯定店主是个女孩子吧?” 冰蓝迟疑下,承认:“嗯。” “肯定人也很漂亮。呵呵。就是感觉你店里的东西都女性化一些,我想顺便看看有没有我老公需要的东西,好象都不太合适。” 冰蓝发个遗憾的面孔去。 “先买这个吧。好的,我拍了。” “嗯,我接收。”是笔本地订单。本地的顾客不奇怪,冰蓝接待够少,不多问。相信对方也看到了她的地址。网上交际,最不需要的就是拉近距离。而且,这帝豪公寓,冰蓝还真不知具体位置。k市地域很大,也许同在一市,却可能实际相差几百里。对方不说什么,冰蓝也不多说。 “你先忙,再见。” 叫依依的本地顾客送来结束语,冰蓝也忙回个亲亲:“嗯嗯,谢谢。常来!” “呵呵,会的。” 第一次交流,不能太迫切。左依琳望着与水韵流蓝的第一笔订单,心,还有些悸动得颤抖。 一晚过去。 冰蓝很早很早就起床,简单一收拾,挎了包,下楼。故意臆开宫绍谦,自己走。他想陪就陪?她还得稀罕! 杜母厨房里听到楼梯响,急忙出来,笑,“今天太太这么早!” 冰蓝也对她友好笑笑。这个带了几分佣人的小心,也带了几分长者和善的人,宫绍谦只向她交待是杜姨,没介绍身份。可不管是佣人,还是宫绍谦的什么亲人,冰蓝都能感受到她的友善。新婚第一夜,这位杜姨几次三番地上楼,又低叹着离开,那样子不像是看笑话。 第二夜宫绍谦来了又离开后,也是她上楼默默送下碗羹,站会儿,又默然出去。虽没说一句话,可传达给冰蓝许多关爱。 房门一开,宫绍谦一手托了两个笔记本电脑进来。冰蓝射杀去的眼光,不禁困顿下,一时搞不清他在做什么。“你拿我的电脑干嘛。” “本来想带回家的,想想,带回来也没用,不如放这儿说不定偶尔你还能用下。” 还真是想带走了!吼,“我的货呢?” “放车上了,那个带回家就好了。” 冰蓝气得无语,四下看,似乎要找个可以打击宫绍谦的物迹宫绍谦已经走到她面前,束上腰来。目光洒她脸上一层轻柔,问:“吃过早饭了吧?” 冰蓝狠狠地一拳捶到他胸上,“你滚开!” 宫绍谦没拿那拳当回事。也不满:“昨天说了嘛,今天陪你,你也没说不同意,我都准备好了,该推的事情也推了,你却自己走了,这不耍我吗?再有下次我会生气的,我要生气了,那两台破电脑我才不管你还用不用,直接从楼上摔下去……” “你……”冰蓝恼的又打。傻子才看不出,他摆张无辜脸,实则软硬兼施,推利诱。 宫绍谦将她刚提进的两袋货物一手拎起,另一手圈着人,往外走,“走了。你不是嫌那边离邮局远嘛,一会儿就帮你解决掉。” 冰蓝气呼呼地还是随着离开。楼道里推他,要自己走。宫绍谦换成手牵手,警告着:“好好走路,别乱折腾。一不小心把里面的东西碰到墙上,掉到地上……别怪我!” 冰蓝消停,白眼珠狠往他身上憎恨了一路。 宫绍谦带她去了物流公司。进入一间办公室,他与里面的人寒暄过,坐下,简单介绍冰蓝:“我太太。” “您好!”对方又欠起些身体含笑致意。又笑向宫绍谦,“这点小事还用宫科长亲自跑来?电话交待一声就好了。” 显然,二人早先有电话交流。宫绍谦笑笑,“我太太不放心嘛,带她来亲自看看。有什么不放心的也可以交待一下。” “呵呵。”对方笑笑,又转向冰蓝,“我们ems可以取货上门。金蓝海岸那边,我们天天有车过去,送货取货。放心好了,大约定个点,保证安全快速,绝对不误事。” 冰蓝知道了宫绍谦要帮她做什么。也知道ems,但她的货物一般重量较轻,相对来说,还是邮局快递更省钱一些。所以,一时没考虑过ems托运。 宫绍谦作主,“她习惯上午发货,我想,你们上午十点之后去取就行,我那儿一般都有人。” “好,没问题。” “运费一月结算一次。” “呵呵,免费为宫太太运送也不成问题。” “该怎么办怎么办。要办个手续吗?” “那,这样也行!呵呵,……这个简单填下,签个字就好,主要是把地址写清常” 宫绍谦接过对方递来的表格,看看,几处一填,又递过去。 “好!这就没问题了。放心!哈梗不过,说句玩笑话,宫科长还用太太做这种小生意?” “哈哈,玩什么也是玩,总比养只狗整天抱着更有意思。” “哈哈,也是也是!” 冰蓝暗恨。都什么男人,竟这么当她面肆意蔑视女人!把她的事情比喻成养只狗玩!她要养也要养熊! 宫绍谦带她离开,坐进车后,把手攥来,呵呵笑,“放心了吧?” 冰蓝想想,问:“一月得多少钱?” “这得和你运送货物的多少等有关吧?不过,我认为,这样你肯定会更合算。签了长期托运合同,运费会便宜一些的。你试试,一月下来会不会比邮局更便宜省事。以后,进货你也不用每天都去的,两三天一次就好,一次多进点。拿不了我车帮你拉去,这样,一周也就麻烦我两三次嘛。还可以!” 冰蓝不吭声,他手更伸去,抚到脑袋上继续又说:“你的做事准则我很喜欢,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很好!你要觉得麻烦我了,可以也帮我做些事。我看那个批发市场进口处有家大商场,你进货时,顺便可以去帮我买点穿用的衣物什么的。这样多好?一家人嘛,互相帮助应该的!” 冰蓝摆走脑袋,眼瞟窗外去。 二人没到家,宫绍谦接到徐文菲的电话,他还是按下车内蓝牙,和冰蓝一块听。 徐文菲笑声后,亲切埋怨,“你看怎么办吧,我没办法了。昨晚上磨了我半晚,今中午回来又磨,自己又不意思说,还非要我和你说。” “呵呵,什么事?” “你昨天不说什么上百人的格斗室,他惦记在心里了!硬拦着,我怕他也没心思学习,想想,解铃还是系铃人吧。他想今天下午放学后让你带去见识下那格斗室,要我和你说说。” “呵呵,那好说。我下午带他去就是了。” “怕你没时间。” “今天休假,还不上班。没事。下午我和小蓝一块过去。” “好好。呵呵,你可要告诉他,去看过了以后就要安心学习。” “呵呵,明白了。” 冰蓝等他结束电话,道:“我不去。” “不去什么?” 装什么傻!“我自己和小涵去,我不去。” “那……我也不去了。你和阿姨说下吧。” “……”冰蓝噎。他答应了,她再去说不,好人他做,坏人她做!这也罢了,还真让徐文菲为小涵求这点事也求不来? “呵呵。”宫绍谦胸中的笑意拢不住地一扩,手又抚向她的脑袋。 冰蓝愤而摆开。他简直就是一超级混蛋加无赖! 下午,五点钟前,宫绍谦与冰蓝又到冰家。冰涵院外边玩着边等,徐文菲陪在一边。冰涵见到宫绍谦还有些磨不开。下绍谦抚一把脑袋,让上车。冰蓝要下车,宫绍谦拦住,“干嘛。” “你和小涵去吧,我不去了。” “不行。” “我不喜欢去!” “我喜欢!除非上班没办法,我喜欢随时能看到你。”宫绍谦两眼睛粘在冰蓝脸上,说得一本正经,旁若无人。 徐文菲不禁抱起双臂,感觉,确实人不可貌相,宫绍谦有肉麻死人不尝命的濽质。 冰蓝腾的脸红。为了红脸不继续显露在阳光下,垂头又退回车上。 冰涵一旁听到,乐得和看蜿豆漫画样,嘎嘎嘎笑得弯腰跺脚。徐文菲拍下儿子的头,送上车,又交待宫绍谦:“回来吃饭啊!早回来,他今天的英语还没听呢。” “好。” 三人出发。 许久,来到一处武警学校。冰蓝长这么大竟不知k市还有处武警学校。 宫绍谦带他们又进入一处确实盛得下上百人的大训练室,地上是弹力极好的橡胶地面,脚下一踩,毫无声息。但此时,没宫绍谦形容的壮观,只十来个穿淡绿武警服的青年男人在跳跃斗打。 “周林!”室内太空旷,宫绍谦大声一吼,仍不显气势。但一人听到,扭头看来,一挥手,呼啦招呼着都聚过来。 “宫教官!”十来个学员齐齐敬个礼。全都一身热气腾腾,汗湿前襟,很多短袖不太讲究地直卷到脖颈根处。 宫绍谦抚着冰涵的肩道:“这位小兄弟慕名而来,大家给一块练一段散打和跆拳道看看。” “是!”十几人迅速一散,飞快列成队式。 周林背向队伍一站,山吼一声,开始。一招一式,带着气势。那种阳刚的健美竟很激动人心。冰蓝眼里不觉间含上欣赏的笑意。 结束。大家立定,等候宫绍谦的评语。“请宫教官指教!” 宫绍谦赞赏送上:“不错!” 却又一声,“请宫教官指教!” “好,大家随便吧。” 众人还是不散,继续立正吼叫:“请宫教官指教!” 宫绍谦此时意识到这不仅一句礼貌语。周林扭过头来笑道:“这是师母吧?师母都来了,师父不晾几招,让师母指教一下?” 众人啪啪地牚声。 宫绍谦一笑,解上衣。“那,就试试!” “去衣!”周林一见师父解衣,一声令号,十几人齐齐把上衣一解,快速退后送到墙根下,又快速退回,还立原处。一时,全和宫绍谦一样,上身**,一身健肌。 冰蓝有些略微尴尬地避了下脸。宫绍谦也没想到大家都脱下上衣来,以前没这规矩。愣怔下,看大家绷得过分严肃的脸,明白是故意搞笑,不管。“来吧。” “还和以前一样?”周林问。 “嗯。” “还是去一半人吧。万一让师傅在师母面前丢丑……” “少费话!” 那就不客气了!“上!” 十几个人一次四五个,递次往上冲,与宫绍谦交手。 一群群地人围上去打一个人,冰蓝不多在意宫绍谦给臭打一通,感觉这些人也不会真打他,可还是不禁为势单者捏把汗,不由得就紧张那每一下打向宫绍谦的拳,踢向他的腿。 可每一次都有惊无险。他拳来脚往,左拦右铲,动作灵活矫健,应付从容。 一阵下来,宫绍谦仍然毅立,其他多数人被撂倒在地,只一个人,摇晃几下又站住,但看大家倒地后都再起不来,也哎哟一声,**落地上。 冰涵连乐带兴奋地蹦脚欢笑。冰蓝脸上笑容鼓鼓,压下去,就不给捧场。看看也微微气扬的宫绍谦,暗想:不是故意让他吧?连她和子研两个他都对不付不清楚,给打成乌眼鸡似的…… 噢,这臭熊不是故意示弱,玩可怜博同情吧?冰蓝忽然意识到,恨眼瞪宫绍谦。 宫绍谦看看地上一片夸张的**声,拧眉,有些不确定他们这是故意在冰蓝面前成全他的威猛,还是想让人故意产生什么其他错觉。 周林摇着手认输道:“不行了不行了!宫教官你太厉害了!……师母,我们一点不是故意让着师父。” 第107章 笑声 地上一片笑声。 宫绍谦这就完全全确定了。没再看向这些不义之人,找毛巾擦下手,提起衣服,穿上。叫冰蓝冰涵,“走,那边再看看去。” 后面又一片笑声,乱纷纷又送些声来:“师母,宫教官真的很厉害!我们平时一般不用让着他,我们发誓,是真的!” 宫绍谦手指狠狠点向身后,让他们记着。 宫绍谦胳膊挽向冰蓝,他不放,问她:“包里有纸吗?” “有。” “给我点。” 冰蓝看看他脸上的汗渍。不情愿地从包里拿出纸巾,抽出几张,递向他。 “给我擦擦。” 不。 “嗯?”宫绍谦脸更伸向她。 “自己擦!”冰蓝把纸他怀里塞。 “不给擦?”宫绍谦似乎也玩得兴奋,眼瞳里闪着点热烈的光泽,望在冰蓝脸上。问得柔声细语。 还用问!冰蓝眼神飘走,不看他。 宫绍谦没有任何症兆地将脑袋一下俯下来,脸往她身上擦。 “啊!”冰蓝惊叫,“无耻!” 冰涵又乐的蹦,宫绍谦抬起脸也哈哈笑。冰蓝想逃出他的束缚,可挣不出,被他更紧的一收,挽了腰又走。他问向冰涵,“这边是拳击室,要看看吗?” “看!看!”冰涵对哪也有兴趣。 拳击室里没人。一个沙袋前,宫绍谦本要带着冰蓝一块从一边绕过,冰蓝却同时往另一边也绕。便两身体分开,各自左右绕过去。 绕过去的过程中,宫绍谦将沙袋轻轻往一边推了下,那沙袋立即像根吊黄瓜,左摆右晃。冰蓝看看,有推向沙袋的冲动。估计着沙袋荡去的方向,不出意外的话,将正打在宫绍谦身上。 冰蓝推了。 意外了。 那沙袋原来不是根吊黄瓜,她推去的力量对它一点没产生作用,却被宫绍谦推动后还荡着的一点余力强劲地反作用了下。手刚触到沙袋,沙袋便压着她退向一方。 “啊,啊……”她往后趔趄着要倒。 宫绍谦急一旋身,眨眼间转到她身边,一胳膊托到她后背。那沙袋又荡到他身边时,他另一手一拉,轻轻拉住,不再使它乱荡。 “没吓着吗?”他将她身体贴进怀里,眼里全是紧张。 冰蓝知道了这沙袋的分量,也知道了她与这个男人之间的力量悬差。那沙袋打过来时,她仿佛就是片落叶,脚下完全没有抵抗力,由它推着往后去。 而落到这个怀里后,一下根基深固,有了着落。身心踏实。 不禁瞪眼看他。眼里,片刻间毫无遮挡,坦然着一样弱小者对力量的崇尚,或者向往。 宫绍谦将她的目光收尽眼底,心里热一下,展露笑颜。眼,也凝在她眼里。固住的根基不只她的,也有他。男人心胸很大,包容整个天地又怎样,一根最韧劲的根始终扎在一个女人的身体里。没有这个女人,再怎样风光,也没有根基。 宫绍谦以前再痛快的时候,也噙着心头一丝苦闷。现在,再艰险的时候,看着这个抱在自己怀里的女人,还是可以从心里放松下来。 轻拥到怀里,柔声道:“没吓着吧?没事!” 冰蓝依在劲健弹跳着的胸前,想流泪的感觉…… 离开武警学校,坐在回去的车里,冰涵对宫绍谦没有了距离感,身体挤在前座中间,从后座处探着身体一劲和宫绍谦攀谈。姐夫的称呼也朗朗上口,“姐夫,你真厉害!” “呵呵。” “你是他们师傅?” “我是警校特聘的武术教官,有时来给他们上上课。” “姐夫你在哪儿学的?” “xg。” “跟李小龙学的吗?” “呵呵,不是。有我时,李小龙先生早就过世了。” “那你怎么学的?” “……小时候我喜欢学,我爸就请专门师傅教我,先学的是跆拳道,后又学散打。” “哇,你真幸福!我爸妈可不会专门给我请师傅。就知道让我学习!” “哈哈,你要先学习好,让他们没话说,然后再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我也不是不学习,只学武的,那样,没有大人会同意的。” “嗯,我知道了!嘻嘻,姐夫你以后收我做徒弟吧?” “这个……” “收嘛收嘛!” 宫绍谦与冰涵上二楼,二楼阳台已抠成冰涵的练功场。冰蓝见他们不再关注她,进父亲书房,上网去。 冰家没人知道,他们越来越喜欢感觉亲近可信的姑爷,已经在一次次这样的机会中,将整个冰家寻查一遍,连一个角落也没放过。 冰蓝也不知道。 离开父亲这儿后,没经冰蓝要求,宫绍谦又拎着她批发市场去。正有时间,要陪她一块。 冰蓝进货时多数是慢慢走,慢慢地看,除了那天所谓回门,时间急迫,才匆忙了点。可宫绍谦似乎更适应那天的节奏。陪冰蓝慢慢看几家店后,便成了他引路,拉着冰蓝的手全凭感觉走。有的店进,有的店不进。有的店冰蓝想进,他拉着却进了另一家。 “这个不错!拿三个。……这个也可以,还有这个,这个!都拿上。” “多少?”店家问 “三个四个五个都行……” 冰蓝异议,“不要一次那么多,看卖的效果后再进。” “肯定卖的好。这个也不错……” “不要!” “这也行!” “不好……” “这个!都要……”宫绍谦一点不给隧述意见的机会,她一边拦着不要,他一边指挥着装货。货没收到,钱先递过去。店主当然更愿意服从宫绍谦。 “不要!”冰蓝一抓狂,手下往最可恨的地方抓。耳朵。 拉下了两道控制阀一般,那也同样可恨的嘴巴也立码掩声。眼睛很无辜地望她。 “谁让你乱进的?”冰蓝一肚子怒气,吼叫。 “怎么乱进了?都不好吗?” “不好!”其实好不好她也不太清楚,连什么东西也没具体看清,就让他都收进货箱。 “呵呵,”冰蓝噘嘴瞪眼,一脸怒容,宫绍谦一脸笑容越诡异暖昧。两眼珠粘那娇俏美唇上,扯不开的感觉。 又是故意捉弄她!冰蓝看着那笑想不到别的。气着,没发觉自己的小细腰给他束到怀里已几分紧。白眼又警告道:“不准你再说话!” 宫绍谦闭嘴尝试了下,又开口,声音乖巧,“好,我只跟着。其实我的眼光也不错的,至少代表点男人的喜好。你开店嘛,不能老进一些女人喜欢的东西……” “女顾客多!” “可女顾客有老公,有男朋友吧?你要有男人也喜欢和可用的东西,说不定她就顺便给老公和男朋友买了,是不是?” 冰蓝想到现在已经是她熟客的依依也表达过类似意思。 “呵呵,对吧?要是男顾客也喜欢去你的店,有可能也顺便给老婆和女朋友买上点。这样,你不是多了很多的客源?” 冰蓝完全闭了嘴,认可有些道理。 冰蓝打开电脑,又有许多信息与留言。她的店越来越有人气了,现在的日营业额能到500,平均一天能赚五十元左右。照这样下去,养活她自己是一点问题没有。 冰蓝看着她的店就像看着她一步步越长越出息的孩子,很有成就感,被宫绍谦留下的一抹阴霾,散去。坐了不一会儿,已脸上含笑。 很多信息与留言里,她先回应一般顾客。有一位最后再回,就是依依。依依现在已是钻石级老客加常客,她总不会利利索索就结束购买,会和冰蓝有一堆话。所以,放在最后接待。 以前有位回头有我叔叔喜欢多和她聊几句,可有段时间没见现身了。冰蓝竟有些惦念的感觉。毕竟老人家了,会不会身体不太好什么的? 一想又觉得咒人家,急忙打住。 现在又有了位喜欢买东西时顺便聊天的依依女士。冰蓝对依依不是烦的感觉,可依依女士什么也说的个性,让冰蓝有时汗颜以对。 处理过其他顾客的留言与订单,冰蓝点开了依依的对话框,有两句: “在?”中午留下的。 “回来了?”刚几分钟前。 冰蓝笑脸回去:“嗯。” “你今天去进货了吗?” “刚回来。” 失望表情。“想请你给进几件男士衬衣的。” “我店里不卖衣罚” “知道,我专订还不行?反正你要去进货嘛,一块买来呗。天凉时,我老公喜欢穿休闲式的纯棉和亚麻衬衣。又入秋了,不知哪一会儿就穿到。每天都担心第二天天会忽然冷,我老公没得穿!你帮帮忙吧。” “先穿往年的嘛。” “可每一季节我都喜欢给他第一件穿新的。每一年都有新的好运气!” “噢。不知道我进货的地方有没有合适的,我倒是可以找找。不过,你好象也不是没时间,干嘛不自己去买呢?呵呵。” “你以为我愿意呀?我最爱逛商场了,可现在没办法嘛,才转移跑网上打发时间。我老公不让我上下楼,不让我去人挤的地方。干脆一句话,就是不要我出门,在家也不能太乱动。嘿嘿,讨厌死了!” “为什么?” “我怀孕了,他小心我嘛。说不知哪会儿回来检查,我要不在,就打我**。他真会打的!咯咯咯。” “呵呵。噢。好象,怀孕老对着电脑也不好吧?” “是啊,所以看电脑时我都穿上防护罚也就上淘宝网逛逛,和你说几话,其他时候我也不上的。你帮我买了好不好?我感觉你很有眼光,信任你。” “好吧,我试试。” “那就多谢了!我老公很高的,一般衬衣四八码的就好。要……黑的,深紫的,灰蓝色。先每样一迹” “什么价位的?” “也不要多贵的,我老公不喜欢穿衣服太奢侈。但质地一定要好,做工细致。两三千元以内的就可以。” 冰蓝噎了下。看来真是有钱人家,几千元一件还不是“多贵”的!可,人家不觉得贵,她却有点帮不起。伺开店几个月,总共也没赚来几千元,拿什么买去?可,说连几千块钱的资本也没有,肯定人家不会信吧? 答应。“好吧。” “谢谢。” 受人之托,当力尽所能。第二日,冰蓝本不必去进货,但为了依依特意去了批发市场。那市场也有品牌批发店,冰蓝看到过,从没进过。想来,应该比商店里实惠些。可能买者根本不在意便宜下的几十元钱,但冰蓝却习惯了货比纫。 冰蓝在一家品牌男装店找到她认为可以的衣罚正好,依依要的几个颜色也有。 按依依的意思,冰蓝拿了龋然后咬着牙去刷了宫绍谦给她的卡。是宫绍谦硬给她留下的银联卡,让她给他买衣服,钱从上面刷。 冰蓝一直也没使用过,不知道这卡上到底多少钱,可确定几千块钱得有。想先用宫绍谦的卡支付了,依依付钱后她再神不知鬼不觉得地,还上。昨晚她想了半天后,只有这个办法。 总不能只用人家的卡,不表示下。再说,也顺便。好了,给他买一件!“这个,再拿一迹” “一个号的?” “……”是呀,宫绍谦买多大号码的衣服?她还真没关注过。想想他的身高,高嘶少,得一米八多吧?胖瘦……肩很宽,胸上肉很发达……冰蓝感觉心里燥热下,轻切自己的嘴唇,心思,忙从他胸部移去脸。 脸……刚毅的脸庞总给人厚重感,不显得消瘦。可又刀削斧砍过般,棱角分明,没有一点面部脂肪。眼睛……凝视她时,有时温存如水,有时灼热似火,有时,阴霾冷郁,有时,会让人很疼一下…… 冰蓝忽然心又难过的感觉。一甩头,将宫绍谦甩掉,道:“还一样大的吧。” 感觉宫绍谦的身量和依依的老公差不多。要是穿着不行,她可以再来调换。 冰蓝不知道,这卡是宫绍谦的工资卡,卡上有任何交易,他手机接着就能收到支取通告。宫绍谦望着这条手机短信,不禁笑。不知道冰蓝买了什么,会是给他买衣服吗?不管是不是,用他的钱买什么,心头都涌来股幸福感。 看看时间,五点来钟。电话打给冰蓝:“在外面?” “嗯。” “在……商场?” “……嗯。” “买了好多东西?”宫绍谦已忍不住想逗弄。 冰蓝心里开始狐疑,他怎么知道? “我有心灵感应。呵呵。” 冰蓝不吭声。 “在哪?我接你去。” “不用,我在批发市场,进点货。” “又去进?昨天不是进的很多嘛。” “顾客专定的货。” “噢,还可以定货!”微有失望。感觉,有可能不是给他买的东西! “嗯,熟客。” “那个,没……” “什么?” 没给我买点东西?宫绍谦眨巴下眼睛,话又咽下去。 “我……”冰蓝也犹豫,本不想说刷了他的信用卡,她会很快还上嘛。可,只是小小地用下人家的东西,接着就还,不特意说可以理解,但人家正走到眼前,就硬是一声也不说?感觉,不合适。“我那个……” 用了他的信用卡嘛。宫绍谦心里又笑,知道她吞吐不出口的事情应该是这个。“等我,我接你去……” “不用,我坐上车了!” “那好,我一会儿也回家。” 冰蓝到家时,宫绍谦的车已停在院门外,没开进车库。 第108章 意识 那就是,饭后还走!冰蓝睥一眼那车后,忽然意识到,自己现在爱从这些宫绍谦的行动细节上,揣摩他下一步的意向。 自己白自己一眼,进去。 给她开房门的是宫绍谦,先看看她脸上,接着看她手上。是衣服袋。问:“什么。” 冰蓝还没想好怎么把衣服给他,都提着往楼上去,“顾客订的货。” “衣服?” “嗯。” “订衣服?” “她怀孕了,出来不方便,让我代买。” 真没他的事!?宫绍谦对顾客订货不感兴趣。可跟着一块上楼,问:“没自己也买点?” “衣橱里好些呢。”多是徐文菲打发的嫁妆。 “可不见你穿!不喜欢?不喜欢自己再买喜欢的。” “喜欢的。穿不着。” “喜欢怎么会穿不着?一天换一件,还有穿不着的?” 冰蓝不耐烦,“管我穿衣服干嘛。” “我不想我的太太穿的这么寒酸。”其实他想让她享受女孩都乐于享受的快乐。 冰蓝一滞,仿佛只是时间困顿了那么一下,她脸上没有丝毫情绪变化,脚下,又接着连续上。可心里别扭上:是不是玉如意的用处不仅镇宅,还包括装门面?那不好意思,她做不到。她就一不值钱的破石头,谁要他非得当她玉如意了! 宫绍谦心情也莫名地忽然受到什么影响,一下变得堵塞,完全没了刚才按捺不住想回家的喜悦。步子停住,然后往楼下又走,说着,“快点下来,要吃饭了。” 今晚注定要为衣服的事发生点什么。 晚饭,并不愉悦。宫绍谦默然无声地吃着,不时望一眼也一声不吭的冰蓝,想到,似乎都是他找着她说话,她没几次是主动找他说的。除了,那些斥问。 边看着她吃边自己嘴里也使劲,食物嚼得豆瓣酱样,却半天咽不进肚里。 冰蓝没等他再发酵,吃完,上楼去。 哎……宫绍谦张下嘴没唤出声来。严重给闪了下。不知她今天吃的少,还是他吃的慢,以往总是差不多一块吃完的。 “没事没事,我马上去熨!一会儿就成。”杜母当宫绍谦和自己儿子差不多的人,勉强能接受他一条内裤的开放尺度,去他手里拿过衣服,急着下楼熨去。 宫绍谦又去衣橱里找,似问似自言自语,语气里仍带着不快:“我一件睡衣没有?” 没有应声。等他回头再看向冰蓝,门口早没人影。 冰蓝进书房后,看看那袋买给宫绍谦的衣服,提起来,塞货柜里侧去。 依依很痛快,对衣服很满意,拍下后接着就进行了交易确认。也就是说,几分钟后,依依的货款就会汇入冰蓝的账户。 冰蓝没多耽误,第二日就将四件衣服钱全部还进宫绍谦的银联卡。对,四件!第四践蓝不爽再给宫绍谦。放霉了也不给他! 可赌气就要付出代价。冰蓝想想那白白浪费进去的一千多元买衣钱,有点窝心疼。 午饭,宫绍谦又回来。 冰蓝慢慢吃她的,一声不吭。宫绍谦脸上阴会儿,忽然道:“昨天用我卡买东西了?”其实他想说,我的钱你还用还? 冰蓝一下瞪起眼来,心里涌上各种的非议:他知道了?去查的?给了她卡却不放心?可她已经还给他了,还值得拿出来说?只看到她用过,没看到她还了?硬声道:“我还了!” “还了就不该说一下?你借人家的钱不和人家说一声?偷偷用了偷偷还上就行了?”宫绍谦看到她支了两眼“有理”,就已经心里几分暗笑,话里腻着些奚落,却越故意加重了语气。 冰蓝却除了责问没听出第二种味道。想想确实自己无理,可感觉又是他过分,脱口回击句:“你给我的,让我用的!” “我让你给我买衣服的!”可一件也没给他买来! “……我还了!”无话可说,又咬出这句。 “还了就行了?”宫绍谦也又缠回去。 好吧,嘶对!“对不起,以后再不用了。” 宫绍谦一下哑口。显然,他希望她明白的不是这个,要达到的效果更不是这些。闷会儿,看着她又送进嘴里的菜,脸面上一缓,又心生逗弄。“你知道这桌饭多少钱吗?” 冰蓝筷子停在嘴边。 这鱼,这肉,这菜……这参汤!“至少得二百元。我也吃,咱俩一人一百。一天三顿就是三百,一月得多少钱?要不要都还?” 冰蓝没想过在宫家做玉如意,还得自己交饭钱。胸前运了半天气,将要到口的菜放下了,只巴拉米饭吃。交就交!一月八九千她付不起,可一天三元钱的米饭她还是可以承担的。 宫绍谦见她认真了,有点愣眼睛。“哎,说着玩的,开玩笑!” 谁和你开玩笑!冰蓝想想,来他家当玉如意,真的是很不合算。她似乎没什么好处嘛,要受他欺负,连个清静也得不到。进货还要多跑路,不想吃时会被他逼来吃,吃了,却今天又和算饭钱! 冰蓝米饭吃的越快。快吃完快点离开,不想多坐他面前一会儿。 “哎,傻嘛?”宫绍谦有些急。简直故意和他较劲!他明显开玩笑嘛,真以为他会在意她吃点饭? 她就傻!不傻会傻到这儿来!冰蓝放下碗米饭也不吃了,起身楼上去。 “哎!哎……”宫绍谦看着一眨眼就跑上楼的冰蓝,意识到事实与他想要的似乎越走越远。 冰蓝进书房,将门关上。宫绍谦跟上去,没拧开,敲门。“开门!” 没动静。 “……倔丫头?” “我,开玩笑的嘛。” “快开门!不开我撞开了?” 冰蓝都不理睬。 宫绍谦大声往楼下叫:“杜姨,这门上的钥匙呢?” 杜母刚才在厨房里,宫绍谦与冰蓝饭桌上的对话声量也不算大,嘶知道两人吃着饭怎么就搞成这样了。口袋里装了钥匙上来,先问:“她怎么了?” 宫绍谦没答。“钥匙在哪?拿来把门打开。” 杜母没接着拿出来钥匙,走到门前,敲。“太太?开开门。” 里面也无反应。 “太太?……孩子,没事吧?”杜母语气更疼爱了些。 冰蓝的声音出来,并无异常。“我没事杜姨,你不用管我。” “你出来!”宫绍谦又叫门。里面又没了声音。 “她没事,让她自己呆会儿吧。”杜母有心袒护冰蓝,怕宫绍谦进去说的话招冰蓝伤心。并搞不懂宫绍谦和冰蓝到底怎么回事,在自己儿子那儿也问不出原因。看宫绍谦也不是对冰蓝不好,可就是两人晚上不在一块。还,说绷就绷! 杜母自然地给予冰蓝女性与母性的同情。想先劝开宫绍谦,“你先下去吃饭,我劝劝她。” 宫绍谦给劝走两步,可又退回。心里片刻不安,难放心。“拿钥匙来。” 见劝不住,杜母只好交出钥匙。 钥匙哗啦试了几个,打开。冰蓝安稳稳电脑前坐着,可什么没做。宫绍谦紧紧气息,走上去,两手轻轻握绥上,有些轻叹,“倔丫头!逗你玩的,怎么还当真?” 冰蓝没反应,有些恍神。忽然很想莫子研,惦念他。从她婚前和他的那次电话后,再没他什么音讯,更没见人过。冰蓝没问过他的消息;她还想起来康美若,叶建勋。她也没主动联系他们一下;她也想到她的父亲。她总刻意与她的父亲分得清清楚抄… 从这些来说,她对自己的家人朋友都很冷漠,从来对他们没有猾姿态。 她故意要让自己不需要亲人朋友,从不管他们是不是对她伤心,不解,怨恨。可有时候,忽然涌堵来的愧疚和不安,也会缠绕着她的心一起疼痛。 身后有一个身体,那种厚实的感觉往她所有细胞里侵。很想,一靠,就依进去。可是,这唯一她选择了离她最近的人,却不能亲近。 一只手已在嘶知不觉中抚到她脸上,握着她的忧伤一起心酸。声音从她头顶泌下来,“好了,不赌气了,我不好。走,再吃点去。” 冰蓝没赌气。可不需要向他解释,摆开脸,揪来不远处的包,翻找。钱夹里取出宫绍谦的银联卡,放一边桌角上。“给你了。”他这么多年都有衣服可穿,说明,以后,也不需要非得冰蓝帮他买衣罚 “你个丫头!” “你出去,我想自己呆这儿。……你要觉得这也是你的房子,那我就走。” “……”宫绍谦给噎的很无语。不想将自己的意思让颂续给屈解下去,认真说,“倔丫头,你……想真想气死我?我会在意你花钱吗?这卡是我的工资卡,设制了手机通告功能,所以我才知道你用过它。你花钱时我说了吗?是今天知道你又还了,我才生气的。我的钱你还要还吗?……我的钱,就是给你花的。傻瓜嘛……” 冰蓝猛一下站起来,激动,“我不傻!我只是不是电脑,不是你这会儿输进这道程序就是这个样,再会儿改个程序就是另一个样!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也不想知道。我想你让我留在这儿,肯定有你的用处。当块破石头镇宅我不介意,可是你不要当我傻瓜想怎么捉弄就怎么捉弄!如果你捉弄了,也不要这样马上又换个样子再取笑!我讨厌这样!我只想安静!” 冰蓝推开有些发愣的宫绍谦出去,又进卧室。卧室门一会儿又有响动时,她里面吼出警告:“你再进来,我就离开这儿!除非冰蓝愿意,没有一套房子能困住她。别以为只凭着你的意愿就能想留她在这儿就留这儿!” 门,再没给推开。 冰蓝愤闷中睡去。 清晨,醒来。睁开眼,目光平着又落于对面的沙发上。上面,宫绍谦身上乱推了床薄被,半躺半歪,两脚落在地上,似乎晚上就这么睡的。 冰蓝微动一下,感觉浑身酸软麻痛。便,身体,眼珠,都懒散住。连对面那张脸,也懒得再计较它的可恶。 这样的时候看着这张脸,其实也不是很令人讨厌。五观英俊,眉间总皱着些幽冷,散着似是而非的怅惘,没有多数时候的笃定有力,像睡梦里走失的孩子,让人想去脸上轻抚一把,带他出梦境…… 他眉间蠕动下,冰蓝呆呆地望着,没意识到这意味着什么。 眸光抚去幽暗,睁开。定到她脸上的那一刻,更光亮了下。 隔着两米距离,两相对视,冰蓝竟许久没有真正意识到。直到,心里犯上太多酸涩的感觉。翻动身体,朝另一侧去。 宫绍谦也起身去卫生间。 不想他一会儿出来还看到床上的她。冰蓝又一劲鼓励自己的身体坐起来,下床。可,身体就是坠在床上不动。 却,床动。一颤,上来一人。 冰蓝身体此时再想动,已不能。给一臂圈住腰身,幽冷的身体也贴近她,轻哑的声音在她耳畔道:“晚上有点冷了。冷吗?” “不冷。”冰蓝挣着。很佩服他将明明尴尬的事情总能弄的这么自自然然。明明可以做夫妻,他硬夜不归宿,或者就睡那沙发。这会儿却又抱上来!怎么什么行为到他那儿都变得合情合理,不需要任何说法? 宫绍谦不放,脸更深埋进她颈弯处,一明一暗的气息往她颈间熏。 她痒,脸往肩上夹。“放开!我……” “倔丫头,我很想你……”宫绍谦轻飘飘的一声,将冰蓝的话封在口中。 宫绍谦两臂没再固执,放行。正如他一早知道的,被放开后的冰蓝再不会主动回到他怀里,直接拿着衣服进的卫生间,再出来,刷洗已过,穿戴整齐。看也没看他,出卧室。 听着,是进了书房。也起来洗刷。 杜母今早的饭做得格外高兴,更用上心,多做了几样。没想到昨晚两人不明原因的闹过一场后,宫绍谦竟没再走,与冰蓝一同睡了。 杜母自然没看到房里的分睡图。她一边听着楼上的动静一边准备饭,看宫绍谦拉着冰蓝下楼来,忙上饭。两碗香喷喷的汤先盛上。冰蓝坐下,没紧着动碗筷。 “吃啊。”宫绍谦催。 杜母又将两盘面点送上来,冰蓝拿一盘中的小花卷吃。宫绍谦往她盘里夹菜,“吃这个。” 冰蓝只吃花卷。宫绍谦劝了几样菜,都没劝进。看看她冷淡淡的脸,闷出口气,放下筷子,陪着她也只吃花卷。 冰蓝两个花卷下去,站起身又上楼。宫绍谦再一口吃的欲望也没有,将手中的半个花卷丢下,也饭罢。推开厨房说向杜姨,“杜姨,小蓝就吃了两个花卷,一会儿你再热下那汤劝她喝。” 第109章 知道 “哎,好。知道。” 宫绍谦一出门,杜阿姨就盛了一碗热汤端到楼上。冰蓝在书房。 “孩子,早上怎么也不喝点汤?来,喝上碗。这汤滋心养肺的,入秋了,容易上火,多喝点这汤好。”杜母端着汤往冰蓝脸前送。 冰蓝打着包装,没抬头,“谢谢杜姨,我吃饱了,不想喝了。” “喝点汤能占多少肚子?这可是我熬了一早上,花了两个多小时做的。你和先生都一点没喝!是尝着不好喝?不对味口?……你喜欢什么样的,说说,我另做……” 冰蓝抬起头,无奈地望向杜母,打断她的唠叨。“不是不好喝,是不想喝!杜姨,以后他回来吃饭你给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顺便给我热点馒头,蒸点米饭就好。菜呀汤呀,你一样也不用费心给我做。” “这……为什么呀?”哎哟!杜母眼睛一下溜到冰蓝肚子上,“是……是……害口?” 冰蓝顺着杜母的眼光琢磨下,脸红。汗罚“阿姨!什么也不是,是不想喝!” 那哪有只吃馒头米饭的!“怎么就不想喝了?你以前挺愿意喝汤的?” 看来不作出个交待,杜母不罢休。道:“我想减肥。” “傻孩子!”杜母打量下她能一把攥起来的小身体,几乎嗤笑。“你还减肥!你再减,我得戴老花镜才能看到你了!” 冰蓝也不禁笑笑。 “又凉了!我再热热去……”杜母目测下碗中,回身要走。 “不要了,我这样喝吧!”冰蓝知道,杜母真会还端上来。为碗汤,来回折腾人家,不忍。 其实也不算凉,杜母不动声色地使了个苦肉计。见冰蓝果然上当,忙端了过去,“你试试,要凉就别喝啊,我再热热去。” 冰蓝没试,直接咕咚几口喝进。 “呵呵。”杜母接过空碗,满意。看冰蓝又忙,迟疑下,还是又道,“孩子,我让祥宾他爸在院里挖个鱼池。” “噢。”冰蓝并不关心。 “别告诉先生啊。……我偷偷找人来看过咱这院子。” 冰蓝看杜母,疑惑她在说什么。 “是个风水先生。风水这事是有的,只是不一定真赶上那懂行的。这人我听着,说的还是挺像回事。……呵呵,说的,你和先生的情况,也大体对头。没人和他说的!是那人看看院里的风水,自己说的。” 杜母铺踮了半天后终于进点主题。“我也是为你们着急。都挺好的人,看着也挺好的,怎么就有些不对付的地方!就请了个懂风水的人来看看。说呀,这院里火气太冲,太硬了。还说……”还说这宅里风水主宅主夫妇不融洽,少恩爱……之类。“……最后给指了个法,让在院左侧挖个池塘,养点鱼呀,莲耦了,都行。那咱就养!又不碍什么事,养些鱼啊花啊,还能看着玩。……放心吧,不出半年,你们俩就会合睦睦,鱼水交融的……呵呵。” 冰蓝彻底听明白,要晕。“杜姨,你……这也信!” “不碍事的事,信了能好,干嘛不信?有时真是那么回事的。我家以前的老宅子就是缺水。院里的厨房吧,还残了角,多少年都没管乎的。后来也是看风水的给看出来,说这个对我儿子不利。改了后,不出一年就有祥宾的信了,现在,又接我们到这儿来,看着在先生手下,能听话老实办事,我们知中死了……”杜母说着有点抹泪。冰蓝动动嘴,不知如何相劝。 杜母又笑,“瞧我!想起以前那些年来,心里就不是味。我儿子十五岁就离家不见人影了,在外面混了十三年!我们能活着挨过来真是……不说了,唠叨劲!你忙吧。” 冰蓝望着杜母出去,凝会儿,不禁走近窗户,看向院里。 左侧,方位与她卧室差不多齐平的地方,杜父正卖劲地挖呢。脚下已挖出许多褐色的泥土。 — 宫绍谦中午没回家吃,外面喝得两眼微红来到冰河的办公室。身形有些趔趄地坐倒在沙发上。 “呵呵,”冰河看着笑笑,“喝酒了?” 宫绍谦用手颊在嘴巴处,有点恶酒,“喝的有点晕了!忘了今天下午和纪检上有个碰头会。” “噢,耽误了?” “哎!”宫绍谦继续自恼,“不是耽误了,是忽然又想起来,赶紧地来了,来了后才又想起来,不是二点半,是三点半!扯得!不值得回去了,在爸这儿歇会儿。呵,没意见吧?” 冰河笑笑,看他说着身体又往沙发上歪了一些。道:“到里面躺躺吧,里面有床。” “嗯?”宫绍谦醉眼睁开,寻去。看到一门,是套间。 “进去吧。就里面。” “呵呵,不好意思,进去躺下了?” 冰河站起来,一边摆手让他进去,一边拿杯泡浓茶给他喝。 冰河送进茶去,宫绍谦已倒在床上。放下,说声,“渴了这儿有水。” “嗯……”宫绍谦醉应声,眼睛没再睁开。 冰河出去将门关严。接了两个电话后,有两人进来,汇报工作。 外面交谈几句,冰河让止住。不知是怕太吵影响里面的宫绍谦睡觉,还是,不想其他人听到他们的谈话。三人一块出去,到小会议室说去。 房里一寂,躺在床上的宫绍谦又坐起来,端起水喝口,一手捧胃,站于书架前,随便看。听房外再无人进来,猩红带醉的眼眸一环,一下冰样透冷。迅速走出这间房,走去冰河的办公区域…… 外面走廊又传来的脚步声,宫绍谦凭感知,九分断定是冰河来了。立即收尾,将一切恢复成原样。等冰河开门进来,他已歪坐在沙发上,手撑额前。 “哦?起来了?” “嗯,没怎么睡着。躺床上还不如歪这儿舒服,躺着感觉胃里更闹。” “胃不好?年轻轻的就弄坏胃了?”冰河说着坐回办公椅,没感觉与他走前有什么不同。望着宫绍谦继续叹惜,“喝酒是一方面,怕是,最主要的原因是饭上造成的。得注意了,好好养养,有什么也不如有个好胃好身体。” “嗯,是吃饭太不注意了!有时忙了,什么也顾不上。几点了……”宫绍谦说着看表。三点二十。“我得去了。” “嗯。”冰河点头。 宫绍谦晚饭也没回蓝宅吃。电话问过杜母,知道冰蓝又照常吃饭,放心。午夜时,直接回自己住的公寓去。 门外,又等了左依琳。 宫绍谦不想放她进去,开着门,淡淡说道:“回去吧,我想休息。” 左依琳望下他身上,有些湿冷,问:“又下雨了?我给你带了几件长袖衬衣来,怕这边没换的。” 宫绍谦推开了房门,没接着进。不禁困顿。确实天凉了,早上时出门,裸着的两臂给扑了一层冷。照以前他会痛快地让把衣服放下。现在,不由自主地犹豫。似乎,从左依琳那儿来的一切已再不合情理,也似乎,他也准备了放弃来自她的一切。 左依琳挤前一些,把门更推开点,进去。仿佛只为了进来给他放衣服,径直走向衣橱。“刚买的,都熨过了,挂里面了?明天说不定更冷呢,换上长袖吧。” “放下走吧。”宫绍谦说着进浴室,希望自己出来后不会再看到左依琳。 但他裹了件浴巾出来,拿出睡衣刚要穿时,却猛然见左依琳趴在他的床上。恼,“还没走?” 左依琳听着,感觉他像在轰一只落水狗。咬咬唇,瑟缩,“对不起,我……我……觉得头晕……” 宫绍谦盯着烦了下,还是走上来,垂头一看。左依琳脸上赤红。“怎么了?”怀疑着是不是发烧,手推到僳上。冰凉,带着颤抖。再试额前,真的!烧得火炭一般。 见鬼!宫绍谦此时再看左依琳身上穿的,气。什么女人!知道天冷,还穿这么薄的一件裙子,连一点袖也没有!“你……”宫绍谦牙一咬把斥责的话忍住,划拉起床单,往她身上一盖,打电话。“我让人送你去医院……” “不要!”左依琳急忙阻止。如果是他亲自送她去医院,她会考虑,竟是找别人送她!也许她是不是去医院次要,快点从这儿消失掉才是主要的吧?左依琳心里冷得已感不到一点烧痛。 “不去医院你怎么办?”宫绍谦有些茫然,第一次碰上这种情况下的左依琳。再对她无所谓,也不能没了一点人味。这么放着嘶管? “有退烧药吗?感冒药也行。吃点就好了,没事,不去医院了,很麻烦的。” 宫绍谦感觉这样更麻烦。药,他从没有准备过。想想,重新穿好衣服,出去买药去。 药房很近,很快,宫绍谦买药回来。退烧药,消炎药,感冒药,给左依琳都服下。倒水,盖被,没再有一句重话。 左依琳完全顺从,享受这强迫而来的男人温存。看宫绍谦都做完这些,站那儿有些愣。起身,“我去沙发上躺吧,不晕了我就走……” 可左依琳起了两次,跌床上没三次。 有这个必要?!他睡过的床,他睡过的女人,还一床上躺不得了?宫绍谦找不到什么必要,可就是说不出的闷。闷闷地上床,掀被子进去。“睡吧,明早早走。” “噢。”左依琳又安稳下。 可似乎就是不一样。在他睡过的床上,旁边躺了他睡过的女人,几天没粘女人的身体,竟没有一点自然现象。 一会儿左依琳身体靠过来。“好冷!”可宫绍谦感觉后身偎来一片烧烫。她手臂环上来,绕他胸上。轻声哝哝着,“天一下就冷了!昨晚来给你送衣服了,你不在。” “知道天冷,不穿的厚点?”宫绍谦声音不爽。 左依琳不知这是烦她给他添了麻烦,还是疼爱的呵斥。可愿意想成后者。声音又娇起来,“我没想到真的很冷嘛。活动着,也没什么的,就是……站在楼道里太阴了,等你太久了……” 宫绍谦听出来,这是说恕了是因为等他等的。“谁让你来等了。” “来给你送衣服嘛。“ “伟大的主人,您的小奴仆想你都想病了,你不慰劳她嘛……” 宫绍谦一下冷声,“你好象不晕了?” 左依琳有些给冰住,四肢一时茫然。 他狠手一推,将她推开,然后起身,将床单一揪,一抛,两个动作,将她抛下床去。 “啊!”左依琳似惊似痛,从地上爬起来看情况。 “走。”宫绍谦又自顾躺床上,脑后溢出一声冰冷。 “宫……” “滚!”宫绍谦又一声低沉怒吼。 左依琳在宫绍谦气与不气的夹缝里还敢取些巧,面对真正生气的宫绍谦,还是很理智地知道怎么做。咬着唇,找衣服穿上,黯然离开。 宫绍谦气恼地一个翻身,感到些被女人抓着薄弱索食的耻辱。 宫绍谦多数时候不太愿意思考奉承于他身下的女人有多贱。那,感觉也是对他自己的污辱。可,除了贱,他确实有点不太理解左依琳。 对那些一到年限就急着抽身离开他的女人,他能理解。对一个待她们如手中玩物,暴虐蹂躏的男人,有什么可留恋的?宫绍谦自己也觉得不该那样对待女人。他嘶咬她们身体时,不只不想看她们,也怕看她们,怕看到她们面孔上的痛苦,会印在自己脑中,记住,日后会不经意间受此折磨。 可左依琳似乎喜欢他暴虐。他不去,她就送上门来让他遭践!他听杜祥宾说过,左依琳签约作他一年情人的原因是赚学费出国留学。可,一年后,她没走,两年了,似乎也不见她有打算。 左依琳跟他时不是**。他无所谓,只要跟他期间保证干净就可以。他无从知道她以前的**历程。可,看她现在,他有些怀疑当初左依琳的留学赚学费说,不过是故意提高自己的身价而已。事实上,她也许,就是一个靠色相,靠男人吃饭的女人! 宫绍谦这么一想,更不禁嫌恶…… 左依琳走到外面,给风一吹,浑身一层冷疙瘩。有些发烧,又刚消耖在床上太多热量,虚得腿有点站不住。看看,眼前没有正过来的出租,便到路边石上坐等。 子夜之后,路上车辆明显变少。好半天,才看到一辆出租车过来。左依琳急忙站起来招手。 那车似乎早没发现她,已过去几米了,又退回来。左依琳开了后车门,上去。才发现后座还半倚着一男人。她愣下。 司机道:“我一个朋友搭我的车。没事,先送你。” 已经上来了,车也缓缓启动。左依琳犹迟下,还是懒得再下,靠于一角,脸抵车窗上,懒懒地交待句:“帝豪公寓。” 第110章 忽然 路上夜景在她眼前烦乱闪动了会儿,忽然感觉腿上异常,一看,旁边那男人将一只手抚到她大腿上。吓,“干什么?” 司机也急回头看一下,回过脑袋去后,明显说给年轻男人:“军子,别找事。” 那被称作军子的人更喷着酒气倾向左依琳,**,“就想**找事!我闻到这婊子身上的骚味了……卖的吧?这么晚,穿成这样……路边逛什么?老子有钱……” “滚开!停车!”左依琳准备下车。 车明显有停的趋势,军子一把抓住左依琳,叫向前面,“不准**的停!老子想了!敢停,我办你老婆去……” “你**……”司机还是不太情愿。 军子已向着左依琳啃上来。 “畜牲!我会告你们……” 军子再什么袒进去,手下粗厚,在左依琳的尖叫声中,迫不及待把她按到座上…… 汽车没再停。 军人气喘如牛地放开左依琳靠到车座上。姿意叫好,“操,**的真不错!……哎,找个地方停了,你也来尝尝……” 司机没回话,找个僻静处停车,回头说:“快把她弄下去!” 军子手又在左依琳身上摸,有点不舍,问去趴那儿无声无息的左依琳:“哎,跟着我怎么样?准不亏待你……” “少再整你妈的!快把她弄下去!”司机口气更坚定,说着,先下车,拿了幅假牌照放到后车**处,遮住真牌号。军子到底也把左依琳拖下车来,丢路一边。两人坐回车,扬长而去。 左依琳许久后才缓过劲,慢慢爬起来。看看,地处偏僻,只有暗淡的城市灯光,空无一人,也不见一车。 看身边不远处似扔着她的包,摸过来抱怀里,寻点依靠般。又冷又抖,泪,竟一滴下不来。 过会儿,她拿出电话给宫绍谦打。没准备告诉他她遭遇了什么,那只能是断她自己的路,所以,是咬破嘴唇也不能说的,更不能报警。便也没准备让宫绍谦来接她,怕是,想要他来,他也未必会肯。 只是,想听听他的声音。 响了许久,断。 左依琳分不清是不是手机自然挂机,又打。清楚了,是宫绍谦关了。他的手机,再打不通。 左依琳的泪,此时滚下来。抽泣着哭起来。 一样的夜晚。窗外挤进的风声,呜咽着,很大。应该明天很冷! 冰蓝不禁心里张望那塞在货柜里侧的衣袋。关闭电脑,去拿出来,将里面的衬衣取出,展开。青灰的条纹,肩部和胸上小袋,是另一种灰褐色的布料。冰蓝一眼先看中的这款,感觉,很适应宫绍谦穿,尊贵,典雅。 冰蓝抖抖衣服,拿着去卧室。想着,买了,何必浪费?就悄悄挂进衣橱,也不和他说,他要哪时再进去找衣服,有缘看到,想穿的话,就穿吧。 洗刷后,上床。 刚入睡不久,房门一响,给人推开,她又睁开眼睛。宫绍谦就穿着她买给他的那件衣服,向她走来。一脸像莫子研那样的阳光笑意,温和而笃定地望着她,走近。 … 宫绍谦也很快发现床上的紫红深淤。嘴角扩展下,笑。眼睛盯在那血液上有些好奇地看。女人!真有意思。流血一般代表伤痛,可女人流血,会奇怪地代表温馨。此时,那抹温馨隽永,静静地绽放在床单上,美艳而让人怜惜。 他忽然又想到另一片艳红。还,存在她的身体里!……心血一烫,沸上更多激动。 冰蓝简单收拾下又出来,拿起搭沙发上的衣服又进卫生间换。当然也看到室内已没了宫绍谦,懒得管他去哪了。这儿没备下卫生巾,她换好衣服得出去买。 拿上钱,刚要出门。门一推,宫绍谦又进来,把一袋东西往她手里交。 冰蓝没看他递来的东西,眼睛已经愣在他身上,看着他的上衣。他已经将她买给他的衣服穿到身上了!想来,她没醒时他进来看到,便穿上了!只是,他一直俯在她床前,没全露出上身,她也没认真看他。没发现。 心跳。真帅!看来她眼光还是很好的,穿到他身上真的很配呢。她的男人穿她买给他的衣服的感觉,很好的! 眼睛一下湿起来。忽然意识到她想到的那个词汇:她的男人!好象,她心底里已经承认这是她的男人了! 宫绍谦见她眼神痴粘,也顺着她眼光往自己身上看。她看什么?他的衣服?怎么了?今天确实冷,早上,便随便从衣橱里拿了件长袖衣服穿上。怎么了? 宫绍谦打量下自己,没看出哪不合适。手又递向她,“给。” 冰蓝收回眼光来,没多思考地接过他手里的东西。打开看。咬唇,心头小鹿更撞。宫绍谦出去给她买卫生巾了?! “家里没有吧?哼,小糊乎!”他轻点向额头一下,“快去,换好下去吃饭。” 冰蓝赶紧又去卫生间。换好,出来。宫绍谦笑吟吟,挽到她的腰,一块往外走。一场关于饭的赌气,有些不了了之。 其实,那所谓饭钱,不过是将冰蓝积存心内的怨气引起来的一个因子,怨气一沉下去,那因子也就不值得再说。何况,宫绍谦没在家吃时,她肚子里一样没少给杜母磨叽着劝进去,只等宫绍谦在时又做什么态? 饭桌上,宫绍谦一样样伺候到面前,冰蓝微微冷落下,也一样样吃了。冰蓝感觉他只照顾她吃,自己根本没吃,奇怪地看他。他望着她,眼眸内盛满冰蓝不敢认可的东西。本该相望着甜蜜一笑的场情,心,却是涩下。 宫绍谦道:“明天周六了,带你去海边玩玩去?” 冰蓝眼球又发白。她这种情况带她去海边玩?何况天气也不好。 “去吧。我找到不忙的时候不容易。” “我不舒服,去那儿干嘛。” “那儿有宾馆,去了和在家一样随便想躺就躺。躺累了我就陪你海边走走。” “天……” “顶多下雨嘛,撑把伞。冷了就多穿件衣罚” 看来宫绍谦打定主意要去。 “嗯?去吧?” 其实宫绍谦现在比以前态度好多了。不再动不动就强迫她,说话多是温商量型。 “不吭声就是答应了?” 冰蓝一直没吭声。 “呵呵。”宫绍谦这才摸起筷子开始吃饭。 晚上,宫绍谦很晚回到蓝宅,从那边公寓提了几套衣服来,有些是准备明天去海边渡假换穿。 冰蓝还没睡。他一进卧室,她又眼珠盯他身上。还是看他的上衣,可内容已同早上之时不同。她下午打开衣橱时给惊一下,原以为已经穿到宫绍谦身上的衣服,竟还挂在衣橱里! 此时更确定,宫绍谦身上穿的,不是她给他买的。 原来,他早有了件这款式的衬衣! 宫绍谦看她一见到自己又呆,上来抚把头,取笑,“看什么?很好看?” 宫绍谦打开小行礼包,从里取出套睡衣来。虽然更希望冰蓝给他买回这家里来,可嘶买,他也不很勉强她。将睡衣丢到床上,人进卫生间。 冰蓝已经很不想他再看到她买给他的那件衣罚站起来,打开橱门,将那衣服快速叠起,收到他不会去翻看的一角。 浴室门又开了,宫绍谦腰裹着浴巾出来。冰蓝眼光往那儿一碰,接着移开,精壮身体裸露着**,那浴巾更是系得妖魅。随意一挽,挂到腰下。冰蓝很怕再看一眼就将它勾一来。 宫绍谦看她眼,嘴角一笑,拿床上的睡衣,从容地穿上身。床铺上一展,叫她:“上来!” 冰蓝又看向他,搞不懂他要做什么。宫绍谦拧眉一叹,复下床,过来挽了肩送上床,他从她身上爬到另一边去。冰蓝又坐起来,看他。 “躺下。”宫绍谦先躺下,胳膊伸向她一只。“枕着。” 还真是要和她一块睡!还真的……冰蓝除了有点不可思议,没惊慌。他知道她现在的情况,肯定不会这时候有那样想法。那他这是忽然干嘛?“你睡这儿?” “怎么了?” “你……”睡这儿似乎也该睡那沙发。那才是他的地方。 宫绍谦顺着她眼神望眼,道:“睡那儿很冷的。你不冷吗?我抱着你,你也暖和。” “我不冷!” “不冷怎么肚子疼?” “那是……”肚子疼吗? “这时候你最不能凉着,晚上我给你捂着有什么不好?” 冰蓝脸有点红。他难不成特意为了给她捂肚子才睡这儿?这男人还真的是好难理解! 宫绍谦已压着她的肩放倒在他臂上,冰蓝一挣,他紧拥揽住,爱昵地拍拍脸,没说什么,手往下滑去。隔着睡裤,往她腹上一捂,冰蓝身体绷一下,凉。这哪是给她捂热嘛。脱口道:“你手很凉。” “一会儿就热了。” “那……是你给我暖还是我给你暖?” 宫绍谦笑。抱歉,“我这手也不知怎么了,老是很冷。我暖暖!”他把手掌往他自己胸上挫去。 冰蓝几分奚落:“手掌冷的人心硬。” “真的?”宫绍谦马上摸向她的手,指尖冷,可手心温热。“你手算热还是凉?”心,算硬还是软? 冰蓝听出他在调侃她,不想也落进自己的瓮里。道:“我本来是热的,是你冰的我。” “哈梗我马上就再把你暖回来!” 冰蓝推他,“你远点,挨得这么近我不舒服!” 他没听,手又覆她腹上,丝丝地电流样的气息喷在她的头顶,问:“是不是暖了?” 嗯,没刚才凉了。 那手想更暖些。挑起她的裤腰,伸进去,只隔层内裤,又按那儿,几个指肚还越过了内裤的疆域,滑腻腻的碾到她的肌肤上。 冰蓝肚腹绷紧,不是很适应。 “放松!”他手掌划着小圈揉,留下一环环麻热。“呵呵。”他感受到手下的部位,开始放松地享受他的温热。放她颈下的手臂也环到前面,手指滑抚在她脸颊上,享受那份腻滑。 冰蓝偎在这怀抱里暂时安静。心,困顿,有些不知该让自己怎么办。按说,她该拒绝他这样拥抱她,和她同床而睡。是这怀抱先抛弃了她,它便永远放弃了抱她的权利。可,竟不想挣出来。这个怀抱对于她,仿佛有没有那个婚姻关系,都能如此依偎在一起。 冰蓝眼圈里一湿。更松开些眼睫,不使那些湿涩溢出来。 宫绍谦脸更往她发间压些,细微却并不均匀的呼吸声,一直清醒地在她头顶上喘了好久。 久到,冰蓝不知不觉中入睡,再闻不到他的声息。 翌日。 宫绍谦带冰蓝去的边海不是简单的海边。车行一个来小时到冰蓝以为的海边后,却又转乘舰艇,海里又行驶近一小时,到达一处栈台。栈台由一道长长的木制栈桥连向一处岛屿样的地方。 葱郁的岛前,一片泛白的金色沙滩,沙滩不远处,依山而建着一所楼宇。走近楼宇,又看到,楼宇是悬空的,托着楼宇的桥墩空处是水域,里面泊了各样小快艇。 安静,幽雅。 海浪,鸟鸣。 没有人的躁杂声。 宫绍谦铺张开目光望着冰蓝,仿佛兜着的一张网,等着接她脸上掉下来的赏。“喜欢这地方吗?” 不讨厌。冰蓝感觉宫绍谦可能是想带她来高兴下,像传说中的爱情男女主一样,在这个不是人人有资本能来的地方,华丽丽地浪漫一下。 可,感觉这儿有点虚幻,离她很远。远得严重脱离她空间的事情,冰蓝总投入不进情绪去。远不如,淘宝市场忽然间发现一件新奇无比的商品更激动。 宫绍谦没看到那脸上一点惊喜表情,眼神有点拧巴。冰蓝晃开眼珠,不看他,往一边随意溜达去。 身体忽然给两只铁臂一勒,接着给飞起来。冰蓝惊叫声未止,又给宫绍谦抡到肩头,哈哈笑着,带她一起旋转。“喜欢不喜欢?” “放下放下!”冰蓝晕眩,叫嚷。 “喜欢不喜欢?”宫绍谦一定要问出答案来。 “啊--喜欢!”冰蓝服软。 “哈哈,喜欢?好,那再往这边转。”宫绍谦说着略一顿后,将她又反方向转。 “啊--”冰蓝又惊叫,有做舰艇快速转弯的感觉,所有血液从身体一侧又给甩到另一侧去。“你停下停下!我是说喜欢这个地方!” “哈弓…”宫绍谦当然都明白,就是想逗她。笑声中停止旋转,将她一束放下身来,接着,把脑袋按在自己胸前,让她晕自己怀里。 冰蓝很安静,脑袋还晕得两个大,眼前一片炸了锅的银星般,只听到他心脏的劲博声。想安定下后踢他两脚泄愤的心,与那心跳声一起,都慢慢趋平。 第111章 瞪眼 宫绍谦放过她的脸来,看上面恼恨地瞪着白眼。又笑下,将不知何时拿到手的一件衣服,抖下,披她身上,领前扣上一扣。 “我不冷。”冰蓝没觉得冷。 “披着吧,海边风凉。”他揽着她的肩往一边走去。 冰蓝问:“这什么地方?” “蓝谦湾。” 蓝谦湾?!“这沙滩是天然的吗?” “当然。这儿的所有东西都是天然的,海是天然的,山是天然的,房子是山上采的天然白岩建的,里面的饭菜以山上的真菌植被与海产品为主。呵呵,都是天然的。”宫绍谦一半回答,一半逗趣。 “怎么没人?” “平时有的。那楼里一共九十套房,都是毫华居室,所以每次接待游客至多不超过二百人。有时被人包场,除去工作人员,便只有几个游客,甚至一个两个时也可能。都得提前好多天预定才行。” “你……今天包了这儿?”冰蓝有些明白了不见他人的原因。 “也算吧。一直想和你来,可人很多的时候,也不好打扰。这次正好,给人包了十天,有事,呆了七天就走了。正好是空档。” “你和这儿老板很熟?” “嗯。” “从来没听说过有这处浴场。” “呵呵,现在知道了?以后每月都和你来。我喜欢这儿。想吃山味可以上山,想吃海味可以下海,想安静了可以不接待游客,缺钱花了,再开放段时间。像世外桃园,还不与世隔绝。将来,什么也不做了,我就带你来这儿,专门在山角上抠个地方建个咱自己的石房子,那白楼只用来接待游客。”宫绍谦现在就想这样生活。望到一处山角,眼里几分飘渺。 冰蓝听得也沉默。而后,疑惑:“这儿,好象你能作主?” “暂时能作主。不垢十年的经营权而已!在大陆,多少钱也买不到一片永远属于自己的土地。”宫绍谦言语遗憾。真希望有块永远属于他和蓝儿的地方! 冰蓝不爽,觉得他糊弄了她。“刚才你说是和老板熟!” “哈哈,是熟啊。这儿老板是我任命的,我真的和他熟的。” 又拿她开心!冰蓝一抬脚,鞋底便踏他脚面上。 “呀,”没多疼,可胳膊脚的不禁一滞。 冰蓝顺势摆脱他,往前大跨两步,与他拉开距离。 坏丫头,敢踩我!宫绍谦咬牙暗里发狠,悄没声地往前赶了一大步,伸胳膊去抓冰蓝。冰蓝感觉背后冷风一郁,知道被偷袭,满背神经一紧,急又跑出几步。 宫绍谦牙一呲,追去。冰蓝更跑。勉强逃过他爪心几次,却越跑越像只惊惧的小兔子,惊慌尖叫着,一跑一兜**,像老被一根弹簧弹到。 宫绍谦基本早就可以把她抓到手,只是装了一肚子笑,总不得不停下来,振颤会儿,再追。 再起步的宫绍谦不想继续和她玩下去,要一鼓作气,脚下步伐,加大加快。 冰蓝跑得更惊慌,一边跑一边叫,“我跑不动了,你别追了!” “你跑不动了就停下嘛,你不跑了我就不追了。” “你先不追了!” “那你要还跑呢?” 谁也没放松步伐。冰蓝心急中一俯腰,抓了把沙土往后丢去。打得很实靠,一把沙子全扑宫绍谦脸。他闭着眼睛停了脚。 “噢……”宫绍谦扑打半天,脸上基本净,可眼睛还是睁不开。揉下,痛声。“坏丫头!这眼睛和你有仇吗,老算计它!” “我,我不是故意的……”冰蓝确实没想故意。 “哎哟,给我来看看……” 终于忍不住,冰蓝扑闪着无辜的眼睛,慢慢走近他。宫绍谦身上没一点恶狼的角质了,受伤的小绵羊相,乖乖地探出脸,等她来**。冰蓝从他额头开始,把还粘他脸上的零散沙粒给拂干净。 “眼睛!” “眼睛怎么弄?” “翻开吹吹。” 她感觉他眼皮又紧又厚,扒半天扒不开一角缝。急,“笨蛋,你睁开呀,你不睁开我怎么扒得开?” 宫绍谦脆弱的眼睛眯眯着睁。冰蓝看到满眼红色,涌上诸多不忍。“很疼?” “没事,吹净里面的沙粒就好了。” 冰蓝吹半天,问:“好了?” 他试几下。“再吹吹。” 冰蓝捧了脸又吹。 要走回去时,冰蓝才知道她跑出了好远的路,而且,这会儿双腿乏了。被他拽在手里走的几分焉。宫绍谦看出来,往她前面一蹲,道:“上来。” 冰蓝略一犹豫,没很客气。趴上去。确实不想走了,他带她来,当然他得负责。 “呵呵,走了!”宫绍谦背上她后一颠,另有一番快乐。 宾馆房间。 冰蓝解下给他披身上的衣服,抖下,要挂起来。先忍不住细看。深紫色长袖衫,与他身上穿的青灰条纹衬衣同一品牌。两件,都是她曾经买过的款式。看着愣。 宫绍谦浴室简单一清洗,冲去身上残存的沙粒,出来。冰蓝将衣服挂上衣架,问他,“你都哪买衣罚” “商场里呗。” “都你自己买的?” “……有我自己看到买的,多数是祥宾给买的。” “他很会买衣服呀。” “呵呵。买的还行?”他从后背又抱到她,下巴轻磕在她头顶,又道,“……以后,你给我买?” 冰蓝没应声,也没拒绝。 他手托起她下巴来,看。 逆向仰视的角度,能看清他眼帘内的每一根睫毛根部。那里面,眼瞳游移着,瞧上她心头一些湿。 看来,女人蕾期间是容易情绪化,那流过心头的血,都刚湿润过早上的浓雾一般,带足水份。心一挤,就溢。 冰蓝不想给他看到涌上来的泪意,摆开他的手,将面孔又移向前方。 “走。”宫绍谦与她携手往外走。 去的是厨房。一名厨房工作人员静立着,随便他们做什么。 “吃什么?”宫绍谦问她。 “都行。” “呵呵,那就好!我会的不多,炒点蛤蜊,煮点爬虾,蒸些螃蟹……做这些还行。那就做这些了?” “你做?” “啊。平时没机会,现在有时间,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冰蓝鼻嗤。什么手艺,除了白煮就是青蒸! “瞧不起我?” “我是瞧得起你!这些都会做,比白痴要强多了!”冰蓝往狠里奚落。 “哈弓…白痴做的自有白痴的味道,你尝过吗?……来,老婆,围裙伺候。”宫绍谦撑开双臂,等。 工作人员急忙将一个新围裙递给冰蓝。冰蓝不好不接到手,可心头不禁盘咂那声老婆的称呼。 宫绍谦把一份似乎爱情的东西铺陈得很华美。甚至叫,不遗余力。可,唯独不给她夫妻之实……冰蓝心头涌上这事,不禁牙齿切到自己唇上。又有点鄙视自己。宫绍谦完全不在乎的样,不当那是回事,她竟老不由地想去,倒像她多么迫切和愿意与宫绍谦过那份生活。 可,嘶是真的多迫切,就可以无视这份缺失的不正常吗? 答案是,不该。她没错。她喜欢与喜欢都不是问题,问题是,宫绍谦缺她个交待。 为什么他给她的婚姻要这么奇怪?只有一个可以理解的理由,那就是宫绍谦并不喜欢她,故意冷落她。可,说他对嘶好,有时连冰蓝自己都认可不了。 “快点呀。”宫绍谦催来。 走去,缓缓将围裙系他腰间。感受着健壮的腰身,有片刻,极想一靠,抱上。问句:为什么? 忍住了。她还是认为,这应该他向她解释的事,而不是,她像个追讨的怨妇样去寻问。系好围裙,退回身去。 “师傅,请来现场指导下。呵呵,白痴只会放水煮,不知道怎么打开火。” 师傅笑呵呵地马上上前“指导”…… 午饭给宫绍谦给凑和了,晚饭吃的很精美,厨房大师傅精心给做的。 坐在完全临海、整面是落地窗的房间里,享用了顿烛光晚餐。又被他拥在窗前,看外面海上星光。冰蓝还是瞬间忘记了她生活中的某些残缺,他饮进她的唇里时,她也不由地享受他里面的甘美。 “喜欢吗?”他哝哝轻问。 “嗯。”不管他嘴里的味道还是眼下的美景,都喜欢。这儿离嘶再那么远,她和他,都是融在这海天深色里的一点星光,依偎辉映着,仿佛能到永远。 “……想我吗?”忽然,他呢喃出这么声。 冰蓝有些困惑,不知作何解。 我很想你!宫绍谦又心语出这句,闭上眼睛。 “……好了吧?时间不早了。”冰蓝觉得应该回去了。她已经交待过自己不要太无趣,暂时不要想她的店,想店里一天没照应的生意。可,总该回去! “困了?那好,睡觉。” “哪睡?” “这儿睡呀。对这房间不满意?” “不回去?” “明天回。” 冰蓝一下支起眼来,夜的旖旎温存,骤逝。“你……没和我说!” 宫绍谦小心安抚,“来了,至少得住上一晚,这是这儿的规矩。舰艇明天午后才来呢……” “明天午后?你是这儿老板,你让舰艇来它会不来嘛?”她要信才傻瓜! “我不是为了多让你玩会儿嘛……” “我不要在这儿玩,我要回去!” “……现在晚了。” “不,回去!” “乖,明天走……”宫绍谦又挽腰相劝。 “不!”冰蓝气恼,“你干嘛不和我说清楚?你早告诉我,我可以提电脑来嘛。” 其实这儿也有电脑,只是他没让往这房里放。责怨,“为陪你我都把手机关了,你却要提电脑来?你觉得对?” 有什么不对!“你是知道没事才来的,可我有事!我店里每天都有事。老不守时,今天有人明天找不到的,能留住老顾客?”再说,她凭什么得陪他?他愿意陪她做什么,是他的事,她又没让他做! “那就成天蹲电脑前不用做别的事了?和你说,开那店就当玩玩,解闷,结果搞得这么紧张,把自己栓上了,出来玩玩都不松心!别弄了!” “你才玩!我要回去!” “那你自己回吧!前面是海,离对边的岸也不远,游一晚上肯定能到。后面是山,要有路,能上得来人,这儿该也不会这么安静。你可以尝试用山上的树木做架直升机走……呀!” 冰蓝一脚踢到他腿上。 宫绍谦捂着腿退床边坐下,继续他的冷笑话:“小辣妞,我忍耐是有限度的,你今天已经几次伤我,再不听话,我真会把你丢海里去……” 冰蓝气噘噘往外走,不用他丢,自己丢去。 宫绍谦急忙上去又套回怀里。退让,“以后都和你说清楚!去哪都给你带着电脑。不行,连直升机也配上,专门给你去发货。听话,不闹了!” “你……”冰蓝给他弄的无可如何。“你早说清楚我也好早做准备!我没带换的衣服,要是弄脏了,明天怎么穿?” “放心了,我都给你带了。睡衣,外衣,各两套。内裤你不是自己也带了嘛,卫生巾不够了,楼里有商店,各样的都有……” “嗯~”早有预谋是不争之事实。冰蓝拳头打过去。 “呵呵,”宫绍谦踏实实受了一拳,给打得呵呵笑。揽着往卫生间送,“洗洗去,洗好睡觉。” “以后不准这样!”冰蓝要条迹 “嗯,提前都和你说好。可是,说了你会不会就不答应来了?” 那当然,谁来?抛下生意,和他外面瞎呆一晚有什么好玩的?“那……是我选择的权利!” “那我就有不说的权利!”宫绍谦哄女人的功夫确实很牵强,关键点上好较真。 “你……”冰蓝圆眼睛又嗔怪过来。 束着,一晚睡去。 清晨,一个一醒,另一个也睁开眼。冰蓝还不爽,斜他眼,动动嘴唇,却又作罢。都这样了,懒得再说。 冰蓝看出来,他是准备要全方位服务。变态!一头北极熊做这种事,让人不可忍受。冰蓝两手出击,一块夺来。“出去!” 宫绍谦随便她夺去,手抚到她一膝上,微仰着脸看她。眼里笑意粘连,有些又要亲到她脸上趋势。冰蓝一巴掌狠狠拍向他的头,“远点!” “呵呵。”冰蓝打来的巴掌,每次都是他的乐点一般,又呵呵笑。远了点,可不是出去,站一旁**小便池前开始动作。 “你……”这男人怎么当她面就来这个!“你等我出去!” 可那边已哗哗唱响。冰蓝又给弄了个脸通红。用身上浴巾遮挡着,快速将新旧换过,现场遮盖好,回身将马桶内冲干净。站起来,先要自己出去。 宫绍谦却回手一把将她拉住。“等我会儿。” “你神经病!”他撒尿还要人家一边等他! 第112章 赌气 宫绍谦是怕她一赌气,再不知跑哪儿去,干脆弄个形影不离。 可冰蓝还是早饭后,趁他又去卫生间时,消失。背上自己的包,带上必用的东西,跑山上去了。 山高看得远,不会落下远方来的舰艇。宫绍谦要找上来,她也容易躲藏。她要在山上熬到午后,等舰艇来。不勿的,就是不想再眼前看到一点宫绍谦。 “冰蓝!小蓝……” 冰蓝随便踢踏了些草,又无聊地采了点蘑菇后,听到宫绍谦的唤声。飞快地往山深处又跑一些,把叫声丢远,一大树旁把身体避起来。 还是能远远地听到宫绍谦的声音,“冰蓝?要走了!” 鬼信!不到午后嘶会现身。 “冰蓝?这山上有野兽!” 冰蓝胆怯地往四下看看。没发现。再想,不对,这山与下面海滩一点不设防,有野兽不怕忽然跑下去伤了游客?骗人! “好了,蓝儿,真的现在就走!” 蓝儿?冰蓝困顿下这称呼,又马上撇嘴。叫什么,她也不出去! 没再听到宫绍谦的呼唤声。树林里,渐渐又安静。冰蓝偷偷观察下周围,视线之内没有人。又熬了会儿,出来。 却忽然发现一个人。深色衣服,小黑脸,两只乌亮的眼睛盯着她。冰蓝怔一下后,看清这只是个十来岁的小男孩,目光很纯净。她冲他笑笑。 小男孩又垂下脑袋找什么去。 此时,空寂的山林里,看到这么个人感觉亲切。冰蓝磨蹭会儿移近小男孩些,问:“你找什么?” “草药,还有蘑菇,都行。” “采草药?”冰蓝一下想只有电影中才碰到的情节,偶遇避世山野的圣手神医之类。这小男孩一般就是神医的孙子。“你家里是做中医的?” “不是,有药铺收,卖去赚钱。” “噢。蘑菇也是要卖的?” “不是,自己吃。” “呵呵。”冰蓝听着,感觉答案其实很简单,为什么她一样没猜对?“我也采了些蘑菇,给你吧。”冰蓝从包里拿出来,放小男孩篮里。 小男孩想想,道声,“谢谢。” “不谢。你不上学?” “上。星期天不上。” 对!“你住哪?山上?” “不,山下。” “哪?山下不是大海沙滩吗?” “不是,山那一面。”小男孩子指向一边。 “另一面不是海?” “不是。” “另一面是陆地?”冰蓝没想到,以为这是座岛屿。 “嗯。” “有公路?” “嗯,我们村里的路不好走,挨得山近,过了我村就是大公路了。” 噢噢。“你怎么上来的?上山有路?” “有。” “怎么走?”冰蓝眼瞳更亮。 “顺那条小道走就行。”小孩手指示去,“没有别的路,顺着一直走下去就好。” “好走吧?” “嗯。有两处不好走,不过,有突出来的树根拽着,还行。” “你就是这样上来的?” “嗯。” 那就没事。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孩都能走得,她走不得?“谢谢你!你自己在这儿不怕吧?” 小孩摇头。 “那我走了?我想现在下山。” 小孩点头。叮嘱句,“你不敢走就回来,那边有船的。” “嗯,谢谢。”冰蓝兴奋地顺着掩在草丛里的羊肠小径走去。满心里想让宫绍谦看看,这世界不是他可以只手遮天,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再大的难度她也要把那天捅开个洞,钻出去!感觉,只要能下山,有公路,就不会没有车,有车就不会回不到家。 崎岖小径,可不算难走。冰蓝边走边鄙夷,宫绍谦还以为他找到了处天堑呢!哼,再高的山也挡不住劳动人民! 可,前面挡住了她。 山体一下断层一般,约成七十度坡角垂下去,估计有两三米深。她望望脚下,真有小孩说的一道道突在外面的老树根。应该比某些城市公园的攀岩项目还容易。 但,关键是,她从来不是攀岩高手,一般达不到第二阶梯就落下来。 都到这儿了,试下吧!冰蓝犹豫半天,还是下定决心一试。睁一只眼,闭一只,后退着,用手抓着树根一点点往下探。 “啊……”脚下一滑,身体荡下去。 “啊……”又一下坠,手不管什么都抓去,却只抓下些土块。顺着斜坡滑下去。 冰蓝落地后,又滚一边草丛里,一块石头硌一下头,蓝天白云都在她眼前晕下,然后变黑。 两三分钟的短暂休克,很快醒来。没睁开眼,耳边听到男人的唤声,“醒醒!醒醒……” 冰蓝睁开眼睛,那声音顿止。那人头上压了很低的帽子,几乎看不到眉眼。可只下半截脸,就让冰蓝感觉到强烈的熟悉。 可谁呢?她一时记不起来。 难道她滚下山来给跌坏了脑子?也许这人就是宫绍谦,她却不记得了? 搞笑!嘶记得怎么还记得宫绍谦这人?怎么还记得她是跌下来的? 冰蓝又驳斥了自己前面的论断。瞪着圆眼睛,望着眼前半张面孔,继续呆愣。山上传来说话声:“从那儿……” 事实更证明冰蓝的确没给跌的失忆。她一下就听出是那小男孩的声音。 抱着她头部的人将她迅速放下,站起来,身影一晃,从她眼前消失。 噢!冰蓝却猛醒。嘶是记不得这人是谁,她是完全不可思议这儿会遇上他。他好象是叶建勋! 可如果是叶建勋,这样不期而遇了,为什么还避开她,不相认? 冰蓝动着还不灵便,努力坐起身,想找那人求证。“呃……”好痛!咬牙忍着,四下观望,早没了一点人影。 又传来小男孩的声音,切近,就在头顶上方。“她在下面!” 接着响起宫绍谦焦灼的唤声,“蓝儿!” 显然是宫绍谦找来了,好象,还是小男孩带的路。不管这些。冰蓝浑身给折叠过样的痛,却分不清具体哪处更痛一些。知道,这样子也再跑不到哪去。 宫绍谦不顾一切地先只身跳下来。身体落地后,一匍匐,接着站起来,扑抢到她面前。“蓝……” 冰蓝手抱膝上,脸俯下去。逃不开他,可也很不愿就这么又见到。宫绍谦看到她手指上,血水和着指盖里的泥土,显得更血肉模糊。眼里悸跳,疼痛直入心肺。忙看腿脚,“还伤了哪?” 冰蓝忽然愤怒,甩开手往他身上打,“你走开走开!你走开!我不要你管!” “别打了!手伤了!”宫绍谦握住她的手,不管她让不让,抱起来。 刚从上面下来的两个人又接着往上跑,想上去接冰蓝。宫绍谦嫌慢,“抱着她!” 一个接到冰蓝。宫绍谦拽着树根,利落地几个抓攀,上去。伸下手来,“给我!” 两人从下面齐力把冰蓝送上去。宫绍谦抱到手,没再管二人,急往原路奔。 宫绍谦将冰蓝送回宾馆,房里很快聚来一男两女三名医护人员,带着各样药品,药水。宫绍谦一路检查指点伤处,三人后面一路忙活。 一会儿,冰蓝两只手给包裹了个密不透风,直板板的,一点弯曲不得。而冰蓝还没看清自己的手到底伤到什么程度。 一个脚腕也扭到,给贴了跌损膏。 “哪儿还伤了?”宫绍谦问着,继续检查。 冰蓝不理。 “你们先出去。”宫绍谦说向医护人员。 医护人员先离开。 “我看看。”宫绍谦要解衣看她私密处。 “你别再碰我!”冰蓝气恨地挥动两个手板。 “好了好了,不看了!别乱动。”他小心拢住她的手,停止查看。可,还是还不太放心。“真的没别的伤了?” “有!我现在最伤的是眼睛,不想再看到讨厌的东西,麻烦你出去好不好?”宫绍谦越紧张她的样子,冰蓝看着越不知哪来的气。 宫绍谦默然坐下,不出去。冰蓝带着气性往床下挪身体,宫绍谦以为她又要赌气离开。按住,“别闹了好吧?脚也伤了,躺着!” “我去卫生间!”冰蓝给逼的没法,只得说出来。 他立即抱起她,往卫生间送。 “放下我!”冰蓝不用。 宫绍谦不听。 全方位服务。 宫绍谦为她做什么也自然的仿佛已经做过多少年,连女人最不堪给人看的污物,也一点没介意,取,换,收……帮她提好裤子。 冰蓝说不清什么滋味的泪,胸里堵压了好久,终于,扑漱漱滚下来。 宫绍谦将她一把紧在怀里。听着哽咽声,心跳,数过无数纠结,哑声说出:“等你这次伤好了,我们,一起睡,不分开了……” 冰蓝哭泣止住,又心生恼羞。他的意思是说她为他不和她一起睡,而这么闹别扭,气不顺?“谁要和你一起……” 舍弃最深爱的融合,于他,也没有曾认为的那份简单。或许,事情也可以不必那么复杂,可以简单到,她只是宫绍谦的女人,是他一直心疼的宝贝! 杜母见好好出去的冰蓝,再回来,给宫绍谦抱着,缠了两手绷带,手臂与额头上还有明显擦伤。惊,“怎么了?” “伤了下。”宫绍谦简单说着抱着继续上楼。 杜母跟上去,看有什么可帮的。宫绍谦把冰蓝放床上,交待:“别到处去!在家好好养着,需要什么问杜姨要。我去单位下,很快回来。” 冰蓝轻轻点个头,让宫绍谦安心快走。 宫绍谦又叮嘱杜母,“别让她出去。” 院门处,他见杜祥宾还站那儿,似等他什么吩咐。又站住,说道:“蓝谦湾山那边可能有个小山村,找人去问问一个叫亚琦的男孩,给他家里送些钱。让那男孩好好上学。” “好,送多少钱?”杜祥宾不问为什么送。 “不用送多了。如果他父亲看着可用,或者他家还有什么成年的哥哥什么的,可以特聘为公司外围人员,主要让他们给照应着后山点。……冰蓝受伤是那小男孩帮着找到的,到时,说谢谢。” 杜祥宾点头明白。宫绍谦将上车,他忙又道:“左小姐给你买了些衣服,交给我了,我都放锦苑那边了。” 宫绍谦听此,又沉吟住。而后说,“过两天找时间把锦苑那边收拾下,能拿过来的东西拿过来。把那边房子……呵呵,留给你娶媳妇吧,将来,不能让弟妹也跟着住这儿,人家会不高兴的。” 杜祥宾笑下,也点个头。宫绍谦怎么说怎么算。 “有了没?”宫绍谦心情不错,对这问题产生了较高兴趣。 “还在……途中。”杜祥宾开句玩笑。 “哈梗啧,看来怪我,有一点没帮你考虑到。蓝谦湾那边也不好明着给你职务,说起来连个像样的身份也没有,是不是对找媳妇不太有利?……对,你可以说是澳门宫氏船泊驻k市的业务总经理。要有不开眼的不信,带来见家长!” “嘿嘿。知道了,谦哥你快忙你的去吧。” “嗯。”刚要上车,却又停住,说向杜祥宾,“……这个,平时注意安全!这问题,很重要。” 啊?杜祥宾怔,一时领会不了宫绍谦的意思。 “太乱八糟的女人不要碰。” 这下杜祥宾明白了。闷头点下。 “呵呵。”宫绍谦亲昵地拍下杜祥宾的肩,上车。杜祥宾将车门给轻轻送上。 冰蓝房里听着宫绍谦一下楼梯,就点着脚下床了。等杜母送走宫绍谦,再回到楼上,卧室内已没有冰蓝。 “太太?”杜母敲敲卫生间的门,没关,推开看看,没人。去书房找去。 冰蓝已开了电脑,手上绷带也扯开,每只手的指盖都有不同程度的损伤,两手的中间三指厉害,木橛橛的没有感觉,拇指与小指基本不防碍做事。分张着十指,费劲地键盘上点。 “哎哟!”杜母啧声,“怎么扯下纱布来了?快快,这不行!” “没事。” “哎哟,咋没事?……这都怎么弄的呀!”杜母凑上前更看清楚了些,几个指甲上还糊着血。“听话了,快不要弄这个了,好好包起来。” “没事,杜姨。扯开见见空气好的更快。” 杜母想想感觉也是。“那你别做这个了,咱到窗根底下坐着,让手晾晾太阳去。” “好,我一会儿去,一会儿就好了!”冰蓝应付着,手下又忙开。 好多个对话框一起闪动,冰蓝一一处理。点开一个是依依的时,看上面只一句平常问话:不在? 发个笑脸过去。又处理其他业务。 “做会儿歇着啊?”杜母见劝不住,叹声,叮嘱。 “嗯。”冰蓝答应着,却狠忙了两三个小时。怕宫绍谦一下回来又不让,急着要在他回来前做完。却,宫绍谦不回来吃午饭。 第113章 动静 大多数订货已让杜母送门卫室,杜父守着,等物流车来取。冰蓝松口气先歇下来,两手垂落沙发扶手两边,感到十指肚砰砰劲跳不止。 依依的对话框再没动静,说明人此时不在。她支起身体回卧室休息去。 午饭后,冰蓝收拾下,下楼,又想去进货。杜母扔下手里的活儿忙往上接,其实是拦。“怎么又下来了?什么事叫我就行,脚不是也伤了嘛。” “没事。”冰蓝脚上微微有些吃力,感觉也是下楼的缘故。下楼梯前,平着走,基本感觉问题不大。 “那……你这是……下来做什么?”杜母扶着冰蓝往下走着,又看到她斜挎身后的包。 “我出去下……” “不行!”杜母一下拉住她,语气从没有过的坚定,脸上还急上些愠恼。“你这孩子有时也得听话,伤着了还出去,怎么行?” 冰蓝看看她脸色,智取,笑笑,抬起两手道:“我想出去买幅手套戴。” “我让祥宾给你买去。” “我想自己去买!他不知道我想要什么样的。” “为手伤戴几天嘛,还要多好看?” “那要买回来的很难看,我也不喜欢戴。” “那就……各样的让他多买回几幅。”杜母咬牙说。虽然知道这点浪费对宫绍谦根本不算什么,可还是有背她的勤俭原则。 “那太浪费了!我也想出去买点别的东西,没……卫生巾了。” “没了?我出去给你买。” “嗯……好吧。”冰蓝见杜母咬牙不松口,不再坚持。“买一种网面的,千万别买成棉的!侧翼要宽,不要太厚,买夜用的,不要日用的。不要买杂牌的,***…” 杜母早多少年不用这个东西了,用时也没听过现在这些花样。贴蓝一口气说出一通,一大堆要与不要,有点晕。“你给我在纸上写下来,我去一样样问。” 冰蓝有些烦,“杜姨,和你费的这些工夫我已经买回来了!” 杜母见冰蓝脸露不快,有点掩声。一会儿小心解释,“我是怕先生忽然回来见你出去了,会不高兴嘛。” “他不高兴我还不高兴呢!他有病!生怕我脚伤的不重能走路,和瘫子样呆在家里好象更好。”冰蓝嘟了嘴,为达目的,忍着恶心,说一些杜母喜欢听的话。 果真,杜母乐听了小两口的情趣逗气,呵呵笑,“他哪是想你脚有事,是担心你出去有闪失。” “嘿嘿。”冰蓝也向杜母嬉笑,“他不会接着回来的,吃饭时不回来,什么时候中间回来过?我们都不和他说他不知道!我又不是不能动,伤了一点就躺床上,才能躺坏呢。多活动一下好的更快。” 冰蓝这理论其实杜母很认可。想想,“那,真的快回来!” “嗯。” “让祥宾开车陪你去。” “……好。”用他一次也可以。自己手这样,脚这样,是不太方便。 直奔批发市场。先买幅手套戴上,然后,一家家看货。 事实证明,冰蓝的理论没错。刚走,脚还还小心翼翼不敢太承重,一会儿,行动自如。因矽蓝早忘了那儿有伤,眼里中有一家家店铺里的商品。 冰蓝尽量将速度加快,没很按自己的心思细细挑拣。想着宫绍谦曾经的话,未必只她看着好的所有顾客也看着喜欢。那次,被他乱七八糟买下的商品,竟也很受欢迎。 杜祥宾手中的两个大袋,很快都被装满。冰蓝觉得差不多了,客气道:“不买了。祥宾哥你送去车上吧,在车上等我就行,我再去买几件衣服,一会儿就过去。” “嗯。”杜祥宾答应着,提了货走。 冰蓝想再去看看那几家男装专卖店,一是,想看看有没有可给依依带的,二是,想上次给依依带的t恤衫再给宫绍谦买几迹反正她都是顺路嘛,宫绍谦说了几次要她帮他买,她又何必非得别扭着。就当多个顾客嘛,和给依依带衣服一样,都得向他收钱!她赚那一点钱,可给他消费不起。 冰蓝一边想着,一边看着店铺走。她已经放弃用助听器有段时间,再小的东西戴在身上也是负担,没了它,感觉轻松随便了很多。她贴着路的右侧走,来往行人多在她左侧。 一辆红色跑车无视商业道路,强行行车,傲慢地轻点着汽笛,一路驱散着行人,驶过来。纷杂的路上,冰蓝没听到汽车的响动,前方拐弯,要穿到道路另一边去。 吱-- 汽车尖锐地鸣叫着,擦着冰蓝身边过去。冰蓝受一大惊,望向那车满脑袋的血还没降下来,那车卡地停下,上面的男子扭头开骂:“妈的,瞎眼?耳聋?没听到按喇叭?” 冰蓝听着恼,不禁瞪去一眼。可,想想虽然他车开的不是地方,可能刚才她也真的没听到车响。罢了,不与他计较。要进一旁的店铺。 那男子一摔车门下来,吼,“就这么想走?没**看到爷的车给擦坏了?” 靠!肆坏了他的车?冰蓝倒真想这会儿变成辆大坦克,把他那车给压个烂扁。店铺里的老板轻声叫她:“哎,姑娘,别惹那孙子!这儿的一霸。一个多月没出现了,又出来了……” 那孙子差几步就走到近前,老板闭嘴,躲更里面去。 “怎么个说法?”那孙子眼滴溜溜在冰蓝身上脸上晃晃,又问来。 冰蓝忍下口气,总之,也有嘶对。道:“我没听到你的车响……” “哼,你这是说爷故意悄没声地要撞你了?” “不是,是我……没听到。” “那就拿钱吧。” “什么钱?” “修车钱!装什么傻?” “你的车怎么了?”好好的嘛。 “前面撞路边上了!看不到?” 冰蓝要验证下,走去看。离着人行道的边沿还有好远嘛。“哪撞上了?” “哼,爷还说瞎话?你们,你们……你!说,撞上没有?”这孙子指点着旁边的人让给作证。 竟真有睁着大眼,点头的!冰蓝运气。 “拿钱吧。” “你没撞上,我不管。” “靠,贱x!”那人用了一个特肮脏的词汇。冰蓝脸上立码羞恼变红。那人继续说,“爷这是什么车你**知道吗?一个镙丝也得几百元!快,修车费两千,连惊吓费一块,给爷五千元钱!” 他向她要惊吓费!!?冰蓝不是嫌脏,真想咬死他。 “这**的不痛快劲!惹起爷的火了!算了,算你幸运,不要你钱了,让爷睡一下……” 冰蓝没经大脑的反应,一耳光就甩过去。然后拨腿开跑。 “x!他娘的,破x!”这人咬牙怒骂,往上一扑,抓到了冰蓝的头发。轮起的胳膊,没等打向冰蓝,先给一铁手攥住。“啊,啊……找死!放开……啊!啊!”一句叫嚣未果,继续惨叫。仰起脸看到杜祥宾一张生铁样能杀人的面孔。不吃眼前亏,换了口气,“大哥,疼!放手!有话好说……” 杜祥宾不与他说,另一胳膊挥上来,攥着他的手又同时一松,一巴掌,将那爷给挥出一丈远去。 “呃……”那人痛叫着,想站起来。杜祥宾上去,又两脚踢到他肋下。然后,脚一抬,对着个面口袋样,噗,一脚跺下去。“啊--” 再跺一脚后,那刚才嚣张一时身体撑一下后,彻底趴地上不动。 冰蓝看着惊心,杜祥宾脸上此时的表情,完全不是平时她看到的有事好商量。从没有过的狰狞。她看杜祥宾脚下又要动,急劝:“不要再打!” 杜祥宾滞下,还是俯腰两手提起那人,扭过一张血脸来,阴冷地问:“刚才你说要钱?” “不……不……” “弄坏你的车了,不赔?” “不……不……” 杜祥宾把他又扔一边去。看看附近,一家店铺门前看到一把锤子,去提溜起来。周围看众都凝息,气氛拢上些恐怖,感觉,这铁锤一会儿就会砸到那孙子头上,一场血腥就在眼前。 “你不要乱来……”冰蓝也慌,跑上来拦他。“啊!”未等她完全靠近他,哗的一声巨脆把她震住。杜祥宾手中的铁锤已落跑车挡风上。稀碎。 铁锤又抬起来,不慌不忙,可凶猛有力,一下下全落在车身上。一会儿,车瘪那儿…… 晚上,宫绍谦回来挺晚。家里都安静。冰蓝没在卧室,在书房。他早知道嘶会真的乖乖一点不动地呆在床上休息。心里没准备和似较,可声音还是不悦:“忙一天了吧?还不行?”他认为用脚趾头也能猜出她绝不会这一会儿偏等他回来时才来书房,是,一天没少忙这事。 冰蓝不吭声,戴着手套的手,还是两大两小在键盘上点。心里有点惴惴地准备迎接他对今天之事的反应。 宫绍谦抓住了她的手,看看手套,认为戴上这个的想法不错。问:“绷带都拆了?” 当然。要不怎么戴得进这薄薄的手套?冰蓝没答。 “关了吧。”他要关电脑,带她离开。 “还有一点就弄完!”冰蓝不让。 他没强硬带走,一提她的身体,将自己放座上,把她揽到怀里。冰蓝难得都乖顺。宫绍谦看看,满意地笑,喷她脸上许多酒气。 他握着她的手腕,慢慢将手套摘下。看手指上血迹都发黑变硬,没再有新血迹。但中间那些手指看着更肿胀了一些。不禁嘶声,问:“再抹点药了吗?” “嗯。”从蓝谦湾一块带回来的药水。她从批发市场回来后,也怕手指发炎,自己抹了下。 他将脸往她脸颊上厮磨,昵爱:“小东西,以后什么时候也别和自己堵气,首要地是爱惜自己。知道?” 冰蓝扑闪下眼睛,感觉他似乎还不知道今天的事。杜祥宾竟也没告诉他?那就至少今晚上先不用担心了!起身体,“你让开,我还有两笔单子就处理好。” 宫绍谦没让,更把她往怀里抱下,两臂伸到电脑桌上。“怎么做?我帮你。” 那……随便吧。“点这儿,把价钱改好……” 冰蓝教给他,宫绍谦按着做。做着,又促狭,“一笔单子就一百呀!这么多!一天几千单子下来,得赚好几万呢。不错呀,你一天收几千笔订单?” 冰蓝朗声道:“收几万!” “哈弓…这么努力赚钱干什么呀,衣服也舍不得买,出门还要坐公交车!”说着宫绍谦感觉一点心疼。却挤兑,“倔丫头,不花我的钱你就以为和我撇得清了?只能说明你傻!很傻!!很傻很傻……” 他扭着脖颈往她唇上傻。逮一口后,给冰蓝不客气地推开,“嗯~” “有本事你以后都不要花!反正我是该干嘛干嘛的。想亲就亲,就抱就抱,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他声音中间一拧巴时,一手从桌上抬起,往她胸前一罩,抓揉下。 “流氓!”冰蓝羞红脸,脱口而出。 宫绍谦愣下,是没想到一下子有这般的幸福降临。哈哈笑。这哪是骂,简单是挠挠心窝嘛。他一紧她腰身,算计:“几天了?……前天……大前天……第四天了?是不是明天就没了?” 冰蓝给羞的坐不住,几次往外拨。 “倔丫头……”宫绍谦心里一潮,顿下,将一股气息往她耳内喷,“我想和你以后都幸福。有时,会忍不住怕,怕将来会舍不下这份幸福,会只想自己的幸福。现在……就忍不住想,到哪儿,做什么,也能让我的倔丫头吃上饭。倔丫头只要简单韧,再有我,就会很开心……” 冰蓝不禁泪出来,看向他。是的,她真的好象愿意和他幸福。可是,为什么他要有那么不可思议的婚后行为?为什么? 宫绍谦眼里的字幕在继续闪动:不想有一天伤到你体无完肤。害怕,越来越怕看到你流泪、不开心…… 可,冰蓝看不懂。 电脑里的信息提示声已响了好一会儿,最终进入冰蓝的耳内。她身又转向电脑,刚要动手,宫绍谦的两手也抚上键盘。“我来。怎么做?” “点开这儿。” 点开。里面一个惊喜表情,一句话:“你消失两天哪去了?” 他问冰蓝:“这什么?” “一个顾客和我说话。……你告诉她,我给一只臭熊骗荒岛上去了。” 宫绍谦莞尔。“好!”往上敲字,“陪她的臭熊老公去度假了!” 对方回来个惊诧表情。 冰蓝道:“你说,我回来后就看到你的留言了,给你回,你不在。” “给你留言了你不在。”宫绍谦又回,基本尊重冰蓝的意思。 对方打来:“是店主吗?想让你再帮我进点东西。” 第114章 告诉 冰蓝又告诉给宫绍谦:“问她要什么,让她详细留言,我明天去给她进。” 宫绍谦却回去:“没时间去进货,垢天再说。” 冰蓝推他的胳膊,“不要你了!让你这么说了吗?” 宫绍谦拿开键盘,也不让她往上敲字。不快,“看你成天这儿忙,还以为生意多好呢,原来是和人聊天!怪不得也不嫌闷,是不是什么人也可以聊?”包括和男人?! “谁家去商店一句话不说不问?人家来买东西嘛,当然得问问了。你给我!”冰蓝看依依那边又频频闪烁。 宫绍谦放下键盘,和冰蓝一块看又说什么。 第一句:“你刚才说陪她的臭熊老公去度假了,什么意思?是和我说吗?发错了吧?” 第二句:“怎么了?有顾客来了?” 第三句:“呵呵,我有事一早出去了,刚回来,一回来看到你在,高兴死了。我老公这几天有事,没人陪我,闷死我了!” 最后一句:“?” 冰蓝要自己来,宫绍谦不让位,回去:“她手疼,不能打字,以后你们再聊吧。” “你谁?” “她老公。” 对面再无话来。 宫绍谦关电脑,咬她去卧室。 “我自己走!” 宫绍谦不置可否,可一般用实际行动作答。两臂一实,将她团抱在胸前,出书房。 卧室。宫绍谦放下她,去卫生间。冰蓝看床上随意撂着几件还挂着衣架的衣服,问向走去卫生间的背影,“什么?” “衣罚” 恨眼。她看不出是衣服? 宫绍谦扭头看她一眼,笑,更具体些回答,“从我宿舍拿回来的衣罚垢天收拾下都拿回来。” 宫绍谦的声音与人,一起掩进卫生间。冰蓝怔。看来,他是真的要和她“不分开了”?可,她还等着他先告诉她“为什么”呢。 她已经完全相信宫绍谦喜欢她,她也没从开始就准备和她的老公像对名义夫妻一样生活在一个屋檐下。但是,没有答案,她是不会接受他真正做她的丈夫的。 因为,那是必须得有答案的事情。 冰蓝拿起床上的衣服,往衣橱里挂。一件一件,挂着,眉心纠结。 这些衣服给她好奇怪的感觉,每一样款式,每个颜色,每一件都和她买给依依老公的衣服一样。这么巧啊! 宫绍谦又随意挽了条浴巾出来,见冰蓝盯着他看,眼神闪烁得奇特。看看自己,没说话,走近衣橱,打开,拿里面的睡衣。背上,还是牵着两道水眸,猛地,脸又转向她,邪魅的声音道:“好看?想看?给你看……”他胳膊一扯动,浴巾下来。 冰蓝眼睛一闭,忙避开脸,又打开半条眼缝往卫生间去。宫绍谦无声而笑,穿睡衣。 冰蓝简单洗刷过,出来。宫绍谦已上了床,仰着脸,胳膊压在脑下,眼神随着她的身体移动。 冰蓝衣橱里拿出睡衣,没接着换,先去把吸顶灯关了,才解衣扣。床头灯却又忽地喷出团光晕。冰蓝不满地瞪去眼。那脸上鬼笑。 冰蓝拿衣服又进卫生间去,宫绍谦眉拧起来。 冰蓝换好衣服又出来,上床。宫绍谦闭着眼睛没反应。她看看覆在他身上的被,有点不愿就这么把自己也送进去。犹豫片刻,又要下床,再另拿被去。 他身体一动,侧来,胳膊束到她腰身,拽进怀里去。揪出压她身体下的被,也盖上她。冰蓝没再固执。他在她耳边轻声道,“小东西,你哪儿我也看过!”从……很久很久很久以前! 冰蓝又一脸滚热。 “都很美。”只是小花苞时他看了就会心跳加速,现在,鲜花样怒放,更是。 “小东西,你喜欢叫老公还是叫哥?” 冰蓝咬唇不答。 “叫哥吧,我更喜欢。叫声!……叫呀。” 臭熊!冰蓝心里叫去一声。 “呵呵,倔丫头!”宫绍谦不再强求,更束得她舒服一些,准备睡觉。 冰蓝却问:“你的衣服都谁给你买?” 这问题她问过,他也回答过。又问?!“……多数是祥宾给买。” “你拿回来的这些都是他买的?” “……嗯。” 冰蓝闭眼睛睡觉。 “怎么了?” “问问。” “明天我就告诉他以后不用买了,我要穿你给我买的衣服!不买来……我就不穿衣服了! 嗤,冰蓝忍不住,“你不穿就不穿!谁怕!” “你真的不怕?也丢你的人的。” 冰蓝更不屑。问题是他先舍得丢人才行。 “不怕?那算了,还是丢你的衣服吧。把你的衣服都拿走,只剩下睡衣,看你怎么出门!” 冰蓝扭上脸来,白眼相赠。 “呵呵,怕?那就这办法了!再给你一周时间,你身上的伤好了,就给我买衣服去,里外穿的,都买来。” 冰蓝不与他多口舌,又扭走脸。他却捧着脸颊又掰上来。目光游滑数度,最终,勾颈,轻粘在她唇上一下。闭了眼,将一腔爱欲收拢。睡觉。 翌日上午,冰蓝和杜母一起将今天要发的货送到院门处,等ems专送来收货。 杜祥宾站在院外。 冰蓝对杜祥宾已经产生浓厚求知欲。看着平时平淡寡言,烁乎当他是个居家好男人,能当个好管家,昨日,尽展凶悍,甚至残暴的一面。 而,昨晚宫绍谦那一件件衣服又力证,这位好管家,除了能身担保镖,兼司机,还绝对具有一般男人不具备的购物专长。至少对购衣很有天份。 当然,这么说有些也高抬她自己,似乎她很具审美眼光,是购物专家样。其实,也可能她眼光又俗又普通,所以才也看中杜祥宾也许只是随意为宫绍谦购来的衣罚 但,即使那样,她和这位杜姨的儿子竟俗与普通得如此类似和巧合,也挺难得。 “呵呵。”冰蓝看杜母进了院内,走向杜祥宾,笑个,招呼,“祥宾哥。” 杜祥宾神情一拘谨,向她点个头,垂下眼睛。完全又不是昨天在批发市场时的模样。 冰蓝暗暗感叹,宫绍谦手下的人竟也和他本人一样,有点多面人格,让人难琢磨。先道谢:“昨天谢谢。” 杜祥宾没回话,有点惭愧不敢当的样,摇下头。 “你说那人不会有事吧?”冰蓝一直有些担心。昨天他带她走开时,那人还地上口里喷血。感觉给打狠了点。 “不会,死不了。”这,杜祥宾回复的生硬利落,又暴露出些他昨日之风:够狠!言下之意,死不了就是给那无赖的大便宜。 冰蓝有些一时无语。又问:“你没和宫绍谦说?” “没。”杜祥宾以为她怕出人命,安慰她。“真的没事,我有数,不用怕。” 冰蓝点点头,笑下,“那我们谁也不和他说!” 杜祥宾也笑下。 “……都,平时你给他买衣服?” 嗯?杜祥宾怀疑自己没听清,愣眼看冰蓝。 “宫绍谦穿的衣服都是你给他买吗?” 杜祥宾继续愣,象给葵花点穴手了一般。 怎么了?很难理解?冰蓝有些攒眉。 “噢,你说谦哥的衣服?嗯,是!不过我只是跑下腿,去买,还是谦哥自己花钱。”杜祥宾凝滞过后,如此回复她。 冰蓝失笑。没想到他能理解得这么复杂。更没想到,杜祥宾加大复杂性只是为了化解自己刚才的错谔。 “真都是你买的?不是什么人陪你去买的?”冰蓝说着,忽然感觉有可能别人陪他去买的,例如他女朋友什么的。 “没有没有,是我去买的。”杜祥宾否认。 “真的?你都是从什么地方买?” “商场。” “噢。”真是太难得她和这杜祥宾有如此相同的眼光!冰蓝还是有点难以置信的感觉。没再说什么,“我进去了!” “嗯。” 却,冰蓝刚跨过门口没几步,听外面警笛肆虐,然后停到门口的感觉。又扭身出去,想看看。 警车果真停在了外面,警察刚与杜祥宾对完话的样子,手铐拿出来,漫不经心一字:“手。” 杜祥宾迟疑下,握着双拳将两手腕抬起来。 “你们干嘛?”冰蓝跑上来问。 警察打量下她,告诉,“昨天他在批发市场与人斗殴,致人重伤……” 冰蓝一听,急道:“不是故意斗殴!是是那人耍无赖,他帮我,才……不是故意的!” “噢,那一块吧,去录个口供。” 冰蓝一下噤声,从没经历过这样事,对去那地方录口供有不明恐惧。杜祥宾靠近一步警察,低低说道:“我自己就能说清楚!不是我想吓唬你,你敢带她去,你离**的死不远了!” 警察脸上怒一下,可支愣下眼睛,又放。看眼冰蓝,没再管她。推杜祥宾,“上车!” “哎,哎……”冰蓝眼望着杜祥宾坐上车,无措。不惧坏人,可对国家执法人员还是有一定敬畏之心。扭身向院里喊,“杜姨,杜叔!” 杜家夫妇因为儿子在外面守卫,一个在房里忙,一个在院里忙,都很放心。杜父先听到冰蓝的喊,放下铁锹往外跑。 警车,已呼啸着而去…… 宫绍谦接到电话赶紧回家,先带着冰蓝上楼,细细问清了前后情况。眉宇拧上股憎恶。 冰蓝看看他,窝起嘴,垂下头,一幅等待风暴袭击的样。宫绍谦却轻柔地把她拉到自己怀里依住,安慰,“没事,别怕!哪也别去,在家呆着。” 宫绍谦放岿蓝后下楼,杜母红红的眼圈望着他,动着嘴唇想问个意思。宫绍谦先告诉:“杜姨你和叔叔安心在家等着,祥宾不会有事,放心!” 杜母点头,心里安定不少。她信宫绍谦,认为不会有他摆不平的事。 宫绍谦坐进车里后先一通电话。搞明白杜祥宾是给北城公安分局带走的,不是市公安局。他继续对电话里道:“那人是什么情况你知道些吗。” “叫张军,城北区工商局张淮志的儿子。不太成器,在公安局有案底。……据说,城北区公安公局副局长王哲和张淮志很铁的关系。” 宫绍谦基本明白了。“向涛,一块麻烦你,帮我查下张淮志与张军父子的详细情况,越详细越好!事后,重谢。” “别说这么见外的话!放心。” “越快越好!” “好!” 许向涛是市公安局的经济科科长,一些事情不好全全托付。宫绍谦放下和许向涛的电话又打给了自己手下。“查一下城北区工商局张淮志和城北区公安公局副局长王哲的情况,越详细越好。不许第三个人知道!” “明白。” 四十几分钟后,北城公安分局。 宫绍谦从北城分局长的办公室给人引出,进入一处会议室。杜祥宾很快给带过来。 宫绍谦看向垂头而立的杜祥宾,硬声道:“低着头干嘛?抬起来!” 杜祥宾抬起来。宫绍谦眼里一跳。杜祥宾脸上几处淤青,嘴角破裂。怒,“打你了?” 杜祥宾咬下嘴唇,又垂了眼睛。 “这事,回来怎么一点不和我说?” “对不起。”杜祥宾脑袋又勾下去。 宫绍谦看看门口背身而立的警察,将更多话咬在嘴里,往外走。越过杜祥宾时,又交待两字:“忍着。” 宫绍谦很快又回到分局长办公室。分局长起身,将已泡好的茶端上,并陪他一同坐沙发上。问:“见到了?这么快!” 宫绍谦沉默无语。 “别急,人家报案了,追着立案。只好例行下程序。据说那边伤的不轻,可应该没有生命危险,那就问题不会很大。” 宫绍谦开口,打断分局长的话:“陈局说的对,公事公办,执法机关怎么能询私枉法?不过,当事人在公安局挨打,也是例行程序?” “噢……哎,他们来向我汇报了,和我们办案警察发生争执,可能宫局长这位手下不太冷静……” 宫绍谦啪一掌拍在沙发扶手上,将茶几上的东西震的一阵响,分局长的给话截在嘴里。至少在这局里,在他的办公室,在他面前拍桌子的情况还是很鲜见的景儿。可,看看宫绍谦还握在沙发扶手上较劲的手,咂磨下,什么没表示。 宫绍谦说:“这不是我手下,是我兄弟!陈局长,不是我不给你面子,如果是我兄弟先不冷静,四五个警察也近不了他的身。更别说打伤他!一看就知道,是警察先动手,顶多是给惹急了,才还了手。” 陈局长生气地站起来。“这样?我再调查下!这帮兔崽子,连我也敢不实话实说?” “陈局长是该调查清楚一些。那据说受伤严重的人,叫张军,对吧?城北区一霸!行迹十分不端!是吗?我兄弟为什么打他?因为那天他闹市开车,差点撞了我太太,还恶劣地讹诈我太太,向我太太要五千元修车费和惊吓费。我太太不给,他出口不逊,我兄弟听到后才出手教训他。” 第115章 正常 “嗯!”陈局气闷,“这小子是不像话!呵呵,不过,这位杜兄弟出手也太狠了些……” “人在激愤时,防卫过程中出现失控情况,也属正常。” “呵呵,这,是呀!……宫局长想必也知道这个张军是城北工商局长张淮志局长的儿子。我想,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了。误会!宫局长是不是和张局长这个私下勾通下……” 宫绍谦站起来。“呵呵,陈局长还是让您的王副局长去勾通下,更有效。说到大水冲了龙王庙,我倒记起来,我们公检法司也算一家人。不过,询私枉法的事我坚决不主张,陈局长公事公办就好。杜祥宾防卫过当的话,该法办法办。张军,欺行霸市,为非作歹,屡教不改!陈局长,也不要姑息养奸才好。” “呵呵,当然!”陈局长讪笑,送着宫绍谦出门,心里已经堵的肠子发青。 张军这边,王副局长是张军父亲的好友,而且,张淮志的堂叔现任省*****,也是k市出去的老领导。层层碍着情面,不好坚决把这案子压下。 可也一早就想到杜祥宾那边也不是软茬。宫绍谦手下!宫绍谦什么人呀,上层领导也让三分的人,何况,现是k市反贪局局长。谁没事招惹他呀!而宫绍谦的岳父,还是k市现任副市长。他是更没理由得罪。 可,权衡后,以为杜祥宾到底不是宫绍谦什么亲属关系。而且,只听说杜祥宾打了张军,却不知道张军这孙子当时调戏并讹诈人家老婆。 操**的,那是宫绍谦的老婆、冰河的女儿呀!他挨打算个鸟!没打死你就烧香吧。 现在好了,一步没寻思好,他给挤夹缝里了!看这情况,那张军太当自己张衙内了,可宫绍谦不是林教头,听话音,就是张淮志不咬了,宫绍谦也不想罢休。 他奶奶的!陈局长回屋里电话打给王哲,“过来趟!” “我在外面呢……” “张军只是和杜祥宾斗殴吗?**奶的,他调戏人家老婆在先!**的张淮志没病?这还哭什么逊?没他娘的打死他八巴羔子算便宜他!” “是是,我也正生气呢。想回去后和你汇报这事。我真不知道具体情况,当时,张淮志那会儿也不知道他儿子为难的女人是宫绍谦的老婆……” “操!什么不清楚就**抓人?还把人打成那样?” “这……” “回来,把人亲自送回去,该怎么办怎么办!” “我马上回去。” 下午,王副局亲自带人用公务车而非警车将杜祥宾送回金蓝海岸。杜家夫妇对着儿子唏嘘叮嘱一番不提。 王哲送下杜祥宾又去拜见宫绍谦。道歉,“杜先生已送回府中。不好意思,我们那帮小警察,其实也还是些孩子,都年轻气盛。当然我身为副局长也管教失职,还请宫局长多海涵。” “哪里!让王副局辛苦了,谢谢。” “不必不必!说到底都是些孩子!张军也是不懂事,只在他老子面前叫屈了,哪提一点他自己的不是了!张淮志局长一看儿子给打得……也就剩半条命吧,这当爹的心……啊,呵呵,宫局长都体谅。我们陈局亲自去向冰副市长解释去了。” 宫绍谦淡淡点头。“养不教父之过。不问公理,存心袒护,长期纵容无管束。致使到处惹事生非,倚仗父亲的权势,目无法纪!已经是社会问题了。” “这……哎!”王哲想想,还是别显得太袒护,也让人家出出恶气。 “我想,陈局和王局那儿肯定是作难。我已经向市局报案,要求严肃处理惩治这种祸乱百姓,扰乱治安的不法之徒。” 宫绍谦这话让王哲有些愕然。本以为送回杜祥宾再服个软陪个不是就算这事过去了,他还准备回头再去劝服他的好友张淮志去,闹半天,宫绍谦还没完呢!“这……咳,宫局长先忙,我先回去了!”王哲想想,也犯不太着他这儿替张淮志强出头。先辞。 宫绍谦客气地送出门口。 冰河知道了情况,和徐文菲晚上到蓝宅探望受委屈和被惊吓的女儿。 冰河上下看看女儿,只额上有些擦伤痕迹。手,冰蓝怕太扎眼,没戴手套,可几指都握在手心,冰河上下没看出太多异样。眼光又额头上抚慰下,问:“受伤了吗?” “没有。” “嗯!”冰河放出声郁结,问,“绍谦几时回来?” “他,没说。” 冰河坐会儿,说几句话,没等回宫绍谦,先离开。冰蓝又回书房。她到下面接待着父亲和徐文菲,早开了的电脑并没关上。点动下,黑屏撤去,依依的对话框又闪出来。她点开,里面只一串省略号。 冰蓝发个笑脸并一个问号过去。 依依接着回来:“是店主吗?” “是。” “吓得我不敢吭声了!昨晚,你老公?” “嗯,昨天对不起,他捣乱。” “没事,好庆幸我没有开口乱说一通。(吐舌)他现在没在旁边吧?” “没。” “还没回来?” “嗯。” “看你总睡到很晚,没想到你结婚了!你睡这么晚,你老公不闹呀?” “闹什么?” “我老公会闹。我老公不抱着我是不肯睡的。嘻嘻,我老公有时和个孩子样,真拿他没办法。他又不让我出门,我白天没事就睡,睡得晚上不想那么早睡,可老给他拖上床。睡不着又起来了,给他抱着动不得,难受死了。” 依依抱怨着,可幸福之情溢满言词。冰蓝无言,又发个笑脸去。 那边继续,“我说,你现在这么抱着我不难受?又不能做。他说,那更得抱着多过过干瘾……坏死了他!今晚实在忍不住了……哈弓…你懂的,噢?馋得跟什么似的。要不我也逃不开,平时一动,他就抱得更紧,今晚睡得死……” 冰蓝脸红心跳,有些想避开这些文字。可,又忍不住看完。暗里鄙视自己:真邪恶! “你怎么不说话了?” 冰蓝发个羞涩过去。 “哈梗还害羞?有什么呀,都是女人,都又不是不知道。以前怕你没结婚,不好说的,都结婚了还拿捏什么?哎,你老公真的不管你晚上睡多晚?” 不管是不是太不正常?冰蓝想想打过去,“管的。可他一般回来的晚。” “哎!我老公也忙,不过我老公还好,晚上尽量早回。有本事的男人最金贵的是时间。有句话这么说的,看一个男人是不是爱你,穷的,看他为你花多少钱,富的,看他为你付出多少时间,嘿嘿,老公嘛,就得看他为你付出多少精子。就是,和你**情况怎么样。” 冰蓝又脸红。 “呵呵,哎,你们多长时间一次?” 冰蓝迷茫。 “哈哈,你真可爱!**呀!多长时间一次嘛。” 冰蓝咬上唇,将依依的对话框收起,先看别的页面。等冰蓝再打开看时,里面一长串: “说呀?” “怎么了?” “不在了?” “不好意思?” “什么呀!我先说,我没怀孕的时候,和我老公至少一天一次,有时,那馋猫早上还赖一次呢。呵呵,我是想帮你分析下你和你老公的感悟密度。年青夫妻,一周至少得**三次以上,否则,肯定会有一些问题。呵呵,我也是说的一般情况,不是都这样的。……真不在了?” 冰蓝回去,“谢谢。我得睡了,你白天睡了,我可晚上陪不起你。” “嗯,睡吧。噢,你明天还去进货吗?再帮我买几件t恤衫来。当然也是男式的,给我老公穿的。嘻嘻。以后你去进货,只要看到款式好的衬衣或t恤衫帮我买回来就行,我都要。” “明天,不知道能不能去。”今天偷偷出去,却招惹上一场是非。冰蓝不确定这种情况下,她要不要还我行我素,硬出去。 “明天有事?” “嗯。” “呵,没事,你什么时候去进,什么时候帮我进来就好。谢谢。” “好。88。” — 宫绍谦很晚回来,冲洗一下,上床。冰蓝床上一点没动。他挨到她身边,却感到一身清醒。问:“刚躺下?” 冰蓝很想当自己睡了,不答。宫绍谦静下,抚在她身上的手指轻轻弹她肋上两下。 冰蓝身体急着摆动,“你干什么!” “看你睡了没有。” “睡了,你没见?” “动两下就醒了能是睡了?” “一会儿就睡了嘛。” “没睡干嘛不和我说句话?听你说句话我才安心。”宫绍谦带点赖地将她全身收进怀里,脸枕她脸上。 冰蓝抽出脑袋来,不让他枕。暗里撇嘴。这么晚了回来听她说话!干嘛不早点打个电话来听?今天她有点想他来个电话了。一是因为杜祥宾回来了,寺他应该知道了,可还是想和他说一下。二是……就想他来个电话! 可嘶想主动打给他。发过誓,不无故给他打电话,不再给他冷**受她热脸的机会。 他将脸又依在她柔软的发丝上,手,上下滑摸下,又安份到她腰处,抱紧,道:“睡吧。” 冰蓝却开口:“杜哥回来了,我看脸上有伤。是不是给打了?” “嗯。” “公安局真的打人!”冰蓝口气有些愤,以前她只听说过。 宫绍谦没应声,抓起她的手,捏捏,感觉,手指各部位都纤巧柔软了好些。道:“有些消肿了!” “嗯。” “再抹点药了吗?” “早上抹了。没事了,以后不用抹了。” “嗯。”宫绍谦随口应着,脸又往吮颈处扎。冰蓝拐脖子,不想他更深入。 宫绍谦没很动,只,轻轻偎那儿。静片刻,冰蓝又道:“我,明天想去进货。” “别出去了。” “有些货缺了。” “脚好了?” “早好了。” “那怎么不和我说?故意在我面前装的没好,还让我抱你走路。却我一不在家你就乱跑!” 颠倒黑白!“是你非咬我的,我都是说不要。” “你不说脚好了,我能让你自己走?” “我……是你没让我说!” “呵呵。”宫绍谦轻笑声。多半逗弄,不认真追究。 冰蓝继续问:“我明天去了?” “干嘛问我嘛,你可以还是偷偷去就好了。” “也不是不行……呃。” 宫绍谦手上稍一用力就连着疼。他一下掐到她脸上,冰蓝痛叫声。他又松开,抚摸着揉,“看在你受惊吓的份上不说你了,再要这样偷偷摸摸,我就把电脑拿走,让你开不成店。” “谁偷偷摸摸?我干嘛要听你的?我说听了吗?我有行动自由,我是光明正大出去的!” “这么光明正大,回来怎么不敢和我说?” “干嘛要和你说?” “出事了又和我说干嘛?” “……不想说时不说,想说了就说!” “啧!”冰蓝一句接一句,没含糊的。宫绍谦严厉,“不准出去!半个月不准出门!” 冰蓝窝起嘴来。感觉还是不要图一时嘴痛快的好。他不让出去,舜使偷偷出去也会挺多麻烦。低了声,“我想进货去,没货了,我在家很着急。” 宫绍谦想想,也松口。有条件,“让祥宾陪着一块去。以后都让他陪着!” “不!”冰蓝又不犹豫地拒绝。“他跟着我我不放松!像后面竖杆旗一样,怕是那儿很多人都认识他了,我不要他和我一起去!” “怕是也有人认识你了!” “认识我怎么了,我又不让他们害怕。” “小丫头,傻子!”大家当她平常人时她是安全的,偶尔遇到一次意外,也是平常事故。可一旦她身份在一些人眼里不一样了,就难说不遭遇心怀不良者的攻击。那样的事故,绝对不是一般。 可,也不能禁固她在家里不让出去。“自己当心点。” “嗯。”冰蓝高兴,宫绍谦比她预料中答应得更痛快。 宫绍谦继续卖好,“只要小丫头高兴,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可是,以后不管什么时候,外面遇到什么事都要第一时间告诉我。我知道的越晚会越心疼我的宝贝受委屈,知道?” 宫绍谦真的可以说话这么动听!?冰蓝咬上唇,甜蜜。不禁说出:“我顺便,也许给你买些衣罚” “呵呵,顺便?也许?好,买来就好。”宫绍谦不介意她的措辞,满口宠溺。 “你明天记的给我你的卡。” “一直在你钱夹里呢。没看见?” “没有。你放进去的?什么时候放的?” “当然是我放的了!你有志气不花我的钱,我还是乖乖的送上去,说明什么?” 什么? 他压她耳上说道:“说明某人想讨老婆高兴!” 第116章 局促 冰蓝心里热辣辣又一阵翻腾。真的,有抑不住的幸福感觉。可咬了牙说清楚,“我不是要花你的钱,是给你买衣服,当然得你出钱。” “嗯,你想花时就花,不想花就不花,只要你高兴!钱是你的,你作主。” 宫绍谦今晚肯定不正常了,嘴巴泡过蜜样。不能再听了!“睡觉。” “舍得睡了?你是不是睡不着也是等我回来说话?” “谁等你……” 冰蓝侧身不理,可,心在等着他说下去,等他解除她所有的疑惑,等着一个她可以理解体谅的理由:为什么他们的新婚如此与众不同? 宫绍谦黑暗里默然望着一个小堆,呆了会儿。躺下,什么没说。 冰蓝等不来答案,气闷地将被子一揪,全窝到自己身上来。宫绍谦给晾到被外,也没动。慢慢,听着呼吃呼吃的气息终于喘匀了,他又靠上去。 第二日,醒来的宫绍谦在大被子里,不知,他自己睡梦里钻进来,还是,他怀里的女人给他盖上。没睁眼,更将她拥紧些。 宫绍谦上班前先去了杜祥宾的房间。杜祥宾醒了,床上躺着没起,见他进来,忙坐起来。 “躺着吧。”宫绍谦慢慢走过去,坐床边。看杜祥宾脸上青淤还在。抬起手往肩上拍下,有些沉思无语。 杜祥宾一会儿道:“谦哥,有件事没来得及和你说……” “噢?”宫绍谦看向他。 “我给警察带走那天,嫂子正问我买衣服的事。问你的衣服是不是我买的,在哪买的。我拿不太准什么意思,和她说是我买的。” 宫绍谦想想,“我告诉过她我的衣服都是你买的,对你买衣服的水平可能比较欣赏。她说要给我买衣服,是不是打听一下去哪买的意思?” “噢,可能。” “她在家呆不住,随便她吧,今天她要去进货,你悄悄后面跟着,还是别让她知道。嘶让你跟着。目前你其他事都不要做了,打听蓝谦湾那儿的小男孩的事让别人做去。你只要看护好蓝儿,也保护好你自己就好了!……最近,我要做点事,怕有人给逼急了,多小心点好。” 杜祥宾神情凝重起来,明白里面的意思,点头。 “那个,你也要有点心理准备。可能,你还会进去。”宫绍谦歉然。 杜祥宾立即道:“谦哥,你不用担心我。什么事我担着,要那小子死我现在就掐死他去!我偿命!” “要他死意义不大。你放心,如果不太顺利的话,最多你进去呆几个月。” “几年也没问题。”杜祥宾毫不含糊。 宫绍谦站起来,“我上班了,你再躺会儿吧,蓝儿上午不会出去。……噢,你瞅我在家的时间,再去处理一件事。帝豪那边,你去告诉,想住到签约时间也行,现在走也可以。是不是快到时间了?” “……还有一个来月满期。” “让她走吧。” “嗯。”杜祥宾都不多问,全部明白。 冰蓝下午去进货,戴了手袋的手提了两大袋,肩上还挎了给宫绍谦买的衣服与依依特定的商品。行走有点吃力。 杜祥宾远远看着,很想帮忙,可走不过去。他跟着冰蓝不是一次两次,更不是一天两天。从在她在校时就不时如此。有些还真想不通冰蓝怎么回事。独来独往,自食其力,穿着普通,与人多数淡淡地保持一份距离。在她身上,很难看到一个地级官员家的千金作派。 便是那些出身贫寒家的女孩也没她这么压抑低调。现在,和宫绍谦结婚了,更是豪门阔太,便是眼下许多宫家的财富她还享受不到,但只享其一二,并宫绍谦明里的个人收入,也该知道养她足够吧? 还是一承未变!那些司可以伸手便可抓来享用的权势富贵,各样都与刷无关系般,闷头只走她的路。连从不对人特别是对女人让步的谦哥也无奈地准备尽量顺从她…… 冰蓝站住,放下手中两个大袋。往挎包里掏一下,拿出了电话。 杜祥宾章想着她要打给谁,他的手机忽然闹铃。忙口袋里掏出,竟是冰蓝打给他的!急往后面一店铺里更隐一下,接听。“喂?” 冰蓝笑声传来,“祥宾哥,你帮我点忙。” “噢,好。” “你去给宫绍谦买两件衬衣。” “我?你……”不是去买了吗?不过,这不能说出来,他没有理由知道她买了什么。 “买去吧,晚上给我!”冰蓝不讲理由。“也给杜姨和杜叔买件外套!一块晚上给我。” 这……杜祥宾真有点糊涂了。她什么意思? 可要他买就得买。看冰蓝放下电话,又提了袋子走。悄悄跟着,看她上了公交车,记下车号,转身飞快地又冲进批发市场,往冰蓝买过衣服店跑去…… 冰蓝刚到家不久,宫绍谦也回来。 “回来了。”杜母打招呼。 “嗯。辛苦阿姨晚上多做坐点菜,我刚才和杜叔、祥宾都说了,一块吃顿晚饭。” “啊?噢。”杜母意外,有些迷惑地望着宫绍谦。 宫绍谦没多解释,径直往楼上去。推开卧室门进去。 冰蓝正望着床上发呆,床尾处,摆了四件衬衣。见宫绍谦进来,又圆着眼珠盯过来。宫绍谦笑开,走向床,“给我买的衣服?正欣赏呢。我看看!……不错!一样两件?” 冰蓝按住左边两件,说:“这是我给你买的!” “……噢。”宫绍谦眼光投向右侧两件,分别和左侧的一样。那,这两件是谁买的? 冰蓝又按到右边,“这是杜哥给你买的。” 噢……宫绍谦脑子里开转。什么意思呢?这杜祥宾刚才在院门口处怎么不提前和他说下这情况! “买的一样!”冰蓝望着他告诉。 对!这显而易见。宫绍谦点下头。 “可是杜姨和杜叔的买的不一样。” 冰蓝当时批发市场走着走着,忽然想到,杜祥宾如果现在去买衣服,会不会买得和她一样的?现实情况是,有一样,有不一样。冰蓝迷惑地望着宫绍谦,像等着他给解惑。 一时感觉,自己网店里再加上服装经营也不错,可以让某人给她做模特!嘿嘿。 房门从外面给敲两下,杜母的声音传来:“饭好了,现在吃吗?” “噢,好。”宫绍谦应,挽向冰蓝,“走,吃饭去。” “等等……”冰蓝去提上四个衣袋。 “衣服?提哪去?” “给杜姨和杜叔买的。” “噢。” “我还给我爸他们买了点。想明天送去。” “明天?我看看有没时间。” “我自己去就好了。” “明天看看再说,有时间中午一块去,在那儿吃饭。” “嗯。……我一块买的太多了,所以都用你的卡刷的。” “噢。” “除了你衣服的钱,我都会还你的。” 宫绍谦眉间拧下,散开。“嗯,二十天内还上,过了要收利息的。” 冰蓝对他的回答微有意外,白眼顶去下,脸扭开不说了。 他手更在绥上挽紧些,笑,“不要,你不喜欢,要了你又不高兴!噢,你是装装样子的!那好吧,你可以不还……” “还!”冰蓝截回去。 “好。……一会儿吃完饭别忘了把另一件熨下,明天我穿那迹” “为什么?这件怎么了?” “这件我穿着嘛,你当然熨那件方便些。噢,对,我可以脱下来!那吃完饭,你记着,我脱下来,你都熨下。” “熨什么,新买的。” “新买的很多硬折你看不到?就知道你不当回事,才提醒一下的。你一个女人怎么穿衣这么不讲究……” 冰蓝眼瞪去,又记起之前的熨衣之恨来。“你个男人有件衣服穿到身上就行,连个折子还嫌!你,你不觉得恶心?” “我就不喜欢邋遢,这恶心什么?邋里邋遢你觉得很好?” “衣服有点折就叫邋遢?” “不如没有好。” “你穿一天一点折没有?”没发现他脱下来的哪一件还是平平整整的。 “可穿上身前我不喜欢那些乱折。” 冰蓝运气。“喜欢你自己熨!我又不是负责给你熨衣服的。” “我熨我熨!好了,吃饭了,别吵!我闲着在家没事,她怪忙的,干嘛她熨呀。”两人边走边磨叽,没注意他们已经站到了楼梯上方。杜母听着两人声音越来越高,忍不住,又出来打圆场。 宫绍谦看看杜母,反思刚才:他们刚才吵了吗?再看冰蓝。白脸白眼,都鼓着。低缓下声来,“我没说一定要你和杜姨熨,我是说,我喜欢衣服熨一下嘛,可以送洗衣店也行,不行,找个工人来做也行……” “那你自己找去啊,和我说什么。”冰蓝还气。 宫绍谦一下口气也冲,“你是我老婆,我不和你说和谁说?” “说了,不是!” 气氛,一时有些凝固。 冰蓝讨厌眼前变模糊的感觉,可眼圈就是不争气地湿起来。转身,又要往回走。宫绍谦一下拉住,硬抱到怀里。“好了,不说了。”有点想不明白怎么了。刚才真的叫吵架了?说着说着话嘛,他还故意逗她了,怎么说着说着说出很奇怪的感觉,心里,真的有些生气,有些伤心,还有些心疼。 冰蓝在他怀里没乱挣动。他笑一下,还是不可思议,“刚才吵架了?吵架就是这样?很可笑嘛,说着说着就真生气了?” 杜母见好象没了事,松口气,也笑笑,往楼下走。 宫绍谦抬起冰蓝的脸来,看,眼圈是红的,红睫是湿的。又拥到胸前。“倔丫头……”宫绍谦有些分不清此时心里的滋味,似乎是气,又像恨。但,更痛往心肺里钻的感觉。最终,什么再没说,拎了冰蓝的手,默默地一块下去。 杜父进来,宫绍谦问:“祥宾呢。” “他说看门,让咱们吃。” “叫他进来!不用,你坐吧叔叔,我打电话。”宫绍谦手机打过去。“关上门,过来吃饭。没事。” 杜祥宾一会儿也进来。 大家坐下。宫绍谦看看一桌菜,问杜母,“杜姨,有酒吗?” “有,白的还是红的?”杜祥宾接茬。 “都拿点来。” 杜祥宾去拿酒。冰蓝把旁边的衣袋提来,脸上又绽上笑容,“杜叔杜姨,这是给你们买的衣罚我不太会买,不知道合适不合适……” “哎呀,给我们买衣服?……这么多!” “不光我买的。这两件是我买的,这两件是祥宾哥买的。” “噢?”儿子也给他们买了衣服?今天是什么日子给忘了?夫妇俩不禁对望。他们的生日?不是!那是…… 杜祥宾从前楼搬了一箱酒又进来,有白有红。杜母急着先说向儿子,“这是太太给我和你爸买的衣翻…” 冰蓝插句,“杜姨你叫我冰蓝好了。” 杜母还是笑笑,未置可否。杜祥宾更不解。让他给父母买衣服他便不知道何意,冰蓝竟也给买了,就更不知道什么意思。宫绍谦望向杜祥宾,也觉得哪儿几分奇怪,想搞清常 可只有冰蓝明白。 杜母看看衣服,又笑又感慨,“很好,谢谢!就是可惜了,给我们买什么新衣服?我有什么好穿的!祥宾他爸就更不用,祥宾换下来的衣服他都穿不完呢。” 宫绍谦笑道,“那就先穿新衣罚哈哈!……咱们一家今天这饭早该吃了,叔叔阿姨来了,我还一直没和叔叔喝杯酒呢。也为祥宾压惊!阿姨和叔叔尽管对祥宾放心,什么时候,我们兄弟也没说的。” “哎哎,放心!跟着你我们都放心!” “呵呵。” 饮酒闲话,宫绍谦在家庭氛围下,与外面的冷硬形象总有一定距离。这,冰蓝从他在艘就已经见识,不太奇怪。眼睛老瞄杜祥宾。那是她现在感觉最奇异的人。 冰蓝筷子想伸向那盘山芹,看杜祥宾也要夹菜的样,不禁看着先想:会不会和她伸到同一盘? 不会!杜祥宾筷子伸向的是山芹一旁的肥肠。 看来,只是给宫绍谦买衣服时有一样一样的品位!? 想着,竟筷子不小心和杜祥宾碰到一起,是冰蓝也想尝尝那个肥肠。杜祥宾忙把筷子缩回去。冰蓝却夹起来,放到他面前的盘里,对他笑笑。 杜祥宾早感觉到冰蓝眼光老在他脸上寻摸,头已经低得越来越看不到饭碗。受到冰蓝的照顾,更,脸上掠过些局促,似羞涩。 第117章 眼珠 冰蓝眼珠一圆,瞪得晶亮。她一下想到一样事情,她班里的两个几乎公开化的同性恋同学。她无意中看到一次,其中一个在另一个面前,就那么扭捏着羞涩过一下。当时,差点让她…… 不会吧!冰蓝眼珠又一下转到宫绍谦脸上。宫绍谦正为从没为他夹过一点菜的筷子竟在他面前夹给另一个男人,有点……眼睛斜着杜祥宾盘里看。 噗-- 冰蓝当时忍着没给她两位男同学的感觉,都喷在饭桌上。 “呀……这怎么了……”杜母有点手忙脚乱。 “对不起对不起!”冰蓝抱着歉,捂了嘴往楼上跑。 “快看看她去……”杜母声音未落,宫绍谦已站起来,快步追上楼去。 冰蓝一边坐在马桶上捂嘴抱头地恶心,一边豁然开朗。为所有想不通的事情找到了注解。 怪不得…… 怪不得…… 怪不得…… “啊--”冰蓝抓自己的头发。 宫绍谦几乎是撞进来,紧张地望她,“……怎么了?” “出去出去!” “怎么了?”宫绍谦手要握向她。 “别碰我别碰我!” “怎么了!”宫绍谦还是把她双肩禁固住,“怎么了?哪不舒服?” 冰蓝手臂给他握住不能动,下面脚踢上来,情绪更激动,“别碰我别碰我!” 宫绍谦将她一下拥紧到怀里,喉头剧烈蠕动下,压了压颤声道:“倔丫头,怎么了……” 冰蓝急着挣挣不开,有点哭泣出来:“你放开我!我可以理解,我不在意,可你以后不咬我,不要和我一床睡。我不喜欢……” “怎么了???”宫绍谦真的想不明白。嘶喜欢和他一床睡,也不至于忽然这种表现。 “你放开我!”冰蓝运足力气,竟推开了他。 宫绍谦望着她,给憋得脸酱紫。“说清楚点!到底为什么,怎么了!” 冰蓝其实也不能完全相信。咬下牙,说:“杜祥宾是不是不喜欢女人?”不,也许是他不喜欢! “他……不喜欢女人吗?”宫绍谦憋了半天才出来句。二十一世纪了,宫绍谦懂得这意思。她的意思是说杜祥宾是同性恋,喜欢男人。这,他倒真没认真观察过。 又问回来!是心虚还是……冰蓝眼珠加紧在他脸上磨。 宫绍谦目光也在她眼里挖。就算杜祥宾是……这和他什么关系?为什么一下不让他抱她? 噢…… 宫绍谦真懂了!惊动,惊骇,惊气。眼睛带着刀子往她身上刮一阵。猛一动身,将她扛起来。 “啊!”冰蓝惊叫。 他切齿,“我不知道他喜欢什么,可我喜欢女人!” …… 不过,她今天真给他买了内裤和袜子。依依现在不只让她给带衣服,大有把她老公的里外上下衣都包揽给她的架势。给依依老公买内裤和袜子时,也忍不住给宫绍谦也买了些,都放那边书房还没分开呢。 “哎,干嘛去?” 冰蓝进书房,开今天的包,拍照。宫绍谦一会儿也跟来时,书房门里面反锁着。他敲几下,“开门。” 里面恶声,“滚开!不准进来!” 嘶!“你这丫头!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再对我这幅口气……” 怎样?冰蓝斜门口一眼,不屑。 宫绍谦听里面又打开电脑的声音,应该是又忙她的“事业”了。想想,找杜祥宾聊天去。 杜祥宾不在。 杜祥宾去了宫绍谦的在锦苑的房子,看看有什么可帮宫绍谦收拾的。 钥匙开了门,刚要推,一双女人的脚进入眼帘。抬头看。左依琳!“你……” 左依琳似乎冷,脸色有点惨白,问:“他呢。” 自然问宫绍谦。“在家。” 左依琳推门往里进,杜祥宾看看,也随后跟进去,将门关上。左依琳坐沙发上,抱了靠垫取暖。幽缓的声音解释句:“外面等了好久,有点累。他今晚还来吗?” “应该不来。以后,可能都不来了。他说,这房子给我住了。” 左依琳脸埋进靠垫里。杜祥宾沉思下,继续说:“想过两天找你去的,这儿见到了,那就告诉你吧。谦哥让你走。” 左依琳头埋着一直没抬起来,许久后,问:“他是烦我了,要另找?” “不是。他结婚了你也知道。” “结婚?哼,你们男人不都是守一处看几处,还有嫌多的?” “……” “他和他太太很好?” “嗯。” “那结婚后为什么还一直找我?” “……” “我必须得走?” “你可以在那房里住到合约期满。” “然后还得走?” “……” 左依琳站起来往外走。杜祥宾等她出去,将门关上。 一晚无话。 第二日,宫绍谦见到杜祥宾,凝眼珠在他脸上望望,郁闷。杜祥宾觉得奇怪,问:“怎么了,谦哥?” “你今天怎么也给我买衣服了?” “嫂子打电话让我买的。” “让你买的?怎么买的还一个样?” “我拿不太准该给你买什么的合适,我看到嫂子买的了,就也去那店里……” “又照样买了份?你真……哪有这么巧嘛,这样她能不乱猜想?” 杜祥宾不安,“我当时赶时间,想快买上快追上她坐的公交车,就没细想。……嫂子她,怀疑我跟着她了?” 那倒没想到!可更离奇。“你真是可以!你就买你能穿的嘛,我不能穿,正好你穿嘛。” “嘿嘿。”杜祥宾想想也是。不过,“你不一直说我给你买衣服嘛,我忽然买的不合适,也不太好……” “哼,你可以说正有事,匆忙去买的,没买好嘛。” “嘿嘿。”杜祥宾讪笑,又问,“那,嫂子她忽然噗那是怎么了?” “没事,我上班去了。”宫绍谦不愿再想那么恶心的事,更不想和杜祥宾共享。 宫绍谦不说,杜祥宾自然也不会追着问。 午时,宫绍谦打电话让冰蓝准备好,他马上就到,践昨晚的约,接她一起去冰河那儿吃午饭。冰蓝以为他忘了就罢了,想下午自己去的。不想,还记得! 宫绍谦的车停到院外时,冰蓝正走出院门。风有点大,吹得她发丝微扬。他快走几步迎上,为她顺好头发,脖子上一搂,掌心护着她脸的外侧,往车上快走。 高傲生硬的男人,俯就着身体为他的女人拦风避冷。如何一种令人心动! 冰蓝攒了眉头,却似乎嫌他莫多其妙的动作太多。 避在一拐角处不经意间**到这一幕的左依琳,看得瞬间有点滞息。好大的落差!宫绍谦原来也可以对女人如此温存! 那晚,她是何等惨!那么晚把她赶走,想过她的冷吗?怎么可能!她的安全问题,他根本完全不往心里去。 没人知道左依琳如何熬过了那个夜晚之后的几天几夜。夜夜两片安定,然后直睡到第二日午时。第四天里,才让自己又有力气走出房门。 如此生生咽下了耻辱,只为了还能有留在宫绍谦身边的最后希望! 却,等到的是他让她走。 她没太奢望过宫绍谦的全部,而只是想做他的一部分。她觉得这目标一点不高,只需要她可以委曲求全。 她曾以为他娶进门的这个女人,待遇未必强过她去。新婚宫绍谦没入洞房,后来也不留宿蓝宅。她虽然没得到宫绍谦什么温存,还有个连这男人的边也贴不到的女人可以慰藉她的失落。 原来,她都错了! 也许不是宫绍谦不想留宿蓝宅,而是那女人不让宫绍谦留宿,所以,宫绍谦才不得不发泄在她这儿,却又嫌恶得看她都不愿多看的样。 真会是样?不可一世的宫绍谦,其实是还没摆平那个叫冰蓝的女人?! 哼,这女人觉得自己很了不起吗?这女人就是用来嘲笑她左依琳的吗? 左依琳此时清楚地感觉到堵塞在胸口的东西,叫嫉恨。她恨一个让她有如何剧烈落差的女人! 车上的冰蓝坚持昨晚的路线,不搭理宫绍谦。宫绍谦也不说话,一路高速行驶。 冰蓝终忍不住,“你那么快干嘛。” “怕你饿嘛。”宫绍谦又逗她。说着慢下些车速来。 冰蓝白下眼。 “呵呵。”宫绍谦笑下,说,“刚才打电话了,说过去吃饭,等着我们呢。” 再无多话。车到。 徐文菲冰河又早开了房门,笑呵呵等着二人进来。 饭已备好,先吃饭。 冰涵往冰蓝放沙发角上的袋里望,问:“姐夫,给你买的礼物吗?” “少没礼貌,快来吃饭。”徐文菲呵斥。 宫绍谦哈哈笑,“不是小涵没礼貌,是我没礼貌!从来还没给小涵买过一份礼物,是过份。你喜欢什么?” 冰涵痛快坐过来,不管妈妈的大眼睛,说:“给我买滑雪衣和雪橇吧。我想参加滑雪俱乐部,我们同学好多都参加,我妈就不让。也不给我买。” “哈哈,好,给买。” 徐文菲忙道,“别惯他!我不是不让他去,我是说不用非得买新的。隔壁孙副市长的孙子去年也是迷了几天滑雪,什么行头也买来了,几下子就算了,全套都那儿了。昨天说起来,人家非要让拿过来用,我看着确实也挺好,没太穿过,基本新的。他嫌不好!嫌就算了!不给买。” “是太土嘛!我好歹也是我们的班长,我一领导干部穿成那样得让他们天天笑我。不给买就不去了!” 饭桌上一阵笑声,冰河置身世外,任母子俩继续吵。 “不去就不去!” “也不上学了!” “爱上不上!” “真的不上了!” “别假的!要不现在就走!我现在就送你去舅姥姥家,反正你也不用上学了,别在我眼前让我看着心烦。” 冰涵这副肉身真有点怕去山里吃舅姥姥家的青菜扮菜。有点卡壳。一会儿焉焉道:“又没说买贵的,买套合适的总可以吧?” 宫绍谦打圆场,“对对,总得合适才行。我把我小时候用的给你穿!” “那……肯定合适?” 宫绍谦冲他夹下眼睛,“合适!好几套呢,都你这么大时买的,都试试,哪套合适穿哪套。” 冰涵愣下眼睛,猛醒。哈哈!“好,我穿姐夫的!” “什么时候用?” “下周六。” “好,耽误不了,最迟周五,带你去试。” “嗯。” 徐文菲也不傻,能猜出二人玩的什么伎俩,不过,不再点破。 冰涵这下有了味口,大口吃着,不忘关心沙发上的袋子,“那……那里面买的什么?我怎么觉得像给我买的。” “噢?是吗?我没看,那是你姐买的。好象是给你买了东西。” “姐?”冰涵问过去。 冰蓝笑下,“给你买了套学习用具还有两本故事书。” “噢,谢谢老姐。我妈最喜欢人家送我这样的礼物。” “你这小子!”徐文菲又瞪眼。儿子虽然说了谢谢,可话里的喜好自明。笑着,亲自谢,“谢谢了小蓝。” 冰蓝笑笑,道:“我也给阿姨和爸爸一人买了件衣罚” “……”徐文菲张下嘴,从来没经历过,觉得不是很一般的事情,没敢再冒然说话。 “噢?”冰河也惊奇地抬起头。 冰蓝不好意思,“我的店现在每天平均能赚到一百元了,表示一下嘛。” “呵呵……”冰河笑起来,感觉女儿神情语气具有份活泼俏皮,听着比那衣服还暖心。“好好,那就谢谢了!哈梗” 冰蓝又说向冰涵,“姐姐使劲使劲攒些钱,等你上学时送你一台很好很好的苹果电脑。” “干嘛等我上大学时?” “嘿嘿。现在买了你也用不到!”这是在指徐文菲不会让。 冰河哈哈又笑。 “最贵的苹果有三万块钱吗?老姐还要使劲使劲攒到我上大学?” “嗯……可能到那时出新产品,平时当电脑用,你要去滑雪时就变成雪橇什么的,像变形金刚那样的……”冰蓝这是第一次打趣弟弟。 饭桌上,一片大笑。冰河心里更痛快,看向宫绍谦,“绍谦中午能喝点酒吗?咱爷俩喝点?” “不行,下午有重要的事。” “噢,那就算了。” 继续吃饭。 饭后,冰涵上学,宫绍谦和冰蓝也一块离开。 路上,他道:“下午我去外地。” ……噢。 “估计呆两三天。” ……噢。 宫绍谦也没了声音。车停,他望着她,似等她下。 冰蓝没动**,很想问一下去哪。会是很冷的地方吗?她没给他买外套!……哎,真傻。他又不是今年才长这么大的,当然有往年的衣服穿…… 第118章 忽然 冰蓝走神间,忽然感觉到身体落进了宫绍谦怀里。鼻里酸了下,问出:“去哪?” “先去天津。……倔丫头!晚上别睡的太晚。……下吧,我不进去了。” “接着就走?你不拿衣服吗?” “我去原来的宿舍拿几迹” 去天津做什么?这话冰蓝嘴里盘砸几遭,到底没问出来。感觉她已经管得太宽了。移动身体,下车。 宫绍谦望着她走进院门后,驶走。 冰蓝坐回书房,开了电脑,眼睛却望向一边的纸袋,那里面,有给宫绍谦买的内裤与袜子。 提过来,拿出来看。五条内裤,五双袜子。此时,感觉自己很奇怪。买来不就是给他穿的吗?买来了不放到该放的地方,放这儿当收藏品? 她是不是有点矫情?没花她的钱,就顺便出了点力气,多走了点路,和给人家多大实惠样,拿捏什么嘛!以为人家就没人给买衣服?这么些年不是都穿的好好的? 是有点没劲!冰蓝鄙视着自己,哧哧,扯开包装,拿着往卧室走。将近衣橱,又止步。是不是该先洗洗?内裤得洗洗。 袜子呢? 都洗洗吧,那家伙事挺多的! 冰蓝进卫生间,先洗裤头。一条,两条……忽然手停住。想起件事,她之前抹手指的药水放在电脑桌案上了,上午时嘶小心弄倒了,浸到一条这样的内裤上,她单独装进一袋里,放一边了。 她一共买了十三条男式内裤,其实八条是依依要的。上午已经寄走。当然嘶能把浸上药水的给依依。可,看看她拿过来的这五条内裤,没一条是带污迹的。那…… 冰蓝急忙往电脑房跑。 没了!那条脏内裤不在了。 吮忙坐下,移动鼠标,打开依依的对话框。急问:“在吗?在吗?” 好一会儿,依依才回来话。“来了。” “你要的货上午已经寄去了,现在还没到吧?”本市的,近的话,当天能到。 “没。”具体到没到,左依琳也不知道,还没去看。为了防止万一,从冰蓝那儿订的货每次她都让送到小区门卫室,再自己去取,不使住址暴露得太详细。今天,她没出门。 电波也是有情绪的。冰蓝虽然看不到对面人的表情,可,感觉到一片特别消沉的气息传过来。“你,怎么了?” 好一会儿,传来:“心情不好。” “噢,对不起!还得给你添点烦。我给你寄去的货里,有你要的内裤和袜子。有一条内裤可能给弄脏了,不小心倒上了点药水。我本来拿出来了,可不知怎么搞的,又放进去你包里给寄去了。对不起!你下次买东西,我减去这个的钱。不好意思!” “弄脏了?弄上什么了?” “我抹手伤的药水。” “噢,你手伤好了?” “没事了。” “好了就好。没事,一条内裤嘛,呵呵。你老公在你旁边吗?” “不在。” “那就好!上次吓了我一跳,庆幸,幸亏没说太那什么的话。”一幅笑脸捂了嘴一块过来。 冰蓝笑笑,感觉,对方心情好了。 “呵呵,你老公挺有意思的。” “是吗,怎么觉得?” “自己叫自己臭熊?!哈哈弓…” 冰蓝吐个舌头过去。 “你们看起来关系很好啊,不像你说的样。” 她说过她和宫绍谦的关系吗?冰蓝想了想。“我说过什么?” “噢,哈哈,是我感觉的。感觉他不太在意你一样。不是哈?……上次你没说,透一下嘛,你们那个和谐吗?多长时间一次。” 冰蓝又别扭,搞不懂依依对这事这么好奇干嘛。 “说嘛,我都和你说我的了。” 可她也没想听,是她非要说的! “说嘛。” “嗯,行吧。”冰蓝想马糊过去。 “什么叫行吧?具体点。每晚都有吗?” “那个,那条内裤我以后把钱给你扣除,对不起梗嘿嘿,我这边好些顾客呢,我们再聊……” “我也是顾客的!而且还是大顾客吧?你这样会得罪我的!” “……” “咯咯咯,好了,忙吧,我也要出去了。”左依琳忽然意识到她说露了嘴,又补,“到下面去拿奶!到楼下我老公还让。真是讨厌。咯咯咯。” 冰蓝根本没留心她话里有无漏洞,笑笑。又回卧室继续洗去。 左依琳离开电脑,拎了包,换鞋子往外走。要看邮包来了没有。那条被弄脏的内裤,一下激活了她某根神经,感觉到一种奇异的亢奋。暗里发狠:他们想好,有她左依琳在,也没那么容易! 第二日上午,杜祥宾收到左依琳电话,要见他。说已经在蓝宅附近的街区花园。杜祥宾叮嘱下父亲,快步跑去。 左依琳坐在一条凳上等他。杜祥宾走到近前,声音不悦。“你怎么来这儿?什么事快说。” 左依琳垂着头说:“我想见见他。” “什么事。” “想见他一面再走。” “……有必要吗?” “有必要。” “那你自己处理好了,只要谦哥见你就行。” “他不接我的电话。” “那就是了!意思很明显了。让你走你就痛快走,该干什么干什么去,有什么可缠的?当初没说明白吗?” “我想见他一面。”左依琳还是那话,“你帮我和他说一声。” “好,我转达。” “现在,行吗?” “他出差了。” “今天走的?” “昨天。” “什么时候回来?” “不好说。” 左依琳将信将疑,一时无话。最后,脸往一边的行礼包扭去,道:“这些你给他。” “什么。” “他的衣罚” “好,走吧。我不给你电话就是谦哥不见你。自己消失,不要再出现。” 左依琳咬下牙,又嘱咐,“你一定交给他。” “嗯。” 杜祥宾提了那兜先离开。回到住处,检查一番,确实全是穿用的衣物。很晚,杜母回副楼睡觉时,杜祥宾交给了母亲。 杜母第二日给冰蓝。 冰蓝问:“什么?” “祥宾从先生宿舍收拾过来的衣罚我放进去?”杜母指向衣橱。 “一会儿我放吧。” “哎。”杜母下楼。 冰蓝提去衣橱,打开,一样样分门别类,往衣橱放。多是内衣裤,也有袜子。一样样走过她手,说不出的感觉。似是而非,奇奇怪怪。有好些和她给依依老公买过的一样。其中三条内裤,更是有亲切感,和她昨天刚买给宫绍谦的一样一样。 都放进去。开着橱门,望着宫绍谦的多数衣物,发愣。原来的,新到的,满橱里,她没给他买垢样,可,满橱里,都似她亲自买来。那一件件,都是她亲手挑过的款式,想过的颜色,买过的号码…… 巧合得不可思议。 冰蓝心神恍惚地又到电脑房,默坐片刻,不禁又点开了依依的对话框。灰色的,没人。 依依又一天晚上时才出现,冰蓝正忙着,她发来一大排兴奋表情。冰蓝望着愣片刻,回应:“怎么了?” “哈哈,现在一两天不和你说句话还怪想念呢。想我没有?” 冰蓝发个笑脸,“嗯。” “哈弓…那天,前天!就我们上次聊天那天,我那天不高兴了,闹情绪,嫌我老公陪我少。哈哈,第二天他就带我去度假了,刚回来!” “呵呵。……你老公现在在家?” “忙去了,虽然我很重要,可他的工作也一样重要!嘻嘻,知道我现在想什么?” “什么?” “回来又看到那条染上颜色的内裤了,洗了下不好洗掉的……” “对不起!” “哎呀,没事没事,正好可以利用一下。哼,捉弄他一下!” 冰蓝迷惑。 “嘿嘿,我想到个主意,一会儿我用红笔在那处有污渍的地方划颗心……哈哈,正在前面那个地方噢,我家小哥哥正好从那颗心里出来哟……哈哈,糊弄他穿上,等他忽然发现时,会什么感觉……哈弓…” 冰蓝早又看得窘迫。“你捉弄他,他不生气……” “咯咯,不会!傻妹妹,教你一招。平时就要给你老公弄出点小花样来,让他又气又爱。……哈哈,他一下子发现后,肯定气得当时就咬牙,回到家……要放以前,他回来就得扑上来把我吃掉……” 冰蓝有点坐不住,感觉心乱。结束与依依的对话,站起来往外走,下楼去。 杜母总是等着冰蓝睡下,或者宫绍谦回来后才回前楼睡觉。正下面慢慢打扫卫生,见冰蓝下楼,问:“拿什么?” “不拿什么。”冰蓝说着往外走。 “出去?” “嗯。” 晚上出去,比较少见。“去哪?” “走走。”冰蓝回答得都心不在蔫。 杜母跟出去。杜祥宾楼上看到,也忙下楼。冰蓝走出院门,见杜祥宾站在院处,立住,愣眼望了他好一会儿。 杜祥宾刚要张嘴问什么,她又垂了头走去。他还是问道:“嫂子去哪?我送你。” “不用,走走。” “挺晚了……” 冰蓝没准备听他的,有些落寞的背影已走过他去。杜祥宾掩声,不远不近跟在后面。杜母看儿子跟着,回去。 宫绍谦的车一会儿就过来,直接开进车库,内门出来后,大踏步往内楼走。 “回来了!”杜母惊喜地问候。 “嗯。”宫绍谦应一声,脚步没停,蹬蹬地已快步上楼。 杜母本还想说的话,掩嘴里。 宫绍谦一会儿又下来,“她呢?” 杜母笑下,“刚才要和你说,你上去的快……出去了。” “还没回来?” “刚出去,说是外面走走。祥宾跟着呢。你打电话,还是……” 宫绍谦已掏出手机来,边打边又走上楼。打给冰蓝,冰蓝的电话在楼上响。又打给了杜祥宾,已经有些急躁:“她在哪走?” “回来了?”杜祥宾问一声,又忙着答,“小区里。” “这么晚了让她出去干嘛!” “我……”这也得他管得了! “快回来。” 杜祥宾放下电话,紧走几步赶上冰蓝,道:“咱们回去吧,谦哥回来了……” 冰蓝站住,片刻后转身回走。 ……………… 不舒畅的夜,却也睡去。 睡梦里的冰蓝有些挣扎,却身体怎么也动不了,只能眼看着一个妖治的女人手拎到宫绍谦的手。宫绍谦看她眼,淡漠地又扭开,跟着女人走去。 “***…***…呜……”冰蓝恸哭声打破了梦境。梦是如此简单幼稚,却能让心沉痛的无以言述。 宫绍谦给惊醒。两人中间还是分得那么遥远清楚,可他一下扑过去,“蓝儿!” “呜……”冰蓝继续放声地哭。 宫绍谦开了灯,看冰蓝还是睡着的,抱到怀里,轻拍着后背安抚,“做梦了?不哭!没事!有我呢,不怕……” 宫绍谦想为她拍去恶梦,拍进安宁些梦乡,冰蓝却越哭得泣不成声。心里酸痛着,又拍她脸,决定还是叫醒她。“倔丫头,醒了!来醒了!醒醒再睡……” 冰蓝其实在他一开灯时就基本醒来,却一时走不出梦里的伤痛。睁开眼,泪眼望向他,抽搭着渐停。望着他眼里的疼爱,手不禁抬起来,抚到他脸上。 宫绍谦眼一闭,亲吻到她额头。“做梦了?不怕!是做梦……” 冰蓝扎进他怀里,胳膊环紧他的颈。又饮泣:“你去哪了……” “哪也没去,就睡在你身边。” “你好几天去哪了……” “告诉你了,去天津……” “你别骗我。” “没骗你!” “去做什么了?” “查了个案子。” “呵呵呵。好,我起来了,你再睡一觉。今天好好在家休息,别出去乱跑了。”宫绍谦在她脸颊上亲下,起床。 美丽无比的早晨!虽然已近午时,宫绍谦卫生间里忍不住还是长臂肆意伸展下,大大舒了个懒腰。 洗刷过,出来,见冰蓝已经穿好衣罚问:“怎么起来了?不睡了?……吃了饭再睡也好。”他肚子里的饥饿信息让随后改了主意。冰蓝噘上嘴巴进卫生间,刚要关门,他又塞进来。“呵呵,老婆,我要上班了,来抱抱!” 这称呼让冰蓝又脸红,迅速扎下去头去,拧开水管就洗。不理他。 “抱抱!”他强把她腰身直起,抱怀里。冰蓝带着一脸水瞪眼,让他放开。 “呵呵,老婆,现在该叫老公了吧?我现在感觉还是叫老公好,叫哥可以很多人,叫老公的人,只有倔丫头一个!哈梗叫声。” “放开!洗脸。” “叫完了就放。” “臭熊!” “嗯!!再给你一次机会!” “大臭熊!” 宫绍谦恶着眼睛逼上来,却重重啄到她唇上一下,放开。“我上班了。乖乖的,好好吃饭。” “你不吃了?”宫绍谦转身就走,冰蓝问得声音也不禁带点急。 宫绍谦扭回脸来眨眼,“晚上再吃!” 冰蓝抬脚往他身上踢,没料到正中**。 “啧。”宫绍谦咬了唇看她。冰蓝脸红,扭身洗脸去。 “走了?” “嗯……那个……”冰蓝又出声,宫绍谦站住听她说什么。“你答应小涵的滑雪服不会忘了吧?他打电话来问过你什么时候回来。” 第119章 知道 “哟,忘了!下午晚点时让祥宾开车,你带小涵买去吧。” 冰蓝耸下鼻子,就知道他是给买,什么穿过的!“可是你给他买,花你的钱!” 宫绍谦眼珠又挤冰蓝后脑勺上,对这一根筋的脑袋有点罚郑重交待:“也别因为花我的钱就不知道心疼买那最贵的!” 冰蓝想笑,急咬了唇。 宫绍谦忙了一天,并没在办公室呆多长时间。张淮志已经找他三天,电话没联系到他,只从反贪局打听到一点信息,说他外出办案了。 可宫绍谦在不在k市,市公安局对他儿子张军的调查一步也没松。气得他吐血,没**见公安局对一个三流小案这么上心和有效率。三天,三次去医院病房问训张军,并在病房外还留了值班刑警。 这简单是成心把他儿子往死路上逼! 张淮志已经亲自走访过市局赵局长。赵局长七推八推,最后也给了个语重心长:“还是你们当事双方具体协商的好,没有穷追不舍的人,什么案子也能给放没了。何况……啊?还是找宫绍谦,要不,呵呵,张局长去拜访下冰副市长也可以。这已是上明面的案子,你儿子以前有案底,取保候审期间还参与过一起偷车案,这都事实吧?社会反应不太好呀。市局硬放过去没用,宫绍谦也好,冰副市长也好,哪个往上一递,上边一过问,连我们也要担责任……” 王哲也没有其他主意,认为张淮志找宫绍谦协商,或者让张淮志堂叔向冰河讨个情更上策一些。 张淮志心里堵,也是少爷秧子老爷脾气,不是很想低声下气去求宫绍谦与冰河。明明快给打死的是他的儿子嘛,反让宫绍谦追着咬!他儿子再有恶迹也不是对他宫绍谦!不就对他老婆说了几句不恭的话嘛,至于做事这么毒? 张淮志这几天上下乱跳。又跳到市公局时,竟与宫绍谦不期而遇。 张淮志眼里片刻恨意,飞快逝去。老远呵呵笑,“宫局长!哎呀,老哥找你好几次了,都没能见到佛面!” 宫绍谦没太给面子,平淡地望他眼,继续走着,道:“不好意思,眼拙,不知道怎么称呼。” “……啊,呵呵。”张淮志心内咬着,继续低姿态,跟后面道,“是呀,对宫局长我们是都有景仰,可宫局长未必就见过我们。呵呵,我是张淮志,这个,张军的父亲。一直要上门去道个歉,这孩子,太不像话!……宫局长,我们找个地方坐坐?”两人已走出公安局大楼,站在台阶上张淮志提议。 宫绍谦沉吟下,点头,看四周哪有可坐的地儿。 张淮志急忙给出地点,“出了这门,附近有处茶楼,要不……” “好。”宫绍谦应着往自己车处走。 张淮志怕他不知,又提示,“出门,左拐……” 宫绍谦知道。 两人一会儿茶楼相见,找个房间坐下。 张淮志奉上茶后,浅笑,“宫局长面前,明人不说暗话,开门见山吧。想来宫局长也知道我的意思。是我那儿子不争气,可他要知道那是宫局长的夫人,再给他几个胆儿也不会冒犯的。好在夫人也没受大惊吓,万幸!还请宫局长不看僧面看佛面。想起来,我与冰副市长也算有点旧谊,我的叔叔和冰副市长也有前缘。只是,不好为这点事去打扰冰副市长。一切还请宫局长行个方便!” 宫绍谦冷然的声音缓缓而道:“张局长误会了。我只是例行报案,公安局如何查处案子,有他们自己的程序和判断,谈不上我行不行方便。” “呵,那,公安局那边由我去做工作,宫局长就不要继续追究了好吗?” “张局长这么做,岂不是防碍执法?张局长还是慎重考虑!” “……”张淮志有点给噎住。 宫绍谦继续,“你儿子可不是只惊吓了我太太,是太目前无法纪,为非作歹了!公安局严格执法这没错嘛。其实,既然张局长管教不了儿子,让他去牢里受几年教育,也是好事。” 宫绍谦!张淮志差点没忍不住,吼出来。忍!又道,“宫局长这么说我是很无话可说!可宫局长一点不能体会一个做父亲的感受吗?我知道,冲撞了宫太太,宫局长肯定是很生气,我当时也是一时冲动,也没太顾虑到宫局长的感受。看到自己儿子给人打得输进一千多升血去,脾给踢裂,一侧肋骨没有一根不断……当时我……气昏了,也心疼坏了,才冒然又惊扰了宫局长的手下。我还能真怎么样他?我也就想吓唬下他,让他知道些分寸,以后不要给宫局长添更大麻烦。宫局长也有父亲,试着体谅一下做父亲的心情……” 宫绍谦冷目一下凝到张淮志脸上,厉声道:“先好好想想你怎么做父亲的吧!养子不教为祸社会。继续放纵还不知更祸害多少人!你儿子今天的结果都是你一手造成的。他敢目无法纪,凭的是什么?以权谋私,贪污腐败,城北区的商业网点就像你家的取款机!有多少商户每年给你送多少钱你自己数得过来吗?” “宫绍谦!”张淮志到底羞恼在叫出来,“你……你不要信口胡言!” “要不要我替张局长列个清单?或者,张局长能给自己例个财产清单,让我看看你是怎么在k市两套房产,天津一套,海南三套……” 张淮志有些要晕倒座上。结舌,“胡,胡……那那是……” “那些都是你以各个不同的名字分别自六个账户付款买下的,是吗?” “那是……当初想钻空子为了我儿子能考上个好学校我和我老婆拼命攒下的……” “不急!有查清楚的时候。这期间你的任何账户不得有每天超一千元的账目转移……” “宫绍谦你什么权利这么要求我……” “张局长看来确实健忘,我没别的权利,就一项,查你!我现在告诉你是还想成全你,你要不听,那咱就列行程序,你该哪呆着哪呆着去。” “你……宫绍谦,你狠!就**对你老婆说了几句糟话,我儿子却快被打死了,你至于这么把人往死里整?”张淮志满脸胀红,瞠目呲牙,气得要疯。 “可以给你一条生路,戴罪立功。” 张淮志慢慢安静些,盯在宫绍谦的黑脸上,挖了许久。问:“什么。” “把你自任市建委办公室副主任以来所知所为的不法行径,并相关人等,仔细写份材料给我。” 张淮志不傻。很久,又问出声,“你,想办谁?” “你只需按我说的做就可以。当然,张局长也可以不做。”宫绍谦淡淡说完,走出去。 夜色降临,宫绍谦驱车刚要离开检察院的停车场,手机响。 看看,竟是左依琳打来的。宫绍谦盯看了好一会儿。他手机已经不仅一次收到她的电话和短信,他都没理。上午他离开家时,杜祥宾又告诉他,她找到过金蓝海岸,说想见他一面。 不管婚前婚后,宫绍谦一直没准备过打发走左依琳。没有左依琳也是其他女人,对于他,作用都一样。 他原本的计划是,希望冰蓝可以在他的房子里被照顾,被陪伴,被爱护。而他,也借助她,实实打入另一个家庭,完成他的宿志。可他不想拿走她的一切,使他,在将来万一出现的某一天,伤得一丝不剩,没有一点尊严。 然而,理性的计划在他一步步走近冰蓝时,也一步步难以逆转地在变。变成今天:不论将来出现任何结果,那个倔丫头他再不会放开! 现在,左依琳的用途已完全用不上,不想她再与他的生活有任何粘连。决定去见她一面,让她快走。 驶出的汽车往帝豪去。电话也接起,简单道:“在帝豪等我。” 到。宫绍谦脚步刚跨到门口,房门,应声打开。 左依琳没穿**睡衣,一身合体晚装,衬出长颈细腰,更有样妩媚妖娆,**诱人。笑容脸上一绽,千样风情地往宫绍谦怀里依,“亲爱的……” 宫绍谦拦开她的身体,只粗略地划过她一眼,顺便看到小餐桌上精美的食肴,并浅浅的高杯红酒。淡漠道:“什么事,快说。” “我……”左依琳见他周身罩层冷气,一时很难破除,垂了头,声息轻若虫鸣道,“你真让我走?” 宫绍谦不屑。不真的,他还在逗她吗?“嗯。” “还没到期呢。” “祥宾没有你说清楚吗?随便你,愿意住到期就住到期。” “我想住到期。” “随便。不要再打给我电话,到期干净消失。” 左依琳心里咬几下,又道:“我可不可以一直住下去……” 宫绍谦看她,像看天方夜谭。 “我,舍不得这儿……” “不行。” “你还差一处房子给我住嘛。” “问题是我没理由给你住!” “我不会不懂事的,不会给你添麻烦。你想来时就来,我,只要住这儿,其它什么***…” 那就更不行!宫绍谦不会和乱七八糟的女人纠扯不清。“不可能。” “我不想走……” 宫绍谦声音已强烈不爽。“这儿很快就卖掉,下任房主喜欢你住就好。” “那我就是不走,闹起来也难看……” 宫绍谦锐利地目光一下盯到左依琳脸,将左依琳未尽的话噎在嘴里。 宫绍谦转身要走。左依琳一下扑去,抱住。这个背对她无一丝温存,可,还是唤上诸多被侵犯的无助悲悯,让她想更投入他的怀里温暖。泪腺一下崩溃般,委屈纷涌。 宫绍谦感觉更一阵厌烦,硬手往她手腕上一扯,不用特别用力,已可够左依琳消化。疼痛,将她脑子里一点宫绍谦也许一下心软回身抱到她的幻想,彻底打发掉。继续涰泣着,嘤嘤道,“我真的什么也不求你,只想能留在你身边,能不时看到你就好。我爱你……” 宫绍谦没感觉感动,硬声,“松开。” 左依琳准备好这时了,准备着宫绍谦冷虐无情地抛弃她。可,还是撞上来一阵彻骨悲愤。她和他之间即使没谈过感情,难道两年来的身体之欢真的留不下一点柔软情怀? 压着心里的痛,声音还是乞求:“那,陪我最后吃顿饭行吗?” “没必要。” “你就吃一点好不好?都是我亲手给你做的!给你几次煲得汤,想给你送去的,都找不到你……”左依琳松开他,急急地盛了一盅盖,送上。哀怨而期待地望着他,“你尝一下!潮州口味……” 宫绍谦感觉这场面滑稽的要命,都哪跟哪!“我不喝。” “没毒!”左依琳惨然笑下,自己先盛了勺喝进去。“真的,没毒!就想最后为你做点事。” 宫绍谦已到忍耐极限,后悔自己一时就来了。“不喝!”手一挡,要走。左依琳去拉,一晃,另一手上端得油汤全倾宫绍谦身上。 “呃……”热烫和气恼顺着他的腰腹往下溢淌。 “啊!我……”左依琳惊慌,忙着给他找纸擦。“对不起……” “走开!”宫绍谦推开她,往卫生间去。左依琳很快也进去,他又冷声低吼,“出去。” “这是干净衣服,你换上吧……”左依琳放下衣裤,赶紧出去。可不走远,站在门口,露在门内小半个背。 宫绍谦拿过衣服来,匆忙穿上。走过左依琳身边,看也没再看她,带着一身气恼地绝然离去。本要回蓝宅的车,半路又给电话召走,调头,去招待所,高权海有新情况…… 很晚了,冰蓝实在没熬住,趴在床上想再等会儿宫绍谦的,却不知不觉中睡了。 翌日醒来,宫绍谦已躺在她身侧。一胳膊轻撂在她腰上,曲身偎向她,睡相酣沉。 冰蓝没动,凝着眼珠看他。挺拨漂亮的鼻子下,薄唇,细腻坚韧,红润光泽,极有弹性的样子。勾住她的目光一时下不来。 原来宫绍谦的嘴唇长的这个样! 原来男人的嘴唇也可以长得这么妖魅?! 这样的嘴唇至少该长在阴柔一些的男人面孔上,怎么长在他脸上? 宫绍谦的脸很有型,俊朗无比,即使睡着,也英气逼人。真的,让人不可思议长个这样精致的嘴唇。 这样的嘴唇让人看着,很想去咬一下。感觉,和他的主人不同,比较能受欺负……又不忍,这张脸睡的太安模冰蓝咬住发痒的唇,慢慢撤身,尽量轻悄悄地下床。 冰蓝忙完她上午的工作,杜母又悄声问来:“还没醒吗?” 当然是问宫绍谦。刚才冰蓝进卧室看时,还没。又往卧室去,“我再看看去。” “醒了说一声,我准备开饭。” “噢。” 宫绍谦好象还没醒,只是又换了睡姿,继续眉眼锁闭。冰蓝望在脸上,有点皱眉。 床上的人眼没睁,可伸开了臂,粗哑的声音道:“过来。” 第120章 喜悦 “刚醒?”冰蓝声音不由地迸出喜意。 “嗯。”醒了没几分钟,上了个卫生间,又躺回来。可能太累,也可能睡得太透,浑身松散的一点不愿动。 “起来吧,都什么时候了你知道吗?” “过来!”他又招向她。 冰蓝往他身边一扑,哧哧笑。 他抽出隔在两个身体间的被子,把帅实在怀里。问:“几点了。” “快十二点了。” “晚上?” “切。” “呵呵。睡到这么晚!” “你昨晚什么时候回来的。” “得十二点往后了吧。” 冰蓝飘个白眼。当然十二点往后,她睡时就十二点多了。他回来睡她身边她竟一点感觉没有,说明至少得凌晨三点往后,她正最浓睡时,所以才对他的动静全无感知。“那么晚回来,干嘛了?” “工作呗。哎,这以后得每晚回来汇报了?”宫绍谦口气像追叹以往的自由生活不再。 冰蓝起身,“懒得听!” 下午,宫绍谦又去上班的路上,给冰河叫去办公室。 一进门,冰河道:“关好门。” 宫绍谦将门直接按下锁。 “坐。”冰河语气历练,透份不悦。 宫绍谦坐下,等岳父大人示下。 冰河片刻沉吟,道:“你心疼小蓝的心情我理解,我也很生气。可是不能做事太绝,手中的权再大,也还要留有宽仁之心。张淮志的儿子确实给打得高度伤残,也算他为非作歹的报应。我看,就算了吧。” 宫绍谦沉默不语。 “怎么不说话?” “说了怕爸你不高兴。” 冰河闷一声,“想说什么。” “爸一直有容人之量,我不如。不过,小蓝是爸爸的女儿,你这次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徇私枉法一次,符合常情,别人也不对你太有看法。” “你……哎,我是怕别人说我什么吗?只为小蓝,就是让人说什么我也不在乎。可是,对你影响不好,这才是重要的。记得我和你说的煮饺子说吗?那张淮志就是一只不熟的饺子,而且未必有馅,除了报私怨,办这样一个案子,对你没什么价值。可再掺了私怨,你就是办漂亮了,也还是让人说你徇私枉法,以公谋私,对你声誉会是种损伤。这,你想不明白吗?” “……好,我会注意分寸。” 可冰河并没感觉到宫绍谦的任何诚意。再交待,“爸是为你好。为你好也是为小蓝好,为了你们将来都好!得饶人处且饶人。” “好,我知道了。没其他事了吗?我还没去办公室呢。” “嗯,去吧。” 冰河望着宫绍谦离开。忽然,有些看不透这女婿想做什么。 宫绍谦到达办公室后,收到许海涛的电话:“张淮志住院了,据说心脏病突发,很严重,医生暂时不让外人去刺激。看来,有些事只能暂缓一下……” “噢。好,辛苦了,需要我们这边配合的尽管说。” “知道。” 宫绍谦放下电话长久沉思。感觉,自己动到关键节点上了。如一种鳞甲虫,一动这节点,全身僵化,其实,尽是伪装。装死,缓时间。 连同冰河,多处,一起有反应。这是事情进展过程中最艰难的时候,一下有无所下手的感觉。只能先咬住,待敌再动。敌不动,而乱动,反损伤全局。 也没想到杜祥宾将张军打的如此严重,一时半会儿医治不好,出不了院,警察也不能羁捕他。只能任那父子俩先躲在医院。 张军治不好,怕是一时也没有很大的力量可逼住张淮志。办张淮志容易,只是他的目的不在一个张淮志。 宫绍谦抚到自己的额头,让自己冷静冷静再冷静。这不可能是一揪而就的事情,欲速则不达!他总要不断提醒自己,让他不知不觉就变急躁的脚步,缓下来…… 宫绍谦走后,冰蓝又床上迷糊了会儿。其实很想纵情大睡,身上实在懒散。可,放着店里的事情这么睡觉,又实在睡不安心,半睡半醒,床上赖了不到一个小时,也起来。 先进卫生间。 杜母经常下午取楼上的脏衣物去洗。以前冰蓝咬着牙不管,随杜母连他的内裤也给收去。 可,现在有点点不同,再咬不下牙去。从一堆衣物里,把他的内裤抽出来,准备自己亲手洗。 一抖开,惊住。 浅灰色内裤的前身,划了一个大大的心形图案。细看看,还有紫红的不规则污迹隐在里面…… 她买的内裤,她弄上的污渍!依依说过的图案………… 长长一段空白过后,冰蓝奔进书房,打开电脑,登陆店铺,点开依依的对话框。“在吗。” 在。“呵呵,正在看你店里的东西,看有什么新进的。找我有事?又有好东西向我推荐?” 冰蓝手有些抖,总敲错字,一遍遍删去再敲。半天发过去:“你说在你老公内裤上划图形,划了?” “咯咯,当然划了。” “划在那条染上药水的内裤上?” “是呀。可他还没发现呢,这粗心的家伙!现在也没责问电话过来。” “昨晚你老公在家了吗?” “……你怎么忽然这么关心我老公?怎么了?” “我……想八卦一下。” “哈梗好,告诉你。当然在了。” “一直在?” “当然了!除非他半夜趁我睡熟,又走了!哈弓…昨晚九点钟我们就上床了,可是,又折腾到挺晚才睡。然后一觉到天明,我醒来后他早上班了。经常这样的。我说完了,说说你,你昨晚和你老公怎么了?感觉有故事噢。” 冰蓝长久无话。依依又发来一串: “怎么了?” “怎么不说话了?” “又忙去了?” “好吧,我先随便看看。” 冰蓝又过去话,“你老公,叫什么。” “哦?这,不好问吧?” 冰蓝又无话。 “今天你的反应我很紧张噢。是不是感觉我老公太优秀,有想法了?不告诉你!不过,呵呵,可以告诉你家宝宝的一点点事情。将来我宝宝要跟爹地姓的话,是,姓宫……” 冰蓝眼前一花,有点看不清后面的字。 为什么强烈地有她带给依依的衣服又回来的感觉,为什么有宫绍谦可以与依依老公穿一样的衣翻…原来,买给的是一个人! 依依又送过许多的话来,冰蓝没费劲去看,使劲瞪下眼,敲了一行字过去:你们,真的结婚了? “你这什么意思?” 依依似乎生气了,再没过来话。冰蓝也不想再求证下去,胸中,烈火欲焚。 依依却又过来一段话:“谢谢你这么问我,一下感觉可以有个人说一些心里的话了。别人都不问我,可他们眼里在想,我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我看得出来。 其实,我们没结婚。每次叫着老公,感觉心里有时很疼,自己骗着自己,大声笑着,有时却想哭。我没有朋友,有话也没法和朋友倾诉,所以,有朋友也没有意义。我们在一起两年了,他真的很爱我。可是,他家里不喜欢我。不过,他答应我,慢慢来,慢慢帮我找机会。只要我给他生了孩子,我什么时候也是宫家的孩子妈妈。我想也是。什么名份不名份,只要他爱我,只要我们能一直在一起,我都认了。不久前他和别人结婚了,可他不爱她,只是为了一种利益……” 冰蓝没再勉强自己看下去,直接断了电源。屏幕,火星跳跃几声,漆黑。 左依琳火速收拾行装离开帝豪,以防万一冰蓝与宫绍谦全盘对峙出来,宫绍谦带冰蓝来找她。这是最糟糕的结果。她都已想清常 但,即使出现这一结果,只要找不到她人,那些事实足够冰蓝不相信宫绍谦,怀疑是他转移了她。 好的结果是冰蓝从此与宫绍谦决裂,那她,也许还有机会进入宫绍谦的生活。 比糟糕的结果更糟糕的是,她什么也不做,只能从此消失,让宫绍谦与冰蓝过如意生活。 她得不到,也不留一个完美婚姻给另一个女人! 宫绍谦晚上回家,家里没有冰蓝。杜母只知下午就出去,却不知去了哪。 宫绍谦电话没打通冰蓝的,又打给了杜祥宾。“蓝儿在哪?进货还没回来?” “在惠安这边的家里。” “去哪儿做什么?” “不知道,下午进去后没再出来。” 宫绍谦想想,亲自往那儿去。 惠安。宫绍谦打开门,进去,室内安静。书房没人。他继续往卧室走。 冰蓝蜷缩在床上,一头乱发散在脑下,似睡着,可睡相无限挣扎苦痛。 这睡相看在心里不是很舒罚宫绍谦眉心动下,大手握到她脸上,呼唤,“倔丫头?” 冰蓝是自己折腾得头脑欲裂后,劳乏疼痛中晕睡过去的。许久,才感觉到脸上的细细磨索,慢慢睁开眼。 眼珠落在宫绍谦脸上,没动。 宫绍谦笑,“过来有事?睡过去了?要不你继续睡,我抱你回家……” 宫绍谦欠身体真要来抱她,冰蓝没做其他抗拒,可声音冷峭道:“别碰我。” 宫绍谦困顿住。“怎么了?” 冰蓝望着他,没错眼珠。政治她看不懂,利益她算不清。可这男人心里,肯定是有笔账。也许,他也矛盾困惑过该怎么对她,是当她玉如意只摆放着,还是,当个女人使用着? 或许他之前的行为真的是比较善意的!? 她为什么就贪恋起要和他做夫妻呢。她心态平平和和地只做那摆着的玉如意,也许不会动摇他之前的决定。 一下不一样了!成了他的女人,她无法像只是冰蓝的时候一样,可以轻易摆平自己了。也不可轻易原谅他了! 她现在,恨他。 宫绍谦看到,那奇冷的眼神里,伴着细细碎碎的痛,流下一滴泪来。心,一下给抓了把似的。握着双臂架起来,往怀里拥。“小东西,怎么了?” 冰蓝还是没什么激烈动作,只幽冷的声音,“放开我。” 宫绍谦又慢慢放开,放在自己眼前细看。“怎么了?为什么不高兴?” 冰蓝没回答,平静地问:“我们离婚可以吗?” 很静下。 “为什么。” “想离。” “乖了,为什么不高兴说说。”宫绍谦完全拿不准冰蓝这是忽然因为什么,有些不敢冒然地多寻问什么,拥进怀里,想柔化处理。“我不好,以前让你伤心了,以后慢慢教训我,啊?” “不离?” “别说了!”宫绍谦听着那字眼很扎心。“咱们回家。” 冰蓝也没有太多争议,被宫绍谦比较顺利地带回。可并不情绪激愤的冰蓝,带着种凄绝的冷静,让宫绍谦更心中惶惑不安。 宫绍谦没陪着冰蓝继续走上楼梯,目送着她上去,回身找杜祥宾去。 “今天出什么事了?” 杜祥宾看宫绍谦异常严肃的神情,也紧张,“今天?什么事?” “蓝儿那儿出什么事了?今天她做什么了,见什么人了,去哪了……所有事情都和我说说!” “今天上午没出去,你在家的。下午先前也一直在家,没见什么人。下午四点来钟出去,坐车去了惠安,然后一直到现在……” “一点意外的事情没有?” “我没看到。” 宫绍谦不再寻问,转身走。杜祥宾追问:“怎么了?” 见鬼,他就是想知道怎么了!宫绍谦心里暴躁起来,没应声。 二楼,冰蓝在书房里,门关着。宫绍谦拧下没拧开,回身又回卧室。在室内,细细查看。 宫绍谦也不知道具体要看什么,就是希望能找冰蓝忽然异常的原因。 室内,一眼看到的,没异常感觉。床上,他揪起被子来看看,没特殊。 进浴室,挺整洁的,一点杂物没有。而那条创意内裤,被冰蓝下午恍惚中丢在水盆边沿了,已经让杜母拿下去奋力洗干净。此时,还晾在阳台。宫绍谦当然也看不到。 宫绍谦又出来,看看衣橱,走去。打开。 他的衣服已经挂满一组,下面抽里也很多。很多衣服他已经穿过,有以前的,有冰蓝最近给他买的。哪不正常?宫绍谦看半天,没找到。又走去电脑房。敲门,“小东西,开门。” 没开。 商量,“我拿钥匙自己开了?” 没回应。宫绍谦便可以当默许。快步下楼,从杜母那儿要来钥匙,上来,打开。 冰蓝也看起来正常,忙她的事。 第121章 决定 宫绍谦走近前,想想,决定先当什么也没发生。呵呵笑着挽上肩,“晚了,睡吧……” 冰蓝痛快地关掉电脑,站起来往外走。宫绍谦随后跟着。卧室,冰蓝挡住宫绍谦再进,“如果你想睡卧室,我可以睡书房。” 宫绍谦压着郁闷,柔声劝哄,“好了,乖,咱进去再说,你说什么我听什么,好吗?” 那好!“离婚。” “除了这个!” 冰蓝关门。他一掌顶住,“你这丫头……” “你要一定进来,我就出去!” 宫绍谦瞪眼看她。 “如果不离婚,就分居,如果你都不同意,那我只能选择离开这儿。也许,这不符合你的利益?所以,我给你选择的机会……” 冰蓝这语气能气死人。还是得忍!“小东西…… 冰蓝哐把门关上,把他半声掩去。宫绍谦一拳打到门上,吼,“你这丫头说出个理由!说,到底为什么!”不管了,她说出什么恐怖的理由他也要现在听听!“开门。” “宫绍谦你最好别进来,我看到你真的恶心。” “……”宫绍谦又一次给气结。怕他,恨他可以接受,竟然看到他恶心!气会儿,一半激她一半又讨好,“你是不是故意修理我?记恨我先时不在家睡,现在,把我骗上床了,给我尝到味了,再把我挂起来,让我摸不到抱不着,难受?” 冰蓝跑卫生间去,放大了水流,盖住外面的声音。再听到一点,她真会吐出来。也觉得丢人,他门外面说得趾高气昂,就不嫌杜母下面听了也恶心死? “倔丫头?”宫绍谦久等无应,气闷。想再找刚才扔书房的各门钥匙去,又罢。冰蓝不像一时赌气,未必一时释解得开,也不至于一时想不开。算了,不管为什么,让她消化一晚,明天再说。 书房的沙发太小,宫绍谦看看后放弃,到下面客厅沙发上睡去。杜母早看出有状况来,过来,想问声:“你……”睡这儿? 宫绍谦没心情听人多说,打断,“杜姨你睡去吧。” 杜母想想,还是忍不住:“我……”不行就留下,万一有个照应。 宫绍谦是真的不想听到耳边再有声音,又打断,“去吧。” 杜母闭了嘴,不过,没接着出去,进厨房悄悄地端了点吃的往楼上去。宫绍谦看到,忽然想到,问:“晚饭她吃了?” 杜母站住,“不太清楚呢,晚饭前出去的。我给端上去,看吃不吃。”也想趁机多了解些内情,看能否劝解一下。 宫绍谦默然,杜母上楼。 一会儿又端起来。饭没见少,杜母知道的也没见多。楼上和楼下差不多,都不愿意多听一个字。 宫绍谦沙发上又坐起来,问:“不吃?” “说吃了。” 宫绍谦身身又放下去,一声闷气。 杜母去一房里找出床被来,给他盖身上。等会儿,不见再有吩咐,去外楼。 翌日,宫绍谦早早起身,上楼。不想冰蓝比他起的更早,已经又去了书房。宫绍谦先洗刷换衣,再去书房,还是里面关着。 “丫头?”宫绍谦拍几下房门,均不见反应。 杜母也上来叫,冰蓝才应声,“杜姨我等会儿吃。” 宫绍谦听意思像是等他走了后她再出来吃。可气!更可气的是,昨晚钥匙扔在里面,竟二百五样也不知道拿出来!晃门把,“开门!……我跺开了?” 杜母急忙劝,“你先下去吃吧,我劝劝她。一准没事!” 宫绍谦想想,放开手,先走开。可杜母也没成功。 宫绍谦没等得冰蓝下楼吃饭,闷闷地先上班去。午饭回来,冰蓝还是关在房里他叫不出。 冰蓝这样,宫绍谦外面有点呆不住,下午又早早回来。冰蓝竟在吃饭! 宫绍谦觉得这是趁他没回,先吃了,等他晚饭时回来,便又来个“叫不下来”。心里上来几分轻笑,回来十分的暖意,安心了不少。不多说,洗个手也坐过来。杜母将碗筷也放过来。 冰蓝没抬眼看他,宫绍谦看她,细审脸上,除了冷淡,倒没太多别的。讨好:“下午还去进货吗?我陪你去?” 冰蓝不应。 又道,“老赌气,心里不憋得慌?有什么事就说出来。” 冰蓝不言。 “倔丫头!”宫绍谦叹着往她碗里夹菜。“多吃点。昨晚没睡好?黑眼圈……” 冰蓝啪,放下饭碗。好想就这么忍下去,吃完罢了,他还没完了! 宫绍谦赶紧闭嘴,静眼望着她。 冰蓝更气。那眼里,竟然有些**嫩的无辜状!刷,她站起来。 “好了,不说了,吃饭!”宫绍谦急得想拉住。 还受气包的样!冰蓝火更往上冒。离开餐桌。 “站住!”宫绍谦在冰蓝这儿,总战略摇摆不定,硬不到底,也有些软不到位。一直俯就到现在,又气起来。“坐下吃!” “恶心,吃不下!”淡定这份修为,也不是人人可以时时做到,冰蓝又忍不住还之口舌。 “你……”宫绍谦咬牙,“你再说恶心,我就让你恶心个够!” 她早就已经够了!想想长此下去,真是暗无天日,难以忍受。说:“你做什么都行,就是不要在我面前演戏!否则,离婚!” 宫绍谦结舌半天,“我演什么戏了?” “你自己清常” 他是清常可就是不知道她到底清楚了什么才这样。“我清楚什么?你和我说什么了?” “不要再和我说话!你不用理我,不用费心打理我这儿,我不会给你找麻烦。可是,你不要再恶心我,不要再和我说一句话!我只要清静就好!”冰蓝一口气愤完,往楼上快步走去。 宫绍谦推开椅子去追,杜母哎哎几声,一点没劝不住。他几步赶上,拽着胳膊又拉回来,按到椅上。“好好吃完!” 宫绍谦要来硬的,冰蓝完全不是份量,一早就知道的事。不做无谓争扯,梗着脖子,只不吃。 “不吃就说,为什么事!” 冰蓝也不开口。 “不说就吃!”宫绍谦抓狂,取了饭菜要亲自喂。 可那嘴要不张开,宫绍谦发现自己再大力气也无能为力。总不能掐开口,给她强塞下去。啪,扔了勺子,气去。 冰蓝给他放开胳膊后,站起来又往楼上去。宫绍谦气恨啥,杜母刚要也上来劝句,给他一声拦在原处:“不用管她,不吃就饿着!” 杜母看看两边,见这气斗得不是一般大。有些没主意。冰蓝蹬蹬蹬一会儿消失到楼上 郁闷半天,宫绍谦却自己又问:“她中午吃了吗?” 杜母听了,先叹。“没有,说不饿。刚劝下来吃点……”你就回来给气跑了又!“那个,我上去再劝劝去?” 宫绍谦没吱声。杜母觉得是默许,上楼去。 冰蓝不下来。宫绍谦站起身,往楼上去。杜母急着嘱咐,“说话别急!” 冰蓝在卧室,反锁着门,人趴在床上,有点没气力。午饭没吃,早饭只喝几口粥,连昨晚就空缺着饭,肚子里的积余早一点不剩。 宫绍谦叫门,“丫头?……开门!……倔丫头,你开开门!……听到没有?冰蓝!” 门还是一点没动静。宫绍谦满心乱,往楼下吼,“杜姨把钥匙拿上来!” 杜母很快提着钥匙又跑上来,看着他的脸色,担心,“我进去劝劝她吧……” 宫绍谦认为没用,她要能劝过来就不会这样了!“打开。” 杜母只好打开。宫绍谦进去,关门。站会儿后走去床边,也卧她身边,翻过她的身来,看看,见索眉闭眼,面无生气。心里不好受,揽进怀里。冰蓝软绵绵的无异议。 宫绍谦声音也柔软,“倔丫头,赌气也不能饿着自己。吃点饭好吧?” 冰蓝没动。 “起来!我也没吃,你不吃我也吃不下。咱们一块吃点去……”他咬着起来。 冰蓝有气无力道:“别碰我……” 宫绍谦继续和稀泥,“小坏东西,哪有这么坏的?什么不说,就不理人,不让人上床,你这是家暴……” 冰蓝万分讨厌听到他这样的声调。积聚所有气力,吼:“滚!” “你到底想怎样……” “离婚。” “不可能。” 冰蓝一早就认为他也不会轻易答应,他费那些劲和她结了婚,必有他的打算,怎么会轻易放过她?无所谓,嫁给他本也不是因为什么见鬼的爱。只要相安无事,她可以再努力做回她自己。讲条件:“别碰我,别管我,互不相干。” “我要不答应你就绝食?” 是!冰蓝无声给予回复。 “你……认为我会心疼你?” “至少你不愿意我饿死。我宁可饿死也不要听你说话,恶心!” 宫绍谦现在知道他最憎恶的词条是什么了:恶心!身体刷的起来,往外走。扔句,“随便你!” 冰蓝忽然改变是和冰河找他谈话同一天。宫绍谦猜测,也许冰河和冰蓝说过什么。 冰河是只老狐狸,或者叫做大智惹愚。低调中庸,善保其身,进退自如。这人可能比他想像的更难对付。也许是冰河已经敏感到他的不善,而暗中交待了女儿些什么? 所以,冰蓝巨变! 冰蓝讽刺他,说离婚是不是不符合他的利益。如果只是一般的女人情绪,会说这话吗? 还是,父女近! 宫绍谦在他一早认定的事情上,却有切齿的痛恨,完全没有心理准备一般。 又客厅里住了一晚。 第二日杜祥宾照他吩咐购置家具在二楼另布置了间卧室。 杜母站在院子里望着刚全面峻工完成的鱼溏郁闷。挖着水池时,两人关系明显地升温。暗喜这风水先生真找对了,可挖成了,倒又分居了! 杜母拉着老公找原因,感觉是不是水池的地下通水管道不小心断了哪根筋? 杜父怕自己担责任,问:“要不找那看风水的再来看看?” “行!你瞅个时间找一趟去!”杜母叹一声,往房里去。 冰蓝往外走。宫绍谦接受条件后,冰蓝一两顿饱饭又养过来。 “太太,你……要出去?” “嗯。”杜母总不肯直呼她的名字,冰蓝也不再勉强,应着继续往外走。 “回来吃饭?” “不了。” 杜母还想说什么,冰蓝已快步走出院门。 冰蓝要去父亲那儿,那边打电话来,说莫子研回来。 到了,一进门,给一怀抱摄去,带着她旋了两圈,洒下一片欢快声,“小新娘跑步的样子很轻盈,充满幸福和急切!是……因为要见到我了吗?哈弓…” 不用看,也知道莫子研。冰蓝笑着敲他两下,让他放下她。 莫子研放下她,揽了到沙发上放好,也坐她身边。又拢过一根胳膊来,问:“怎么,你自己来的?那家伙不敢来见我?” 冰河徐文菲又都呵呵呵笑。莫子研此次回来还是如上次一样,一派阳光。毫无芥蒂地主动问及冰蓝与宫绍谦的近况,很放得下的样子。冰河舒口气,打电话给冰蓝让她和宫绍谦一块来吃饭,冰蓝应着了,没说宫绍谦不来。 冰河也问:“绍谦呢?” “上班去了,有事,可能够来了。”冰蓝答。其实连电话告诉宫绍谦一声也没有,不愿他同来。 “嗯,啧。”冰河点点头,又叹惜声,没说别的。 莫子研接话,“不来更好,其实,我也不愿见他。拽成那样!” “哈哈弓…”冰河夫妇都笑。 冰蓝等大家笑声结束,问莫子研,“刚回来?” “那当然,回来第一是要来看叔叔阿姨的。”莫子研一下压低了声音,“其实我一回来最想直接去看你的,来个突击检查,看那家伙对我们蓝儿是不是真好……” “哈弓…” 莫子研的话总引来一阵笑声。冰蓝也跟着笑笑,又问:“还是要在那个医院坐诊?” “不了。临走时走的匆忙,一些事情没交待好,回来处理一下就回美国。” “噢。” 徐文菲接话去,嗔怪,“一提到我还是想说!你这小子这么气人,肚里可真能攒话。回美国是因为你妈妈受伤住院,就一点不和我们说呢,我连问候一声你妈妈也没有!都怪你,该挨打!” “那给阿姨机会。来吧!”莫子研头歪过去。 “臭小子!和小涵是真像兄弟。”莫文菲真的拍来一巴掌。大家又呵呵笑。 冰蓝早就发现没有冰涵。可一直没机会问出来。“小涵呢?” 第122章 安排 “去上他那好姐夫给安排的武术课去了。引着他学起来,他又忙得根本顾不上教他,又给另找了个老师,说他见缝插针来教教。还得我去接送他!呵呵,我当他面就这么抱怨的!不过,那小子一个月下来就有些够了,太爱惜自己,学什么也苦不下去。今天去着就有些不情愿了。又迷上滑雪了!我说不给他买工具你和绍谦非得给他买,看吧,不到一月准就全扔下!”徐文菲轻笑着报怨,亲昵劲十足。“呵呵,十一点钟去接他!” 冰蓝垂头,笑笑。 莫子研道:“今天不用阿姨去接,我去!” “呵呵,行!那我就在家多给你们做点好吃的。……绍谦说定了不来吃饭?” “嗯。”冰蓝点头。 冰河笑道:“多做上几个菜,来就吃,不来咱多吃点。” “好!听市长的。市长,咱午饭吃什么,有没有重点指示呀?” “子研有什么想法?”冰河笑着又问向莫子研。 莫子研笑,“阿姨做什么我都喜欢吃!” “呵呵,那就由徐部长作主吧。”冰河又指示向徐文菲。 徐文菲咯咯笑,“那我就不客气了!” 不仅因为莫子研的在场,这家里随着冰蓝婚后的幸福甜蜜表现,去了以前的许多阴霾。连徐文菲也在冰蓝面前没那么小心谨慎。冰蓝感受得到。有些惭愧,感觉,以前因为她锁了这家里许多人的笑声。 莫子研看向徐文菲,惊讶,“哟,阿姨都荣煽长了?什么部?什么衔?” “后勤总部!上将军衔!天天上厨房,不是生姜就是大蒜!”徐文菲严肃地回答完走去厨房,逗得室内又一片笑。 还不到时间,莫子研要去接冰涵,去顺便看看咋练。徐文菲没反对,说清了地址,随他去。 莫子研伸手叫冰蓝,“走,一块。” 冰河站起来,“去吧,我也帮帮徐部长去。” 冰蓝与莫子研一块走出院门,上了莫子研的白色汽车,有些想到他回美国后这车如何带走。随便问了句:“你回国后新买的车吧?” “嗯。”莫子研也一下心中有想法。惋惜,“二十几万呢,不算太好,可也没开了多久,要再转手一卖就不值钱喽。” “才几个月的车应该不会便宜很多吧?” “呵,车降价挺快的,再说,这是损耗品,就是刚买来几天,再卖,也不值钱了。” “能卖多少?” “也就五六万。” “啊?那太亏了!” “是呀,可也带不走,只能处理掉。叔叔和车坐,阿姨有车开,小涵还太小,送也没处送……哦,那家伙还没给你买辆车?” “我干嘛要他买。” “哟!”莫子研看她眼。 冰蓝脱口而出后,意识到,她虽然认为不靠宫绍谦生活很正常,可,莫子研听了也许有其他想法。笑下,口气娇俏,“亲兄弟还明算账嘛,我就喜欢花自己的钱,做自己喜欢的事,不指靠别人。” 莫子研想想,这确也符合她的性格。“对,别让他以为自己多了不起,咱可不是靠着他吃饭的!有志气,我支持!” 莫子研坦荡真实,既正视冰蓝与宫绍谦夫妻关系,也毫不掫藏对宫绍谦的不喜之心。冰蓝喜欢和这样的莫子研相处。莫子研已基本站在她期望的位置上:她可以亲近,却不必有负担。 “小傻妞,我这车卖了真太亏,你还没车就你用吧。你要十万以内开上一辆车,现在基本不现实。k市现在拍个车牌都好几万。要是买二手车,转让费也不便宜。” “你送我用,连五六万也没有了,不是更亏?” “哎,你脑袋瓜会不会想事情?买车来是为用的,不是为卖的,我用你用都行,有得用就不亏。买来又卖才亏呢。” “卖给别人也是用。” “这脑袋怎么长的?我卖掉赚五万,你再买至少得添五万,这哪项亏你算不出来?” 冰蓝鄙视过去,“是你脑子怎么长的!我花钱和你赚钱有什么关系?” “你的钱我将来若用用你给我用吗?” 冰蓝不用想就知道答案。如果他想用肯定是需要,她当然给他用。 “呵呵,给我用吧?我就是便宜成三万卖给个外人,人家到时也不会理我是谁!对吧?傻妞!” 冰蓝给他说的坦然,心动。问:“一年养车得多少钱?” “保险每年一万多。其他要看你怎么个用法。你要天天开车跑美国的话,你还不如养架飞机……” 冰蓝咯咯咯就笑起来。笑完答:“我不去美国,也就跑跑批发市场。我想再开个店,卖服装。要有辆车我一次进货能多些。” “还是网店?” “嗯。” “开上瘾了?现在挺赚钱了?” “还行,一天比一天生意好。现在至少保证一天一百元。再开家服装店,至少一天二百元吧?我看服装里的利润还挺高的。” “呵呵,要这样,养这辆车足够,一月少说三百至多五百,可以负担。” “噢,一年也得两万多!” “可那样你就能一月赚六千,一年赚六七万呢!还可能更多。都大老板了,用辆二十来万车小意思。” “咯咯咯,也是。”冰蓝又乐。 “不过,也不能真为了赚那几个钱没白没黑的干,搞得自己太累不值得。莫医生说,身体才是人一生中最大的财富。” 冰蓝抿了嘴吭吭吭又笑。 莫子研不满,“要笑就笑出来。嘲笑人的样!” “嘿嘿,我是笑我自己。我还不会开车呢。” “那好学,我负责教会你再走。” “不用,报个驾校就行。” “也行,明天陪你报名去。” “你是真的要卖?” “是啊,除非我不回美国了。不过,这儿我也呆着没多大意义了,你也给那骗子给骗走了,是好是歹随你便了,我不管了。我妈又不想回来,我这儿子只好陪她!呵呵,你不想我回美国?想这儿多个娘家人关键时候可以一轰而上……” “闭嘴!”冰蓝不客气地甩他句。 “咦,打个比方都这么凶!” “我在算怎么付款的问题。一月一付吧,六万,一月还二千,一年还两万四,我要真能赚更多的钱,一两年就能全还你了。” “什么呀,给谁钱……” “我不要你白送给我!白送什么时候也还是你的。我要用最少的价钱买一辆最高价值的车!买来的才是我的。” 这都……什么算计法!开网店开的?莫子研服,“……行!你说了算!” “呵呵。” 事情先这样。两人接上一见莫子研先兴奋不已的冰涵一块回家。 又一路笑声。 进门时,还三张笑脸,差不多的灿烂。进门后,只剩一张。客厅里睨来一双冷眼后,只冰涵高兴地又叫去:“姐夫!” 冰蓝不知道他怎么跑来的,想,可能父亲叫他的?!管他。先往卫生间去。 莫子研看眼走开的冰蓝,又转向宫绍谦,坦然问好:“你好!” “嗯。”宫绍谦淡然按受,却没回礼。 莫子研也阴脸,径自坐去。 冰河看看,二人几次谋面都非常状态,他也未亲临现场过。就当他们第一次见面,两边介绍,“莫子研!从小在我眼前长大,和小蓝和兄妹一样。很出息,这么年轻,就是临床主治医生。呵呵,很难得!……这是,呵呵,宫绍谦,不用多说了!不过你们这个有点难论计,子研比小蓝大,可又比绍谦小,该怎么称呼呢,呵呵,你们自己定吧。” “怎么论无所谓,关键是,敢欺负蓝儿,我们是没人会答应呢!啊?”莫子研说着,亲昵地一擂冰涵的脖子,找同盟。 冰涵哈哈哈笑一通,道:“放心吧子研哥哥,我姐夫不会欺负我老姐的。” “小子,别胳膊肘儿往外扭,那么容易就给收买了?” “嘿嘿,真的,我只看到我老姐向姐夫瞪眼,没看到姐夫向我老姐瞪过。” 冰河呵呵笑。见徐文菲端了菜出来,招呼着去餐桌前坐。宫绍谦站起来先走,莫子研和冰涵也随后。 宫绍谦却不是往餐桌处去,走向卫生间。冰蓝开门刚要出来,给宫绍谦又堵在门内。 冰蓝干脆退后一些,让他进来,然后再出。宫绍谦进去后却身后掩门,胳膊一卷,将她扣进怀里。 “你……”冰蓝推。 他更一紧。却只抱了会儿,便放开,没说什么话,洗手去。冰蓝立即开了门出去。 饮桌上,冰蓝脸面平静,对莫子研望过来眼神,也回去一笑。 只是,宫绍谦与莫子研一直没目光交际,表现冷淡。 “子研大约这次回来呆多久?”冰河也看得出,想给他们柔一下。如此一问,是想让宫绍谦知道,莫子研只是回来看看,很快走。 “至少半个月,多了很难说。看心情。”莫子研却明了冰河的用意,看心情之说明显不恭,不是说给冰河所听。 冰河呵呵笑。举杯,“来,绍谦,子研,咱爷仨一块喝个。” 宫绍谦端起杯。莫子研也响应,可不落下冰涵,“小涵,一块。” “嘿嘿。”冰涵放下猪脚,小油手急忙端起果汁,和莫子研送来的杯子碰个。喝进一半,又急着放下,再抓起来吃。 徐文菲望着拧眉,冰河他们望着呵呵笑。 “你也吃点。”宫绍谦拿过一个来,两个骨结处一掰两个,一个放盘里,一个递向冰蓝。 冰蓝看看,没痛快接。 “吃点!什么也吃点,多补点肉。” 即然宫绍谦不想离婚,那冰蓝也希望父亲和莫子研这儿都当她有个幸福婚姻。不想显得太生硬,接到手。 宫绍谦说向冰河徐文菲,“小蓝瘦了看出来了吗?” “噢?”冰河夫妇急忙观察冰蓝。胖瘦问题,不是一时间差距很多,也都没太在意。 宫绍谦道:“这几天和我赌气呢,不好好吃饭。” “呵呵,为什么。”宫绍谦主动说起,冰河自然就顺下去。 “我也不知道,我说你为什么不高兴就说嘛,还不说!爸,我真的天天在受你女儿的冷暴力,这事你得管管。”宫绍谦说的不阴不阳,没人当正经话。 冰河点头,“管!管!先吃饭。” “是真的!她已经把我撵到客厅睡了两晚了!” 真的假的?冰河徐文菲晃着眼睛看二人。 冰蓝没想到他这样大模大样地把事拿来这儿说。忍不住,冷眼瞪去。 “看看看看!就这样!……是嫌我晚上回去的晚?我也不是愿意不回去陪你,故意的晚!” 几句话,似是事实,可又完全给他说的不像事实。暧昧无比。 冰河他们找到冰蓝脸上不似前几次来滋润的原因。呵呵笑,“绍谦工作是忙了点,这个大家都知道,他那工作不是多受用的差,小蓝多体谅下。回去,别赌气了!” 冰蓝不好不吭声,回,“没事,爸你别听他的。” 宫绍谦接过去,“你说的!你说没事了,别回去又冷暴力。” 宫绍谦说着,手抚到她大腿上。冰蓝一股冲动不经大脑就蹿出来,抬脚,扁到旁边那只脚上。 “嘶--”宫绍谦脸扭屈下,叫痛。 “嗯?怎么了?”冰河问来。 宫绍谦没直接说,“我的错!吃什么补什么,刚才不该给她拿猪脚吃,踩得这劲比以前大多了!” 冰涵嘎嘎嘎大笑。 冰蓝脸上是气色,可给宫绍谦硬暧昧成撒娇逗气,秀甜蜜。 饭后,宫绍谦挽了冰蓝一块离开,后面是父亲与莫子研他们注视的眼睛,冰蓝也安安分分跟他同车回家。 车上,都沉默。相较于宫绍谦在艘人面前的温情扮相,此时的冷然无语,显得更令人不齿。 果然是演戏的行家!冰蓝脸扭得更外些,不想一点余光看到他。 到家,宫绍谦院门停车,冰蓝接着推门要下。宫默拽住,目光在她脸上沉浮片刻,望不到一点温暖气色,心里也萧条下。道:“我不下了……” 请便!冰蓝又扭身下。 宫绍谦胳臂一展,挽了肩拥怀里。哑涩,“好了,不是说了嘛,回来就不赌气了。” 无耻!还有脸说!说了又怎样?他喜欢演戏,嘶得配合下? “一会儿我就回来。让杜姨不用做我们的饭了,晚上我带你出去吃去。” 谁要和你出去吃! 冰蓝一直要挣出宫绍谦的怀抱,宫绍谦一直抱着说完,才放开。她含着恼意警告:“宫绍谦,你喜欢演戏我会尽量配合,就我们两个时你完全不用浪费演技。再说一次,不准碰我!这样的抱也不许!你又缺不了女人抱,何苦来恶心我……” 第123章 起色 宫绍谦脸上气色一盛,要发作。冰蓝推了车门下去。他咬牙忍忍,驱车离开。 不远处的小区花径,一位穿着黄绿相间工作服的小区清洁工正低头做事。一双女人的腿从她眼前过去,却从身上落下段黄灿灿的手链。 清洁工眼盯去,又看去毫不知情走远的女人后影,片时没动,没声。 后面又有脚步声时,吮用扫帚将地上的手链一下扫进收子中。又一个男人从她身旁走过。 清洁工将收子与扫帚放进草丛,她蹲旁边有点做思想斗争。这时,女人又匆忙走回来,一边眼睛在路着寻着。看到她,问:“大姐,你看到一条手链没有?” 清洁工愣怔下,嘴巴不由地说出来:“没……” “丢哪了?”女人看着地面又嘀咕着找。 清洁女工当然不知道这位丢手链的女人是左依琳。心里扑通通跳着不安,暗下咬咬牙,把心虚咬去。自己已然说出没看到,那也只好如此,再反口,那是自己脏自己。 “大姐,你一直是这小区的清洁工?” “噢。” “一直负责这片吗?” “嗯。……你是掉到这儿了吗?我真的没看到。”还是感觉心虚,觉得左依琳是在查证她话的真伪。只能咬住口不承认。想,她要翻看她的收子时,发现了,她就说自己根本不知道,是扫地无意间扫进去。 左依琳不找了。“丢就丢了吧,泊金的,不是很值钱。大姐,你要一直在这块搞卫生我求你点事……” “……什么事?” “我是一家八卦小报的记者。八卦你知道什么意思吧?呵呵。” “懂,和老娘们嚼舌头差不多……” 左依琳咯咯笑,“大姐还很幽默!说的很形象。” “呵呵。” “我就靠这嚼舌头吃饭呢。没办法,现在找个工作太难。还好,只要努力,我这工作还勉强收入过的去。我们报社对有价值的新闻一条能给100至1000元不等的奖励。……大姐,这小区里可住着些名人,你帮我注意着线索点,有了奖励,我六你四,奖一百元,我六十,你四十,一千,我六百,您就是四百!可好?也不多占用你的时间,就是你正常工作时,眼睛随便看到了,告诉我就行。” 这,好象不错。反正她就天天这儿走动,也能看到听到不少新鲜事。想想,应,“……那我帮你听着点,钱,我不要。我知道找个事做可不容易,我就当帮你……” “呵呵,没事的,应该的。你不帮我提供线索,可能我六十也拿不到的。对吧?还是我赚呢。可,我收到线索还得写出来,也费些脑子的,所以,我拿的多点。大姐嫌少?” “不不!这,怪不好意思。”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劳动就要有收获嘛。” “行,我看到事儿就和你说下。那怎么找你呢?” “打我电话!大姐也有手机吧?” “有。你和我说一下,我拨给你。” 大姐告诉。左依琳拨出,大姐口袋里的电话响铃。“这就我的,大姐你等会儿记下。我姓左,叫我小左吧。” “好。” “大姐,我告诉你一个重点关注对象,你看到对面那处蓝色房子了吗?你帮我重点上心点他们家的事。是能中大奖的地方。” “他们家?好好,他们家的保姆前段时间还打听有没有好风水师呢,让去看看。” “噢?” “没什么奇怪的,住进来的人,都很信这个。有些一看房子时就先让人看了风水才决定要不要买。” “大姐你帮我打听下那风水先生的电话,我妈也想找个看风水的呢。” “呵呵,这个风水师是我们物业公司经理的亲戚,有人打听风水师,他就往那儿介绍。咱不知道准不准。” “没事,你给我问来,我去试下。” “好。” “太谢谢你了大姐!那咱合作愉快!”左依琳伸去手,脸上的笑容很无邪。 大姐擦下手,看看,还是道:“算了吧,干活弄的有点脏了。你的事放心,我记着,我先给你问风水师,线索的事,一有我就告诉你。” “谢谢。那大姐先忙着?” “哎。” 大姐眼望着左依琳走远。 左依琳戴上大墨镜的脸,再不见一丝笑容,挑着一个嘴角,鄙视。不过,她就是要找这样令人鄙视的人。贪财,才能好事,好事,伺可以利用。 那大姐已经贪下了她一条金链子,便至少会帮她做一两样事,然后她再给她点甜头,怕是,天天得让她电话吵得头疼! 冰蓝没安分呆家里,提了进货用的专用大袋又出去,并决定这次出去“忙”得晚点,最好赶不回来吃晚饭。 一是怕宫绍谦再硬带她出去吃饭,二是,他即便不带她出去吃,可与他在家相对共餐也感觉讨厌。 冰蓝货买得差不多时,莫子研打来电话。“蓝儿,在家?” “批发市场。” “哦也,太勤奋了,三五年不成亿万富姐对不起世界人民……” 冰蓝笑下。“说,什么事!”刚见过面又打来电话,总有些事吧? “呵呵,我在新凯国悦吃饭,你一个同学在呢。要不要过来?” “谁?” “……姓康,康……美若?好象这名字。” “美若?” “真是同学?认识?呵呵,我还以为冯铮那小子虚报军情。我在外面给你打的,你想来就来,不来,我告诉他们没打通你的电话……” “我去!”冰蓝一下按捺不住,很想见到康美若。 “好,你等在个地方,我接你去。” 冰蓝也没客气,怕坐公车又得绕半个城才到。说定地址,等莫子研来接。 新凯国悦一房间。 莫子研推开一门让冰蓝进去。里面,起身站立起的女子,正是康美若。 “美若!”冰蓝情绪有些失控,眼前一湿。 康美若脸上本来很得体的笑容,也皱。迎上来拉到手,“冰蓝!” “美若,你好吗?” “嗯,还好。你,幸福的小新娘,肯定是再好不过了,就不用问了。呵呵。” 两句话下来,冰蓝又感受到学校时说话欢快爽直的康美若。滤去那幸福的小新娘,也笑,只为眼前的同学好友重聚。却,没滤掉心里的湿涩,两珠泪挤上来。 “冰蓝……”康美若声音也哑。两人抱到一起。 “太好了!同学相见就是应该是这样的,感动银!先坐!坐下继续亲热。”冯铮朗声说来。 “蓝儿,坐。”莫子研也请着二位女士坐去。 “真好真好!人生最难得的就是同学友谊。”冯铮继续感慨,顺便着敲打了下莫子研,“我这人重义,念旧情,喜聚不喜散。你最亲爱的人们都在zg呢,去美国么意思嘛。” 莫子研不理会。冯铮已给冰蓝倒上红酒。“莫医生提倡喝这个,我这更适应啤酒的肚子也委曲一下了。咱先共同表示下,为了伟大的同学友谊!” 大家呵呵笑着,也举起杯…… 饭过,微酒。莫子研驱车一块带着冰蓝与康美若离开。先送康美若。 康美若车上向冰蓝解释,“冯经理应该是知道你是哪个学校哪一年毕业的,公司当然也知道我的情况。他问我认不认识你,我说认识。就把我调来k了……” 冰蓝明白她的意思,是不要让自己误会她是有意来借同学友谊谋私利的。想到毕业前康美若的唯一一次相求,给她生硬拒绝。汗颜。“美若对不起,我处理事情太简单了。我当初伤你的心了……” “没事的,你肯定有你自己的难处。没人天生应该为你做什么,对你好的要珍惜,不对你好的也不该憎恨。……呵呵,你不要误会!我可不是向你报怨,我是这样想的。” “美若,谢谢你。” “谢什么!” “对不起!我也没再打个电话问问你。太差劲了。” 康美若胳膊揽到她,“哦哟,你不要老说这些词汇好不好?我不是也没给你打电话嘛。……其实,我经常想起你的,可,感觉,你也没什么好需要我的,就……” “我也常想你,想给你打电话,可不知道和你说什么……” “偷偷心里悔,也懒得去释解已经过去的误会。是吗?这方面我们都要检讨下哈?我们都是好同志,就是都有点傻……”康美若说着,也感叹。 “其实,我当初也不想求你。怕你不帮,没面子,也想让我们之间有份干干净净的友谊。当时我自己找到工作了,费好大劲,求咱们校里的老师也帮了好多忙,一家小学已经说定要我去做英文老师。可,给人家硬挤下来。 弄的一下措手不及,同学们大多数好歹有工作了,我这开始以为算幸运的,倒成了最倒霉的。心里急,就忍不住找你了,以为,虽然我不好意思求你,可求到了,多少还是给些面子的。你一下拒绝了,我……可能有些激动。想起来,也不好意思……” 冰蓝眼里又溢上泪意。“对不起!你之后就进冯铮他们的公司了?” “嗯。一直在做市场监理这块。看来,公司要挖掘可利用社会资源,就把我又挖这儿了!”康美若有点苦笑,又道。“你不用在意的冰蓝,我会努力做的,做什么工作我也不会偷懒。尽我个人的能力就好,到时公司要觉得我不能胜任,顶多再给我调换工作。没什么了不起的。” 冰蓝又心里惭愧。知道,自己对康美若,仍然无能为力。“对不起!” “好了,又说这些词汇!……哦哦?到哪了?该下车了吧?”两人只顾倾诉,有点忽视了莫子研,康美若一下子又意识到,她们还在一帅哥的车上。不好意思,“哎哟,冰蓝你讨厌了,引得我口不择言,都让莫医生听到了!” 莫子研笑,“你们说什么了?我只顾开车了,没听到。是有关我的话吗?再说一遍好吗?” 后座,两人都笑。 莫子研又道:“你不是说南一路博思公寓吗?博思公寓新建的吧?我真不太知道在哪,不过南一路真到了!正要猾关注博思公寓,可以肯定,过来的路上,没有。你们继续聊,到了我告诉你们。” “咯咯。”康美若笑着也往外看。“我对k市还不熟。博思公寓前面是k市电业,挺高挺醒目的,我一般路上先找它。噢……” 康美若语气一转,看到了k市电业。莫子研也说出:“好了,那到了!” 停好车,冰蓝陪着康美若一块下去。 康美若拉着冰蓝的双手,又打量下,叹声,“冰蓝,你竟真是自己开了网店?同学几年,我发现也不是很了解你。你脚上这双鞋子,还记的吗?我们一块去买的,你买了蓝色,我买了白色!我的早不知丢哪儿了,你怎么,还穿着?你真的结婚了?还是做了阔太太?” 冰蓝笑笑,“这双鞋跑路最舒服,不累。出来走路多时,我就穿着。可快磨破不能穿了。” “哈梗说明还是我的眼光厉害,不仅买的好看,还买的舒罚” “嗯,是!呵呵。” “改天咱们再一块逛街去,再买双好看又舒服的姐妹鞋。” “嗯。”冰蓝使劲点头。 该告辞了。康美若却望在冰蓝脸上,有些晃眼神。康美若无论握着这双手,还是望着冰蓝的眼睛,都感觉着奇异。冰蓝与学校时一样,美丽内敛,如绚烂花海淡放的紫色雏菊,带着股幽冷傲然。 “冰蓝,你怎么一点没变?” “变什么?” “不知道,可觉得总该变变。”不该像个阔太太,也该像个幸福的小女人。 冰蓝又笑笑,笑容努力招展。 “冰蓝,你老公肯定对你很好?”康美若有几分开玩笑,说完,嘻嘻笑。怎么可能不好呢!又自己续上答案,“当然了,肯定你们很幸福!” “嗯。”冰蓝笑容没变,点头。 “好了,不说了,上车走吧。等我这两天理顺过工作来我找你,咱们再一起逛街去。” “好。” 轻拥个,作别。 莫子研直送冰蓝到家。 宫绍谦二楼窗前一直矗着,看着莫子研的车又离开。 冰蓝进来,室内悄寂。她进院时杜姨给开的门,没再继续跟进来,算知道,肯定宫绍谦回来了。 上楼,开了卧室门进去。灯一开,宫绍谦立窗前。那背景厚沉厚沉的继续矗那儿会儿,才回过来。 第124章 关门 冰蓝门没接着关上,立那儿,等着他出去。宫绍谦冷目望向她,问:“你手机是干嘛用的?” 什么意思?冰蓝寻思。给她打过电话?可能!她就是不想接到他的电话,才和杜母说了声不回来后,便关机。 “不回来不说一声?”宫绍谦提高了声音。 “和杜姨说了。” “我呢?我不是告诉你晚饭和你出去吃吗?” 可笑,那还得她愿意!“我答应了吗?” “你说不答应了吗?” “因为你说的是费话。我们谁也不管谁,互不相干,我干嘛要和你出去吃饭?” 宫绍谦拧着眼睛走过来。冰蓝就当他离开,把门更敞的大些,退后半步,恭送。 “你……”宫绍谦大手一下握着她脑后,拉过来,逼视。“你该知道我最烦什么,别挑战我的耐性。” 冰蓝懒得与他多理论。可摆下脑袋摆不开,冷睥,“你烦什么是你的事,没理由因为你黑,世界就不出太阳。” “……”宫绍谦又给气结,脸上变幻着各路色感。 “出去,我累了,想睡。” “玩到现在不是很有精神嘛!” 冰蓝感到后颈的压力变大。可,硬挺着脖子,毫无惧色地对峙在他眼里。 宫绍谦感觉手上的脑袋一下垂落他肩上的可能性几乎为零。她脸颊上的肌肉痉挛下,传递出承受力吃紧的信息。手下一松,原处,并不明显地轻揉下,放开。道:“以后,我在家你就不能出去,我回来吃饭你就也得在家吃。手机再不准关!” 管不着!冰蓝不用说,脸上带足了不屑。 “那你就是故意给我难堪!我要不要碰你你也管不着。或者,你就是想故意惹火我?”宫绍谦说着,声调一下邪恶,眼角也挂上一丝冷魅。 冰蓝意识到危险。放开手中的门急往卫生间撤,吼:“滚出去!” 宫绍谦恼恨得不行。竟被这个丫头天天吼着滚来滚去!真恨不得…… 砰!宫绍谦还是选择了出去。真不敢对冰蓝太强迫,怕触到那丫头的底线,会有破坏性的后果。 宫绍谦在家,杜祥宾便去了锦苑公寓。虽然蓝宅这边足够宽敞,他还是愿意去那儿,更躲一方清静。 附近的一家小店里,就着烧烤喝了几灌啤酒。又一手攥着灌,一手拿着罐,边走边喝。 喝完一罐时,电梯到达十茹。下。空罐掷进电梯旁垃圾埇。再抬头走向房门的脚,滞一下。那门外,站着消失了几日,他以为已经离开了的左依琳。“你,怎么在这儿?” 深秋了,左依琳一身单薄,脸色有点苍白。抱着两臂冷得直挫,“好冷,进去再说吧。” 杜祥宾开了门。左依琳先进去,直着往酒柜处走,那儿有宫绍谦存置的洋酒。一瓶已经开启的,她取下一只杯子,连瓶带杯,一块拎到沙发,脱掉鞋子,双腿直接团着窝上沙发。倒了杯,一饮而尽。 杜祥宾看看,没说什么,去另一沙发上坐,倚靠进去的身体带点疲乏。鼻子里喷出团不太舒畅的气息后,问:“怎么又回来了。” 左依琳又倒一杯,也喝进去。才道:“想去找个工作。靠,踩狗屎了!那家死公司,我敢说,出不了两三年准**玩玩!老板整个一暴发户嘴脸,低极恶俗。去他奶奶的,姐陪他们玩?” 左依琳刚喝了两杯,却一嘴酒壮气,出言也粗俗,有点不像杜祥宾一直感觉到的左依琳。认真又打量她眼,“怎么了?” 左依琳也没了一直的优雅风度,又几下子把长**也脱了,丢地上。第拳酒又喝进一口,才愤然又道:“面试的时候我应聘的是秘书,说好了底薪三千,再有绩效工资。去上班了,把我分车间去了,底薪才一千,然后计件拿提成。我去问为什么和当初面试时不一样,说刚进公司的都这样,先车间实习三个月。去他奶奶!” “噢,实习三个月也可以嘛。然后不就该干嘛干嘛了。” “切!和我一样面试去做秘书的,怎么就不去车间实习?没想到我还是**的幼稚,我说那天面试完,碰到和我一块面试的骚狐狸进了总经理办公室,好久没出来。我站在车间那会儿,想清楚了,原来骚去了! 那总经理长得一幅熏肥肠相,看着就恶心,给他上了,也不晚上做恶梦?有些女人真**的贱!哈哈弓…”左依琳说着放出一阵笑声,有点酸涩。她也是那种女人!特别在宫绍谦眼里,更是。 杜祥宾闭了眼睛没再吭声。 左依琳说的这些基本是事实,但,是她两年前的经历。 左依琳又猛下一杯酒,继续嗤笑人生。“现在知道,我两年前想的多简单,多幼稚。以为付出一下身体换来一笔可观收入,可以从此过一份体面日子。可,我**付出的不只是身体!我失去的不是一份工作!不是一份合同说终止就终止的!” 感情投入越深,努力做的越多,如今,越感觉屈辱。她找不到丢掉一份工作的心态,只有,被最无情抛弃的感觉。那区区七十万,再没有以前想像的庞大,远远的,平衡不了她两年来付出的尊严,感情和疼痛。 “七十万!不顶人家买一辆车!买辆车还得一年到头好好保养爱护吧?他对我什么样,知道吗?不值一钱!他还以为七十万买我两年,不值吧?哈弓…”左依琳喝着说着,越有醉意。杜祥宾站起身,去夺下她的杯子和酒瓶。那瓶里基本已见底。 “去清醒一下,回去休息吧。”杜祥宾架着她起来。 左依琳腮上,眉间,已挤上大片玫红。身体摇曳着,被他从沙发上架起来后,玉臂挽上他的肩颈。委屈,“你让我去哪……” “回你自己的住处。” “你不是不让回去住了嘛……” 杜祥宾觉得她这是说帝豪那边。“你现在住哪?你这几天总有地方住吧?” “住了几天宾馆……” “那……就还住宾馆去!” “不……”左依琳阖着醉眼,丝丝地喷酒气,在杜祥宾耳边脸颊厮磨,嘤嘤醉语,“我不要离开你!我爱你……谦哥,我真的爱你,不想离开你……我什么也不要你的,只要你让我呆在你身边就好……” 杜祥宾急着把她往下撕扯。“我不是……呃…” 重重地一声闭门声,左依琳暂时一切消停,愣。而后,咬牙。明白了,刚才杜祥宾压她到床上,其实是欲纵故擒。一身拱起来的**变为羞恼。 收服杜祥宾,把他变为自己的私玩是她最冒险的一步计划。以为,不至太难,未料竟弄了一脸臊。连这样的状态下都能让他跑掉! 好样的杜祥宾!左依琳切齿,更激起收伏这男人的斗志。收不住宫绍谦也就罢了,连个杜祥宾也摆不平,她还有何颜面? 她感觉得出,杜祥宾不是在她身上没有欲望,是让一些东西困缚住,应该那缚着他的东西多是宫绍谦。可,他不吃白不吃,就是他不粘她的身,她也照样让他有嘴难辩…… 两天过去,郁闷平静。 冰蓝生冷一块,家里,恨不得要求宫绍谦穿隐身衣出入。宫绍谦懊恼无奈,有一不小心给她压手底下翻不了身的感觉。 硬不了,软也没用。 又午饭时间,宫绍谦有意回家吃,可冰蓝又不回家。宫绍谦自然知道她和谁在一起,上午早早地就跟莫子研出去了。 宫绍谦觉得他还是也别回去的好。要不,他放出的铮铮豪言:他回就得冰蓝也回的话,是实施还是不实施? 他无论任何时候都一样心情,不愿意冰蓝接触莫子研,但,他太强横地阻挡他们见面,只能使冰蓝更逆烦他,与他更倔下去。想想,莫子研很快就要离开zg,他就暂且忍他们一时! 郁闷地坐会儿,站起来离开办公室。 莫子研上午陪冰蓝报驾校去了,中午又一块吃饭。莫子研作主,将冰蓝强塞进了最近一批学员里,几天后理论考试,笔试通过后安排驾驶培训。 冰蓝有点担心,“太急了吧?我没看一点书呢,两天后考试,通不过怎么办?” “通不到就下次再考。那是没办法,只好那样。可你这批考试错过,得等到半个月后才能报名,那时我可能得回美国了。” “你回美国我自己来报名嘛。” “我不是想把你快点培训出来嘛,要不放心把车交给你?” 冰蓝笑笑。 “以后你有空咱就去找处空地练去,保管一周下来,能上路。” “一周后我就能自己开车上路?” “打个比方!一周后能上也不行啊,你还没拿到驾证呢。要尽可能的多练些时间,车不开一年,驾驶不到几万公里,不能叫会开车。只有开得很熟了,遇到紧急状况,才能比较从容地应对,不会手忙脚乱。我回美国前,得让你达到这水平。” “你要呆一年后才走?” “冰总需要的话,我可以做你一年陪驾,陪驾费你看着给点就行。不过,饭得管饱!太抠!”自然是说冰蓝,所以,“先小人后君子,话得先说清常” “我不用陪驾!” “我不要陪驾费了!”莫子研立即降低门槛。 “那也不用。” “我也不要你管饭!” 冰蓝咬着一嘴巴饭,笑着,继续摇头。 “嘶!”莫子研拧眼看她,咬下牙,把门槛干脆都挖了。“我管你吃饭!” 噗-- 冰蓝差点喷出饭去,急闭紧了口,却有点给饭粒噎着。咳嗽。 桌子不足一臂长,莫子研急伸了胳膊为她拍后肩处,一边托手接到她嘴边,让先吐出嘴里的饭粒,“吐出来!会呛着!” “没……事!没事!”冰蓝咳一阵基本消化进去,说着,端了水压进嘴里几口。莫子研纸也没用,直接用手指拾多她嘴角的残福 冰蓝刚抬手要推开,莫子研自己收了手,脸上神情僵下后,又自然然地回归平淡,身体靠到椅背。 冰蓝看莫子研有点变化的奇怪,疑惑下,才发觉身边有点寒气。扭头看去,宫绍谦已坐她身边。 冰蓝脸上也冷下来,没了表情。 又轮到莫子研看了心头疑惑。可总比宫绍谦有些风度,又先开口:“这么巧?一个人?吃过了吗?一块吃点?” 宫绍谦出来找地方准备自己吃点饭的,车停后,发现竟停在了新凯国悦--杜祥宾告诉他莫子研与冰蓝正在吃饭的地方。愣愣,想想,进去吃吧。 一进内厅,冰蓝与莫子研交谈时的举止就扎进眼帘。那份亲昵愉快,实在由不得他心里不堵。刚刚,竟还给肆嘴巴!这……真的可以忍? 一脸铁青,对莫子研问来的话,自然应也没应。 冰蓝也堵,放下筷子,不吃了。宫绍谦看向她,“吃好了?走。” “……去哪?我不回家,我下午想去进货。”当着莫子研的面不好不理他。 “有事,回家再说。”宫绍谦拉着她离座。 冰蓝不好和他纠扯,心里强烈不情愿地给他带走。 两人都没向莫子研告别一声。莫子研望着,不知心头该作何想,皱下眉宇,也站起来,随后离开。 冰蓝给宫绍谦放进车后,问:“什么事?” 宫绍谦不答,先开车。回家方向。 冰蓝怀疑宫绍谦只是想带走她,根本没什么重要事。道:“我要去进货,我不回家。” 宫绍谦一想,也改了主意,答应,“前面拐弯。我陪你去。” “不用!” “你也陪我买点衣罚” “不去!” “我说过,你不买给我我不穿!都这时候了,你给我买的外套呢?真想冻死我?” 又捅在冰蓝心窝上。不是她买的不穿!那最好冻死他!他是不是也和那女人这么说?哄得那傻女人怀孕出不去还从网上让人代买! 不过,现在,好久没露面了。再露面冰蓝也准备再理,可问题是,那依依自己也一直没再露面。更不方便了?连网购也不行了?必须得她去买了? 是不是……连床上也不方便了,所以,忍不住才对她下手了……冰蓝想着,一阵嫌恶。前方路口,红灯。道:“开下门,夹到衣服了。” 宫绍谦的车行驶中会自动上锁,要开门,得他放行。冰蓝语气平静,车又正给夹在两条车道中间,前后左右,都车。宫绍谦没顾上多想,看她下,按开门锁。 第125章 伸手 冰蓝推开车门,下去。 “别下!危险!”宫绍谦急叫,伸出手去没拉到。 冰蓝听他的才怪,就是瞅得这个空档。下车后飞快穿过暂时凝滞的车流,往路另一边去。 “倔丫头!”宫绍谦恨得想丢开车下去追。 可,绿灯亮,身后车鸣声。 “你这丫头,看你回去……”宫绍谦咬牙切齿,先开车。驶过路口,好容易找到暂时泊车的地方,下来,往回找半天,再没人影。 莫子研后面也急着找地方停车。不是故意跟在后面,是差不多的方向,都得先走过这段路。他在后面,隔了五六辆车,突然发现冰蓝从车流里脱影而出,逃似的离开。 可找到地方停下后,回来也再找不到冰蓝。迟疑下,打电话过去。 冰蓝接了。“什么事?” “你……现在在哪。” “正去批发市场。” “不是要回家吗?” “他有事又回单位了。” 冰蓝回答的流利平静,莫子研眉结越皱起来。宫绍谦再有急事,也不该让她那样的地段就下车。冰蓝不是撒谎,就是,宫绍谦对冰蓝看起来的那些好,都表面现象。 怎么回事? — 冰蓝晚饭前有些忐旎安地回到家,多少有点心悸,不知宫绍谦会如何样发火。 还好,他晚饭没回。 可,一晚也没回! 真的没回!速装无意地看了下宫绍谦新收拾出来的那间卧室,里面毫无昨晚睡过的样。走下楼梯,杜母正划拉沙发上的皱折,嘴里打着哈欠嘟囔:“怎么这儿睡着了!……没回来?” 冰蓝一听就明了,是杜母昨晚坐那沙发上要等宫绍谦回来,却,没等回,把自己等睡了。 杜母寻思着抬头看向楼上,找寻宫绍谦回没回来的痕迹时,冰蓝已转身去书房。走着,一股恨意从脚下直冲头顶。 嘶该憎恨吗?他可以无视她,她要的就这样结果。可他不该又拿一些太太标准要求她,还一再对她说那些恶心的让她会忍不住心里难受的话! 书房里开了电脑,登陆到店里。盯着,仿佛可以看到宫绍谦和那女人的卧室。 很久,冰蓝意识她这样像嫉妒。“去你的王八蛋!”站起来吼一声,将情绪倾出去,不想受那王八蛋的影响。 一扭身,却宫绍谦黑着脸站门外。她没多想,立时走过去,哐就将门扣上,反锁,憎恶:“滚!” 宫绍谦一晚没回,完全不是冰蓝想的那样。 他刚一点点从高权海口中诱出些与十二年前莫代城自杀案有的关系的人和事,却高权海昨晚中毒住院,入院后,神秘失踪。 显然,宫绍谦自觉做的缜密,自认为亲手选择的人,其实,还是有眼睛在悄悄关注着他的行动。他的人,似乎也不尽可靠。以前没显出端倪,只是因为他还没靠近实质。 宫绍谦此时,似乎望着被冰蓝关闭的门,其实,眼里空洞着,什么没看。心神还埋在高权海这事里。手机响铃,他回过些心神,接了。刚回来的脚步,接着,又往外走…… 夜色,又送走一个白天。 医院,白天像只疯猫样沉在床上的身体,晚上,活脱脱一只暴犬。 另一家医院还在病床上治疗的儿子他想操更多心也操不上了,躲在这儿装死也是为儿子做的最大牺牲。当然,更是为他自己。 至于家里的妒妻,只知他是住院躲天灾,全力全心配合,完全不知道他夜间如何逍遥法。 张淮志两分刻意放纵,八分乐在其中,和小情人激荡中发出无数声息。这间病房之外,明里暗里两种监控,都有些袒下去,让寡家孤夜变得更难熬。 “妈的!”又一病房里暗里监控的郑平咒骂了句,一部分是骂张淮志,更多是恶愤其他。 “哦……” 监听器里慢慢又床喘人声,一片沸扬。 晨时,宫绍谦到达医院附近的一处宾馆,一所房间。敲两下,里面给打开。郑平刚被同事换回来不久,倦怠着眼睛站在宫绍谦面前,笑下,“局长,这么早。” “嗯。”宫绍谦往里走几步。随便地问,“昨晚情况怎么样?” “还和平时一样。” “和平时一样!”宫绍谦重复一声。现在他才知道,这和平时一样的真正含义:一样的快活!一个的尽性!一样的没有改变! 郑平啧舌,“这家伙!要说他装吧,还真是一般装不出来!” “是呀,不简单。”宫绍谦口袋里掏出一个微型录像带,交给郑平,“放放,看看。” “好。”不管宫绍谦让他放什么,无条件遵从。 录像带缓缓放出影相,图面让郑平脸上尴尬下,继而越来越惨白。强作镇定,问:“局长,这是……” 宫绍谦轻淡道:“这是昨晚在张淮志病房里录到的。” 郑平四肢瞬时冰凉。已经知道意味着什么。 “你是不是昨晚擅离岗位了?”宫绍谦恼恨里隐了几分揶揄。 “……对不起局长,我,以为不会有什么,就,睡了一觉……” “你是不是每晚都睡一觉?” “局长……” “昨晚真的睡了?” “……” “怎么有人说,你那会儿没睡,还给你老婆打电话了?” 郑平完全噎在那儿。 宫绍谦眼眸一凛,盯向他。不再绕弯子,“高权海哪去了。” “局长,您,这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什么意思?” “我,不懂。你没让我负责人监控高权海……” 啪,宫绍谦重重地一巴掌挥到郑平脸上。“可你负责通风报信了!” 郑平没想到宫绍谦这么快就确定了他是内奸。捂着嘴角上的血,不再抵赖,垂头老实认罪,“对不起,局长,我也是没办法。” “说。” “对不起。”郑平只有对不起,并无他言。 宫绍谦眼神更透着阴隼,“就凭这录相带,我就给法办你。” “……我知道。就是没这件证据,局长您要弄死我也容易。” “知道我的脾气?知错,既往不咎。可是……” 郑平一下抬眼看向他,愤怨,“宫局长,我知道,铁心和你作对的人,你也六亲不认。可是,宫局长,您是玩票的!你玩成什么样也不会真有人把您怎么着。我们不是,我还有一家老小指着我混饭吃呢。不是我不想忠心,是他们找到谁,也指定和我一样逊!” “他们是什么人。” “宫局,您大人有大量,愿意成全一下,放我条活路,您要不想成全,就弄死我吧。事已至此,我无话可说。” 宫绍谦盯着他看会儿,又问一句,“你从什么时候为他们做事?”郑平是他来k市检查院任职后,挑选的第一批精干手下之一,一直很倚重。对他的背叛,宫绍谦感觉胆寒,心痛。 “从……高权海被抓。” 宫绍谦默然站立会儿,转身离开。 宫绍谦已经电话向检查长汇报了高权海的事情。得到指令是,待命,等他回去处理。不过,宫绍谦并没完全按检查长指令办事。他待命,可交待得力手下,秘密追捕。一刻没放松。 检查长公务上京几天,回来。立即召见宫绍谦。脸上挺严肃,向宫绍谦伸个手,“坐。” 宫绍谦坐下,静默着,等检查长吩咐。 检查长沉吟片刻,开口:“高权海失踪?” “被失踪!”宫绍谦提醒检查长措词。“有人作局,在暗中操控。建议马上立案,实施公开抓捕行动。” “高权海已被羁押近半年,又牵出了不少人,不少案,各项问题也基本审查明白,你为什么迟迟还不提交法院?你还要从他身上榨到什么?” “我有其他证据,证明他还有没交待的犯罪事实。” 检查长叹一声,放缓了语气。“绍谦,我还是很欣赏你的。关起门来说句悄悄话。我们检查院办案,有项该心知肚明的规则,就是堵洞,而不是挖洞。把漏洞堵上,就是一大功德,不能挖!” “检查长……” 检查长竖起手,打断他。“高权海的案子移交上来,我会让人牵头与公安局一块秘密追捕。你还有更多事情做,不要再把精力浪费在他身上了。” “检查长……” “你的岳父,冰副市长,是个真正睿智的人。我私心里真的佩服的没几个人,冰副市长算一个。有些事情和冰副市长交流下,还是很长见识的。你该相信他,我相信,他不会害你!” 宫绍谦没再说什么。 冰蓝的晚饭,被康美若约出去。不是多有兴致,可还是去了。 康美若兴高采烈,和冰蓝碰果汁,嘻嘻笑,“托你的福!谢谢谢谢!” “什么?”冰蓝奇怪。 “莫医生真是热情,从昨天到今天,已帮我和两家医院签到单了。一签一年,但试用期三个月,只部分非临床性药品。可是,已经太好了!” “噢。”冰蓝明白了。“那你谢他呀,谢我干嘛。” “嘿嘿,肯定是沾你的光了!我说请他吃饭了,他不肯。……现在,再试下?也许……”康美若转着眼珠,掏出电话,打出去。又放下。“占线。” 康美若脸上皱巴起来,神情挺丰富。“莫医生真是位好同志!真的,是位,好同志呀!人帅,有风度,风趣幽默,温和体贴,和他呆在一起真舒罚做朋友有情义,做老公……肯定也没说的!” 康美若眼神游进神界,半天缩回不来。冰蓝刚笑了下,康美若眼光又哐地跌回来。焉,如从前一样,冰蓝面前并不遮掩自己的情绪,“还是别妄想!想多真会出人命的。这样的人怎么会掉进康美若怀里呢。” 冰蓝又笑笑,“怎么就不可能呢?” “他不是马上就回美国了嘛。就是不回,也没可能。” 冰蓝还想说什么,又抿住嘴唇。倒也愿意康美若真能让莫子研动心,不过,她还是不要太掺和,瞎起劲的好。 莫子研正接着冯铮的电话:“你这家伙这般重色轻友!我来这么长时间没搞定你,我们美若美女来了几天你就帮她做定这些事。你,让我有什么颜面?” 莫子研知错,忙改,“没事,刚签了,我一会儿打电话让取消就是……” “好,你狠!哈哈,谢谢谢谢。明天请你吃饭,隆重感谢一下。那个提成的事,不变……” “明天没时间,没事我挂了。” “好!够拽!你不要我要,不要白不要!那我再代表公司及我人人,向莫医师再说声谢谢……” “挂了。”莫子研知他也没正事,挂断。查看刚才打进来的电话,又给康美若回过去。“什么事?” “噢噢,莫医生你好!”康美若惊喜中有些言语不畅,“咯咯,我和冰蓝在左岸西餐,要不要也过来坐坐?……噢,好!”莫子研痛快答应,康美若放下电话喜笑,“后后后,要来!” 冰蓝笑。此时展现在她眼前的,完全是学校时的康美若,看起来率性顽劣,但其实,做人很知趣。按康美若自己的话说:**的心,妖女的脸,穷苦人家的眼。 莫子研尽快的时间内赶来。向康美若打过招呼,坐冰蓝身旁。 康美若问:“莫医生吃什么?” “我吃过饭了。”莫子研说着问向冰蓝,“谁请客?” “我。”康美若老实作答。 “不是你?”莫子研望着冰蓝的表情挺惨痛。“那随便来杯酒吧,开车不能多喝。” “我请也请得起!莫医生想喝什么名酒尽管点。” “可她更请的起!我们两个加起来,也没她请得起呀。”莫子研有点阴阳怪调。 康美若咯咯笑,点头,“是,是,是!” “……怎么了?”冰蓝没想过谁请客的事情这么重要。 莫子研教育过去,“你真抠呢。这儿你是主人,人家是你远来的同学,你就不知道尽下地主之谊?……那家伙呢?” “谁?” “装傻?” 冰蓝真装傻,还不领会。 “宫绍谦!你老公!”莫子研直说出来。 “上班呢。” “他有不上班的时候吗?白天晚上都上?他什么时候不上?” “你这么关心他干嘛。” “我是抱着期望来的,现在很失望嘛。以为这顿饭不是宫绍谦来请,也至少你请。你们可真的一次饭没请我吃。不觉得过分?我一直等着呢,我迟迟不回美国就这了这事……” 第126章 乐趣 康美若咯咯咯笑。也凑个趣,“是呀,是过分。原来,不只不请我,连莫医生也不请,太过份了!” “岂只过份,还太太小心眼!打电话让他来,让他请!” “我请!好了吧?”冰蓝鄙视他,搞不懂他这么较劲宫绍谦干嘛。 “你请?行!……来瓶xo。” 这个好象挺贵。冰蓝没喝过,可知道。“一瓶太多吧?我和美若不喝酒……” 康美若感觉莫子研在故意逗冰蓝,帮衬,“我喝点也行!听说过,没喝过。尝尝。嘿嘿。” “你们……”冰蓝瞪瞪两人,又向康美若咬眼睛:还没怎么着呢,这就已栓一条线上了! 康美若继续嘻嘻笑。 服务生轻声寻问莫子研:“先生要哪种牌子?” “有什么?” “人头马,轩尼欧。都有。” “……那各上一瓶吧。” “一瓶多少钱?”冰蓝插句,问向服务生。 “有好几种档次。” “都什么档次?” “比较中价位的在二三万一瓶……” “不要!”冰蓝急,不等服务生说完已经咬舌头拦住。“说最便宜的。” “最便宜的一种轩尼欧,一千八百多。” 杀了她吧!“不要了!” “要!上。”莫子研不同意。 “你要你付钱!” “你请客我为什么付?” “我不请了!我又不是冤大头。” “你……冰总,宫太太,咱有点出息好不好?” 康美若一直在笑,此时勉强打住,又打补宫,“你没卡吗?富人不都这样嘛,一刷,几十万几十万的!再不行,顶多把你压这儿一会儿,我们会尽快去通知你老公,让他来付账解救你。” “哎,有完没完?我要走了?”冰蓝被两人捉弄得快变应付不了。变脸。 莫子研退让,“好了,先放她一次,上杯红酒算了。” 冰蓝这才作罢。 莫子研还没完,“准备一下,明天去你家给你举行个party,顺便给我举行下欢送仪式。虽然我还没决定什么时候走,但那肯定是宫先生期望的事情,提前让他高兴下。” 听来,主要的还不是为他送行?!那……“为什么搞party?” “你明天驾驶考试呀,不得给庆祝一下考试通过?” “噢,是呀,明天就考了!咱们早点回去吧,我要看书。”冰蓝一时顾不上party不party,懊丧,这两天宫绍谦完全的一点地也没在她眼前烦她,好象竟然感觉太安静了!!安静的,竟把这么重要的事也忘了! “嗯,一会儿就走。明晚开party的事别装没帖啊。” “我可能明天不一定通过的,就看了一天书。” “那就开个安慰party。” 康美若咯咯咯笑。总之,明晚到冰蓝家开party是怎么都有名目。 莫子研看冰蓝,见还不痛快,叹气,“不必要这么抠吧?我也没去你家看过一次,人家康小姐也没去你家坐一下,你觉得合适?还非要我们自己提出来!” 冰蓝想想也是。不请康美若去坐坐,已经不适合。感觉,莫子研一定要追着去,也是想回美国前去看看她的家。点头,“那明天你们有时间就……” “有时间!”康美若与莫子研不约而同急着给予答案。 冰蓝不禁好笑。 康美若又向莫子研道:“莫医生,能不能以后不要称呼我康小姐?叫我美若嘛。” “那……行。”莫子研感觉应该还礼,也勉了人家敬称。可是,让康美若称呼他子研,感觉太亲昵,别扭,没说出口。 康美若只好继续敬称。笑笑,举杯,“先借花献佛,谢谢莫医生!我可大受我们冯经理的表扬啊,月底要分我红包。到时,再请你和冰蓝来,咱一个两瓶,一瓶人头马一瓶轩尼欧。” “呵呵,力所能及帮着作了点姻而已,不用客气。而且和他们说了的,严格进药程序,没合格不过关的药是不可以进入医院的。更不能因为我的原因给引进来。不好意思,康小姐,一说就严肃了。可说说无害。我是最不容许药品不过关的,那简直就是草菅人命!所以,这也是他们好些人找我姻,我都没有答应的原因。因为我无法保证那些药品,也不能保证一些人的人品。” “放心放心!我们公司的声誉还是可以的。我也把着关,要是知道有那种不过关的药,坚决不会经我的手流通进医院。我也不喜欢!宁可不做这工作了。” “呵呵。谢谢!” “是我谢谢莫医生。谢谢这么信得过我。” 冰蓝插话。“好了,谢完快走了,一说考试,我真的坐不住了。” “呵呵,好,走!”莫子研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宫绍谦已回家,家里没有冰蓝,清冷冷,没几分人气。 他两天两夜没回,冰蓝也不太在家吃,杜母便几顿饭没在这房里开火了,早上打扫过卫生后就去前楼,饭是和老伴小灶上做着吃的。 杜母此是又跟进来,望望宫绍谦,小心问:“没吃?我给你做点?” “不用。”宫绍谦说完往楼上去。 杜母还是不知他吃过没吃。轻轻叹惜声,也没了办法。又请风水先生来看过了,水池里也注满水,放进去了几条活鱼。却越连个人影都没有了! 莫子研把冰蓝送回家,又同康美若离开。 杜母迎进冰蓝,跟着往内楼走,告诉:“先生早回来了。” “噢。” “不知吃了没有。你问问吃了没,没吃,我给他做点。” 冰蓝不禁翻下鼻孔。不声不吭,几天不回家的男人,回来了,她得上赶着去嘘寒问暖,体贴温饱?!贱死她!“阿姨你睡去吧。” “你问问,我给做点饭……” “不用。”冰蓝自己开门进去。 杜母望着房门关上,又叹声,回前楼。 冰蓝换上拖鞋往里走。室内静悄悄,只门厅处亮盏小灯,夜,显得格外纵深。 楼上也静。 最靠近走廊处的房里,有些不同寻常的气息出来,冰蓝不禁站住。头顶,也亮着盏挂灯,淡淡的灯光洒打印着她的身影,落到那边房门口一半。这房,以前空着,现在是宫绍谦的卧室。 冰蓝确定钻进鼻尖的气息有酒气,不是自己身上带回来的,是从那房里散出来的。 想来,宫绍谦从外面喝了很多酒回来。冰蓝不想去惹麻烦,放轻脚步,继续往大卧室走。 房里,一声软清脆的磕碰声,又挽住了她的脚步。可许久,袒见再有动静。房里无灯,想来宫绍谦已经睡着,实在有些拉不住自己,最终,轻手轻脚地转回身,去看里面什么情况。 进去。身处室内,门外的灯光透进的明亮,反而使室内一切更清晰。窗外,也一无遮拦着把明静的夜色洒进来。 冰蓝看清了,有点怔。原来宫绍谦自己在屋里喝酒。摊坐椅子上,手摇摆着似乎又要举起酒瓶,却,没再送到嘴,垂下来,又磕一声地面。 冰蓝心里一下有些喘不动。往外撤身。不管!和她无关! 冰蓝进卧室,取了睡衣直入卫生间。哗哗地冲洗好自己,出来。没开灯,闭着眼睛也能走到床。往上一趴,缠裹着钻进被里,全身蒙起来。 耳力稍差,又蒙在被里,床体一颤时,伺一下感知。“啊…” 惊半声,给宫绍谦止住,“嘘!” 嘘了她满鼻酒味。“走开!” “房门开着……”宫绍谦带着浓重的酒气,可说话还清常 冰蓝听着不禁来气。说房门开着?意思是她有心让他进来?君子有约就要遵守,就算她一时忘了上锁也不该这么进来…… 不过,宫绍谦好象根本算不上什么君子!冷面鬼,骗子,花心菜,万人嫌!“出去!” 冰蓝一边轰着,自己也要起身。宫绍谦一臂紧拥住,又喷她一脸酒气,声音厮哑在她耳边,道,“别动,不碰。就抱着……” 那她也不愿意!冰蓝还是不依。 “不碰……很困,两晚没睡了,想睡觉……”宫绍谦越说越低哑的没了声音。很快,响起鼾声,困乏至极的样子。 冰蓝没再动。也动不了,给他抱得从没有过的紧。张下嘴,唾弃的话,竟有些没能赶出口。眼瞪着黑漆漆的房顶,很久。不知不觉,却也入睡。 睡时,是尽量与他的身体分开的。尽管可分的缝隙并不大,可还是尽量分了。但第二日醒来,却乖顺地依在他怀里,脸贴的他胸上,胳膊绕他腰上! 冰蓝忙抽走胳膊。宫绍谦也睁开眼,明显不是让她惊醒的。眼神清醒。 冰蓝又忙着要从他怀里出来。他胳膊一紧,又裹实。冰蓝眼一瞪去,宫绍谦两眼更柔光一闪,两汪笑意泌她脸上。怀里宝贝,让疲乏的身心,瞬间,满足,欣喜。 却又不由地哪涌上股酸常宫绍谦手上来握到她的头,将自己的前额贴她额上。 宫绍谦比较习惯做这动作。这纯净的似乎不带一丝欲望的亲昵举止,不管在如何心态下,总能让心里温热的一湿。 今天,冰蓝驾考笔试。 过关。莫子研将她送回,让主妇先回家做准备。他再去接冰涵去。虽然不是周末,在莫子研的特别请求下,也因为去的去处参与的事情不是很一般,徐文菲有条件地放宽了尺度。让冰涵跟随莫子研去姐姐家玩会儿,她再早去接他回来。 莫子研车到达冰家时,冰涵已按妈妈的要求,高效率地做完了必做功课。 外面车声一至,欢蹦着从房里跑出来。“噢!自由喽!参加party去噢!” 徐文菲后面恨,“平时做点作业磨蹭到很晚,这次怎么这么快?以后再找理由磨蹭,看怎么收拾你!” 莫子研哈哈笑着,抚把冰涵的脑袋,让上车。 驶去金蓝别墅区。 莫子研坚持让冰蓝办这次party有深义。他已经尽力向宫绍谦示好了,但宫绍谦缺少回应。 莫子研也很想随便宫绍谦,爱怎么怎么,反正他该怎么也还怎么,不受会宫绍谦的影响。但,担心冰蓝真的与宫绍谦之间有问题。如果有,会是因为他吗?从宫绍谦一直对他的态度上,觉得,八九分是。 莫子研还是想释解,不希望自己成矽蓝现有幸福的损伤者。他想让宫绍谦知道,不管以前怎样,他,和冰涵一样,都是冰蓝的亲人,只会为了她好。无论多亲近,也不会损及他宫绍谦的利益,也不可能损及。如果能损及,冰蓝也不会成为他宫绍谦的太太。 可是,迫不得以举办这次聚会的女主人冰蓝,不是这么打算的。 她希望他们这个小小的聚会尽可能的不一宫绍谦影响。希望宫绍谦尽可能晚回来,而她在挨不过莫子研康美若逼叫男主人时,再打电话给他。如果宫绍谦愿意回来,那也只能回来见他们一会儿,不会整个晚餐都参与着。 冰蓝只想让自己尽可能轻松。演戏不十分适合她,累。而且,和宫绍谦演对手戏时,总不够自然。 莫子研与冰涵先到的,康美若办完自己的事后,打的过来的。 人齐了,菜齐了,冰蓝举杯欢迎大家的到来。 莫子研不动:“宫绍谦什么时候回来?” “他说会尽快回,可说不好什么时候,让我们先进行着。他真的很忙!”冰蓝重点强调句。 大家听这么没有确定时间,那只能先进行着。 有莫子研,再加个冰涵,康美若也挺活跃。桌上笑一阵,说一阵,一直很欢快。 可八点多了,宫绍谦还不回来。莫子研强烈不满,“哎,他太明显了!知道我来故意不给我面子?多忙?大舅哥小舅弟都在这儿,他拽什么?地球离了他是不是不转了?” “我,我……再打个电话去。”冰蓝觉得也是时候了,宫绍谦在外面吃完饭就回的话,一般九点左右,再不打,万一他回来,突然看到,反不好。 “我电话放楼上了,我上去打。”冰蓝说着往楼上跑。 莫子研看她上去,也起身,“我去看看,我要听听是他真忙,还是故意晾着我们……” 康美若咯咯咯乐下。点头,压低了轻声道:“小声点,偷偷门外听!” ok!莫子研打个手势,往上去。康美若与冰涵都捂嘴笑。笑着,冰涵也站起来,猫了腰也往上去,“我也听去!” 第127章 随便 康美若又笑,随便他们。 莫子研走到冰蓝的卧室门外,又有些犹豫:真偷听? 忽然身体被什么东西一绊,看,原来冰涵也跟来。立时,一个人犹豫地事情,两人一起,变得很理直气壮。相互嘘声,将耳朵倾进去。 冰涵倾的太厉害,头,砰,撞门框上。里面接着响起冰蓝走过来的脚步声。冰涵真有点做贼的感觉,一阵胆怯,回身就跑,不管哪间房,扎进去,关了门。 冰蓝出来一看,莫子研召模假样,看房屋建筑结构。她问:“干嘛?” “看看。” 噢,看吧。“我打电话了。” “噢。” 冰蓝要关门。莫子研手一伸,止住她,“你打个电话关什么门?你就问他什么时候到家就行了。或者,干脆告诉他,不管什么情况,九点之前必需回来。要不,我就带你去美国……” 冰蓝切一声,打他的手,让他放开门。还是要关。哪能像莫子研说的这么简单?今天他们来的事从头到尾她还没和宫绍谦说呢,得好好圆个谎才行。 “有鬼!我感觉就是有鬼!你就这儿给他打!”莫子研坚持。 冰蓝瞪他。一下这么难缠,打个电话还得和他缠磨半天。凶,“我就不喜欢给你听!走开!” “我打给你听!”莫子研忽然伸手,将冰蓝手中的手机抢走。高举着胳膊,翻电话号码。 “给我给我给给我!” 一个争一个抢,四肢空中乱撞半天,莫子研还是没找翻到宫绍谦的电话。冰蓝又直着要抢回,他急中,两臂将她身体一夹,手放顺后,尽情找。 下面,宫绍谦已经走进室内。只看到一桌狼藉。康美若去卫生间了。 疑惑着上楼。他已从杜母那儿知道家里来客了,可杜母一个不认识,没法提供给他具体是谁。 莫子研乍着冰蓝。 宫绍谦瞬间脸拉黑。 冰蓝看到了宫绍谦,推一下莫子研。 莫子研没反应过来,还吓她一声,“别动!”说完感觉到冰蓝身体不是刚才的欢动法,是僵硬。缓缓放开胳膊,往后看。“哦,回来了……” 一语未完,宫绍谦人已到近前,一拳打到莫子研脸上。 这次,毫不留情。莫子研鼻血接着就下来,并给打的退后两步。幸好后面靠到的只是一点楼梯,多半是墙。如果整个是楼梯,给打翻下去的可能也有。 “子研!宫绍谦……”冰蓝没吼完,宫绍谦上来又揪到莫子研。 冰蓝急着叫:“宫绍谦你再敢打他……” 宫绍谦没打他,揪着往楼下拖。莫子研给打的满眼放金星,身体没一点反抗。 “宫绍谦放开他!子研……”冰蓝往下追。 冰涵还躲着猫猫呢,听着很奇怪动静,探出半个脸来正看到宫绍谦揪着莫子研下楼,冰蓝后面追。 康美若也卫生间出来,还没走至客厅部分,看到宫绍谦揪着半脸血污的莫子研往门口走。莫子研虽然抗争开了,可,完全不是盛怒中的宫绍谦的对手。几分结舌,“怎……怎么了?” “宫绍谦,你神经病……”冰蓝顾不上康美若,只往外追赶。 宫绍谦把莫子研揪到院门,半丢半推出去。把随后追来的冰蓝一胳膊又夹住,不让她出去。 “宫绍谦,你在做什么!”冰蓝觉得他实在不可理喻,气得发疯,两手上来乱抓他。 康美若与冰涵随后赶到,都急步出去,扶踉跄倒地的莫子研。 “子研哥哥!” “莫医生……” 宫绍谦眼里已没有别人,只知道冰蓝还在他身边,那就好。叫:“关门!” 院门电控,给快速关上。莫子研挣扎着起来又扑到门上。空隙里,看到宫绍谦将冰蓝拖着回房。 差点将把她拖倒在地,又胳膊一捞,勒着冰蓝的腰,横着将诵起来,大踏步地走进楼里。关门。 “宫绍谦!混蛋!你不能这样对她!”莫子研泪水一下漫了满脸。这幕,在莫子研看来,简直就是家暴。“混蛋!”莫子研离开门,找了处可攀的栅栏墙往里翻。 “莫医生……”康美若拦不住,莫子研连跌带滚的已到院里。 冰涵大眼睛终于看出些意思来,拍门,不再叫姐夫,直着嗓子嚷:“放我姐出来!放我姐出来!” “蓝儿!蓝儿……”莫子研奔抢着扑到房门前,也拍打。 里面,一点动静全无。莫子研打冰蓝的手机,没人接。恨得转圈。报警!莫子研猛然想到,再拿起手机来却看不清数字,按半天都不对。 “莫医生……”康美若给杜母放进来的。看他颤抖着一遍遍打电话,拨不出去。问,“什么电话?我给你拨?” “报警!”莫子研气得颤抖,将手机移给康美若,让她打。 康美若看看莫子研,想想,拨出去,不是报警,是打给的冰蓝。如果冰蓝不能接听电话,那么,她再报警。 许久,康美若几乎要放弃了。冰蓝接起来:“美若,对不起……” “先不要说这些,你,没事吧?” “没事。” “那……那……”要不舀警? “我没事,你带子研和小涵走吧。别担心我。” “蓝儿?给我!”莫子研把电话又抓到手,“蓝儿……” 电话,断。 “蓝儿!” “蓝儿没事!她让我们先走。走吧!也许我们在这儿未必是好事,一会儿我们再打电话来问问。你脸上好多血,先走吧……” 康美若最终劝着莫子研先离开这儿。 还好,康美若开车技术还行,只是路途有些不熟。驾着莫子研的车,在冰涵指引在,把冰涵先送到家。看着冰涵进院后,离开。又艰难地追问着问两句答半句的莫子研,寻觅着,找到莫子研的住处。 康美若跟着莫子研一块上楼,不放心,要把他送进家门。 莫子研似乎完全没意识到一直随在身后的康美若,进门,径直去了卫生间,哗哗一阵水响后,一脸水渍出来,往床上一撂,真瞪着眼珠,没有声音。 康美若有点不知道自己是走好还是不走好。 外面,响起敲门声。 康美若看看莫子研,没动的意思。开门去。 冰河与徐文菲一下拥进来。是贴涵说了宫绍谦把冰蓝关起来,还打了莫子研,感觉不可思议,后面紧追来。 康美若不知他们是谁。“你们……” “子研呢?”冰河没管眼前人是谁,先问莫子研。 “床上……” 通敞一套单居室,床在一道隔断后面。冰河徐文菲过去,“子研?” 莫子研才晃动眼珠,看过来,见是冰河夫妇,牙一咬,用力坐起身来。 冰河眼里惊,徐文菲更惊得紧上嘴。莫子研半个脸乌青,嘴角还带着血迹。 “你……怎么回事?” 莫子研垂了头,继续无声。 “说话呀!”冰河强忍着让声音平静,其实急得抓挠。“小涵说,你们打架了?” “不是,是他打我!”莫子研一下抬起头来,眼里冒出股痛恨。可,不是痛自己挨打,也不是恨宫绍谦打他,是,憎恶自己只能挨打,只能看着冰蓝受欺负,只有和几岁的孩子一样,在外拍门,叫喊。好没用! “……是,为什么?小蓝呢?” “给他关进来了,不让出来。” “……”冰河明显有点受打击,徐文菲后面忙扶一把。扶他慢慢坐床上。 莫子研看到,又一阵暴躁。急恼的眼窝里又上来泪,垂头压抑情绪。 冰河沉稳会儿,又问:“是怎么引起来的?为了什么?” “……当时,我正在和蓝儿抢手机,是想打给宫绍谦,问他什么时候回来。他正上楼来,没等说什么,就……可是,不管为什么,他都不能对蓝儿这个样!”莫子研已经冷静许多的声音一下又有点激动。“我……感觉,宫绍谦有点双面性格,好时没什么,坏时,会容易冲动……” 冰河听出来,脑里也一下想到一个词:家暴。 他的女儿会遭受家暴?! 冰河一下思想起以前。冰蓝曾经伤过手,有一次他看到,她说是给门挤的。难道,不是?! “叔叔……”莫子研低低唤一声,有千言,却一句难说。憋半天,道,“我担心蓝儿……你要不要去过问下……” 冰河许久出声,“暂时,我们不要出面的好,再看看情况。我想,绍谦不会太过分的。……蓝儿和你说过,她一些生活状况吗?这孩子,是一点不和我说。” “我想想这,才更担心。蓝儿也不和我说。明显有问题,却袒到一点抱怨,正常吗?” 冰河深叹。 莫子研猛又想到康美若,抬头找寻。真的没走!“康小姐,你坐。” 一直站在不远处的康美若,坐到他们近些的软凳上。 “这位是……”冰河疑问。 “蓝儿的同学,今晚一块在那边了。” 噢。冰河转身康美若,“让你一块受惊了!” “不不,没什么。我也担心冰蓝。要不,我再问问她现在什么情况?” 莫子研接口,“美若,我正要想求你。一会儿你打个电话先问一下,可能也一下子也问不出什么来。明天什么时候,你找机会见见蓝儿,套套她的话,也许,她和你说。……再,想办法看看她身上……有没有伤……” 莫子研声音一哑,康美若眼里也一下迸出泪珠。说不出的酸常没想到,冰蓝遇到这样的问题。 “嗯,我想办法。”康美若连连点头。 徐文菲也道,“我觉得这样好!我刚才也想呢,看我能不能哄着看看小蓝身上有没有伤……蓝儿的同学去做,最合适。” 冰河默许,看向康美若,“麻烦你了!” “没事。” “这个,家里的事,咱们还是尽量低调处理,不行再说。”冰河委婉地说出。 康美若马上领会,“放心吧叔叔,我知道的,从我这儿不会说出去的。” 冰河叹一声。片时,都静。 蓝色华宅中,此时也静。 但四目烈火沽涌,随时药发。 冰蓝一次次要从这房里离开,都给宫绍谦抓只鸡仔样又捉回来,扔床上。几番折腾,冰蓝颈上的小石佛垂到衣服外边。 宫绍谦盯一下,两步往上一跨,胳膊伸去。 “你敢碰我我不饶你!我会杀了你……”冰蓝气得冒焦烟,一迭声地甩出一串。真想一头撞死他,可,又不得不暂时规避他的锋锐。身体直往后退。 宫绍谦没碰她,将她胸前的小石佛一把拽下来,几步跨到窗前,开窗,扔出去。恨得分分气喘:还戴着这小石佛干嘛?让它看着她和莫子轩暧昧不清,亲昵温存? “不要!”冰蓝的叫声没拦住,跳下床来奔过去抢时,只够手吊到他臂上打了个圈。宫绍谦又提着她要扔回床上,冰蓝勾起十指往他颈下裸露处抓去。 很疼!真的。宫绍谦给车伤,棍伤,刀伤过,却没有经历过给手指甲剜下肉来的感觉。他两手下意识地虚捂到胸前,竟没能像对其他伤口样忍心按上去。 冰蓝连看也没看那十道血印,不管什么妆容,往外冲。跑到院里,见是浅淡光色,看路没问题,找东西不行。又回室内将院里的灯光全打开。再出去,猫了腰在房前寻找。 “太太,找什么?哎哟……”杜母走过来,问着,发现冰蓝不仅衣冠不整,发丝零乱,还是赤着脚丫子。忙进屋,一会儿给拿了件衣服并拖鞋来。“穿上,孩子。冻着。”杜母把衣服给她披身上,鞋子放脚前。 冰蓝冰蓝只顾猫身找。衣服随便杜母给披身体,鞋子忽视,找过去。 “穿上鞋呀。”杜母又给放脚边,冰蓝还是略过去。叹气,问,“找什么?我帮你找。” “一个在脖子上戴的小石佛。”冰蓝这有了反应,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 杜母也低身细细地寻,问着:“就丢这儿了?” 冰蓝站起来望楼上。感觉从上面扔下来难保落哪儿,没吭声,又猫下身找。 一寸寸地地找,院前找了一大半,没找着。杜母哄劝,“咱明早再找吧?晚上的灯再亮也不是那回事,那么个小东西,不好找。先睡吧,天亮了说不定一看就看到了。” 冰蓝弯着腰停滞下,慢慢直起来。往室内走,“谢谢你阿姨,你也睡去吧。” “那个,饿吗?我给你做点夜宵吃?” “不用。” “那睡吧!别担心,明天一准能找着。” 冰蓝进去。灯关闭,没上楼,走到客厅大沙发坐进去。悲伤气恼,抱膝郁结会儿,倒进沙发,不知觉迷乎过去…… 冰蓝在他碰到她前,快速跳到沙发另一面。吼:“滚远点!” 第128章 思绪 宫绍谦冷声吓去,“你想干什么!” “离婚!”一定要离,再不要有偏安思想。那么打子研,那么对待她!太不可理喻!更神经病的是,把她的小石佛也拽下来扔了。那么个小东西到底碍他什么事了?“宫绍谦,我的小石佛找到咱痛快离婚,谁也不欠谁,要找不到,我恨你一辈子。我天天诅咒你!”冰蓝一点困意已没,呼呼呼,气得五脏六肺得喘。 宫绍谦口里便绵上团东西,没再说出声。默然坐沙发上。 见他坐下,冰蓝往楼上去,进卧室,反锁上门。宫绍谦没再跟来。 冰蓝想数着时间,等太阳出来便去找她的小石佛的。数到太阳快出来时,她睡了。再睁开眼,满室光明。爬起床又跑出去。 杜母已经找出结果,手托了几块小石头给她,问:“有吗?” 冰蓝看一眼,郁闷。搞没搞错,哪样像石佛? “都不是?” “嗯。”冰蓝要亲自去找。 “我和老头子找了好几遍了,没你说的那个东西。你想想,是丢院里了?不是外面时就丢了?”杜母不知道具体“丢失”情况,一边说着一边提示疑点。 冰蓝觉得杜母他们应该是很认真地找过了。直起身,环顾撒院里,目光落那方杜父挖的水池处。走过去,往里看看,十几条红鲤。水看不出多深。“阿姨,有东西先把鱼捞出来吗?” “捞它?” “也许落进这池里了。” 杜母怀疑,有那种可能?不过,就陪她找找吧,让她好放心。找杜父去。 杜父提了捞鱼网过来,确定一下:“捞出来?” “嗯,捞出来后再把水放了。能放水吧?”冰蓝觉得应该能。 “能,池底有换水口。” “那杜叔你捞吧。” 捞。 鱼被捞进换水时暂放鱼的水缸里。杜父刚要去启动放水阀门,楼上传下来冷硬的一声,“不要管她!” 杜父站住,和杜母都望楼上,宫绍谦上半身露在二楼窗口。夫妇俩一下有点不知如何行事好。 冰蓝不想再与非人类生气。对杜父道,“杜叔,怎么放水你和我说,我自己去放。” 宫绍谦的声音又压下来,“该干嘛干嘛去,都呆在院子里做什么?” 这第二道禁令,透出的意思也明显,是不让管冰蓝,不让帮她做任何事。杜父杜母无奈地望冰蓝。 冰蓝看着满池子水,站着没动。 杜父先回了门卫室,杜母往楼门口站了站,看情况。 冰蓝矗了会儿,又围着水池转了一圈。水太深,这么下去,估计不行。想想,跑室内拿出一盆一桶来,俯水池前,一盆盆舀上水来,一桶桶提着去倒。 宫绍谦气得想把那盆桶都给踢了。使劲忍,忍,先不管,随她。 宫绍谦楼上转了无数遭后,冰蓝倒了无数桶,池里的水见少。 中午了,杜母劝着先去吃饭。冰蓝置若罔闻。杜母便立在那儿叹气,没关的客厅门里,又送出一道阴森令符:“再把水池灌满!” 杜母有点张嘴结舌。杜父在门卫室处站着,只看老伴的指令,杜母不发话,杜父也只观望着,不动。 宫绍谦大步迈出来,扯了水管,拧开水龙头,亲自来。高昂的水柱声,哗哗哗,一会儿又将冰蓝减下去的水位提上来。 冰蓝又累又气,脸刷白。凝会儿,扔下盆桶,往水池里下。 “太太,这可不行……”杜母急得叫。 宫绍谦眼睛没看向冰蓝这边,只听水流声。忽听到杜母这声喊,看去。冰蓝已抓着池沿下去一条腿。吼着迈过去,“上来!” 冰蓝手攀着池沿,本来持着三分小心,先试试水位的。宫绍谦一过来,她赶紧松开手,跳水池里,怕给他一把再揪上去。 水其实不太深,只没她胸部。可,这样的水深中要站稳,更不容易掌握平衡。 “啊***…”冰蓝往前急着要走两步,立直身体,可水就是拽着她的往前倾。 宫绍谦一下跳入水池,正好,强劲波动的水流,将努力寻求平衡的冰蓝更彻底推倒。嘴脸都淹进水中。 宫绍谦很快将帅起来。冰蓝还是鼻嘴往外喷水,脸上扭曲。宫绍谦给拍拍背,一手抱着,另一手扒住池沿,要上去。杜父杜母都已围过来,一块拉了把,将宫绍谦与冰蓝拽上来。 宫绍谦抱着冰蓝往室内跑,上楼。冰蓝一直在呕从声腔又反入口腔的水,那滋味想像不出的难受,呛得她眼泪纷流。 “滚,滚……”冰蓝终于缓回劲来,又推着啸向宫绍谦。 宫绍谦有股情绪涌上来,带得身体一软,坐床上。 “滚出去!”冰蓝又吼出一声,蒙进被里。 宫绍谦缓缓站起来,出去。失魂落魄,拖在后影长长一段悲摧。 夜深,睡意氲氤的越发浓重。内外两楼的灯早熄灭多时,杜祥宾悄悄又起了床,拿着手电筒走到窗前,往楼外张望。 整个院落悄寂。只是,他打算去的地方,却有黑影在动。 他凝目注视。那黑影一下高上来,是从水池中跃上岸来。大步走向内楼,开了门,进去。 杜祥宾放下手电筒,又躺下。那是宫绍谦无疑,应该已经做完他想要做的事。 杜祥宾黑暗里又瞪了良久的眼,闭上。 冰蓝清早醒来,枕边竟看到她的小石佛,赶紧戴好。 至于谁找到的石佛,都不重要。即使是宫绍谦,也减轻不了冰蓝此时对他满腔愤恨。 杜母做好早饭,冰蓝不下来吃。宫绍谦今天有会,得早走。客厅里阴脸坐会儿,站起身往外走。 “你也不吃点?”杜母赶着问。一句,问的宫绍谦越闹心。这话里显然带了另一个人物也不吃的现实。 看眼还关闭着院门,走向车库,甩下一声狠硬:“把门关好,我不说开谁也不准打开!谁让她出门,别怪我六亲不认。”进车库,驱车直接离开。 杜父母对望下,叹惜。一个进门卫室,一个回内厅。 冰蓝一会儿也出门,挎了包快步往院门走。杜母后面碎步追,“太太!太太……” “开门!”冰蓝拉了一把门,没打开,拍。杜父从窗户里望着杜母。 杜母劝,“孩子,你先吃点饭啊,听话!” 不吃!“杜叔开门。” “孩子……这,他不让开门!他就是一时气性大,等他再回来,肯定也就没事了。……咱不和他一时见识!听话,今天不出去了……” 冰蓝气性却也足,一听,更一掌拍上去,“开门!” “孩子……” “开门!呃……”冰蓝怒掌又拍到门上时,给门上某个部门生硬刺到。痛一声,手一握。 “哟!”杜母拉过来看,看到鲜血流下来。急,“他爸?老头子!快点,找纱布来……” “这,哪放着?”杜父往门卫室跑出来,很迷茫。 杜母也是急中乱叫人,其实知道他也没处拿去。哎一声,拉着冰蓝往室内走,“听话孩子,咱进去,包一下。” 冰蓝不进去,定要出院门。 杜父杜母相望愁闷。杜祥宾副楼上下来,默然进了门卫室,电控开关,按下,院门缓缓放开。冰蓝迈步出去。 杜父杜母望儿子。觉得不开门,硬关着不让冰蓝出去不合适,可开了,也担心下一步怎么办。 “没事,我跟着。”杜祥宾又去开车。 “好好,看着她点,可千万别出什么事!”杜母后面叮嘱。 “嗯。” “这,得和先生说一下吧?”杜母继续向儿子问主意。 “我和他说。你们不用管了。”杜社宾一力承担。 冰蓝回了惠安小区的家,上网处理业务。店里的一切留言,都没回,包括那“回头有我叔叔”的。懒得说一句话。 午饭前康美若打来电话:“冰蓝?”两字,无声。 冰蓝苦笑下。这下,在康美若心里,她俨然已是豪门惨妇的代言人了吧?“美若,我没事,你不用老担心我。” “你真的没事?” “没有。” “在哪?” “在家。” “能出来下吗?我想见见你。” 冰蓝也不愿出去见康美若。心情不好时,她懒于和任何人说话。可,很难拒绝这份关心。“在哪见?” “你在金蓝海岸大门外等着,我去找你。”金蓝海岸对面有家皮肤护理中心,康美若去蓝宅时看到,想到时再说幅蓝一块去做个全身护理,届时便可以观察她身上有无伤痕。 冰蓝刚从那边跑过来,不想再回去。“……我下午还要来城北进货,干脆咱们在城北见吧。” “也行。还在左岸西餐厅?”见了面再说下一步的话。 “好。”冰蓝答应。 冰蓝等了一个小时才去。从金海岸坐交通车来城北,得不少时间。 康美若早到,定了个雅间,门口迎到冰蓝后,携手一块进去。坐定,望着与之前没太大不一样的冰蓝,心里踏实了许多。开口想说什么,却一阵恻然,垂了头。 冰蓝受不了这样的哀悼表情。笑下,“美若,你不要这样子,我真的没什么。” “你老公……是不是脾气不好?” “他,有时候会霸道点。还好了。” “冰蓝,我那晚一点没睡着,想到你就心疼的掉泪。你是公主,再怎么样也不能受别人委屈。我真的气不过!”康美若眼里一下泪迹点点的,“我不是想来打听你的私事,没有想笑话你,也不会看热闹!我有什么可笑话你的?我的热闹早够人看的了。我是真的担心你,怕你过的不开心。” 冰蓝心里酸涩,“谢谢,美若。” 康美若握到冰蓝手上,“冰蓝,我就是想告诉你,你有事别自己忍着,要和家人朋友分担。爱你的人不会感觉你给添了麻烦,能和你分担,分担你的高兴,分担你的不快,不让你自己一个人伤心,更会安心。你不告诉他们,他们只会更担心,更着急,更心里难受。……莫医生,也很担心你。” “对不起,让你和子研受刺激了,不好意思。放心,我也不是好欺负的,才不要受男人气,对不对?”冰蓝隐下心中所有滋味,提上笑容来,玩笑了句。 康美若似信非似,凝目望着她。冰蓝又道:“真的没什么。子研总是怕我受人委屈,遇事就容易想多了,你不要受他影响。” “那天……你老公他怎么了?” “他,不喜欢子研。” “为什么?” 冰蓝想想,笑下,“可能因为子研也不喜欢他吧。以前为宫绍谦追我,子研就和他打垢次架。也许两人天生反相吧。” “嘿嘿,不会是莫医生喜欢的人也是你吧?” “他只是不信任宫绍谦。我和子研一块长大,他像我……亲哥哥。” “真羡慕有位这样的哥哥!可惜我只有两个妹妹!嘿嘿,其实我和我妹妹有时打起架来,也和仇家一样,不过,很快又好了。有些夫妻吵架,确实也挺惊天动地的。呵呵,你们不会也是这样吧?我们受点惊吓没什么的,只要你们能床头吵架床尾和就好。可是,你为什么老挂了莫医生的电话?” “……宫绍谦不让接,听到他的声音就夺走,给挂了。”冰蓝想想,无关紧要的实话,说了,更有可信度。 康美若笑着鄙视,“真是很过分!莫医生不知多难过多着急呢。第二天,我不太放心,早上又去他那儿看了下,半边脸肿得老高,牙也痛,不敢说话。” 冰蓝唇上一咬,垂了头。意识到,她还是为莫子研考虑得太少了。气宫绍谦发神经,气莫子研被打,气她的小石佛受伤害。却,再没想过莫子研是不是为她着急上火。 其实,只要想想会想到的,那样情况下莫子研怎么可能不气不着急不担心呢。竟,挂了他的电话时,毫没想想他被挂后的心情。 “咱们一块看看他去?看到你他就该放心了。” 冰蓝摇头。去了,除了让他知道她关心他,她又能帮上什么?“我以后再去看他,等会儿,我给他打个电话。不行,你劝他去医院看一下。” “他就是医生呢,听谁的?我劝了,他只自己倒了一包冰,放脸上冰敷,吃了点消炎药。” “谢谢你美若,你有时间时多照顾他些。” “嘿嘿,我是想呢,不过,他未必需要。他好象就对你不客气,说话随便,对女人其实很保持距离,客客气气,又周到,又冷的感觉。……瞧,我又一样糗事让你知道了吧?喜欢好男人嘛,这也没什么很糗的事,啊?不准笑我!” 冰蓝笑笑。 “笑!收回!”康美若瞪眼。 冰蓝又笑下。 康美若也笑,“只对你说说的,别把我卖了,让莫医生知道以后很难见面的。” 第129章 点头 冰蓝点下头。 “……冰蓝,我们吃完饭做个护理去吧?” “我……不想去!我得去进货。” 康美若不满,“为你真的受了好大一场惊吓!你不该陪我去放松下?进货要紧还是姐妹要紧?” “我知道你还是不放心我,想带我散散心去。谢谢!以后有时间我肯定陪你去。今天,宫绍谦让我给他买衣服,我想进货时顺便买一下。有时真的很气人,说要的衣服没买来,这么冷的天就不穿外套了。”冰蓝尽力语调暖昧。 “啧啧……”康美若啧舌。“他这是撒娇呢!感觉怪肉麻的!嘿嘿,哎,看来一家一个天,苦乐自知,不是外人可能参透的。我妈有时说的话还是挺有道理。是不是一下子就心里没气了,只剩了下疼了?” 冰蓝笑下,低头。 康美若又立起眼憎恨,“害我们担心!最亏的是莫医生!” “对不起!” 康美若感觉冰蓝还是选择了照顾她老公的情绪,想想挨了打又着急上火成那般模样的莫子研,几分叹惜。和冰蓝分开后,又去了莫子研处。 徐文菲提了一大包东西也正过来。看到,先笑呵呵招呼,“康小姐!” “您好!我,可以喊您阿姨吧?”康美若忙回笑,并上来帮提东西。 “当然当然,只要你不嫌弃。” “那,我就不客气了?阿姨,你可不可以不叫我康小姐?叫我美若,叫康美若也行。” “呵呵,好。美若!正好,遇上了!我来看看子研,还想顺便问问你的电话号码呢。” “阿姨找我有事?” “也想问问小蓝的事,还想向你关照些事。” “什么事?” “你见到小蓝了吗?” “刚见过。” “她怎么样?” “看着,还好吧。其实和小蓝交流这些事情我不是很有信心的。她在学校时就从没来不说一点自己家里的事情,不像我们,吱吱喳喳什么也说。……她约她去做护理,嘶去。我想去做护理可以方便看下她身上有没有……可她说得去宫绍谦买衣服,没时间。”康美若也不好从这些表象中得出太肯定的答案,说给徐文菲让她自己分解。 徐文菲沉吟片刻,道:“康小姐……不,美若,小蓝好的事情和子研说说无妨,不好的事,就别说了。” 康美若疑惑。 “子研的妈妈希望他快点回美国,让我们都劝着他点。让他放心地快点走吧。他走了,咱们该怎么帮小蓝还是怎么帮她,有他在这儿其实用处不大,白赚着他着急上火。你说是吧?这也是小蓝父亲的意思,让我一块拜托你。” 康美若沉默,点头。 徐文菲看眼已提到康美若手上的东西,道,“这是我给子研做的一点吃的,你要上去是吧?你拿上去吧。” “阿姨你不上去了?” “不上了,有时间我再来。谢谢啊!”徐文菲说着转身走,又停步,“要不你和我说说你的手机号?” “好。” 二人留下联系方式,道别。 冰河本想装做不知,不过问这事的。下午,宫绍谦却来到他办公室,默默坐下,开口道,“那晚,没惊吓着小涵吧?” 冰河不好再装胡涂,片刻后应答。避重就轻,“又和子研闹得不愉快?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还和小孩子一样。” “我到家里,看到他们……搂抱在一起,一下子就火了。” “噢?噢!子研说你回家时,他们正在抢电话,是要打给你,问你什么时候回家。是不是,你凑巧看到了,就想歪了?呵呵,再说……我不是偏护,就是他们抱一下,也没什么嘛。子研当小蓝自己的妹妹,小蓝也没当子研外人。要是他们真有心……呵呵,小蓝当初怎么会和你结婚嘛。你想想,是不是?” 宫绍谦无语。冰河不知道这是认可,还是有保留意见。深叹一声,也不好多说。说多了,像偏袒自己女儿,可也不好顺着宫绍谦再给他添势焰。 宫绍谦离岿河这儿后,也不禁反思自己的冲动。莫子研要拥抱冰蓝也不至于跑到他家里抱,有可能是某种现象巧合。 但,理智即使清白,宫绍谦敢保证,莫子研的心,绝清不到哪去。 宫绍谦脸上拧巴下,放出团郁气。把这事硬从自己脑里驱开,忙别的去。晚上,特意早回去,也特意没回家吃晚饭。怕回去了冰蓝赌气更不吃饭。 又闷。发现越来越给那气人的倔丫头挟制的不像样,回个家还得前瞻后顾,不能随心所欲。 一进家门,便不知从哪嗅到种不好的感觉。问向从外面跟进来的杜母:“她在上面?” “……她?太太?” 他还会问别的什么人吗? 杜母继续零乱。“她,太太她,还没回来……” 没回来?!他让她出去了吗? “祥宾不是和你说了嘛……” “她出去了?” “啊……”杜母头点出一串颤声,一边寻思儿子怎么回事。竟没说?! “什么时候出去的?” “……上午。” 宫绍谦掏出手机打给杜祥宾。 杜祥宾忙接起。“谦哥……” 宫绍谦吼过来。“谁让你放她出去的?她出去了你不告诉我?” 杜祥宾听着他吼完,劝解。“谦哥,我想过要不要和你说的。后来没说。你放心,我一直跟着呢,嫂子出不了事。我是怕告诉你,你一急,更闹得僵。我想,也许她一会儿气就消了,说不定你回去前嫂子就自己先回去了,你不是也少得生气……” “她回来了吗?” “……还在惠安这边。哪也没去,就中间见了一面她那个同学。”杜祥宾还是用冰蓝开脱。 宫绍谦已挂了电话往外走,去惠安小区。 冰蓝此时胀桌旁闷坐。一遍遍回望那个她冲动中,想再也不回去的地方。 可,不行!至少她现在得回去。莫子研回来是想安心的,然后永久地回美国。她当初匆匆决定嫁给宫绍谦也有帮莫子研除去心结的想法。 如今,怎好凭一时之气全然不顾?子研知道她搬回惠安来,怎么可能再顺利回美国去? 宫绍谦开门进来,看到木雕样刻在那儿的冰蓝,什么没说,上来拉着走,“回去。” 冰蓝甩他的手,愤恨,“回去把我关起来?” 宫绍谦气闷,“我愿意关你吗?你……一点不检讨下自己?你要……不和那混球抱在一起,我会生气吗?我看了能不生气吗?” 冰蓝回想一下,明白。原来,他以为那天她和莫子研在拥抱?神经病,就是抱了,又怎么了?拥抱下就一定有恶心关系?以为人人都像他一样恶心?再说,关他什么事,他和别的女人只是抱了吗?“我愿意抱谁就抱谁!” 宫绍谦更确定,那个拥抱确实很无意。至少冰蓝这儿是这样。刚才冰蓝脸上无意透露出的困顿,说明那件事在她心里没多少痕迹。那嘴巴一拧咬出来的话,更是故意气他。 他又揽上来,“不闹了!回家了……” 知道这是这下场,再气还是要跟他回那个家!恨得挣开他,抱脑袋趴桌上。 宫绍谦坐到她身边,抚到头上叹,“还生气?胸上已经给你抓过了,要不,背上你也再抓一下?” “滚!” “还不行?那你要怎样?” “我要离婚。”冰蓝赌上气。 宫绍谦眉间拧下,又握去肩头。“回去再说。” “这儿也能说!很简单,一句话,你听得懂。离婚!” “那也得先回家,你的东西都得拿走吧?” “办完离婚手续,我会去拿。” “婚都离了,你还好意思进去?” “放心,我会请杜姨帮我送到院门外,我不会再踏进去一步!” “那房子没想要?”宫绍谦抚开她耳畔的头发,露出她小半个脸颊来,看着,问。语调与离婚之类毫无相关。 冰蓝不屑于回应。又不是她的,她要什么! “不要房子?别的东西呢?离婚什么条件?” “条件只有一个,以后再不要看到你!” “这条件我不好答应,我很难保证一点不让你看到。” 冰蓝给噎住。她只不过用来强调一下情绪罢了,还真成什么条件了?可是,她也不能再说那这条件不要了。那就变味成:以后我还要见到你! 宫绍谦唇间隐去笑意。不催,望着她,等着回答。 冰蓝半天后又憋不上词汇来。“那就什么也不说,只离婚就好!放心,你的什么东西我也不会要的,不稀罕!” “蠢!”宫绍谦忍不住教导。“你有没有点女人常识?你那脑子里都长了些什么?离婚离婚,张口闭口离婚!离婚是你个女人轻易能做的事?你都给人家睡了!!给人睡了一阵子你一分不带地滚蛋走人,还自以为多有志气。你傻死吧!就这么便宜了男人?你以为这世上缺女人吗?” 冰蓝羞恼得满面通红,恨得鼻子眼的一阵挤巴。忍,忍!咬牙,忍下去。翘起脸嘲讽回去:“如今鸭也挺值钱的。我免费享用,还白吃白住,很亏吗?我觉得不亏呀。” 宫绍谦脸面一恶,又缓回气色。也,忍,忍,忍!噎半天,问出:“你说这话不觉得恶心了?” 恶心!恶心透了!冰蓝使劲咬住嘴唇,生怕有东西恶心出来。宫绍谦要真是鸭子,她也就不计较了。可这该死的却是她的丈夫!要只是平常的同她做了一场短暂夫妻,如今离了就离了,她也不亏什么。 可这该死熊从不只是她一个人的男人!那摸着另一个女人的手抚摸过她身上的任何地方,那含着其他女人口水的嘴,也亲了她!那什么……也什么…… 该死!确实很恶心。 冰蓝给恶心在那儿一时恍神。宫绍谦将帅进怀里,轻声又道:“我教你啊,你至少要忍上两年,怎么也得临走时分上我一点财产。咱们才结婚多久?你现在离婚铁定是一分钱拿不到。还是你提出离的,你再说分财产的话,法院搞不好会判你诈婚骗钱。” 冰蓝狠推开他。混蛋,以为自己多风趣?这很风趣吗?冰蓝憎恶完了,鄙视,“这么傻的女人,这么对你合算的离婚,你还不接受,不放她走,你为什么?” “……为什么?”他望着她,又问回去。 “因为我对你还有利用价值!” 宫绍谦一闭眼睛,脸扭向一边。 “没话了?我现在不高兴给你利用了!就这样!” 宫绍谦叹,“你到底有什么利用价值呀?” “你自己知道!”其实冰蓝真的不知道。她到底有什么可利用的呀?市高官家有两位女儿呢,就冲他这那缠赖劲,会骗不到一个?市高官不比冰副市长的职务高多了?他宫绍谦想在k市无法无天,有必要非得找她? 难道她好欺负? 宫绍谦看向她,眼光在她脸上细细揉动。“我是知道!知道了自己没用,连个倔丫头也收服不住。舍不下她,所以活该给她欺负……” “谁要听你的鬼话!骗鬼听去。”冰蓝气恼地打断。 宫绍谦不再多说,两手探入她的后背与腿下,抱着起来。冰蓝拽着椅子不放,使劲往外挣。“放开我!” 丢了下一阵零乱碰触,还是被宫绍谦抱着走向门口。他腾出几指拧开门,出去,道:“别乱动,要踩蹭了,摔下去,摔痛的可是你。” “我……你……”冰蓝气结。 宫绍谦填句子,“我在哪,你在哪。我抱着,你不用怕。我虽然看不到路,你也摔不下去。我回去不再另睡,你不许说反对……” “不!既然你坚决不离,我无所谓住在哪,可是你还是不能碰我,否则后果自负!” “什么后果?让你生了孩子?放心,我负……” “你闭嘴!” “你说了,你也不吃亏嘛,我让你白吃白住白享用……” “不要再恶心我!” 宫绍谦忽然将她身体一圈,把脸更递上来,往那倔强的小嘴上狠吸一下。 “恶……”他一放开,冰蓝又要叫,宫绍谦脸便又往下压。她自己先闭了嘴,手指自己压上,不让你再亲来。 “哈哈弓…”宫绍谦放出一阵笑声,被她气恨无奈下露出的娇憨,逗得心情一下大好。 回到蓝宅。一晚上,冰蓝没把宫绍谦赶下她的床,可也没让他睡得多舒罚 翌日,拥揽着醒来。身上衣袜未动。 宫绍谦艰难地起动身体,却是往她身上翻。冰蓝尚睡意懵懂的眼睛一下支起来,进入战备状态。 宫绍谦半悬在她身上,停会儿,看看她脸上表情,郁闷声,继续翻,身体落另一边去。只是想换个位置。舒展下,叹,“这么穿着衣服睡觉好累!又怕一动你又不让抱了。可怜巴巴的我容易嘛。” 第130章 自然 冰蓝翻个身,脸侧另边去。 宫绍谦看看那自然起伏在两座山峦间的修长腰际,有前车之鉴,没敢轻易靠近。起床,去卫生间。回来,冰蓝已立床下。见是往他出来的地方去,不好拦。等着。 冰蓝进去却不是简单一样事,洗刷一通,半天出来。宫绍谦等着心焦,已经从床上等到卫生间门外,冰蓝一出来,他便又抱起来。 “你……” “再躺会儿,睡得太累,脱了衣服,轻松下。” 冰蓝才注意到他上身已没了衣服,颈下八九道血痕清晰可见。眼拐开,不看。道:“我不累,我不躺了。” 宫绍谦还是抱着走向床,继续诱导,“还早呢,不到七点。再躺会儿,躺到八点起。” 冰蓝眼珠晃下,不再有异议,任他抱去床上。却待他放下她,自己又仰身一躺,身子刚落到床上时,她迅速起身,跳床下去。 “哎……”冰蓝已甩门出去。“这丫头!”宫绍谦恨而无奈。 早饭吃的各自安静,可杜母已经给温馨得要掉眼泪,看昨天那阵势,还以为再看到这一天了。 饭后,冰蓝要上楼,宫绍谦拉到手,“别上去了,跟我出去下。” 冰蓝以为到院子里有什么事,懒得多纠扯,随着他出去看看。至门口,宫绍谦道:“换鞋。” 他先换。容易,两脚蹬上。冰蓝麻烦点,旁边软凳坐下穿。宫绍谦又蹲到她面前,帮她整理鞋带。冰蓝咬上嘴唇,也没多管。随他。 杜母彻底掉下泪来。这么好好的多好!抹把眼睛,收拾着碗筷进厨房。 宫绍谦直带着冰蓝进车库,又送进了车门。他也坐上来。冰蓝问:“干嘛?” “上午不去上班了,陪你。” 冰蓝撇嘴,她要他陪了吗? 车驶出去,往不明方向。这要陪哪去呀?陪她也得争求她想去的地方吧?问:“去哪?” “买衣服去。” 明白了,其实是让她陪他去买衣服!不禁瞟一眼他身上,还一件衬衣穿着。十一月份了大哥,真不冷?想想,说:“下午吧,我下午去进货,可以顺便去买衣罚” 宫绍谦很认真地看她,“你真的不觉得我冷?” 冰蓝噎下。又道:“我没拿包。” “你拿着我就行了。” “我手机……” “手机是用来打给我的,我在你身边,拿那个干嘛。” 冰蓝无语。 行出小区,他看看她,手抚去脑袋一把,冰蓝晃开。 “呵呵。”宫绍谦笑声。 冰蓝忍不住追讨昨天之恨,“你干嘛扔我的小石佛?” “……我生气嘛,不知道要做什么。又舍不得打你……” “闭嘴!”冰蓝口气硬,却藏不住两朵羞红映上脸颊。“你去向子研道谦。” 宫绍谦冷脸。是不! “道谦!”冰蓝眼瞪向他。 宫绍谦缓慢开口:“我要向他道谦的话,以后,你不准再和我倔,我说什么你听什么。” “……两回事,你打他不对。” “那就什么也别说!别提他!”宫绍谦口气也冲,对冰蓝再大的柔软在莫子研这儿也一下变得坚硬。 “你……”冰蓝看看铁青起来的脸,又恼得咬上嘴唇。没见这么小心眼的人。她怎么就这么大度呢?竟一阵阵地老想晃过他和那依依的事去,还肯晚上让他抱!是太贱,还是太没原则?叫:“我下!” “可以。”宫绍谦冷脸甩出一句,车速加快。 “停!” “现在不行,晚上。”宫绍谦说的一本正经。 什么意思?冰蓝有点给搞蒙。 宫绍谦抓到她的手,声音一下轻哑,“我说,晚上,你下,行。我同意。” 冰蓝继续迷惑。宫绍谦看她眼,笑。笑纹里具爬满暧昧戏谑。 神经病!冰蓝到底没弄明白他这下作的一番意淫,鄙视眼,抽走手。 宫绍谦和冰蓝商场逛了半天,买了许多衣服,里里外外,上上下下,厚的薄的…… 先是冰蓝陪宫绍谦一块挑男装,然后宫绍谦拽着冰蓝又挑女装。冰蓝推不去,懒散散地应付着,随他。 最后又给冰涵买了礼物。道:“一会儿看看爸有没有时间,中午一块吃饭去。” 冰蓝又心里撇嘴:很有心的好女婿呀!肯定是怕小涵回家说的不好听,急着补就呢。是不是冰蓝可以不高兴,她的家里也不能不高兴?这么下力气哄她,保不准就是为了让她陪着在艘人面前演戏吧? “走了。”他把大多数衣袋集中到左手,右臂自然地弯吮颈上,一块踏上扶梯。 冰河有事似乎也要创造没事,宫绍谦电话一打去,爽声答应。 这次不是在冰家吃,宫绍谦请客,他安排就餐地点。 一高档海参馆。 两车前后到达。 冰涵的小冷脸,说明亲疏喜恶在他心间层次分明。宫绍谦将礼物放他面前,“小涵,你喜欢的耐克运动鞋。” 冰涵瞟去眼,没作声。徐文菲道:“谢谢姐夫呀!” 轻声嘟嚷,“谢谢。” 宫绍谦看着笑,调侃他,“后面的姐夫呢,不认了?” 冰涵拐巴个眼,又嘟囔,“我不喜欢你打子研哥哥,不喜欢你对我姐姐发火。” “啧。”徐文菲斥去一声。 宫绍谦忽略掉里面的莫子研,笑道:“那是因为你乖,懂事,妈妈说一句话你就听,是不是?可你姐太皮,我这样发火她还是一点不怕,你说怎么办?” 引得冰蓝白来一眼,冰河也呵呵笑起来。 宫绍谦继续说向冰涵,“你以为你姐很好惹?作为男人你该同情我才对,女人都不好惹的。……呶,瞧下,你姐给抓的,我可没打她一下……” 宫绍谦解了两粒衣扣给冰涵看颈上的伤,引来冰河徐文菲起声唏嘘,“哟。” 真是恶毒加恶心!冰蓝恨得咬破嘴唇。他抓在她心里不知多少道口呢,她都忍了,留他身上那么点伤,竟拿出来得瑟,讨可怜。这男人怎么可以这么下作! “嘻嘻。”冰涵看看姐姐,笑。挫吧下胖手,开面前的包,迫不及待地要看新鞋子。 宫绍谦看着内伤,“看到我伤了你就心里痛快了?我不仅是你姐夫,还是你师傅!咱就这点情谊?” “嘿嘿。”冰涵恬着脸又笑来两声,重新道谢,“谢谢姐夫师傅!” 徐文菲也笑道:“我可不谢你这姐夫师傅!他老早给我要我不给他买,你却给他买了!我说最近不要了,是你答应下他了吧?……小兔崽子,再给你这一次面子!再我这儿通不过的事去求你姐夫,买来也让你白看着,摸不到边。” 冰涵耳朵过滤掉妈妈的话,已经快速换上鞋,一跳身踩椅子上,踢脚,“呼,哈!” “下来!”徐文菲又巴掌打去。 哈哈一阵笑声。笑声里化去似有似无的一些疙瘩。 一餐过去,更加愉快,或者,努力愉快。冰河痛饮几杯,微醉,徐文菲开车带爷俩回家。 宫绍谦下午要去办公室,浅陪两杯,基本没事,自己驾车带着冰蓝离开。问她:“送你回家,还是跟我去办公室?等着我,我们一块回去也行。” 去他办公室?没兴致!“我回家。……回惠安!我的包昨天都放那儿了。”冰蓝刚刚想起来这事了,昨天给他抱着就走了,根本没带走包。 “噢。那你在惠安等我,我一会儿走时接着你。” “不用。” “那……你拿上包就回家?”宫绍谦今天有点无心工作,说不出地留恋冰蓝,想她给他个理由偷闲半晌。 冰蓝有点眨巴眼,把心里的打算压下去,来了个模楞两可,“我可能先打扫下房子,看情况也有可能再去批发市场……都说不定。” 总之,她要做的事情有千种可能,只一种可能没有:让她依他的心情和他一起懒散。 闷闷地不再说话,惠安放下她,眼巴巴地看着她下车。冰蓝无意间扫到他脸上一眼,触到水汪汪给遗弃的一只小狗样的眼神。脖子一梗,瘆得急关了车门,跑楼里去。 --- 早晨,杜祥宾目送走宫绍谦与冰蓝,也驱车出去。办了点事,中午外面自己用雇,餐后去了锦苑公寓。打开门,里面站着左依琳。 “你……怎么进来的?”难道谦哥给她的钥匙?他们又一起了?怎么宫绍谦一点没和他说?没顾上?杜祥宾盯着左依琳有点发愣。 左依琳笑呵呵走过来,端了杯咖啡给他,“喝吗?刚煮的。” “你怎么在这儿?”杜祥宾不接咖啡。 左依琳自己喝,轻啜口,道:“你什么记性?你开门我进来的嘛。……哦,想装失忆,怕我不放过你?” 这都什么意思?杜祥宾脑子反应了下,向分明白,“你……是那次进来再没走?” “对呀。” 杜祥宾看看室内,又看看她手中的咖啡。这房里还有咖啡?他没看到过呀。宫绍谦容易失眠,所以酒有时喝点,这种醒脑的东西他是从不碰的。“你……这有四天了吧?一直呆这儿” “嗯。” “没出去?” “嗯!” “你都吃什么?”这房里没吃的食品他还是能确定的。 “这很成问题吗?咯咯。……过来,看看。” 左依琳引他去台案前。那上面原本空荡荡的,宫绍谦以前用它来偶尔放一下提回来的电脑笔记本,并喝酒时,也暂时放一下瓶子杯子。 他来后,一般就是扔他的手机和房门钥匙。 现在,上面很丰富。有了笔记本电脑,有了左依琳的手提包,还有一些杂七杂八,但都不像这房里的物品。 笔记本电脑哪来的,这些物品哪来的?左依琳出去买的?那她每次出门都开着房门,不锁?要不,怎么再进来? 杜祥宾又望向左依琳,等她释惑。 左依琳咯咯笑,“哥呀,看来你是老土了,这是典型的宅男宅女的生活方式。只不过,我更利用的有点极致。一步也不出门,完全用电话和电脑搞定。打个电话什么样吃的喝的用的都能给你送上门来。我用电脑订货买了电脑后,上网,网上就更想订什么有什么,方便的没法方便。傻哥哥,明白了?” 杜祥宾明白了。冰蓝就是开网店的嘛,自然网上也卖其他东西。坐沙发上。“呆了好几天了,该走了吧?” “你看我都弄这儿这些东西了,像想走的样?” “谁准许的?”杜祥宾支起眼睛。 “你不是这样吧?吃干抹净,一点情份不讲?” 左依琳坐到他坐的沙发扶手上,杜祥宾也没很当回事,可听她暧昧地说完这话,身体惊倒一边。“说什么呢!什么,什么……” “哼,还装!算了,我不会找算你的,都不是小孩子,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你说什么!”杜祥宾听得急躁,想一气听明白。 “好,那咱讲清楚!”左依琳跳起来,从床头一侧拿出一个男式内裤,晾给他看,“你的吧?以我的了解,宫绍谦不会穿这样的内裤。那天我喝多了,一直以围着宫绍谦,和我上床的也是宫绍谦,后来一想,其实是你,对吧?” 杜祥宾白脸,打断,“那天我们什么没做!” “得了吧!你那天真的对我什么没做?一点没做?” “我不想,是你一定抱着我……” “所以我也不全怪你嘛,也自认责任。可是我喝多了,你没有,你的责任还是大些,不是?” 杜祥宾急着把话说完,“我是说我只抱了会儿,没做别的。” “哈!”左依琳提起内裤又晃到他眼前。“这上面满是**,想知道是谁很容易的……” “你……”话题很难堪,可也得讲清楚,“我只是弄到内裤上了,所以才换下来……” “得了吧,先是弄到这上面,后来,又弄到我里面了嘛。要不你哪来的这么多火?” “警告你,不要胡言乱语!”杜祥宾完全变了脸。 “哟哟,是你非得不承认我才说的嘛。这内裤我早给你洗干净了,一点你的东西也没有了。还香喷喷的呢。我根本就没想留下什么证据污赖你。给你!”左依琳甩到他身上。 杜祥宾接到手,看看,果然干净。可还是郑重地说:“确实不是你说的那样,真的没做有什么。” “好了,你说没做就没做!看把你吓的,我又不赖你,难道你还怕宫绍谦找算你?我就他用过的一块破布,扔哪他才再懒得管。……呶,我也不白住这儿,还给你买的衣罚”左依琳衣橱里拿出一件没取下商标的外套给他。娇娇地笑,“要不要试试?我感觉肯定合适。来,我帮你……” “不用!”杜祥宾急忙拒绝。 “好吧,随便你。”左依琳放下衣服,去电脑前。 杜祥宾看着她,想想还是说:“真的,那天真的……” “好了!哥呀,你小心眼不?我怎么也算女人,吃亏的还是我多点,我都不和你计较,你就别老絮叨了好吗?” 杜祥宾噎会儿,道:“你住这儿不合适,谦哥说不定什么时候会来,万一他碰到你在这儿,后果不是闹着玩的。” 第131章 笑容 他的后果更不是闹得玩的才对吧?塞到嘴里的肉他还吐出来,为什么?不就是怕宫绍谦知道,怕那后果不好受?至于她,顶多再给撵出去,还有什么? 哼哼。左依琳心里小九九,脸上还一幅可爱笑容,“他来了我装里面没人,不给他开门。” “他自己有钥匙。” “那……哥明天赶快换把新锁。也给我一把钥匙,呵呵。他不定会来的,万一来了,开不开门就走了嘛。要问你,就说你钥匙丢了,所以重换了锁。怎样?” “……” “哎呀,哥,你不要这样嘛,脸拉得这么长干嘛么。你也不天天在这儿,干嘛闲空着房子?我住这儿,哥来了,我正好陪你说说话。” “不需要。你不能住这儿。”杜祥宾重新强硬起语气。 左依琳没准备强占,基本策略是软赖。噘嘴道:“那也给我点时间,让我找到合适的住处。好吧?哥~” 杜祥宾沉闷片刻,转身走。 “哥,你走?明天来换锁哈?你这么说我还怪担心的呢。”左依琳后面追上句。 冰蓝下午去看莫子研去。 敲门不久给打开。莫子研以为是康美若,看是冰蓝。怔下,急忙放下卷起的裤角。 可冰蓝已经看到了。不仅看到挽着裤角的腿伤,也看到他半张虚高发青的脸。泪差点出来,立在门外忘了进。 莫子研拉着手腕拎进来。 “去医院看了吗?”冰蓝问他。 莫子研先咽下一口痛去,嘶哑着开口,“吃药了……” 冰蓝听着声音纠心,忙摇头,“不要说了!”可看看他的脚,忍不住又想问问。动动嘴,还是怕多添他的痛苦,又咽下去。 莫子研也没再说什么,望着她涩然笑笑。 门铃又响,这次应该是康美若了。冰蓝来前,康美若刚从这儿离开了一会儿,给莫子研买药去了。先时买的药没了,莫子研懒得再去买,已经断了一次,没吃。康美若觉得不行,执意又帮他买去。 莫子研刚要动身去开,冰蓝去。“我去。” “冰蓝!刚来?”康美若没想到给她开门的是冰蓝。 “嗯。” “我也刚过来看看莫医生,看没药了,又买药去了。” “谢谢你!” “呵呵,莫医生也帮我好多嘛。我这,小意思。” “他的脚怎么了?”冰蓝问向康美若。 康美若看眼莫子研,有些不满。“应该那次从墙上往院里跳时伤了,当时他也不说,也不在意,现在肿得不敢走路了,我才看出来。” 冰蓝责怨地看莫子研。莫子研笑笑,嘶哑着又道:“没事,几天就消下去了。” “消了吗?”康美若无奈地回问句,从袋里找膏药。“快贴上损伤膏吧。 康美若有意帮他贴,莫子研已伸手来,不太方便说话,可是自己来的意思。她递去。 冰蓝站一旁看着他贴上后,上来拽胳膊,“走,去医院。” “不用……” 莫子研意思没表达完,冰蓝脸上气色一阴,利落放开他。“好!” 自然不是真好,是气话。莫子研眼睛晃她脸上下,改口,“好。“ 莫子研一手抚了楼梯,一手给冰蓝挽着,后面随着准备伺候开车的康美若。 两冉一层台阶,缓慢地下。莫子研看着台阶,冰蓝看着莫子研脚下,康美若看着走在她前面的冰蓝和莫子研。 默默的,洒下各样伤痛。 莫子研宁可忍受伤痛的脚,和溃烂的口腔炎症与脸部瘀伤,也不去医院。是不愿面对在宫绍谦面前,自己如此脆弱无用的事实。这样的无用,还奢谈什么保护冰蓝! 可,只淫蓝不觉得痛,他愿意去医院。宁愿心痛。 康美若不再疑惑,莫子研心里隐着份什么样情感。 冰蓝心痛着,也心恨。宿给宫绍谦本以会一家安宁的,她也安静,却如今,怎么天天站在火山口上的感觉?完全没有一方安静的环境,没有颗安宁的心绪! 到医院。 莫子研脸上,是外伤引发系列口腔炎症,得挂吊瓶。而脚上,是新伤引得旧伤复发。还是曾经与宫绍谦争执时,滚下楼梯那次中下的根,得做脚腱拉引护理,要住院。 冰蓝一下午陪着打针检查,没回家。晚上,也没要走的打算,不仅不想,也不能让康美若留下陪护。 “走吧。我一个人都行,何况在医院呢,有事叫护士嘛。”莫子研劝。 冰蓝不。冰蓝一直一口气堵在胸口,有些成心地不考虑宫绍谦的感受。一下午宫绍谦打过来几个电话,她哪一个也一把掐断。不接。 莫子研趁冰蓝出去时,电话叫来了冯铮。才劝着冰蓝离开。 冰蓝到家,宫绍谦一脸阴黑,站在楼梯口等她,不知是迎她,还是要找麻烦。冰蓝全然不理,目中无人地走过去。 宫绍谦也跟着往里走。冰蓝进卧室,他也进去。冰蓝没关门也没驱赶他的意思,不禁脸上柔和下,走去挽到腰,一半责怨声,“这么晚回来?一个电话不接!你这丫头……” 冰蓝眼光聚向他,坦然说道:“我一直在医院,子研伤得很重。” 宫绍谦还以为嘶会告诉他这事呢,不想很痛快说出来。蠕动下嘴唇,一下没多少可说。一会儿不屑地嘟囔句:“没用。” 冰蓝眼里恨下。继续让自己平静,要和他交流。“你去和他道个谦,让他开心疗伤,伤好后安心回美国。” 冰蓝认为这也符合这小心眼的利益。莫子研回美国离他--更重要的离她,远远的,他不愿意? 宫绍谦却听着不爽,“他有什么不安心的?” 冰蓝发现确实和他难交流。可继续忍,“宫绍谦你不觉得很欺负人吗?子研是我的家人,你一再打伤他,就一点不给个态度?” 宫绍谦凝起眼珠,道:“我可以去。可是,我这次听你的,你以后都得听我的。” 和上午时说的意思差不多。可耻!听她这一次,却让她听他全部!冰蓝气恨地瞪着他,也让他选择一把。“那这次你不用听我的,我听你的,是不是以后你也可以全听我的?” “可以。”宫绍谦很痛快:“只要你做个称职的好太太,我就都听你的。” 冰蓝咬上嘴唇。这问题,她也还可以原封驳回去,说:你只要是个好老公我就也会是个好太太!可,问题是这不是冰蓝现在愿意讨论的事情。如果说了,宫绍谦会马上实践做个好老公的首要事情。 那床离他们不远! 冰蓝更清楚地看到宫绍谦眼里泛上来的笑意时,确定他是完全有心地设套给她钻。理性又给炒热,身体发力。 可两臂给他迅速地与身体一块束到怀里。她腿又动,他更快速地一个动作,将她横抱起来。 冰蓝便只能两脚空踢。“混蛋!你放开……” 宫绍谦抱着进浴室。打开沐浴头,穿着衣服就沐进去,边束着她,边给边脱衣,脱她一件,脱他一迹 “混蛋……宫绍谦……” “你出去……”冰蓝有些哭肿的眼胞又上怨愤。 “不碰你!”他把别别扭扭的身体强纳怀中。 似乎用冷水冲的,冰蓝给冰了下,身体一抽巴。 “呵呵。”他知道自己身上冷,可也没放她,更收紧些,“一会儿就暖了!” 冰蓝还是往外挣。 “别动!真不碰你。” “我……穿衣服!”嘶愿一丝不挂地这么给他楼着。 那双臂不放,声音带出飘渺,“一会儿就睡着了。……等我睡着了你再穿吧,好容易冲凉了,你再动,我又想了……” 冰蓝腹内刷地泛上一阵热,一直熟透脸庞。有些给点住了般,再没动一下。 挨了许久,等着他气息凝平,刚要动时,他的声音却又响起在耳边,“倔丫头,等过两天我手头的事情稍处理下,带你回趟澳门。你准备下……” 冰蓝动下嘴唇,有些不知说什么好。这种情况下,她没去他家的心情,可,虽然拒绝尽他太太的义务,但还是改变不了是他家儿媳妇的事实,拒绝跟他回去看父母,是不是合适? 冰蓝思索着,忽然感觉胸前握上一手。“放……” “嘘!”他更将她紧怀里,并将高高一座丘岭压她臀上。 “你……” 他身体一勾,又将她揉进怀里一些。 噘嘴郁闷。不让他碰的身体却**着给他抱在怀里睡觉,这是不是很讽刺? 讽刺着,慢慢入梦。 冰蓝第二天才意识到,她想和宫绍谦进行的交流一点没见成果,却又糊里糊涂地给他吃了一晚豆腐。气恨。收拾一下,去医院照顾莫子研。一陪,又差不多一天。 下午下班前,宫绍谦去了冰河办公室。冰河脸上温和,请他坐,“喝点茶?” “不用麻烦了,一会儿就走。想早点过来的,忙了一天,现在才得空。” “那就不客气了?呵呵。”冰河靠椅上没再动。 宫绍谦说明来意,“老想不忙的时候多陪陪小蓝,可总感觉找不到。不管了,想明天带她回我家看看,顺便xg澳门那边玩玩。” “哦?嗯,是该回家看望下。” “是啊,小蓝还没回去过呢。想明天走,来和爸说一下。” “明天?呵呵,晚上,给送下?” “还是回来时给接吧!”宫绍谦也跟着一半玩笑,“还有点工作得处理完,然后早回来休息。这段时间太累了。” “呵呵,好,那就回来时接风。帮我们给你父母带个好。” “嗯。” “忙,是没有头啊。注意身体,晚上早回去休息。” “嗯。最近,给一件案子搞得有点焦头烂额。” 冰河没接话。 “爸知道高权海的事了吧?” “呵呵。”冰河未置可否。自然就代表已知。 “我想爸也知道了。我们检查长那次训我时,还让我来向您取经,多听听您的教诲。我也一直想来和爸讨教来着,这几天又忙工作,又……一时没心情。” “呵呵。”冰河又只笑两声。 “爸,现在指点我下?我们检查长佩服的人不太多,听着,是真的对爸心服口罚” “哈弓…我听着怎么像是你们检查长在责怪我没把女婿管好,惹他生气?是服我?” “哈哈,也可能。但总之爸是有责任啊。” “呵呵。”冰河有些不想轻易开口。 “爸,不想说?” “呵呵,你是让我说什么嘛。” “怎么看高权海这事。” “你怎么看?” “我感觉高权海还大有文章,现在失踪,显然是有人怕我再追查下去。我更确定,我没错!” “什么文章。” “牵扯着十几年的一宗大案。” “什么案。” “当时的市建委主任莫代城那案。” “过去这么多年的老案,你翻它有什么意义?有人让你这么做吗?” “没有,是我想知道。我在高权海身上发现这个谜后,便很想破解它。” 翁婿二人一直对视着。冰河目光温和,宫绍谦的双眼,坦诚无比。可冰河,越有些看不到底的感觉。但不管怎样,他还是说给宫绍谦,“对你们检查院的工作我既没有过问的权利,也没建言的资格。可是,我还是愿意尽些父亲的责任。” “我知道,爸你说吧,我听。” “别查!你想听,就这两字,这是你喊一声爸的人,告诉给你的最忠恳的话。” 宫绍谦沉吟下,点头。“好,我听爸的。爸,我也知道,莫代城之后,你是建委主任,听说,你和莫代城生前还关系不错。爸会不会知道些内幕?您,要不告诉我一点?我真有点好奇。” 冰河摇下头,“很多事,看似相关,其实无关。爸只看到了井深,至于井里有什么,并不知道,也不想去知道。还是爸和你说那两个字,你听,便听。” 宫绍谦点头,“我明白了。爸没其他事吧?我回去了?” “好!先祝你们明天一路顺风。帮我照顾好女儿,啊。呵呵。” “嗯,知道。晚上爸也要打电话特意嘱咐女儿一句,对女婿要好点!”宫绍谦说的挺严肃。既而,翁婿都笑。 冰蓝回家,看宫绍谦又先回来,冷脸不理。 宫绍谦没和昨天一样细语温存,直接道:“准备下,明天一早就走。” “去……哪?” “带你回家看看。” 冰蓝没想到这么快,“你不是说垢天嘛。” “有很大差别吗?” 冰蓝有点恼。按昨天的说法,“垢天至少得四五天往上,现在走,叫明天!” “时间合适就走。我是大体一说,也可能明天,也可能垢天。和你说了就是让你有个心理准备嘛。” “是你的时间合适!我没准备好!” 第132章 准备 “准备下。我还要出去……”宫绍谦似乎特意回来交待这事,不与冰蓝多争,说着又转身要走。 冰蓝气,“我不去!” 他又站住,凛目看来,仿佛冰蓝在做一件很不论理的事,眼里的讨伐声,道貌岸然。 冰蓝竟也让他看得发虚,落下些声音,讲道理:“垢天好了,子研正住院我怎么好就走?” “他住院和你什么关系?”本来也没准备明天就走,就是因为看不下去她老陪在医院。他住院未必出这劲吧?会不会还拍手称快,觉得挺出气?宫绍谦想着,望去的眼神更恶劣。“你是医生还是护士?” 还有这样不通情理的人!“就算和我没关系和你没关系吗?你打伤他的!医药费该你出!还有,住院费,营养费,补偿费……还有,我们来回跑医院的车费,耽误损失的工时费,都该你出!”冰蓝气恼中又想到钱上去。 宫绍谦一下气恼逝去,眼斜去诸多不齿。看看,也算出身叫大家闺秀,嫁得老公也不算没钱。长得,也不是小鼻子小眼,很算计的样。怎么就长了幅小脑袋瓜,动不动就算计那点小钱?真是让那点小生意给带坏了? 不仅坏了,还是锈的!小钱倒算计,他一张近百万,随便她用的卡倒看得像垃圾! 不予理论,往外走。留句,“准备好,明早走!” 宫绍谦不想明着和冰蓝再在莫子研身上太纠扯。那是件不可调和的事情,一说准又不是惹嘶高兴,就是他不痛快。目前他说服不了她,可他也完全不会退步,干脆不多说。 冰蓝恨眼球送走。又一次汗服自己那点冷情,较之宫绍谦真是小巫见大巫。他是缺少人情味,还是独对莫子研?真是,太让人想扁一通! 对于莫子研,宫绍谦做的远比冰蓝想的更无情。出了家门,先去了医院。当然是莫子研住的医院。 病房里,冯铮来了,康美若也没走。见进来了宫绍谦,康美若对这位冷神有点从心底里提着份胆寒,忙站起来,“你好。” 宫绍谦看看她,印象不深刻,不过,感觉应该是冰蓝那位最近出现频率很高的同学。轻淡地向她颔首回个礼。康美若不介意他礼短。拽拽冯铮,知趣地叫着一块出去。 莫子研看他眼,又冷淡地瞟开,没理。宫绍谦床边一站,道:“需要多少钱说一声,医药费我出。” 莫子研冷目射向他,感觉宫绍谦不是来表达善意与歉意,而来是嘲讽。也许他很想看到他一幅长志气的傻样吧?哼一声,应,“好啊,到时宫先生别忘了来结账。” “听说,你是医学博士?不是图有虚名吧?美国很难混到饭吃?” 如果刚才钱之说,莫子研还不能完全肯定宫绍谦的心态,此时,再没怀疑。他,就是来挖苦讽刺他的! 莫子研咬下牙,让自己忍一口气。正经看向他,不软不硬道:“宫绍谦,我感觉,住院的人应该是你!一个人气量狭隘,冷漠自负,肝火旺盛,也是一种需要调节的心理疾病。这会让你身边的家人不轻松,不幸福……” “我的家人幸福不幸福不是你该关注的事!你,只好好地让你自己幸福就好了,别装得这么明事理,不过一个没种的窝囊废!”宫绍谦声音很硬,硬中犹带着强烈不齿。 莫子研不可思议,“宫绍谦,你需要这么抵触我吗?我一直想努力和你走近,不想我们间有任何误会,不想蓝儿因为我们不痛快,你感觉不到吗?我今天可以告诉一句话,只要你让蓝儿开心,幸福,莫子研只会谢你,会有一天真心实意叫你一声大哥……” “当不起!”宫绍谦不屑,“你以为我是嫉妒你?哼,我,只是讨厌你!不想看到你!不喜欢我身边的任何人和东西和你接近。” 莫子研脸上气色涌动下,也冷硬,“看来我还是把你看得高了!宫绍谦你记住,你把我看成什么样都无所谓,可是,你再对蓝儿有一点粗暴,我决不答应。” “你不答应又能怎么样?一个孬种!” “宫绍谦……” “想蓝儿过得痛快,你就该滚哪滚哪去!” “你……” “明天,我带她去澳门。嘶愿意去,可谁让这儿我也不愿她呆呢。也许住几天就回,也许,把她一个人扔那儿。我可不愿意颂续回来跑医院!”宫绍谦注视向莫子研,冷酷地把选择权给他。 莫子研久久凝视他。困惑,愤怒。 “明天,我让人送张支票来,你随便用。”宫绍谦说完往外走。 门外康美若又紧张地看向他。宫绍谦这次很客气,向她又颔个头,“辛苦了,谢谢。” “啊,啊……没什么。”康美若有点不适应。望着宫绍谦的背影走出段,进病房。莫子研正脸色清白,一片冷怒。惊,“莫医生……” 两人反差有点大,一个温雅了一些,一个又冷的吓人。康美若不明白刚才病房里交流了些什么。 — 回澳门的事,冰蓝一晚上摇摆不定。先时很坚持:不管他,就不回! 可,真的能挡住他带她回澳门吗?她硬不跟他回去合适吗?总得来说,还是宫家的儿媳妇,可以这么别扭着不回去看望公婆? 还是先收拾上几件衣服,准备个包,看情况再说吧。 宫绍谦却直到下半夜没回。冰蓝趴床上好久后,猛然又爬起来,去把包里的东西抖出来,又放回原处,包扔一边去。恼着又上床,心里一迭声:不去不去! 冰蓝原则上认为宫绍谦不回是因为工作。感觉他工作起来,确实有点疯,不管白天晚上。可有部分脑细胸蹭着蹭着就溜达出另一个答案:要离开几天,所以他去和依依告别去了。 冰蓝乏困,睡去。 忽然感觉给人动身体。睁开眼,看到宫绍谦的脸切近在眼前。她扑闪下还睡意未尽的眸子,又闭上。 “该起床了。” 冰蓝又睁开眼睛看他。身上穿戴整齐。有些感觉,他像是刚从外面回来,而不是新从床上起来。 宫绍谦看她眼珠木木地一眨一眨,没完。唇角一裂后,又飞速嘬起来,往她唇上亲下。“起床了!傻了?” 冰蓝完全醒过来,看看,才知自己早给他抱起来,竖在怀里。推。他放下她,拎起她昨晚丢一边的包,开了衣橱乱放进包里一些衣物。也不理论她为什么不收拾好,说:“赶点洗洗。” 冰蓝不动,冷眼看。 “快点呀!” “我不想现在去。” “乖了,别赌气了,我找个休假机会不好找的,快点。” “我真的很忙,店里的生意几天没好好打理了。” 宫绍谦暗恨声,他耽误的她嘛?可嘴上好好劝:“你那店又不是非得在一个地方才能忙,打开电脑哪不能忙?” “还得寄呢。” “也不是只有大陆才有邮递公局的。” “……”冰蓝有些无语。 “快点了!”宫绍谦很快收拾好包。“我帮你洗脸?还是先帮你换衣翻…” 冰蓝没等他过来,跳起来脚往卫生间去。宫绍谦笑一下,等门外,边等边催。“快点了快点了小东西!不用使劲洗,脸不洗都很白……” 终于,冰蓝忽地打开门,气恼地瞪他。宫绍谦全当什么情绪没看见,揽了她去衣橱处,帮她找衣罚“穿什么?” 冰蓝也几分迷茫,自己平时穿的几件衣服真不知合不合适穿着去宫绍谦的家里。那地方,感觉上有些不和去其他地方一样。 宫绍谦帮她拿了主意,拿出徐文菲帮她买的一身质地柔软的运动装。觉得路上穿着方便舒适,至于好不好看并不介意。“穿这个吧。” 冰蓝此时很没主意,觉得也行。穿了。一身灰白运动装,里面亮蓝色高领衫,完全随意的一身装扮,宫绍谦眼前很亮了下。只要不老是她平常那几套衣装,略换个新鲜装扮就抢眼睛。 “倔丫头!”宫绍谦这话说不清是叹是嗔是赞。这样的外表气质却完全不放在心上,小脸上从来干干净净,不见一点妆容。不由地又泛上阵强烈爱怜,挽了脖颈亲一下,往外走。 冰蓝往后挣,“我拿笔记本!” “我带了。” “……”抿抿嘴,声音抿下去。 下楼,上车。 杜祥宾送他们去机场。宫绍谦说着仰枕在冰蓝腿上,“我睡会儿。” “哎……”冰蓝不情愿让他枕。 “别动。从昨晚一直工作到现在,一点没睡……” 冰蓝张下嘴没再吭出声。确定了她刚才的感觉:他是真的刚回家。听着,应该也不是和什么人依依告别去了! 宫绍谦飞机上又靠冰蓝肩上睡了一路。 飞机落地,不是澳门,却是xg。 冰蓝没太管,觉得不管怎么走,他总会带她到一个目的地,反正是陪他出来演戏的,行程他说了算。一下机就自己给自己揉肩。一路让他快枕麻了。 宫绍谦看看,胳膊揽在一侧,边走,边手给她轻揉。可还是重,冰蓝嘶的叫痛。他更放轻动作,只来回抚茫脸贴她头上亲昵一下,歉然:“想靠着椅背睡的,全枕你肩上了?把我推开嘛。” 冰蓝动下嘴唇,没说出什么。也没很介意这揽着她的胳膊,抚摸她的手。在他臂间走的很顺从。 脚下不小心一歪,他手急忙圈到她腰上,又几乎给他提起来,然后慢慢放下,踏实着路。 心头,不知是惊,还是什么,很扑腾着跳了几下,感觉到丝丝的依恋,胳膊有种冲动,很想也环到他结实的腰间。可,到底没有。 路上人很多,宫绍谦再没放开她,紧紧揽在自己臂弯里。泊车处,打上辆出租车。 一路无话。 直到进入一片狭窄零乱的小道。冰蓝感觉像xg电影看到的,所谓藏龙卧虎的黑社会杂居地。开口问:“去哪?” “这是铜锣湾地带。”宫绍谦有些所问非答。 冰蓝对xg知道的不多,第一次来,只有从电影电视并书上的了解。“是哪?” “我小时候住过这条街。北段。现在这儿好多了,我小时这儿比现在更乱。”宫绍谦还是只按他的思路说,没正面回答。 冰蓝不再多问。宫绍谦继续,“我住的地方早找不到了。一处几乎塑料和泡沫搭起的房子,下雨到处露……呵呵。我在这儿遇到的祥宾,算是救了他吧。我拉着他逃,后面一大帮的人追我们……” 冰蓝眼前又仿佛出现了段电视画面。感想,还是故事来源于生活! “跑到我们进来的那个路口,撞上了一辆车。……差点就见不到你了!知道我刚才在飞机上做了个什么梦?我拉着祥宾跑啊跑啊,忽然回头一看时,手里拉的是你……”宫绍谦将她一把圈进怀里,胸口起伏。“知道这里面的心给补了多少次吗?七次!开了七次胸!能见到你可不容易。……现在,还觉得见到我很讨厌吗?” 冰蓝觉得心里很痛下。手,不由地抚到他胸上,为那上面的疤纹心疼。还以为,像这样练过武的人,身上没有点疤迹才不正常。原来不是。 宫绍谦牵着她的手走向长巷深处。 巷路不宽,往去行人,有时会在两人牵手处错下,宫绍谦便放开她的手,紧揽了肩头行走。 冰蓝只随着。 又行一段,一个小夹道处拐了弯。却又一下束着她的腰身,避于夹道内墙上。冰蓝疑惑地抬头看他。凝肃的神情,敛目静气,食指竖唇前,向她无声地示意。冰蓝没敢再动一动。 气息越静,喘得越紧,小心脏怦怦都撞到耳朵里的感觉。在这样陌生的环境中,不由的时空混乱,望着眼前的这张脸,无法不进入角色。冰蓝感觉他们仿若哪部电影中的角色,周围正收拢着追杀他们的天罗地网。 天地,只剩他胸前这块最安全的地方。冰蓝不觉间已依进去,两手紧张地攥紧他两侧的衣罚 许久,宫绍谦慢慢倾出一些脸,看向刚才他们走过来的长巷。没发现十分可疑的人,只一个走路微跛的男人粘向他们而去。 宫绍谦盯着那背影看了会儿,收回目光。那背影从容地一直往远处去,然后拐进一个夹道。 宫绍谦脸上神情松缓些,回想刚才。他带冰蓝避到这儿之前,脑后忽然间有被人跟踪的感觉。也许,是他的错觉? 如果不是,会是什么人?xg这边与他没什么利害冲突,应该不会有人关注他。那么就是大陆那边的。会是谁派来的?冰河?还是挟走高权海的秘密势力?或者,都是一样!还是被他拉下马来的仇家? 第133章 探亲 这次他明是携妻回家探亲,但,目的,远不是如此。 来时,和各方该打招呼的都打了。是明来。险也不险。目前是一个关键时刻,他如果秘密过来,也难保没人会知道,他现在完全没把握那股秘密势力在他身边是如何一种布局。一旦知道他私密来港,那,他的动向更易引来怀疑。 不如,完全公开透明,大大方方地来。 他垂下目光又看向冰蓝,冰蓝头又抬起来,正看向他。眼里,注视着一个神秘物体般,探究在他脸上,安静地等着他下一步指令。依赖的小模样,让他心里一下柔成一片,大手抚到她脸上,爱怜。 冰蓝感觉危险似乎过去了,轻声问:“怎么了?” 他唇角笑下,“我以前和祥宾就这样被人追着躲避过。刚才感受到了吗?什么感觉?” 冰蓝噘下嘴,有点不满。让她紧张半天,原来只为了回味下过去。 还是铜锣湾。 宫绍谦再带冰蓝到达的地方已有些xg的华美色彩。他们一出现在一所大宅前,大门接着敞开,一男一女两位老工人迎出来。欢喜:“少爷回来了!” “姜叔,姜婶。”宫绍谦也含笑。 “少奶奶好!”姜叔接过宫绍谦手中的提包,又向冰蓝打招呼。 “你们好!”冰蓝有点不太适应这样称呼。 宫绍谦挽了她往里走,进入卧房。 “这是哪?”冰蓝疑惑。 “我在这儿住了七年多。拣回条命来后,就住这儿了,刚才的姜叔姜婶从那时就一直陪着我。祥宾也一块陪我住在这儿。后来去大陆上学,多久回不来一次,上次来,到现在已快一年了。” 这儿与他带她刚走过的铜锣湾的居住档次明显有差距,冰蓝猜想可能那时他才被他父亲或者宫家重视,伤后出院,便给他在这儿安了住处。 没问,心涩涩的。财阀后世,如今人前多风光,可谁知道,那人生中最重要的十几年受得是什么样的苦! 午饭宫绍谦却没回来。电话打到家里来,姜叔接的,吩咐说,不用叫,等她睡醒后再让她吃饭。 冰蓝默默吃饭,一边心里鞭挞:到底是半封建半资本主义教育出来的男人,霸道,大男子主义。在大陆男人中,这电话无论如何也要找机会再打给老婆的。在k市也一样,多晚不回也不会有个电话说明一下因由,一点不觉得有不对。 即使演戏,宫绍谦似乎也不愿意嘶高兴,也还是从不做这样的行动汇报。不是有意忽视,是完全不把她放在对等地位上,所谓太太,就是他家里的女人!也许,和外边的女人只是存放圈养的位置不同。所以,宫绍谦即使外面有女人还是心安理得地上她的床。 或许,也有些是因为脑子里残余着这些封建的妻妾思想的原故?据说,他的大家族,特别外亲,明里不只一位太太的不鲜见。 冰蓝有点再吃不下去。 难道就这样做他的一个女人?似乎多冷多狠多有志气,可还是保不准会胡里胡涂给他骗到床上去…… 想着,猛然又一个念头扑进脑子里来。嘶会怀孕吧?她可不能给他怀孕生孩子!她的孩子可不要生在这样的家庭里!她孩子的母亲才不要只是一个男人的女人之一! 这样的孩子也不会快乐的。 例如她的子轩哥哥。 也例如宫绍谦。 宫绍谦应该不会快乐到哪去吧?眼神里的冷郁,那最是少年时的心路,是从那时就集存在心里的伤。而且,她的孩子还不会是宫绍谦的长子,将来更有像电视上一样搅缠不清的家事纷争。 不要! 冰蓝站起身回卧室。 “少奶奶吃好了?” “嗯。” 冰蓝进卧室提上自己的包,又往外走。 “少奶奶出去?有需要可以吩咐我们去做。” “我到外面随便走走。” 家佣随到大门,目送走远。 冰蓝最急切是想找到一家药店,买事后避孕药。她以为路上走走,总能找到一处药店。 可似乎xg,至少铜锣湾这片区域,可能与大陆上的药店标志有明显不同,她已经费力扩开阔思路寻找了,竟是,走出好久,还是没看到一家像药店的地方。进去了一处,不是。 继续寻找。想着,这条路很长呢,总会有吧?然后她再寻着原路回,总不会错吧? 宫绍谦晚九点又打回电话,想告诉冰蓝一会儿带她出去宵夜。谁知,姜叔回复:“少奶奶下午出去买东西了,现在还没回来。” “她自己?”宫绍谦立时紧张。 “是……” 宫绍谦已撂了电话,后悔没叮嘱好姜叔姜婶。 跑回家,问了些情况,又往外跑,找冰蓝去。 冰蓝早已经放弃找药店的打算,比起k市哪条街也能看到两纫药店,感觉xg人可能都不生病,或者,只有医院,没有药店之说。 算了!这一次未必就那么巧。而且,也不只这一次没做措施…… 郁闷着往回走。几步后抬起脸认真看着两边走,怕走错地方。可,一直走不到她自认为还是会认得的地方。很显目的一处大宅呢。却走半天,就是走不到。怀疑,自己到底走出了多远。 其实,冰蓝从一处店铺出来后,便不知不觉中从店铺的另一边门走到另一条街上。 冰蓝最后放弃了努力,看到一家警局时,走进去。有事找警察,不知道xg是不是也是金科,可也是没办法的办法。因稳起找警察她更不愿意打电话找宫绍谦。太丢人!宁可脸丢给xg警察也不能丢到那臭熊那儿! 警察听着她流利的普通话,也用还算顺畅的普通话与她交流。 但最后还是找了宫绍谦。这热心的警察送她去了几处,都不是她认可的地方。 宫绍谦恨不得立即飞过去接到,可怕中间更生麻烦。告诉了警察具体地址,焦灼地大门外等。 警察送着冰蓝出现在他眼帘时,已午夜一点多。宫绍谦没顾上和警察说什么,先一把将冰蓝抱进怀里。冰蓝想俯在他怀里哭一场,使劲忍住。 姜叔和警察寒暄几句,警察要走,宫绍谦暂放岿蓝,去客气几句,送着警察离开,揽了冰蓝回卧室。 房门一关,一下静的出奇。 静了好一会儿,冰蓝感觉太压抑,实在憋不住,抬眼睛看向宫绍谦,碰到两眼烈火。不再是刚才紧张成心头肉的样了! 冰蓝望着愣怔。 他沉低的声音道:“你不要总这么幼稚没脑子好不好?” “……”原来又是在外人面前演戏?!不安慰她罢了,也不至于再这样损她吧?她就是不熟悉路嘛,生嘛,没来过嘛,不小心走丢了嘛,多幼稚没脑子?真是不该找他!还不如找驻港办事处,直接送她回k市。 宫绍谦第一次望着冰蓝有点忍无可忍。那次他碰她,她为了逃掉不惜跳崖。这次,又想自己离开!还是因为他碰了她吧?他宫绍谦竟然在这个倔丫头身上碰不出一点柔情蜜意! 夫妻没有隔夜的仇嘛,肌肤之亲更能有利隔膜消除,促进融合才对。她却总在之后做出这样激烈的反应。太可气! 不留情面地训斥:“你以为这样能走得了?没脑子还是任性撒娇?我要是就不找你,放你不管呢?人家要当你非法进来的,先把你拘起来呢?在街上万一让人看出傻样给偷偷弄起来,你知道后果是什么?卖你到哪干什么去你一样没办法,你到时叫天没门叫地不应!愚蠢!” 冰蓝气得瞪眼。呲几下牙,又咬上唇进卫生间将自己关起来。明白宫绍谦为什么大动肝火,是把她的走丢当成要她故意逃跑了。 腹内鄙夷:你才愚蠢!这样明显不可为的事情伺不做。她身上又没出入证,也没带着足够的钱,人生地不熟,语言不通,机场也找不到,路也搞不清东西南北,完全乡下傻妞刚进城的感觉。往哪走? 宫绍谦继续外面气得转圈,认准冰蓝是有心想走,才至如此。不是故意要走,真是出去会儿走失了,还不早打他的电话了,能挨到这么晚?是没办法了,才打的!而且,打她的也关机。 暗庆那警察只当她是大陆来的游客,以为不小心掉了队。要碰上不一样想法的,真会先拘起来审查半天。正夜间,保准得在冷屋里给关一晚。 其实冰蓝离开k市上机前关了机,下机后一直忘了打开,直到需要给宫绍谦打电话时,才又开了。 冰蓝浴室里呆的再也呆不下去,出来。宫绍谦已合衣躺床上。 冰蓝很想也趴上床睡觉,“失踪”一天,不是一般的累人。可,有些不愿去躺到也有那人的床上。看到宫绍谦的手提电脑,想想还是去店里看看,也打发去些这么尴尬的深夜相对。 打开包,电脑放桌上。 宫绍谦挑着半只眼睛看着,可恨中又添份切齿:这么有志气,怎么不倔到底,用他的电脑干嘛? 冰蓝认为电脑无罪。何况他不让她带的,那就只能用他带来的!而且,有些事可以睁一眼闭一眼的,不能细追究,带来家用她用着的,那说到底也还是宫绍谦的。 所以,让自己坦然用。 冰蓝开了电脑刚一会儿,忽然,一个久不见的图像闪过来,忙点开。果是回头有我。脸上不觉间惊喜下。 回头有我:丫头在呢。 冰蓝:你是…… 回头有我:呵呵,已经忘了? 冰蓝:真是你呀叔叔!好久不见你了,我有点不敢相信。 回头有我:是啊,好久不见了,呵呵。这么晚了,怎么还上网? 冰蓝:睡了一下午,不困了。叔叔怎么还不睡? 回头有我:人上年纪了,本来就觉少。 冰蓝:我还担心叔叔是不是出了事呢。呸呸,对不起,我是说……想过,叔叔怎么不来买东西了! 回头有我:呵呵,谢谢挂念。我女儿结婚,我来呆了些日子。 冰蓝:噢,这样。 回头有我:丫头结婚了吗? 冰蓝沉默片刻,回去:结了。 回头有我:结了?呵呵,丫头肯定是个很好相处的人,对人很温和很有耐心。不会像我女儿一样,有时倔,耍小性儿。 冰蓝羞惭:我……好象也有点倔,也不是很好相处的人,对人也没有耐心。 回头有我:哈弓…这样说来,也许与我女儿还有一比?不过,比我女儿强,我女儿可是从不承认自己倔,倔着不认倔! 冰蓝:可能她也知道自己倔吧,就是不想承认。有时也觉得太倔不好,可遇事还是忍不住。 回头有我:嗯,是不是还越亲近的人,越和他倔?对那些外人,倒懒的去倔。 冰蓝倒没想过:……也许吧。 回头有我:所以,明白的,就会知道她和你犯倔是多么该开心的事。因为她和你亲。 冰蓝感觉对面的叔叔有点伤感。发个微笑过去。 回头有我:你老公很疼你吧? 冰蓝:还行。 回头有我:那就好!不常吵闹吧? 冰蓝:有时也会了。 回头有我:吵起来厉害吗? 冰蓝:叔叔,老问这些干嘛呀。 回头有我:对不起!我女儿老和她老公赌气,就忍不住问你了。老公要对你好,自己也要知道好好珍惜。不能经常闹,老公不和亲人一样,关系是靠一份不断维护的感情去维系的。老闹,会把感情一点点伤了。 冰蓝也伤感:叔叔为女儿担心了? 回头有我:嗯。怕嘶幸福,怕她以后失望,伤心……不知多想护在自己身边,不让任何人伤不到她。可惜,不能!只能希望她能被她的老公疼爱,两个人都幸福…… 冰蓝想流泪的感觉。 回头有我:知道不能总守在她身边,守着,其实也没什么用处。可还是不放心离开,总怕她受委屈,怕她受了委屈还不和人说…… 字幕,两边静住。 那边话又过来:很想为她做什么,可不知道怎么做。觉得自己很没用…… 冰蓝垂不觉间垂下泪来。刚要安慰过去,耳边忽然低沉的一声,“和谁聊天?” “呃~”冰蓝已投入进与回头有我叔叔的交谈中,完全没注意到已近到身旁的宫绍谦。受一惊吓后,又一恼,忍住,先不管他,继续又敲键盘。 眼前一黑。 宫绍谦把电源给拔了。 “你干什么?”冰蓝瞪着眼睛站起来。 宫绍谦看到她眼里,更气得满面扭曲。泪眼!一双泪汪汪的眼!他在那儿气得要死,她在这儿和男人诉衷肠! 铁定是男人!什么,很想为她做什么,可不知怎么做,觉得自己很没用!这是在抚慰受他宫绍谦伤害的脆弱心灵呢。 第134章 屏幕 “和谁?”宫绍谦看到黑了的电脑屏幕意识到自己刚才做冲动了,只顾着立即掐断冰蓝和对方的交谈,却也让自己眼前的证据消失。咬牙切齿,“成天打着开店的名义,就是做这些事?” 给哄的很开心啊!所以也不嫌闷,也不稀罕他,对他那个无所谓!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网恋?“你!没病?”宫绍谦一声恶吼过去,额上青筋暴跳。“以后不许再开这破店!不许上网!”不!宫绍谦又看向黑屏,忽然醒悟,咆啸,“是莫子研?你在和那混账说话?” “你有病!”冰蓝愤去一声,随便他做什么,不和他在这儿缠。他不走开,她走。 “怎么登陆?”宫绍谦要重开启电脑,又啸来一声,“密码!” 冰蓝几乎嗤笑出来。还想她告诉他怎么登陆?想知道她的密码?是不是以为她还会手把手地教他? 冰蓝刚嗤笑完,没走开几步,又听到恶吼,“把她的店立即注销掉!” 冰蓝急回头看,果真他在打电话。完全能懂其中的意思。立时转回身来,叫:“宫绍谦你敢!” 杜祥宾电话那头也听到冰蓝的叫声。顿一下,回:“这么晚去哪去注销?明天吧。” “明天一早立即去办。” “宫绍谦你神经病,不可理喻!你答应够管我……” “住嘴!不管你睡早点还是睡晚点,不管你吃酸的还是吃辣。你和男人勾搭恶心我还不要管?你可理喻?” “……”冰蓝没想到宫绍谦这般身份的人,嘴里冒出如此有乡土气息的词汇:勾搭!有些气噎,既而,愤,“你才恶心!我愿意我就勾搭男人!你没女人勾搭吗?” 宫绍谦气得发疯。“关了店!不准再上网!老老实实呆在家里。再犯一样……”再犯一样……“我把你关起来,再锁起来!” 冰蓝高度蔑视,“宫绍谦,你以为自己很了不起?你以为女人是你可以拴家里的一条狗?我,不介意住狗窝,可得我自己愿意住进去!警告你,你敢关了我的店,我就敢烧了你那狗窝!” 宫绍谦气得眼前直犯晕,两下一看,提起电脑来。匡一声巨响,笔记本成功暴成两片。冰蓝一下捂上了嘴,所有感觉都闷回肚子里去。 一场似乎起于聊天,又似乎不是的争执,以一个笔记本的销亡,暂且结束。 宫绍谦甩门出去,客厅里气去。卧室里,冰蓝仍然听得到他呼呼地气喘声。扑扑地喷两团气,又累又气,趴床上去。原来,更困,眨巴下眼就睡去。 宫绍谦乏极了,也在客厅沙发上迷乎了下。等冰蓝醒来,日近中午,起身悄悄看眼卧室外,宫绍谦仿佛没动过,还那么坐着。 洗了,刷了,穿戴停当了。姜婶很是时候地进来请:“少奶奶吃饭了。” 不去姜婶会一直请下去,不是像杜母那样一次性地老劝,是出去再进来,进来再出去的,有礼有节,谨慎恭顺。昨天中午这那样。 生着好几层,冰蓝不好意思像和杜母一样,让人家一遍遍麻烦,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来摆谱呢。缓缓站起来,跟出去。 可姜叔姜婶都没请过来宫绍谦。餐厅离得客厅好远,中间有隔断,冰蓝也看不出他那边什么意思。闷闷吃了几口表示一下,又回卧室。 “吃好了少奶奶?” “嗯。” 经过客厅,宫绍谦已不再沙发上坐着,躺下来。大半条腿伸展在外边。 冰蓝进卧室关门,也床上躺去。又上来气闷,该死的神经病说过她随时可以忙她的事,可把电脑摔了,还忙什么?她只能白呆在这儿生气玩,什么做不了! 手机响。爬起来去接。 康美若。“冰蓝?” “噢。” “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 “上午我打电话你怎么不接?” “……你打电话了?可能我睡着,没帖。” “睡得那么死啊,……挺好吧?” “挺好。” “嘿嘿,没吵架吧?” 冰蓝懒散应。 康美若紧张,“吵了?” “谁吵了!” “没吵?” “没有。” “那我就放心了,我还以为不接我电话是又什么了呢……嘿嘿。” 冰蓝暗叹声。问:“子研怎么样?” “挺好!” “打完针了吗?” “打完了。他老是放到最大,每次都打的很快。” “下午还做牵引了吧?” “做。” “谢谢你美若,辛苦你了。” “没事,徐阿姨来呆了一上午呢。中午才回去的,说下午还要来,冯铮晚上在这儿。感觉我实在可有可无的。莫医生还老让我回去,也不知道是嫌我在这儿碍眼,还是怕影响我工作。想想,郁闷呢。” “他当然怕耽误你工作了。” “呵呵,我想也是。……冰蓝,你真的没事吧?” 冰蓝听她又绕回去,叹声,“有什么事嘛!” “就是嘛,可我昨晚老做你的梦。睡不着了,干脆跑你店里看看吧,好晚了,看到你竟然在线,和你说了句话,你没理,一会儿下了。太不给面子!” “……噢,你和我说话了?”冰蓝在和回头有我叔叔说着时,后期确实看到显过两个图标,当时没顾上看,后来给宫绍谦关了,便更什么也没看。“可能我正忙着,……一会儿忽然没电了。” “噢,没电了?澳门电路也这么差?” “是电脑线路没插好。……断了就没再上。” “那我就放心了。上午越想越不安心,给你打电话你又不接,我差点买飞机票直接飞去呢。” “谢谢你美若。” “老说什么谢!” “我有事,先挂了?” “……好。” 挂断。冰蓝又趴床上。没什么事,就是没心思多说话,还得强打精神不让康美若担心她这边的状况。 那边,康美也收线。一会儿进了莫子研的病房。莫子研与徐文菲都注视着她,都知道她给冰蓝打电话去了,莫子研让她打的。 “通了?”莫子研急切。 “嗯。” “……没事吧?” “没事。她说突然没电了。” 没电了?!莫子研垂了眼帘,沉思。昨晚冰蓝那边突然掉线,让他再没安定下片刻。觉得,没有特殊情况,冰蓝不会就那么突然下线。 徐文菲问康美若:“听着蓝儿情绪怎么样?” 康美若往她眼里对一下,答:“很好。可能要急着出去玩吧,都嫌我啰嗦了,急着挂了。让转告莫医生,好好养伤。” 徐文菲又道:“谢谢你美若!你忙就忙去吧,我在这儿。” “我没事。这几天经理特批我的假,让我在莫医生这儿代他值班。阿姨你有事就回去吧。” 莫子研道:“你们都走吧,我自己行。不好意思,我想睡会儿。” 徐文菲与康美若看看他,又对个眼,一块往外走。暂让他一个人安静睡会儿,下午四点才做牵引。 到外面,徐文菲轻声问康美若,“小蓝那边真的好吧?” “电话里不太好感觉。可感觉至少没什么大事。莫医生,可能也想的太多了吧?昨晚肯定一晚没睡,早上我来,见满眼血丝。已经见好的嗓子,又哑了。” 徐文菲也叹声,也认为到莫子研的心火大于伤势。可不知目前怎么定位康美若好,是莫子研的追求者,还是,只是朋友?笑下,道:“关心则乱,我们都关心小蓝。子研和小蓝一块长大,感情和亲兄妹差不多,想得也比我们多。小蓝的爸爸也是闷心里的心疼女儿,常晚上为女儿睡不好觉。我这后妈,可能真的差许多吧,呵呵。有时我忍不住这样想。” 徐文菲这话里几分感伤。康美若张张嘴,这么严重的问题,有些不知如何应答。半天劝出来:“怎么会呢,我觉得阿姨真的很了不起,我很喜欢阿姨的性格,一直都乐呵呵,不是对什么人独不好,是……我感觉,阿姨对自己也这样,很乐观很坚强,是那种,很豁达,很有大智慧的人,笑对人生的人!我喜欢这样的人,我希望我就是这样的人。我一直努力,可还没成功。我脾气有些急。嘿嘿嘿。” 徐文菲咯咯咯笑,“我原来这么多好处!还这么聪明!还很豁达……哈哈弓…没人这么夸过我。我怎么觉得,夸的很对呢。” “咯咯咯……”康美若也不禁乐。“阿姨,我真的很喜欢你这样性格。” “你也不错,和我有点对脾气。找个时间我请你,你夸我这半天,我也得表示下。……美若你哪的人?” “贵州。” “哈哈,真是呢。是不是贵南那边的?” “是!山区的。” “哈梗我刚才听到一点点那边的口音了。” “改不了的土音,阿姨见笑了。” “哈哈,笑你和笑我差不多!我就是贵南那边的,也是山里的孩子。” “真的?” “真的!现在看起来,说咱们山里的孩子都坚韧有生命力,是没错!一看,咱俩都是山里的孩子……” “嘿嘿,我是!阿姨身上早没一点山里的味道了。” “是吗?可是脾气里还带着山里的野味呀!” “呵呵呵。” 笑完,徐文菲又道:“子研下午四点牵引?” “嗯。” “你在这儿?” “嗯。” “五点小涵放学,他放学回家后我再来……” “阿姨你别和我客气了,我要有事时会不客气地和你说的,晚上你就不要过来了,我顶多呆到七点来钟,我们冯经理来了我就走。冯经理晚上在这儿,而且晚上莫医生也不需要打针什么的,没什么事。冯经理陪在这儿,主要是两人说话解闷。” 徐文菲点头。莫子研的伤住院也是为了方便治疗,确也没什么必得人服侍相陪的必要。“那就辛苦你了,有事给我打电话!很高兴认个家乡的小妹,以后肯定比你老姐我要出息。” “阿姨,不敢!你怎么也是我的长辈。也别寒碜我了,我往哪出息呀。” “呵呵,你爱怎么称呼怎么称呼。以后常联系!那我先走了?” “好,阿姨,慢走!” --- 此时,蓝宅。 左依琳一身休闲衣装,提了两袋礼品站到院门外。看看,先放下一袋,腾出一臂,按门铃。 杜父早从室内监控看到,等到她按响门铃,问:“找谁?” “杜叔叔?我来看你和杜阿姨的。” 看他们?!杜父忙向内室的杜母示意,让过来。悄声道:“找咱俩的!” 杜母看看屏幕里的左依琳,不认识。问:“你谁呀?” 左依琳笑,“你是阿姨吗?刚才是不是叔叔呀?阿姨您好!我是祥宾的女朋友……” 杜母手一下捂到嘴。哟,天天心里盼,想来愁的儿媳妇怎么就一下子到眼前了?!儿子一声儿没吭呀,早上,她问了下还烦了呢。 “噢噢,等下……快,开门去!”不管怎么样,先开门再说。推着老伴快出去开门,自己找件衣服穿好,随后也跟出。 左依琳进门,又向杜父杜母笑着问好:“叔叔阿姨好!” “好好,屋里坐!”杜母困顿了下是往他们住的副楼请,还是往正楼去。最后,引着她往正楼去。家里主人暂时不在,坐坐也无防。即便在,她知道宫绍谦与冰蓝也不会在意她招待下“儿媳妇”,何况,主楼客厅里一切水果饮品齐全。 开了门,请着进,“孩子,进去。”回头看老伴弄好外门,也过来,先晾着门没关。 杜父进来,关门。杜母先端上水果,又备茶。左依琳笑道:“阿姨你不用忙,我不渴。” 杜母想想,没再泡茶,拿了自己认为更好些的果汁,拧开口放到左依琳面前,“喝这个!” “好。谢谢阿姨。” 杜母也坐下来,暗里打量左依琳,越看越心里舒坦。长得好!穿着朴实,一头乖顺顺的长头发,笑起来的样子还怪亲人……是做梦也没敢奢望的完美儿媳妇。“呵呵。” 左依琳见二老拘束,杜父还站一旁,笑去,“叔叔,您坐呀。” “呵呵。”杜父也高兴,忙老伴旁边坐下。 刚**挨到沙发,杜母又推过来,“快点给祥宾打电话去。” “不不,不给他打!”杜父又刚要起身又给左依琳的话拽住。半起半坐着,先看情况。 “不给他打?”杜母疑惑。 “和他一说,他该来和我急了。” 第135章 不解 杜母更不解,“为什么?” “他不让我来,我是自己悄悄来的,想来看看叔叔阿姨。” “哟,他这是为什么呀?” “谁知道他嘛,就是不让我见你们。”左依琳嘟嘴委屈。 “……你们认识多长时间了?” “两年了。” 哟,两年了!杜父杜母相望眼,没想到。都两年了也不和他们说,还瞒着,为什么呀?也都老大不小了,人家姑娘也不错,不急着结婚也早告诉他们,让他们踏实着才对。嗔怨,“这孩子,就有时有些邪性……”说完感觉不对,在女孩面前哪有挑拣儿子毛病的,赶紧改。“呵呵,对人可实在呢,对你好啊,都藏在心里,听他句不容易。你说出来让人听着也痛快下不好?呵呵。” 左依琳咯咯笑,“就是,我也说他闷胡芦,可我知道他对我好。不过,我对他更好,平时都我依着他。咯咯咯……” “哈哈弓…”杜父杜母听着高兴。乐完问,“都没问,孩子咋个称呼?” “我叫左琳。” “噢噢,左……琳!家,这儿的?” “不是,河南的。” “不算近!” “嗯,这儿我就他一个亲人,所以很想见到叔叔阿姨。可他就不让我!一次我都和他恼了呢。我说你是不是看不上我,才不愿意让我见你们?我生着气要走,他又不让我。问他为什么不让见他也不说,我想,嘿嘿,是不是叔叔阿姨不中意我。” “哟,这孩子!”杜母为儿子让他们背上这样的黑锅也气闷不平。“他都什么没和我们说过!哪会不中意,他喜欢就好。我和他爸这上面开通着呢。”左依琳一派无邪状,心无城府地吐委屈,杜父母不禁上来许多怜爱。准备替她申张正义,狠狠道,“等我见了他,好好问问他!” 左依琳忙道,“不要训他,他要怪我了!” 杜父母相望下,心里又呵呵乐,感觉这女孩子很单纯,对儿子还真的很死心。作父母的很荣幸。杜母道:“孩子,中午留下吃饭。你坐会儿,我做饭去。” “不用了,我来看看叔叔阿姨就走!祥宾知道了会生气的。” “不管了!左性。他中午不定能回来呢。留下,咱娘俩多说说话。” “那,宫先生宫太太还回不来吧?让他们瞧着不太好。” “没事,我早上问祥宾了,今天是回不来。放心,就回来也没事,他们不说什么。其实,宫先生和咱家祥宾是结义兄弟,非要让我和他爸住这儿,说方便照应。这也好,他们也需要人照顾下家,就都呆这儿了。”杜母在适当提高自家与儿子的身价,让左依琳知道,他们在这儿做工,可不只是简单的佣人身份。 左依琳点头,“我知道,祥宾和我说了。祥宾还说,人家看得起,更得知进退,宫先生是兄弟,可也是老板,该兄弟的时候兄弟,该老板的时候就是老板。他不让我来可能也是怕我不知分寸。我懂得,咱毕竟是拿人家的钱嘛。是不是阿姨?他就老觉得我不懂事。” “呵呵,这孩子!是这样!”杜母给说的又笑又叹,左依琳说的实在,一点不拿他们当外人。“等着,我做饭去。你想外面院里玩玩就玩玩,你这孩子也实在,我也不拿你当外人,楼上,可也没啥好看的,咱不上去也行。” “嗯嗯,我知道,我不去楼上,我就下面转转看看,新鲜下,一会儿我帮阿姨做饭。” 杜母呵呵笑着做个惊奇的表情,一半逗,“你会做饭?” “会着呢!”左依琳也调皮地吐个舌。 “哈哈弓…”杜父母更心花怒放。只顾着看着“儿媳妇”高兴,有些忽视外面的情况。 杜祥宾已院门内外并副楼里看了一圈,都不见父母反应。觉得父亲应该在主楼内,走去,按门铃。 “哟,祥宾回来了!”杜母里面一看是儿子,想到左依琳刚才的话,一时有点没主张。望左依琳。 左依琳也小脸一紧张,更不知怎么办好。 杜母一想,儿媳妇来就来了,还能怕儿子不高兴,硬藏起来?开门。什么事由她担着。 “我爸呢……”母亲一开门,杜祥宾问着,眼光扫进来。眼瞳瞬间放大一倍,定在左依琳身上。 左依琳垂着头,杜母刚要开口说话,杜祥宾从最初的不可置信,到完全确定是左依琳无疑,阔步走过去,拽着她往外走。 “哎,你这孩子,先放开她……”杜母急着拦。 杜父也吆喝,“祥宾!” 杜祥宾一律不理睬,推开一切阻拦,抓着左依琳几乎拖着出去。 “你这熊孩子,先放开,好好说……”杜母赶不上,气得后面叫。 好在左依琳脸上没恼意,一幅没心没肺的笑容,给拽得踉跄着走着,回头向杜父母摆手,“叔叔阿姨你们回去吧,没事,我走了!” 杜祥宾一脸怒色,车子狂奔出一段,一个生硬地急拐,停靠到清闲些的路边。严厉地看向左依琳,片刻没说出话。 左依琳淡淡看他眼,又很淡然瞟开,等他说。 “你……”杜祥宾开口,“想干什么。” “好奇,想看看他的家,也看望下你父母。” “左依琳,当初签的合约,没人逼你,你该自觉履行。不管你现在什么心理,我想,你不是希望作死。可你要继续这么不知进退,就是作死。你要是嫌拿的钱少了,想多赖点,结果只会让你一分也留不下,全吐出来。不是没钱给你,是不会助长你这种行为。 而你想闹出点事来,结果臭的只能是你自己。你人不知鬼不觉拿了那些钱走掉,至少可以谋划更好点的生活,也可能嫁个不错的人家,过份富余日子。这点道理你该明白吧?你要不明白当初也不会签约做这事不是吗?你,现在不想要了?可我明白告诉你一句话,你想要其他,绝无可能。” 杜祥宾不想再继续容忍她。他认为像左依琳这处境的女人该很明白怎么做,即使不甘也不会冒险违规触犯底线。宫绍谦与宫绍谦的家庭便是她绝对要远离不可碰触的底线。该知道,不管宫绍谦还是维护宫绍谦利益的他,都不会容忍。竟,明目张胆跑去宫绍谦的家里!这女人,确实没她的外表那样乖顺知趣,胆子不是一般的大。 左依琳知道杜祥宾说的是大实情,知道自己只能任人抛弃。可杜祥宾的话,也又激起她身体的所有不甘与屈辱感觉,在她全部肌骨中,疯狂噬咬。 那是什么合约,霸王条款!连给她份副件都不,为什么?不就是怕有招一日,万一她拿出来做文章对宫绍谦不利?她就不怕他们以此要挟她做什么嘶愿做的事?她就贱?可以随便人做什么? 而且,那合约签字的两个名字,是她,和杜祥宾,连宫绍谦一点头发丝的牵连也没有。当时,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要服务的对象是什么人,叫什么名字,就那么签了!两年,卖了七十万。 左依琳现在感觉自己当初签那样的合约真的好蠢。如今,她除了买栋房子就轻松用进去的一堆臭钱,她还得到了什么?得到的是,不值,羞耻,恨,不甘,身体像中毒样的,想念那男人对她的玩弄。 这,都是宫绍谦这种男人和他的臭钱给予她的! 左依琳咬住身体里这些奇毒、痛楚,脸上挂出无辜的笑意,“你这么紧张干嘛?我当然都知道,因为他们不在我才来看看的,肯定不会让宫绍谦碰到,你放心好了。” 杜祥宾冷眼看向她,“你怎么知道不在?” “想知道这么点事还很难?随便一打听就知道了。” “你打听这个干什么?” 左依琳凄婉一笑,“还没习惯这么就和他没关系了,忍不住想知道他干嘛了。” 杜祥宾不再多说,硬声交待,“明天,从锦苑消失。不听,后果你喜欢就好。” “哥,有必要这样吗?” “下车,自己走。” 左依琳哼笑,“你和宫绍谦还真是有得一比,一个冷酷,一个无情。” “下吧。” 左依琳咬上嘴唇,下去。眼下,再缠也缠不出什么结果。 杜祥宾第二天去收房子。 左依琳身上只穿了件男式大衬衣,露着两条裸腿,悠然站在室内,等他来。 杜祥宾看着像宫绍谦遗在衣橱里的衣罚拐开眼睛,看室内。桌上,电脑周围,还什么样是什么样。零乱而暧昧着,桌角,残杯半酒。 杜祥宾冷声,“快收拾。” “放心,会走!上午出去租了间小房子,累死了!那房子里网线还没开通,房主说明天去办理。哥?明天我走好吧?”左依琳说着,走至他身边,翘起脸,堆上一幅娇憨馋态。 没网线一天会死?“不行。快点!” 不过,眼前也不需要与他多计较这些。等她有招一日回到宫绍谦身边,他也只能闭紧嘴巴,一声不敢叫吧?叫出来让宫绍谦知道他上过他的女人? 假寐,不理。 杜祥宾起来,穿上衣罚左依琳马上就看到了成果,他不再赶她走。只是一次**待清楚,“注意回避着谦哥,不要让他再看到你。如果你不从这儿搬走,就是决定做我的女人,我杜祥宾决定要的女人,我不会负她。但我也绝不许她在我和谦哥之间搅和。” 哼,那除非是她脑子坏了!她费这些劲就是为了安心做他狗窝里的女人? 杜祥宾看看闷无动静,一派睡状的左依琳,认定,这些话她感兴趣,不会让自己就这么睡过去。穿戴好,离开。 xg。 冰蓝一天多以睡为主,除了出去少量进餐,没再出卧室,更别说走出这栋宅院。姜婶又进来请吃晚饭时,冰蓝闭了眼睛不动,装睡,不想吃。醒着不好应对,可睡着,似乎可以不被打扰。 果真,姜婶轻轻唤了声,冰蓝没动,又站了会儿,出去。 宫绍谦一会儿进来,立床前,看着露被外小半个脸睡着的冰蓝,心头滋味万千。疼着,恨着,气着,怨着,向往着。想过去,抱着,也睡一觉。 可是,真的很气恨这般给她看轻。一点不在意他的感受!他气他的,她做她的。一天两晚吃不吃睡不睡的,也换不来烁分关注,更别说心疼。虽然没准备做苦肉计,可还是忍不住想看到她的在乎。 好象一点没有。这身体趴得很安静,睡得很踏实。宫绍谦几分郁闷地坐到床边。坐片刻,背,向着柔软的床递近几次,躺下了。 冰蓝一直没动。宫绍谦躺会儿,眼光又转向她,看近在他咫尺,恼人,而又闹心的小东西。 忽见,那后心处,极不明显地颤动下。他眼瞳一下放大,以为自己看错。 没错!他眼珠一眨没眨地数过一分多钟,那后心处,又轻耸地跳动下。 倔丫头在哭!?宫绍谦一下俯过身去,手,握到绥头。动下嘴唇,没换出来,轻推下。 冰蓝完全又静止。 宫绍谦更不相信她能这般沉睡。手摸去她脸下,触到那儿,早全湿成一片。 “倔丫头……”宫绍谦觉得心脏给人狠狠攥了把,痛得一阵呼吸困难。掰着脸要扭过来,冰蓝使劲往下压。 但显然不是对手,满脸泪渍地给晾到他眼前。愤叫:“不要碰我!滚!” 冰蓝趴在床上一下午,竟有些走投无路的感觉。后悔当初把结婚想的太简单,以为他对她怎么样无所谓,她至少还有份清静。人无期望,便也没有失望。冰蓝以为她对她以后的生活有足够的淡定。 但不是,她其实在意他对她的任何伤害。她的不在意只是强装的,是硬撑,撑得心头更加伤迹斑斑。 以往,嘶去多想这些,她可以去店里,去商场,钻进眼花缭乱的商品中,许多事情很快就放一边。现在,却给他骗到这儿来,出不得门,上不得电脑,回不去家,找不得人说……只能趴在这床上越思越郁结。 “丫头……” “滚开……”冰蓝一下嚎啕悲恸。“我讨厌你……” 宫绍谦有些受打击,手脚一软,身体跌回床上。他让她这么伤心绝望吗?!他宫绍谦让她一点看不到希望吗?他让她,这么忍辱负重吗?“那么讨厌我……” 第136章 讨厌 “讨厌!滚!” “……好。”宫绍谦将自己支撑起来,齿缝里一字字迸出。“你想离婚,我答应……” 冰蓝哭声顿时止住,趴着,静那儿。 “可是,不能眼前。……半年后,你仍然想离,我成全你。” 冰蓝心中蹿上股恼怒。半年后可以离!就是说他确实娶她是有目的的,他,还得利用她半年!压住情绪,冷问:“为什么不能现在?” 宫绍谦心脏给人又痛攥上一把,半刻喘不上气:毫无留恋,连半年也不愿等! 缓慢站起来,生硬无情地谈出所有条件:“半年后一定不食言!但,这期间你该做的事情要做好,别忘了你还是宫绍谦的太太,做事要考虑我的感受,做什么都要注意影响。” 该做的事情要做好?包括上床?“我可以陪你演戏!可是,不能碰我!” “……你不愿意我不会碰。” “我不愿意!”冰蓝立即大声回去。 “随你。可是,半年后你就是离开我,也永远不可以和……莫子研!”宫绍谦咬牙说出,留下满齿残恨。 冰蓝听了,心里一酸,有些噎。感到,他真的当她昨晚是和莫子研聊天了,介意了,生气了。 宫绍谦看她脸上失落,不语,又上来一痛愤:还真是有心了!切齿。“否则,你就永远别想离婚!我不差房子多放一个女人。” 冰蓝心里的柔软陡然变硬。对,他不差!他不是已经两房了嘛!再弄个三房四房,十房八房,算得了什么。“可以!我就是一辈子住厕所讨饭吃,也不会住在你的房里老死!” 宫绍谦迈着大步走出去。 k市。 莫子研的母亲又来电催莫子研回美国。莫子研举棋不定。 徐文菲劝,话里加了厚度,“知道你心里担心小蓝,可是……也就阿姨好意思和你说这样的话,你怪我我也得说,是为了小蓝好,也是为了你好。 说实话,你不在时,他们确实很好,我一点没撒谎。宫绍谦可能性格有些硬,可对小蓝真的还好。他对你这么大反应,有可能是太在乎小蓝了,一点容不得沙子。也许你就是他们的矛盾源,所以才闹出这场。你想想,你离开了,是不是可能会更好?再说,夫妻间哪有不闹点矛盾的?别想的太严重。” 莫子研沉默,他也不是没有这么宽慰过自己。可,他更相信自己的感觉,冰蓝,不快乐,冰蓝的婚姻,有问题。也许自己无意间成了导致宫绍谦更乖张的那粒沙子,但,如果不是宫绍谦本身有问题,不是他们的婚姻本身有问题,他莫子研这颗沙子,完全不该硌进宫绍谦眼里。 他这颗沙子知趣地离开没问题,只要蓝儿幸福快乐,莫子研怎么逊都没问题! 问题是,他离开后真的可以从此蓝儿幸福快乐吗? 还是,徒然助长宫绍谦的恶劣? 徐文菲继续,“好了,别想那么多了,安心养好伤,快点回美国吧。……明天,小蓝他们就要回来了……”哎,徐文菲说着,叹。她话里很像是催逼莫子研在冰蓝与宫绍谦回来前快点离开,别再见面,又多事端。 感觉,也有些太将就那宫绍谦的意思。宫绍谦不喜欢的,就得躲远点,不让他见?有一天他烦感她的儿子了,是不是她也得把小涵撵走,从此母子不能相见? 莫子研没决定下要不要立即回美国,可决定,立即出院。他比宫绍谦更不想与蓝儿在医院的病床上见面。 用了几天的针药口腔的溃疡与疼痛已轻,只是脚伤还没大好。明显身体内的炎症并没尽除,从昨天又有些低烧。康美若担忧,“出院吗?再住些天吧,还没好呢,又发烧……” “没事,出院了一样打针用药。脚伤也不是多住几天院就能全好的,得慢慢养些儿日子。那点烧更没事,可能昨天有点着凉了……” 莫子研对他身上的伤痛全都轻描淡写。一个小小的出院,更不拿当回事,上车,往回走了,才电话告诉徐文菲。徐文菲责怨,“我刚要过去!怎么就出院了?不是还没好吗?” “差不多了……”莫子研把说给康美若的话又转述一遍给徐文菲。 徐文菲叹气,可也感觉,到底不算太需要住院的病,只要当心,确实,在家也可以养息。叮嘱,“可得自己多小心!没好利落前别停药。” “嗯。”莫子研笑笑,答应着。 还是莫子研的车,康美若的司机。莫子研放下徐文菲的电话后就一直愣神,直到他住处。康美若停了车,看他一脸神思,不动身,叫,“莫医生?” “嗯?”莫子研回过神,有点不好意思地浅淡笑下,“谢谢你康小姐,这些天太麻烦你……” “呵呵,不麻烦不麻烦!莫医生最好和我们冯经理说你虽然出院了,可还缺个私人助理,这样,他会继续让我不用去跑业务。我也可以以照顾莫医生为名,做个拿工资不干活的美事……”康美若语气调皮,也将自己对莫子研的照顾讲的云淡风轻。 莫子研听这么说,却忙着解释,“我没要求过冯铮让你来照顾我……” “莫医生好认真啊!知道知道!是我们冯经理天天小饮宜人,小酸不断,怕来医院不知到时让你照顾他,还是他照顾你,所以才派我来!所以,莫医生虽然几次说不用我在医院照顾我还是坚持不走,不是为了让莫医生感动的。” 莫子研笑下,“还是很感谢!……现在,我真的想麻烦下康小姐,不知……” “尽管麻烦!求之不得。” “呵呵,不过,冯经理那儿是不是照样能让你当公勤,我就不敢保证了。” “哦,这样?那……要不能当公勤的话,莫医生得每天请我吃饭。而且,我吃什么莫医生陪着吃什么,不准挑食不准说不饿。不要让我觉得莫医生是故意破坏我的味口,也不让我吃好。” “呵呵。”莫子研忍不住笑笑。知道这是康美若在抱怨他医院里吃饭时的不合作。点头,“好。” “那也好!说吧。”康美若也痛快。 莫子研沉吟片刻,说出:“康小姐,实言相告,如果蓝儿愿意选择我,我此生无憾,我会让她一辈子都开开心心,幸福快乐…… 康美若点头,表示理解。可是,他让她帮什么忙呢?帮他从宫绍谦手里抢回冰蓝?有点难度……“莫医生,我觉得人与人还是讲缘分的,有时,我们以为给的幸福,未必是当事人也觉得幸福的事情……” “知道。其实,我一直对蓝儿选择我缺少信心,现在更不奢望。我只希望她过的好。我不能接受因为宫绍谦对我放不下成见,而和蓝儿形同陌路,不能自由相聚。不能成为爱人,我还是她的家人,这永远不能因为谁而改变。 如果宫绍谦连这也接受不了,我还是认为需要反思的是他。我不想把蓝儿交给一个心胸狭隘有人格缺限的人,对这样的人,我们现在的退却和息事宁人,只会纵容和助长他的嚣张。会让蓝儿在今后的日子里时常处于一种紧张压迫的心理状态。甚至更糟。我不希望那样,不想她过那样一种生活。” 康美若认为莫子研讲的不是没道理。“那,莫医生想……” “康小姐,你是蓝儿的好朋友,从第一次见到康小姐我就觉得你是个心地纯良的好女孩。人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有道理的。蓝儿也心地很纯真。……当初嘶答应帮康小姐确实有她的苦衷。这些年,她一直是尽量地不要麻烦到我们任何人。有些犯傻,拿一些与嘶相干的错误惩罚自己……” 莫子研眼圈泛红,话暂停住。康美若能想像出他极尽平静的外表下,一颗正疼痛的心。无语。 莫子研继续,“能和我一块帮帮她吗?” 康美若没犹豫,“说吧,莫医生,你让我做什么?” 莫子研却答得几分艰难。“……假装我女朋友。” 康美若有点瞠目结舌。 “就是,假装我们恋爱了。我想先尽量释解宫绍谦对我的抵触,让大家相处起来,能宽松融洽。然后,慢慢地接触中,有进一步的了解。” 康美若又垂头不语。 “康小姐?你?” “莫医生,我可不可以问你点私人的事情?”康美若望向他。 “请问。” “你确定你对冰蓝的感情已经完全是亲人那样的感情?面对冰蓝和宫绍谦你不会心里……难过?” 会。明明他可以给予她最有爱的日子,却只能看着她选择其次,很痛。所以,他宁愿看到她选择的没错,他莫子研才是那个次。不确定这点,他不能安模“只要她过得幸福,我就放心了,那时我就离开。” 康美若不禁心头发涩。那时,她呢?康美若呢?康美若努力不要倾出去的感情,能否在这场演出后,再自如收回? 莫子研完全没想过她的感情是什么样。认为嘶配对他有奢望?还是以为,自己没有让她喜欢上的资本? “不同意?为难就算了,当我没说……” “不!行。我只是怕自己做不好。” “谢谢!不会的,康小姐很机灵。我要怎么样时,麻烦你配合着点就行。” 康美若点头。 “这事,不必和其他人解释什么,也不要和冯铮说,让他们一块惊讶去吧,越少人知道真相,越可信度高。” 康美若也点头。 “谢谢你康小姐。” 康美若笑下,“什么时候开始?” “明天。”明天,蓝儿就回来了! 康美若垂着头,低声道:“那,莫医生也做个准备的好,别再叫我康小姐。” “对。……对不起,我叫你美若了?” 康美若点头。 “你也叫我子研。” 康美若也点头。 “……美若,谢谢。” 康美若仿佛从没听人如此清越动听地唤她的名字,心里,不禁一沸。 康美若回到销售分理处。冯铮听到动静,从里面房里出来,望着她,笑声:“子研出院了?” 知道了,还用问!康美若没精神多说话,费话便更不想说。没应。 冯铮坐下,“我可给你创造了充分的机会,够意思了吧?哪有这样好的上司!” 康美若支起眼睛来,“什么意思?创造什么机会?” “啧,我给你创造什么机会你不知道?装,装!莫子研一愣怔,你也眼睛发直。以为谁没长眼?” 康美若白眼,“无聊!” “无聊不无聊,自己知道!我这人就是这样的体贴下属,细心周到,做了好事不求人一定回报。你不承认就不承认吧。” 康美若忍不住驳斥,“经理不用把自己的动机拨的那么高。怕是,你是想把我舍出去,你从中得益吧?” 冯铮瞪眼,“我有这么无耻?谁做事不想得益?不想得益的那是孙子!装逼!动机高不高要看这得益是不是皆大欢喜。你们成了,你高兴吧?他不再傻心眼了吧?我们同学可以近处相扶相助,随时能把酒言欢,有什么不好?我得点这益很可耻吗?就算我想舍你,你要不喜欢舍我强逼你了吗?你这同志呀,心态需要调整,对我们这些有钱有身份的人总心存戒心,不信任,老怕我们把你卖了!和我一样毛病,这不好!” 听到最后,康美若哧地笑出来。又凝重:“有人做事就可以一点得益没有也做!我虽然做不了太好的人,可我喜欢好人。” “还喜欢这样的好男人!这说明你也是个好女人!不过,也是傻女人!人家怎么不从中得益了?我说过,没有做事不从中得益的。那做干什么嘛?” 康美若不服,“莫医生帮我联系药品代理,得你什么益了?” 冯铮看看她,不想说了。 “说呀!你敢说莫医生要你好处了?” “这倒没。” 康美若一下挤起眼睛,想到冯铮可能有的另一层意思。“你,以为他沾我什么便宜了?小人!” “啧啧!”冯铮摇头,“大尾巴露出来了!你就是一假听话,只看起来尊重领导,其实藏着根翘尾巴。我一看一准!” 康美若继续瞪眼,“那你说的是什么?” “想听?我可出于爱护你,怕打击你才不想说的。” “说,我听。” “好吧,看你还不错的丫头,我教导你几句梗别轻意对什么男人动情。这男人对某个女人好,不一定就对别的女人也好。对莫子研你要想喜欢,我还是会大力支持,不过,我建议你,杆子伸的长些,和那捅那马蜂窝一样,远远的,捅一下,不行,赶紧撤,那不是好玩的。” 第137章 意思 康美若听得似懂非懂,“你这什么意思?” “傻丫头,莫子研为什么对你好?连我他都不帮呢,足见原则对于他大于人情。可对一个人除外。冰蓝。爱屋及乌到了多严重的地步你该有点感觉!他从小就喜欢冰蓝,喜欢惨了!” 康美若叹,同感。“他好象不管对他自己有没有好处,只要对冰蓝好的事,他都做。” “毒药!莫子研就是一剂毒药!怕是除了冰蓝没有第二份解药,所以,迷上他的女人也都得死!看在你是我不错的下属分上,我提点到这儿。玩感情和做事一样,不见利益别玩。做事有利益回报是正常的,没有回报才是不正常的。世界本邪恶是正常的,人类皆善良才是非正常的。明白,小姑娘?别和他一样,把自己玩没了,这不好,要命!” 康美若看向他,“经理好象爱情专家呀,很有历练?” “哈哈,第二个不能迷恋的男人就是我!我看女人的心思一看一准,一点不虚夸,我要想抓到一个女人,绝对的,没跑!” “切!”康美若不屑,故意问道,“经理也快三十了吧?” “嗯~早呢,才二十九岁。” 康美若哧地又笑。“那该名花有主了。经理经常这么闯南走北,嫂夫人等在家没意见?” “哈哈弓…鬼丫头,挤兑我!告诉你,咱不办那事,弄个女人留在家里白养着,傻吗?你嫂子咱天天带在身边……” “噢?”康美若真有些给他说糊涂,大体知道,他好象还单身。 冯铮补充,“天天新嫂子!” 康美若明白,唾弃,“早晚死在女人手里!” “啧啧,阴毒!我喜欢死在女人怀里!哈哈弓…”冯铮扬着笑声往外走。 康美若后面白眼。暗想,不知明天后大家都知道她和莫子研已是“恋人关系”,会是什么反应? --- 宫绍谦与冰蓝一回来,冰河迫不及待地招他们回家吃午饭。宫绍谦先去了单位,忙到近中午还没结束,冰蓝自己先过去。 冰河望在女儿脸上,细看。女儿脸上清冷感觉他看多了,有时搞不清她这是习惯还是有不高兴的事。“呵呵,闺女,跟着那边看看,都挺好?家里人都肯定对你不错吧?呵呵。” “嗯,挺好。”冰蓝笑了下。真的算挺好。特别是……她那位婆婆,没她想像中旧社会大妈般苛责。对她很客气,举家更没人刁难她。只是,从xg到澳门后,宫绍谦她没再见几面。她睡了他才回,她醒了他又早离开。 “呵呵,他父母都见到了?” “嗯。” “亲戚长辈们处都走了下?” “没,好些到他们家来聚了下。” “噢。”冰河应着眼光瞟向外面,“绍谦一回来就忙上了!大小事积好几天了,肯定一时走开,该晚上让你们过来。呵呵,可爸等不及了,想看看闺女。” 冰蓝垂了头没说话。冰河又忍不住多心,压低声音道,“怎么?不高兴?和爸说实话,是不是去受委屈了?” 冰蓝完全不想有任何情绪洒出来,可父亲这么一问,竟无法自抑地眼角盈上湿涩。急避下眼帘。摇头,“没有,觉得累。爸,我上楼躺一会儿了。” 冰河却注意到女儿脸上一滚而过的酸涩。心疼,伸臂挽到女儿肩上。一下就上来老的感觉,这几天,前所未有的软弱,伤感。紧压住声音里的轻颤,道,“闺女,……也怪爸后来又结婚了是吧?” 冰河觉得,搬家时,冰蓝坚持不再搬来同住,不只是莫子轩的问题。 冰蓝忙摇头。 “……我还是常想你妈妈的!……你结婚了,想告诉她,不用担心女儿了,她成家了,过的很好。可总说不出。……闺女,爸也很心疼你,你是爸的闺女,也是你妈的影子,你不高兴,爸想到的是,你和你妈都难过。闺女,有什么不高兴,什么委屈,和爸说好吗?” 多少年没再依在父亲怀里了,听着这番话,感受着耳畔下的心胸起伏慨叹。冰蓝再收不住,趴在父亲怀里涰泣起来。 冰河张张嘴,眼圈一红,哑住。 可冰蓝涰声结束,还是:“爸我没事,你不用担心我。” 冰河只能暗叹。无论这股伤郁情绪,还是来自过去的不快,还是如今生活的不如意,总之,女儿不想说,他一样问不出。 — 午时过去好久,冰涵又上学后,宫绍谦才匆忙赶来。冰河开门迎出去,笑道:“绍谦,快进!” “爸。”宫绍谦叫了声进去,扫眼沙发处的冰蓝。 冰蓝眼垂着,没管他进与不进。 “没吃吧……”徐文菲没问完,冰蓝截住,“当然没吃了!快上饭,都这时候了,该饿了。” 徐文菲笑下,忙进厨房,把单为宫绍谦留的饭菜一大托盘都端出来。冰河体贴女婿,想省去宫绍谦再奔波几步到餐桌的路途。又说向徐文菲:“放茶几上来!让绍谦这儿吃吧。” 端去。宫绍谦道谢,“谢谢!” “呵呵,快吃吧。”徐文菲笑笑,也坐一边。 冰河一看,感觉自己刚才热情过度。这么一圈人围观宫绍谦一个,吃得下?又呵呵笑,“这个,我们都看着,不影响你吃?” 宫绍谦没错态,徐文菲先不高兴,“那我走开?” 冰河看到徐文菲脸上。愣。听出她的意思来,好象他嫌多了她。他没这么想,怎么徐文菲多想去那儿了? 宫绍谦呵呵笑,“你们随便看,不好意思,我真饿了,看着吃相不好,请多包涵。” 宫绍谦说着俯着脑袋大口吃起来,一点无拘束。冰河又望向徐文菲,笑笑。感觉徐文菲哪藏了股子愠意,不是很合适轻松谈笑的样子。想活跃下气氛的话咽下去,闭嘴,罢。 宫绍谦一气吃完,咚咚喝进半杯水,嘴巴一抹,满足地感叹,“饱了!” 冰河看他如自己孩子一样亲切随意,呵呵又笑,也似随意道:“晚上再过来吃吧?晚上,咱让子研和那丫头……是叫美若吧?”冰河说着问向徐文菲。 徐文菲懂,点头,“是。” “呵呵,”冰河继续,“让他们也过来一块吃。那丫头是小蓝的同学,还是你们阿姨的小老乡呢。子研和她,两人,好上了,看着挺不错,哈弓…” 宫绍谦和冰蓝都瞪起眼来。都惊一半疑一半。 起初徐文菲也和宫绍谦冰蓝一样感觉忽然,不敢相信。可莫子研带来一次,外面又单独与康美若会见过一次,两番观察,基本已经没有怀疑。便宫绍谦面前没了顾虑,又为莫子研的妈妈愁怅,笑叹,“咱看着是不错,怕是许惠姐未必高兴。子研还没和**妈说呢。” “呵呵,只要他俩喜欢就好嘛。将来,顶多两条路,一是一块去美国,二是子研再回zg,没什么不了起嘛。” “你说的简单。”徐文菲又叹声。“许惠姐不愿回来,也不愿子研回来。” “那……将来就都去!两人以后结婚了,还能给美若办不下张绿卡?” “总之,不是咱们想的这么简单了。许惠姐姐很中意一个女孩,是那边一个华人家庭的女孩,那女孩也喜欢子研。子研……”如果这边和冰蓝完全没了可能,死心了,当然子研妈妈希望和那女孩有发展,不希望再有第三选择。这话,当着宫绍谦与冰蓝的面,显然不太适合全说。徐文菲话断下,又接上句别的,“子研不喜欢也没办法!” “噢。”冰河这倒不知这情况,想不到徐文菲和子研母亲交流得还挺深入。 徐文菲又感慨,“我也没敢和许惠姐姐露子研和美若的事,可每次一说话,老觉得像故意欺瞒她,对不起她。” 冰河叹声,还是叮嘱,“你别说,让子研自己处理吧。” 二人最后只顾交流,一说一合,有点忘了旁边的宫绍谦与冰蓝。宫绍谦垂了眼皮,靠进沙发里。从冰河夫妇的交流中,感觉这事似乎很具真实性。莫非他和冰蓝离开的这些天,真就出了这么件雷人的事实? 冰蓝思维有点混乱,眉心不禁往一处攒。她愿意康美若如愿,希望他们可以有情人终成眷属,更希望莫子研可以找到他的幸福。但是……真的……事实? “晚饭叫他们一块过来?”冰河又进一步求证向女儿女婿。有些急于解除宫绍谦心里可能有的所有疙瘩,为女儿的婚姻生活扫除阴霾。 宫绍谦暗里冷眼看着冰蓝,见她开口要说什么时,急于表述了自己的意思:“好。” 冰河高兴,没料到宫绍谦这么痛快。“好好。”又想到徐文菲刚才的不满情绪,顺便又讨上把好,“咱不在家吃,饭店里吃去。在家里你们阿姨老忙了,吃不安顿。” “行。”宫绍谦没意见。 徐文菲有点不适应,反又给提上刚刚的不快来。想到,冰河还没这么主动为她着想过,一般,她做什么他不管,嘶做什么也不管。这家连同他们的儿子小涵,都完全放手给她的姿态。 外人都笑谈冰河对她很疼爱,处处都依从。徐文菲却有时失落,觉得冰河对这个家缺少热情。 很多时候,她会安慰自己,是她这二十四孝加全职太太太让他省心放心了。但,现在她确定,不是。 刚才她在楼上收拾了下,走下楼梯时,父女俩说的关于“常想冰蓝母亲”等话她听到些。 伤:有些态度看似纵容,其实是冷淡。男人的心不在你这儿,无论你多少热血去温,还是冷的。 晚上, 南国府风情园。是冰涵抗议又定到新凯国悦后,重选的地点。冰家人先到。 门又打开,莫子研亲昵地推着康美若的背先送进来,后面,关上门。看到宫绍谦还未在座,抱怨,“以为来的够晚了,还是没抢到第一?” 冰河呵呵笑,招呼两人入座。冰蓝笑望着康美若,拉到手,挨着坐下,眼珠在她脸上直嘟噜。 康美若捂着脸往下趴,“别这么看我好不好?我害羞。” “哈哈弓…”大家给逗乐。 冰涵说:“子研哥哥,你上次时没说怎么追的美若姐姐……” “小孩子哪来那些事?”徐文菲唬向儿子。冰涵一嘟嘴,不再问,她却接着乐向康美若,“呵呵,小孩子虽然不该问,可你们也可以说说哈?” 大家笑。莫子研回忆:“这个,我想想!是哪手捧着鲜花来着……” “你这样说他们谁信?谁信你追我?……嘿嘿,是我追他了。”康美若说着又捂脸。 “哈哈弓…”又一阵笑声。 笑声中,饭菜上,冰河招呼开始。莫子研问:“不等那个谁谁谁了?” 徐文菲回答他:“那个谁谁谁忙呢,让我们不用等他,他尽量早过来。” 宫绍谦最终还是没能过得来。但坚持让冰蓝在冰河处等他,结束后接她一同走。莫子研与康美若都又陪去。 宫绍谦接着冰蓝离开时,冰河夫妇送出室后,回房。莫子研康美若继续送到院外,与冰蓝道别,分手。宫绍谦默然无声,谁也没理。 莫子研望着驶开的车,胸里又不禁闷。搞不懂宫绍谦何以如此小气,他莫子研多走多少步,似也换不来他半步回报。 康美若扑闪眼睛看看他,一下手挽他颈上,嘴唇粘向他的嘴唇。 “哦…”莫子研没料到康美若这举动,有点僵。 宫绍谦的车完全逝进夜色,康美若才放开他,笑。 “你……”莫子研几分窘,不解她何意。人前表现亲密,可也没亲吻过,人后,还是半生不熟,手都没碰过。 康美若羞涩地垂头解释:“我觉得宫绍谦还是不太信。这样,可比当着他们的面多说多少要效果强的多。他未必不在车上看我们,会当我们趁没人时,情不自禁……” 莫子研明白了她的用意,感激而抱歉,“谢谢,对不起。” 康美若笑言:“那有时间请我吃饭吧。” “呵呵。”莫子研笑。每次他道谢康美若都是这样的话,他已经不知欠她多少饭了。 宫绍谦侧视镜里确实看到了二人的亲密举止,眼波又淡然划开。车里又沉默半晌,他沉声开口:“明天出去进货?帮我买些小孩子衣服,小孩用品书籍也行,你看着买……” 冰蓝身上每根毛发接着就起反应。让她帮他买小孩衣服?无耻! “听到了吗?”冰蓝脸一直扭向着窗外,宫绍谦不知她这无声是默然接收,还是没听到。 冰蓝脸一下扭过来,愤,“你要不要脸?” 宫绍谦给呛的有点气噎,“我不会买,也没时间,你帮我买怎么了?不是说过……” 第138章 甘心 “说过!”冰蓝一声又吼停他。不想再听他一遍“说过”。“买!”尽义务嘛,尽太太的义务,当然也得尽大妈妈的义务。……不,也许小妈妈,人家在前嘛……冰蓝更恼得满脑袋放烟花。 让她做这点事都不甘心成这样?!宫绍谦闷,又道,“明天上午买来,我下午要用……” “好!”冰蓝不等他说完,又一嘴吼去。 宫默闭了嘴不想再说什么。回到家,也都什么没说,上楼后,两边一分,各去各屋,都脸上阴云密布。 翌日,早餐后宫绍谦上班,冰蓝专程去做他交待的事。 中午,宫绍谦回来,问:“买……”回来了吗? “给你!”冰蓝不待他问完就把两大包扔他面前。“能穿到五岁,使劲穿!一共花了三千四百六,你那卡我早扔到垃圾桶里了,这是用的我的钱,你记得还我三千四百六十元!一分不能少!” 宫绍谦看看那两大包衣服,看看冰蓝。无语。 下午,他将两大包衣服交到办公室,什么话没说就走。办公室工作人员觉得得问清楚,“局长,您这是……” “不是捐衣服嘛,一块送过去。” “哦。”工作人员没再问。天冷了,检查院全体干部职工为帮扶县的小孩送温暖,要求自己家里闲置的小孩衣物图书等给捐一些。看来,局长家为未来的小少爷准备得太充足。领命,“好的。” 冰蓝下午去了医院。宫绍谦要的那些孩童衣物让她猛然意识到一件事情的严重性。她蕾已推迟许多天没来!如果……怎么办? 怎么办? 怎么办…… “怎么了?” 冰蓝挂了号,坐到医生面前时,还恍神,心里抖得不行。被问来几遍,才听到。急抬起头,“噢?” “怎么了?” “我……不知道是不是怀孕了。” “蕾过去多了。” “……”冰蓝算了半天,还是有些算不清的感觉。“至少得两个月了吧。” “嗯。”医生不再多问,刷刷,开出化验单。 尿检。很方便。半个多时候后便出了结果。 “嗯,是。” 是!冰蓝心给狠攥到般的疼痛,胸闷。大口喘息几下,喃喃道:“怎么办?” “要还是不要?” 不能要!嘶要让她的孩子将来处境尴尬,不要他的孩子和她的子轩哥哥一样不快乐!她也不要今后的岁月里继续与宫绍谦有任何牵扯。半年!半年后,她希望他们可以完全了断,再无牵绊。 “我,不想要。” “为什么?结婚了吗?” 冰蓝虽然有些不痛快承认她和宫绍谦的婚姻关系,但更羞惭那种未婚妈妈的角色。犹豫片刻,还是点下头。 “那为什么不要。你丈夫知道吗?” “……我们有孩子了。”冰蓝终于找到最佳理由。按zg现行法律,现在肚子里的算超生了。 “噢。”医生没再多言。“做手术?” 摇头,“有……药物吧?” “药物也可以,不过,药物有时难保证一定流净,怕万一到时候还得手术。” 冰蓝还是选择了药物。没有马上付注实施,攥着药片,离开医院。虽然认定这是个不该留的孩子,可,要毫不犹豫地将他剥离出自己的身体去,也难。 回到家趴到床上,晚饭,杜母上来叫了三次,都没叫动。 三次,冰蓝都细听着脚步声,待到门外,实实靠靠地变成杜母的声音时,都不禁涌上一股泪。又撑着眼珠,压下去。宫绍谦很晚回来,还是,在饲翼处拾到一滴清凉。 心里的悔,瞬间泛滥。 杜祥宾已经电话告诉他冰蓝去过医院,进了妇科,之后的事,不知道。女人进妇科,作为男人的宫绍谦与杜社宾都不知道这里面深浅如何。近似无知。那里面是像医院其他门诊一样看病的呢?还是,和女性之友样的地方,没事也可以进去问问? 宫绍谦今天没在市区,办案去了,有些不方便立即回来。问得杜祥宾并没见多少异样,便忍着,结束后一块回来。 想想,这丫头就是倔,不只与他较劲,也与自己较劲,处处较着劲和他别扭。可这份别扭,归根倒底是他种在她心里的因子。 他一步步做着所有努力就是想清除这份别扭,让他的倔丫头对他一心一意,不管什么风雨都再阻隔不了他们。怎么,做着做着,就和她一块别扭起来?就一下泄了气,竟说出要放弃她的话? 他那么大的心力阻隔,她那么大别扭时,他都没放下她,如今倒说放她?! 如今这倔丫头怎么可能完全对他没有感情?没有,怎么会跑他怀里哭,没有怎么和他上床,没有,其实也不会和他倔! 这么清楚的事他怎么会想不清楚? 其实,也想的清常就是,不知不觉怕的越多,紧张的越多,也要求她越多,不能平心静气的时候,也越多。 大手握到她脸上,心里细碎碎地在她静闭的眉眼上揉。 冰蓝浓睡中,一点没有感觉。白净的小脸陷在他酱色的手心里的感觉,让心更加柔软的崩溃。望到,他唇角不由地笑意扩展,也挂着,怜爱,酸涩…… 清晨,冰蓝一睁眼,目光直接落在宫绍谦的脸上。看住。他眉心有些纠结,不知是为白天的事情,还是梦里的愁怅。闭目宁睡的脸庞,更显温和。因为,锐利深冷的眼眸一闭,就像烈日给遮住一半,华锐顿减。 但其实,最是那双眼睛迷人,柔情一笑时,一下就让人陷进去。他的孩子肯定也很英俊,也很聪明,也很让人心疼…… 冰蓝愣着眼睛不知不觉想到这儿,眼里,心头,一下湿透。扭着身体慢慢翻向另一面去。不看。他有什么可让人心疼的,他哪里又需要她心疼了!就是生出他的孩子,再好看聪明也会和子轩哥哥一样,不幸福,不开心。不如没有的好。 宫绍谦在她身体一翻动时,醒了。望到一段勾着脑袋的后背。舒展开四肢,先全身抻把一下,嘴里带着着睡不舒爽的吟唤声,起来。看看时间,打个哈欠先去卫生间。 回来,走她对面去,看看,还闭着眼睛,俯下身轻声道:“醒了吧?醒了起来了!昨晚没吃饭肚子该饿了吧?起来,吃完饭再睡。” 冰蓝听到这声音很愤怒。真的宁愿他虐待她,或者冷冰冰地不理不睬她。阴一阵晴一阵,雨一阵,雾一阵,一阵在她面前唱苦情戏,一阵又演暴风雨! “走开!”她又翻个身,避开他。 宫绍谦床边坐下来,还是轻声轻语,“好了,咱们不赌气了,有话好好说……” 什么赌气!差点黑纸白字签字化押的事,怎么又沦为赌气了?“你不要混肴是非。”看来口头约定有风险!“按你说过的,写下来,签字。” “好了,我错了,我生气时乱说的。” “宫绍谦你不要反悔!”冰蓝一下坐起来。 宫绍谦眼里也不禁拧疙瘩,“真想离婚?” “想!” “想你成天不高兴什么?想还不天天烧香嗑头,笑得和花一样?还不吃饭!”宫绍谦说着琢磨到她脸上,“……不就一晚上没吃饭嘛,怎么瘦了?眼窝也陷进去了!……身体不舒服了吗?” 冰蓝心慌,怕给他一下看出端倪来,忙把眼睛眯起一些,脸往后缩一点。宫绍谦更伸手握来。 “别碰我……” “别动。” 还是被他握到脸,摆到眼前细看。昨晚上她睡在床上,没太看出来,如今看着,真的清瘦了好多,仿佛他许久没看过她了,感觉哪儿,变了模样般的奇怪。 这些天不高兴归不高兴,可饭吃的还行。因为多数时有外人一块共餐,冰蓝不方便搞特殊,吃的都还算可以,怎么…… 眼里,疑惑中挤上越来越多的疼。胳膊一卷,抱到怀里。哑涩,“你个小东西!” 杜母正要上楼看看,要不要现在开早饭,宫绍谦攥着冰蓝的手一块下楼来。杜母不由地望眼窗外,从回来就阴着的天,似乎晴了! 哎。这阴晴不定的,锻炼人的心脏!暗叹着进厨房收拾饭去。 冰蓝不是多情愿给他攥着手下来,是挣不开。又冷着脸给摆到饭桌前,宫绍谦这次没对面坐,坐她一边。杜母端上饭,他又一样样往冰蓝面前伺候。 宫绍谦又一筷子菜夹过来时,冰蓝一下子暴躁,拍下了筷子,吼:“宫绍谦你要让我吃饭就离我远点!” 让她陪他去他家,她多紧张多不安他知道吗?却让她含着那样的气在他家人面前强颜欢笑。这会儿,又这样了!是不是他又哪项“投资”出问题了,所以她这儿半年后也放不出来了?所以现在又恶心地在她面前表演体贴关爱了? 一句吼完还不解气,又吼:“只要你离我远点,别折磨我,最好不要让我再看见你,你想什么时候离婚都行!” 啪-- 刚端出厨房的一碗煲汤摔在地上。杜母听到了,有点受惊。吵归吵,闹归闹,这离婚问题,还一直觉得不着边,怎么,一下子就到离婚上了?! 宫绍谦静下,站起来移了位子,到饭桌对面去。冰蓝感觉空气通畅了些,垂了眼睛当宫绍谦不存在,大口吃她的饭。不吃饭受损的是她自己,她干嘛要帮着宫绍谦一块折磨自己? 宫绍谦等她吃个差不多了,又开口:“一会儿一块走吧,我去单位看看,接着就走,陪你去商店转转,买点东西。” 陪她?说得好听!一口怒气实在忍不住,问出来:“又买什么呀,奶瓶还是婴儿床?” “你这丫头!买那个干嘛呀?你喜欢吃的营养品多买点回来。……不要你的钱,算我送给你的。你昨天不也为我花了两千四百六十块嘛。”宫绍谦说得一本正经。 冰蓝听他给减了一千去,不知是不是装傻故意忘掉。忍忍,还是觉得讲清楚:“三千四百六!我才不要你的营养品,给我钱。” 宫绍谦淡然。“你也得承担部分吧?检查院最数我捐的东西多,还都是新的。我说,一说给贫困家庭的孩子献爱心,冰蓝同志当下就去买了一至五岁不同年龄段的孩子穿的衣罚院领导给予了高度好评,要把你评为爱心家属,模范贤内助。一千元买两份荣誉呢,可以吧?” 冰蓝听着基本明白,有点噎。原来,那不是给他那私生子买的…… 可私生子从心里一泛上来,一下子恶心起来。鼓着嘴站起身往卫生间冲。“哇……” “怎么了?怎么了?吃坏什么了?……杜姨?刚才都吃的什么?”一紧张,宫绍谦把刚才吃的什么饭完全忘光。 冰蓝哇哇地吐,他哇哇地叫不停。杜母急忙跑来,看看,也不敢保证什么,先回忆做的饭,“没……什么不好的东西呀,都新买的……” 冰蓝吐得泪汪汪地抬起头,气恼,“出去!我说了我吃饭时你不要说话!” 宫绍谦闭嘴,气恨不得。他的话真有这么大副本作用?让她恶心成这样? 再没勉强她去哪,由她在家休息。觉得也是在澳门这些天太紧张乏累,应付一大堆人也确实不是轻松事。看着她床上安睡好,离开,想去办公室看看情况,再尽快回来。 杜母收拾好厨房,坐客厅里也休息下,想到早饭前宫绍谦与冰蓝从楼梯走下来时的短暂朝阳,更郁闷不解,实在看不明白两个人都演得哪出和哪出。 客厅里电话响铃。接起,“喂?” 一个女孩子的声音:“阿姨?” “噢……”杜母纳闷是谁,“找谁呀?” “咯咯,找你,阿姨!我是琳琳。” “……啊,噢。哎哟。呵呵。”杜母发出一系列语气词,有些不知如何对待这个热情的“儿媳妇”。她倒也挺喜欢,可儿子死口不认这是儿媳妇,让他们不许再放她进来,不许和她有瓜葛。这怎么办?这,到底是儿媳妇还是不是呢?这硬挤上门充儿媳妇的事也能发生在他们家?“那个,这个,你……”杜母还是不知如何说好。 “咯咯,阿姨,是不是祥宾说你们了?他也和我好发一顿脾气呢。我也是和他治气才去的。他不喜欢我去我就不去了,就是有点挂念叔叔阿姨,怕他和你们犯倔脾气惹你们生气,打来电话问声……” 杜母不禁长叹气。这儿女媳妇真的不算错,儿子是别扭什么呢?都这么大的人了,快点结了婚,他们也快抱个孙子…… “阿姨,怎么了?”左依琳听到杜母的叹息声,立即关切过来,“他真的惹你们生气了?” 第139章 诱惑 “哎,也没什么,就是闷他不知犯的什么邪性。你来这一次,我还挺想再见见呢,这要好好的把你拎回来多好!” “嗯……阿姨,你现在有时间吗?你出来,咱们一块逛商店买点东西去。” “这……”很有诱惑力,也顺便再探下虚实,到底是儿子不承认,还是这左琳有问题。算计时间,“上午太太怕是未必出去……一般她下午出去进货。不过,今天下午能不能出去也未必,身上看起来是不舒翻…哎!”想着他们杜母又叹。 “一点儿没时间吗?”左依琳噘嘴失落。 杜母实在心动,新新的儿媳妇,诱惑力很强悍。咬牙,“我看看,你等我电话。” “好。咯咯,你那儿显示电话号码吗?” “呵呵,我不太会看这玩艺,你告诉我号码,我记下。” “嗯,好。”左依琳告诉了手机号码。 杜母放下电话上楼看了下,冰蓝还趴在床上。没打扰,轻轻关了门,又下楼。她慢慢走下楼梯,准备打扫下卫生时,冰蓝却下楼来,背了包往外走。忙问:“太太,出去?” “嗯。” “那个……觉得不难受了?” 冰蓝就是纠结难受腹中的孩子怎么办,实在再躺不住,要出去透透气。没多说,懒懒的应声,“嗯。” “……不远处去?” 冰蓝觉得她是不放心,干脆告诉个清楚地址,“我去北区。”至于去北区见见康美若还是去批发市场转转,她还没想好。等坐上车慢慢再想。 “噢,自己当心,不舒服就赶紧回来。” “嗯。”冰蓝应着出门。 杜母望着懒散的背影走出院去,叹声,也忙收拾,准备出去赴左依琳的约去。冰蓝去城北区,到回来,至少也得两个小时。她赶紧去一趟,来得及。 先给左依琳打个电话说定,略收拾下,和杜父交待一下,出门。 “婆媳”相见,匆忙而愉快。 儿媳妇善解人意,一点没用杜母掏钱,给杜父母和杜祥宾一人买了件毛衣,还拿上两包男士内裤,“嘿嘿。”左依琳不太好意思地看眼杜母,“阿姨你还要买什么?还给叔叔买什么吗?” “不买了!家里都。我就为出来见见你,和你说句话。”不好再买了。左依琳坚持不让她掏钱,怎么好意思再买什么?别让人家感觉上赶着的儿媳妇就不拿当回事,当人家冤大头来了? “那阿姨咱是找地方吃饭,还是你回去?时间来得及吗?”一见面杜母就交待了,至多两个小时的空。 杜母要回去,“以后,让祥宾那小子请咱一块吃,我还是回去吧,时间差不多了。” “好。”左依琳笑呵呵陪着一块坐上出租车,直送到别墅附近。“阿姨我不下去了,省得让他看到我又说您。您慢点。” “好好。” “阿姨你有我的电话了,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儿子有时不好支使的,支使我也一样!咯咯咯……” 杜母听着那个甜润,恨不得回家就按着儿子强点了头,把儿媳妇正正当当接家里来。 家里,还杜母出去时的样,宫绍谦没回,冰蓝也没回。提着两件毛衣到前楼和老伴絮叼眼下,憧憬未来去。 杜祥宾晚饭后去了锦苑,楼下水果店买了一点荔枝提上去。开了门,瞟眼左依琳,提着进厨房,洗净,小盆端出来,放电脑桌上。 没说什么,往沙发上坐去。 杜祥宾昨天来时买的小香梨,她吃了两个了,还剩三个。左依琳看一眼荔枝,起身,拿着一个剥开,放嘴里。 甜的。不错。 感受荔枝的口感,也感受这默默无语的宠溺滋味。瞟向坐那儿有些闭目养神的杜祥宾。几分感慨。话不多,看着闷,可行动底下见温存,似乎有做个好老公的潜质。 她端着荔枝过去,放一旁的茶几上,腿一跨,坐杜祥宾腿上。 杜祥宾睁开眼。 “嗯!”左依琳剥颗荔枝往他嘴里放。 开口,接了。左依琳自己也吃颗,嚼着,对眼吃下去。左依琳给他剥第二颗时,他摇头。放自己嘴里。看看粘湿的手指,往杜祥宾嘴前放,“舔舔。” 腰带松开,把他身上的衣服提出来,卷着继续往下脱。杜祥宾也配合着两胳膊抬起,任她给脱下来。 把新毛衣拿起来,又给他套上,穿好,打量下。点头,“挺好,看着上档次多了。” 杜祥宾也看眼自己身上,“买的?” “当然了,难道是我自己织的?嘿嘿,不过,以前都是女人给男人织毛衣哈?男人身上穿的手工毛衣,一般不是心爱的人给织的就是自家姐妹给织的。不过,现在也是,男人身上穿的衣服一般都是自己女人给买的,也不随便穿人家送的衣服的。是吧?” “……嗯。”大体感觉是吧,他没具体经历过。 “女人给一个男人买衣服,说明她关心他,体贴他,爱他。你穿我给你买的衣服吗?”左依琳说着往他脸前一靠,媚眼粘过去。 杜祥宾望她会儿,点下头。 左依琳又一下跳起身,两脚夹着他站沙发上。杜祥宾看着,一个白色的内裤从上面褪下,甩出脚腕。她又坐下。 “嗯……”杜祥宾吟出声,尘根给她全收进身体。 左依琳上面晃动几下,停,拿颗荔枝又剥开含嘴里,媚眼闪动下,对着杜祥宾的嘴过去。 咬着一颗荔枝对啃半天,核最后收杜祥宾嘴里,他往旁边茶几上吐出,一抬身,托着左依琳起。 左依琳放浪的笑声一直洒去床边。 床上,一番酣战。 左依琳满足地蜷在一旁继续哼哼,杜祥宾穿好衣服,离开。 蓝宅,前楼。杜父见儿子进来,说道:“先生来找过你。我问要不要叫你回来,他又说不用,没事。” “噢。” 杜母从内厅走出来,眼光一下落儿子身上的毛衣上。嘴角忍不住裂,想笑。不是左依琳交待了千万别说,真想痛快数落过去:上午买的毛衣,晚上就穿上来,还说和人家没关系?忍了笑,说:“去问下吧,看是不是有事,我刚出来,先生还没睡呢。” “嗯。”杜祥宾又出前楼,院内先电话打给宫绍谦。 宫绍谦接了,“回来了。” “嗯,找我?” “没事,想找你一块喝杯酒的。” “那……现在你要睡?” “你不睡?” “觉得还早。谦哥还要喝,那咱就喝杯。” “好,过来吧。” 杜祥宾进内楼,与宫绍谦客厅里坐下。宫绍谦亲自斟上两杯,递给杜祥宾一杯。问:“去哪了?” “啊……”杜祥宾打下结。 “呵呵。”宫绍谦也是随口问,对于任何一个成熟男人,都得有些自己的私事。杯碰去下,没追着问,“喝。……今天,蓝儿去哪儿了?” “哪也没去,就呆在惠安那边的房里了。” “嗯……”宫绍谦郁闷出一声,靠进沙发。他晚饭时就回来,特意早回来想陪冰蓝,可白搭,冰蓝饭后就把自己关在卧室,不理他。看来,心里还是极其不顺,要不,不会这边都呆不下去,跑惠安闷呆一天。 “你们……”老闹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下去。宫绍谦不说原因的事情,杜祥宾很知分寸地不问。可也不是很想得通。两人老这么着纠结,看得他也实在憋闷着急。 宫绍谦默然无话,只喝酒。杜祥宾陪了会儿,又开口:“谦哥,那边……锦苑那边的房子你送给我了?” “嗯。” “那……我不客气了?” “和我客气什么。” “那我……卖了?” “嗯?”宫绍谦瞪开眼,“不住?” “那房子不是很合我的味口,我想另买处。” “随便。……你自己的意思?” “呵呵,谦哥什么意思?” “呵,有喜欢的女孩早成个家。”宫绍谦也不深究,轻淡说句,喝进杯中酒。欠身又要倒酒。 杜祥宾先握到酒瓶,帮他倒上。 继续喝。都有些闷,各有不可说的话,只能与酒一块,流在心头。 外楼内,自杜祥宾去了宫绍谦那边,杜母便内室里与左依琳褒上了电话烫。杜母再无疑虑,认定是儿子邪性,口里不认,可事实就是事实。 左依琳问:“阿姨,你回去时他们人还没回吧?” “没呢,六点多才都回来。祥宾一会儿就去那儿了吧?” “咯咯,来了。他毛衣脏了,脱下来扔这儿,把新买的穿走了。坏死了!一句好听的话也没有呢。” “呵呵,他就那样,可心里知道疼人。我到了冬天就痛腿,我也没和他说过,可能无意给他听到了吧,天还不冷,悄没声地就把电暖风给买来了。” “嘿嘿,就是呢,要不我会受他的臭脾气?每天都给我买点水果,也是悄没声地洗好,放那儿让我吃。嘿嘿,阿姨你别嫉妒梗” “哈哈弓…你这孩子。” “阿姨你腿疼,明天我带你去做做熏蒸,坚持着做,挺管用。” “也没什么,只要不凉着,不太碍事,不费那事了。” “不费事的,明天我陪你去试下。在金蓝海岸对面就有家店,很近。瞅着他们没人在家时,你就去。哎,感觉在人家做事就是不太自由,等我和祥宾买了房子,接你们二老过去,咱不在人家做事了,我们养活你们……” “哈哈弓…好好。我们不用你们养活,只要你们俩人合合睦睦就好。你别以为我和你叔叔在这儿很受屈。一点不受!家里有卡拿在我手上,随便我日常花销,先生太太都不带问的,对我们很好,不生份。我和你叔就是不放心,自己往上紧,离开一会儿就怕出点事。哎!” “怎么了?他们能出什么事?” “……不说他们。” “嗯~阿姨,我想听听他们的事,感觉挺好奇的。我不会乱说的,告诉我嘛。” “真的,没什么……” “嗯~” “呵呵,就是动不动就赌气,让你看不清楚怎么回事,挺闹心的。” “噢,老吵架呀?” “也不算吵架。……可有时还不如吵架呢,能让你听着明白明白。今早上也没看着怎么着的,忽然就说出离婚的话,吓得把碗都摔地上了……” “咯咯,阿姨你怕什么。” “呵呵,都咱娘俩说悄悄话,别外面乱说去。先生太太当咱自己家人,咱也不能出去瞎扯他们的闲话。” “我知道。再说我往哪说呀,一天到晚就闷在家里,连个人影也见不到。” “你天天在家?做什么?” “开网店。” “噢?”这年头开网店真盛行啊,“这边太太也开着呢。” “嗯,祥宾和我说了,我才也想到做这个的,省得出去做事天天看人家脸色。现在的老板都坏着呢,祥宾也愿意我在家开网店。他放心。咯咯。” “呵呵,我现在觉得女孩做这么件事是挺不错。很好。能赚点零花就行,别自己弄得很累。” “嗯,阿姨你真好!” “哈弓…” 婆婆媳妇理短情长,继续热聊。 --- 宫绍谦第二日离家很早。京城某衙内私行k市,宫绍谦也私情接待。到晚上也没回。 宫绍谦不在家里,而家里又有冰蓝时,杜祥宾一般呆在外楼不外出。晚十一点钟,左依琳来电话,嘟嘴不高兴:“怎么还不过来?” “不过去了,睡吧。”杜祥宾觉得宫绍谦今晚午夜前回来的可能性不大。 左依琳马上声音邪恶,“那我出去找男人了?” “……” “来嘛,人家睡不着。” “……” “快点了。你不过来我去了?” “……等会儿。” “快点!” 杜祥宾放下电话又挨到一点,从窗内,看看早就一片黑窗的内楼二层。悄然出门。 汽车飞驶着奔向锦苑公寓时,左依琳的第n遍电话又来,气咻咻地喘息着,却不说话。是等到极限的样。 “走开了,马上到。”杜祥宾说了句,先挂。 到达锦苑公寓。左依琳裸着半个背趴在床上,不理。杜祥宾解去衣服,爬上床要揪开她身上的被时,左依琳身体一滚,将被缠身上更多。心里气恼,没想到杜祥宾竟如此懈怠她的召唤,拖了这么久才来。如果黄了他的好事,才懒得让他近身! 杜祥宾从顺后抓住被边沿,一用力,几乎将她整个提起来,然后,“粽子”落床上,包裹丢床外。 “啊……咯咯咯……”左依琳惊着,已被压上身。水乳一交融,欢声又笑。 此时,蓝宅,电话铃已响到暴躁,无书后终于把梦睡中听力更差些的冰蓝惊醒。一下坐起来,见自己手机莹光闪动,连蹦带跳地响。急去抓来,听。 第140章 无奈 “喂?”一个陌生的男声。 冰蓝沉吟下,应,“哪位?” “宫太太吗?” “……是。” “我是大明俱乐部,宫先生在这儿醉得不行了,请让人来把他接走好吗?” 宫绍谦以前都怎么处理这情况的?也没惊动过她嘛。“……你们没有代送司机吗?” “可是,我们都不知道府上住哪。没办法我们才从宫太太手机里查到您的电话号码。” “……”难道宫绍谦手机里记她号码的名字是:老婆?她还真没看过一次宫绍谦的电话。冰蓝想着有点轻咬嘴唇,没经历过这类事情,并不志该如何处理。想想,问,“你们地址在哪?” “在……” “等下。”冰蓝跳下床,找笔找纸。“……说吧。” 对方说过。冰蓝扣了电话,接着打给杜祥宾。当然是杜祥宾去更合适,这么晚了,巳没有车,也怕自己找不到那地方。心里一边气恼:犯什么病把自己喝成这样?她和他很熟吗?这样的事麻烦她干嘛…… 杜祥宾听到电话响,立即撤身,舍开身下的女人半点没犹豫。找裤子找手机。左依琳身体灵活一翻,手已拎到他扔床下的裤子,手袋里拿到手机,藏自己身后。 “拿来!”杜祥宾阴脸。 左依琳噘上嘴一脸娇横。“不给!不让接!” “快点!”杜祥宾温和下些口气,“这么晚打电话肯定是急事,说不定是谦哥。给我!” 左依琳将手机移自己耳边,眼望着杜祥宾,邪恶地笑,“他?真他打来的?可我正爽着,不爽让他打扰……” “快拿来!”杜祥宾猛一探身,想出奇不意,抢过来。 左依琳却躲开。叫:“你敢抢,我就接!接了我就喊,不信他袒到。” 杜祥宾看她手指马上碾开手机的架势,真就没敢再硬来。冷道,“左依琳,你别找不自在。” 左依琳握着手机双臂撑后边,柴腰**,妖娆无比的又扭摆在他面前,一只脚丫滑摸到他胸上。狐,媚,无限。浪语轻狂,“人家就是想找自在嘛,让我自在完了才给你接电话。我们这儿爽着,他那儿着急,想想,都忍不住了。啊……快点……” 左依琳使出一切手段拖延杜祥宾拿到手机的时间。电话铃自然断过三次后,又响。杜祥宾身体往上一扑,压住她,手伸去前方,想拿走电话。“给我。” “讨厌……”左依琳不给,不爽压上来的身体却不行该行之事。 杜祥宾此时角度不再与她相持,一手按住两臂,另一手去抢电话。 “杜祥宾,别怪我不提醒你,你敢硬抢……啊!” 杜祥宾真就硬抢,左依琳硬是不让,纠扯着,不知有意无意,滑盖式电话给推开,一个女声立即传来:“杜哥?” 冰蓝?!杜祥宾更急。完全脱离左依琳,只顾抢电话。 左依琳眼看不支,故意扯开嗓子大叫:“杜祥宾你个混帐王八蛋,这么晚了什么骚狐狸给你打电话?你敢背着我……啊--” 杜祥宾一巴掌甩过去,将左依琳的脸打去一边,这才轻松拿到电话。可,电话已挂。 杜祥宾接着打去,“找我?” “不,不,没事了……”冰蓝结巴着忙又挂。 冰蓝听到电话里有人叫骚狐狸就哆嗦着快挂了。大出意料。可也应该想得到,杜祥宾不小了,大男人怎么可能没有女人或者女朋友。看来,她这么晚打过电话去,无意间给他带去了麻烦。听着,那女人似乎酣意很大。 都怪那麻烦讨厌人见人恨的宫绍谦!冰蓝把不幸给冠名狐狸精的不爽又暗恼给宫绍谦。想想,罢了,不要再麻烦杜祥宾了,她亲自接去吧! 杜祥宾那边还没完。他背着身子打电话,左依琳床上一跳,跳他背上,抓到头发,发飙:“混蛋王八蛋,你敢打我……” 杜祥宾一身力气,可对骑到背上作威作福的左依琳一时没抓挠,甩几下身,没甩下,最后,气一运,抬手也抓到她头发。 “啊……”左依琳一声惨叫,给杜礼宾揪着脑袋扔开。还好,杜祥宾是往床那边扔的,只撞到了床角。“王八蛋……” 杜祥宾没再看她,快速穿衣离开。左依琳哭叫着恶毒诅咒:“杜祥宾你**的出门就给车撞死!” 杜祥宾没给撞死,顺利到家。路上已经接到母亲的电话,告之,太太这么晚出去接醉酒的宫绍谦去了。杜祥宾奔得更快。 可,他到家也没用,杜父杜母都没听清记好冰蓝离开时说的那个地址。杜祥宾找也没处找去。又给冰蓝打电话,可是,冰蓝口袋里的手机与她一起,此时都身陷一处光怪陆离的世界,其他所有声音,都淹没在其中。 杜祥宾的电话又打给宫绍谦。宫绍谦此时所处的世界,声色也不在话下。 红酒酥手,嫣然巧笑。一幅斯文正在扫地。进门处,一个男人正手滑入女人薄裙下,逗得浮蝶浪吟。 宫绍谦在里面沙发处坐。终于感受到口袋里的手机震动时,推开身边的女人,拿出来,看是杜祥宾的,忙接。“什么事?” 杜祥宾愣了下。宫绍谦的声音没有醉意。“……谦哥,你没醉?” 扯什么!“有事?” “你刚才让嫂子去接你了?” “说什么?”宫绍谦声音紧起来,觉得有问题。 “谦哥!”杜祥宾声音也立即惊恐,脑子里不祥的念头往外扑。“坏了,有人和嫂子说你醉了,让她接你去……” 宫绍谦一下站起来。玫色的灯光下,看不出脸上的凄白。“……她去哪了?” “我,不知道。” “你没跟着!”宫绍谦咆哮,迈步往外走。 却冰蓝进来,两目对撞上。都惊愣。门口采蜜的男人摇晃到冰蓝身边,一双醉眼,暧昧惊奇打量她。 午夜后刚从床上起来的冰蓝,随便的一身衣衫,外面裹件大袄,压风。不施粉黛的俏脸上,眼波流动着无辜迷茫,处在一室腐光艳影中,突兀着另一份华世纯美,竟,眩人耳目。 “哈哈弓…好!”采花男的笑声惊动开两股绞在一起的目光。“老兄,这你给兄弟准备的特别礼物吗?哈弓…好,我喜欢!”采花男说着胳膊一圈,挂冰蓝颈上。 宫绍谦冲动地往前一蹿,可脚给什么粘住。握着的两拳插口袋里。淡然了眸子,回个浅笑。 冰蓝甩下肩上的脏胳膊,没甩开,看向宫绍谦。这,还要她自己费力气吗?他该一拳头打过来了吧? 宫绍谦却再没与冰蓝眼光对接,越过她和采花男,打着酒咯往卫生间方向去。 冰蓝大脑在无限扩张。 到一片素白。 “哈弓…小乖乖,很怕吗?正点,对味!哥哥一会儿就让你不怕了,只感觉痛快……哥哥最擅长就是采雏花……都**滚开!”采花男淫意的声音转向沙发上坐着的两个女人,变凶。 两个女人急往外撤,他搂着冰蓝跌去沙发。冰蓝似乎木了,可又似在等着什么,只下意识里挣一下,眼睛瞪着宫绍谦消失的方向。 宫绍谦又现身,搂着个女人也醉熏熏地跌进沙发。冰蓝继续看他。采花男又端酒猥亵过来,“乖乖……” 室内灯光忽灭。 “怎么了?”宫绍谦的声音。 “噢?哈哈弓…正好……啊!” 冰蓝本能反应,狠掴向采花男。 “呀,灯一黑,**的变野味了……哈弓…大爷也喜欢……”室内有人撤出门去的声音,采花男心知肚明是宫绍谦给他腾空间,声音更放浪无耻。 事实上是,宫绍谦黑暗里已偷梁换柱。出门后,不容得冰蓝什么反应,紧攥了她的胳膊快速离开,直下地下停车场。暗夜下乱走一通,冰蓝被塞进汽车,呼的一声啸吟,飞驶出停车场。 狂奔。 宫绍谦脸上狰狞得夜魅也自逊三分。 凝息到再无法喘息时,冰蓝尖锐地叫出来,“停车!” 汽车震颤下,急停。宫绍谦眼眸通红地看向冰蓝,烧着团焚心的烈火。 冰蓝捧住嘴,神情不堪。宫绍谦意识到她想吐,急开了车门,转向冰蓝一边,帮她开门。冰蓝跌撞开宫绍谦,冲到一边吐去。 宫绍谦千恨万痛,具表达不出,生生硬吞下去,从车上拿下纸巾,先照顾眼下的冰蓝。 冰蓝又撞开他,再跑另一处,接茬吐,哇哇地要倒尽五脏六肺般。宫绍谦看出她对他的嫌恶,想到他他就恶心之说。有点不太敢往前去,铁铮铮一身硬骨,仰天无奈。 冰蓝吐声渐止,宫绍谦看看,又靠过去,欲扶她起来。 “别碰我……”冰蓝声音很虚弱,略带嘶哑。 宫绍谦手不禁瑟缩住,心痛。“小东西……” “滚……” “……” 冰蓝慢慢站起来,顺着路走。 “丫头!……倔丫头……” 冰蓝走得有些摇晃,可脚步没停。 “我……你听我说!那都是……真的是工作需要!我对那些女人没有兴趣……”靠!怎么**的说也别扭。宫绍谦懊恼地狠咬自己的嘴唇,又抓去冰蓝的胳膊,“倔丫头,听我慢慢和你说……” 冰蓝喘息着,眼神刺向攥住她胳膊的手。她另一手握起来,举起拳头带着激愤的颤抖狠砸上自己的胳膊。似乎她握着的不管是刀,是剑,也会毫不犹豫的挥动起来,砍下身上任何被他污染到的地方。 宫绍谦震动,手一下松开。冰蓝握着拳头努力支撑着自己,又往前走。 宫绍谦望着虚弱而决绝的背景,知道,在冰蓝眼里,此时他一身脏透。痛得浑身也不禁麻软软的没了力气,后面,默然跟着。 冰蓝突然不走了,弓腰窝下去。宫绍谦望着愣下,急步又赶过去,“怎么了?” 冰蓝已裂着嘴哭泣,却半天悲不出声息。她感觉腹内疼痛,有热热的东西往体外涌。她意识到也许流出的是什么时,片刻的惊慌与痛苦,难以言述。 “……怎么了?”宫绍谦紧张得也差点失声。 “……去医院!”冰蓝哭出声音。 宫绍谦身体一俯横抱起她往车那儿回奔…… 医院,急诊又紧急召来妇产科的值班医生。竟,恰是冰蓝那天来问诊时的医生。这医生记忆好,也因矽蓝那天的各样情形都表现的不很同于常人,认出来,以为这是用过药物后的反应。看看已做过的彩超,叹:“没流干净!我告诉过你药物流产是有风险的。再做个手术吧……” 宫绍谦一直手抓着冰蓝一臂,不管去哪,任什么人都没让他松开过。此时,一下松落下来。惊望向医生,“你……说她流产了?她怀孕了?” 医生愣,以为是老公陪着一块来的,竟然会不知道? 其实不必再等什么答案,宫绍谦已经听得很清常他痛楚地望向冰蓝,嘴翕合几次,一句话没说出来,脸上,阴霾翻滚,气色甚浓。 她,竟然偷偷来拿掉了他的孩子! 冰蓝阖着眼睛,什么不说,不看他。 宫绍谦转身离开。躺在手术台上的冰蓝没感觉到泪水从麻木的脸上一直往下流,心里的疼痛,盖过所有的感觉。她此时知道,原来她是这样地不想失去那个孩子! 手术尾声里,冰蓝昏在手术台。 医生没敢懈怠,安排住院,让暂时不要离开,观察下。 住院之事,各样隐衷促成。 首先,手术费等还没有交。冰蓝没带多少钱,进院后,宫绍谦还没顾上去交钱。而医生也意识到自己多嘴一句矽蓝带来祸端,有点不安。想来,情况不是冰蓝告诉她的那么简单,这孩子她老公似乎并不知道有了,也不期望流掉。 冰蓝更无力走出医院一步。无奈中,电话打给康美若。冰蓝正疼痛的满头满心懵着,无法考虑周全,以为让康美若来是惊动最小的。 但半夜里康美若一接电话,听到冰蓝有气无力的声音,说在医院,让她去下。也晕。外面又半天等不到一辆出租车后,急,想想,还是让莫子研先过去看看。 莫子研接到电话,驱车飞驰而去。 冰蓝已半昏半睡过去。枕下,早被湿冷的泪水浸透…… 哗哗的雨声进入梦中,把她惊醒。感觉口里干渴异常,一起身,头大脑晕。 窗外,雨水扑打到玻璃上,滑上一道道宽大的雨迹。她挣扎着又起来,凑到窗前,想亲近些清凉。 雨水一次次刷过窗户之后,外面总清楚片刻。雨下得不小,楼下树木给打得有些抱头缩身。楼前,却凝固着一把黑伞,冰蓝便也眼珠凝在它上面,在雨雾的一明一暗间,呆望。 第141章 瞬间 忽然它动了下,下面仰起一张脸。冰蓝眼瞳瞬间放大,惊。 “子轩哥哥……”冰蓝立即打开窗户向外面呼喊,“子轩哥哥!” 子轩哥哥的脸又给遮住了,可黑色的伞更真实,清晰。冰蓝跳下床,一身睡衣,赤着脚往外奔。 “冰蓝……”保姆看到这样奔跑出去的冰蓝惊唤声,也跟着往外出。却给扑了一身冷雨,急回身,拿伞。 “子轩哥哥……”楼外,什么也没有了。没有莫子轩,也不见了那把黑伞。 “子轩哥哥!”冰蓝往一个方向追去。 直到,晕倒。 高烧中的冰蓝在冰冷的雨水中浸泡一个多小时,冰河他们才找到她。她没在水中的左耳自此失去了许多声音…… 梦,其实早变得不再是梦,身体内的疼痛肆虐着冰蓝的神经,从头,到胸,又漫延到腹部。 “呃……”她**一声,抱着腹部缩起身。 “蓝儿……”已俯在床边的莫子研唤她。 冰蓝半梦半醒。应,“子轩哥哥……” “蓝儿……”莫子研手摸着冰蓝的头,饮泣。 咣当一声门响,宫绍谦进来。莫子研马上嗅出气息,扭头,血红的眼睛暴烈着仇恨。宫绍谦眼睛只看着冰蓝,走过去。却给莫子研拼命一推,“王八蛋,滚出去!” 动手较量,二人殊悬易见,但已痛碎一颗心的宫绍谦此时遭遇莫子研发疯样的强阻,想顺利靠近病床也还是不容易。 宫绍谦眼里的冰蓝,近在咫尺,却两三次地无法近前,勃然大怒,吼:“带出去!” 杜祥宾已连夜追找着宫绍谦过来,是在宫绍谦的车旁,找到的瘫坐在地的宫绍谦。再没离开身旁。此时,应声而入,揪着莫子研出去。莫子只能空挣,像只任人蹂躏的小鸡仔,痛目里迸出泪来,无以言述的伤痛屈辱,嘶裂着声音嚎叫:“宫绍谦!” 康美若也赶到,找来,几步远处看到莫子研被揪出来,推到走廊,放出的悲嚎声让她难以忍受。奔去,流泪把他抱住,“子研别这样……” “混蛋!让我进去!” 他进不去。杜祥宾挡在门口,万夫莫开。康美若也只能抱住这时的莫子研,不管能不能暂时给他些安慰。其他,他们什么也做不了。 一个小时后,冰河与徐文菲给康美若的电话招来。康美若再管不了那么多,实在忍不下去了。感觉宫绍谦太仗势欺人,莫子研一次次要通过那道房门,给杜祥宾一次次拦回,一身风骨的男人竟一晕,跌坐地上,恨得浑身颤抖,再起不来。 他们没有资格进,倒看看冰河有没有资格进入这间病房!康美若也恨得手抖,电话里和徐文菲说的挺激愤。 杜祥宾自然没敢再拦冰河夫妇。 冰河铁青着脸走进病房,把女儿从宫绍谦怀里放出来。手握到苍白的脸,嘴唇哆嗦,“闺女……” 冰蓝没应声,可一滴清泪,慢慢从眼角溢出来。 冰河手握到女儿脸上,悲凄。问:“爸带你回家?” 冰蓝轻一点头。冰河往一边挡开宫绍谦,有些艰难地将女儿抱起来,出病房。 宫绍谦也只能看着。 又一路跟着。 到冰家。汽车直驶入院内,莫子研抱着冰蓝下车前面先走,冰河立住,沉声甩背后句:“出去。” 背后是有些失魂落魄,晕晕糊糊的宫绍谦。宫绍谦僵硬的脚步滞住,冰河进门,房门,毫不客气地关闭。 冰河有些信了莫子研当初的分析,可能宫绍谦真有些双重人格,好时也好,可坏了时,情况很难想像是什么样。 这次,肯定又不知发生了什么不愉快,否则,女儿不会凄惨到流产!不会流产后打给自己的好友,而,不是找宫绍谦。 他的女儿可能不知受过多少委屈了。只是,心里藏着,从来不说。 冰河此时,双重的疼痛扎在心里,对宫绍谦有忍无可忍的牵怒,一点不愿这会儿再看到他。 宫绍谦立了会儿,离开。酒吧独饮,大醉。杜祥宾把他带回家。一大早,他又出现在冰河院门外。徐文菲送冰涵上学,最早打开门出来。 宫绍谦车上下来,垂着眼睛也往里进。徐文菲看他,见脸上形容不出的颓败憔悴。张张口,又闭上,不知要如何做好。 莫子研一脸傲然地从室内出来,又拦到他面前。切牙恨:“宫绍谦,我知道不是你的对手。不过,我可以陪你试一下,你需要多少拳能打死我!除非你打死我,别想进去。” 宫绍谦没什么表示,立在莫子研面前,没动,凝固。门给打开,冰河的声音传出来:“让他进来。” 莫子研有些不情愿,又凝片刻,还是让开了门口。 宫绍谦进去,冰河的身影走进书房。也跟去。 冰河坐大沙发上,宫绍谦站着,没动。沉寂一会儿,冰河气闷地一巴掌打在硬硬的沙发扶手上,打破沉寂。深深吁出两口气息,让自己努力平静。道:“疼不疼?我从昨天疼到现在!那是你的骨肉,小蓝是你要娶的人!你有没有觉得疼?我疼!疼小蓝受苦,疼那孩子可惜了……你不疼?” 冰河还是没控制住情绪,不禁话语一下狠硬,“说!告诉我实话,怎么回事。你的问题,还是小蓝的问题,或者,干脆是我做的不好!我们父女做的不好,不乘你的心,伺候不了,我们离你远点,不惹你大少爷宫局长生气好不好?” 宫绍谦脸上抽搐几下,还没吭声。 “说!”冰河又吼吓。 宫绍谦转身,将身后的门,缓慢关上。继续沉默下,低沉地声音开口:“前天晚上,我在办案时,不知什么人给她打电话,说我喝醉了,让她接我去……” 冰河等着听下文,宫绍谦却不再说下去。只得问去,“然后呢?” 宫绍谦犀利的眼眸盯向冰河,“然后不重要!重要的谁给她打的电话,谁告诉她我在那儿,谁让她去接我!……我带她回澳门,先去的xg,给人盯梢。看来,很有能量的人在关心我的动向。您不知道什么人?” 冰河游移在宫绍谦眼里,疑惑越深。 “不过我想这些人不会是爸你直接派去的,我相信,你还不至于拿你的女儿当枪使。可是,你难逃其咎!” “你……都什么意思。” “其实张淮之不过一个小贪吏而已。十年前虽然也在市建委呆过,但与莫代城自杀案并没有任何牵扯。可是,他撞到我手里后,有人就及力地让我认可他,制造各样假相错误地引导我。 而高权海才是一个重要角色。当初也许未必估计到我抓住他不放吧?可是,后来,你们对我翻查莫代城一案有了知觉,便在我面前演了一出好戏,让高权海消失,却让张淮之在我眼皮低下住院,目的就是混淆我的判断力,让我一直错下去。” 宫绍谦的话跳跃性很强,如此,冰河还是连贯出意思:宫绍谦在翻查莫代城旧案,而与此案密切相关的冰河并某些人一起,在悄悄阻挠他,给他设制障碍,也间接地伤害了冰蓝。所以,要矽蓝受伤害负责任的,是他冰河! 话,有些拧在冰河嘴里。“……你为什么一定要查这案子?” “我告诉你为什么,你也肯定告诉我为什么吗?”对冰蓝的疼痛让他不顾一切地想冒险,赌冰河作为父亲的责任,并,他尚有的良心。 “你知道了后想怎么做。”宫绍谦告诉过他,是因为好奇。可冰河已经严重怀疑,没那么简单。 “我会带蓝儿回澳门,再不介入政界,让她以后开开心心,幸福地生活……”宫绍谦闭上了眼睛。种在他身体里十几年的信念,至此,已支撑得残破不堪。只要答案不是他远不能承受,他就带着它与他的蓝儿一起离开。 冰河审视在宫绍谦脸上,那上面片刻的深悔与疼痛,很真实。答应:“好,说吧。” 宫绍谦又注视向冰河。许久,道:“我想知道我爸真正的死因,被什么人逼死。” 轻冷的一句话,冰河震动。“你……” “莫子轩。” 子轩…… 冰河的心脏极速往深渊沉陷的感觉。努力寻找在宫绍谦的眉眼里。记得,少年时的子轩,眼神里有丝浅淡的忧郁,他每次一触到他的目光,就垂落。只有对着他女儿蓝儿时,才会绽出笑意。 此时,这双眼,深冷犀利地与他对视着,仿佛能穿插透他的心脏。完全没有曾经子轩的感觉,也,眉目间找不到莫代城的影子。小时候的莫子研最是眉眼与父亲相似的。 而且,失踪前的子轩,面容清秀,身材单薄,还是没有长成的孩子,如今,健硕英武,一身铁骨。一个人从年少到壮年,竟可以发生这么脱胎换骨的改变?! 还有,他曾亲见过宫泊安,与宫绍谦站在一处,一样的眉峰剑骨,都生得犀利,天生的父子神韵。 怎么会…… 可如果宫绍谦是骗他,并非真的莫子轩,他的目的又是什么?是为了套到莫代城那案的真相吗?那他得到真相后的最终目的,又是为了什么? 宫绍谦凝视在冰河脸上,忽然哂笑,“让大爸爸相信,也很难是吗?” 大爸爸!冰河的心又给狠狠揉了一把,半晌喘息不动。当初莫代城对更愿意呆在他家的莫子轩也无耐,调侃过:这是你大爸爸,跟谁一样,我不管了,让你大爸爸以后养你管你,给你娶媳妇吧…… 而这些笑谈,都是私家内院里说的话,怎么可能外人知道,还当真记住! “大爸爸说过,只要蓝儿长大前我不伤害她,不把她弄哭,就不让我们分开。” 冰河捂着心口,靠沙发里。是的,他曾经和莫子轩这么半开过玩笑。两个孩子实在太亲近,做家长的不免有担心,怕这个懵懂年龄,做出不该做的事情。冰河这么开玩笑似地告诫年龄大些的莫子轩,说,蓝儿是妹妹,对妹妹只能拉着手,不能乱抱她,不能用嘴巴咬伤她,等等,等等。 “你……怎么……”冰河有些表达不畅。 宫绍谦似乎明白他问什么。“我相貌改变很多是吗?我藏在货船里去了xg,因为一次车祸,遇到了我现在的父亲。大难不死,活过来了,眼骨碎裂,做过手术。但这不足以完全改变我的相貌,我想,今天的莫子轩更多是成长的结果。每天,这个莫子轩都在做着各种发奋和努力,想着大爸爸你对我爸爸做过什么。……做过什么?” 冰河痛楚地望着他,不再怀疑。这眼里的恨意太彻骨,只能是浸渍了十几年仇恨的莫子轩。 “……我说什么你信吗?” “可不可信,我想,我分得出!” “……我没有对不起你爸什么……”冰河捂到胸口,说话艰难。 宫绍谦只想让他尽快说清常逼问一句,“为什么我爸一死你接了他的职?” 是他和莫代城只能遵从的安排。莫代城之后,冰河以检举受功人员的身份把持这个职位,将事情继续束拢在他们掌控之内,更好的收拾那一摊子。 “官场人事,是是非非,很多时候都是障眼云霭……我……接替他,才能不使事情进一步扩大影响,牵扯更多……” “你是说你当了红脸,我爸当了白脸,一个用死将事情都揽自己身上,一个不惜作小人为了后一步继续遮掩真相?” “可以这么说……”可是,并不是让莫代城死,而只是让他揽罪。因矽河想揽也无能为力,他当时是副职,副职有罪,作为正职的莫代城也要受牵连。 但,不知是不是鬼使神差,还是莫代城一时情绪失控,或者心生彻骨失望,竟跳楼自杀…… “你……和蓝儿结婚就为了……报复我……” “……不,”宫绍谦嘴唇颤抖,“是想证明与大爸爸无关!”天知道他多希望一切与冰河无关。“告诉所有真相!” 冰河想咬牙坚持,终于,力不从心。牙缝里艰坚地又迸出些话,“别太执着……蓝儿爱你……” “告诉我前因后果!” 冰河嘴唇哆嗦了许久,再没说出话,脸色泛上青灰。 宫绍谦激愤的眼里,震动下,露出惊骇,“……你?” 冰河身体往沙发上挺。 “爸!”宫绍谦意识到问题,急拽开房门,喊,“爸是不是有心脏病?有药吗?” 莫子研与徐文菲听到后都沙发上弹起来,往这儿跑。 “叔叔?” “他爸!” “药!”宫绍谦又向徐文菲提醒。 可,没药!冰河从来没有心脏病的迹象,家里没准备过药。徐文菲哭,“没有!老公……” 宫绍谦俯身猛一用力,抱起来往外跑。莫子研也急去开车。 相隔一晚,父女两人被送进医院。遗憾的是,冰河再没有机会出院。 突发性心肌梗塞,没能抢救过来。临终前将莫子研与宫绍谦的手握到一处,只勉强留下一个名字:“蓝儿……” 徐文菲几乎崩溃在沙发上,悲而心伤,她尽心服侍十年的老公,离开她前,心里眼里,竟是一点没有她,也没听到一点对他们未成年的儿子的任何嘱托。 冰蓝彻底崩溃。 冰家眼下的男主人显然无法撑起家里的事,宫绍谦带着冰涵在医院守灵,应付各路吊唁。莫子研与康美若在家照应,并照顾着冰蓝与徐文菲。 晚上,人静去后,莫子研到医院这边来。宫绍谦坐在一个简陋的沙发上,冰涵横在他膝上,已睡。 莫子研几乎没看宫绍谦,脸面很冷。如果不是冰河临终前让他与宫绍谦相互友爱的关照,他完全不怀疑冰河是让宫绍谦故意气死的。 但,即使不直接因为书房内的闭门谈话,也与宫绍谦不无相干。不是他,冰蓝怎么会受苦?冰河怎么会心痛,生气?没有这些堵心事,冰河又怎么可能引发心脏病? 冷冷地将冰涵抱起来,一句话没有,往外走。外面车上有康美若。莫子研将车钥匙将给她,道:“你送小涵回家吧。” “你呢?” 莫子研来前准备接上冰涵就走的,可,此时改变主意。家里的情况虽然让他挂心,可明天就要举行遗体告别仪式,然后,死者入敛。他想,这儿陪一晚。 宫绍谦继续闭目靠在沙发里,对莫子研的去而又回,没什么反应。 莫子研坐在临时性的透明棺前,看着里面已被修整过的遗容,不由地一声哽咽。宫绍谦站起来,出去。 宫绍谦心一直在流血,感觉,说自己是杀死冰河的凶手,一点不为过。对这个他痛恨了十几年的人,竟真的死在他的手上,竟也伤痛。 可,他仍然厌恶莫子研在冰河灵前流泪。父亲摔死在他面前的恶梦,多少年如一日的清晰,而这个和他一样流着父亲的血液的莫子研,却对生父的惨死未尽一点责任,与他的母亲消遥去了国外。 如今,为仇人尽哀当孝子! 还有比这更让人不齿的吗? 一夜过去。莫子研没再出灵室,宫绍谦挺在室外的寒风里,也没再进去。心烧得如火,感觉不到寒意。 第二日的追悼会如期举行。先k市高层领导,然后各路亲朋故旧,缓缓从灵柩前过去。 冰蓝站在宫绍谦身侧,努力让自己支撑着,接受这样被所有人握手,安慰的角色。更说不出的憎恶自己。 她很值得安慰吗?父亲活着的时候,她故意冷落他,欺负他,明知道他在乎她,反用他的爱来折磨他…… 终于难支,身体晃摇两下,给宫绍谦揽进怀里。没让经过他们身边的人,再给予她这种摧残,或者安慰。 冰蓝身体里的沉痛还是越来越盛,无排遣途径,挤压到喉部一些不可名状的嘶鸣声。宫绍谦抱起她来,离开追悼现场。 没人追究伤痛离场的死者家属。 莫子研望去一眼,也只能先顾眼前,立在徐文菲与冰涵身旁,没动。 宫绍谦带冰蓝坐进汽车里,搂在怀里,满心焦灼,却不知此时如何开口安抚。让她哭出来,应该常规下比较合适,可,她新近流产,会不会哭伤身体?但是,不哭出,情绪憋在心里,显然破坏性一样强烈。 好久,吐出句,“倔丫头,咬我!” 是的,他该咬!她似乎就是想咬他的,竟又一时忘了张口。他太该咬!他让他失去了孩子,又把她父亲气死,他怎么还有脸又在这儿演好人!脸皮真厚!真无耻! 冰蓝冲着送到嘴边的肉没再客气,一口咬下去。 呃-- 宫绍谦心里痛吟一声后,却通身一畅,更多的疼痛立减。宫绍谦眼里一湿,有要激动落泪的感觉。即使是痛苦,可以在一起承担,也是幸福的。 可是,嘶想与他一起!她恨他!她连他们的骨肉也能狠心不要! “丫头……我爱你……”他俯脸嗅向她的脸颊,把一滴泪水无意间抹上。以前,莫子轩的爱,清涩纯美,现在宫绍谦,更爱得火热纯粹。曾经的他们,如果没有那段变故,即使最终无缘成为夫妻,也永远如心底的甘泉,足以慰藉平生。 而如今的宫绍谦,已再无法只清泉样将她捧在心里。如果不能与她一起燃烧化蝶,就是自焚死亡。 如果她知道他是莫子轩她会讨厌他吗? 可是,宫绍谦似乎已没有了走回莫子轩的路。 “丫头……丫头……”宫绍谦哽咽,有太多委屈一下子涌上心来。 冰蓝听到了世界上最奇怪的声音:宫绍谦的哭泣。牙齿,不知不觉中松开,也不禁哭泣。 宫绍谦情绪泄去一点,心头又清楚些,听到了冰蓝哭,忙又哄,“不哭,蓝儿不哭!难受,还咬我。” 冰蓝没再咬他,一直嘤嘤哭着,哭得有气无力,却收不住。那样子让宫绍谦肝肠寸断。 “别哭,丫头,别哭……”又送到她嘴边的手没被接纳。很无助,撤回,握到脸,看还有什么办法。泪脸上的湿睫毛颤颤地,又打到他心头一波心碎。 冰蓝最终只剩下细勺的呼息声,安稳地俯在他怀里,睡了。宫绍谦笑意伴着酸涩脸上绽了下。终于让最闹人的宝贝安睡入梦般,长长舒口气。心里,软得一塌糊涂。抚着小脸蛋,低喃:“小东西,以后,我们好好相爱……” 宫绍谦抱着冰蓝在车里一直没有动。相信,对于故去的冰河来说,冰蓝此时沉睡的样子,远比站在为他送行的队伍里更让他安心。 淡夜上来,车内,一宇小天地里,可耻地温馨。宫绍谦不知不觉中也睡了,搂着冰蓝斜倚在座上,睡得贪婪。 冰河入土为安,遵照徐文菲的意思,与冰蓝母亲合葬。莫子研结束丧葬的事,又找来,看到车内这幅情景,憎恶地想往宫绍谦脸上狠扁一通。 也知道,如果换了他,也未必不守着此时的冰蓝而缺席葬礼。但眼见宫绍谦如此这般,便完全是另一种感觉:岳父葬礼上,他以守护蓝儿的名义在这儿大睡。完全的,冷心没肺!简直是污辱蓝儿!对她有起码的尊重,他也不会不参加完冰河的葬礼。 第142章 车门 生硬地一拉车门,竟开了。砰地,用力甩一边去。 宫绍谦一下睁开眼,望到莫子研,眼帘又轻僈地垂落。轻轻称动冰蓝,将她放到车座上,下车,准备坐前面去开车。并不想多理会莫子研。 莫子研也准备多理他,他一下车,立即咬出里面的冰蓝。 宫绍谦好憎恨这样的场面,不争,就眼睁睁看莫子研抱走冰蓝,可争……从自己胞弟怀里争抢自己的太太,实在不愿面对的感觉。狠一拳敲到车上。 莫子研抱到半路,冰蓝醒来,挣一下,脚落地上,推开莫子研站车外面。片刻迷茫,四下看,有点搞不清此时该是什么状况。 “回家了。”莫子研揽了她的肩往自己车处走。 冰蓝还困顿,“我爸……” “入葬了。” 冰蓝哑声,沉痛又瞬间挤上心头。垂了脑袋任莫子研带着走。 “蓝儿!”宫绍谦还是几步赶过来,拦到冰蓝与莫子研面前。 莫子研听到这声如今几乎是他莫子研专用的称呼,眼神扎宫绍谦脸上。宫绍谦只注视着冰蓝,话语温和地劝:“你身体太虚,回家让杜姨给你调理下。听话。眼下,你什么也帮不上,文菲阿姨也很需要休养,你在那儿她还得费心神照顾你……” 嘶需要谁的照顾!冰蓝一大觉后,各路神经又恢复正常,刚刚焉伏在身体内的刺,又尖硬地立起来。脚步在宫绍谦面前被迫凝滞会儿,要绕开他,过去。 “蓝儿……”宫绍谦想握到冰蓝的肩,继续说服工作。 莫子研却抬手欲拦,宫绍谦此时对冰蓝的好脾气完全没准备给莫子研。莫子研手一过来,便硬掌一挥,将他挡开。看都不看他一眼。 宫绍谦总是用这样极端轻视无礼的姿态激怒莫子研。恨想到,宫绍谦是不是以为如今的冰蓝更可以让他为所欲为,冰家的人更得由他欺负了?一腔愤火瞬间焚到手指,拳头一握,打到了宫绍谦脸上。 再钢硬的脸也有脆弱之处,何况,宫绍谦身体里此时的抵御功能历史最低。给打个正着。鼻血流下来。 莫子研猩红的眼眸盯着宫绍谦,等他还击。结果就是找死,也要打算和宫绍谦拼一下。 宫绍谦吸了下鼻子,脸上怒容一盛,又收走。没还击动作,眼睛还是漠视着莫子研,更坚定地把手伸向冰蓝。 莫子研又要阻挡时,手,被杜祥宾一只铁掌钳住。 杜祥宾感觉宫绍谦似乎极其不情愿与莫子研动拳脚,便亲自上来。没准备打莫子研,可也不能让莫子研任意打宫绍谦。 “放开!”莫子研看到杜祥宾更愤得满脸胀红,血液横走。这人,曾将他拦在冰蓝的病房外,让他恨不得变成炸蛋,与他同归于尽过。 可是莫子研的愤怒打动了杜祥宾,铁手禁住他,让宫绍谦与冰蓝离开后,才准备放。 一直木然没多少反应的冰蓝,回眸,冷冽地盯向杜祥宾,“放开他。” 杜祥宾手上明显一松动,但还是没放开。宫绍谦道:“放开。” 杜祥宾放手。莫子研揽到冰蓝,大步地走开。 冰家,很静。 莫子研冰蓝进门后,康美若客厅里站起来,望着他们,没吭声。楼下卧室里不知有没有徐文菲,总之,没见人出来。 冰蓝垂着头直往楼上走。莫子研问康美若:“阿姨和小涵呢。” “都在小涵房里。” “噢。”莫子研刚应完。 徐文菲从冰涵房里出来,先看去一眼走到半楼梯的冰蓝,又问莫子研,“没事吧?” “没事。” “小涵睡了。你们帮着听着点,我出去有点事。” “什么事?我陪你去?”莫子研不放心。 “出去走走,呆在家里闷。”徐文菲说的坦诚。“不用管我,在家帮我看着点小蓝和小涵就好。” 莫子研犹豫,有点两头不放心,不由地看向康美若。康美若没等他建议出来,先申请:“我和阿姨一块出去走走!你辛苦下,在家照顾冰蓝和小涵吧。” “谢谢。”莫子研从心里感谢康美若。 徐文菲对跟着康美若没再有异议,换好鞋子,一块出门。没自己开车,打的出租车。车上含笑问康美若,“咱们去哪?” 康美若看眼她脸上的笑容,不知这种时候是回复一个笑意,还是不回复的好。而且,是她要出来走走的,结果坐上了出租车后却又问她去哪!轻抿下嘴角,似笑非笑,又问回去,“阿姨想去哪?” “去……k歌?” “……”康美若没想到新丧中的徐文菲提出这么潮的建议。 “去最大的k歌厅!”徐文菲没等康美若的回答,先拍了板,说向前面司机。 司机按他的认识,带她们去了家大型k歌厅。 要个包房,进去。幽暗的地灯,洒了一室妖魅。徐文菲外面大衣脱下,沙发上一扔,跌坐进沙发,吩咐服务生,“上啤酒!先一人……十听。” “……”康美若又结舌。本想拦一下,感觉一人十听下来,她们未必还能站着离开。不过,罢,随便上来再说,看情况劝着少喝点就是。 服务生上酒去。 康美若坐徐文菲一旁,很是看不透,真有点不敢去想她这是什么举动。庆贺?呸呸!徐文菲不至于那么阴。那,就是心情不好,单纯想放松下?应该是。 可,关键是徐文菲一路至此,都神情接近欢娱,脸上一直含着笑意。 啤酒上来,一人一罐。徐文菲与康美若一碰,“来,喝了!……终于可以痛快一下了!” 徐文菲咚咚半罐倒进肚,又迸出后面一句,让康美若一口酒差点喷出来。又看服务生砰砰,十听酒已全都给服务开,又继续开后面的。急拦,“那些先不要开了……” 徐文菲截住,“开!” 继续又开。砰砰,二十罐,全打开。服务生退走,徐文菲第二罐又拿起来,“使劲喝,美若。我多少年没进这地方了,先喝点啤酒,等下咱就开喝,唱他个痛快!” 今晚的痛快二字在徐文菲嘴里很频繁,听得康美若心里在一晃一晃,不踏实。 徐文菲继续说,“我上学时很喜欢泡k厅,那时我胖,没什么让人看上眼的,可长了一幅好嗓子。同学们都说,喜欢在这样的地方听我唱,一会儿感觉听张惠妹的场,一会像梅艳芳,一会儿是劝丽君……哈哈弓…他们坏死了,就是损我见不得光嘛,胖妹,没得瞧嘛。我不管,我心态好,咱穷孩子,自己掏钱泡不起这样的地方,让他们损几句,我可以痛快喝歌,管他们!哈梗喝!” “呵呵。”康美若小心地凑趣两声,陪着喝。 “……毕业后就结婚了,能来得起这儿了,可再没来过。在家做全职好太太,后来努力做称职好妈妈……”徐文菲话语一顿,一下转康美若身上,“美若你和子研挺好吧?” 康美若也不禁猛喝几口。讪笑,“阿姨,和你实说吧,现在也没什么再好瞒的。……我和子研没什么,是子研让我假伴他女朋友,他留下来便少让宫绍谦猜忌,起误会。” “哈哈弓…”徐文菲愣下后,笑起来。“我也是一阵看着明白,一阵看着糊涂。一阵有怀疑,一阵又觉得很可信。你这丫头还瞒会演戏的嘛,连我也骗过去了。” “不好意思,是角色需要。”康美若涩涩的开句玩笑。 “呵呵,”徐文菲脑袋凑过来,“有时也是真情迸发,假戏真唱吧?” 康美若咬指头,“嘿嘿,是。” “哈哈梗我喜欢你这性格,和你老姐搭配!”徐文菲又有点身份乱搭。“姐和你说,傻妹子,喜欢子研,也不要轻易答应嫁给他,得,确定他真的喜欢上你,才行。否则,不答应!他不会真的疼你。女人,这辈子没有让男人宠的感受,会死不瞑目!” “嘿嘿,阿姨你别取笑我了,我怎么可能有那份好命……” “什么好命!屁!他们都说我好命。……对,也是好命,除了没得到老公疼爱,其他算什么也得到了。是不是人得不到什么才觉得特珍贵?为什么现在,觉得过了这些年好不值得……”徐文菲言到伤心处,声音一颤,止声,喝酒。 康美若劝,“阿姨,别多想了,只能让自己难过。” “不想!我把他给他前妻了,以后才不要想那老头!……嘿嘿,你知道他比我大多少?十六岁!你知道我妈比我哥大多少?十七岁!哈哈,我差不多能作她女儿了。我一毕业人家就把我介绍给他,他人很温和,让人感觉很舒罚虽然大我很多,可人家当时也是处级干部,结婚半年后,又提了副市长,都说我好福气,男人大那么几岁算什么呀!我也觉得他会更知道疼我,会很宠我……嘿嘿。”徐文菲的笑声,三分醉意,七分自嘲。 “阿姨……”康美若有点不知如何劝解。 “……他一直没忘下小蓝的妈妈,和他结婚这些年,没几分心在我身上。……和他结婚,其实也不是因为什么爱不爱的,觉得那爱呀什么的,挺虚幻,就是找个差不多顺心顺眼,条件也说得过去的人和你结婚,过份还算不错的日子。开始是那么想的。……发现他对前妻念念不忘后,一下子,心里说不出的感觉。是不是一个不忘旧情的男人,很可爱?……好象就那么着,爱上的感觉,不再计较他对我什么心,开始,疼他……呵呵。”徐文菲笑声,送出两行泪。 康美若心中也不是滋味。“……叔叔他,对你很不好?” “不!很好。……他家的钱全在我这儿!我爱怎么花怎么花,他从来不管,不问。呵呵,可我也没花我家多少,还是花在他们爷俩身上,我自己买件贵点的衣服还经常不舍得。蹭歌的日子没了,他的钱我舍不得出来浪费,就再没出来唱过歌。感觉来这儿很浪费!嘿嘿,还是土妞啊,一点不上档次。哈哈,咱今晚使劲乐,使劲消费!……服务生!” 徐文菲说着扯着嗓子高声喊服务声。康美若忙问:“做什么阿姨?我去叫。” “叫他们进来。” 康美若站起身出门去叫。一会儿服务生跟着进来,“请问需要什么?” “上酒!不要喝啤酒,上洋酒!鸡尾酒!有什么样……” 服务生说了几样,徐文菲听着乱,打断,“一样上一杯!” 啊?“几十种呢,就你们两人……” “让你上!” “上去吧上去吧。”康美若忙推着服务生往外走,一块出去,却门外又交待,“先上两杯。” “什么酒?” “你看着上,清淡点的,女士喝的。” 服务生领命去。 上来两杯,高高的杯底,浅浅大半杯,徐文菲端起来,一口就喝进去。 “我们喝歌吧?”康美若不让徐文菲再酒上较劲,往歌上引。 “好。喝酒,唱歌!再不用管那老头了,让他前妻管去吧,姐我以后再不用管了!放歌,我要唱我最拿手的《甜蜜蜜》……” 康美若也来过k厅,可一般很少亲自操作。看看,不太会,“我叫服务生去。” 徐文菲没反对,继续喝酒。等。 服务生进来把操作程序和康美若细说一下。看康美若几次都是出去叫他,细心提示:“这儿是传声器,您有什么需要,可以按下,我们会随时进来服务。” “噢!谢谢。”康美若点头应。 甜蜜蜜的曲调飘起来,徐文菲站起来去唱歌,脚下微微有点摇晃。醉眼乜斜,笑声,“嘿嘿,老头,献给你们,祝你们夫妻花好夜圆……” 康美若心头瘆了下,端起酒喝。 “甜蜜蜜,祝你们蜜蜜……”徐文菲唱起来。康美若垂下头只听,还真有些劝丽君原版录音的感觉。却,没给这柔美的曲子带上轻松,心头不禁涌上声深叹,有丝失意上来,把酒,压下去。 徐文菲没再让康美若去操心点歌机,机子里下首放什么,她就接着唱什么。唱后,酒一杯。风情的,豪壮的,徐文菲真都不在话下。康美若相信了,徐文菲当初确实是如假包换的麦霸,真正的k歌女王。 午夜过去。康美若也跟着冰家一块熬了两夜了,伴着酒意,有点依在沙发上犯昏沉。耳边,还是徐文菲一曲接一曲的歌声…… 第143章 使劲 康美若使劲瞪开眼睛,去劝,“阿姨,别唱了吧……” “再唱会儿……女人花,女人花~~” “真的很晚了!回去休息吧,你这样唱一晚,明天嗓子会哑的……”康美若硬拿走她手中的话筒 “嗯……痛快!”徐文菲没了话筒后,也罢,跌坐回沙发。 “那……阿姨……”走得先结账,徐文菲说了,她结。康美若要结,怕也结不了。看看满桌的杯杯罐罐,觉得钱少不了,她身上带的钱,不用看也知道,顶多二三百元。“我……埋单了?”康美若的意思重在提示。 “嗯……”徐文菲却应。靠在沙发里,醉意睡意愈浓。 “……”康美若嘴里绵下,无话。先看账单多少。按下通话器,“埋单。” 服务生很快进来,熟悉的报出刚才消费项目,最后递出单子,“一共七百叮” 那是必须得叫徐文菲了,她这儿独立无法支付。“阿姨?” “嗯……” “我钱带的不够。” “嗯……”徐文菲只是糊乱应。 康美若无奈,“那我从你包里拿了?” “嗯……” 这声,康美若当她答应了。拿过徐文菲的包,打开,找半天。却也只有二百多零钱!不过,有好几张卡。“刷卡吧?” “刷卡,这得请您亲自去服务台结账。” 那好说。不过,“密码多少?阿姨?” “嗯……”徐文菲全一样回复。 康美若头疼了,向服务生道:“你先出去吧,我一会儿自己去你们服务台结。” 服务生出去。康美若又做几次努力,徐文菲只是那一个字。得另想办法。叫人。 莫子研不能叫,陪着冰蓝姐弟呢。而且,康美若也不想叫。明知道不该有这样的幽怨情绪,可假伴女朋友也算女朋友,这么晚了就一个电话也打来问下?不问下她,也不问下徐文菲?真是,眼里心里只有冰蓝! 不找莫子研就只能打给冯铮,这么晚了,她也没多少人可求。 冯铮很痛快。几十分钟后,来了。 下面付了钱,又上来接康美若和徐文菲。 康美若扶着徐文菲起来,刚走一步,给压得差点两人一块倒下。冯铮紧急出手,徐文菲落入他怀里。想想,虽然有点冒犯,可也没办法,看来康美若是力不从心。俯身抱起来,往外走。 — 徐文菲与康美若从家里离开后,莫子研楼上呆了许久,看着冰蓝睡去。下楼来,看看冰涵也睡得安稳。疲惫地坐客厅沙发上。先时看了看时间,十点刚过,感觉徐文菲外面多放松下心情,他没必要紧着打扰,康美若陪着,有事她肯定给他打电话。 如果他知道午夜后徐康二人还是没回,肯定是会打电话问的。可,闷头思虑中,身体不知不觉沉乏泛滥,不到十点半时,斜靠沙发上,睡过去。 门铃一阵响,给吵起来,感觉是徐文菲他们回来了。急去看。一开门,挤进三个人。 徐文菲给冯铮一放实到地上,醒。一睁眼,给室内灯光晃下,再看,眼前一张陌生的男人面孔。咯咯笑,“**的一天开始了!哈哈,以后,我就要这么**……” 三个人听着都噎。冯铮给徐文菲用胳膊套他脖子上比划,更窘得脸胀红。 “阿姨……”莫子研最快回过神,上来要从冯铮怀里接过徐文菲。 徐文菲更手抓到冯铮肩上,大声道:“放舞曲!我要跳舞!” 莫子研看康美若,“这,你们喝酒去了?” “阿姨心情不好,她要喝的。” “跳舞!跳舞!我要跳舞来跳舞,这是美丽大家族,跳出年轻的态度,我们有天赋,我要跳舞来跳舞……”徐文菲最后又哼到歌词上,一只胳膊乱甩着,另一只胳膊始终没放开冯铮。 冯铮也不好硬拽开。 莫子研叹声,刚想要再说点什么,把徐文菲劝消停。身后传来冰蓝的声音:“阿姨喝多了?” 莫子研先回头照应冰蓝,“把你吵醒了?” 冰蓝手扶向徐文菲,“阿姨,到家了,别再唱了,会吵醒小涵的……” 徐文菲看向冰蓝,住了声,凝目片刻,终于认出来。放开冯铮,转向冰蓝,很自豪的语气,“嘿嘿,小蓝!” “阿姨!”徐文菲说着身体有些往冰蓝身上扑,莫子研一把搀到,半扶半抱地往沙发上放。 徐文菲手拽到冰蓝后没再松开。随便给莫子研安顿着,嘴里开始说:“呵呵,小蓝,我把你爸交给你妈了……” “谢谢你阿姨。……你没必要这么做。”关于父亲的安葬,冰蓝没参与任何意见,好坏,全由徐文菲说了算。可,真的认为徐文菲没必要这么做。死后的事情谁知道,什么来世再见,什么什么……也许只不过一些鬼话。 “嗯~”徐文菲摇头,“有必要!那是我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了,让他称心如意。以后,我和他一点没关系了,我一点不欠你们家的了。我还没谈过恋爱呢,我要找个爱我人,和我谈恋爱,宠我,爱我,喜欢我,我发脾气,还得哄我。哈弓…” 除了冰蓝,徐文菲的话,让在场的其他人听了都心里一炸炸的。莫子研想给耍留面子,拦话,又要搀着走,“阿姨,我扶你进卧室休息了……” “嗯~不要!我和小蓝在说话!我一直想和她说话,她难得肯听我说话。……小蓝,我真的一点不欠你们家的了。以后,我再不看你们的脸色。我一定要找个好男人来爱我!放心,你爸的儿子,永远姓冰,我会把他扶养**,一点不给你们家丢人。你们,一点挑不出我的错!我明天结婚,只要我愿意,也行。那老头,我把他送给他喜欢的女人,他这会儿正乐呢……呵呵。嗯……”徐文菲忽然嘤地一声,埋头哭起来。 冰蓝心酸得两股泪下来。徐文菲一番混乱不堪的话,一通混乱不清的发泄,可意思,冰蓝很容易地已经听出来:她和她的父亲,冷淡了这个女人,无意间,伤了她的心。因为,她爱着这家,爱着她的父亲,并想对她父亲也宝贝的女儿也好。可…… 其他人也听个差不多,一时,都静。 只流落着徐文菲的哭声,冰蓝的泪。 莫子研见两头相对伤心,最好的办法,就是把两方快些分开。抱起徐文菲,“阿姨,我送你进卧室。” 徐文菲没再挣。 冯铮与康美若离开,徐文菲也不久入睡。莫子研慢慢上楼,冰蓝的房门前停住。沉吟会儿,轻轻推开门。里面灯光暗着,淡薄的夜色,看不太清。莫子研眼光投去床上,黑漆漆地望了会儿,以为那上面有冰蓝的。猛一扭动头时,才发现窗前,立着一个黒影。 “蓝儿?”这应该不用置疑。 冰蓝没应声,慢慢回转身,细索索地又走回床。“阿姨睡了?” “嗯。你,不好好躺床上睡觉,怎么站那儿?” “……看到阿姨伤心,有点睡不着了。你睡去吧,我这就睡。” 她何止只是为徐文菲的伤心无法入眠!莫子研都明白。立会儿,坐到床上,按开床头的灯。柔柔的一圆光线,又蛋圆地,由浓及淡的扩散开去。 莫子研回头,看向冰蓝。冰蓝半张脸掩进被里,闭着眼。 “蓝儿……”莫子研知道她很难再睡着。既然如此,不如趁此做些交谈。或者苦夜,更好打发。 莫子研知道她很难再睡着。既然如此,不如趁此做些交谈。或者苦夜,更好打发。“蓝儿,没想到叔叔这样突然地离开我们,大家心里都很难过。阿姨应该是最受打击的。 还有十天左右小涵就放寒假,那时你身体也应该能恢复差不多,到那时咱们带阿姨与小涵一块去美国玩些日子,散散心好吗?小涵肯定很高兴,他一直很想去。……行吗?我明天就去给你们办签证,时间有点紧张,得快。” 想到徐文菲的悲凄,冰蓝觉得自己该尽分心。犹豫,“我的店” 莫子研看冰蓝有答应的意向,急着进一步说服,“没事,走前,多进些货,让美若帮着简单打理着,很快就回来。”但莫子研想的是,冰蓝去了后会有进一步的改变,变向他最期望的结果:留下。“去吧,你陪着一块去,阿姨肯定很高兴。” 冰蓝却听着怔。康美若不是他女朋友吗?这样情况下,应该一块带了康美若去才说得过去。“美若不去?” 莫子研也一下意识到,康美若是他“女朋友”,这是带去美国见母亲的好时机,怎么能把她丢下!“她……有自己的事情,很忙。” 冰蓝默然片刻。“你妈不同意吗?” “嗯。还不是很同意。” “那怎么办?” “慢慢来。” 冰蓝不再作声,似睡。莫子研给她揪下被子,顺路,轻捊开她鬓上的头发。守着又坐会儿,出去。 上午,徐文菲醒来,急忙出卧室。客厅里坐着冰蓝,望向她,一又清眸坦露着关爱,“阿姨你醒了!” “噢。”徐文菲感觉脑袋发胀,面部肌肉也麻木。手掌夹在脸颊上揉揉,看室内,“小涵呢?” 冰蓝站起来,往厨房走着,说着,“子研送他上学去了。” 徐文菲放松,眼神散开,有些愣在那儿。 冰蓝端出饭来,“阿姨吃饭吧。” 徐文菲看看,不能确定这是不是冰蓝的劳动成果。“你……别做这些事情,保养好自己的身体。那个冷水冷饭什么的,可千万别沾。” “嗯。这都是子研出去买的,一直给你热着的,吃吧。” “你吃了?” “嗯。” 徐文菲坐餐桌前,又看眼冰蓝,有点讪色,“我昨晚喝多了吧?” “嗯。” “没出什么丑吧?” “没。”冰蓝摇头。 徐文菲眨下眼睛,想想,脑子里一片大米花,实在没什么具体印象。又挂出些笑来,“真喝多了,记不得了。出丑也就出了,顶多你和子研还有美若看见,笑我也不怕。呵呵。” 冰蓝也笑下。徐文菲拿起筷子,又招呼冰蓝,“再吃点吧?” “我不想吃了。” 徐文菲吃着,啧嘴,“我确实是人才,这饭店的东西差我做的老远了!以后由我做你和小涵的御用厨师,保证把你养得和小涵一样胖。呵呵。” 冰蓝又笑下,却差点下来泪。看徐文菲拿起了豆浆喝,问声,“热吧?” “嗯,正好。……你别老站着,要不沙发上坐着,要不上床躺着。这几天没顾上照顾你,这样的事很损身体的,首先自己要知道当心,啊?” “嗯。我上楼去了。” “好,一会儿我给你褒乌鸡汤喝。做好,叫你。” 冰蓝动下嘴,想说不要麻烦,又罢。往楼上走,楼梯上回望一眼,见徐文菲筷子静在手里,又恍惚。 叹声。刚又要迈步上楼,门铃响,冰蓝又往下走。徐文菲给惊回神,忙起身去开,以为莫子研送下冰涵后回来了。 不是,来的是宫绍谦。 徐文菲开门的动作,表情,明显纠结下,不是特别想放进宫绍谦来。可,还是放开门,让他进来。 宫绍谦关上门,先问候徐文菲,“阿姨!我来接小蓝。” 徐文菲没什么表情回复,淡淡地又坐回餐桌处。宫绍谦望向冰蓝,眼光揉动她脸上,好一会儿没话。 冰蓝也沉默。放之前,她会毫不犹豫地转身上楼,根本不会多理会。可,眼下,却踌躇。 她一直不要给人添麻烦,一直希望所有人忽视掉她的存在,让她自己静静地生活。这是她十几年来一直的想法。所以,高高的在自己周围种着疏离,连自己的父亲也不愿太走近。 其中的因果,有为子轩哥哥伤痛所致,也有许多年来形成的性格习惯。为了逃避亲情等的关爱,她宁愿冒险嫁给一个陌生的男人做妻子…… 终究,她让她的父亲带着某些恨憾走了。如今,她却要再退回来吗? 退回来,成为徐文菲的负担,使嘶能随心所欲的过她以后的生活;成为莫子研的心结,让他不能坚定地追求一份爱! 可,她要继续走向宫绍谦吗? 想来可笑,宫绍谦就像团云雾一般,从一开始她就看不透,却到底凭什么,认为他可以给她至少安宁的生活? 此时,他的位置略低于她,她站在一半楼梯上微微俯视他,发现,只胰他略高出的角度看他,这平时犀利冷傲的男人总有种说不出的虚弱。会让心抽搐下,很痛一下。 第145章 片刻 宫绍谦走上来,站到她身边。她湿涩的眼帘垂下时,他拥住她,温存轻哑道:“回家好吧?” 徐文菲说话:“小蓝,不喜欢去哪就不要去,这儿永远是你家,家里永远有小涵和子研可以照顾你,什么时候他们也不会不管你,不会让人欺负你。” 徐文菲的话显然不仅说给冰蓝听。对宫绍谦的态度再难回到从前。不能明着挑拨冰蓝与宫绍谦离婚,也原则上希望冰蓝的婚姻小遇波折后还是以幸福完美为主旋律。 但,从私情和公心,觉得冰蓝从些离开宫绍谦更好些,子研是绝对的后备保障,保证冰蓝未来的幸福不成问题。而且,子研也从此称心如愿。 冰蓝和宫绍谦听着,都无话。 门铃又响。 这次是真的莫子研回来。提了两袋食品,与康美若一块进门。两人院门外恰巧碰到的。 莫子研一下望到楼梯上抚着冰蓝的宫绍谦,眼睛立时圆起来。手里的东西一放,几步跨上楼梯,握郭蓝的肩来,往楼上带。 宫绍谦眉间又郁结,横扫向莫子研的背影,到如今也有些无可如何。想无视莫子研,可他却实实地现在存在。对冰蓝再不可以用以前的态度,再使强用狠,硬来,那只能更事与愿违。 被莫子研揽着走上楼梯口的冰蓝却止步。回头,道:“我拿包。” 两个男人的眼光都齐投向她,都听得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蓝儿,你……”莫子研满腹话都有些说不出。冰蓝是宫绍谦的太太,他们是夫妻!他用什么理由不让冰蓝跟着宫绍谦回他们的家?但他实在不愿把冰蓝再送进那个让人深不可测,难以琢磨的冷家里。只能策略地留一步算一步。道,“你现在身体很虚弱,你跟他回去,我和阿姨都会担心你,等你养好身体再说。” 冰蓝没回声,卧室去,拿了包出来。 莫子研急,“蓝儿,到底为什么?明明他对你不好,明明你并不开心,你为什么一定要受他折磨?……你幸福我不管,你不幸福,不管他是谁,我都不许他带走你。” 冰蓝望向莫子研,说:“子研,等小涵放假了你带他和阿姨去美国散散心吧,我不想去。你放心好了,家里有保姆,对我很上心。他没有对我不好,只是,偶尔有些不愉快,相信每个家庭都一样。我愿意相信你是完全为我好,可我还是有些失望。真的为我好,是该帮我们化解矛盾而不是增添矛盾,不是让我们夫妻反目,越走越远。你说是吗? 你难道巴不得我离婚?你是不是觉得我爸是给他气死的我该和他离婚?不好意思,我从来不是个孝顺的女儿!我爸也是最想我幸福的,他也不会让我傻的为了他去离婚。你们现在对他这么幅态度觉得我会高兴吗?他是我老公,我气他是我们之间的事,你们帮着拱火就太不懂事了,不是吗?以后我的事你们不要瞎起劲了好不好?” 这话不只说给莫子研,还说给徐文菲。四只眼睛齐望着她,惊痛,疑惑。冰蓝是这样理解他们的一片真心吗?难道真是夫妻间的事管不得,管来管去只能落埋怨?! 康美若从没有这样场面下表露意见的资格,此时,更无语。 冰蓝谁也没看,先一步下楼,走去门口。宫绍谦跟着。 徐文菲莫子研都愣在房里,谁也没送出去。康美若望着院里车走后,眼光投向莫子研,为他难过。 冰蓝,对着车窗外,也泪水洒下来。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让她这水离开他们更彻底一些吧,让他们再不要惦记她,担心她,爱她! 无声无息的悲怆,还是都浸进宫绍谦心里。他开了会儿车,找地方停下,拥过她来。冰蓝没反对。这个男人已经抱过她无数次,需要在意再多几次吗? 宫绍谦胸前颤动了会儿,哑涩:“倔丫头,我是不是还没告诉你,……我爱你。很爱,没有比倔丫头对我更重要的事。……等我一年好吧?一年后我就带你离开这儿,你过什么样的生活,我都陪你……”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刚才那么决绝的话,断的岂只莫子研和徐文菲,是痛断得她自己的心。“不要生气了好吧?我那天真的是为了追查一个案,真的!……真的。” 冰蓝心里酸痛地竟泪也堵塞住。努力提些力气,让声音出来:“……那天你和我爸说什么了。” “……就说那晚上的事,说你为那事生气,才跑回惠安。才……” “听了会更放心些才对,怎么激动得犯了心脏病?我爸以前没有得过心脏病。” “……我也说不清。当时没觉得怎么样,我们开门要出去了,忽然爸就捂到了胸口。可能,你流产这事太让他受刺激了。” 冰蓝没再问下去。默然依在他怀里懒得动,似乎也没力气动。 这怀抱她也不会呆太长时间。她的人生对于她还足够长,可她只还给他半年。 也是给莫子研半年时间。让他走向自己幸福。然后,她要为了她的爸爸妈妈,还有子轩哥哥,更好的活着。刷不欠这两个男人什么,不是吗?因为莫子研爱她,她就欠他的吗?对宫绍谦,她就更没什么可欠的,她没理由非得为这两个男人牺牲自己期望的自在生活。 半年!将本以为一辈子的讨厌缩减为半年时,也可以以稀为贵吗?这怀里,没了之前那么不能容忍。呆一刻,少一刻。每一刻逝去,都不会再重来。冰蓝已经承认自己是依恋他的。所以愿意为他守候半年。 “倔丫头,……我爱你。”宫绍谦想今后每天都告诉她这件事,直到她完全相信。全心爱他,愿意给他生孩子。 冰蓝的泪珠又给唤下来。也从没有一个人和事物让她这样琢磨不透,纠结不清,又难不去纠结。那就是宫绍谦的爱! 冰蓝不想再纠结。现在,妈妈,爸爸,子轩哥哥,她最欠的三个人都不在了,谁,她也不再为他纠结! 冰蓝依在他怀里,吞咽进泪水,说:“我想去看看我爸妈。” 宫绍谦怕她去了又触景伤情,想想,还是柔声劝:“等垢天身体再好点去行吗?爸不会怪你,你现在风吹一下就倒的样,知道吗?爸妈看了会心疼的。听话,等你身体好点再去。” 冰蓝没再坚持。 见宫绍谦接着冰蓝回来,杜祥宾终于松出口气。等到半下午时分,问得宫绍谦不再出去,打个招呼,出去。 去了锦苑。俱乐部事件后,杜祥宾随时待命在宫绍谦周围,再没有机会去见左依琳。偶尔,也想她会怎么样了。 左依琳召作台一角支着面大镜子,化妆。细细勾着唇线,对开门进来的杜祥宾一点反应没有。 杜祥宾看看那张脸,没太特别是的样。也没说什么,提着楼下买的一点龙眼进厨房,洗了端着出来。左依琳已化完妆,杜祥宾又上下打量她一下,不解她这是什么妆扮,冷,还是不冷。 上身一件厚厚的外套,两条腿**露着,脚上双一夸张的大棉拖。再看,感觉,裸得不禁是腿,上衣简单扣了两粒,里面若隐若现,似乎只穿了件胸衣。 他坐沙发上,搭话,“不冷?” 左依琳没理,可似乎真不冷。连棉外套也脱下来。果真,里面只小裤胸衣,不避杜祥宾,拿起床上的淡粉夹裙,穿身上,又衣橱里拿出件长长羊绒大衣,裹身上。赤着两条白腿,又往皮靴里蹬。 杜祥宾一直看着,见她马上要出门的样,问:“出去?” 瞟去一眼,讥讽,“看不出来?” “去哪?” “约会。” “……什么约会。” “我一个独身女人,还能什么约会?男女约会喽。8了,您慢坐……” 杜祥宾一个把揪回她来。左依琳杏眼蹬他,“杜祥宾!” 杜祥宾看看她,想抱起来。左依琳发飙,乱踢。“杜祥宾你敢碰我别怪我不提醒你!……住手住手!” 左依琳身上的大衣,还是给扯下来,扔开。嘶再挣巴,打开手机拨电话,嗲声道:“亲爱的,上来一下,帮我搬点东西。……嗯。快点。” 杜祥宾松开她,疑虑地看她。 左依琳眼角瞟去些不屑,道:“我搬走了就和你没一点关系了是吧?马上搬!姐要找处免费的房子,真还不难。” 门外有人按铃。左依琳去开,男人轻浮的声音先进来,“宝贝,要我搬什么呀?不是搬你吧?” 男人说着咬,左依琳发嗲,“讨厌!先搬东西,再让你搬人!” “哈哈弓…”男人笑着,更走进门一些。笑声卡住。室内,还是一凶脸恶煞。“他……” “管他!搬东西。”左依琳亲昵地拽着往电脑桌处走。“先搬走这个……” 杜祥宾走上来,手握到男人肩处。男人立即叫痛,“哎……” “干什么?放手!”左依琳回过脸来恶吼。 杜祥宾望着他,“这几天都和他在一块?” “对呀。” “真在一块了?”杜礼宾眼珠没动,声音没变,可手指更抓下去一些。 男人感觉肩骨有些一钻孔。不用多比量,知道这握他肩的这男人绝不是善茬。不等左依琳说话,先道:“大哥放手!没有没有!昨晚刚认识,就一块喝了几杯酒,真没什么。……她说她独身的,要知道是嫂子,打死我也不敢靠近。……放手放手,大哥……” “快滚。” 肩骨给捏碎前终于给放开,男人急往门外逃。 “哼,没种!”左依琳鼻嗤一声,继续挑衅,“早知道这么没种,昨晚才不要认识他!不过,前晚还有,大前晚也有……看看是不是一个有种的找不到……” “带你去看房子去。” “看什么房子?” “到了就知道。” 杜祥宾带左依琳去了一处偏远的别墅区,进入一栋已装修过的成品房。杜祥宾说道,“这儿偏点,房价低,也装修过的,省得麻烦。垢年未必不是繁华区,就一直偏着也没什么关系,更安静。” “你……什么意思?” “想把锦苑那边卖了,换到这儿来。” “房产证上写我的名字!” “好。” “……”左依琳受惊。本是句找他麻烦,为以后留点话柄的话,不想杜祥宾一口答应。这么轻易就一栋别墅给她了?“真的?” “你不是说真的?” “真的!真的!真的啊?真的!”左依琳小脸一下发光。 清晨,莫子研刚从床上清醒不久,听到敲门声,衣衫未整地出来开门。知道是冯铮,刚才接他的电话了。开了门,没看眼门外的人,又转回去,一**跌沙发上,又躺倒。 冯铮进来,关好门,看看莫子研,逢头乱头,胡子拉茬。“刚起来?” “嗯。” “昨晚干嘛了?睡得很晚?” “嗯。” 可莫子研只回答了后问,冯铮更关心前问,“昨晚干什么了?” “没干什么。” “没干什么怎么不接我电话?” “不想接。” “嘿!”痛快!“为什么?我哪让莫少爷不爽了?我把我最优秀的员工也奉献给你了……” “住嘴!恶心。” 冯铮先住嘴。往另一单人沙发上一坐,也带着郁闷声。 莫子研听到,问:“找我干嘛。” “昨晚想找你喝酒。现在……”更郁闷,更想找个人说点话。可,有些话是不好说出口的。 莫子研管他现在干嘛,听没什么正事,没再问。闷声闭眼,躺沙发上,又似乎要睡。 冯铮看看,忍不住问:“昨晚干嘛了?怎么还不说?睡到这么晚起来,还这么没精神,肯定……嘿嘿,事情不小。什么事?” 莫子研烦,“就酒吧里喝了点,没事!” “和谁?” “和我。” “靠,那我给你电话不接?” “说了,不想接!” “……为什么?” “不想听你唠叼!有完没完?再烦出去!”莫子研烦劲不小。 冯铮闭了下嘴,看着他又道:“你……烦什么?为谁?为……你的青梅竹马,还是为现任女友?哟,真是呢,美若这些天焉巴及的,我还以为因冰蓝他爸的事,情绪受影响。莫非,不是?是小两口吵架了?” “滚!”莫子研忍无可忍,一下瞪开眼。 第144章 情绪 冯铮又紧上嘴。不过,只作态片刻,又开:“我说……” 莫子研坐起来,郑重道:“以后别拿和我美若的事开玩笑!美若,是帮我,别让人家再受这些这咸不淡的话。” 冯铮看着他,“帮你什么?” 莫子研不想细说。“我们不是真的恋人关系。以后别嘴上没门,瞎说。” 冯铮冷哼,“现在舍得说了?肯告诉我了?我就知道这里面有猫腻,还瞒我!还是为了冰蓝吧?” 莫子研不吭声,身体又躺下去。 冯铮忽然气恨地指点去,“我**怀疑你就一双料衰神!衰到底了!谁**和你做朋友谁绝对的感情有麻烦。康美若绝对给你害惨了,不用说。冰蓝人家智慧呀,所以才躲着你。我**刚想明白,你不光衰女人,男人你也不放过呀。 我和你朋友这么多年,感情顺利过吗?女人一个个地从眼前过去,就愣没一个想留身边的。现在好……你,害人精!衰神转世!你快回你的美国去,别在这儿泱害我国人民!” 靠。莫子研斜睥他,实在懒于纷争,也没心思关心冯铮话里似露非露的东西。 冯铮也腿往沙发扶上一搭,斜倒进去,不再说话。徐文菲的脸却又往脑里撞。已故副市长的遗遗孀,莫子研唤她阿姨的人,比自己至少得年长五岁的少妇。他竟动心了! 靠。想想,他自己都觉得荒唐,可,真的,和以前不一样的感觉。他从没让一个女人搅得心神不宁,心里发慌过。 想想那晚上徐文菲的哀怨,就心疼的不行。 靠,爱情真的是这样不可思议? 靠,或者真让康美若说着了,这是让他最终死在女人手里?那徐文菲是他可以乱想的吗? 可以吗? 为什么不可以?她寡居,他未婚,喜欢怎么就不可试一下? 冯铮忽然又弹起来,道:“子研,晚上唱歌去?叫上美若,也请上……徐文菲。咱散散心去,太**压抑了。” 莫子研没作声。 晚上,如约。 闪烁的霓彩下,徐文菲拿着麦克风低缓的唱着首歌,可显然,不如前日与康美若时劲爆,有点无精打采。 莫子研从坐进来后,再没动地方,无言无语地喝酒。康美若坐在一旁也有情绪落寞,看着莫子研,并偶尔抖擞精神,给徐文菲拍几下巴掌,叫声好。 一曲结束,又飘起一首。是首双人合唱。 一直端酒伺候在点唱机旁的冯铮,看看莫子研那边,酒杯一放,站起来,拿另一麦克风去。“徐姐,我陪你唱……” 徐文菲完全没听到冯铮称她是姐还是姨,一直没精打彩。麦克风放到嘴边要唱了,忽又放下,走去沙发旁,坐莫子研另边,将他手中的酒杯拿过来,蹲茶几上,道,“好了,不唱了,走了。” 莫子研不想动,又去拿杯,“再唱会儿,我喜欢听阿姨唱歌。” 徐文菲知道这只是借口,道:“以后再来,呆太长时间,家里没人,小涵万一醒了找人找不到。” 莫子研听这么说,不再坚持。康美若帮徐文菲一块扶了把,帮莫子研站起来,收拾着自己的东西往外走。没人关注冯铮的失落。 有种感情,注定只是一个人的事。 你固执地不要我给的幸福, 为什么,却不能让我看着你快乐? 他和蓝儿之间,倒底隔的是什么样的沟壑, 为什么,爱情达不到,亲情也不能够! 只能他,隔着长长的痛,望着远远的她, 在另一个人怀抱里,孤单的忧伤…… 万籁俱寂,似乎所有的人、物,都止不住声息。莫子研心内如焚,越安静的夜,越被烧得不能求生。驱车奔到金蓝海岸,望着一道铁门,呆愣。 晨曦来临, 艳阳又慢路满人间。 莫子研只看到那院门打开,宫绍谦的车,驶出来。开车的是宫绍谦,旁边,坐着冰蓝。 似乎谁也没注意到他和他车的存在。驶过去。 莫子研继续怔会儿,发动汽车,跟后面。 宫绍谦的车驶进的是医院。莫子研随后也停于他车的不远处,看宫绍谦拥着穿得严实实地冰蓝进门诊楼。莫子研身后细细打量下冰蓝,看不出什么病症,而且,能从容地走进去,说明也不会有什么大碍。车上等着。 冰蓝一个小时后又出现,将出门诊楼,停住。宫绍谦把她衣领上的帽子又细细地合到头上,紧紧帽子上的带。细腻,温存。 莫子研一直看着。 宫绍谦做完这些,拥着她走出来。莫子研下车,迎着过去。宫绍谦与冰蓝,望着,止步。 莫子研望着冰蓝:“怎么了蓝儿?不舒服吗?” 冰蓝对莫子研的出现,没惊讶。回答:“来复查下。” “没问题吧?” “没有。” 莫子研完全忽视去宫绍谦,还是望着冰蓝。“蓝儿,……我爱你。” 旁边的宫绍谦一直安静地陪冰蓝立着,听此话,脸上也丝毫未动。冰蓝一阵涩意上来,垂目,无语。 “……莫子研爱你,莫子轩也爱你。冰叔叔也爱你,两个妈妈和小涵都爱你。爱的也许不是十分相同,可,都是用心爱你,你的任何痛,我们都痛。不管我们在什么地方,不管莫子轩还在不在世上,都看着你呢。……好好爱自己,不管你爱谁,都首先爱自己。即使我们所有都痛,还是有快乐的,还是可以安慰的。不要让我们没有任何安慰。” 冰蓝忍在眼眶内的泪,到底下来。 “……我要回美国了。阿姨和小涵也许过些天也去,还没很定好。” 冰蓝点下头。 莫子研看向宫绍谦,望着依然冷硬在他面前的脸,说道:“我相信叔叔临走前,不会把他心头最重要的人所托非人。可是,你看到了,叔叔也将蓝儿托付了我。我认为意思很清楚,一个不能尽心爱护蓝儿的人,我有资格去教训。听小涵说,你武功很厉害。领教过。听说也很有能量,神通广大。不过,我不认为宫绍谦会是蜘蛛侠。我只是从来不屑与人逗狠,很多很多时候,你能,只表示你肯做。如果有一天真的需要,莫子研也肯去做。” 宫绍谦不再继续听莫子研说教,揽了冰蓝要过去。莫子研拽到冰蓝。冰蓝望向他,等着他说什么。 “蓝儿,我要为你查一下耳朵。”莫子研目光坚定。这是他必须要做的事。 冰蓝犹豫。嘶认为自己的左耳有完全治愈的可能。不给他治,他纠结,给他治,照样纠结。哪样纠结,算是莫子研的福音? 还是不治!治疗期间,难免又二人常常见面。“不用。” “蓝儿……” 冰蓝又带上愠意,打断,“我说了,不用!我答应过子轩哥哥,他丢了所有东西,也永远不会丢掉蓝儿。你明白什么意思吗?” 莫子研激动,“我没有抢过他任何东西!” “那就离我远点!”冰蓝说完,大步先走开。 宫绍谦扭曲着一张面孔,凝片刻,随去。剩下莫子研继续呆滞。 车上,宫绍谦将冰蓝拥进怀里。冰蓝没解释。关于莫子轩种种,与宫绍谦无关,他不喜欢也罢,多心也罢,并不重要。 宫绍谦胸前起伏许久,问出刚才的疑惑,“耳朵怎么了?” “……上火,疼过。” “我看看。”宫绍谦放开她,移过她的耳朵来看。靠近他的是右耳。冰蓝随他看。 宫绍谦碾着耳廓看得细致,可再细致也看不出里面的伤。“这个?还是那个?还是都疼?我看看那个……” “是这个!”冰蓝没扭给他左耳。“已经好了,没事了。” “下车,看看去。” “我说,好了!”冰蓝烦躁。 宫绍谦觉得也是这些天身体虚弱,着急上火所至。见她又急,闭嘴。点头,“再不舒服,说?” “嗯。”冰蓝又让自己气平顺些。 宫绍谦默然为她系上安全带,自己也系好,准备开车回家。 冰蓝轻声道:“我想去看看我爸妈。” 宫绍谦没再拦,发动汽车,陪她去。 陵园。 下车前,宫绍谦将冰蓝外衣上的帽子帮她戴到头上,系上扣。冰蓝淡淡的表情,随他。又一路随他搀裹着,走到父母的墓葬地 冰蓝母亲的墓葬前换了新石碑,“爱妻之墓”换了“夫妇安息处”,敬立人:女,冰蓝,子,冰涵。 冰蓝抽下鼻子,把在陵园门口买的两束鲜花中的一束放父母墓前,另一束她从宫绍谦手上一块都接过来后,却继续抱着,没放下。 宫绍谦看她眼,没多说。冰蓝默站片刻,说:“爸,我没来送你,你没有生气是不是?你不生蓝儿的气,爸从小就受蓝儿欺负,从来不生气。爸爸……一直是最好的爸爸。……妈,爸是不是和你说女儿很不听话?对不起,让你们伤心了。以后,不要再为我担心,我向爸妈保证,不管什么时候都爱惜自己,好好生活。放心吧。” 冰蓝父母墓前呆的时间不长,走向另一处。那儿,是莫代城的墓。 宫绍谦扭身,面向外。耳边听:“叔叔,我是冰蓝,我来看看您。也告诉您一下,我爸,来了。你们见过面了吗?……保重叔叔。” 回去,一路安静,宫绍谦拥揽着冰蓝走了一段,她脚下顿下,喘口气,想把头上的帽子除下来。去回,走了尚不足一里的路程,竟腿发酸,身上头上汗澿淋。 宫绍谦看看饲尖上的汗,红扑扑的脸,自责,暗怪自己粗心。攥住她的手,不让解下帽子,“会吹着的。听话,戴好。来……”他身体一蹲,背给她。冰蓝自然看得出他页她,没动。他反剪过双手来,把她驮到自己背上,叮嘱,“抱好了。” 缓缓地,冰蓝将手圈他脖子上。 有种感觉,遥遥地,一下挤进心间,宫绍谦不禁满心潮湿。车,到眼前了,他却继续走,没停下。 “车。”冰蓝觉得他不该看不到。 “嗯。倔丫头,我背你走回家好不好?……以后再不赌气好吗?倔丫头要生气了,就罚我背着她走,一直背到她高兴,好不好?” 冰蓝心里痛下,泪渍挤上眼角…… “子轩哥哥,我不高兴,背我!” “我也不高兴,你也背我。” “嗯~~~” “好,来!” …… “子轩哥哥你累不累?” “累!” “那你放下我吧。” “你高兴了?” “嗯,不要再惹我不高兴了?” “嗯。” “再惹我不高兴,我罚你一直背着我走好远好远,好远……” “可我想看小倔妞噘嘴的时候怎么办?噘得和小牛一样,可以拴上绳子牵着了……” “子轩哥哥!我又不高兴了!” “呵呵,那我继续背。” …… 对于冰蓝来说,那曾经稚嫩些的背,一样宽阔,踏实,可以安睡。但那时的冰蓝趴上子轩哥哥的背后,只会更兴奋,从没睡着过,也并不忍心让子轩哥哥背太远,太久,怕他会累。 今天,虚弱感伤的冰蓝不知不觉中睡了。 醒来竟还在宫绍谦背上。不知道他这么背着她已走了多久,可感觉,似乎时间已很长。挣,“让我下来!” “蓝儿高兴了?” “下来!” 冰蓝不给答案,宫绍谦不放手。冰蓝使劲往下坠身体,从他背上到底挣脱下来。宫绍谦回头,一脸红光,热汗腾腾,望着她笑。 冰蓝又望四周,想看看到底已经走出多远。他喘口气,道:“停一会儿,咱们继续走,差不多走一半路了,下一半倔丫头不要再睡,和我说着话,我肯定能走得更快。很快到家。” 冰蓝看看,觉得真差不多一半路了。要再走回去开车,倒不如继续走下去。心里不禁一阵生气:神经病!冷着脸走去。 “走?来,背你。” 谁要你背!冰蓝绕开他。以为他就说说的,这么远的路,还真背着走起来! 宫绍谦将她拽到怀里。一路奔走,心脏,跳得急促。“倔丫头,我愿意背你一直走,走一辈子,下辈子……下辈子我肯定一点也不离开你,一点不让你伤心……” 冰蓝猛劲推开他,愤然瞪去一眼。又走。 宫绍谦陪她走会儿,见出租车,招手拦下。拉着一块坐上去。 到家。 宫绍谦送冰蓝上楼后,又下来,交待杜母给冰蓝熬点清火又营养些的汤喝,接着出去。又返回陵园外的停车场,开车去。 宫绍谦没直接开了车就走,复进陵园,拾阶而上,曲折迂绕一阵,又站到莫代城的墓前。 错开一些,站在与旁边一墓的中间部分,目光斜倾,心中默道:“爸,明天是你的生日,我不特意再来了。……冰叔叔去世了,不管他对爸爸是不是有罪,我对他,也有罪。我想,他和你一样,也是一个棋子而已。我几乎查了他的一切,他除了一橦私产,一橦公房,存款不过五十万。……我决定继续查下去,不能让你们死的不清不白,不能让你们白担罪名,作替死鬼。不能让有些人为所欲为后,还消逍的活着……” 第146章 重要 明天是莫代城的生日,不过,这个日子对于过世的人来说,已并重要。莫子研与母亲多数是在莫代城的忌日里,在一面遗像前,哀悼。但,正因为这个日子已不被许多人重视,宫绍谦复归大陆后,才一般这个日子里来看望下父亲。怕,那个日子来碰到什么人。 此时,莫子研也走来。心里伤痛,无处可诉,也是想回美国前,再拜祭下父亲并冰叔叔。 宫绍谦听着身后似有人声,没回头,立即向着更深处走。莫子研抬起头发现时,只望到了个背影。但足够熟悉。可不确定那走开的身影是不是来拜祭他的父亲。等他站到父亲墓前,吃惊地望到墓前那束冰蓝放下的花。显然,莫子研当成了刚刚离开的人所留。 为什么宫绍谦来看他的父亲? 两天后,莫子研去见宫绍谦。 还是宫绍谦的办公室,只是,上次这样场合见时,宫绍谦还是检查院公诉科科长,如今,是反贪局局长。 果真与众不同,如日中天,无人可及。月数而已,办公室已比过去大了一倍,更相对独立地手握一部分人的生死荣辱。莫子研不参预政治,但不是无知,例来掌控司法刑罚的人物,多出心性残冷之人。 如果宫绍谦果真是莫子研,他隐姓埋名走近冰蓝走近冰河,其残冷已见一斑。 这,真的是莫子轩吗?莫子研望在宫绍谦脸上,极力想寻找到些记忆的印痕。 没有。可是,宫绍谦与莫子轩在他脑海里终于重叠后,一切,豁然开朗。 只有是莫子轩的宫绍谦才可以解释宫绍谦的一系列行为。 只有是莫子轩的宫绍谦才能说通他对冰蓝的复杂感情,明知会伤及,还是不肯放手。 只有是莫子轩的宫绍谦才对他怀有这般不可思议的敌意…… “你认识我父亲?” 宫绍谦淡然的眸子从莫子研脸上转开,不作回答。 “认识……莫子轩?” “……” “你……是莫子轩?”莫子研的声音已经压不住地颤抖。 宫绍谦此时已确定,那天墓地不期而遇,让莫子研产生了怀疑,有了许多联想。 脸面平淡,看看时间,故意忽视去如此至关重要的问题,道:“到底找我什么事快说,我还有事。” 莫子研一时沉默。宫绍谦站起来,要走。 “是吗?”莫子研又追问上一句。 现在还不是交流这些问题的时候!宫绍谦又有点从心里看不起莫子研,如果莫子研已经怀疑他的真实身份的话,那便应该想到他是为了查清父亲的死因。便该懂得,在还一切未明朗的时候不要给他带来麻烦。 看来,莫子研真就未必有这份见识。确实空生了个锈花枕头!回眸,眼里讥诮,“你觉得是?或者,你希望是吗?” 是!莫子研前后反复想过两天后的结果,只有这个。眼圈一红,又一句,“是吗?” “你的问题很愚蠢,不过,我可以回答你。”宫绍谦依然讥讽的语气,“不是!” “……那,你是在调查我父亲的案子?” “你这问题更愚蠢!因为你没有权利清楚我的工作。” 莫子研咬上嘴唇。 宫绍谦冷睥去一眼,往外走。 “宫绍谦!”莫子研声音少有的低沉,犀冷。宫绍谦又站住,听他说。“我希望你是子轩,不管看到的是什么样的子轩,我还是愿意亲眼又看到他,确定,他还活着。总感觉子轩不会那么容易死掉,这些年里我一直想像着他哪一天突然出现。我愿意陪蓝儿一起等着他出现,亲眼看到他还和以前一样爱护蓝儿。是不是和以前一样还对我很冷漠,不重要,蓝儿从此安心了,快乐了,就好。 ……我很难接受一个不是莫子轩却也不是莫子研的人在蓝儿身边。因为我想把最好的给她,那么,除了莫子轩也该是莫子研……我竭尽全力想做到,可是,蓝儿宁愿接受一个与莫子轩完全无关的人,也不接受与莫子轩有关系的莫子研。 ……宫绍谦,你真的不是莫子轩?如果你是,你就不可以原谅。因为你,蓝儿生活得像个被遗弃的孤儿,愤慨着她最亲近的人,拒绝我们的关爱。你知道不知道她用的是面双刃剑,伤着别人,也伤着自己?你知道不知道其实她很爱她的父亲?只是因为那个更受伤的人是莫子轩?……你怎么可以利用她,娶她,让她的丈夫成为害死她父亲的人……如果你是莫子轩,你怎么可以让她为你受了那么多苦,见到她后还继续让她受伤害…… 知道不知道莫子轩对于莫子研也是把双刃剑,无论他是取是舍,都割着心?无论他是取是舍,都得看着蓝儿受一份注定了的伤害。还有,他最不希望的兄弟相残。” 莫子研有些再说不下去,眼眶里的泪珠下来。“……你知道不知道,在蓝儿心里,这世界上只有一个人永远不会伤害她?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了爸爸吗?爸爸生前告诉妈妈的话是,让我们兄弟俩相信冰河,不要恨任何人。 可是你没有给我们任何人机会!你需舀复我们所有人吗?你要让蓝儿在以后的岁月里为她的父亲再自苦自伤吗?你要让蓝儿伤的一无所有吗?……永远不要告诉她你是过莫子轩。莫子轩,别让我完全恨你,鄙视你。” 宫绍谦一直任手机在他口袋里响,仿佛没听到。莫子研说完走后,他继续凝滞在原处。 莫子研两天后的飞机。 莫子研来去简单,几身衣服,一个小行礼包,手提着下楼。康美若后面跟着,望着他压抑着沉痛的背影,也走得沉重。知道,这次,莫子研再不会回来了! 冯铮和徐文菲都去送行,这会儿都已等在楼外。没上楼,可能想留下空间,给他们作最后离别之用。其实,浪费了这些心思,莫子研连拥抱她一下也没有。只说,“谢谢。” 那负着伤痛走在前面的背影,负的也只是冰蓝,没有一点她康美若的离愁。 康美若一下好郁结的感觉,有份不应该可忍不住涌上来的哀怨。 前面就是楼门,莫子研的背影将走出去前。她跑上一步,抱到了他的腰。莫子研一怔,脚停住,“美若,你……” “你只说让我帮你照看冰蓝,没什么对我说的其他话吗?” “……你保重。” “……还有吗?” “……”莫子研想再说声谢谢。可也意识到,康美若要的不是这些。 “我爱你。”康美若抖颤的声音终于说出来。 莫子研哑半天,道:“美若,我……” 康美若放开他,泣笑,“我知道,你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冰蓝!你对我好也是为了冰蓝!我知道。我只是想告诉你一下,我爱你。和你没关系!不是有说吗,我爱你,只是我的事,和你没关系。……我不送你了,保重!” 康美若笑着又迸出两眼泪,转身,又跑上楼去。 莫子研愣愣望了会儿,还是拉开了楼门。 但飞往美国的路,似乎与莫子研的心一样,注定了纠结,沉痛。 徐文菲自己驾车,随在冯铮载着莫子研的车后,一路开去飞机场。前面拐弯,徐文菲并没有看清一辆摩托车忽然从侧面路口飞出,冯铮下意识里急转方向盘。只看到冯铮的车,忽一颠波,翻着跟头便冲下坡行路去。 “啊……”徐文菲瞳孔放到无限大,差点也将车失控。 无人预见的车祸,毫无预见的人生。冯铮与莫子研一身血污,都晕迷着给送往医院。 所幸,性命无忧。冯铮脑部受伤厉害,莫子研双腿遭受重创,其他伤势较无大碍。手术后,都尚在麻醉中,没醒来。 徐文菲一身哆嗦才差了点。刚才怕莫子研万一有好歹,已经给子研的母样挂了电话,让她快来。这会儿一想,又打给许惠,想告诉她莫子研还好,让她稍稍安心些。 手指却还是有些不听使唤,拨半天终于拨出去,却,那边关机。想来,这会儿也许上飞机了! 罢。 康美若心在莫子研这儿,但暂时顾不上,冯铮那边也需要人陪。徐文菲索了肩坐椅子上,身边无一人可依傍,小涵也只有托付给他同学家。一阵阵想哭。 莫子研被送上救护车前,片刻的清楚,不顾自己的伤情怎样,只叮嘱徐文菲,不要惊动冰蓝。徐文菲知道他是怕冰蓝现在身体状况下,再受伤痛,撑不住。也便没急着告诉。现在,知道莫子研不会有生命危险,感觉,告诉冰蓝的意义更不大,决定不说。 莫子研一晚后苏醒过来,冯铮与康美若已都在他眼前。望望冯铮一脑袋白纱带,动动自己身上,一身伤痛,前后一回顾,明白差不多。不禁想起冯铮之前说他哀神的话,惭愧,感觉确实像自己阴坏了朋友。“对不起……” “靠!”冯铮语气不羁,“哥我带了一身伤迫不及待地过来,就是为了感激你的!人生大运势必有大转折。以后,咱哥们都要转好运了!出门拣钞票,上个厕都有美女砸怀里……” 康美若忍不住笑出来,莫子研也裂嘴乐下,可明显还元气大伤,气力不济,又闭上眼…… 上午九点来钟,莫子研的病房门又给急促推开,莫子研的母亲到来,大眼镜一摘,泪眼通红,扑到儿子床前握着胳膊,哽咽。 “你这坏小子……”子研妈妈一语未尽,又两行泪。 “妈……” 徐文菲与康美若正一块守在莫子研的病房。徐文菲与许惠只在电脑上见过面,真人在眼前,感觉与电脑上还是有许多的不同。但,莫子研都已经叫妈了,确实是许惠无疑。上来搭话,“大姐,别太着急,不幸中的万幸,双腿受伤,肯定要受点疼,可医生说问题不大,骨格硬伤,倒比较好治愈……” 徐文菲把自己知道一气都说出来,安慰许惠。许惠终于止住些悲伤,看向徐文菲,破泪浅笑下,“文菲?!” “嗯……”徐文菲也多少心酸压在心头,看到网络上已很知心的大姐,一脆弱,声音有点打结。“对不起……”虽然意外之祸无可防范,可莫子研在她这儿出事,总觉歉然。 许惠拉了手,“说什么对不起!是我该感谢你。研儿给你们添麻烦了。” 徐文菲摇头。又道,“大姐你到了怎么不打给我电话,我接你去。” “还不知道研儿正给你们添什么麻烦呢,怎么还能让你去接我。这儿,我也不算不熟。谢谢了!” 康美若为许惠倒弓水来,“阿姨,先喝点水……” 许惠看去,也注意到房内还有位年轻女孩了,只是,没顾上多想是谁。此时看在康美若身上,疑惑,是她十年来再没过的冰蓝? 徐文菲看出许惠的疑惑,想要介绍,可有点不太知道是介绍子研的女朋友还是冰蓝的同学。话在嘴里有点凝。子研缓慢开口:“我和蓝儿的朋友。……美若,辛苦了,昨晚你肯定也没休息好,回去休息吧。我没事,不用担心我。” “好。”康美若点头。对于她来说,呆在医院未必比离开更辛苦,但她对于这儿,却是可有可有。子研妈妈又来,她在场,他们说话更不方便。向徐文菲与子研妈妈致个意,离开。“阿姨,我先回去了,有事需要我给我打电话。” 许惠道声谢。徐文菲送出房门,回身,见许惠望着儿子的伤腿又悲凄,安慰,“大姐,医生说能治好,可伤筋动骨的怎么也得慢慢来,你别太着急……” 许惠叹声,没话。这城市于她,充满伤痛,实在并不愿回来,相信这地方对她的儿子来说,也并不快乐。但,她说服得了儿子的其他一切,却一直无法说服他放弃回来。 她知道,让儿子不能放弃的,不是这个城市,是这儿的冰蓝。但,他却又从来没有一次直说过对冰蓝的感情,只说,为了给冰蓝治耳疾。 许惠明白,不能使儿子说出口的原因,不是他对冰蓝的感情不够,是,因为中间有个莫了轩。天下知子者莫如她这个母亲。 便,使一种伤痛,更多了些令人心酸的绝望。在对殆蓝的事情上,许惠十分勉强的儿子的话总有些不忍多说。 任儿子回来,面对伤痛。 任儿子在这儿为已结婚成家的冰蓝犯傻。 因为,有些心路,必须得走过,才能放下。 可,今天看着伤成这样,差点丢掉性命的儿子,许惠又自责后悔,不该在儿子对冰蓝的事情上太心软。 眼前竟没有冰蓝!儿子那闭着的眼眸间,仍有愁绪,那不只是此时身体的伤痛留落的阴蘙骂?不禁问:“蓝儿呢?” 徐文菲在这淡然的口气里,敏感到丝不满。忙道:“没告诉她,她身体不好。刚流国,又赶上他爸的事,有些……怕知道子研又这样,受不了……” 第147章 叮咛 莫子研闭着眼睛接口,进一步叮咛:“我没让告诉。谁也不要告诉她!” 许惠暂时无语。 又傍晚时分,徐文菲回家照看了下冰涵,再来,与儿子并康美若一起过来。 “子研哥哥……”冰涵先冲着莫子研床前,小脸憋着伤心。 莫子研抬手**到他脑袋上。“没事!” 徐文菲带了点水果来,并细心地给许惠买了双坡底的轻便鞋,怕她老穿一高跟鞋累。 “谢谢!”许惠很感激。 徐文菲笑下,“放这儿你哪时想穿下,方便。子研这儿也用不着这我们都守着,晚上我在这儿,让美若把你送回去,也带回小涵去。也不和美若客气了,她是我家乡一个小妹,我觉得很实诚的,辛苦她就辛苦她吧。晚上让她陪你在家住,既照顾你,也照顾着小涵,姐有什么需要和美若说就行。” 许惠感念地看眼康美若,又说向徐文菲,“不用!我在这儿,你们都回去,该干嘛该干嘛,别太惦记我们娘俩……” “瞧姐说的,我能不惦记你们娘俩?子研我没给你看好,让他出了意外,还能再把你累着?这两天肯定姐没睡上几眼,你回去!晚上好好休息一下,明晚再说。” “不要!” 徐文菲与许惠推让客气着,康美若插话:“要不,我……在这儿照顾莫医生吧,两位阿姨都回家休息。其实,也用不着我做什么,顶多倒杯水了什么的,还有,就是有事再帮着叫叫护士。阿姨,你们回去吧。我……” 康美若实在自觉找不到多少留下照顾莫子研的资格,说着也没了声。几分困窘。 莫子研床上抑制不住地一声郁闷,让本该他照顾的女人推让着来照顾他,惭愧不已。 其实真想让她们都回去,他自己完全可以,呼叫器放在手边,什么需要随时叫护士就行。只是,让母亲她们都回去,想来不可能,她们不会放心。 许惠与徐文菲看看莫子研,也一下体谅到他的心情,都噤声。 这个并没有现场敲定的事情,许惠与徐文菲出去一趟后,回来也没再说,可最后要离开的是许惠与徐文菲。徐文菲道:“美若,晚上你辛苦一下吧,我们明天早过来。” “好。”康美若点头忙应。 三个女人说着,也打望着莫子研的意思,都眼睛望去。莫子研床上无言,对于他来说,哪个女人留下陪床,都不是很舒畅的事。 许惠已经疑惑康美若与她儿子的关系,病房外,悄悄问徐文菲。徐文菲如今也有些说不明白康美若与莫子研到底属于哪种情况,未来如何发展。两人亲口承认的恋人关系,可经郭蓝流产,冰河过世,莫子研要独回美国等一系列事后,又让人看着似是而非。徐文菲这些天里也情绪消沉,既没心思,也没机会,再与康美若详细交流。 所以,徐文菲继续没敢多说,只忐旎安地告诉许惠,康美若与莫子研两人关系挺亲密。 许惠算个心思透亮的母亲,虽然美国有较中意的儿媳人选,但知道儿子从来无意,强扭的瓜不甜。如果儿子此刻真的已经放下冰蓝,和其他任何什么女孩子亲密,她也较持欢迎态度。 徐文菲小心提议:“要不,让美若留下陪子研?朋友陪着,可能更开心些。” 许惠默然应允。对受伤躺在病床上的儿子,此刻,做母亲的也愿意尽可能让他开心。 两天后,医生却发现莫子研的情况没估计的乐观。正常情况下,腿骨复原也许不是太大的问题。但,两天大剂量使用抗生素后,似乎诱发了莫子研体内的另一个病原体:白血症。 许惠身体一摇,几乎瘫到地上。徐文菲急扶住,也一阵心痛,“姐……” 主治医生劝慰,“幸而发现的早,这病如今也不是不能治愈,有配型合适的干细胞,治好的希望还是很大的。只是……”没有这次车祸住院,也许还未必知道莫子研身体内有潜伏着一支白魔,可,又因为有了腿伤,两相治疗,必生干扰。 主治医生与几位助手要研究病理情况,徐文菲扶着许惠暂回。 一路无声而悲。到病房前,许惠有些勾偻的背又挺起来,擦净脸上的泪。多少年,她就是这样一次次扛过了种种失意和打击。如今,儿子正是最需要她的时候,她更不能倒下。叮嘱徐文菲,“不要和研儿说。” 徐文菲明白意思,也抹去悲伤,慢慢推开门,与许惠进去。 许惠经过一个不眠夜,第二天和儿子商量,“研儿,我们去美国治吧?” 不用说明莫子研的第二病症,只腿伤,就有充足的理由选择去哪儿治疗。莫子研没什么怀疑,闭目,无声。有点随便母亲的意思。 许惠站起来往外走,徐文菲跟出去。“姐,去哪?” “我问问医生去。” 医务室,主任医生听许惠说明意思,自然不敢强留,治病的事谁能保准?而且是这样的大病,万一弄个闪失出来,担不起责任。点头:“美国的医疗技术确实许多方面在咱们之上,莫医生在美国也有很多导师和医学界的朋友,应该会有更周到的治疗方案。不过,我想请你们再等些天。……刚好,医院联系到一位捐献骨髓的,看看能不能配型成功,如果正好,可是上天开眼……” “噢?”许惠与徐文菲都惊喜,没想到这么及时。想立即见到那位救命恩人,重重感激一下。问,“那捐献者在哪?” “这个,有些捐献者也比较有个性,并不想留什么名。我们院方也尊重人家的选择。再说,只是有意向捐献,还没出来结果,未必配型成功,您也不要寄希望太深……” “我知道我知道!谢谢!你们这样努力为我儿子治病,我很感激!谢谢……” 五天又过去。 配型不成功。 许惠不安中等来的结果,浇灭了希望。 照原计划,回美国治疗,一边寻找合适的干细胞。 冰涵已经考试结束,徐文菲与冰涵到美国的旅游签证也下来,决定,四人同行,后天一块起程。 徐文菲去结莫子研的住院费。惊了下。到病房,问许惠,“姐,你又去预存住院费了?” 徐文菲问着,可百分之九没肯定着。感觉许惠应该没有。先交的五万这几天都花不完,又打算要去美国了,怎么可能再继续往里存钱?而且,还那么多! 许惠摇头,疑惑,“没有。怎么了?” “账上……多了一百万。” 许惠也惊下,不禁看眼康美若。 徐文菲也疑问去:“你?美若?”感觉不可能。康美若拿不出那么些钱。 康美若摇摇头,垂下。有些不好意思,自己没能力为莫子研做这样的事情。 “那是……冯铮?”也不该,他会连一声也不说?徐文菲又一这疑惑着一边自我否定。 许惠和徐文菲都看向病床上的莫子研,希望他能给点答案或者意见。 莫子研听着了,也思忖,心里已有九分答案。可没说向母亲和徐文菲。 许惠与徐文菲又出去后,莫子研电话打给宫绍谦,“我想见你。” 宫绍谦正也犹豫着要不要来见莫子研。他已经从医生那儿知到许惠意欲带莫子研去美国治疗。此一别,不管那张脸他曾多不愿意一见,竟也担心再没机会憎恶。 不由地心里一酸痛。站起来,往外走。 莫子研遇车祸第二天宫绍谦就知道信了,悄悄去看过,并时时与医生保持着联系。一百万住院押金他交上的,以为,很快就可以给莫子研做骨髓移植。不想,他对医学这般无知。他和莫子研是亲兄弟,他们的血型也相同,还以为肯定干细胞也相配。 不想,竟完全和血型两回事。他和莫子研的造血干细胞完全不相配。 一个小时后,宫绍谦出现在莫子研的病房门外。首先看到门口处,垂头闷坐着的许惠与徐文菲。在病房里,莫子研面前得努力收敛情绪,太压抑,许惠有点里面坐不住,眼里看着儿子,眼泪总挤着要上来。 徐文菲一抬头,也看到了已到跟前的宫绍谦,愣怔下。宫绍谦向她点个头,径自往病房里走。徐文菲一下心乱,不知这来的是福是祸,不由地胳膊急忙拐下许惠。 许惠也注意过去。眼里一震,凝在宫绍谦脸上,片刻没眨动眼珠。 宫绍谦似乎没准备投向许惠的目光,也移向了她,不由地观察十年多的岁月风霜。几乎没有,五十几岁的人了,好似没改变多少,风韵美丽如昨,如他记忆中的许惠。 “你……”许惠颔动几下嘴唇,站起来,神气在惊诧与困惑中变幻。 “这是,小蓝的丈夫。宫……”徐文菲给许惠介绍,没说全名。该知道的都知道的。 “啊……”许惠神气安定些,可,眼光还凝在宫绍谦脸上几分恍惚。 “我进去。”宫绍谦向徐文菲说一声,进。 二人也不好去拦着,都跟进去。 莫子研望着走进病房的宫绍谦看会儿,眼光又投向后面的母亲和徐文菲,“妈,你和阿姨出去一下。” 两双刚迈进门口没两步的脚,又收住。犹豫片刻,还是出去,轻掩上房门。 徐文菲心中忽然有些明白住院押金是谁交的。疑惑,宫绍谦这是怎么了?对莫子研的善心忽然泛滥了?还是小蓝知道了,让他这么做的? 房门里,莫子研问:“我的住院费你交的?” 宫绍谦淡然,“我想这是蓝儿的心愿。” “你……没告诉她我的事吧?” “你想告诉她吗?” “不要告诉她。” 宫绍谦没回声,脸上神情,足够莫子研放心。他没准备告诉冰蓝。 “谢谢。把你的钱拿回去吧,我有。” “收着吧。你不用时,留着给小涵上学用。” 莫子研一时无话。 宫绍谦又开口:“真的要去美国治?” “嗯。妈妈想。” 宫绍谦又有点闷,从小就看不上莫子研对妈妈那个服服帖帖乖儿子的样。别的事先不说,这治病上的事莫子研该也比许惠更懂吧?不该听的就也听?真想懒得管,莫子研什么样和他什么有关系! 可……还是忍不住说:“……zg人,配型在找zg找机率会更大,进行手术也更方便。” 莫子研看他,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宫绍谦无语地又看他眼,对这异母弟弟,如今好一份不知无何是好。知道莫子研得了血癌,那两字几天里夜夜想来,竟也硌得心疼。很不放心他去国外,到他力不能及的地方去。 可此刻一看到,还是从心底里往上冒不特见。拧拧眼睛,又不禁态度恶劣:“不是美国样样都好!白血病国内医治的技术也很高,不行去xg也行。去美国只能保守治疗,万一必须做骨髓移植手术,怎么办?” 莫子研望着宫绍谦继续发愣,可眼眸间细碎碎的有冰棱开裂的感觉。 房外,许惠有些恍神,徐文菲也感觉不安。忽然许惠恍回神来,惊望向徐菲。徐文菲给他忽然的变化惊愣,“怎……么了” “他……宫绍谦知道研儿的病情吗?白血病的事!” “他……”徐文菲还真不敢保准他知道不知道。 “你没告诉过他?” “没有。” “也没和他说桂和研儿说?” 那就更没有了! 许惠看徐文菲的神情已了然,转身急往病房里的冲。推开门,莫子研和宫绍谦都望过来。莫子研脸上从没有过的白,唇色也淡得异常,眼望着母亲,有痛苦,有求证。 “研儿……”许惠眼前有点晕。 “我,得了白血病……”莫子研蠕动着嘴唇,似问又似喃喃重复。 许惠不知如何作答,眼里往外滚泪。徐文菲火大,忽然知道宫绍谦为什么而来,巴不得见面就掐死莫子研的样,怎么就来探病了呢?原来,是来不安好心的!上前斥问:“谁让你来说的?你还有没有人性?你……滚!”实在不想与他再多说什么,推着往外走。 那就不用再怀疑了!徐文菲的话已给了答案。莫子研不觉身子一软,往床上瘫了下。 “研儿……”许惠哽咽着扑到床前,握到儿子的手,“儿子,坚强点,没什么要紧,能治好,医生说了,早期……” 宫绍谦任徐文菲推着往门口倒了几步,有点木。没想到莫子研竟还不知道。可是,这得要治的病,早晚还能瞒埂人? 体谅许惠做为母亲的心情,可是不太赞许。既然莫子研还不知道他真正的病情,那去不去美国就还是未知数。 第148章 争执 宫绍谦握住徐文菲的肩,没和她强争执,可也让嘶能再推动他。说向莫子研,“对,你得了白血病。那又怎么了?大男人还给一点小病吓倒了?抬起头来!逊样!留在国内治吧,去美国更不合适……” “住口住口!”徐文菲气得连声叫喊。 莫子研慢慢抬起头,看向宫绍谦,毫无血色的脸上,笑容轻绽下,“谢谢。对,一点小病。……不要告诉蓝儿!好好爱她。没人可以替代子轩在她心目中的位置,可,那份感情里相濡以沫青梅竹马的友情和亲情更多,不防碍她爱宫绍谦。” 宫绍谦听出来,莫子研的话里的不要告诉蓝儿,不是单指不说他的病。是又一次叮嘱,不要告诉冰蓝他就是莫子轩。 忽然有后悔的感觉。眼前的莫子研没他认为的逊,花枕头……其实,他从没有平下心来认真客观地审视下莫子研,甚至故意的歪曲莫子研的许多本意与行为。 莫子研似乎只是不想将仇恨当作人生目标。不管这对他宫绍谦来说,是不是属于没用,没出息,不像男人。可对爱一个女人,足够令她幸福,幸运。 忽然觉得,多余的那个人会不会是他自己?他即然最想要的是报仇,是真相,为什么不把只想让冰蓝快乐的那个位置留给莫子研? 不! 这只是一时冲动生起的想法而已,立即被心里的恼痛驱散。那丫头他从来就没放下过,如今更无法和她分离。宫绍谦即使让她恨,即使他匍匐她脚下忏悔,也不想放她离开。 他竟是这样自私!可没办法,要从他身体里撕走冰蓝的感觉只想一想,先痛遍了神经。 对不起!“留在国内治吧。”他不会用他的蓝儿来抚慰莫子研的伤,可他会尽其所能找回莫子研的健康,去国外请名医也不在话下。 莫子研摇头。“还是去美国吧,我……在那儿更适应些。在那儿一样可以查询zg骨髓库,可以和这边医院建立联系,如果有,一样可以找到。……不要告诉蓝儿。” 莫子研在zg的使命已经再不存在,没有了一个需要他再维护的人了,也,没有可以维护的资本!莫子研从此以后,将只是一个给关在无菌空间里的病人。 蓝儿,自己保重!你的子轩哥哥已经在你身边了,相信,他即使再恨你的父亲,也不会完全不顾惜蓝儿。 准备,第二天凌晨许惠等陪莫子研乘医院的医务专车去sh,再飞美国。在zg的天空下,耗时再长,也最多还十几个小时而已。 徐文菲带儿子傍晚前去见冰蓝。辞行。 母子在蓝宅不远处等冰蓝。冰蓝从院里出来,走向他们。水样稀薄的脸上,没一点颜色,不过,比前些天略显丰润了些。 徐文菲远远瞧着,就眼里往外溢泪的感觉。使劲将泪意撑下去,浮上些笑容。先打招呼,“小蓝!” “阿姨。” 徐文菲向开着车门里又叫冰涵,“小涵,下来!你姐来了。” 冰涵干脆倒座上,是决心就不下车的意思。 “这坏小子!”面对儿子的合作,徐文菲也无奈。 冰蓝探头往里看看,笑下,不计较他孩童心思。说向徐文菲,“进去坐吧?” 徐文菲贴蓝相请的底气有些不太夯实。感觉,那是因为,在冰蓝心里,她身后那个家,也并不夯实。只是,她暂时也无力管上她了。叹声,拉到手,“不了,一会儿就走。……身体好多了吧?” “嗯。”冰蓝点头。 “我,要带小涵去美国呆些日子。” 冰蓝当还是之前的计划,点头。“嗯。” “我让美若以后住家里,你随时可以回去。以后你和美若要多相互照应。” “嗯。”冰蓝也应。 “……我和小涵可能多呆些日子。” “嗯。放心吧,多和小涵在那儿玩玩。” “小涵无论离你多远,都是你的亲弟弟,你要有不开心,不找美若和我,也记得找小涵。现在他小,总会大的……” 冰蓝掩着溢上来的泪,垂下眼帘。点下头。 徐文菲的想忍住的泪还是下来。虽然现在急着去美国的情况不一样,但她之前现在,都有去了看情况,让冰涵以后在美国上学的打算。与冰蓝以后便能未必很快见面。心酸,“……其实我一直很想疼你,可能我还是不太会做……” 冰蓝一下抱到徐文菲脖子上。哽咽,“我知道……是我不好。谢谢阿姨。” 翌日,头上缠着纱带的冯铮坚持与康美若一起看着四人坐上汽车,望着一会儿绝尘不见的汽车,冯净手拍到还没收回眼睛的康美若肩上。叹声。有些事情注定是一个人的事!“美若,这儿都交给你了,我要回总部那边,养伤去。” 半个多月过去。 如今的宫绍谦无论外面的心情怎么样,走入蓝宅的家中后,总给换幅温和笑脸。 冰蓝也和以往不同,跟宫绍谦回来的第一天就各样配合。半个月来,宫绍谦和杜母让她吃什么,她都尽量吃上。 直到天亮,被他轻吻着唤醒。一惯深冷的眼睛再在没她面前失去过温存。 可冰蓝知道,那勾通着眼睛的心,没这样的和煦温暖。常,她睡中会奇怪地醒来,感觉她身侧的身体在隐忍伤痛。嘶动,他却也知道她醒来,又拥上她,努力用安然带她重新入睡眠。 冰蓝睡醒后的第一眼总是无法避及地落到他的笑眸上。又,即刻闪过。不想往身体投注再多一份的心痛。 “起了,吃了早饭再睡。”宫绍谦盈着笑着说着,几指在她脸颊上勾勒。很喜悦。半个多月的精养,酣睡,小脸上的肉丰莹了许多,肌肤更细滑诱人。诱得他,又粘到额上一口,一边着抱着她上身起来。冰蓝双腿一顺下床,她的棉拖鞋就被他送到脚下。 只是走到卫生间的距离,也送过去,为她掩上门前,又不忘记叮嘱句:“洗脸,刷牙别用凉的!” 冰蓝都听话,再没执拗过。 可也没再在他面前笑过。 宫绍谦有种说不出的心慌。冰蓝不是完没了心结的样,绝对不是。可这倔丫头却放弃了倔,决不是什么好预兆。 不长的一段时间,足够宫绍谦失神。冰蓝打开门出来,才收回心神,笑脸看过去。刚洗过的脸,清爽透亮,雨后的早晨一样,新鲜怡人。 宫绍谦心中,也不禁溢进些朝阳。往怀里拥揽一下。说道,“我去单位看看,很快回来。今天我们去蓝谦湾好不好?那儿的蒸浴还可以,蒸蒸,对身体好。上次去,你情况特殊,我就没提。这次情况不一样,不怕进去蒸。身体还是虚,睡一晚还是手脚冰凉,去蒸蒸。隔几天我就带你去一次,坚持下一段时间来,绝对身体好……” 宫绍谦偎在她鬓,轻声言语,是这段时间来一惯的语调。莫子研去了美国,他可掌控的就更少,除了让人为他寻找合适骨髓配型者,也无力多为,只努力想为他的倔丫头尽快抚平伤痛。 至于失去的那个孩子,不要再想。那是他欠这丫头的,他该接受这样的惩罚。 他放过她的脸来,眼光,在上面蠕动,柔得,轻轻一把,可溢出水来,贪恋中带点忧思。 很巧,宫绍谦认为她这些天后可以叫康复,可以自由出去走动了,冰蓝也正打算这两天再把网店恢复营业。 宫绍谦笑下,“你想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就是半夜三更你想回,咱们也回来。上次,说去了至少呆一晚上,是我骗你。对不起。我是想和你多在那儿呆些时间。以后,再不了。” 再不了!他再不会轻易骗她,强制她。他要让她心甘情愿地和他呆在一起,对他们一起相守的每一刻都充满期待,感到快乐。 他盼望着每天看到他倔丫头飞奔下楼来抱到他的样子。就像很早很早以前,对他任何超出一天的出现,都惊喜雀跃后又噘了小嘴撒娇,“子轩哥哥,你去哪了?” 冰蓝使劲将心里的湿涩压下去,扭脸走开。她早知道他那次是骗她,没想到他现在主动交待出来。 今天的天气确实很好。风不大,阳光明媚,舰艇行很慢,驶往蓝谦湾的海面跌碎的镜面样,一堆伤痕。很静。 站在船板迎风吹着,心头,还是随着海面变得宽阔。 冰蓝从心底里呼出一口透畅些气。肩还没放匀,没入一个怀中。“冷吗?” 不会有别人。微笑而宠溺的语调,带点淡淡地磨砂感,碾进耳朵痒痒的,神经不禁一酥醉的感觉。这声音冰蓝最近已经听得的太熟。 “嗯?小东西?”他嗅着她脸颊又问一声,语调变得逗引,双臂也裹得她更紧一些。 冰蓝还是没有反应,有些遥想那曾经的冷硬,霸道,是多遥远的事,似乎从来没属于过宫绍谦。 “冷?那进去吧。” 冰蓝忙摇头。“不冷。” “呵呵。”宫绍谦放心,“那就再呆一会儿。这儿空气好,看着海一点点晃着,不知正是往前往后的感觉,是不是很奇妙?……蓝有许多种是不是?我就一直觉得蓝儿就是和海一样的深蓝,看着,安心,踏实,老感觉里面是暖的。很想跳进去……” 他的游泳技术很好,他想蓝儿,或者自己的父亲时,就扎进海里游,一气能游出二十海里去。 冰蓝眼光不禁又凝视向更近些的海面。波浪好象舒缓了许多,没了那些尖锐的折皱感,质地绵厚,仿佛是可以做来穿到身上的锦段。似乎,她这样不会游泳的人,扎下去也不会沉没,只会浮在它柔滑上锦被了,休憩。 “小东西,你会游泳吗?” 冰蓝摇头。 “没学过?” “嗯。”耳朵被水侵过后,对水上之类的运动缺少感觉,一点兴趣也没有。 “等你身体好了,我带你经常来,我在温泉里教你,去寒气,又能运动。” 冰蓝没再说什么。他手臂环拥着她伸向下面,握到她的手。忽生新材,与她双手两两环扣起,迎着轻缓的风浪,伸展开。“呵呵,闭上眼睛。” 苏上。 “什么感觉?” 像飘在空中,身心失了重量,不是他两臂的支撑,冰蓝觉得自己身体会瘫下去。嘴角不禁盈上丝顽皮,笑而不答。 他感受到苏上肌肉的拉伸,也笑。“呵呵。宝贝,会唱泰坦尼克号吗?我记着点音乐,没记过歌词。你会吗?唱下。” 冰蓝嘴角僵了下,笑意消逝。猛然推开他,往下面的内仓去。 “蓝儿?”宫绍谦看到她脸上深重的愠意,不懂为什么她一下子生了气。 冰蓝走至舰板脚步又滞,愠恼已细细化分到心头,却原来,更多的是伤痛。泰坦尼克号上的短暂甜蜜,却生死决别,使她促不及防,心很痛下。 原来,冰蓝会这么忌讳她和他成为那对恋人。她对他到底有多少依恋? 不,不要管不多。不管多少,不管冰蓝爱他多少,爱他的成本太高,得先失去自己,得先伤透自己,得准备好做他王国里的其中一个女人。冰蓝不要! “蓝儿。”宫绍谦呼唤她。 冰蓝扭回头去。他眼眸带着点点深涩的笑意。如水里折光,晃得人心里也碎。冰蓝眼睛不禁泛湿。眼前模糊了的瞬间,宫绍谦挺着身体仰下夹板去。 “啊!”冰蓝惊呼着扑去船头。不是理智及时拉到她,记起宫绍谦是会游泳的,差点也跟着扑下去。她探着身子使劲往下看,可是,海面更静了些,看不到一点波折。也没有一点宫绍谦的影子。“宫绍谦!宫绍谦!”冰蓝往下喊叫着,感觉到牙齿一阵阵轻抖。 “来人来人!”冰蓝望着下面平静的水面,感觉到绝望,往船仓下跑着叫人。“来人来人……” 船外侧通往下面的扶梯上走上来一身重水的宫绍谦。看起来再暖的锦锻还是假的,那下面毕竟寒冬里的水。宫绍谦明显脸色冰色。可望到她笑了,一口皓齿从没那么灿烂过。 “呵呵,蓝儿,中午咱们做鱼!”宫绍谦手里举起一条扭摆的大鱼来。 冰蓝从惊愣里醒悟,几步走上去,从他手里直接将鱼打掉,“谁吃你的混蛋鱼!” 宫绍谦看看掉夹板上的鱼,又看看冰蓝,和鱼差不多感觉,也圆瞪着眼珠,呼呼气喘。宫绍谦一下慌慌的感觉,怕那鱼死掉,急俯下身把鱼又夹起来,投向海中。往下看着,期望看到它健康游走的踪迹。 竟没看到。可,感觉应该这会儿不至于死。回身,走向冰蓝。“蓝儿……” 第149章 准备 他身上太湿,没准备抓到她。可冰蓝反应激烈,一下移动到舰边沿去,怒吼,“滚远点吧!” “蓝儿……” “再过来我跳下去!”太可气了!这样骗她,戏弄她!还是一点不会想到别人的感受。冰蓝气得身体还抖。怒瞪着他,准备他靠近前一步,她就跳。 宫默迈上前的一步又收回来。别说嘶会游泳,会,她现在情况下也不能跳进冷水里。望在她脸上,琢磨着,解释,“我……刚才想逗你呢,和你说了,我会游泳,不会有事……” “滚开!”还以为她管他会不会淹死?更气。“滚开滚开!” 宫绍谦冰脸上更温,在冰蓝的怒吼下,又浮上讨好的笑意。逊男人的典型代表,宫绍谦现在力求神形兼备。“好了,我错了!我再也不这样了,别生气了。要不,你再推我下去,冻死我?” 冰蓝不再理他,脸转向大海,不看他那张想让人抓几把的脸。 “蓝儿……” “走开!” “蓝……” 冰蓝抬腿顺了般板走别的地方去。一点不想听到他的声音。 带着其他衣服,只是宫绍谦不想换,进船箱用电箱烤下。船行的虽慢,可不远的海路,不待烤干,到。 宫绍谦半湿不干的和冰蓝下艇,下夹板时,抓到冰蓝的手。此处危险,冰蓝意欲拒下,作罢。 下了艇冰蓝要甩开他的手。他行礼包一放,先将她拱起来,然后驮正,背着,沙滩上飞跑起来。 “神经病!放下!” “蓝儿要生气了,我就背着她直到跑到不生气!” “你……” “我背上冷吧?那你可要快点不生气,我马上就放下你。呵呵,又生气了?其实是我冷,我想背着蓝儿跑到浑身冒热汗……为了我不感冒,你坚持一下弓…” 宫绍谦疯跑开。 “停……下!”冰蓝不想陪他疯。可给他颠得有点语不成声,拒绝无效后,也便趴他背上,随便他。 宫绍谦跑得气喘吁吁后,带着她又一个飞旋。 “啊--”冰蓝惊叫。被巅波奔跑着,似乎也巅去了心头的许多阴郁。明明紧张得不行,心头还是一阵轻松畅快。 宫绍谦继续转。“噢--噢!蓝谦湾,我和蓝儿又来了!” “啊--坏蛋!放下……” 蓝谦湾的天,地,海,和一切,都跟他们一起旋转。响着冰蓝的惊喊声,宫绍谦的笑声。 在他将要彻底转晕之前,他一个立定,将冰蓝也一并放下,紧束在怀里。 冰蓝没离开他的怀抱,早感觉不出那儿的湿冷。宫绍谦凝息片刻,道:“喜欢这名字吗?蓝谦湾,很好听是不是?将蓝儿的名字和我的一连,哪个也好听。……我想和她连在一起!我想和她永远在一起……我知道会让她生气,让她伤心,我还是想和她在一起……” 冰蓝抑不住地饮泣。泪,也顺着宫绍谦的面颊下来。 相拥而泣,谁也没觉得掠过自己身边的风冷。可,担心起对方身上的冷衣。差不多一块分开,泪眼不由地往一块碰撞下。宫绍谦含着眼里的湿,给肆脸上的泪。笑下,一俯身束着抱起她来。望着她,又笑,“我把你前后都弄湿了吧?” 冰蓝承认,点下头。 “呵呵,我是故意的!这样,我们进宾馆就可以进浴房舒舒服服地蒸一下。” 冰蓝不禁噘上嘴来。还是真真假假的话不知让人听哪句,信哪句。 “哈弓…”宫绍谦心情这会儿很爽,冰蓝脸上冷意还在,可心里的冷意明显降低,那小嘴噘得恐怕她自己都不知多娇媚。可以让她噘嘴这么娇媚可人的,从来非他莫数。 又一杯递来。冰蓝摇头,“不喝了。” “喝两杯。” 冰蓝听从。 宫绍谦满意,“闭上眼睛睡会儿。” 冰蓝闭上眼睛。此时,室内的温度对她很是适宜,鼻间的空气也温润,躺一会儿就有些睡意。 二十来分钟后,室温更上来,她身体里自外带来的冷气被滤除后,便只剩下升温。热了,身上已一层大汗。又睁开眼,看到满室白雾,宫绍谦半侧向她,眼睛似乎没眨一下,见她看过来,温存一笑。 冰蓝眼光又扭开,道,“温度太高了吧?” “不高。一会儿还得高,刚开始可能有些会不太适应,不过,撑过去,四十几分钟后透汗出来,慢慢就又不觉得太热了。” “要蒸多长时间?” “两个小时就可以。” “蒸会儿,太热了就出去吧?” “至少蒸两个小时。你身里寒气太重不逼出来不行。以后,隔一天我就你来一次。” 隔一天一来,太费工夫。不想。“谁说我寒气重?”她确实没觉出来,就是身体虚点罢了。 “我说!”宫绍谦加重了口气,可,更多娇宠味。“以前晚上抱着,越抱越热的,现在睡一晚摸着手脚不带热的……” 冰蓝心里烧。以前,那是天热!现在冬天,她身体虚点,当然是热量少。可觉得不好就这问题多辩驳出来。脸扭去一边。 宫绍谦又递过水来,“来,再喝点水。” 冰蓝有点懒得动。“不渴。” 他起身,开脆推开些相并的躺椅,坐冰蓝面前,探身去,抱着她的手背,将她扶起来。 冰蓝没挣,知道这水是必须要喝。 宫绍谦解释必要性,“隔会儿就喝上两杯,不能等渴了再喝,感觉到渴,就已经伤到身体了。这是雾蒸,不会很干,可只能皮肤接收到水分,内脏还是因为大量出汗,失水份的,得不断喝水。” 他没用她手接杯,亲自送到嘴边喂进去,端来已倒好的另一杯,也让她喝进去。抻胳膊又放下杯,却没放下她,往怀里捂了下,滑着她的汗湿的背,抚茫不时地,甩两指汗珠。 可能他玩水的感觉挺不错,总没放下她的意思。可冰蓝半张脸贴在他也汗漓漓的胸上,却不太舒服,本来就已经闷热的不舒罚 给蒸得软绵绵的声音道:“我热。” “过会儿就好了。” 冰蓝一阵想哭。想到了半年后的“非莫子研”之约,有点不想他继续纠结着,喘息口,说,“我和子研永远只会是兄妹。你放心好了。” 冰蓝向他做这样保证,宫绍谦听着说不出的滋味,也想到病着的莫子研。放下她,倒来杯水,给她浸润下咽喉。握了手,也检讨,“我知道,有些地方,我反应过份了些,我不是不信你,是……我真的看到他就忍不住火大,忍不住就冲动。以后,不会了。以后,我的目标就是,做天下无敌,独一无二,不可多得,温存体贴,认打认骂,最怕老婆的模范老公。嗯,喜欢吗?”宫绍谦裂了嘴笑,逗她。 宫绍谦立时抬起脸,凝望住她,等她说什么。 “……现在还有必要坚持吗?” “……坚持什么?” “你说过半年后离婚,现在还有必要等那么久吗?” 宫绍谦噎了半天。气怨,“你这丫头!夫妻哪有不闹点不矛盾的,有些气话说过去就算了,不要老记在心里!我知道那话让你很伤心,我不是当时也伤心嘛……以后,我保证再不说那样的话了,任何时候,也不会说放弃倔丫头的话。” “……还是离婚吧。算我求你也行。不管你出于什么目的和我结婚,我没有对不起你过,我爸现在也去世了,我没什么可利用价值了……” “不许这么说!”宫绍谦听着价值二字,痛。“你这小东西,认准个什么事情就倔到底!”一直没变!“你到底在想什么?你就是感觉我一直利用你?”宫绍谦拿她的手按到自己心窝处,“这儿,除了为我爸痛,就是为倔丫头……这是在利用你?” 一滴泪不受控制地自她眼角潸然落下。抖颤着唇,终于没压住心中的那丝希翼。道,“你,可以告诉我一些实话吗?” “……什么?” “你认为最该告诉我的事情。” 他动动嘴唇,无语。什么叫他最该告诉她的事情? 难道她真的听什么人说过些什么?但,绝对不会是他就是莫子轩这一事实,否则,蓝儿不会现在这样态度对他。 那么,未必一定是冰河,不排除有人蓄意挑拨是非。所以,才有当初恩爱后的巨变,也至今,还让她一直芥蒂在心。 “你到底想问什么能不能告诉我?我真的不知道什么是最该告诉你的事。”让他主动交待所有瞒过她的事情,这是万分冒险的行为。 冰蓝没再说话,又闭回眼睛。 “蓝儿……”宫绍谦急着要抓回那失望而走的眼神。“倔丫头,你不能让人猜,你想知道什么,告诉我一下不行?” 冰蓝凄然笑声。好吧,告诉他!“依依是谁?” 依依? “或者只是网名,或者,是她名字里的一个字。”冰蓝脸上一丝轻淡嘲弄,有点放弃等待。他有理由不知道! 宫绍谦眼神继续疑惑,“你说,女人?” 哦,女人?!可以不是?冰蓝眼里的嘲弄更扩散一些,斜睥开,不语。 靠,见鬼!宫绍谦猛然醒悟,“是不是叫左依琳?” 不知道,可冰蓝感觉应该是这名字。 “你就为这一直不高兴?”他声音又一下轻柔,微弓了身,细细看在她脸上。虽然这也是会让嘶高兴的事,但宫绍谦还是宁愿她针对的是这个,而不是其他。相信,这不是一个死结,她能说出来,便预示着可解。他把她往仰椅上放平,道,“躺好,我慢慢和你说。” 冰蓝却一揪身下的浴巾,裹着自己坐起身来。觉得胸里严重不畅,坐着舒服些。 他看看,将她一抱,自己坐椅上,把她放自己腿上。尽量拉近的距离,希望减少下面话题的生冷。冰蓝漠然随他。 宫绍谦沉吟片刻,说:“她……是我以前认识的一个女人。我和她很早就没关系了。” “多早?” 宫绍谦往她眼眸深入沉,好想知道那个多早的标准答案是什么。但想来,她知道的时间不会是在他们结婚之前。 冰蓝眼里淡淡的,没有任何注释。宫绍谦心里一咬牙,说道:“见到你之前就结束了。” 如果说他和她结婚后还继续与左依琳有过关系,上过床,那他得有更多的谎言去圆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撒谎!冰蓝又一阵憎恶,干脆让他无话可说。“你的衣服都是谁给你买的?” 又问到了这个问题!这是冰蓝曾经几次追问过的事情。宫绍谦心头不禁思虑。难道那期间的衣服她知道是左依琳给买的了?!她也是从那时开始知道的左依琳?尽量实话实说:“是……左依琳给买的。结束了,可她还是常买衣服让祥宾带给我。我懒得自己去买衣服,觉得不过就衣服嘛,有时也穿了,可也不是很想穿。所以,一直让你给我去买衣服嘛。” “真的?” “真的!” “断了?” “早断了。” “孩子呢?孩子也不要了?”冰蓝气愤强压在心口,看这男人倒底还能说出什么。 “……孩子?” 到底忍无可忍,推开他站起来,“装什么傻!她怀孕了出不去,你的衣服都是她让我代买的,上衣,内衣,袜子……你穿回家的每一件都是我亲手去挑的!你天天见面!前一天刚寄给她的内裤,一晚上后就穿在你身上。宫绍谦你没想到吧?我也没想到!你太让我惊喜了!” 宫绍谦的大脑在她一番话里飞速地转。有点不可思议,“你是说……以前你说过有个让你代买衣服的,就是指她?” “对!” “该死!这女人……”宫绍谦恼恨地站起来转圈。又盯到冰蓝脸上问,“她和你说她怀孕了?怀了我的孩子?” “你还不知道?现在知道了?该知道怎么做了吧?”还坚持爱她留她,让你的女人孩子在外面伤心吗?冰蓝眼神犀冷,带着奚落。 宫绍谦咽下恼恨,先安抚冰蓝,强抱到怀里,道,“傻丫头!这很明显,是嘶知费了多少心思做出这个局,故意要搅和我们。你就信?这个女人的话你还全信?你干嘛不早找我问清楚!我向你保证,绝对没有什么孩子!我绝对早和她没关系了!” 冰蓝冷笑。“我蠢,可真假我还分得出!那次来这儿,我手伤后,我把一条她买给你的内裤弄上药水,结果不小心寄给了她,她就在那片药渍上划了一颗大心,说要给你穿上,逗逗你!你……晚上就穿着它回来了!你说和她没关系了?结束了?那会是这样?” 第150章 时候 宫绍谦惊愣,竟有这事?“我什么时候穿过那样的内裤?” 就在……她把自己完全交给他之后!她明明已经抓到了真相,却在那刻,那么胡里胡涂地把自己脆弱掉,完全自欺欺人地投进他怀里…… 宫绍谦从也眼里望到深痛。觉悟,“就是……你忽然跑回惠安,然后和我提离婚那天?” “……是,我看到你丢在卫生间的内裤,我知道了你和她的关系,知道了你那些衣服都是谁买的……”冰蓝有些再没气力说下去,身体往下颓。 宫绍谦将帅起来,不蒸了。门口处的橱里取了个大浴巾给她连头带身的蒙上,紧紧拥揽着出去。因为他们来,这儿除留下个别几个人外,其他人也托福大老板休假而各自休班去。 一路人影全无,他拥着她径直走去上次来时住的房间。把她送床上,被盖好。手捂到她的脑袋,跪俯在床前,认真道:“我向蓝儿发誓,绝不是她说的那样。我和她断了,可嘶是很想放手,那天约我见面,说再见我最后一次就离开k市,我想早打发走她,就去了。她给我熬的汤,让我喝,我不喝,一推,汤都洒我身上。 ……还以为是不小心,没想到是故意的。然后她找衣服让我换,我去卫生间胡乱换上干净衣服就赶紧走了。以后她就再没出现过。真的!” 冰蓝听得有些惊。 真的? 真的! 真的?? 真的!! 四只眼球碰撞着,在两个字上反复碾压一通。宫绍谦又道:“你一直还和她联系着?” “知道后就没了。” “那么,她现在可能还在k市?” 冰蓝说不好。 “这女人还真……”宫绍谦切齿一下,又怨到冰蓝脸上,“你这倔丫头,就和我为这呕气,呕到现在才说?”他挺直的大鼻子压到她脸上欺负小鼻子。嘴巴顺路一送,又粘到她嘴上。 冰蓝脸推开他些,一气将心里的话倒出来,“你为什么和我结婚?” “你这丫头!要我说多少次?” 爱她?“为什么结婚后又那样对我?” “丫头……”宫绍谦很无语。 对,也说了!为了让她爱上了他!可冰蓝就是感觉他走到她身边的过程充满生硬,很突兀。“为什么选择了我?” “不找个理由你很难相信吗?必须得说我有什么阴谋才可以?……倔丫头,多相爱的人,也经不起怀疑,再明显的事情,也扛不住不信任。用心感受我好吗?完全的相信,这个看起来的宠然大物,不过就是倔丫头心上的一颗痣,坏也好,丑也好,倔丫头不喜欢也好,他都随着她心脏跳动,会跟着她痛……” 冰蓝眼泪一下漫上来。可是,无论她多少不由自主地感动,还是悲哀地进一步发现:她,不信他!他已经一而再地把她的信任蹂躏掉,那些伤痛,完全不能凭他这几句话连贯起来。有种感觉,宫绍谦就是用这种煽情的词汇,回避一个最关键的环节。 只是,宫绍谦不说,她也找不到! “倔丫头,我现在想想,觉得也很幸运。那么容易地就让小倔丫来到我身边……”从小挽着手,相亲相爱,分离多年,爱愈弥坚。 “谢谢!……别离开我,以后倔丫头怎么惩罚我都行,就是别丢下我……” 其实,这颗痣,早成了她心头最纠结最疼痛的地方,无论切除,还是忽视,都疼。 好想,就陪他一起醉下去,只要幸福和甜蜜的滋味便好。 宫绍谦离走不忘给冰蓝又喝上小半杯水。穿上衣,出去。先到另一房里给杜社宾打电话:“左依琳还在k市吗?” 杜社宾心脏一震,脱口而出道:“不知道,没再注意过。” “悄悄查下,看还在不在。” “查……这做什么?” 一般情况下杜社宾没有这一问,闷头执行去了。宫绍谦对这一问题也不太想说,闷下,道:“先查查看再说吧。”如果她真的就使坏那么一下,从此消失掉,远离k市。他也就作罢。 杜祥宾放下电话后沉默自责。这是他第一次有意对宫绍谦说了谎话。 左依琳断定这是宫绍谦的电话,狐媚地床上又扭摆过身来,“你主子来电话了?让你查什么?” 杜社宾不回答,道:“穿衣罚” “不穿,想睡觉。” “买家俱去。” “买什么家俱?” “往乐嘉那边放。” 左依琳支起脑袋来,“还没收拾好呢。” “先买了家具搬过去,慢慢收拾一样。快点,我下去车里等你。”杜祥宾不多说,拽开门出去。 左依琳想想,床上弹起来,穿衣。想着,杜祥宾一般阴阴的,做什么事前没多少和人提前分享下的习惯。他一直挺急着搬去乐嘉小区,左依琳知道,不过,觉得眼下的就去买家俱要搬家的做法,还是太突然生硬。 发生什么事了?刚才宫绍谦让他查什么? 左依琳想着,穿好衣服出门。 杜祥宾驱车直取家俱市场。 左依琳想细细挑选家俱,左祥宾也想随着她,可,看她买东西实在磨叽,半天定不住一个,没耐性等,直接订了成套的一组家卧,付了钱,让马上送货。 左依琳不高兴,新家俱搬给新房,还坐车里不出来。杜祥宾请着下来,拽着进楼。站室内看看,几分讨好地笑下,“还不错嘛。不喜欢等以后你随时买新的换。” 左依琳也一下上来些成家过日子的感觉。看看身边的男人,虽然嘶是多喜欢,不过,有个这样的男人,至少,挺性福。也不算对她太坏。扭身过去,束到脖子上,发嗲,“亲爱的,房产证办下来了吗?” “那个办下来得有段时间。” “肯定会写我的名字?我不会来给你暖半天窝,够几天这儿又换人吧?” “整个购房合同都是你的资料,你签的字,怎么换?” 是呢。左依琳晃眼珠。这杜祥宾还真不是常人,她说要这房子,他就一点不含糊。房产证答应写她的名字,百多万数目的钱花花地刷出去,钱是他出的,可所有购房证据全是她的! 他这是叫憨呢,还是大方? 外面,来送家具的车,杜祥宾没让他们走,另付了不菲小费,又让开去锦苑。 一个来小时后,杜祥宾又带了车回来,并锦苑那边,他和左依琳的所有家什。 左依琳刚从床上赖起来不久,也心花怒放地忍不住四下看看将彻底属于她的房子。听着砰砰几声门响,看去,刚才送家俱的人又鱼贯而入地搬着似乎她十分眼熟的东西进来。 愣会儿,明白,看向杜祥宾,“你,搬过那边的东西来了?” “嗯。……先放这儿好了!谢谢,走吧!”杜祥宾简单回应左依琳一声,打发搬运工先离开。 左依琳没再说话,望着他。杜祥宾去看下厨房,看没法做饭。道:“明天先把厨房弄好。我买点饭去,你吃什么?” 左依琳耸下肩,“随便。” 杜祥宾便随便买去。 左依琳凝视着他的背影,直到完全看不见。基本确定,宫绍谦让杜祥宾查的是人!她!所以,他才急着把她搬来这儿。 宫绍谦与冰蓝这次蓝谦湾之行又是匆匆忙忙,一晚后归来。 不是冰蓝的问题,是宫绍谦又有紧急事务。连送冰蓝回家也没顾上,先让杜祥宾把他送到了单位,再送冰蓝回家。 而他,在单位也没呆了两小时,当天便启程去了哈尔滨。临行前只电话打给冰蓝,“蓝儿,我工作上有事要离开k市几天,来不及回去和你说了。你自己要好好吃饭,早睡觉。左依琳那女人,别再信她!也不要再听她胡说八道。……等我回来!” 宫绍谦有说不出的不放心,可必得去。他一直密密让人追踪的高权海,有了下落。这个被人不惜代价放走,又在他面前大放烟雾的高权海,绝对是一关键人物。 他希望此行可以有猾的进展,这对他和蓝儿都是福音。他多年的心病不了结,他和蓝儿的生活就永远存在阴影。 宫绍谦也给杜祥宾交待一番,让他对冰蓝加强保护,外出一定要跟好,一旦发现左依琳的动静马上告诉他。 杜祥宾放下电话又闷,猜不透宫绍谦又关心起左依琳是何意思。有些想去乐嘉小区,看看左依琳的情况。可宫绍谦不在家,他不敢轻易离开蓝宅,更不能让冰蓝外出时离开他的视线。忍着,没去。 左依琳便知道,不是宫绍谦交待了他什么特殊任务,就是宫绍谦外出,所以,杜祥宾又给种在坑里不能挪开。越知道他够来,越电话里夸张地一通指责,什么把她丢这样的地方实在不安好心,让她晚上睡觉都睡得不安,担心给坏人溜进来先奸后杀…… 杜祥宾听着,任说,可还是坚决不去奉陪。 “挂了!想不来就不来,想来时也没那么容易!”左依琳啪挂了电话。 这夜,冰蓝竟难眠。是因为满了许久的床,一下又冷清吗?就在她想着时,她的手已不知不觉间探去床的另一边,摸到了空荡,也摸进心里空落。 哼哼。冰蓝马上意识到,自嘲地笑。 原来,她还是希望宫绍谦睡在她身边的! 那么,要不要给她的婚姻一次机会? 刚一想,又把这不争气的想法使劲摇走。不要这样自己动摇自己,不要再这样无谓地自己束缚自己!睡不着便不睡! 起床,去电脑房。 电脑前一坐,怅茫,网店已多久没顾上打理。她流产、父亲病逝,这七八天里她再没心力顾上她的店,之后,宫绍谦与杜姨又千叮咛万嘱咐地不让她“劳累”,已经疏懒下的事,更没了劲。 曾上来一次,和订货的一些顾客作了些交待,留下歇业修整的话,再没上来过。 此时,打开了电脑,进入店内。先看着叹声。店铺萧条,挂了歇业后,似乎再没了顾客。看来,她好容易经营有了起色的店铺又得重要开始了! 冰蓝愣眼看着电脑屏幕,暂时有些不知从哪再一次开始。 忽然,闪动起一个对话框。冰蓝眼睛一瞪,望着它,好会儿没任何动作。慢慢还是移动鼠标,点开。只从闪烁的图像她分不出是谁发来的信息。有两个人都一下跳进她脑里来。 一个,是依依。一下想到她,是因为心悸;一个,是莫子研。多久不见他一点音信,忍不住惦念。可是,他不联络她,她也不会去联络他。怕,那边还挣扎在忘记所蓝的路上,她又怎好因为挂念,就去招惹。 依依! 冰蓝看到这个名字全身的血液一下都炸起来的感觉。放之前她会毫不犹豫地忽略,关闭。可此时,有种欲望,想探究那对话框后面的真实。 对方过来话:“你……还是原来那家店主吗?” 冰蓝盯着这句话,让心脏努力跳平缓些。 左依琳继续打来:“怎么?换店主了吗?我几次留言也不回,拍了货也不给确认。就是换店主也该做生意呀?” 冰蓝此时,也多数认同宫绍谦的判断:其实这个依依什么也知道,知道她的身份,知道这是她的店,可一直在和她装!就算所蓝无意伤害了她,侵犯了她的利益,她可以告诉她,她会毫不犹豫地走。可,不该这样的耍弄她! 字打过去:“没有换店主,一直是我。我想你知道一直是我,也一直知道我就是和宫绍谦结婚的人。” 对方沉默许久。回:“我竟猜对了,原来真是!不过,我一开始真的不知道,后来才往这儿想的。我听他说你开了家网店,你一下不再理我了,我就开始往这儿想了。” 冰蓝哼一声,是真是假,不去深究。“那你现在还想怎样?” “好奇。好奇你为什么一下子不理我了,好奇是不是真的如我猜想的那样。” “现在知道了?再不要打扰我,我不想再看到你。” “你有没搞错?别以为你和他结婚了就可以这样的口气和我说话?你,才是真正的小三!破坏我和他感情的人!”依依一下变了语气,充满挑衅. “是吗?你们真的有过感情吗?”冰蓝不自觉地也上来样刻薄情绪。“你真的怀过孕吗?如果是,孩子该生下来了吧?” “你这都什么意思?” “你在撒谎!你没有怀过孕!” 左依琳此时确定了宫绍谦找她的目的。看来,是想掐死她,或者让她去冰蓝面前对质。嘴角拧丝邪冷的笑意,打去,“他是这么和你说的吗?你觉得可信?” “孩子呢?” “孩子没了!难产,保了我,放弃了孩子。” 哈哈,真敢说! “是真的,我伤心了好久,身体现在刚有些恢复过来。那时候听说你也流产了,两个孩子前后没了,他也好伤心呢。他很希望有个孩子。” 说的和真事一样!冰蓝很无语。 第151章 在意 “你不信?他都在我怀里哭了呢,比起我们俩,他更在意他的骨肉。” 冰蓝忍无可忍,“你让我恶心!别再和我说话!” “你认为我骗你?” “你多久没见到他了?”宫绍谦说与左依琳已再没联系。即便他没完全说真话,可,许久以来,他都没在外面过夜过,这是事实。 “他是不是还告诉你现在和我没联系了?你信?他每晚从头到晚都在你视线内吗?你知道在你看不到他的时候他会去哪吗?好了,我没你想像的小气,你是他的名声,我是他的快乐,我们都是他的女人!改变不了的事实,何必非得较个劲,给自己找不痛快?你知道他们家老祖宗几个女人?四个夫人只论年龄不分主次,至于女朋友那就没法数了。我真的不在意有你。”左依琳在故意恶心冰蓝。 冰蓝给气得眼前一阵花,没接着打过字去。左依琳继续:“劝你还是不要总生事端,你太让他操心,男人会烦的。真烦了,你就只有一条被抛弃的路。劝你还是聪明点。我可是诚心的!你是不是以为他不要你了我更有好处?不尽然了,我看得很明白,没了你也会再有别的女人替代你的位置,我不会成为他唯一的女人。所以,我何苦一定排挤走你?” 冰蓝急着让苏嘴,手哆嗦着,还是打过去,“不是每个女人都一样,不是每个女人都和你一样,只等着男人来抛弃!我向他提出离婚了,是他不同意!” “哈!哈哈!你真傻!因为你父亲去世了!你父亲一去世他就和你离婚,这对他的形象影响不好,不知道?” “他和你说的?” “是,这些事,他多数是不瞒我的。因为他知道我不会在意,我爱他,只要对他有利的事情,我都不会在意,只要,他也疼我,爱我,不离开我。所以,以前和你说的什么都是无意,现在和你说这些话我也没有任何坏意。我不是**你们之间的第三者,这你得搞清常我也很清楚你才是他合法的太太。可他要丢下我也不可能,因为,首先他爱我,离不开我,其次,我知道他很多事情,他是不会冒险让我失去控制的。这就是男人!以后,我很希望你正视现实,让他不要太为我们两个为难……” 是要她正视她的原配位置,但也不要排斥她的侧室身份?!冰蓝都要气笑了。嘶完全信任宫绍谦所说,可更不相信他在完全骗她。“撒谎!” “是不是撒谎你想要验证下吗?他现在出门了,等他回来,我会让他带给你!” “你和我说这些就不怕他知道?” “我说了,我只是希望你正视现实,让他不要太为我们两个为难。我不介意你在他身边,我坦诚在对你说这些,全是好意,让你知道我们的老公是个什么样的男人。我说了,就是你离开了他,他也不会把太太的名份给我,已经这样了我何苦再把这个名分让第二个自以为是的女人得到?所以,他和你离婚其实对我没什么根本性的好处,我不是盼你们离婚的人,你没必要敌视我。我更希望你让他省心些,我们可以和睦相处。” 左依琳的话并不是前后无懈可击,也没有想让冰蓝完全相信,但,刺激她一二,足够。 左依琳越说越兴奋,仿佛看到冰蓝给气得脸色发白的样子。继续报料,“傻瓜,我们是女人,他永远不会让女人成他世界里的主导,不会让包括离婚之论的事情由你说了算。可他一直派人时刻监视着你你知道吗?在他决定要抛弃你时,会由一场决定该由你负责的事件来终止这场婚姻……” “胡说!”冰蓝已听得发瘆,仿佛左依琳讲述的不是她或者她身边的生活,而是一部另人毛骨耸然的恐怖小说。 “是不是胡说你可以自己验证下!好了,下了,累了。以后再聊。” 图象一灰,左依琳接着下线。冰蓝眼前一阵昏暗。其实,在起初宫绍谦对她的情况总是了如指掌时,冰蓝怀疑过宫绍谦是不是找人跟着她,但只是一闪而过,把那些怀疑归为自己的奇思异想:以为拍敌特片呢? 竟是,真的?! 三天,冰蓝一直未知未觉的脑后方,终于见识了什么如影形随。 三天,不管她出现在哪个场合,批发市场,书店,小区大院……像当初宫绍谦带她在xg巷道体验过的生活一样,静避到一边,都能看到杜祥宾随后而至的身影。 可她,从没有一次正面注视过他,只用眼角余光,足够。然后,慢慢走开。 杜祥宾开始不安,感觉冰蓝发现了他。 回到家,杜祥宾等着冰蓝进院后许久,才车停进车库,又内门出来。竟,不院里站着冰蓝。默默看着他。 杜祥宾从没被一个如此单薄无力的对手惊得瞬间一脊冷汗。如此相视着不说话不合常理,马上比较镇定地搭话,“回来了?” “祥宾哥,宫绍谦让你监视我吗?”冰蓝一点没和他打弯。 杜祥宾知道了,他的感觉是对的!冰蓝真的已经觉查,这几天,就是故意试他。强笑下,“你说什么呢。” “为什么……”冰蓝语一颤,泪又下来。每次她都高估自己的理性,原来,她这样地不堪打击。不管和宫绍谦怎么样的不愉快,她还是感觉这家里每个人都对她充满善意。 为什么,那些显而易见,以为真实的东西都是假的?!那,什么样的东西才是真的? 杜祥宾慌乱,“不!不是!谦哥出门了,我怕你外出时有点闪失不好交待,我……是我自己想悄悄跟着你。不是监视,你想多了,是想保护你,怕你有危险,真的!” 冰蓝没有再说什么,默默转身,走进楼内。 这样大的事故,杜祥宾不能不报告宫绍谦。宫绍谦恨不得立即飞回冰蓝身边,可,外面的事情对他同样重要,且,稍纵即逝,怕再没有机会。交待:“好好看着,我尽快回去。” 宫绍谦放下杜社宾的电话又打给冰蓝,想先解释一下。冰蓝没接,直接掐断。 “这丫头!”宫绍谦急而无奈。想想,又发短信过去:蓝儿,祥宾是我最信赖的人,你是我最重要的人,所以,我给祥宾最主要的工作就是保护你,做你的保镖。怕你不喜欢这样有人跟着的生活,会反对,便一直没告诉过你。别多想!你想想,我家不只有生意上的竟争对手,我官场上树敌也多,怎么能放心让你独自在外面乱走?相信我。 冰蓝凄然一笑。抱歉!她和宫绍谦真的不再适合继续婚姻。她愿意接受宫绍谦的解释,也认为这解释不是不合情理。可是,她真的无法做到完全信他!他说多久没了联系的左依琳不是也还对他的行踪一清二楚吗? 信,是想托付,恨,是因为爱。只要脱离这种沦回,又何所谓什么真假?想想那左依琳,冰蓝真恨不得和宫绍谦没有了任何关系。 宫绍谦从哈尔滨又奔赴大理的途中,给冰蓝又留短信:倔丫头,真想马上见到你!可是,不行,我可能几天之内回不到家,我在追一个很重要的案犯,有了他,我就能将这个案子继续下去。我想快点结案,想快点带你离开这儿,想那些再不受这些事情烦扰的日子,只有我和倔丫头…… 宫绍谦第二日到达大理,又发给冰蓝短信:小东西,对不起,我要先忘记你一些天,想着你,几乎睡不着觉,我怕这样会影响工作。小东西,天下没有人比你对我更珍贵,相信我!不管我做了什么,爱蓝儿,从来没变过。等我回去。 宫绍谦轻阖上眼帘,淋去里面的湿涩,将手机挂到腰间。再睁开的眼里,果敢,锐利,像蛰伏于草原上鹰,随时准备着一场厮杀。 冰蓝再没再听到手机响声,直到它半夜里又吱鸣数声后,完全没电,自动关机。她没再充电。 生活,忽然变得异常干净。父亲去世,徐文菲与冰涵去了美国,莫子研离开后也再无音信…… 他们,终于都放开她了!这手机一下变得很没用,一切牵挂和被牵挂再不会震动到它。 宫绍谦这次离家,竟是半月有余。高权海到底给追捕到,但宫绍谦并没有抓捕高权海的正规手续,检查长已明确过高权海的案子不用他再插手。只是宫绍谦从未放手而已。 不能全员调动反贪局的人手,此次参加抓捕的成员,除局里三名得力干将外,还有杜祥宾调集两名社会人员。抓捕到高权海后便直接在当地租下套别墅,就地审训,怕回k市后有些事情他难以作主。 宫绍谦这次下狠心要从高权海口中掏得实情。他在xg银行查得高权海有过巨额资金转移的确凿证据。 十天十夜。 一场斗智斗狠也兼斗无耻的对垒,对于胜输双方都是一种消耗战。 高权海被逼得有点脱人形,最后只恨不得快点说出,结束这种熬煎。但,高权海诚恳虚弱的外表下,仍有宫绍谦难以探知的深沉心机与歹毒。将部分事实交待的过程中,把主要责任还是往两位已死去的人头上推。说那次冰河反水,完全是冰河与莫代城不为人知的个人恩怨所致。 这份恩怨中有一巨大惊雷:许惠与冰河有染。 宫绍谦一下没控制不住自己,啪,甩去一个耳光。“乱说一句,我能让能求死不能!” “没有没有!都这样了,我何苦不说实话?莫代城和冰河的前妻相继离世,许惠也去了美国,慢慢大家就都把这事淡下了。当年可是传的很凶的,都说冰河的前妻是给气死的。当时差不多大的一些老人都知道这事,不信你可以去查,你们检查长就绝对知道……” 莫代城自杀与,关于冰河与许惠的谣言确实有过那么段时间,但,许惠知觉后,毅然带儿子去了美国。后来冰河与徐文菲结婚,谣言自此消沉,再没人提及。那时候的莫子轩早已失踪,并不知道当时的具体情节。 宫绍谦在高权海的对峙中,心中的旧疮新伤,残痛的神经已濒界崩溃。又多日休息不足,支撑着走出临时训问室的身体,几乎压不住浑身的细碎轻抖,一触即溃。 他让手下继续训问,自己到另一房间去。 k市,蓝宅。 冰蓝出去,杜祥宾还是后面跟随。知道,冰蓝现在不会再无知觉,但比起让她恨,她此时的安全问题更重要。而且,又有宫绍谦的交待。 冰蓝没再管。 两人前后离开不久,左依琳上门。提了两袋营养品,老远对着接出来的杜母发嗲,“阿姨,我想你和叔叔了!” “呵呵,”杜母笑着接过左依琳手中的东西,亲昵地责怨,“又花这些钱!我和叔啥也不缺,以后可别这么浪费了!” 杜父看到儿媳妇也从心里乐,放进左依琳来后关好门,跟在后面也一块往主楼里进。杜母又将两袋子东西转到老伴手上,攥了左依琳的手往里进。接左依琳前面的话,“快快进来!那你就常来!先生和太太在家,也没事的。” 左依琳撒娇,“祥宾他不让我老来!讨厌死了!” “哎,这浑小子!”杜母气怨。到现在她问句什么,还是问不出来,什么时候能结婚啊,不小了,结了婚也好早要个孩子……那浑小子听了不吭不响,抬**就躲。“哎哟,你别笑话我和你叔!我们不是不管他,可从小看着闷闷的,说什么也不回嘴,像听话,其实心里有主意着呢,一只耳朵听一只耳朵露,袒进心里去……这死孩子!” “咯咯,阿姨,我就喜欢他这样。他有主意,这样好啊,不用我们多操心,什么时候他该做的就做了,多好?有这样的儿子和老公那叫有福气……” 杜父杜母乐得脸上开花:这儿媳妇真好!儿子那些让他们愁死的拧脾性在左依琳眼里都是宝!没有一个父母不愿听这样的话。感慨,真是王八看绿豆,各有各的对眼。这就好,很好!“哈哈弓…” 左依琳也嘻里里笑,“阿姨,你和叔叔也不准生气!嘿嘿,他刚买了套房子,我想有可能准备和我结婚的……” “真的?这我们生什么气呀!” “可是,他办的房产证上是我的名字。可不是我让他的!他没和我说就办了。” 杜母心头不禁稍打个结。这儿子!要他快点结婚不结,这倒很实在。可到底没结婚呢,那万一……万一可就说不清了!不过,儿子想来有数,再说,有数没数他们做父母也管不了。笑,“为这我生气?呵呵,办成你的和办成他的有啥两样?这傻孩子!” “咯咯。”左依琳乐,“阿姨和叔叔要不要去看看?好大呢。” 第152章 愿望 杜母还真想立码去看看。看眼杜父,杜父眼里也有愿望。点头,“好,一会儿去瞧瞧。” “现在就去吧!” “不进去坐会儿?” “有什么好坐的嘛,不是咱们的房子,到咱自己家的房子坐去!” “哈哈,行,好。等下,我换双鞋子……” 家里没人,更好打发,杜父将门一锁,夫妇二人跟着“儿媳妇”看房子去。 房里房外转一圈,左依琳拉着二老客厅坐下,笑问:“还好吧?就是稍偏点。” “偏点没什么,住着安静,省得和那市区一样,一出门挤得走不动。就是,这儿幼儿园什么的有没?只要将来孩子上学方便大人怎么着都行。” “咯咯,小区里都规划了。有幼儿园和小学,可中学没有。不过,等你们孙子长到上中学了,也未必就还没有。咯咯……”左依琳打趣着二老,咯咯笑。 “哈哈弓…你这个孩子!”杜父杜母也笑,对左依琳是更加的感觉满意。“你也催着他快点结婚,趁着我和你叔还身体都好,把孙子看大了,不省得你多受累?” “咯咯……要不,咱先把孙子办来,看他怎么样?” 杜母一愣神,这倒没想过。既而哈哈笑,“我看行!就怕你不乐意。” “我没什么,就怕他到时候生气。不过,有你和叔叔给我撑腰,我可以给他来个意外事故……” 杜父一旁听着儿媳妇说这些话有点抹不开,站起来往厨房那边逛着看。杜母呵呵乐,觉得这儿媳妇是铁定了的事,就差明着那么一下。也帮衬着对付儿子,“他生气也分什么事,孩子都怀上了,他还真能狠了心不要?” “哈,阿姨你好坏呀,你这是诱导我讹婚!他将来怪我,我就说你教的。” “哈哈弓…对,就往我身推!他要连我这妈也不要了,咱到时娘仨一块过。” “……咯咯咯。”左依琳略一愣怔那娘仨,想明白,甩出一串笑声,“那很难说不是娘四个呀。” 杜母一寻思,笑得拍巴掌,“好好好!不是没有的事,现在一次生三四个也常听到……” “我可不要那么多!天天一群围在身边吵死……” “哎!要要要的!”杜母急着打断,怕把三四个孙子弄少了,“我和你叔叔帮你们带呢,不怕!七个八个也不怕……” “我可不是母猪……” “哈哈弓…” 杜父听着娘俩的话,觉得幼稚可笑,可也听着开心畅快,老远地呵呵也乐。 坐了许久,杜母要回蓝宅。左依琳嘟嘴:“阿姨和叔叔回去干嘛呀,平时祥宾不回来就我一个人吃饭,怪闷的,在这儿吃嘛,陪我。” “这……”杜母惦念着那边家里没人。“咱一块过去,你也过去,吃了饭再回来。那边怕是太太中午也不会回来,就咱三口人。” “那就更不用回去了!来了干嘛要再回去吃饭?这儿吃了,阿姨叔叔再回去就是了。” 杜母想想,也是。冰蓝这些天上午只要出去,中午回家吃饭的时候没有。冰蓝不回,她的儿子也一般不回。那,这儿吃回去吃,确实没太多两样。“呵呵,那也行!有什么菜?我做去。” “嘿嘿,我和阿姨一块做。这儿出去买菜不太方便,我总是一下子买回好一些来,绝对够咱们三个吃的。还有昨天买的海蛎子,水里泡一晚了,应该很干净了。嘿嘿,我喜欢吃海蛎子,就是费事点……”左依琳亲昵地挽着杜母,一边说着,一边往厨房去。 饭好,吃饭。 一大桌子。素菜,荦腥,冷拼热炒,很全活。 杜父看着笑,“这么多!祥宾回来吗?” 左依琳笑道,“要不叔叔给他打电话?我可不敢!每次都是等他来,一问他就不耐烦。” 杜母道:“别弄得咱吃不痛快饭。我看,他也没时间回来。琳琳平时一个人懒得出去,自己在家又做不到好处,让我教烁样,这一教就教了一桌子!呵呵。咱使劲吃!” “咯咯,嗯。……叔叔,你喝白酒还是啤酒?” 杜父看杜母,“还喝点?” “别看我!问你肚子里的馋虫去!”杜母说着转向左依琳,继续奚落丈夫,“一天是怎么也得喝上点。白天看着门怕有事,不喝,晚上,多晚,也喝上点才睡觉。呵呵,给他倒小半杯白酒吧。” 杜父乐呵呵。左依琳拿了瓶白酒,并一瓶饮料。嘻嘻笑道:“叔叔,你能喝多少就喝多少,就是别喝醉了,那样伤胃。叔叔要天天吃燕窝,我和祥宾不一定办得到,可一天孝敬您一瓶酒还没问题。……阿姨,咱喝饮料。” “哈哈弓…”左依琳句句话,都暖心酥胃,杜父杜母哈哈笑着,样样依从。 饭菜较油腥,左依琳泡了苦宫茶来,醒酒去腥。 说说笑笑,一顿饭下来。 杜母觉得有点吃撑了,感觉东西挤在胃里消化不动,揉肚子。左依琳已进了卫生间有一会儿,打开,出来,沙发上一倒,头靠杜母肩上,撒娇,“阿姨,我太不出息了,觉得好吃就使劲吃,吃得有点不舒罚” “噢……”杜母刚要关切句,自己肚子里沽鲁鲁地发警报,有点忍不住,站起来先去卫生。 好一会儿,出来,身体有些软地坐沙发上。叹,“是呢,一高兴,凉的热的都吃了不少,肚子里不舒翻…” 杜父想比老伴雅重体面些,想怎么也得等会儿再去卫生间,这一个接一个的,显得……可杜母话音未落,还是抱了肚子快步去卫生间。 杜母愣眼,“你也不舒服?” “嗯。” 左依琳支起眼来,“呀,阿姨,不是我们吃了什么坏东西吧?……呀,我肚子又疼……” 杜母一样反应,也捂到肚子。 左依琳体贴,拉着起来,“阿姨,楼上还有卫生间,我们上去……” 很悲摧。两夫妇一个楼下一个楼上,各一个卫间生里再出不来。左依琳在卧室内的卫生间,也自顾不瑕。 杜父杜母整幅肚肠都要泄不出来般,仍然止不住。杜母觉得这样不行,挣扎出卫生间,想下楼看看老伴的情况。两腿却软得较别不开,一下楼梯,更撑不住,身体一扭吧,跌坐在楼梯。还好,手早把住了楼梯扶手,才没连着跟头一路翻下去。 “阿姨!”左依琳正从卧室抱着肚子出来,看到,惊叫声,扑到跟前,一张黄脸,满幅慌张,“阿姨,看来我们真吃坏东西了!不会食物中毒吧?” 杜母有气无力,一边哎哟一边说,“琳啊,给祥宾打电话。……不知他爸下面什么样了,他那肚子很软,平常吃饭吃不对付还拉呢……我动不了了,打电话,让他过来……” 杜祥宾接到左依琳的电话愣半天,没说出话。左依琳又焉焉地哼哼道,“快点!阿姨和叔叔都坚持不住了……” “你……他们……我……”杜祥宾看看前面的公交车,那车刚坐上冰蓝不久,他正要也一块跟着回家。不管了?“你……叫辆出租车,我这儿正走不开……” 左依琳倒也愿意杜祥宾再抻些时候来,可心里的火腾一下冒出来,没经大脑。吼,“杜祥宾!你什么事那么走不开?你爸妈快泄的不行了!我也快死了,怎么出去叫出租车?好,你随便,你别忘了来收尸就好,别让我们把房子弄臭了!” “哎哟,哎哟……”杜母不知痛,还是听着这电话着急,声声唤。 冰蓝这儿没一眼可见的危险,可左依琳那儿显然十万火急地指望他去。杜祥宾一咬牙,调转车头,先顾那仨去。 一个个抱上车,送去医院。杜母给挂上吊瓶后睁开眼,见儿子在一边望着,看看病室内,两张床,一张她,一张老伴,没左依琳。问:“琳呢?” “在另一个观察室。” “她怎么样?” “应该没事,可能得挂上吊瓶了……” 杜母听着,这是只顾他们这边还没去看左依琳呢。急,拍打床边,“快去看看她去!” 左祥宾看看还没睁开眼的父亲,可哼哼着,有声,那便问题不是很大。看左依琳去。 左依琳见杜祥宾进来,脸一趴,压床上,给他一头乱发。说不出地生气。让他正走不开的事,除了冰蓝不会是其他。不说不紧张她,竟然连他的父母都可以先放一边!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到底是那冰蓝多了不起?男人都围了她转,别的女人遭什么罪都活该,只要她没有闪失就行?! 还是,宫绍谦与杜祥宾来说,就是天王老子,比他亲生的老爹都重要? 床体颤一下,显然,杜祥宾坐到床边。声音又传来,“好点了吗?” 左依琳想想,和他也生不着气。轻耸着肩,抽搭起来。杜祥宾叹声,身体俯向她,声音又轻缓许多,“还难受?医生说可能有些食物中毒,打上这些药就没事了!” 左依琳身子一抬,曲到他膝上,抱住腰,嘤嘤地委屈,“现在还胃里难受!不就这会儿用用你嘛,你竟然让我自己打出租车…… “我……”杜祥宾也无可解释,手压到她后腰处揉动,寻问,“吃什么了?怎么这么严重?” “中午吃了好多,阿姨做了好些菜,都很好吃,我还以为吃多了撑着了。阿姨和叔叔一会儿也那样了……”左依琳半天没说到重点。 杜祥宾又问一遍,“都吃的什么?” “很多!有海蛎子,有土豆,有凉粉,有牛肉,鸡蛋,蒜菜木耳,山芹,你上次拿回去的海豚肉,阿姨也放了个汤……” 是够多够杂的! “可都没吃着不好!”左依琳百思不解。 没提,她顺便在茶里下了点泄药的事。这么杂的饮食再加上一通泄药,不要命才怪。为了演出逼真,左依琳也咬牙陪着一块喝了两杯。可肯定比杜父杜母少喝了不少,再加年轻,她其实没很要命的泄,就是卫生间里不出来。 杜祥宾被水汪汪含着委屈的眼睛一忽闪,更觉得**的脸一下就清减去许多,眼睛变得更大了。不禁望着,眼里有份心疼。 左依琳在那眼睛望了会儿,一侧脸,又抱着腰将自己埋进他怀里。嗡嗡地问:“阿姨和叔叔好点了吗?他们年纪大了,应该比我严重,你陪着他们去吧。” 可左依琳没松开束他腰间的胳膊。杜祥宾也没走开。对这次左依琳自作主张请他父母去乐嘉的事,没追究。 宫绍谦一身疲惫地回来。门卫处似乎没人,大门开不开,人从车库进来,身后落门。 走至内楼,也没见杜母有反应。感觉家里没人,自己按着密码锁,打开,进去。 上楼。 至卧室。 认为里面也不会有冰蓝。否则,杜祥宾不会不在家,更不会杜母杜父一个不在。又一夜没合眼的身体,眼前一阵阵模糊,急于找到片可以踏实躺下的地方,睡一觉。 轻轻门把一拧,开了。 一进,脚下却缠到条男人长裤。他剑眉一拧,凝目望去。他和冰蓝的床上,竟,躺着另一个男人!宫绍谦严重缺少睡眠的眸子更瞬间迸出两团血红。 那男人惊慌地跳起身,扯了件睡衣一穿,推开窗户,往外翻。 宫绍谦没顾上再多想,阔步迈过去。那男人身型很矫健,等他扑到窗边,那男人已跳到一楼的飘窗,又跳到院里,边系着睡衣,边飞奔到一处院墙,踩着墙内的花池岩,攀上去,转眼跳过墙去,不见。 哐-- 浴室里正在洗浴的冰蓝给惊动,裹了块浴巾出来看。惊慌中,没深度思想,如果外面有人,她这样出来合不合适。只感到外面有些不平常,快出来看眼。 惊愣。 宫绍谦! 宫绍谦半面粗重的短须,使一张脸更显得阴黑。他站在一片碎玻璃处,冰眸虐火,在她身上燃烧。一身湿淋淋的她,没给燃出任何热度。风,窗外吹进,扑到身上,更冷。她脸色越清白,惊愣地望他。被他如此奇怪的样子完全搞懵。 宫绍谦忽然想笑。“哈哈哈弓…” 宫绍谦笑着,眼光从她身上移开,继续烧向一室零碎:上衣,内裤,胸罩,**……无一,不告诉他之前的**火爆!所以这女人进浴室冲凉去了! 只是,洗不去肮脏! 冰蓝惊讶眼光从他脸上又移向室内,不知他已回来多久。可,应该不会太久,她刚进去洗浴没多久。为什么,弄得满房零乱,还一幅要吃人的表情? 宫绍谦这些天再没音讯,当然,她也没主动问过,而且,手机关着。这是他这幅面孔的原因吗?她疑惑的眼神又投向宫绍谦,望着他带着令人惊心的憎恶,一步步过来。 他拾起他的衣服又穿上,冷酷地瞟一眼床上似乎晕橛的女人。道:“拿上你的东西,一个小时后从这儿滚出去。” 第153章 奢望 还要再对他有任何奢望吗?冰蓝没走,至少还是相信他可以善待她,冰蓝没离开,是终究还是想着他的“等我”! 冰蓝床上爬起来,忍着一身疼痛,立到床下。声音凄绝,“为什么……” 为什么,追她,娶她。还,她疼痛的夜晚,陪着她! 为什么,又冷落她,折磨她,反复无常地对付她? 为什么,深情款款让她等他,却回来像个恶魔样咬她? 为什么,要这样对她一番羞辱后,再告诉她,滚出去! 她到底与他有从深的过结?或者他的家与他,到底有多大的仇怨? 这所有的为什么,其实宫绍谦从没给过她可信服的答案。冰蓝希望这一刻她能彻底清常 为什么!他冷笑。为什么有男人从这房里翻窗离开,嘶知道? 为什么他努力地一再靠近她,一再告诉自己,一切恩怨与冰蓝无关!而她,为什么要这样地让他吃惊! 宫绍谦眼光又落在门口的牛仔裤上,重重地踩上,走过去。“拿上你的东西,滚出去。” 冰蓝笑得惨绝,左依琳说的原来字字正确!好诡异的预言者!看来他是有可以撵走她的罪证了?呵呵,“那告诉我,我错了什么?”让她也一起欣赏观摩下! 冰蓝挂着泪却强烈嘲讽的口气,几乎令宫绍谦瞬间崩溃。她,竟然还移迫他,让他亲口说出不份堪!她恨他到如此地步嘛?他让杜祥宾跟着耍护她很难理解吗?她一定要采用这样的方式羞辱他吗? 好吧,还她自由如意!只要你喜欢这结果就好!“滚!” “好吧,离婚协议给我。”不再枉求什么。无论因什么原因,滚出的结果都一样。可她要滚出去,也得干干净净。从此,再不与这个男人有任何关联。 “哼。”他脚步暂停住,冷背更溢冰寒。从没进入过脑中的念头,竟邪恶的闪出来。“放心走吧。当初我们结婚,你我根本没有出面,是让人去代办的手续。所以,我们的婚姻根本无效!你走后,我会很快去申请撤销。” 其实,当初宫绍谦只是轻视那枚印章未必有他对蓝儿的感情更有保证。 “呵呵呵……”原来,她从始至终,就是他作弄的一个笑料!冰蓝没再说什么,穿衣罚无需再论以前什么,他宫绍谦今天对冰蓝这种所为,永远,不可饶恕! 冰蓝除了她的几件日常穿用,没带走这儿任何东西。几百克拉的冰石蓝钻,她毫无留恋地摘下来,放到床头。提了行礼走至门口,却止步,又进卫生间。 什么也不可不带,如果没有今天,冰蓝也可以像垃圾一样最后葬在这儿。可,她得带走她的小石佛,那是她的子轩哥哥留给她的东西。刚才洗浴时,摘下放卫生间了。 冰蓝将小石佛脖颈上戴好,从宫绍谦离开后便敞着的门里,走出去。门,也没关。关门,是还心存维护。而里面,再没有一点需淫蓝维护的东西。 床上,一点艳丽的血色,那是她旧伤上又破损的新伤。此时,点缀着一室破碎,**着伤痛。 无论冰蓝,还是宫绍谦,都没有回头再看去一眼。 杜祥宾与父母一块回到蓝宅,让杜母快上楼去看冰蓝在不在。杜母还蜡黄的脸没恢复过来,上去看后,很快下来,“不在……” 杜祥宾脸上立即有急躁之色,杜母忙又补后半句,“先生回来了。” 杜祥宾贴蓝不上面,只有宫绍谦,抬脚往楼上奔。侧卧内宫绍谦横卧在床上睡着。杜祥宾多少心里放松了些,认为宫绍谦既这儿睡觉,那就对冰蓝的去向有所了解。 可,还是不能完全放心,踌躇着不知是进是退。 经过母子俩先后一通观摩,宫绍谦已睡眠休整过些来的神经又上岗工作,潜意识里传达给他信息。眼睛一下睁开。惺忪睡眸望向门口。 杜祥宾决定先退出去了,看他醒来,又立住,问候:“回来了。” 宫绍谦嘴里绵软无力,没应出声。 “回来好久了?……嫂子去哪了?”杜祥宾问这话有点汗颜,本该这是他最该知道的事情,宫绍谦给他的最主要任务就是冰蓝的保镖,一切事情皆可以为此让路。他,却来问宫绍谦。 宫绍谦眼睛继续愣下,身体猛地弹起来,往大卧室冲。卧室内一片狼籍。 “怎么了?”杜祥宾也跟在后面,看到,惊。 “蓝儿!”宫绍谦扭身往楼下奔。呼唤着,“蓝儿……” 自然后面便跟出了杜家三口,紧张地面面相觑,“怎么了?太太呢……” 宫绍谦低着头闷站好久,可不是看他的赤脚,是回想他睡前发生的一切。 他当时难道疯了?!如果确实不是他眼前出现过梦幻,他看到的那男人真实存在过,他就相信他的倔丫头会做这样的事? 不!“蓝儿!”宫绍谦又赤着脚往小区外奔,一边吼给杜祥宾,“找到她!快找到她!” 谁也没找到冰蓝。 惠安小区也没有。宫绍谦扑进侧卧,倒头沉睡的五个多小时,足够冰蓝消失到任何地方。 宫绍谦寻找一圈后不得不去找康美若,想从她那儿得到些线索。康美若惊得半晌没说出话。 这段时间,她总共和冰蓝见过一次面,通过一次电话。中间隔着太多关节,常说几句便相对沉默。康美若见冰蓝安心宅在家,境况还好,而徐文菲那边传来的关于莫子研的境状又让她情绪消沉。没心情相见。 宫绍谦从康美若这儿得到些猜想后,继续寻找。康美若当天颤惊惊将这情况告诉给了徐文菲。第二天傍晚前,徐文菲与许惠乘机自美国降临k市。直奔蓝宅。 杜父给开了院门,杜母迎进去。徐文菲怒声问:“宫绍谦呢?” “不在。他……”杜母也难说其他,垂头无语。 “让他滚回来!” 杜母赶紧去打电话。徐文菲人虽年轻,可是冰蓝继母,毕竟位置在那儿,宫绍谦叫不叫这都是丈母娘,是亲家母,可以说一不叮 宫绍谦接了电话,又两个多小时后方回。进门,一脸怒容的徐文菲先没往眼里入,双瞳立时映进了许惠。 许惠在宫绍谦聚过来的目光里,心,又给一震。那瞬间的仇怨难以掩饰。但此时看到的宫绍谦也不是先前,在烁次忍不住与儿子交流关于宫绍谦的情况时,终于从儿子嘴里听到,宫绍谦就是莫子轩! 子轩!许惠在儿子肯定的语气里,还是几分怀疑。可此时,全信了。那仇怨的眼神加上儿子的讲述,使宫绍谦的身份只剩下这一种解释。 “宫绍谦……你……”徐文菲已咬上牙。她也实在不好理解,如果不喜欢冰蓝可以放手啊,你不放,却又为何让她受折磨?“小蓝去哪了?你对她做什么了?” 宫绍谦牙关扭动下,没说话,径自往楼上走。 “宫绍谦,小蓝要有三长两歹,我和小涵都绝不会饶过你!”徐文菲觉得宫绍谦在轻视她,可,竟就无力解决。滚下愤泪来。 许惠拍下徐文菲,道:“我和他谈谈。” 宫绍谦没回目看跟上来的人,进入卧室后,自顾坐沙发上,才抬眼看向许惠。目光里的仇怨已变得淡然,睥在许惠脸上,等她跟上来的目的。 许惠又细细在他眼光里沉浮片刻,开口,“你是……子轩?” 宫绍谦没惊没慌,眼光更加阴沉,注视在许惠脸上没动。 “子轩吗?是不是?”许惠眼圈变红。 宫绍谦不作声。她平复下情绪,继续说:“研儿都告诉我了,我这些天想了又想,又听你文菲说了一些情况,觉得你是。从第一眼看到你就有不一样的感觉,不管你对我什么看法,我从你很小养到你十几岁……和研儿一块拉扯着,你爸忙,没人帮我,一个人带你们兄弟两个真的很累……” 许惠说着,有些泣不成声,话语暂停。宫绍谦轻蔑地移走眼光,坐沙发上闭目靠住。 “为什么连我的话也不回答?还那么恨我?”许惠涰泣。 宫绍谦面容平淡,继续沉默。 许惠抹把泪长叹,“还以为没有机会再和轩儿说这些话了!……是你爸临走前让我告诉你们兄弟俩的。 说,如果他有什么事,不要怀恨谁,有困难找冰河,但不要给他添麻烦。你爸说他的错就是选择了官场,人在一定的位置身不由己,让你们兄弟俩以后靠技术吃饭,别做官。那时候我知道检查院早就在查他了,我做好了他被抓起来的准备。有些事情是挡不住的。我听他那么说,也只以为他是指被抓,被审查……没想到,他那是准备自杀……” 许惠拿出纸巾擦把鼻涕和泪,继续,“你爸死后,你把自己关房里谁也不见。我也依溃了,没去多关心你,想垢天,都平静些,再和你谈。可是,第二天,你就也不见了……轩儿,你六岁后,上学不久,就开始恨我,开学时还是我拎着手送去的,那以后,就再也不喊我妈妈了……” 宫绍谦忽然开口,语气冷峭,“他为什么恨你?” “他……”许惠愣怔下。明白,他,便是指子轩。道,“你以为我害死你妈妈,抢了你爸爸是吗?” “不是吗?” “不是!你妈妈真的是生你时难产死的,我和你爸是之后遇到的,确切地说,是他救了我,那会儿我正有些想不开……” 宫绍谦嘴角浮上丝强烈嘲弄。“你说的这位子轩同你的儿子相差七个多月吧?”相差七个月的两个同父异母兄弟,许惠说他出生前嘶认识他的父亲?!哈哈,那莫子研什么时候来的? 许惠带泣苦笑,“我知道,你就是因为这更认准了。我是对不起你,到底是后妈,后妈说到底不是亲妈……对你和研儿都好的事,我愿意做,对你好可伤研儿的事,我做着心疼,勉强不了自己。 我以为你们总会长大,大了我告诉你们,误会也就解开了。……没想到,到今天才有机会说!研儿不是你爸亲生的。是我给人骗后怀上的私生子……你出生时我已经怀他两个月了。我不想让研儿知道,不想让他心里有阴影。对不起,却委屈伤害了你。我很自私,对不起!” 宫绍谦望向许惠有些愣。这,就是他一直在意到今的身世之谜? 许惠望着他,“你是回来报复你冰叔叔的吗?你和蓝儿搞成这样,和这有关吗?” 宫绍谦没回答,不再继续听下去,立起身来,往外走。现在不管谁的话,都不可以完全作为父亲死因的真相凭据。高权海的话有刺续验证,而即使父亲临终前对许惠说了那些与他人无关,更不要怪罪冰河的话,是不是也不能代表父亲当时看透了真相? 而且,不管冰河是不是原或者帮凶,他调查的目的都不是为了让冰河死。而一直是,想知道真相。如果冰河与他的父亲都是别人的替罪羊,那他就更要查下去,以前只是还父亲一个人的清白,现在,还要还冰河个公道。 他努力至今,事情越像他心头的疙瘩,来来回回只磨损着他自己,伤害着他的亲人,他岂可甘心如此罢手?他一定要揪出背后的黑手来,绝不能让那些最该受到惩罚的人,继续逍遥自在,并耻笑他的失败。 这既是私情,也是公义! “轩儿!”许惠叫他,“找回蓝儿来,好好爱她。你们小时候可好呢。” 宫绍谦立住,扭回半张面孔来,淡淡道:“我不是莫子轩,可蓝儿是我太太!我太太是和我赌气,呆两天就会回来。夫人还是多关心你儿子吧。” “子轩!”其实许惠与宫绍谦第一次相见时的震动,并不只一点来自莫子轩的冥冥感受。可,不知如何启齿。垂泪,“……研儿情况很差怎么办!化疗几天好点,过两天就不行了……医生说与心情有关系,虽然不见他太大情绪,可一下子就会生命体羸弱。他是把消沉都压在心里了,还不如偶尔发泄下……医生也说最终保守治疗不成功,只能做骨髓移植。可到现也没找到配型……” 在宫绍谦身后轻声涰泣的许惠,不再是一个举止优雅,时刻注重仪表的太太,而只是向一个儿子哭泣无助的母亲。宫绍谦拳头不由地握紧,想回身安慰下。可,忍住,只道:“会找到的。我一直让人四处寻找,还发了一百万悬赏骨髓捐献者的公告,二院张医生那儿,一直没断过来做骨髓捐献的人。会找到的。” “……这……”许惠没想到宫绍谦如此费心思,不禁激动,“子轩,谢谢你!” “我不是你说的人,我只是为了蓝儿。不想有一天蓝儿恨我。” “我知道,研儿叮嘱我了,我不会再告诉其他人。你,就不要再瞒我了好吗……我真的想听你亲口承认一声。” 第154章 告诉 “回美国吧,告诉徐阿姨,蓝儿不会有事。”宫绍谦别不多说,走出去。 许惠望着他出去的背影,把带来的另一部分话,吞下去。期待,真的可以不久,宫绍谦就给她的研儿带去福音…… 美国。 医院。 一身蓝色病号服躺在床上的莫子研眼皮又弹跳下时。他睁开眼,静望向窗外的明丽。 从来他没少过这些莫名其妙的心悸,知道,是心底里的那些不放心所至。母亲陪徐文菲回去处理家事,说那边的家可能要换个地方。 不禁联想到是不是与冰河去世有关。哎声,人走茶凉吗? 也好,以后徐文菲与冰涵就安心留在美国吧,他也好更多尽些心…… 呵,莫子研失笑。以后……他竟还没有死心那个以后! 收回目光,想再闭上眼睛,躲回黑暗。却忽然看到另一侧已站了位白衣天使。不,穿白衣的年轻女医生!一看就是一位东西血统的混血儿。眼眸笑望着他,纯净和暖,皮肤干净的不带任何杂质。 有样美好,完全说不出原因地会一下铺进人心里阳光…… 莫子研意识到自己盯人家多看了几眼,几分自嘲地勾一下嘴角,移开目光。 “mr.莫?”竟也是天籁一样的声音! 莫子研又看向她,点头。 “from china?” 他又点头。 “会说汉语?”女医生已改口zg话,带点粤广口音。 莫子研笑一下,又点头。 “我来自zg澳门。andy。” 噢。莫子研又点下头。 安蒂更展开些笑容,“莫,嗓下不舒服吗?” 莫子研刚要摇头,又止,改用嗓音表达:“没有。” “呵呵。我是享特医生新来的助手,以后每天我们要有接触,请多帮助。” 莫子研笑笑,“谢谢。” “……你现在需要我帮助吗?” “不。谢谢。” “可是你刚才脸上的表情很丰富,又叹又无奈,不是需要帮助吗?享特医生说莫的家人托付你给我们几天,所以,请不要客气。” “谢谢。真的没有。” “好,有需要随时叫我。” “谢谢。” “我先去其他病室看一下。” “辛苦。” 安蒂又向他笑下,先出去。 一个小时左右又经过莫子研的病房,门外看看,又进来。莫子研垂头看着手中的手机屏幕,对飘然走近的安蒂依然没有一点知觉。 安蒂微微笑下,又轻轻开口:“莫?” 莫子研急忙抬起头看她。 “没有告诉过你最好不要玩手机这样的东西?”姣好的面容里加了些温婉的遣责,像他给她的工作带来了麻烦。 莫子急忙解释,“享特医生知道……” “他知道吗?”安蒂的眉宇间更铺上不满,“那我得和享特医生认真谈谈!不可以因为和莫是朋友就放任,这对你的身体是不负责任……” “不不!”温和的小脸上一下认真的样子,挺唬人。莫子研有点慌乱,“我这不是手机!没有信号!不能打电话的。只能……看看。” 看看?安蒂笑容又变姣好,“噢,sorry,我急躁了!看什么?莫看得很认真。我……可以也看看吗?” 莫子研不知她这是不是想检查下。犹豫下,抬起手给她看。 莫子研的手机屏幕上亮着一幅画面,上面两张亲昵在一处的面孔。安蒂看下莫子研,笑,“莫?” 莫子研点头。 “另一个是你的太太?” “不,……妹妹。” “噢,妹妹!”安蒂将手机交给他。“你妹妹不在美国?” “嗯。” “她在zg?” “嗯。” “你很想她?” “……嗯。” “sorry。” “没什么。” “为什么不让她来看看你?” “……嘶知道。” 安蒂又看眼莫子研,不再多说,“有需要随时叫我。” “谢谢。”莫子研点下头,眼帘没再抬起,又注视在手机屏幕上。那是当初在冰蓝的电脑前拍下的两人头像。他在为她拍商品时,悄悄发送到了自己的信箱…… 蓝儿,你现在什么样? 莫子研不能完全放心,可也基本保证,是莫子轩的宫绍谦不会不疼惜蓝儿。他偶尔问过徐文菲与冰蓝联系过没有,她近况怎样。徐文菲都的回答都很好。 可,不能安全不信,也不能安全心安。他明白,如今他问什么,也问不出遭糙的答案。 他们,都不会和他全说实话! 莫子研一叹,拧着眉结又仰起脸来时,发现以为已经走了安蒂还站在一边。愣,“什……什么?” 安蒂耸耸肩笑笑,“你妹妹很漂亮!” 莫子研笑下,点个头。 安蒂更笑下,“莫,医生也是病人的朋友。” 莫子研点头。 “很欢迎莫把我当朋友。” “谢谢。” “我很愿意帮莫做任何事情。” “谢谢。” 安蒂对莫子研的客气疏冷法有些无奈,离开,“toodles!” 许惠和徐文菲只呆了两天,回美国。没办法,莫子研和冰涵都需要人照顾,离开太长时间,怕莫子研产生怀疑。莫子研一旦怀疑到冰蓝这儿出了事,那是先要命的事情。 看宫绍谦也不是不找,她们空守在这儿也无济无事。这边只能交待康美若给关注的。 宫绍谦不仅找冰蓝,也一并找左依琳。杜祥宾是第一次在他对一件事情寻问三次以上,仍摇头,说毫无结果。 宫绍谦沉吟。“那就是早不在k市了?” 杜祥宾跟着点下头,“可能。……谦哥,你找她干嘛。” 宫绍谦鼻子气闷一声,没法开口向杜祥宾说出自己的疑虑。可总觉得,如果这次“偷情”事件另有他因,可能与左依琳有些相关。 只是,宫绍谦目前有点顾不上这些,他现在必须去高检汇报工作。高权海的事情,或者父亲自杀真相到了关键环节,他的周围可说暗涛汹涌,这时候得及时得到有关高层的暗里准允,否则,一句话的事,便能让他前后努力一切成泡影。 zg,离砍景,司法,只是一头孤狼,谁也咬不到口。而一只乱咬的孤狼更不能走远,很快就会被人打死,或者被丢弃。这是他早明白的话,也是下午时检查长刚在他办公室斥责他后说的一句话。 宫绍谦一早就知道自己走上的是一条孤狼之路,从来不敢轻信任何人,特别是高层。高层之间更**裸的利益关系,没有同志。 而这位赵检查长是最让他不知是哪些利益相关,而又哪儿利益相害的人。赵检做事有些没章法,关键时刻看心情。公开推崇他最多的人是这位检查长,私下给他最多管压的人也是他。 进入检查机关以来被人训得最凶的一次,今天也在检查长的办公室得到。这令他被冰蓝的事弄得有些松懈的弦,重绷起来。决定,连夜进京,去高检汇报工作。 把找寻冰蓝的事先暂时全交给了杜祥宾。 叹。**乏术,只能如此。 杜祥宾晚上去了乐嘉别墅。 “那天,怎么突然把我爸妈叫来,还都食物中毒了?” 左依琳拉下脸。“听着好象来查案的?认为我有意要谋害你爸妈?我都没好意思说呢,我怀疑是你妈没把鲇鱼剃干净,那东西头里有毒的!或者,豆夹没熟。我当时就吃着豆角生,看你爸妈都吃,想想应该没问题吧,你妈还能做饭没经验?就也吃了。那豆角炒不熟可是极容易中毒的。我白白给折腾一场,我都没说,你要找算我?” 杜祥宾没管她的不满,继续问:“知道那些东西容易中毒,不提醒弄好?” “我是过后找原因才知道的!我又没做过那些,我一般都是以这样的西餐为主的,我哪知道那么多?” 杜祥宾暂时无话,说不清这场中毒事件和发生在同一天的冰蓝离家,并宫绍谦又突然急着找左依琳有什么联系,可又感觉,似有关联。 “好吧,我故意要毒死你爸妈!”左依琳脸上真见恼色,要起身。 杜祥宾手紧住她,没让离开,郑重告诫,“不要搅活谦哥的任何私事公事!不要再让他见到你,不要再和他有一点牵扯……” “他要,找我呢?” “你只要不让他找到,他就找不到。” “哼,我干嘛故意让他找不到?他要找我我就去见他!好马配好鞍,好女嫁好夫嘛,人挑高枝天经地义。谁给我的果子大,我就……跟谁!” 杜祥宾眼里阴下,其他声色未动。 左依琳声音娇媚:“哎,我要跟了别人,这房子你会再要回去吗?” “不会。” “咯咯咯,么--这才是男人!” “这房子就当你的陪葬了。” “杜祥宾!”左依琳刷地变脸色。 杜祥宾更严肃,“杜祥宾比不上很多男人强,不过,最大的好处就是说话算数。每一句!” 左依琳哼,“你说够会亏待我呢,算数了吗?” “……哪亏待你了。” “天天把我藏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就叫不亏待我?饭得我自己做,房子得我自己收拾,平时连个人陪我说话都没有,你想来就来不想来就不来。叫对我好?” “家里就你一个人嘛,自己做点吃的打扫下卫生当活动身体了,能累着?实在不愿意做,可以出去到饭店吃……” “这附近哪有像样的饭店?你给我买的车呢?” “是你非要定那款迈腾的嘛,人家得四个月后到货。你听到了!” 左依琳知道都是自己找麻烦,可就是故意找。除了拿捏杜祥宾,心里另有不为人知的恼恨。因为有那次的出租车阴影,从这么偏辟的地方打车,特别是晚上时,总有些心理障碍。 便不时有被困地为牢的感觉,说不出的憋闷。噘着嘴继续不满,“谁说我不累?有时候会很累的!那天食物中毒后,一直身体很虚,不也得我自己做饭吃?你干嘛不给我请个保姆?” “我不喜欢家里多外人。” “你有什么不敢见光的?怕什么?是我,还是你呀?” 杜祥宾闭嘴不说。 “我吧?哼!说一千道一万我还是你拿不出手的东西!这叫对我好吗?对我好就该尊重我,给我尊严!你怕是永远不敢带我去见宫绍谦,不敢光明正大让我见你爸妈吧?还说不亏待我!对女人最重要的是什么?名份!我这叫你的女人吗?我这叫随时方便你享用的工具!” 杜祥宾一直听着她发落完。“谦哥不会在这边呆太久,我想,顶多两三年。等他回澳门,我不跟着了,我带你和爸妈一块回我们老家。” 左依琳有点哑口。没想到他想这么长远去了,听那平静笃定的语气,不是刚刚做的打算。他是真的要套住她?! 忽然慌乱,她是自己找上门来的,是为了她目的,利用他一下而已,可不想,进的是鬼门关,进来容易,出去难! 但左依琳并没有放弃她原来的脚步。 耐心地关注着,等待了一周,让宫绍谦先忙乱个够,磨损去些暴砺。 其实左依琳更希望看到宫绍谦痛愤里生出点颓废来,发生些扎进夜店寻欢等事,那她就更有把握达到她的目的。 但,感觉不太可能。钱是孙子,孙子多的便成了老子,所以像宫绍谦这样的王八蛋便自命不凡,玩女人也很挑剔,夜店里的货色左依琳知道他最瞧不上。 可也没见宫绍谦再设个专宠什么。要有,杜祥宾这边她绝对能找到点相关动静。 左依琳决定试探下宫绍谦的底。很难保证会怎样,但只要宫绍谦不掐死她,有了第一次见面,便预示着越来越自然的第二次第三次…… 左依琳自然是不能去蓝宅见宫绍谦,宫绍谦在家,那至少杜祥宾的父母也在。而外面一些宫绍谦可能会出入的娱乐场合,又怕与杜祥宾也“不期而遇”。想来想去,在宫绍谦的办公地点见他,最安全,也最有保障。宫绍谦一般晚走,时间上也再合适不过。 反贪局独立一楼,是检查院尾翼的一侧楼,都是敞开式办公,周遭环境不错。门前草坪绿荫处夹着停车场,和相隔百余米的街心广场隔路相望。平时普通老百姓也多从这儿闲踏经过。她溜达在这儿,远远守定宫绍谦的车,等待宫绍谦出来,绝不会有错。也不会太引人注目。 宫绍谦的车在。 宫绍谦还没走。 夜色挤去最后一抹余辉,左依琳眼前仍然清晰。这时,宫绍谦出现在大楼门口。几层的台阶,拾阶而下,走向车来。步履干练洒脱,淡然的面色与薄暮交融,明眸一盼,交映出一道冷辉。 那俯瞰一切的气势,片刻间,能秒杀世间所有女人。也包括某些男人。 左依琳心怦怦跳起来。能依在这样一个男人身边行走一遭,那真的是让人羡慕死的事。如果是让他宠爱着……她又想到蓝宅门外,宫绍谦对冰蓝的娇宠与纵容…… 第155章 根本 心又瞬间涌上数百只小虫样噬咬。她,应该就是从那一刻想法有了根本性改变。原本,只要做他一个女人就满足的,可那之后,她要死的嫉妒依在他臂间,被他娇宠的女人。即使她一点得不到他,即使她永远只是他眼里的垃圾,也不要让其他女人成为他手里的宝! 左依琳此时一看到宫绍谦,还是不禁发怵。可,一下,又挺直了背。 没什么好怕的,相信凭她一张嘴,他还不至于真掐死她,那除了死,她真的没什么再怕失去的! 宫绍谦快走到车旁,也看到个人影挺立在不远处,下意识里感觉不像其他路人,闲散无事的样。但,任何一种感觉也没让他认为那是冰蓝。所以,漠视。 他拉开车门要上了,却忽地被什么牵动到另一根神经,一下看过去。没错,左依琳! 他眸光瞬间阴如此时宙宇,盯着看来依然楚楚一股弱柳的女人,看了一分钟。 左依琳抬头看他眼,又垂下,依然乖顺地站在那儿,似乎不用让他追着去抓来。她,是来找他的! 很好! “上车!”低沉一声雷雳。左依琳依言行事,忙走去车旁,开了后厢,上去。 汽车一声吟啸,驶走。 随着汽车速度的加快,左依琳认为已想明白许多次的事情,又有点犯嘀咕。他怎么一劲往人烟稀少处去,不是,不是,不会是吧……总之不是另一样可能,宫绍谦想要她根本不用避到野外。其实,宫绍谦做任何事情都不用避到野外,包括杀人! “你别很快!注意安全……”她以关心的名义,搭话,要冲破车内的一层肃杀。 车一个剧烈抖动,停。宫绍谦确也不怕什么人正看到他和左依琳一块,是,不奔跑出这段,散不开满心的火气,他担心自己稍一冲动便会掐死这女人。跑了半天,其实也不知道跑到了哪儿,只往车少可奔起来的路飞驰。 “下来!”宫绍谦说声,先下车。 左依琳下来,看看,路宽车稀,人影更没有。路灯温吞吞地亮起来,更洒下些诡异。她往他车门上靠了靠,找点保障般,弱弱地眸子又望一眼宫绍谦,垂下,乖乖等他训话。 宫绍谦伸手将她一扯,扯得离他车远了点,下意识里不愿意她挨着他任何东西近一点。 “……呃,”左依琳身体一趔趄,脚扭了的样,轻轻吟痛声。 宫绍谦才不管。历声低问:“你一直在k市?” “去云南呆了段时间,觉得那儿环境住着舒服,想那边找份工作。可,想你,想回来看看你……” 她认为他是想和她唠家长,说点离愁别绪?宫绍谦吓住,“说你该说的!” 左依琳止声,脑袋垂得欲低。“……对不起,我知道给你添麻烦了。” 宫绍谦握起两拳,强忍着情绪,耐下心让自己听下去。 “……我当时真的不知道她就是……你太太,事情就是巧的这么不可思议,也许我们有许多相同的喜好吧,她的店我感觉也喜欢,去买了几次东西,聊起来挺投机,说话就随便了点。……我虚荣!我编了些我老公疼我,宠的事,还说我怀孕了……他更对我好了。后来我才知道她是你太太。我真的无意的。对不起……”左依确信这些宫绍谦已经知道,主动交待,表明态度。 宫绍谦一把把她又揪到手里,“说最近发生的!” “最近?……什么事?”左依琳眼神茫然无辜。 宫绍谦一个扭身又把她抵到车上,努力控制着手不往吮颈处走,只紧紧地拘住她双臂。“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我我……我真的不知道你指什么。我我,昨天刚回来……以前那些事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说得好轻淡!都是无意的!他现在完全觉得那次最后的见面是她蓄意以久故意要让他换上冰蓝说的那个裤头,故意让他穿回来给冰蓝看……手下一暴躁,一手已移到了绥窝处,捏得往里陷。“那个划个什么图案的内裤你说也是无意的?” 左依琳有点缩脑袋,感觉肩骨要给他几指穿透样的疼。急着分辩。“对不起!原来是你穿走了!我后来找不到那个内裤了。那晚上我自己划着好玩的,可能那天急着给你找衣服换,就把它拿给你了。啊……疼!真的不是有意的!我就不怕你发现嘛…***…” 宫绍谦不再与她多纠缠此事。“说,最近这事是怎么回事……” “最近……什么呀?又出什么事了?” “不知道?” “啊……好疼!”左依琳又叫。“我真的不知道你说什么,你不信就掐死我算了。我刚从云南回来,怎么知道你们发生了什么事,就是太想你,所以来看看你……” 宫绍谦盯着她看了半晌,脸上憋得一阵阵扭曲。到底无法把冰蓝卧室里有个**男人的事说出口,哪怕左依琳有一宫点对此事无知的可能性,他也不愿再多透露给多一只耳朵听。 “我……真的不知道!出什么事了吗?你……告诉我,我也许可以帮你……只要能帮到你,让我做什么都行。我不愿意离开你,可我不希望你伤心,希望你幸福。我知道你心里一直不开心,跟你的两年,我一点不在乎你对我怎么样,只要你开心就好。我怎么会故意做伤害你的事?”左依琳眼里泪盈盈的,手指抚到他脸颊上,“你好象瘦了……” 宫绍谦手一松,丢开她,站远几步,紧索牙关,喘息一腔的伤痛。竟,也有股脆弱的迷茫情绪往上泛。 他的手机响。急拿出来看,公安局的。 “宫局长?” “嗯。” “我发现一名与你提供的人犯缩影图相似的人……” “在哪?” “正送往局里。是下面派出所的一名同事发现的,一个开服装店的,面貌有些相似。您直接到市区公安局来就好……” 宫绍谦听着电话,上车。他找不到冰蓝,自然分生到所有与冰蓝有关的线索。凭着他那天恍惚地一点印象,把那天卧室里的**男人作了个画影,请公安系统的诸位相识帮着查寻。 当然他不会说这是从他太太卧室里逃跑的男人,而含糊为某案嫌犯。 左依琳见他匆匆上车,也急忙打开车上去。怕给他耽误时间的样子,其实也是怕他丢下她。 宫绍谦启动钥匙的手略迟疑下,没想过要不要再载左依琳离开的事,但想想,还是带着。一会儿见到的人要真是,而又与左依琳有关,那她,就更是找死。 车,毫无缓冲的直接奔出。左依琳紧依在车座上,手牢牢把了扶手,再没敢多动。 可是,不是。 宫绍谦觉得警察认为相像,可能是从一头半长的头发,并差不多的身高等特征。他自知,给警察提供的影像图是简单了点,因为他当时那样心情与状态下很难记忆得清常 但,描述困难,却不等于某些感观印象不深,一见,他还是能清楚的确定,这男人不是!这男人留长发的形象几分粗俗,长相一般,气韵气质等,都与那天的男人很不相同。 那天的男人,其实,很俊雅,白净的脸上,甚至几分艺术家的气质,最是那种没事与女人缠绵情话的那种。否则他也许未必有那般冲动,立即就笃定事实。 可能当时他内心深处,还芥蒂xg时那个与冰蓝网上聊天的人。虽然当时他说服自己信任冰蓝,但那事还在他心里留下了印象,产生了影响。 宫绍谦眼光从这男人身上移开,投向警察要说话时,那男人却已自己崩溃。因为一进门凝视到脸上的不只宫绍谦,还有后面一块跟进的左依琳。他认出左依琳就是那晚坐他的出租车,车上遭他朋友**的女人。 哀叹,为了逃避那事可能带来的灾祸,他把车卖了,陪在老婆的服装店里打下手。头发原本没这么长,是故意留起来的。想尽办法掩藏自己,还是给找到! 左依琳看到这张脸让她也不禁心跳。可是,现在与那时,此时与彼刻,毕竟有些不同,让嘶能完全确定。 但眼眸犀利,气场逼人,一看就先让人胆寒三分的宫绍谦嘴唇一动,几乎是要判他死刑般的令人恐惧。男人几乎要跪下,结巴,“不是我!不关我的事,我还劝了的,是吧?可我不敢真得罪他……” 宫绍谦并室内所有人目光都重新聚男人身上。这摆明,有问题了! 刑警大队长何东强借势厉吼,“好好交待!” “我……交待!”男人直接跪到地上。 不等男人再说出什么,左依琳先强势夺人,厉声指责过去。“是他!是他抢了我的钱!” 男人明显给雷住,张开嘴半天没眨眼。宫绍谦分别瞟下男人与左依琳,没吭声。左依琳继续说:“那晚,很晚了,我回家,打了辆出租车。他就那开出租车的。他,和车上另一个王八蛋抢了我的包!” 男人终于有点明白了。何东强又注视向他时,急忙垂头勾肩,顺着左依琳的梯下坡,“我不对!我错了!可都是我那朋友做的。我不该不帮着报案,我不对!” 大家似乎都听明白。宫绍谦转身往外走,左依琳愤然瞪去那男人一眼,也跟着出去。左依琳眼巴前的,也实在没办法,随着口说了。实在不想让宫绍谦知道嘶男人又沾染过的事。 何东强陪着宫绍谦出来,问:“怎么处理?” “该怎么处理,怎么处理。”宫绍谦淡然。 出了公安局宫绍谦没再让左依琳上他的车。他坐进车后,电话又打给何东强,“好好问问,问清楚到底什么事。”宫绍谦觉得左依琳与那男人间不只发生够抢劫钱财的事情。 左依琳快步走出一段,扎进一冷饮店,要了一杯雪糕吃,让心,冷静安定些。 明明她是受害者,明明她恨不得把那人咬死,却,像是她过劫一般,追究不得,还得为他掩饰罪行。 左依琳一下很想抽自己几个嘴巴子。不管嘴里的冰冷,一口口把雪糕在嘴里狠咬。情绪安定些后,想到,宫绍谦这动静似乎是在找那天与冰蓝“**”的男人。站起来,又走出冷饮店。 半个多小时后,左依琳到达大明俱乐部音乐厅,找处座坐下,托腮望着乐台,欣赏现场演奏。 一曲乐止,乐台上一班人暂歇息,那乐台上吹大萨克斯的男人要走下来时,看到了坐在附近的左依琳。微愣怔下,点个头,继续往后台去。 左依琳站起来,从台下,也往后去。二人,台后一处杂乱的更衣与休息的小房间见面。 吹萨克斯的男人关上门,站于旁边,等着左依琳说话。 左依琳又细打量他,看他现在的装扮与以往大不相同,不是因为她已经很熟识他了,一般见几次面的人真未必还能认出和先前的明朗是一个人:一头飘逸秀发理成得精短,俊雅白静的脸面如今颔下一层青髯。少了些以前的洒脱不俗,添了种苍桑厚重的男人气质。 左依琳不禁笑下,“我来看看明哥。敏敏挺好吧?” 明朗点头,“嗯。” “呵呵,我还挺想他呢。……你们还在原处住着?” “……嗯。” “你不在家,谁看着她?” 明朗没答。 “敏敏姥姥回来了?” “没有。” “不回来了?” “嗯。上年纪了,身体不太好,给她二姨接去了。” 至于敏敏现在被如何照看的问题,虽然左依琳没听到答案,可也没再问回去。沉默下道:“那姓宫的在找你呢。你要当心。” 明朗垂头没作声。 “其实,你除了敏敏这边也没什么牵挂,带着敏敏去别的城市也一样生活。凭明哥的才华在哪也能混出头。” 明朗完全听得明白她的意思。她,希望他离开k市,不要给宫绍谦找到的机会。 无疑,这就是在宫绍谦眼皮底下,从冰蓝卧室,跳窗而逃的男人。他沉吟片刻,说:“敏敏可能听力不太好,想带她到bj看看。” 那好!先离开一段算一段!左依琳很支持。可还是关切道,“听力不好?那得快治呀。” “嗯。……可是,钱不够,还不能走。怕到生地方,一时再找不到工作,就……”明朗说出除非够了钱否则不能轻易离开k市的原因。又吞吞吐吐道,“……你,能不能先借我些钱?放心,我和敏敏都签字划押,我还不上,将来还有敏敏还!敏敏治好耳朵,大了找个工作挣钱是绝对没问题的……” 左依琳没听完,有些冷笑地打断。“明哥,你……这不是想讹我吧?” “不是不是……” “其实我帮了你家也不少吧?我和敏敏的姥姥和妈妈相处的和亲人一样,明嫂治病我一把出了两万是吧?平时也水果衣服的没少给敏敏买吧?这次我给了你五万,不是因为你帮我怎么着,更主要的是心疼没了妈的孩子,想给敏敏尽点心。 第156章 容易 明哥以为我拿出这些钱很容易吗?也都是我吃苦受累一点点赚来的!好容易存了那点钱,都给你家了,我现在才是一分钱没有的穷光蛋。有我这样不计得失帮你们的吗?你向我要钱你好意思吗?敏敏真的病我也愿意她治好,可问题是我也没什么钱了,你让我去卖血吗?你不是觉得我现在也没钱帮你了,故意要欺负我吧?咱们也算一场交情,相处的不错,不要做的这么不仗义。” 左依琳不高兴地一番数落,明朗一直想插句话解释,可插不进去。似乎急的,一劲咳嗽。直到她说完,道歉,“对不起,我是不该再给你添麻烦。算我没说。可是,我真的一时离不开这儿。放心好了,我不会让他找到的……找到了我也不会承认。” 左依琳叹声,从包里掏出所有钱来,留下些零钱坐车,其他一块递去,“我身上还有这四百多元,给你吧。” 明朗很想不要。不过,还是伸手接来。 “你和敏敏都遥重身体。我走了?”左依琳离开。 明朗的岳母便是左依琳曾经用一条金链套住的金蓝海岩的那位小区保洁工。左依琳一直对明岳母不仅物质鼓励,也大打情感牌。 特别接触到明朗的家庭后,发现,这一家也并不是一味的贪小便宜的人,有些被家里的状态逼迫的。更是尽显热心肠,期望这家里人也能知恩图报。 明朗一家确也知恩图报,明朗在俱乐部做事,前期倒致冰蓝直接流产的俱乐部事笺是多亏明朗相助。 人穷,已志短,何况穷人再生病。明朗没有多少选择。 明朗的妻子乳腺症晚期,花光了集蓄,欠了一笔外债,明妻还是不久前去世。明妻病情反复,拖了两年,亲戚朋友处都借钱一遍甚至几遍,再借不出来。最后一次住院是左依琳帮出的钱。 左依琳没想到,如今他们三岁的女儿敏敏竟也是个大问题。明妻住院,明朗工作加陪护,明岳母便打扫卫生时也带着敏敏。左依琳见垢次,看着挺机灵的一个孩子,反应却有点儿迟钝,没有其他同龄孩子的活泼好动。她以为是家庭环境的关系,让那小女孩性格较内向封闭,不想,竟是听力上的问题。 那,这明朗可真够背运的!老婆孩子都是要钱要命的病。 左依琳也不禁叹气,感觉这家包袱太重,她还是甩开离得远点。嘶算过河折桥是不是?前后花他家近八万块钱了! 不过,八万块钱找个明朗这样像上天专派下来帮她做事的人,也真不好找。去蓝宅扮冰蓝奸夫的人,稍长相逊点,粗俗些,也不足以激起宫绍谦所有的不良细胞,达到他完全失控的效果吧? 明朗就是文弱了点,但很聪明,不用多点拨,就能明白她让他怎么办,达到什么目的。 受家庭拖累了!否则怎么也得成就点事业。左依琳继续慨叹。对明朗有些惺惺相惜的感觉。和她一样,彼此彼此,都穷人家的孩子,有天赋有聪明劲又怎么样?没钱没背景,也只能被这个社会糟蹋埋没。 想着,更不禁愤懑不平…… 左依琳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那个她没有问到答案的问题,对她多么重要。此时,正在明朗家中为他照顾女儿敏敏人,正是冰蓝。 那天,明朗从金蓝海岸飞跑着离开,先扎进岳母租住在附近的地下室,换好衣服,戴了顶帽子又出来。让出租车载去一家洗浴中心,里面理了发,冲洗一遍,微躺会儿,平静了下心神,戴上帽子又出来。 匆忙上了一辆公车后,垂头走至一空座坐下,再没抬头。他不需要时刻看路,这是开往他家方向的公车,西效,最后一站。只等着车上最后几个人都站起来后,他再往外走不晚。 车上,最后只剩下两个。他匆忙抬一眼后,看到前位隔他两座处,坐着的是个女人。 到了,车停。他垂着脑袋下了,走出几步后,鬼使神差,不禁又往回看,感觉车上的女人没一同下来。 不,下来了,刚下。在他的注视下,缓慢迈下已敞开好久的车门。手里的行礼箱沉重的似乎让私履为艰。 明朗刚要扭开的头,又定住,眼睛慢慢放大。下来的女人竟是刚刚被他陷害了的冰蓝!惊过,急要收回眼神,回避。冰蓝却在他眼前,毫无先兆的,一个跟头栽倒…… 明朗将如何也唤不醒的冰蓝带回了家,心惊肉跳着守望着,竟是十多个小时没见睁开眼。看着是睡着的样子,可老也不醒,明朗最终还是忍不住,要送医院。 冰蓝却被他一抱时醒了。褪去血色殷红的眼睛惺忪地望向明朗,定着眼珠,迷惑。 明朗心虚地避下眼睛后,又看向她,知道嘶会认识他,也绝不会是追他来的。肯定是他未知的原因让她到了这儿。有点零乱地告诉:“你昨天一下车昏倒在路上了,没办法,我带你到我家来……看你老不醒,怕你……想送你去医院的……你醒了就好。” 噢,“……谢谢。” “你……是这附近的人吗?” “这是哪儿?” “西郊的凤华村。” 西郊……冰蓝回想起来。她提着包走出小区,心中火烧火燎的燃着一团,其他,并没太多感觉。习惯性地走至公交车牌处,一辆车驶来,27路。她最常乘坐的车,是驶往北区并惠安小区方向的车。 上去。 一站站地过,路边的情形一一从眼前恍过,都没觉察。直到司机问来:“不下吗?……喂?到终点了!“ 终点?冰蓝给唤回神,看去,这路车的终点应该是批发市场,所以她常常放松地乘坐,如果路上偶一恍神错过惠安小区的站,直接到批发市场也一样。 但今天的终点为什么完全的不同?“这儿,哪?” “西郊。” “……”这个地方她没听过。“这是几路车?” “227路。” 227路!原来她上的不是27路,而是驶往西郊的227路! 人生便是这样吧,无论你花多少时间,错了,便只有越走越错。不过,她还有时间,还可以从这个终点,再回到她的起点。错过的这段没什么,没什么…… 冰蓝眼角两滴泪,潸然落下。明朗避开了那泪。 冰蓝要起来,身体一抬,眼珠给床边玩耍的小女孩吸去。明朗也随着她的目光看去一眼,浅笑笑,“是我女儿。” 是他女儿这好理解,那小女孩一看就长得像他。冰蓝不好理解的是他干嘛用布条系着他女儿的腰,并一直连在床上某处的感觉。冰蓝此时也看出这床只是一个厚厚的床埑,直接仍在地上,所以她躺在上面,能清楚地看到地上的孩子,和蹲跪在她面前的男人。 明朗也明白她的疑惑,不好意思地解释,“就我们父女俩,我上班没人看她,这么栓着她,安全……” 冰蓝一下瞪圆眼睛,还未及完全回落到自己身上的痛愤,一下积了满眼,坐起身,“你……”将自己的女儿当狗样的拴在家里!“你不会想办法嘛?怎么可以这样对对待她!”没人照看就是绑着她的理由?冰蓝还真第一次听到有这么做父母的。 明朗没辩解,惭愧地垂下头。 冰蓝下床,气恼地将绳子从孩子腰间解开,心里的疼全溢到孩子身上,竟一时忘了她是如何又是为什么到了这儿。 敏敏被冰蓝解去绳子后,水汪汪的大眼睛注视着冰蓝没眨眼珠。冰蓝眼里更泛上疼,扭头又痛视那不可理喻的父亲,“你这么栓了她好久了?”真是太过份了!这在孩子心灵里得留下什么阴影!“你这叫虐待!是犯法!” 明朗垂头不语,像坐在审判席上。敏敏离岿蓝的手,走几步,投去爸爸的怀抱。爸爸拴她就是要去工作,算会不吵不闹地安静地在一边玩玩具,她身上的绳子给解下时,就是爸爸可是陪她会儿了。 敏敏到爸爸怀里依着,又小脸扭向冰蓝,看着。明朗手抚摸在女儿身上,眼望着女儿的小脸蛋,满脸宠爱温和。 冰蓝又望着有点愣。这父女默默温馨的场面,和她刚才的感觉,又截然的不同。 明朗没多解释,望向冰蓝又问:“你去哪?我送你走。” 冰蓝才又意识到,这是人家的家呢!人家算救了她,她在人家里睡了一夜,还激昂地痛愤了一通主人!又有点不好意思,“谢谢。” 明朗又垂头,对这两字无颜接受。 冰蓝也垂下头,那些宫绍谦种她心头的伤痛,开始往上泛。默然会儿道:“我自己走就好,谢谢。”说着,又望到女孩脸上,问,“你还要去上班吗? 这显然是问明朗,他忙嗯。 “还要……拴起她来?” 明朗闷声无语,除此他别无他法。 “她妈妈呢?” “……去逝了。” 冰蓝立即想到对自己妈妈去世的那些感受,根本不是越来越淡忘。年龄小对死的概念还不是很清楚,是时间让她知道了什么叫死亡。妈妈刚去世时,她只觉得没有妈妈时刻陪在身旁的失落,时间越长,心空旷的感觉越来越让她难忍受。 才知道,妈妈不是像爸爸样出趟差。妈妈死了!再不回来了!不是子轩哥哥陪在她身边,她觉得她也得和眼前的女孩一样,落落寡欢的表情,满眼里装着空缺。 “就没有别人照看她吗?顾不个保姆不行吗?”显然,冰蓝虽然没让自己过上任何奢华的生活,可生活的环境还是让嘶能很理解明朗的无奈。她也知道可能眼前的这位父亲赚钱不容易,但她的理解是,再不容易再累必须做的事也得做。 明朗没解释,“没事,她习惯了……” 冰蓝眼里又现谴责,明朗又眼睛垂下去。 冰蓝没走,实在不能忍受明朗把女儿拴在家里的行为。可无论怎么谴责,明朗没办法,还是没办法。 她留下看了女孩一天, 又过一夜。想傍晚前走的,可怎么也等不回明朗。这才更深刻地明白明朗走时为什么备了好多的面包等零食放在床边小框,并两大瓶温水,还羞惭地将一个小尿桶也放边上。极尴尬地向她说:“你要想走,走就行,你就和我那样,把那绳绑她腰上。她都知道的,撒尿,吃东西,喝水,都知道。困了就爬上床睡……” “好了,我知道了!”冰蓝听到这儿就袒下去,心疼的要流泪。这孩子就是这么一天天过来的?太过分!太过分! 明朗又垂下的眼帘更多层罪恶感。如果不又天缘巧合遇到冰蓝,他的良心只是不安,如今,已是追悔。知道了自己伤害了一个多善良的女人。 没再说什么,出门。 第二日大早,明朗一进门后,冰蓝站在卧室门口怒视着她。倦乏的脸上立时温和,眼里带上歉疚的笑,“你没走?……我吵醒你了?” 冰蓝脸上气色凝结,有点说不出话。一天一晚没多顾上考虑自己的遭际,心里火焰山似的,心疼那个孩子,痛恨这样的父亲。敏敏白天时第一次喝水的动作就痛痛地刺伤冰蓝的心。她一直默默无声,没多少动静地自顾玩那几个玩具,冰蓝给她讲故事也讲不进去的感觉。她刚一恍神间,看到敏敏已趴到水瓶前,小**噘着,一只小猪仔样熟练地将按压式吸嘴一压,**里面的水…… 明朗眼光在冰蓝脸上谨慎地晃晃,想再搭句话,却又有点说不出。闷下头,等待又一场控诉。 冰蓝的火发出来,“这真的是你的孩子吗?你经常这样一出去一天一夜吗?你确实没时间照顾她,就给我好了。我想,我就是到街上检垃圾养活她,也不会让她过得像猪狗一样!” 明朗面对这样的指责一如既往地沉默回应。 冰蓝控诉也没用,第一天如此,第二天还是一样。明朗一再让她走,可,她实在感觉走不出去。 第三天照旧如此时,冰蓝发现了另一个问题。问他,“你做什么工作?” “在一家娱乐场所做事。” “做什么?” “乐师,调酒师……” “从上午一直做到第二天早晨?” 明朗点头。 “能挣很多钱?” “还好。” “多少?” “这两份工作一样三千,两份就是六千……” 冰蓝有些明白,“不是同时做,是做完一份,再兼职做另一份?” 明朗点头。 “一月六千元了你还不能给女儿找个保姆?也许这六千元你认为很多,很值得你去拼命,可是你挣它来是为了什么?你这样一天顶多能睡四个小时吧?你受得了?现在你女儿都有些自闭状态了,你还这样扔着她,你想过以后她是什么样吗?你你……你这样,一月挣六万都不值,你竟然只为六千!”冰蓝感觉太搞不懂这个男人。“其实,你赚六百会比现在更值!你能陪着你女儿,你也不会有一天累垮,你女儿开心快乐。你觉得那样的日子比现在很差吗?” 第157章 安静 明朗终于抬起头来面对她,静静说道:“敏敏不是自闭,是耳朵袒到声音。我想赚够钱,给她治耳朵。只能这样。医生说,她需要安装耳蜗,最迟五岁前必须安上,要不,就可能终身哑了。她已经快三岁了……” 明朗还想让冰蓝听到他话里的忏悔:对不起,他是没办法,才对做了那种伤害她的事。 冰蓝没听到,可足够震动。这小女孩身上竟如此多的元素,与她经历过的类似!“那,你钱还不够?不能现在给她去看?” 明朗垂下头,轻轻点下。 “我这儿有一万多。添上够了吗?”冰蓝眼里充满期望,希望他点头。这是她做网店以来的所有积蓄了。 明朗感激地望望她,摇头。 “那,还差多少?” “你别管了,我会……想办法的。” 对,想办法!“先和亲戚朋友借一下吧,看好病再慢慢还他们。” 明朗又摇头,“敏敏妈妈以前住院时,都向人家借了好多,没一分能还上……” 冰蓝哑然。一下子明白了这个男人身上有多少承担。“那……你就这样没白没黑的加班?那……得再有多久攒够钱?” 明朗没再回答,走向卧室去看了下还睡着的女儿,将手中的饭放桌上,“我从外边买回来的,你吃吧。我得睡会儿,十点多还得去上班。……你不用担心我们,走吧。……对不起!” 冰蓝没走。她到底无法把那根绳子绑到小女孩身上,再自己离开。而,似乎她现在暂时哪儿栖身也没太大关系。何不就为这女孩儿多做些事情? 明朗在俱乐部口啤不错,人品好,又公认的多才多艺。乐师是最初的职业,后来妻子生病需要钱,又兼了份调酒师的工作。 调酒师从每早十点半工作到晚六,乐师从晚七点半到第二零晨三点结束。明妻病逝,又查出女儿有耳疾后,又兼酒吧部分清洁工的活,这工作是每天上午上班前做。不过,明朗总在结束乐师工作后,等着打完祥,一并清理了卫生。早六点来钟回家。 这样,他每天用来睡觉的时间最多四个小时。因为工作勤奋,又境况令人同情,一起工作的同事相对照顾,他偶尔家事工作两难兼顾时,都主动帮他顶些班,老板也算给面子,给他方便…… 还是清晨。 夜灯初逝,晨曦中,明朗骑一辆旧山地车,快速地穿越过平常最繁华但此时相对清静的北区中心大街。 西郊凤华村,偏避的一处平房小院,这是一处答迁的农家小院。明妻病后,位处市区四十来米的蜗居楼房已转手他人,之后明朗一家便一直住在这儿。 明妻病时除非手术后完全起不得床,家里的事能从事的还是尽量做一些。明妻去逝后,明朗便回家前又多了一些周折,进村时要在村口的小经营销店拿上一包鲜奶。 这些天来是两包,冰蓝住下后,他多订了一包鲜奶。拿上。隔不几步的小餐厅,又买上些早点,一并放在前面车筐。飞身上车,双退蹬得更快速有力,奔向家中。 轻轻打开院门,进去,又轻轻扣上。自行车轻倚到墙上,往室内走。一切都轻悄悄,怕惊动房里睡着的人。早点与牛奶都放小餐桌上,女儿睡觉的房门外站片刻,想进去看看,但没进,因为,房里也睡着冰蓝。 没有不能马上看看女儿的遗憾。这道门更隔出这家里许多温暖。以前他回来虽然马上能看到女儿,但像个被人玩过后扔到一旁的玩具样或趴或斜睡着的女儿时,只能让再躺下的身体,更加沉痛心酸。 现在,他睡一觉起来却会看到两张可爱的脸。冰蓝总是努力着带着敏敏一起笑,敏敏虽然笑容还是稀缺,可眼里多了好多明快…… 四个小时左右的睡眠似乎喘口气间。明朗很快被闹钟叫醒,舒展下,出来。 冰蓝正照顾着敏敏喝牛奶。两人对着眼喝,比赛,敏敏脸上生动快活,冰蓝眼里此时也满是童稚。 敏敏其实很聪明,眼光望望冰蓝已全憋在手里的奶袋,急吸了两口后,放开嘴,拿着袋举向冰蓝:喝完了! 冰蓝不信,拿过来检验,还有。皱了眉头向敏敏摇头。敏敏眼珠涅蓝脸上,带着点无辜的小顽皮样。 “再喝!”冰蓝又递过去。 敏敏望望奶袋,眼睛又涅蓝脸上。没接。 “耍赖?”冰蓝准备要实施惩戒措施,上下打量下敏敏,一指头捅到她肋上。敏敏接着窝起身,迸出一脸无声的笑容。 明朗望着也笑。 可惜,无声。那属于儿童特有清脆笑声,敏敏从来没有。十聋九哑。可,九个哑里,极少是真的不能说话,而是因为聋,无法感受声音。 明朗脸上的笑容没变,涩意往心底沉。 让敏敏完全喝尽袋里的奶,冰蓝直起身,看到站在一侧的明朗,笑:“明朗大哥你醒了?” “嗯。” 冰蓝望在明朗脸上看,提醒,“明朗大哥你胡子长长了,该刮了。” 明朗手摸到脸,心虚地拐一边去。这是他对冰蓝罪行的掩饰,让宫绍谦即使有一天看到他也难一眼认出。 冰蓝现在对明朗的感觉完全卒:这是一个文弱,而又能顶雨风让人感觉安心的男人。可,眼瞳里无论如何也洗不去一层心灵的底色:忧郁。便让那眼里含上笑时,温和得令人疼惜。 她越来越有种感觉,明朗像饲忆里的子轩哥哥。除去那些胡须,应该更像。 明朗发现冰蓝还目光粘他身上看,更局促一些,“怎么了?” 冰蓝一笑,“明朗大哥,我叫冰蓝。”奇怪了,这些天了他从没一次问过她叫什么名字。 明朗似乎确实没什么好奇心,听了,只噢一声。 “我叫冰蓝!” 明朗望着她笑笑。不知道她干嘛又说第堕。 “明朗大哥,你十几岁时发生过什么意外吗?”冰蓝思维继续扩展。想,会不会“子轩哥哥”有过什么失忆经历,所以不记得她了。 “没有。”明朗被她问得不明所以,不自在地拿了她和敏敏刚喝完的两个空奶袋进厨房。 冰蓝眼里失望下。看敏敏玩得安静,也随去厨房,想关心明朗饭的问题。平常他都是去单位吃,但昨晚她买回一只鸡,自已琢磨着,竟也能做熟熬出鸡汤,敏敏很高兴,吃得很香。冰蓝想让明朗也尝尝。 却见明朗在厨房正举着她和敏敏喝过的奶袋,使劲嘬。嘬完一个又一个。冰蓝瞠圆眼睛看着,有些呆。明朗每天拿回两袋奶,让她和敏敏喝,她觉得他太辛苦,留给他喝,他说喝不惯。 冰蓝此时有点想过来,不是他真的喝不惯,是,不舍得喝。 明朗早晚嘬得两袋只剩一团,里面怕是半滴不剩,才扔脚下的垃圾筒里。一回头,看到了冰蓝。有点尴尬,解释,“怕……浪费,不好……”说着又觉得自己在说冰蓝浪费,忙补救,“是敏敏!敏敏经常喝不干净……” 冰蓝没说什么,默默走到灶上,掀开一锅盖,盛了碗鸡汤端给他。明朗看看冰蓝脸上,也没多说,接了来,几口喝进去。 明朗离家前,把几百元钱又留桌上,上次给她留的钱没打算上鸡这样的奢侈品,怕不够。叮嘱声,“收起来。” “干嘛?”冰蓝不是很明白他的意思。 “你拿着,和敏敏花。” “不用,我有。”上次他留给她的她也没准备花,不过他一定要给,便先收着了。 “拿着吧。”明朗汗颜,感觉再加这些生活费也还是寒酸。 明朗这次离开家上班后,未到第二天零晨就回来。半夜时分,给两位同事架回来。 “怎么了?”冰蓝吃惊。 明朗同事看看冰蓝,一腔对明朗的同情里,应该又立时加了许多嫉妒与羡慕。一个拖着小油瓶刚死了老婆又一身负债的男人,竟这么快又家里一位如花似玉的美人。眼睛在冰蓝身上很光亮了,回答:“他晕倒了,老板让我们送他回来休息……” “怎么晕倒了?送医院呀……” 明朗毫无气力,可一听医院还是赶紧拦,“没……没事……放下我……” 明朗坚持不去医院,同事放他家里后离开。冰蓝守在简易木板床前,越看越觉得那上面脸色苍白的吓人。忍不住又劝,“明朗大哥,你不舒服要去医院!……你要……敏敏可怎么办?” “没事……没事……” “那怎么又晕倒了?” “……可能有点累。” “不能可能!得去医院检查一下,确定是不是!”冰蓝急,因为清楚他的健康对这个家庭是多么多么的重要。 明朗看吮胀得脸红,沉吟下,告诉,“我……上午去医院献了血……” “献血?”他这样子情况还去献血??冰蓝立眼睛。 “……卖。”明朗吞吞吐吐倒出最实情来。他算来算去,一天三份工作,一月七千元到顶了。两年,他也挣不来二十万!左依琳那天的话提醒了他,觉得卖血还算条挣钱途径,一周一次,不算太伤身体,一个月下来也算笔收入。 可,他忽视了是谁的身体。一天三份工作,再加休养不好,身体本就造血不足。30血卖出去后,又接着去上班,没撑住。 冰蓝哑半天,酸楚上来。“……明朗大哥!你……干嘛呀……” “没事……我身体还行……” “你这样早晚会不行的!敏敏到底需要多少钱才能看?你到底还差多少?” “……敏敏得装耳蜗,一个耳蜗好点的二十万,两个就四十万。准备先装一个,慢慢再装第二个。两年内必需装上。必需!”明朗告诉给冰蓝,也似给自己下达死令。必需让他的女儿五岁前听到声音,否则她将有更悲惨得五十年,甚至更久。 “那你现在多少钱了?” “……不到六万。”明朗也心里一酸,不禁抽了下鼻子。“二十万,只是耳蜗的费用,还得加住院费,手术费。一个耳朵,也至少花费三十万……” 不到六万!按他的收入,他就是累死,两年也攒不足三十万呀。冰蓝默默地为他盛了两碗鸡汤喝上,看着他躺下,睡去。再无语。 室内,三个人的呼吸声,也未带起几分尘嚣共鸣。与敏敏的听觉世界一样,一片沉静。 冰蓝就这么不可思议地留在一个起先完全陌生的只有一对父女的家里。既是敏敏与这个家庭的状况实在让她抽身不得,其实,这个家庭和这家庭里的一切,无意中也成为她最速效的心灵救助剂。 更直白些说,就是,她在一种更远胜于她的苦难伤痛里,找到了抚慰,得到了释解。说来似乎不高尚,但这确实又是人的一种心理常态。冰蓝刚走出蓝宅时被摧焚尽碎的心,又瞬间被弥补,粘合。 几天里,她的那些伤痛巳无暇顾及,也,努力不想。被羞辱后又无情赶出去的房子,她永生永世不愿再进。 可,如今,她要再回去一次!她的隐型助听器放在那儿忘了带走。敏敏不知哪一天才能去装上那二十万一个的耳蜗,也许她那个助听器可以帮她暂时听到些声音。 那个助听器的价格同类产品中也不算不菲。当初父亲托人从国外订制的,塞进她的耳道内,外面看不容易发现。应该当时就考虑到十几岁的少女对美观及自尊等方面的心力承受。 父亲对她的爱,也是,看似波澜不惊,其实,所虑深远。还有,可能永远嘶能体察的苦衷。就像如今明朗离家时对女儿的狠心绑缚…… 明朗没能按老板吩咐的那样,休假一天,在家休息。睡起来,吃点早饭,不顾冰蓝劝说,还是坚持去上班。 冰蓝也考虑成熟自己的想法。明朗走后,她把敏敏放到床上,把小脸摆到自己眼前,让她的眼睛平视着自己的眼珠。缓缓道:“敏敏,阿姨要出去会儿,你就在床上玩,别乱动!” 敏敏定眼睛望着她,脸上也肃静,知道冰蓝是在向她交待重要事情。可冰蓝感觉,她似乎还是没有听懂。 叹声,更体会到明朗的心情。让敏敏屈辱得拴住,还是放她在家里承受更多危险的可能?哪种想来,都心里痛。 可冰蓝,还是默默拿起那条这些天再没用到过的绳子,没敢看敏敏,不松不紧地系在她腰上。 拴好,看向敏敏,没等看清那小脸上什么神情,小身体的反应马上就机械下来,被拴了绳子就条件反射一样,坐到那几个玩具前,摆弄去。像训兽员手中木棍指一下就立即乖乖趴那儿的动物。 冰蓝瞬间落泪。忽然为那些被人调教与耍弄的动物,也悲哀。“敏敏,我很快回来……很快!” 敏敏袒见,没反应。冰蓝快步出门,要快去快回。 第158章 显示 杜父听到叫门声,看看显示器上的脸,几乎不能相信。然后一边叫着老伴一边跑出门卫室。“祥宾**!太太!太太回来了!” 杜母也往外跑。杜父激动处有点乱,站在门里望着门外消失一周多的冰蓝,并没紧着开门。 “快点开门呀!”杜母反应过来,叫向杜父。 “噢……”杜父又忙着往门卫室跑。 开了门,冰蓝进来。平静地叫声,“杜姨。” “哎哎……”杜母落泪。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我有东西忘拿了,我进去拿……” 杜母听着又愣。这,不是主动回来,是拿了东西还要再走? 冰蓝已经往楼内走去。各种感觉忍不住地往心头涌。不看!什么也不看!她眼睛只盯着楼梯,对室内的所有一点不打量,径直上楼。 卧室,也不看,打开床头橱的抽屉翻找她放这儿的微型助听器。在!拿上放进兜。去电脑房。既然来了,那些货物也是完全属于她的东西,也带走。以后她在明朗家里继续开起网店,至少挣些生活费,还能一边照顾敏敏。 电脑房展眼看了眼,还和以前一样! 可,再不会这儿坐着冰蓝! 她把以前淘货的大袋撑开,把未卖出的残货快速地装进去。拉上拉链,提了往楼下又走。 杜母正楼下急着给宫绍谦打电话。手激动,按了几次都错码,自恼。好容易拨通,忙着说:“太太回来了!说忘了东西来拿……” “蓝儿?”宫绍谦也有点不敢于相信。 “是呀是呀,听着意思还要走,你快回来!” 该死!宫绍谦懊恼。今天他不在市区,加上道路拥堵,除非两个小时赶不到家。而杜祥宾这些天也一直没闲在家,通过各种途径在找冰蓝。只能交待杜姨,“别让她走!我马上回去……” “哎……太太!太太!”杜母看到冰蓝已提了包下楼往外走,急得拽着电话追。啪,电话座机给拉到地上,冰蓝已经走出房门。“太太……”杜母顾不上电话里的宫绍谦,扔下话筒往外撵。 冰蓝对追上来的杜母说道:“我只拿了我的东西。” 杜母急恼地拍腿,“啊哟,你就全拿走了这家先生不也会说什么的!听话啊孩子,夫妻俩哪有不闹点别扭的,不能这样啊。你走了这些天,先生急的什么似的,你是不知道什么样……太太!” “开门。”冰蓝已走在院门前。 杜父望着杜母,不知要怎么办。杜母又劝,“太太……” 冰蓝看向杜母,故意加重了口气。“阿姨,我在时你和叔叔都待我很好,谢谢。我已经和这儿没有任何关系了,我更不是这儿的囚徒,我只是来拿我的东西,现在要出去。麻烦你让叔叔开门。我很尊重你和叔叔,不想言语伤害你们,也给我点面子行吗?” 杜母惊诧平时并不太呈口锋之利的冰蓝也可以异常深冷,能让人张口无词。他们是没有理由强关住她,说到底他们是听使唤的,虽然是好心,恨不得拉住嘶让她再走出一步,但,他们真的没有资格。 望向杜父。杜父明白妻子眼里的无可奈何,叹一声,开门去。杜母多留了下心眼,想悄悄跟后面看冰蓝去哪。 可冰蓝提着两个包几乎小跑着离开,不仅想着快离开这儿,更想快点回去解放敏敏的束缚。嫌公交车慢,第一次交通工具上忍心花钱,坐了辆出租车直去惠安,提上那边的电脑,又一路出租车回西郊。 杜母的年龄与速度显然与冰蓝很大差距,气喘吁吁追到院门就再也找到身影。 宫绍谦用飞回来的心情往回赶,路上电话里已柱蓝离开,没再继续往金蓝海岸,去惠安。 惠安也没人。但他来看过多少次的房内,电脑不在了。说明,真来过了! 宫绍谦一头磕到墙壁上。两种坚硬,生硬地碰出多少疼痛,全然不觉。 冰蓝开着车窗,迎着冷风,憧憬着给敏敏戴上助听器后产生的惊喜,把生硬的仇怨,又丝丝驱散,或,化作柔软。 风吹干她眼里不知不觉就溢上来的泪后,她使劲裂开嘴角,浮上笑容。告诉自己,过她自己的生活!做她认为值得的事情!与一条毒蛇嘶咬的结果,不会有任何胜利。也会全身中满毒液,陪葬而亡。冰蓝不要再沾染他的东西,包括他的毒液! 可惜,这微型的助听器是根据那时将近成年的冰蓝制做的,对尚才三岁的敏敏,还是很庞大。 她狠着心塞敏敏耳道里一些,外面还露了一半。她放大声音拍着手,做出各种声响,一次次试验,希望背过身去的敏敏有惊觉的反应。都没有。 第二日,冰蓝等着明朗醒后,把敏敏拎到他面前,让他试。“明朗大哥,我给敏敏戴上助听器了,你弄点声音,看敏敏听得见吗?” “助听器?”噢,看到。塞在敏敏耳道里这个小药丸样的东西?“助听器?” “嗯。”冰蓝点头。 “你哪来的?买的?” “我以前用的。我左耳也不是听力很好。” 明朗惊望向她,难形容的痛悔,丝丝地又钻进心里咬。 “十几岁时弄的,只一个耳朵不好,不太影响。我早不戴了。……可敏敏的耳道有点小,我不敢使劲塞,我昨天试了好久了,她还是没反应。你试试!” “……去试过助听器。”明朗有些不忍心打击这番好意,犹豫着说出,“没用。要能行早给她戴上了,医生说,只能用耳蜗。” “你试试嘛。这个助听器很贵的,也许效果不一样。” 明朗也看出来,这不一般的助听器,应该价值不菲。也许,功能也独到? “敏敏!来爸爸这儿!”明朗开始试验。敏敏在破沙发上乱爬着玩,对父亲的叫声没反应。明朗想想,进厨房,拿出把锅与擀面杖来,看冰蓝,“你捂上耳朵。” 冰蓝听从。他两唇一紧,一手抬起,狠狠敲击向钢锅。冰蓝捂着耳机也给震得一缩肩。敏敏照样没反应。 明朗又试一次。一样。知道未必有效,可还是不禁又充满些希望。便也就了又感到失望,懊丧地坐到椅上,伤痛。 冰蓝安慰,“我放的不一定行,咱们带她去医院让医生试试怎么样?” 不到黄河难死心。明朗想想,点头。 可,一样答案。助听器的作用对敏敏没效果。医生又一次交待尽快给孩子装耳蜗。 明朗骑着自行车,带着敏敏与冰蓝回家。冰蓝不坐出租车,说喜欢坐自行车后面。明朗感受到她现在的心情与他毫无二样:不想多浪费掉一分钱。将各种心绪压下,跨上自行车,笑向后面,“敏敏!开车了!坐好了!” “敏敏,爸爸要开车了!快快抓好爸爸的衣翻…”冰蓝抱敏敏一块坐座上,前面那腰身,对她来说与她的子轩哥哥无异,一点没多顾虑,圈住半边,坐好,也教导着敏敏去抓好。 “开喽!”自行车揪着一阵风,冲出去。敏敏喜欢这感觉,脸上笑着,使劲乱蹦,如果有声音,那便是一阵银铃般的欢笑。 明朗穿行在非车动车道上,灵活轻便,尽量放慢速度,还是一阵阵有些惊喜效果,敏敏一阵阵地蹦,冰蓝使劲束,也跟着笑。 “呵呵,”明朗回下头,交储袒到声音的女儿,“敏敏,不要使劲蹦,阿姨会抱不住你的!” “咯咯,没事。”冰蓝身体又倾向前一些,两臂把敏敏夹在中间,都抱住明朗的腰。“敏敏蹦吧,绝对掉不下去。 “呵呵。”明朗没再说话,使劲蹬着自行车,城市街头穿棱。 机动车道上,一辆车猛得困顿下。 那掠过去的身影,杜祥宾没完全看清楚,可感觉到熟悉。不管后面的车怎么鸣,在没有隔离带的公路上,折返向另一边车道,寻找着追去。 明朗他们到家,冰蓝把敏敏放地上,看着她玩,问明朗,“明朗大哥,你还要上班去吗?中午了,你吃了饭再走吧?”冰蓝说着,眼神里有期盼。她已知道他拼命工作是为了敏敏的未来,但,还是希望他可以多休息一下。 明朗看她眼,又看看女儿,点头。“今天敏敏的生日。我本来想晚上找时间回来和她一块吃饭的,那,中午吧。你们等着,我到小卖部买点吃的。” “敏敏生日!?”冰蓝真想说给她买个蛋糕,不过,应该太奢侈。对敏敏来说,有比蛋糕更重要的东西。没吭声,随便他去买什么。 没等明朗走出门,听院门外一阵汽车急刹后,破门进来一人。宫绍谦。 冰蓝与明朗都一下呆住。 宫绍谦眼睛凝视下冰蓝,望向明朗,冰刀样,一寸寸在他脸上刮割。明朗垂了头。宫绍谦步步近来,近到他面前,两指一捏,将他的下颔夹着抬起来。明朗被动地仰脸迎着。 宫绍谦不知不觉中两指一点点变硬,要钻透他的颔骨般。对!这幅面容,似有不同,可剃短的头发,蓄起的胡子改不了脸的轮廓。还有这双眼睛!宫绍谦只需那一次注视就将它刻进了脑里。 冰蓝这些天就是和他生活在一起!? 宫绍谦脸上狰狞颤动着,一字说不出,只一身戾气往手上聚。 冰蓝看明朗脸上有极力隐忍的苦痛。她知道宫绍谦的手劲,那双手要一发狠捏碎一幅骨壳并不成问题。叫:“放手!” 显然更加起反作用。明朗脸上更一扭曲。 “放手!”冰蓝又吼。 宫绍谦暂放开手,可以更速猛的动作,五指一下插他后颈处。肯定更痛。明朗身体随着窝下去。 冰蓝搞不懂明朗怎么会事,即使打不过宫绍谦也努力下呀,手也嫌着,脚也嫌着,什么也不动,一副任宰割的样。不像很没骨气的人,一下子怎么窝囊成这样! 心急。明朗身上每个部分,对他的女儿来说都价值千金。她四下看看,转身进厨房里去,抄起铁锅又冲上来,狠狠砸到宫绍谦肩上。“混蛋,你放手!” 宫绍谦彻底放开手。刷白的脸,闭目片刻,一扭身,抓到冰蓝,带着往外走。 “放开混蛋!……明朗大哥快报警!” 明朗望着犹豫。 “明朗大哥!” 冰蓝挣着叫着,一直静眼望着这一切发愣的敏敏,哇哇地哑声哭起来。明朗急去抱起女儿,将小脸伏自己肩,让嘶怕。注视着被带着走向院门的冰蓝,有些完全不知道如何是好。 “明朗大哥!”冰蓝有些失望。怎么可以不管她?难道他知道宫绍谦是谁?噢,也许知道!她说她叫冰蓝时他似乎早就知道的样。也许他知道冰蓝就是这位大名鼎鼎的宫绍谦的倒霉太太?!以为是老公带走老婆,他不好插手管什么? 冰蓝不再挣,愤然说向宫绍谦,“混蛋,你想怎么样?又后悔了,还想再羞辱我一场?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你自己说过的,我们的婚姻是无效的,你继续对我无理,我发誓,我会报警。”冰蓝以前只想安安静静的过,所以很多时候都自己先避讳七分,所以让他很多次得逞。 可是,她今后不会再忍气吞声!“宫绍谦你敢带我走,我发誓,即使再恶心,也愿意陪你一块死。绝不会让你再为所欲为!” 冰蓝这话里的阴狠宫绍谦可以忽视,可,不由自主地竟酸痛的手脚一麻。这世上,只有一个人,一个女人!可以只凭几句话,让他痛到没有抵抗能力。 他手松了,可没放。哑涩的声音道:“我们有关系。我没有向法院申请婚姻无效,那就是继续有效,我们就还是夫妻,你就得跟我走,不能……乱来!” 哈,够无耻!竟然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成了她乱来!冰蓝冷笑,刻意恶毒,“你还没有去申请啊?你最好快点,总戴顶绿帽子好玩吗……” “你……” 宫绍谦手上还麻痛无力,冰蓝奋力一甩,挣脱他,转身跑到明朗面前。看看明朗,抱开他怀里的敏敏放到地上,一下套住他脖子,吻到他的唇。久不松开。 明朗木住,宫绍谦脸色铁青,四肢哆嗦。 冰蓝放开明朗,抱起敏敏,往房里走。“我们进去!” 凝固在院里的宫绍谦,是给杜祥宾请走的。 离开后,杜祥宾奉命去查明朗的底细。宫绍谦并没有完整的时间执念于某一部分生活。他回到局里,早定的会议时间已过,所有相关人众都在会议室等着他。立即投入工作。 高权海的案子将已没落水下十三年的莫代城旧案又引出水面,其诡秘矛盾令人匪夷所思。在宫绍谦力争下,高检首肯下,k市检查院正式将高权海一案立入目前特要案进行攻坚,并将莫代城旧案一并追溯前缘。 k市检查成立专门办案小组,宫绍谦与他的一帮得力人马自然是主帅干将。 第159章 行动 今天细化部署对张淮之的拘禁行动。罪名是涉嫌贪污受贿,以权谋私,逃避司法调查等。同时,公安局一并行动,以扰乱市场等名义逮捕刚出院两天的张军。 虽然警方已取得了张军恶性**行为的完全证据,但受害人左依琳坚持不认,不立案,回避取证。便张军此项罪名暂时放着。 宫绍谦随行了抓捕张淮之的行动,但坐在车里,一直未露面。看着几名手下带着明显肥了圈,可更显羸弱的张淮之走出医院,眼里一直幽冷。想,这回,张淮之该盼着他们来抓他吧? 郑平事件后,宫绍谦什么没说,只是变暗令为明令,对张淮之病房实行二十四小时监控。充分满足那些想用张淮之干扰他的视线与精力的人。 但,小情人之类再没能进入埂房,张淮之连半夜后起来活动下的机会也没了。 活活的好人,硬给按在床上一动不能动。这,每一天,应该不比做班房更受用吧?可被后面的人控制着,让他有心动也动不了,只能将半瘫装到底。 执行公务的车带着张淮之驶走,宫绍谦的车也驶开。停到单位前面停车场,没下,闭目一靠,眉心又拧着痛恼上来。 过了好久,天色完全暗下来时,汽车动了下,瞑思状态的宫绍谦立时惊觉到。扭头看,后车门外站了左依琳,俯向窗玻璃的脸,更有些夸张地压进他视线。 想来,刚才那动静是她想打开车门上来。只是,没想到他没放开车门的锁。 左依琳轻拍车窗。车前早就看了,宫绍谦在车里。 许久,宫绍谦没放开车门。左依琳要失望了,最后试一下,要放弃了,门锁,却给放开。她惊喜地忙坐进去。未等坐稳,车就呼啸着驶开。 宫绍谦驶去的地方是西郊附近。一阵狂奔,左依琳还没有看清外面地段。前门一开,宫绍谦下车,很快黑压压一大块落进后座来。 随着车行驶的速度,左依琳还没放平缓的心跳,又一阵狂奔,不知是忧是喜。宫绍谦进后座可以有两个目的,一是,置她于死地,二是,带她到天堂…… 这次嘶是准备来承欢的,是来看,以后还没有一点可能。虽然警察一再保证对**案会绝对地为受害人保密,但她有些不信宫绍谦也不会知道。 总之,是福不是祸,是祸估计这么点小车厢里,她要躲也躲不过。无论如何也要往有利于她的方向努力。 “谦哥……”左依琳娇滴滴地扭捏上些委屈,往宫绍谦身上倾。 宫绍谦身体巍然坐着,没动。也,许久没吭声。其实,他想说,他以前太放纵自己,把对一个女人的爱演变为对其他女人的冷漠,伤害了包括她在内的一些女人。 他一直没觉得自己的那些行为对,只是没有约束自己。 可,人的天性真的很难改变,有些认识也不是你不想这么想,心里就自然地接受。向一个女人,特别是左依琳这样的女人道谦,宫绍谦尝试半天,还是做不到。开口:“知道这是哪儿?” 左依琳往外看。夜里,车中,看着外面不是很明朗,可,还是能难辨认出来,这是通往西效凤华村的一段路,曾经有过一段时间,她常经过这儿,去明朗家嘘寒问暖……“这,哪儿?” “西效,左边不远有个凤华村。”宫绍谦声音冷静地出奇。 左依琳有点身上溢冷汗。“噢,……怎么了?” “这儿有个叫明朗的人,在大明俱乐部工作。” “……怎么了?” 宫绍谦面孔一下转向她,暗色里,鬼魅瘆人。左依琳挺直眼睛迎视他,生,死,就在这一线间。 宫绍谦脸孔又移开。他当然完全知道左依琳那次被**的事情,更清楚,那一定程度上拜他所赐,不是他那么晚赶走她…… 他不是各种迟钝者,只不过,有人会让他费脑子,有人他懒得费。他认为,左依琳对那次**不是不在乎,否则嘶会这么死口咬住不承认。他还没恶劣到认为一个女人在某些男人那儿贱点,就会对丑恶的强暴不放在心上。 吞咽下羞辱,死口不认的左依琳,给了他许多脆弱可怜的感觉。让她有这份坚持的,怕,也有他宫绍谦的缘故。 明朗在大明俱乐部上班,那是冰蓝曾接到神秘电话后去接他的地方。 那次该是有人恶意所有。可离开他的冰蓝竟然会在从他的床上逃走的明朗家里! 这一切,诡异地令他无法找到根由。 也许关左依琳的事,也许有更黑暗的手在运作,也许是他完全不愿认可的原因…… 他这会儿极想一下子排除身边的任何非关键性困扰。 “不认识明朗?” “他……是什么人?” “你对我太太又做过什么?” “没!就,以前……无意说过一些……你都知道了!” “好!”如此很好,前账两清! 宫绍谦又下车,坐前座。开车,把她送回市区,随便一处,停下。拿出一卡往后一丢,扔左依琳膝上。“这里有五十万。拿着该做什么做什么去,不要在我身上再下一点工夫。好的,坏的,现在,以后,过去,我希望你都没有。没有你就好好拿了钱离开,有,现在回头还有机会。” 左依琳懂得他说什么,可迷茫,“你……什么意思?” “拿上钱走吧,以后再不要出现在这儿。” “我不要你的钱,我也不给你添麻烦,我以后再不……” “下车!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宫绍谦相信她至少能听明白这点。 “谦哥,我……” “下!” 左依琳暗里咬下齿,极有限的时间里做了无限的挣扎。她想要的不仅这五十万,但真怕现在放弃了,以后连这五十万也不能再得到。可……还是将卡又放到前副座上。让宫绍谦相信她对他的情,就得付出点惨痛代价。 轻轻打开车门,下了。 宫绍谦也没必要非得再丢顺上。呜--左依琳刚走开车两步,驶走。 大明俱乐部。 明朗一起的同事,正凑个蛋糕为敏敏庆祝生日。 当然,也是看在漂亮“新嫂子”一同光临的份上。明朗两同事去送他一遭后,家里有新嫂子的事,已差不多尽人皆知。音乐厅经理特准了一桌不接待其他客人,允许员工偷闲穿针似的坐过来凑趣。 是冰蓝非要来的,宫绍谦上门那么一搅,冰蓝就象过了明道一样,定要搅得天下都知的架式。敏敏过生日嘛,要带敏敏来看看热闹。明朗劝不住,拦不下。 冰蓝确实很受刺激。她是努力想消停,想让两人恩怨尽消,宫绍谦却努力不成全。没想到宫绍谦竟还有脸要找她回去!这到底是个怎么反复无常的魔鬼! 想来这魔鬼未必就这么收手。他要是安心想她折磨她到底,那她也别客气。他再敢任意妄为,她也让他知道什么叫丢人现眼。 冰蓝之前并没上心记一下明朗工作的地方叫什么名字,一来,才知,大明俱乐部!她就是曾经从这儿“接”走宫绍谦,送走了她肚子里胎儿。又一种悲怆压到心里。 明朗一同事送了杯酒过来,馋脸笑道,“嘿嘿,嫂子,别老喝水呀,来杯酒!我请嫂子喝。” 冰蓝看眼乐台上正工作中的明朗,痛快道:“好!” 一杯酒下去后,明朗又二三个同事也过来请了杯。明朗台上已经看得有点不安心,远远一看,就能知道杯中什么酒。第一个同事请的那杯酒性温和,第二第拳却都是醇香酒,口清,却后劲不小。 好容易一曲结束,坐过来,拦下第四杯,“好了……” “好了?我还没敬呢!”明朗话没结束,后面响起经理的声音。明朗急忙移到更近冰蓝一些的座,把这座让给经理。呵呵笑,“喝的不少了……” “再多,也得喝了我这杯呀。怎么,我就不能和新嫂子亲近一下?人家嫂子还没说不要呢,你这急什么?顶多醉了,我让车送你们一家三口回去。再放你一天假,借着酒劲,那个,啊?”经营肆意开起玩笑。 明朗讪笑。“这是最后一杯……” “什么?只看得见经理了?兄弟平时算照顾你这大哥!不行!我也要和嫂子亲近一下!”第四杯举着不肯罢休。 冰蓝见明朗不同意,也不想再喝了,可眼前忽然闯进一人影,竟是宫绍谦进来。立时,扑进她满心浓烟,夫夫地喘着就站起来,“好啊,两杯嘛,都喝!” 两杯,两口,一下都倒进去。 “好!”工作在各个方向的同事,眼睛都注视着这儿呢,一看,同声叫好。起哄,“嫂子威武!” 经理抬抬手压下声音去,向其他客人致歉,“对不起各位!我们俱乐部的资深乐师,广为我们敬重的大哥,也是我的前辈,当初我刚进店时也得过他很多帮助。今天她女儿过生日,还有,我们第一次见到新嫂子。高兴!见谅一下!” 有笑声,有掌声,多数人见谅,不计较。 可引来一个不同。似乎准备去洗手间的,听到经理的话,扭脸看看冰蓝这边,歪歪斜斜地走过来。一堆肉地扔他们之间的一座上。“怎么……回事?老子来清静,听曲的,听你们聒躁**的什么?……新嫂子?三嫂?哈哈,给老子上烟……**的新嫂子哪有不上烟的……” 明朗站起来,抱拳,“对不起,先生!我们的不对,我们再不会乱发出声音,请您……” “滚你的!我和三嫂说话,你**插的什么嘴?……嘴……那小嘴**的看起来挺得劲,亲**一口多少钱?多少?我出一百!一百亲一下。” 此男一闹,引来更多少咸不淡的人围观,叫好,起哄。 “好!一百亲一下!” “老子二百亲一下!” 经理不准备再说话,可怕出事,又挤上来:“大哥,这个……” “滚……滚……一边去!”男人推开经理,直取冰蓝。肆无忌惮。在他们心里,完全没把一个酒吧乐师放在眼里,他的小媳妇更等于共同财产。 冰蓝不待这男人再上前一步,连杯带酒全摔他脸上。 “卡!扑扑!……操,小娘们……” 明朗上来要护冰蓝,却被一胳膊抓住。赖笑,“我大哥帮你教训这娘们怎么听男人的话……” “不要大哥!我帮您擦……”明朗赔情。 “去你妈的,我让她给我舔干净!” 杜祥宾早进来了,跟着冰蓝他们从西郊一路来的。那男人往冰蓝桌处一座,两句话不到,杜祥宾就想上来捏死他了。可,有宫绍谦没他轻动的份,等着宫绍谦下令了,他却稳那儿喝酒,一声儿没帖般。 杜祥宾此时再忍不住,不管宫绍谦什么打算,站起来,几步过来,把继续往冰蓝面前去的男人一手抓到肩处。男人啊啊啊就痛得扭曲起身子,叫骂:“谁**不想活了……” “你!”杜祥宾手一起劲,将男人翻转了一圈,没见太使劲地就给摔到地上。 “哎哟……**的……” 和男人一同来的人,包括那个扭住明朗的人,见情形,一同围攻杜祥宾。 “各位各位……”经理还想劝劝。 杜祥宾三拳两脚把上来的人弄远处去,又上去抓来那恶心冰蓝的男人。左腮一拳打歪,右腮一拳再打回去。打得那人嘴里血液飞溅。 经理怕出人命,同几个员工小心上来劝,杜祥宾理都不理。 深处,凛然一声断吓:“住手!” 杜祥宾住了。大家看谁这么说话管用。当然是宫绍谦。半侧着脸面扭过来,脸上气色唬人。杜祥宾认为他自然是恨这对冰蓝出口不逊还想动手动脚的人。抓着男人没放,等着宫绍谦说完要说的,他再继续补上几拳。 宫绍谦冷眸却是盯着杜祥宾,盯了会儿,又道:“站一边!” 杜祥宾有点搞不清他要做什么,可听话放开手,站到一边去。宫绍谦手指带着种杀戮指向了杜祥宾。“打!” 所有人都愣怔会儿。挨打的那些人琢磨着,开始围向杜祥宾。杜祥宾没动。试一拳顶到杜祥宾腹上时,宫绍谦端杯喝起酒来,杜祥宾也没反抗。 那就都放心了!七拳八脚往杜祥宾身上踹。这情形有点鬼异,室内一点其他声没有,只听到拳脚打到皮肉的响动。 冰蓝惊望着蜷在地上任打的杜祥宾,几次不自觉的求助看向宫绍谦。宫绍谦纹丝反应没有。冰蓝一阵脑热,抓起桌上刚才切过蛋糕的刀要亲自上阵。 明朗早抱着敏敏护到怀里,一看冰蓝要动手,脱出一手,抓到冰蓝往外跑。不管什么情况,先让她和敏敏离开这儿再说。 宫绍谦杯子一蹲,又带起股肃杀。几个围打杜祥宾的人,不由自主地也停了。看看宫绍谦,相互看看,揪起地上被打晕的“老大”撤离。 到外面,四五个人一块塞进一辆大奔驶走。 这辆大奔只行驶了半个来小时,前面一拐,给一辆黑色汽车截住。划着火星一阵急刹车,总算停住,没两车相撞。两人气凶凶地下来,叫骂向对面的车,“操你妈的,找死……” 找死的人下车来。两人包括还坐车里几个,都愣眼。竟是俱乐部里让他们打杜祥宾的人。觉得今天和这人一样邪气,还是不招惹的好。两人想退。 宫绍谦却没让他们走。几个飞拳踢腿,把两人撂地上再起不来。车上除了给杜祥宾已经打惨的,还有两个能动的。可有点也不敢下来,很想倒着车走。 可,真是够倒毒的。刚才下去的两个人中,包括司机。车上的人有点操控不了这车,轰轰的响几通,愣没让车倒出一米。 更该他们倒霉的是,你倒不走车不要紧,记得把车先锁上也行。给紧张忘了。宫绍谦轻松开了车门,一个个抓下来,修理半天。 打得五人躺地上泣血求饶,宫绍谦才坐回自己车,踩着油门,乌--倒走,消失。 宫绍谦是气得有些不知让自己怎么做好了,刚才俱乐部的一幕让他杀人的心都有。冰蓝竟跟着明朗去那样场合,还,一幅放浪的狂饮!还有那些嫂子声,和那男人一句句的恶心言词…… 他直想一把先掐死冰蓝的心火,结果都发泄在这帮人身上。 俱乐部的事情尚未结束。 又去上班的明朗被老板传唤到一包房。进去,里面等他的人是宫绍谦。 这间包房里站着宫绍谦,明朗心中已涌上来一个预感。这包房,是当初冰蓝被他电话骗来接宫绍谦的那间房。看来,宫绍谦连那事也联系到他的身上。 宫绍谦慢慢走近他,注视着他,低沉的声音道:“知道我为什么站在里面吧?” 预感成真!明朗默叹声,将脸扭一边去,准备承受他注定逃脱不过的后果。从几乎转身就遭遇冰蓝时,他就知道这是铁定要受到现报的罪孽。 “是你让人把蓝儿引到这儿来的,这,我不需要再问你。我想问的是……”宫绍谦两只硬指一下又捏到明朗下巴。 明朗瞬时感觉下颔要给生掰下般的疼痛。努力忍住。 宫绍谦声音继续,“谁让你这么做的?”以前他认定过仇家或政敌使坏,现在,不禁又多层疑虑:也许,只为私情?难道明朗与冰蓝那时先已认识,是明朗要故意搞坏他和冰蓝间的关系?或者,在xg时网上倾吐衷情的不是他以为的莫子研,而是,这个明朗?!可,那时明朗的妻子还没有去世…… 靠!宫绍谦心内咒一声,骂自己愚蠢得可笑。这世界以及他身上每天都在发生着不合规则的事,他竟用什么道德规则来理解他人的行为。真**的幼稚! “说!”宫绍谦手下又一狠。盛怒中,努力控制着自己了,但手劲仍不可小觑。明朗痛楚地眼瞳一迸,闷闷地发出一声哀鸣。可,仍死扛着没有任何求饶的意思。 宫绍谦脸上更挣拧,憎恨这必须得他自己出面的交涉,憎恨让他必须亲口进行的询问。“说,你和她,认识多久了,什么时候认识的,怎么到一起的……” 明朗闭上眼帘,盖上满眼的血色与痛常还是不说。 “你以为我非得和你费口舌?”是,非得费。无论他多少认定的事实,没有当事人的亲口承认,他还是无法让自己彻底信罚况且,天知道他多想证明事实非他所想,非他所见,只是一场阴谋或者一场误会。多想证明只是他错,而不是冰蓝!“让你求死不能,完全不用我动手,知道吗?”可瞬间,他的怒火已经迸发,忽然一下将他丢出去。明朗撞着茶几跌到地上。本就不太扛摔的身体,窝在地上没动。 “说!前后都给我说清楚!”宫绍谦一拳打到明朗胸上。极想控制的暴戾情绪在今天又一次失控。想忍住,可就是忍不住,一次次想停下的手,又一次失控地甩出去。 但最终,他还是理智占着上峰。知道,不可以真的在这儿打死他。五指钢猛地一收,背身站去一旁,平复下心绪。阴冷的声音又道:“给你五分钟。五分钟后你怕就很难再见你女儿了。” “你!”明朗给打得扭曲的脸上更加一扭曲,“她是孩子,你不能伤她!” “去你妈的!”宫绍谦暴躁地打断,“现在还有三分钟!三分钟后你不仅见不到你女儿,出了这门后,你就一身高利贷,走哪给人追打到哪。想找份工作,除非不在zg!” “你……你这是犯法……” “还有两分钟!”宫绍谦抬起手腕来,看时间。 明朗盯着宫绍谦背影的眼眸也阴隼下,开口:“你打死我,弄死我女儿,只会让她离你更远。你想让她回到你身边,更不可能。” 宫绍谦冷笑得近乎狰狞,“你以为我在乎?”一个男人会还在乎背叛了他的女人? “你在乎!”明朗自信有着优于常人的敏锐感觉。何况,宫绍谦对冰蓝的在乎,根本不用麻烦太敏锐的感觉去捕捉。“你伤了我和我女儿,她只会更恨你!不管你做的是不是有痕迹,她都会怀疑是你。你想让她回到你身边,最有效的办法是,我走,我离开,我让她失望,让她死心……” 宫绍谦又一脚踢上去,有踢他个全死的冲动。这显然的,是说冰蓝更在乎他,他宫绍谦想让他的女人回到他身边,还得依仗一个奸夫成全! 明朗窝着身体又半天没动。他不可以说!只有咬口不认。不能负恩忘义出卖左依琳是其一,说了,宫绍谦可以办他私入民宅,陷害中伤他人等罪。那他的女儿就再也看不到光明了! 宫绍谦又攥住拳,没让自己继续踢下去。明朗缓回些劲来,狠下心,更赌一把,“借我三十万!我保证是借,十年内我一定还清。给我三十万,我马上就带着我女儿离开这儿,再也不会见到她……” 第160章 交易 宫绍谦还是没能忍住,又猛踢到明朗身上。该死的王八蛋!沾染了他的蓝儿,却不是对她真心实意,拿她做这区区三十万的交易!该碎尸万断。 “对不起,我也是没办法。我女儿得了马上得治的病,我没那些钱……我真的没地方可借到那么多,求你,当做做善事!我一定会还你!我保证,一定……”宫绍谦再一脚踢上来时,明朗抱着头,尽量护住关键部位,申辩着,尽量减少宫绍谦的暴戾情绪,不想,真的就死在他脚下。 第四脚没再踢过来。室内寂静片刻,响起宫绍谦低沉的声音:“告诉我一句话,那天,是不是真的。” “……都是我的错!” 该死!宫绍谦又一脚补上,“我问是不是真的!” “……对……对不起!”明朗这次没有效地护到自己,宫绍谦这脚踢得很狠,明朗半天没缓回来劲。实在不想让自己再这么一脚后彻底缓不过来。坚难地又说,“还没……她正去洗澡你就回来了……” 现在呢?这话在宫绍谦嘴里翻几翻,没翻出来。 明朗却体贴。“现在也没有。” “为什么?”即然那天都想要上床了,现在有机会,该迫不及磁对。 “我……怕。那样偷偷的还好说,她这样跑来找我,我怕有麻烦,我自己已经够麻烦,怕担不起。想过段时间看情况再说。她也心情不好……” 宫绍谦脚又冲动一下,到底控制住。“从什么时候开始有联系的?” “……有段时间。” “什么时候!” 能勾达到床上了,应该不短的时间了!“从她开网店。网上认识的……” 网上?!那么xg时网上倾诉衷肠果真就是冰蓝和这个明朗?! 明朗继续说下去,尽量把话弄圆满,让各方都过得去。“她,很不开心,感觉婚姻不幸福。我就安慰她,……就慢慢……我也只是想帮她心里好过些,我怎么可能想和她怎么样呢,觉得她再婚姻不幸福,也不会舍了好日子和我怎样……我真的没想到她竟来找我……只要我走了,让她死了心,你只要对她好,她肯定会安心呆在你身边……你要真想留她在身边,就真的要对她好。一心一意对她……” 明朗话断住。突然的,心里说不出的痛,愧疚而绝望。 真实的悲怆,绝大多数时候不可仿拟。宫绍谦从明朗脸上感受到。暗想,这混蛋对蓝儿也不是完无真情吧,否则那倔丫头再怎么也不会对一个男人如何轻易信任。往外走,阴冷丢下句:“一会儿,我让人和你联系。拿到钱马上离开,别让我以后再见到你!” 明朗值完最后一班的乐师工作,没再等着清理卫生,零晨四点前回到家。 冰蓝今晚的睡眠也特别的不安宁,院门一响醒来。起来,走出卧室。望着这个点儿回来的明朗有些疑惑,“你,下班了?” “嗯。”明朗含笑看她眼,点个头。接着垂下。 明朗在她面前总是这样,温和忧郁的眼神里,带些飘忽不实。冰蓝不知道那应该叫羞愧,总怀疑自己哪儿给他添了不便。今晚又因她发生酒吧打架的事,他又早了点回来,想是不是被老板撵回来反省?“老板批评你了?” “没有。” “是下班了?” “嗯。” “那明朗大哥你快点睡吧。”冰蓝高兴,虽然也晚,可比起以前很知足。却猛然想到另一问题,“什么时候走?”以前清晨回来,十点多走。现在早回来几小时,不会一早就走吧? 明朗犹疑着正要走向他睡房的脚步,完全停下。看向冰蓝,“我回来收拾下,明天一早带敏敏去看病。” 冰蓝哑了会儿。“……钱够了?” 明朗点头。 “借……的?” 又点下头。 “多少?” “……三十万。” 那装一个耳蜗够了。不过,不是很难借到钱吗?冰蓝疑惑下。可不重要,借到了很好。还是又提出自己的意见,“明朗大哥,我想明天告诉你的。我想了下,我有栋房子,可以先卖了,应该能卖五六十万。咱们再等些天走吧,我明天就去找中介!等卖了房子,我们给敏敏两个一块装上……” 明朗眼里愣愣地望着她,溢上层殷红。 “明朗大哥?” “……不用了,两个一块装,万一不理想,风险也更大,先装一个看看。” 冰蓝觉得也是。“那……好,装完这个要好,我们再装第二个。其实……我还想了下,我有个朋友是这方面的专家,只是他去美国了。我……”也不太愿去惊动他。“要不我们先咨询下他?” “不用,咱们国内也有这方面很专业的医生。不用麻烦了。” “那……明天走?” 明朗点头。 “好,我收拾下……” “你……自己保重。” 冰蓝又回过身来。“明朗大哥你不要我一块去吗?你一个人能照顾过来吗?” “能。不上班了,只照顾敏敏,没问题。……谢谢你这段时间帮我照看她。” 冰蓝眼珠静了会儿,湿润。“明朗大哥,你怕我给你添负担吗?我不会的。我一直开网店,我本来想一边看着敏敏一边再开网店,这样,最两边不耽误。可能没你赚的多,但节俭点,三个人的生活费还是可以赚出来的。可这儿没接网线,我还没时间去办理……” 明朗酸涩的基本无法开口说话,“……我们,萍水相逢,没什么关系,怎么好老拖累你。……夫妻没有解不开的误会,回去吧,好好谈谈。你丈夫爱你,误会解除了,会更珍惜你的……” 冰蓝脸上更肃静。默然会儿问:“你这三十万哪来的?” “……对不起。” “哪来的?” “……” “是那个人给你的?条件是让你和敏敏走?” “是我向他要的。”明朗正视向她。“我向他要的!我很难借到钱,就是高利袋都不放给我,知道,可能到时顶多两条命,还是还不了他们。对不起,任何可能给敏敏带来希望的机会我都不会放过。” 冰蓝泪珠往下落。哽咽,“我说可以卖房子的……” “……我不知道你会这么做。” “现在知道了?那把钱还给他去!” “……别这么傻好吗?我和敏敏,不值得你这样做。我也不需要。你觉得你老公会这么好说话吗?让我讹诈一次后,再给我反悔的机会?” 冰蓝伸出手,“给我你的手机。”她自己的一直再没开过,也没有充过电。“给我!” 明朗犹豫下,还是掏出来给了她。 冰蓝飞快地按出一组数字去。嘶要自己记则已,她要记,那个魔鬼宫绍谦对她做过的一切,和甩出的每个数字一样,深的,能刻到骨髓。 宫绍谦对这个深夜里的电话,很快接了。可没出声。 冰蓝知道他听得到。讥讽,“宫绍谦,你还在等什么?我已经在等着了,你还不来接收吗?” 宫绍谦一声没有,挂断电话。不到一时间后赶到。 夜,静得很邪恶。黎明前最深的一段夜,冰蓝更笑得也诡异,斜睥向宫绍谦,道,“他向你要的钱?” 宫绍谦心里在泣血,脸色不比此时的夜色更差。不作答。来一个拐走他老婆的男人家见他的妻子,这已经够让他想杀人。可是,他却只能来。不管她和冰蓝以后会怎么样,他也不能让倔丫头跟一个会拿她换钱的人去飘泊受苦。 冰蓝走近他一些,脸上一如以往的倔强。仰看他的角度,却轻视无比。“宫绍谦,你要怎么无耻才够?你一点不信报应吗?如果冰蓝做梦的时候确实无意冒犯过您,那,你也该出气了吧?你抓着我还不放想干什么?你给明朗大哥钱,逼他丢下我离开这儿,以为我就会乖乖接受你的安排?” 宫绍谦眼里血裂的碎纹越发刺目起来。这房里并不太明亮的灯光下,冰蓝依然看得清楚,痛愤的心,异样地又疼了下。也记上来宫绍谦更多的恶劣与可耻。 鄙视,“把你的钱收回去!我和明朗大哥商量好了,我卖掉房子后给敏敏去治病。我们,不需要你的‘帮助’!以后不要打扰我们!不要再逼明朗大哥。成全一下别人也是给你自己留条后路。冰蓝可以与你两不相害,可冰蓝绝不会继续任你为所欲为。……明朗大哥,他的钱呢,给他。” 明朗有一刻想抓着冰蓝的手抱着敏敏一块离开,和冰蓝说的一样,把钱还给宫绍谦。可……他不要对这个女人再有更多罪过。“我说了,是我向他要的钱,真的。跟他回去吧,我不值得你为我做任何事。” 冰蓝不信,不管明朗怎么说,她都相信只有一个事实:是宫绍谦推的结果。**裸坦白自己的真诚,“明朗大哥,我想你不会认为我是负担,我真的也不会成为你的负担。明朗大哥,我想跟着你,帮你照顾敏敏。” 宫绍谦转开脸,阂上一片血痛的双眸。 明朗解开自己前胸的衣罚里面的淤清深紫,都迸进冰蓝眼帘。“啊?怎么了?明朗大哥……” “是伤!给人打的。身上其他地方还有。”明朗淡淡回答。 冰蓝怒目又射向宫绍谦。 “不是他。是昨晚在酒吧找事的那些人打的,他们以后见我一次打一次,我给酒吧也带来了麻烦,能辞了。所以,我才去找你老公交易,想沂钱带敏敏离开。我认为这是你给我带来的麻烦,我拿你去换点逃命钱也不过份。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信任我,可我不敢保证以后,会不会为了更大的灾难把你又舍出去。这世上,我目前为止只在乎两个人的安危,我和敏敏。你确定要跟一个这样对你的人走吗?” 冰蓝泪在眼里凝固了。 宫绍谦望向明朗。他把被他打的伤如此转嫁出去,简单是封死冰蓝继续向他走近的路。宫绍谦在他身上看到难以理解的东西,所为,应该叫萎缩,可此时的所说,又是这么果敢,几乎让他有点感觉他在为他宫绍谦与冰蓝做出牺牲。 不,也许,只是完全的对这傻丫头是利用和玩耍。所以,此种境地下,也便不惜一切要了断开! 明朗在两人静默中,收拾东西去。两个内室穿棱了两次,装了一个大大的袋,并一个背包,再进冰蓝睡过的内室,把还睡着的敏敏被子包裹着抱出来。 冰蓝望着走出房门的明朗,泪,终于落下来了。追出去,“明朗大哥!” 明朗又站住。“再见。” “明朗大哥……”冰蓝几乎哽咽难言,“你十六时什么事没发生吗?” “……没有。”明朗不知道她为何又问到这类问题,可回答她。 “那之前的事你真的都记得?”冰蓝盯着明朗的后脑,期望着下一刻转过来的脸,便是她子轩哥哥的模样。目光温和如玉,望着她,叫蓝儿。她就是忍不住有这样的想法,觉得明朗也许是失踪后又不幸失忆的莫子轩。 明朗真的又转过脸来,却诧异表情,“之前的事?” 冰蓝紧张而期望地望着他,急急地点几下头。磕下眼里无数泪珠。 “我们十六岁之前认识?”明朗觉得冰蓝像这意思。 “嗯!子轩哥哥!莫子轩!……你最不喜欢的人是莫子研!你最喜欢的人是蓝儿!你最不喜欢喝牛奶,蓝儿喜欢喝,蓝儿最喜欢溶进巧克力后的牛奶味。蓝儿也喜欢吃巧克力,可爸爸不让吃,不给买,你用零花钱全都给蓝儿买了巧克力。……”冰蓝有些哽咽难言,把泪水擦了几把,又抽泣着说下去,“子轩哥哥把自己的奶给蓝儿喝,蓝儿喝完一袋,第二袋只喝一口就不要喝了,子轩哥哥怕浪费才喝掉。……子轩哥哥,蓝儿不是喝不了,是故意让你喝的。你太瘦,那些坏家伙都叫你大脑袋。蓝儿想让你胖点……” 宫绍谦全身忽然给点中麻穴般,腿脚一软,身体往后一趔趄,靠到了后面的门上。他知道!当初那小丫头的伎俩怎么能骗过他!可她捧着肚子就说喝不下去,他不喝,放那儿只能坏掉。 “子轩哥哥真的不喜欢喝,还是故意想让蓝儿多喝?”冰蓝继续饮泣着,“子轩哥哥也说不喜欢巧克力,也都给蓝儿吃。蓝儿半夜牙疼的厉害,医生说是不是太不注意,吃糖太多。你就一下子把剩下的好多巧克力都吃了……子轩哥哥,你真的也不喜欢吃巧克力……” 是,不喜欢吃!好象那次让他反胃了好几天,连以后包括咖啡之类的饮品都受到牵连。到如今他都讨厌那些类似的味道。 原来饲得这么清楚!宫绍谦感觉心在滞息了般,急促地喘息。 这些,他不是被提起,差点要忘了。十六岁之后的日子里,那些有过蓝儿的生活细节便不常被他回忆,常想到的,是摔死在楼下的父亲的样子,是他顶撞父亲时父亲伤痛而又难过的面容。那个大眼睛爱在他面前噘嘴,和他最最亲爱又最爱折腾他的小丫头,只深深的夜里,从他孤单的心灵深处撞上来…… 她是当明朗是莫子轩了吗?明朗的模样很像饲忆里的莫子轩吗? “子轩哥哥……”冰蓝哭得完全说不下去。 明朗湿涩涩的眼睛望着她,越发明白了她给予他莫名好感的原因,也越发将隐在心中的不舍与犹豫驱走。告诉她,“我不是莫子轩。我十六岁之前一直呆在新疆,我父母是以前去那儿的知青,我妈妈是军垦农场的小学老师,我幻儿园到初中都是跟她在农场上的。我十七岁那年才和父母一块回到k市。这儿是我爸爸的故乡……” 冰蓝泪水滚落着,眼里是失望,伤痛。 “……再见!以后敏敏长大了,出息的时候,让栓答你。”让她替父亲赎罪!明朗抱着敏敏又往外走。 “等下!”冰蓝继续饮泣下,又唤住他,“等一会儿!”她又叮咛声,转身进室内,关上门。 宫绍谦许久才有勇气抬起头来,望向站到他面前的冰蓝。泪水浸红的眼里,两目血色冷傲。更揪得他心痛欲裂。 她道:“你拿那三十万买我回去?” 宫绍谦没应声。 “可能在你眼里我这点钱也不值,不过,我倒觉得我可以值得更多点。一百万,买吗?不买,我就去俱乐部拍卖去,反正我这身体最恶心的人都让他用过了,再什么样男人它也不在乎。” 宫绍谦血眸里的沉痛又给恨意占领,深恶痛绝冰蓝口中之言。 “不买?”冰蓝扭身要走。 宫绍谦一把抓住,脸上肌肉抑制不住地痉挛。 “买?”冰蓝逼问。他还不说话。吼,“买不买痛快点!不买就放开你的脏手!我倒看看我这姿色到底值多少钱!说不定卖二百万也不止……” 宫绍谦胳膊一卷将她束进自己怀里,手捂到她嘴上。掏出电话打出去。“昨天那账号,再汇进一百万。” 宫绍谦啪扣断电话,拉着冰蓝离开这儿。冰蓝没再有异议。他花了钱嘛,有权利带她走。 可是,宫绍谦,你以为带着回去的还是那个任你作为捉弄的傻女人吗?冰蓝嘴角勾上丝冷魁邪异。 外面,已经没有了明朗,他没照冰蓝的话等到她出来,房门一关后,他就带着敏敏走了。 冰蓝又有点不放心,要宫绍谦的电话,“我用下。” 宫绍谦几乎知道他要做什么,不给。 “宫绍谦你别想骗我!这会儿你不能我打,我以后也可以打,我要问到你没把钱汇给他,你保证你这辈子完了!” 宫绍谦掏出电话来又拨出去。打通,放到冰蓝耳前。她耳内听到声“喂”。是明朗的声音。她刚要开口说,宫绍谦拿自己嘴边去。道:“又给你汇到户上一百万。把你现在手机号换了,最好把你脑子的记忆也全换了!再让我看到一点你,让她联系到你一次,我把你女儿和这蠢东西一块都掐死!” 电话啪又扣掉。宫绍谦咬牙切齿,一点没看冰蓝,怕看到她会真忍不住向她下口。冰蓝痛恨去一眼,放了心,消停。 蓝宅到。 杜母看到冰蓝又激动得抹眼泪。冰蓝在她面前略凝滞下,心内有些不忍,可狠下心,没说也没看去杜母一眼,往楼上走。她没准备回来讨这家里任何人喜欢。 卧室里,杜母已将那天的零乱收拾整洁。大红的床罩是她结婚时铺的,冰蓝平时不铺这个。不是多舍不得用,而是,首先不喜欢这么艳丽的色彩,二是,睡在这上面难道是为了一遍遍回味那两晚的难堪? 她想,杜母不是故意,她也许找换铺的床单时,感觉还是那个最喜庆,最能代表幸福吧? “睡会吧。”才早上八点多。宫绍谦戾气已散,送着冰蓝一回到这个家,心便剥去了壳般,剩下的只是柔软。“我去单位看看。” 冰蓝眼皮也没挑一下。随便! 宫绍谦看看那一脸冷漠,极想去亲昵下的愿望,也冷在心里。“走了。……你会出去吗?”宫绍谦忽然想到又转回身问。 “会。”冰蓝毫没含糊。 宫绍谦不是为了管束她出不出去,是想清楚告诉:“你出去祥宾会跟着。不管你怎么理解,愿不愿意,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出门。他就是你的保镖,你去哪他跟去哪。” 冰蓝没别的表示,宫绍谦看她认可。要先退场。 “等下!”冰蓝叫住他。 宫绍谦心里热跳下,含着希望又回过头来。 “我想去商店买东西,有零花钱吗?” 宫绍谦心里一下通透不少,痛快地拿出皮夹,把他的银行卡取出去,又交到她手上。并继续示好,“我看看没事去找你……” “不用,我想和美若一块去。” “嗯,好。”宫绍谦总觉得有话还想叮嘱句,却又找不到话。挽过颈来,额前亲吻下。“……注意安全。” 冰蓝忽然又意识到自己傻透了,刚才竟还打算着去做公交车。傻嘛,她这一百万多的身份出门这么不知尊贵?!保镖都有,还要她自己去坐公车? 推开他问:“我出门有车吗?” 当然有!她要用什么车,他也会先保证到。可,冰蓝第一个要求时,心里是热跳,第二个,就变得有点惊跳。这,完全不是以前的冰蓝会做的事情。 这,真的没问题吧?宫绍谦有点望着她愣,没紧着应声。 冰蓝冷,“不行算了……” “傻话,怎么会不行!你去哪儿让祥宾送你去哪儿。” 那没事了!冰蓝扭身进卫生间,没再管他走不走。 冰蓝卫生间洗浴半天,出来,衣橱里挑衣罚尚还挂在衣橱内没被她带的衣服,自然都是宫绍谦几次陪她去买的。纯属她自己买的衣服,还在她行礼包里。 不用拿出来了,也许不多久她就提着又被赶出去。而且,她现在的是“一百万”,当然穿衣也得对得起这身价。 第161章 手机 冰蓝出门前想到她的手机,找时,竟看到床头柜处已给人先充上电。当然应该是宫绍谦吧?冰蓝想了一下子,没多管,看看有点电先能用着,拽下,拿着出去。 康美若接到冰蓝的电话,激动地落泪,哽咽着问她在哪儿。冰蓝道:“你不是住在我家吗?你什么时候回去,我去等你。” “你在那儿?我马上回去!等我!等我!” 康美若最快的速度赶回,冰蓝站院门前已等着。跑上去,抱住。饮泣,“冰蓝……” 冰蓝往心里使劲咽着泪,笑,“见到我哭什么?” “你这坏丫头,怎么这么坏!你去哪了……” “你也知道了?”冰蓝放开她,脸上笑容很灿烂。 康美若抹着眼睛白瞪她。“坏死了!你到底跑哪去了?阿姨天天问呢,都担心死了。你不见的第二天阿姨就跑回来了,那晚上我听着房里哭了一晚呢……” 冰蓝眼里的泪意终于泛上来。垂了头,抱歉,“对不起!” “你这丫头!到底怎么回事?” 冰蓝脸上又浮上些没心没肺,“当然是本小姐不爽,偷偷藏起来就不让他找不到!” “啧,”康美若瞟着她一脸雨过天晴样的笑容,似信非信。“真够过份!好了,先回家了。你站在外面等我干嘛,不先进去?” “我没钥匙呀,爸以前给过我,我早不知丢哪了。以前每次来,一般阿姨都在家。” “你再拿一把!以后再有事,跑回家里来,我会把你藏起来,绝让那人找不到你。急死他!你们吵个架还真惊天动地。……是真的吵架?现在又合好了?他找到的你?还是你自己回来的?” “他找的我!求着我回来的!否则我才懒得回来。”冰蓝嘻嘻笑着一一回答。 康美若也乐。“不过,你们家那老先生真的是挺过份,想想我也想修理他。他来找你,问我半天问题,我都答了,我再问他句,怎么了?他连理也不理就走了!真就有这样人!……嘿嘿,我不会再把你们挑拨坏了吧?” “坏了就坏了!我搬回来,以后咱俩过。” “哈弓…对对对!记着了,可以让他以后找不到你,不可以让我找不到!哎,你告诉阿姨了吗?” “还没,我的手机电不多了,怕打着打着没电了,阿姨更急。我用家里的座机打,她更会相信我安全在家。” “呵呵,嗯。” 两人说着进屋。冰蓝打给徐文菲电话,那边唏嘘半天,冰蓝这边抚慰半晌。 徐文菲叮咛,“以后不要再这样!” “嗯,不会!你也不要很担心我,我保证以后再不会。” “你呀!都没敢和小涵说,怕小孩子知道了,心里再受不了。” “和他说什么呀,让他笑话他的姐姐不懂事吗?” “还知道自己不懂事!”隔着万里重洋,继母女倒感觉说话比以前亲昵随意许多。 “……子研他,现在做什么?”这问题冰蓝本不想问。可奇怪的是康美若与徐文菲没一个提及这最该提及的名字。莫子研会对她丢失没一点反应?冰蓝倒愿意如此,只是感觉不可能。 徐文菲默然片刻。抱歉,“小蓝,对不起,应该让他回去帮着找找你的,可是,这边你许阿姨……身体不是很好,住院呢,没敢告诉子研,瞒着他。他有时问你,我们都说你很好。” 这冰蓝就放心,笑。“干嘛告诉他呀,让他回来找我干嘛?阿姨,以后我就是又几个月不见了,你们也不要着急,我肯定是又犯倔脾气了,谁也不想理,就想躲开你们!你们怕的事情绝对不会发生在我身上,我最想不开的事就是,为什么有的人会动动想死。我是开网店的,我悄悄找个地方开家网店你们谁能好找到我?所以,还是省省心,等着我想你们了,就自动出来了……” “哎。”徐文菲叹息,有点无话可说。冰蓝嬉笑着,把她的顾虑差不多都直说出来。 “许阿姨……病的很厉害吗?” “……摔了下!现在基本没事了。你不用担心。” “嗯,阿姨你要自己当心身体。” 放下和徐文菲的电话,冰蓝又叮嘱康美若,“以后我的事情你不要和阿姨说,她照顾小涵就够费心了。她知道不知道老远的也没什么办法,还是不要和她说。” 康美若觉得说的像她是内奸,分辩,“我没说什么……” “哼,你就是内奸!”冰蓝不客气地手夹到康美若脸上,揉巴。放开,拉着走,“给你个将功赎罪的机会,陪我逛街去。” “嘿嘿。”那康美若自然是不遗余力。 半天多逛下来,康美若有点愣眼。感觉,似乎有点不再像是冰蓝。衣服鞋子包买了一堆,把个杜祥宾身上培得和山似的。给康美若也买了不少,拦都拦不住,完全不看价钱,试一下就买。 兴奋了这家商场。冰蓝和康美若试衣时七八个服务员伺候在周围,生怕不周到。他们走时,除了杜祥宾手里拎的满满的,后面跟了四五家专柜的服务员也提了好多,一条长龙,声势浩荡地从商场送出来。 那气势一路引得无数眼光观摩,不知道的还以为哪位着名影星,或者某位名门淑媛突驾k市…… 不不!康美若忽然意识到自己太不拿以前的冰蓝当干粮。其实,冰蓝不管以前还是现在,都算能划拉进名门淑媛一族里。以前,不过是低调而已。看来,这身架只是不端,一端起来,足够抢眼。 康美若也挺了挺胸,更目空一切些,不想人家当她是冰蓝的小丫环,而不是闺蜜好友! 还没完。冰蓝让康美若给她介绍了家“最好的”的美发店。 又去了。再出来,顺肩长发多了波折妩媚,披落在肩背,更是一位时尚得令人喷血的美人。 宫绍谦也同步感受着这份刺激。账户不到一天就给刷去三十万。那是他的工资卡,几年的积蓄虽然他没花着上面几分,但也只算一笔零花,总计不过五十万。 冰蓝同康美若一起晚饭后回家。宫绍谦盯着她走进门来,容颜靓丽,一身不俗,三十万倒也不太亏,只要她高兴。不过,宫绍谦认识到绝没这般简单,想来,这丫头是要成心折腾他一番。 宫绍谦先由着她发泄。揽了肩往楼上走,夸句,“很漂亮。” 冰蓝不接话。 他大手抚她头上,又轻声细语:“在外面吃的什么?杜姨做了好多你喜欢吃的,你没回来。再给你热下吃点?” 口气很恶心呀,宫绍谦!冰蓝心里鄙视的很:以为她是小红帽?你已经不需要在她面前扮演狼外婆。因为,不管穿什么衣服,什么语气,甚至大尾巴跺了,她还是都一样的清楚,你只是恶狼,不是外婆! 冰蓝恨着,进入卧室。怔下。卧室又不是早上的样子。床新换了,床单也新换了。什么意思?新的开始? 对,会是一个全新的开始!冰蓝照样给予一通鄙视不屑。扔下外套,进浴室。里面刚上身的新衣脱下丢在卫生间,明天再换更新的。无所谓,她一气买的衣服一周内一天一套换不完。 可,她为什么要洗? 冰蓝拧开的沐浴,又关上。她在明朗家时也没有一天一洗,也没觉得有什么睡不舒罚到了这儿,睡前就洗的毛病怎么不自觉地就又回来了?干嘛洗?脏的是这儿,是这儿的东西,这里的空气。她又不脏! 不洗! 冰蓝只洗了下脸,刷了牙,又出来。裹着半胸浴巾,招摇着从宫绍谦面前过去。衣橱里拿出件睡裙,兜头一套,穿上身,里面的浴巾扯下来,丢一旁沙发上。上床,掀起被钻进去,大半个头蒙住了,一座小丘包样鼓那儿,不再动。 宫绍谦愣愣的,片刻间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冰蓝对他的无视,让他有些不能适应。这不是她该有的反应。冰蓝气恨他时,一惯的反应是将自己的身体隐藏起来,更不会裸着半身,在他面前穿换衣罚 默站会儿,也解衣,只穿了内裤进卫生间。 出来,站室内又不禁茫然。夫妻久别重逢,这样的晚上要做什么应该不用讲明,而且,冰蓝只穿了睡裙,开放式的。那也是对这一现实问题的首肯。 他还要穿睡衣吗? 宫绍谦竟有些不知道自己到底想不想。最终,腰间的浴巾也扔沙发上,**进入同一床宽大的被里。 冰蓝穿睡袍只是因为能方便快速地穿上身。其实,不管穿什么衣服了也阻挡不住什么,也没想再阻挡什么。她是人家一百万买下的肉羊,给人吃是应该的。 宫绍谦先把被子从她脸上拽下来,手握到绥上,滑摸会儿,拥住。 冰蓝又一次鄙视自己,给这么冷的怀抱一拥,竟也心里滚过些酸涩的小粒粒。一时很不爽这么乖乖地给他享用。开口,“我想你不会认为一百万能买我一辈子吧?这方面你有经验,我想不用我说,你也知道。是吧?” “……” “你的其他情人都正正经经签份合同吗?是一年一签?一年后是不是合则续签,不合就88?你明天也给我一份,我们也签下。你的情人一般一年的佣金是多少?” “……” “我觉得一百万不算小数目,当时我们说的是,一百万买我回来,可上不上床没有明确说定。也就是说,也可以不包括上床。可以明天签了,不可以就拉倒……” “说完没有?”宫绍谦终于给恶心的忍无可忍,一声低吼,掐着她的脸颊,扭到自己面前。冰冷的身体给架烤半天,丝丝地又焦烟直冒。 冰蓝半张脸给他掐扭得走形,可眼眸里的讥诮仇恨,清晰可见。 婚姻这种事物,能让最近的两个人,产生最远的距离。让最亲密的关系,变成最莫名其妙的隔阂。 宫绍谦身体一翻,离开了她。心里,涌上些不出息的悲酸,甚至委屈。就算他做的不好,就算那男人给她莫子轩的感觉。可他是她的丈夫!她就可以用那样的行纬叛他?还这样理直气壮? 不管事实上冰蓝与明朗有没有,不管感情上宫绍谦是不是相信了明朗的话,宫绍谦还是从没有过的受伤。 他放下身段努力要弥补那些了,可,仍然有力不从心之处。他身体处本该最雄壮的地方,软软的,被心痛的感觉,坠得没有生机。换了床,也挡不住另一个男人躺过这儿的感觉…… 他都不敢去深想,去扩展,去辨别所有事实的真伪。从没有一个案子会像这个一样,多想去解析明白,却,又完全地不想碰撞。 她却,一字字地提醒他,一刀子一子往他心上刻! 从他决定和她做真正的夫妻,想的便是千难万难,从此不离不弃。他越来越被这倔丫头牵着每根神经走。所有痛苦快乐牵在她的小手里,她痛苦,他更疼,她高兴,他就开心。心底里怕死了失去她的任何可能,多少痛愤都忍下,他的身体也再做到对嘶忠。 可她…… 就算她是因为念着莫子轩,可宫绍谦所有的一切在她心里都那么不值一屑,可以轻易毁灭吗? 痛!恨不得将整颗心脏提出来扔掉的感觉。宫绍谦抚到胸口努力平缓半天后,侧脸又看向冰蓝。那丫头摊着身体,四脚兽样趴着,恣意舒畅,看来气开他后的感觉很爽!一阵气恨上来,毫无征兆地覆到她身上,提着睡裙上来。 “签!”宫绍谦气得床上跳起来,揪出件睡衣,到外面找纸笔去。回来,拍床上,吼,“签!签约期间什么鬼东西你也不可以再碰!我也不会!” 冰蓝不禁看眼那纸上,纸上有字,龙飞凤舞:一千年。她又一下抬起眼看他。 宫绍谦确实不是开玩笑,他血红的眼珠瞪着她,脸上肌肉一劲儿痉挛。那样子她要再敢有半丝条件他就真掐死她。 冰蓝哑片刻。揪起被子全蒙起来。神经病!除非她也神经了,才会和你签一千年! “起来!”宫绍谦气得暴喘,横着又把被子丢一边去。 冰蓝坐起来,虎目对视,“可以签!明天把婚姻无效的证书给我!我宁可给王八蛋当几辈子情人,也不愿和你做一天的夫妻。恶心!” 宫绍谦除了一双眼睛胀红,其他,满脸煞白。最后,转身,带着风声火星,另一屋去。没再过来。 第二日冰蓝在这家里没一早见到宫绍谦。 早走了,可记得从其他账户又充进冰蓝那卡里一百万。怕她今天再刷那么几下就见底。 冰蓝今天没去商场。没准备天天去。华丽丽地找家酒吧一坐,没独坐十来分钟,有男人过来搭讪。抬眼瞟一眼,瘦弱弱的,还不足杜祥宾一个指头的劲,没理。 再来一个。靠,太胖!三拳打不到骨头的样,没劲。 “小姐一个人?”这是第……七个!冰蓝心里数了下,听着声音浑厚沉低,感觉质量与体积都不太一般。斜眼睛看去。 果真不一般。不是多帅,但一身假洋鬼子的感觉,骨架子粗大,大鼻子大嘴,鼻梁上架个墨镜,里面幽光闪动着,看起来眼睛也挺大。 “方便吧,我坐这儿?”假洋鬼子面带微笑地坐下来。 冰蓝眨着眼睛咬手指头。传说中这样的女人**媚骨。 果然,那嘴角莞尔,镜里的眼珠在她脸上更忽闪下。问:“喝什么?我请。” “摘下眼镜来,我想看看你是不是瞎子。”冰蓝话语丝丝地往他面上喷,既是挑斗,也是挑衅。 男人呵呵呵一阵笑,更凑上来。“我保证,绝不会是瞎子!可我眼镜只上床时才摘下来。小姐想看?” 冰蓝觉得一阵恶心,冷脸,“get away!” 男人略怔下,又笑,“错了,是get up!get away是睡完之后才说的。” “滚!” 男人阴下脸,又笑,“没必要这样吧……” 有必要!这张脸不知**了多少女人吧?平时可能还假模假样,假正经!冰蓝一杯没动几口的冰橙端起来,全泼男人脸上。眼镜上也泼上不少。 “妈的!”男人咒骂句,摘下了只有上床时才摘的眼镜,怒目瞪向冰蓝。觉得冰蓝有些不可理喻,他认为自己刚才没做过份了。 附近几双眼睛盯到这边来。冰蓝更挑衅,提高声音,“滚开王八蛋!” 男人怕也没经垢个这样成心找事的女人,要这么走,感觉脸上下不来。眼神恶着有点下不来台。 冰蓝更拱上把火,“下贱,不要脸!装什么有钱人?有钱包情妇去,包上十来个,你爱怎么玩怎么玩,到酒吧找女人还不是为了省钱?滚!别恶心我!” 男人气得手轮起来,半截里给另一硬手攥住。冰蓝站起来,瞪着眼叫,“有本事把这人打趴下,我跟你上床!……来呀来呀,大家给个评判!” 哪儿也缺不了好事的,立即围过男男女女数人。 杜祥宾不想这儿生事,放开男人请着冰蓝走:“走吧……” 那男人似乎更不想多事,竟就这么着忍气吞声往外走。冰蓝冲着后影叫嚷,“算你滚得快!知道我是谁?我是宫绍谦包养的女人!敢说和我上床,废了你……” 杜祥宾尽量忍着没堵上她的嘴。不管冒犯不冒犯,拉着胳膊拽着走了。 第二天差不多样。 冰蓝坐了两天酒吧后,感觉,酒台里的男人多是假正经,顶多让她叫嚷一通,搞不起大动静。 又一天,挑家夜场进去。 一脸红脖子粗,带着金项链的男人的走过来。冰蓝看着他,一下就想到在大明俱乐部的恶心。恶从胆边声,没等他坐定,说出句完整话,一杯酒对着色眼直接泼去。 “操!”这男人不是省油灯,拽着冰蓝胳膊要带她去哪儿。 杜社宾拦上来。 成功了,打起来。冰蓝挤出人堆,先离开了,又找一地儿自己吃饭闲坐去。 几天下来,发生斗嘴无数,拳击数场,商场又血拼一次。冰蓝觉得宫绍谦该暴跳如雷了,竟还一点工反击没有。又痛痛鄙视:真不要脸,她这样败坏他竟也不在乎! 其实宫绍谦还无从知道,杜祥宾没和他说。杜祥宾一直地左右为难,想矽蓝包着,不和宫绍谦说。可不说,冰蓝只外面惹点事也罢,可她到处招摇是宫绍谦包养的情人,这不只是败坏她自己,对宫绍谦的名誉更是严重损伤。 很有些不知如何是好。想再熬两天看看,实在不行再说。 宫绍谦先从其他途径知道。一朋友的电话打来,“呵呵,哥们,忙?” “还行。” “中午一块吃饭?” “中午有事,改天。”冰蓝这些天天天半上午出去,晚饭后才回。今天他打回电话问得,竟一上午趴床上没出门。心想,这是折腾累了?想回去陪她吃饭。 “呵呵……这个,你……呵呵,哥们也是关心你,不只为八卦哈,关系差一点还不会和你说呢,人家只看笑话……” “什么事?”这家伙左右言之,吞吞吐吐,宫绍谦听着莫名其妙。 “……那个,前几天,我一朋友在酒吧遇到一人,女人。公开叫嚷是你包养的情人……呵呵,昨儿,我在长乐坊也碰到类似情景,好象还现场引得两个男人打起来。我出来看的晚了,也不是特别清楚怎么回事。不过……那女人我看到了。呵呵,你也不太舍得带嫂夫人出门,我也不太拿准,不果过两次,有印象,看着,怎么挺像的呢……” 宫绍谦听得有点耳内嗡呜,眼前发晕。不知他说的不明白,还是自己听得不清常急躁道:“说明白点行不行?啰里啰嗦说了半天什么东西?谁?像谁?” 好,明白点!“昨天在长乐坊让两个男人打架的女人我看着像嫂夫人!不知道朋友之前说的在酒吧碰到女人是不是也一个人。我想不明白,感觉这事挺邪性的,很奇怪……” 宫绍谦不管他再怎么奇怪,啪,扣了电话,回家。 冰蓝家里没出去,杜祥宾也二楼半刻安闲。可心里照样不宁,不柱蓝会不会天天这么个闹法,天天这样,他得怎么办才好? 正想着,宫绍谦推了门进来。杜祥宾急忙床上坐起来。宫绍谦脸上阴黑,问:“这几天她在外面做什么?” “……” “什么!” 杜祥宾知道这是差不多知道了。一半帮自己,一半帮冰蓝辩解,“我想看看再和你说的。我想,她,也就折腾几天就算了,你看,今天就安静了…… 还真是真的!宫绍谦咬牙,“具体说一下!” 既然说,那就实说。一五一十,说了遍。气得宫绍谦额上青筋暴跳,转身出去。 “谦哥!”杜祥宾心惊,急追着出去,不知道又会发生什么。 第162章 时间 虽然宫绍谦一直没说冰蓝为什么消失这段时间,但肯定是发生了极其的不愉快,或者就与冰蓝发现有他“跟踪”有关。杜祥宾一直说不出的懊恼。感觉,最近一而再发生的事情都与他有些莫名关联,都像他没尽好责任。 宫绍谦进主楼后,奔上楼梯,杜祥宾有点不好再跟上去。看向母亲,意思是让母亲上。 杜母放以前早毫不犹豫地跟着上去了,可现在,有点怵头。冰蓝回来后不是变得有一点不一样,至现在,冷冰冰都没看她一眼和她说过一句话,对她的每句关心,也充耳不闻。 杜母有点怵这样的冰蓝。犹豫着,似想上去似不上去的。听楼上呯的一声门响,宫绍谦铁青着脸又下来,吼,“不许让她出去!一步也不准!” 道理讲不通,斥责不见效,宫绍谦气汹汹地又出此下策。折腾些钱他无所谓,可很难忍冰蓝这种折腾法。这败坏的不只他的名声,想像一下,她和四六不着调的女人样坐那些乌七八糟的场合,专去刺激男人的行为,实在孰难忍受。 他气噘噘地往外走,冰蓝追到楼梯处,很没事样,从楼上叫,“哎!” 宫绍谦又站住。 “给我买点卫生巾来!现在!”哼,不让她出去,那就麻烦你了!正好,她至少最近两天懒得出去,来这个了,满肚子坠得难受,没心情做其他的。就顺便给他点面子,先不出去!“快点!要用!” 宫绍谦气得要晕。 杜母急往外走,“我去我去!” “我不用佣人买的东西!你去!” 这话,让室内很一下肃静。杜母慢慢退去厨房。冰蓝也暗里咬上嘴唇,只想着给宫绍谦找麻烦,脱口说出这样的话,一时没想到,最受伤多心的是杜母。 宫绍谦气得要死还得给她买去。她说了这话,怎能让杜母再去受委屈?而杜祥宾再亲近,宫绍谦还是不想把冰蓝这样的事,也交给他去服务。 买回,卧室内一丢,接着走了。 晚上,杜母含着委屈做好饭,请不下冰蓝来,也不再继续伺候着,去前楼老伴处。一会儿内室里和左依琳诉起苦。时而抹把泪。 杜父听半天,劝,“别说了!” 杜母还是委屈的不行,继续抹泪道:“我是真的伤心了!在这儿是也赚了他们点钱,可我是为钱吗?我要不是当他们自己孩子样,我和你叔早不在这儿了,出去租个房子,也住的比这儿受用不是?” “阿姨,你说什么呢,租什么房子,祥宾给咱买了这么大的房子还不够住呀?可是,阿姨,你也别太冲动,不管怎么说,咱祥宾还得在人家那儿做事。说实话,收入也不是外面随便一个工作能比的,咱不能全看钱,可也不能不全看钱。你和叔真要硬走了,祥宾会难做的。阿姨你不会觉得我势利吧?我是为祥宾着想……” “是哟,和你这丫头说会儿话,我这心里就亮敞好多。我怎么会那么觉得呢,事情就是这理,一家人,实诚才说实话呢,到外面哪听去?是呀,在外面做事,哪有不服人管的?说实话,也难得祥宾能听人管,认真做事,我是为这也感谢宫先生。哎,这么和你说说罢了,只要人家用得着,咱就不能先说那不做的话。” “咯咯,阿姨以后有委屈就和我说,我替你分解。” “哈哈,好。哎,祥宾这死孩子,就不撂句痛快话,阿姨不阿姨的,越听越别扭,叫妈好。” “咯咯咯……”左依琳一阵欢笑,“那以后我偷偷叫您妈!” “嘿嘿,好!” “嗯……妈!咯咯咯。” “哈哈,哎。好好。” “你说他们这别扭到底是为什么?” “就说呢,不知道呢。从来就奇奇怪怪,又好又不好的。谁知道什么事嘛。” “……妈,嘿嘿,你今天和叔叔过来吃饭吧?” “呵呵,还敢让我们去吃?忘了吃坏了住院了?”杜母趁机打趣。 “还能老让我们碰上那样的事情?嘿嘿,那是我和叔叔阿姨吃饭的时候太少,所以太高兴,吃得太多了!也老顾着说话,怕是做的什么什么也没很在意,有些也许火还欠了点,是吧?是不是阿姨?你敢说不是?” 杜母给左依琳一迭声娇憨的追讨声逗得更笑,“是是是,当时老顾着说话,有些没很用上心。” “呵呵,这次我闭着嘴巴不说话。” “呵呵,是逗你呢,想去也去不了,先生又不让太太出门了,我和你叔,哪也不敢去。” “那……我看你和叔叔去。” “祥宾在家呢。……要不,咱不管他,来就行!”杜母也多少天没见左依琳了,想见见。尽管冰蓝也在家,可只让左依琳在外楼,保证一点事没有。至于她的儿子,顶多也就和以前一样,碰到了,拽走了,也就那么着。 “……行!”左依琳闷地会儿,答应。 “哈哈,好。”杜母乐。 杜父深信了儿媳妇的药用价值,本来伤心的一幅够下去样子,打一通电话后,便由悲转喜,再往后,更笑声不断。如今放了电话,脸上不见一丝愁绪,乐颠颠地准备水果瓜子糖。杜父问:“怎么?” 杜母利落回答,“一位儿琳琳过来!” “噢?祥宾不在家吗?”杜父也喜,可也有顾虑。 “不管他!” 那好!老伴说不管就不管。杜父也刷杯子,预备茶水去。 左依琳到。 杜母悄悄放进来,拉着手进室内。看左依琳左顾右盼,安她的心,“没事,祥宾在楼上。你要不想让他知道,咱就悄悄在这儿坐会儿,吃点东西,咱就走。” 左依琳哧哧笑,“他要忽然进来呢?” “那也得先进外屋,一来咱就知道。我就关上这门出去见他,他不会再进来的。”杜母也想了预防措施。 左依琳哧哧笑一阵,“那我要不走了,住这儿行吗?” 杜母多以为左依琳开玩笑,痛快道:“行!这楼里随便找个房间住下,不想见他,就房里一躲,他往哪见去?” “咯咯,好,那我不走了!我先在这儿住一天看看。我一个人住那儿好闷,他一忙好几天不去。我想和阿姨叔叔住一块,有人陪我说话,热闹。” “……”杜母听着是真有那意思,不禁掂量:这,行?……其实,也行,这楼里基本就他一家人使用,宫绍谦上来找祥宾的时候也不比较稀罕,冰蓝更是从来不进来。真就放一两个人住这儿,只要不想让他们知道,她和老伴不说,确也其他人很难知道。 再说,也没人不准他们带个亲戚朋友的来住一晚。只不过,他们家离得远,这儿也没什么近亲旧故可来骚扰。 “行不行嘛。”左依琳噘嘴撒过娇来。 “呵呵,你想住天就住天。先生太太看见了,我顶多就告诉他一声,该没事。” “放心,我不会让他们看见的。他们回来了,我就躲在房里,他们都出门后,我帮阿姨干活。” “呵呵,好。一会儿我另收拾间房你住,这儿你叔晚上得看门。” “嗯!” 杜祥宾晚饭在门卫处与父母一块进的餐。那会儿左依琳早已各色零点享用不少,去隔壁杜母帮她收拾出的房间里了。没见。所以,不明白父母吃饭中高深莫测,不时笑望向他的眼睛。 晚上,宫绍谦回来,杜母回外楼休息。外楼门一关,安静,只楼上亮着灯光,不知里面再什么内容。 左依琳与杜母打过安睡电话后,却悄悄出了自己暂住的客门。上楼。 这时候还不是杜祥宾睡的点儿,躺在床上静听着外面动静。耳朵一支,听到一份不寻常的脚步声,不是父母的,也不是宫绍谦。 他站起来,倚去门后。 他的门从来不关。他睡在这儿是保护这儿的安全,而不是让房门保卫他。 吱吜,左依琳推门进来,借着室外灯光,四下看看,不见有什么动静,床上也没人。疑虑。 杜祥宾已分辨出是左依琳,各种懊恼无语中。左依琳有意无意地又转身往后看,看到晃动的黑影。呀了半声,可立即知道是杜祥宾,扑上去。 杜祥宾恨不得将她接着推出去,可,显然,这不是上好的策略。让她赖在怀里又娇声燕语,“讨厌,吓人!干嘛站这儿不出声?” 不用问,这肯定是与他的父母里应内合的结果。杜祥宾拉到胳膊,一刻不愿她这儿多停,“走!” “想把我这么轰出去?那我就再叫门进来。按门铃!”左依琳威胁。 杜祥宾还是拉着走,可没把她撵到门外就算。他现在更知道,这女人要是疯起来,还真的要命。他身边已有一个冰蓝了,不想再弄疯一个。好声说:“我送你回去。” 杜祥宾没惊动院门那儿,从楼下车库,开车载着左依琳直接离去。左依琳没闹,乖乖地跟着回去。目的基本达到。一来,是为以后铺些路径,二为让杜祥宾更知道些分寸,关键时候他若不听她招唤,那,她就亲自来!杜祥宾不知道她多怕宫绍谦知道她和杜祥宾的关系,可她却无比地清楚杜祥宾多不想宫绍谦看到他金屋藏着个她! 到乐嘉小区,杜祥宾生硬地拽着她的胳膊一下车,又一路拽进室内,丢开,满面怒容一涨,立即就药发。左依琳忙噘了嘴委屈:“想你嘛。没良心,丢我一个人孤零零地在这儿你就一点不担心……” 杜祥宾咬牙,将部分怒气又吞进肚里。 冰蓝消停了三天。 第四天,穿戴好,从房里直接搬着一凳子出来。看看院门,也许会开,不过,懒得去试。 凳子放墙边,嘴巴叼着小包,手里拿个绳头,抓着墙栅栏往凳子上踩。杜母眼愣愣地看着,很希望她就只为了站上去看看。 不是,往墙上攀起来。无可奈何还得上去找些讨厌,“哎哟,太太!下来,这会摔着的!” 冰蓝像袒到。杜父也出来,杜祥宾也过来,可谁也不好就去硬拽下来。杜祥宾想想,进门卫室,院门给缓缓打开。杜母知儿子这是又要作主放她出去,伸去手,希望把冰蓝接下来,“快下来,门开了。这样危险!” 冰蓝理也不理,绳头系栅栏上,人往栅栏墙上攀。打算好了。一点点翻过去后,脚一点点再续着往下,手拽住绳头,脚要着不了地,必要时可以**先着地。 可实施起来没有想象得简单。上去容易些,下去反有点更难。冰蓝越过墙头后,感觉眼前有些晕,下面看着不算高的墙,在墙上却地面看着深不知底。分别探了两下腿都没下来。 但冰蓝理性知道这墙最多也就两米高,比她稍高些嘛,真掉下去也摔成怎么样。一咬牙,两手拽着绳头,要强悍着陆。 墙头内一家人看得心惊肉跳。杜祥宾已经往外走了,准备预防万一,她掉下去后能及时接住。 但杜祥宾未及到位,冰蓝已无声无息掉进一个人怀里。看看,宫绍谦。黑压压的脸看也没看她,直接抱着往院里走。 冰蓝没挣,白挣白费力气的事!眼瞪着行走的天空,任他抱着又进楼里去。反正,他不能总站在墙外面堵到她! 宫绍谦进卧室,将她床上一扔,看她半天,转身出去,一言没出。完全无语。 冰蓝随时等着宫绍谦离开后再出去。不让她从门里出去,那她就找门出去,翻墙跳窗,打洞……都行,最终是不是出去并不十分重要,重要的是让宫绍谦也别想安静。 宫绍谦另一房里平静了半个来小时,又进大卧室。向趴在床上的冰蓝道:“起来,出去。” 赶她走?冰蓝心陡然跳起来,没动,想听他说出更清楚的意思。宫绍谦没再说,上来拉她起来,拥着往外走。冰蓝感觉不是赶走她的意思。 确实不是。宫绍谦带她去了出入境办理中心。他推着她往照相机处坐时,冰蓝还是没很搞清楚他要做什么,挣着往后,不去。“干什么?” 冰蓝往后挣的结果,自然是更贴到处于她身后的宫绍谦的怀里。 平时长了一身毛刺样,见他就刺的身体,一个照相镜头就给搞定到怀里,像他要把她打上标签卖掉一般的样子。原本的可气完全变成可笑。宫绍谦声音柔软地往下滴,轻吻在她脸上,告诉:“照相,办出国护照。” “……出国?” “预备着,出国旅游什么的。”宫绍谦还没很想清楚要不要他去美国时也带她去,可几分筹划中。为莫子研寻找合适配型的干细胞这事儿一直没有停下。根据莫子研留下的骨髓数据,他已经派人寻遍大江南北,终于找到一个。那人的护照已紧急办理中,宫绍谦准备亲自送去,届时,要不要也一并带冰蓝去,并告诉她莫子研的病情,还在犹豫中。 不管手术已有多少次成功先例,人一上手术台,都是去一次鬼门关,不知有命无命还能回来。宫绍谦有些不安从此让冰蓝与莫子研再无相见之日。而且,他认为,让莫子研见到与他一同去探病的冰蓝,对莫子研的治疗将有不可估量的效用。 可是……无数顾虑犹豫中。 照相,填表,等待…… 一天下来,手续基本搞定,但要拿到护照还得又一段流程,得继续等待些时日。 他固着她,继续,“不管谁的不对,都起因于我,我认!……我会努力,丫头也努力一下,不再计较了好吗?” 不管谁的不对?这么说来,还有她的错?她错在哪里?她唯一错的就是明明怀疑,却每次还是不禁受他的蛊惑,以为他们即使不能像相亲相爱的夫妇,也能像对平常平淡的夫妻! 可是,每次他总是给她带来震撼和惊喜! 不好意思,嘶要再做这样的傻瓜奢望! “……我爱你。很爱!很爱……”这颗自小就开在他心头的花,越来越左右着他的一切,让他每一步走得那么矛盾挣扎,充满混乱。“我们好好相爱,再也不犯傻了。……没有什么事情比倔丫头更重要,可是,我真的不能只为倔丫头活着。至少现在还做不到。还是我说过的,等我一年,最多一年,一年后,你想怎么样,我都依你。一年后,如果你想清楚,觉得没有我的日子真的是种幸福,我也放……只要蓝儿能快乐就好……” 冰蓝眼角里的痒,终于一滴滴化出泪来。他拇指一直碾动在那儿,碾碎每一滴清凉。挡开他的手,使劲擦拭去那些完全不受她控制,就那么不出息地滚出来的泪珠。狠狠不屑,“好感动人!泪都出来了!心里又笑了吧?瞧这愚蠢的女人竟又信了!不好意思,这是给恶心的!滚开!” “你……这丫头!”宫绍谦恨得无可如何。 “快滚开!等我说完这些话你就马上滚开!否则别怪我没提醒你,明天我就去法院告你,到你们检查长办公室检举你,告你**我,检举你包养情人败坏法纪。你是不是想说他们未必就信,我未必就告倒你?告诉你,无所谓,可你会让所有人看笑话,让人后面耻笑,你如果真不在意就随便。宫绍谦,别以为我是吓唬你!”冰蓝字字不留余地。 宫绍谦眼睛又拧得出血,手攥着她的衣领处,仿佛一个动作就将她胸前衣襟扯开。 却猛然起身,放开她,往外走。既是生气,也是不得不顾虑,现在确实没什么可这丫头顾及的,她说这么做,怕真就敢做! 冰蓝冷笑,冲着背影更威胁去句,“好心提醒你,快点让我走,别再和我有任何关系。我在这儿呆的实在太恶心,如果哪一天我受不了了,难说不去那么做!” 宫绍谦阴冷的背又滞那儿,慢慢转回。如此的刁顽无赖实在想压服下。道:“我也提醒你,别再让我不高兴!要找到那父女俩很容易,我会把那一百万连本带息一块要回来,要是已经花了,那就把耳朵割下来!别以为我只吓唬你,别说一只耳朵,四只一块割了也绝不会让我自己有麻烦。” 冰蓝脸色陡变,虽然并不相信他真就会这么做,可听着已足够愤怒:是无耻吧?刚才还一副偶像派,一会儿就又真面目出来了!“滚,混蛋!那我也敢把你全身所有突出的地方都割下来!” 包括耳朵!但冰蓝这话里显然更针对他只有男人才有的突起部位。宫绍谦一下又有些气恨不得。眼珠子揉巴几下,先把里面沽上的笑意碎下去。切齿地盯她会儿,出去。 冰蓝第二日从从容容从院门走出去。宣告着宫绍谦那个禁足令无望中夭折。 杜祥宾还是开车伺候着,更是遵照宫绍谦的指令,近身“保护”。如果她再进出酒吧等地,不管她愿不愿意,都要和她同桌而坐,杜绝有男人靠近的搭讪机会。 但,自知这也不是万全之策,冰蓝成心要生花样,除了把她绑在家里,是任何办法也防不了万一。 宫绍谦说着已烦闷,留着一半话不愿再说,走了。可杜祥宾还是明了他的意思,准备不计代价地“保护”冰蓝安全。看得出宫绍谦有些焦头烂额,有点不知拿冰蓝怎么办好。只能他尽力而为了。 不过,冰蓝这次出来只是约见康美若。两人餐厅里吃了点东西,然后逛商店去。 这次冰蓝卡刷得更豪放,很多衣服连试试都没有,看看,差不多,买。半天下来,坐贵宾休憩室,要了杯热饮,焉焉地一坐许久,不动,也不走。 “累了?”康美若搭话。冰蓝没答,有些出神。她也坐下噎饮品,陪着。相对无话。 其实,这蜜友学校之时也多是康美若对冰蓝知无不言,冰蓝听的多。现在康美若心绪也不是从前,工作又忙累,又有许多话得严防不小心说露嘴,所以,能不说便也不说。二人几次相处,再不是从前。除了疯狂购物那一段儿还有点笑闹声,一静,越空空的,满心寂寥。 康美若看冰蓝垂了眼睛一直无话,面色冷清。又笑问:“怎么了?不高兴?” “累。刚没了蕾,全身酸软软的。”冰蓝声音也软踏踏。 “那你就好好在家休息嘛,又出来跑什么?” 冰蓝是不想出来,可那么闲闷在家里,安安分分地让宫绍谦过舒心日子,有点过意不过去。 冰蓝一想到宫绍谦就堵,毫无气力的身体里,又攒起些能量。问康美若:“你还有什么要买的?再买去!” “不不!”康美若一年也没这几次被冰蓝硬派到身的衣服多。结合几次买衣服的感觉,觉得冰蓝有点不像买衣服,是买不痛快。笑道,“你……这真为买衣服?你不是故意要让宫绍谦倾家荡产吧?” 第163章 故意 冰蓝盯着她,迸出两字,“故意!” “啊?你……你们……”康美若现在是越看不透想不明白,冰蓝与宫绍谦到底属于哪路冤家。“为什么?” “好玩!”冰蓝半真半假,说着,拽着康美若起来,继续扫荡去。 晚饭冰蓝本要和康美若一块外面吃,刚走去商场进餐区,宫绍谦出现。脸上笑意温和,对康美若点下头,说向冰蓝:“有点事,跟我走。” 冰蓝看向康美若,意思是你呢。康美若刚要张口说话,宫绍谦又周到地补充上,“让祥宾送你回去。” “不……”康美若忙要谢绝。 “不用客气。”宫绍谦不是一点和气,是很和气。“以后尽管到家里找蓝儿玩,我想,我可能有些吓到了康小姐了吧?保证以后不会!” 康美若又给吓着一次,张张嘴没再说出话。这样温温和和说话的宫绍谦嘶是很适应。 宫绍谦挽了一鼻子不屑的冰蓝往外走。上车后,冰蓝问:“什么事?” “赵检请我们去他家吃饭。” “我不想!” “赵检的女儿带着未婚夫回来了,不想是我的校友学弟。检查长的女儿和你还是小学同学,是吗?她一直在国外读书,现在回国了,说想见见你。” 似乎是。可全都许多年没联系了。小学,中学,有子轩哥哥之前的岁月有些遥远了,年龄也小,没一个同学保持下来友谊。没了子轩哥哥之后,冰蓝便没再和什么同学特别亲近过,特别是,十四岁那年休了一年学,前后两段同学并不相同,更失了嫡亲同学的感觉。又到大学时,才重新融入一些同学活动。 赵检查长的女儿叫什么名字,她都记不清楚了,觉得没什么好见的。“不去。” “听话了!”宫绍谦伸手抚到她的脑袋上,完全没脾气,“检查长的女儿想联系你,不知道你的电话,托检查长问我,检查长才要叫我们一块去吃饭。你不去,人家会难堪,我也没法交待。随便其他聚会你不想去就算了,这样人家特意请你的,不去不好。” 听话?冰蓝鼻嗤。原来宫绍谦也可以蠢得和驴一样,竟然现在还让她听话!他不知道她就是要不听话嘛?“好,我要回去换件衣罚” 宫绍谦很痛快,往家驶。 冰蓝卧室里鼓捣一会儿,松松地挽着发鬓,穿着宫绍谦很早之前逼她买回的鱼尾服出来。 宫绍谦望着一身妖娆璀璨,有点噎。这身衣服参加什么时尚派对犹太扎眼,何况是去人家家里参加一个普通的家庭晚宴,需要穿成这样? 冰蓝不管他什么脸色,往外走。她买了那么多衣服,可找了半天,还是最属这件恶心。穿了。 宫绍谦紧住嘴巴什么没说。清楚地认识到,他说什么也只能势得其反,只会让她更同他反着来。 赵检家一家早恭候着。除了赵检夫人在厨房给保姆帮厨,赵检的女儿及准女婿,还有刚上大学的儿子,都客厅站起来,迎到门口。几双目光,聚了一把,也冰蓝身上烧了下。赵检呵呵笑,“小蓝!绍谦,里面坐。” 赵检的女儿上来拉冰蓝的手,“冰蓝!还是那么漂亮!呵呵,在外面我绝对不敢认你了。” 冰蓝笑笑。人的恶性似乎太容易助长,那本是对付宫绍谦的恶劣这时候也不禁的刺头,挑拣起人家这席话,该怎么理解:如果她还是一样漂亮,没变,那为什么在外面她却不敢认了? 赵检女儿看不到冰蓝肚里的小九九,热情地拉着手沙发处坐。赵检女婿和学兄宫绍谦也客套一番。都坐下。 赵检夫人厨房里出来,笑着坐到女儿近旁,望着冰蓝道:“小蓝是越来越漂亮了!我是从上次你们结婚时见了那一面,又好长时间没见了。你这小丫头也不来看看阿姨,我常和你赵叔叔说起你呢。见到宫局长就问你,呵呵,听宫局长说,你还自己开了家网店?天天挺忙的?” 冰蓝老实回答,“以前开过,现在不开了。” “就是呢,开什么网店,每天对着电脑没什么好的。呵呵,以后要闷,跟阿姨玩去!我和朋友弄了家时代沙龙,大家里面跳跳舞,唱唱歌,健健身,还不时组织些义演之类的慈善小活动。挺热闹的。小蓝……肯定也会跳舞吧?” 赵检夫人说着在冰蓝身上上下看看。冰蓝感觉赵夫人肯定在她身上找到些舞女的感觉,认定她是这方面专家,呵呵笑,“去阿姨那儿做舞蹈教练吧?可有意思呢……” “好了,妈!”赵检女儿打断,笑着嗔怪,“见人就推销你的沙龙,你给人家出多少钱请人家当教练?” “我们首先是自娱自乐,凑堆玩玩,同时又活动下身体,还能做点对社会有益的事情,丰富一下精神生活,不比每天蹲家里强?谁在乎那两个钱?” “那人家愿意陪你去自娱自乐才行!” “是嘛,这不问着嘛。进出我们那儿全是时尚人士,一流的帅哥靓妹,能歌善舞,不是一般人想去就去的。你,要去我们还不要呢!”赵夫人逗起女儿。 “哎哟妈!爸呀你听我妈这么埋汰你女儿!你管管!” 赵检收到女儿的投诉,绷脸说向夫人,“注意点措词!” 赵夫人笑着又转向冰蓝,“她有工作要忙,是指不上!其实我是想让冰蓝成为我们沙龙理事成员。我家老赵叫我们这是个太太俱乐部,一帮没用的家庭妇女自娱自乐。我们认!可我们自娱自乐着,也真为社会做点有益的事情,义演,帮助那些生活困难需要帮助的人。关键时候,还可以为一些受到不公的人呐喊一下,我认为我们这帮没用的家庭妇女做的比那些有用的男人不差什么!总比成宿成天的玩狗打麻将高尚得多吧?” 赵栓夫人又呵呵笑向冰蓝,“不瞒你说,我们几个理事都年龄偏大,一直想找到个年青更有社会影响力的人进我们理事会,我们还真想把我们这沙龙办成一个与众不同的集文娱与慈善性质的团体。呵呵,我今天一看到小蓝,感觉太对路了!加入我们吧!……绍谦,帮我也鼓动下!不准你先说不可以哈!” 赵夫人像伯乐发现了千里马,两眼放光,言语激昂,很有感染力。说着也鼓动宫绍谦作说客,并预截了他不同意的后路。 宫绍谦呵呵笑,先看向赵检说,“这个-我以前叫嫂子吧?今天当着我弟妹妹妹的面,我还真叫不出来,您说我叫什么?我天察长的。” “哈哈,宫局长的风格一直是自己看着办,什么时候听过我的?”赵检调侃着把问题又丢回给宫绍谦,顺便谴责宫绍谦时而的有令不遵。 宫绍谦当没领会能力,笑道:“可是,这么年轻的嫂子让我喊阿姨我还真也喊不出。这么着,叫您杨理事长可以吧?” “哈哈,可以可以!只要你帮我把宫太太搞成冰理事,叫什么也行。”杨理事长赵夫人哈哈地拍手笑。 “哈梗”宫绍谦笑着冰蓝脸上悄悄巡视一遭,看不出她感不感兴趣。听起来这个沙龙倒也有些意义,他有些动心。冰蓝参加这个小团体,更开阔地接触些生活,说不定,有些想法也会发生些改变。更加的是,也该没那么多时间出去乱闯乱撞乱闹事了。 可,他翼示赞同的话,冰蓝会不会更另行其事?但,此时他明说反对的话既不合适说,也不确定一定就能达到好效果。笑笑,“我们家是个民主社会,我说了不算,还得宫太太自己愿意才行。这就看嫂子--不,杨理事长的说功了!” “呵呵,你是不反对喽?” “只要宫太太愿意,我反对也得支持。” “哈哈,好,先过了宫局长这关那就先放了一半心。其实最怕是宫局长舍不得太太出来抛头露面。” 赵检对这些事情不是多有兴致,看总集中在这些话题上,叫着宫绍谦去书房,“来,绍谦,过来坐坐,让她们自己商量吧。” “呵呵,”宫绍谦站起来,跟着走。 赵夫人问向冰蓝,“就听你的了,怎么样?” 冰蓝看去宫绍谦一眼,开口:“阿姨的意思我明白。”赵夫人认准她合适做这家“太太俱乐部”的首领,显然看上的是她的“身份”。除了已故的副市长之女,应该更重要的是宫绍谦的太太! 不过,不好意思,“阿姨,我觉得我不太合适。” “怎么会不合适?放心,不会太累的,也不会占用你太多时间,你喜欢多去就多去,不喜欢,只偶尔参加一些联谊活动和义演工作就好。咱,还是以自娱自乐为主!哈哈,搞活动时也只是负责一些组织联系工作,很简单的……”赵夫人很苦口婆心,一说就有点打不住。 冰蓝见宫绍谦眼见要进书房了,打断她,“不是!我不是怕累,我是真的觉得自己不适合。其实我并不是什么宫太太,我现在只是他的情妇……” 满室皆静。 宫绍谦脚步给强力胶在书房门口。他以矽蓝也就只去陌生的环境里放肆下,这样的场合更能约束她一些,所以,还打算以后多找理由带她一块出来参加些这样的聚会。竟…… 赵夫人最先有反映,干笑声,“你这孩子,开这样的玩笑……” “我没有开玩笑,是真的。我们的婚姻是无效的,不合法,是宫先生挡人耳目的,宫先生很快就去注销掉。现在他用一百万签了我一年。我想最多一年,就和他以前签得许多情人一样,一年后不愿意了就散。我们也许用不了一年,很快宫先生又厌烦了我也未必。只要宫先生烦了,哪怕是明天我们都可以解除合同,那时我们就没有任何关系了。我去阿姨那儿做事,不是到时很让你没面子?” 室内继续尴尬着。 保姆出来问:“开饭吗?” “啊,啊,开饭开饭,吃饭吃饭……”赵夫人说不清原因的一心冷汗,急着往餐桌处招呼。 赵检女儿托冰蓝的胳膊,讪道:“吃饭去了……” 赵检已风闻了些关于宫绍谦的传言,听得他一团乱。此时一听,不是他乱,是真的事情乱。看来,宫绍谦这家务事里确有大文章,进入书房的脚步又退回,呵呵笑,“先吃饭!来!” 吃着,赵检看着一直冷脸吃饭,偶尔回他们句话也有些生硬的宫绍谦,暗叹声。想想,觉得也许摆下老资格冰蓝可以听点。望着冰蓝呵呵笑,“冰蓝也算我看着长大的。呵呵,我第一次见到你时,你才四岁多点,从小长得招人喜欢。你杨阿姨回家来羡慕得不得了……” “爸!注意措词啦!”赵检女儿严肃地敲桌子。 “嗯?”赵检愣望女儿。他说什么了? 赵检家庭气氛宽松融洽,女儿继续指摘父亲的不是,“什么叫我妈回来羡慕的不得了?为什么羡慕?我很差吗?” 赵检夫妇大笑。 赵检急补救,“不差!我女儿是越看越耐看型的,和你爸我一样。” 噗--“爸你更要注意措词了!和我妈一样还差不多,和你一样有什么耐看的?” “咦,你这丫头!女儿像爸,我不耐看能轮到你耐看?” 一家人都笑。宫绍谦也脸上舒缓许多,看看冰蓝。没听到般,闷头吃她的。又闷。 赵检父女是默契地互相捧损着活跃饭桌上的气氛,让来客更放松些。看冰蓝无动于衷,交换个眼神,赵检又继续,“冰蓝呀,叔叔实话说,你很多方面都比云云强!从小学习也比她好,你阿姨真的没少羡慕过。不过呀,我这丫头痛痛快快,有什么说什么,自己不别扭自己的性格,还不错。这样,首先自己赚便宜。其实别扭着别人也首先别扭着自己,是不是?呵呵,这点,我们都得向云云同学学习下!特别……”赵检说着转向儿子,“小松!拗!得好好向你姐姐学习!” 赵检儿子白起眼来又拗去父亲一眼,继续挑拣着吃饭。 “呵呵,”赵检又笑向冰蓝,“绍谦工作忙点,和家人有时没耐心交流。我看他有这毛病!可是,绝对是个有责任心的人,不会做那些不负责任的事情。这点我相信!呵呵,他一些臭毛病你多体谅点!俗话说,千年修得同船渡,万年修得共枕眠嘛,缘份不易呀。互相多珍惜,好好过日子。……你爸你妈也放心!” 冰蓝回,“我知道赵叔叔,我没有和自己别扭。我也是有什么说什么,和云云一样。我和宫先生可不是修的那个什么万年的缘分。如果说缘份,我想,肯定是哪辈子宫绍谦落我家门前一摊狗屎,我不小心踩到了。这缘分恐怕到不了万年千年,一年半年,一月两月,就罢了,太长了怕宫先生也一一还不来。我想宫绍谦那几辈子未必检点,到处遗臭,脏过许多人的脚,所以才这辈子这么喜欢签情人,好多女人后面还排队等着他去签呢……” 宫绍谦脸越来越铁青成一块。忽然起身,抓了冰蓝的胳膊离座,带着离开。 “绍谦!绍谦……”赵检后面唤几声。没挽住一点脚步。 宫绍谦带冰蓝出了赵家,把她塞进车里回家。杜母不用看宫绍谦的脸色,只看宫绍谦带着冰蓝走进来的架式就紧起嘴巴,缩到一边去。冰蓝给拽着一路踉跄,几次要跌到,一点挣扎下的机会没有,给宫绍谦风卷着上楼。 看这样,冰蓝外面又惹回不小的事来。宫绍谦不生气还好,生起气来真有将人咬死掐碎的可能。以前宫绍谦阴了脸时杜母一般不太敢说话,但可以暗里护佑冰蓝,不让受太大损伤。 可如今,冰蓝不是以前的冰蓝了,这两个一个比一人左性,哪个她也不敢乱上去说话了。 杜母一脸惊慌,眼巴巴看着冰蓝给拖拉着上楼。 “呃……”楼梯上冰蓝脚跟一歪,整个身体拽下去。 宫绍谦往上一提她,意欲提起来继续走。冰蓝脚上的高梯鞋已经脱落,脚一沾地,疼。又呃一声。 宫绍谦身体一俯,胳膊又夹起她来,继续上楼。冰蓝此时脚上的疼倒也不那么感觉明显。虽然是故意要气疯宫绍谦,可如此状态的宫绍谦也不仅让烁分心悸。 怦怦心头乱跳:这次真生气了!会怎么样?过程怎么样她接受,只要结果是从此把她赶出门,再不要相见就好! 午后两点多才醒来冰蓝,睁开酥脆的眼睛,眨巴下,脑子里也清醒了,可身体与手脚都熟透的感觉,软成一堆,一动不想动。 却忽然听到楼下有动静,动静还不小。楼梯塌了?墙壁倒了?冰蓝眼珠转转,想去看看什么情况,可实在懒得动。罢。楼倒房塌正好,看什么! 可冰蓝猛跳起身拿出身衣服,冲卫生间去。她一下又想到,万一是地震了,她可不要赤条条来,真就**裸去! 事实是,没地震,楼梯也不塌,墙也没倒,是宫绍谦回来了。早饭吃的晚,一上班就一通忙,到现在刚觉得饿,问得冰蓝午饭也没起来吃,想想,赶回来想和她一吃。 说不出的性急,大步地往楼上迈,想早一分钟看到冰蓝。一脚踏上最后一层楼梯,一滑,几乎仰着跌下来。 努力平衡着身体,想让脚站住,却,脚下打油一般,重心已经不稳的情况下,脚下更难立稳。蹬蹬蹬退下一半楼梯后,还是,仰面朝天跌到一楼地面。落地时,上半身翘起,没伤到头部。可也跌得一**疼。 他一边不禁吟唤,一边手支撑着地面起身。杜母看到宫绍谦回来了,可左依琳又悄悄地在外楼消磨了小半天,自然最要紧地先顾那边,宫绍谦一进房门,打发着左依琳急忙离开蓝宅。 杜母才匆忙地往内楼赶。宫绍谦刚爬起一半来,杜母惊呼着小步跑上来,“哎哟,这怎么了?” 谁知道!竟然刚刚完全不受控制地就跌下来,对他这般身手的人来说,有点不可思议。他完全站起来,扶上楼梯,眼望着他刚刚摔下来的地方,又走去。 “慢点!”常在路上走,哪有不摔脚。杜母也不可以理解,一旁关照着他,随着往上走。 走两步后,宫绍谦感觉脚下还是打滑,抬起一脚来,看,又抹去一指,粘手上些淡黄粘液,放鼻下闻下,食用油的味道。 刚才的感觉竟然没错,果真是脚下“打油”!知道了自己刚才摔跌的原因,问杜母,“是不是不小心洒楼梯上油了?” “啊?没有了!我中午时上去了一下,看太太还睡着,没惊动,就下来了。手里什么也没端呀!有油?”杜母疑虑着往楼梯上看着,一层层寻找线索。 “注意点!扶着楼梯!”宫绍谦也一时不能完全确定什么,扔掉鞋子继续往上走,并交待杜母小心。 “怎么会有油!我是没洒上,太太还能下来动油?”杜母觉得宫绍谦肯定分析有误,觉得没有可能。除了她就是冰蓝,冰蓝睡醒了下来找饭吃可能,拿油上楼有什么用?杜母想到这儿忽然拍着脑袋自怨,“哎,是尼,都怪我,那边……多收拾了会儿,怕是太太醒了下来找饭吃,端着什么上去,洒楼梯上点……” 杜母不再费力气找线索,赶快地往楼上去,看看冰蓝还有什么需要,迷补失职。 “小心,上面滑……” “哎哟……”宫绍谦没提醒完,杜母没等走到最上一层台阶,一个跟头仰面裁下去。 宫绍谦急忙扑过去,想接住,可不是所有时候都那正好,何况他新摔了刚一会儿,脚下又滑,没接到。杜母翻了两圈,无声无息地落到楼梯脚下。 “杜姨!”宫绍谦一腿跪过去,将杜母从地上先抱起头部。见瞑目无反应,又唤,“杜姨?” 冰蓝卫生间里穿好衣服,洗漱过,出来,宫绍谦已抱着杜母已飞出家门,送医院去。 差不多的摔下来,杜母和宫绍谦摔下来的后果完全不相同。杜母摔得脑震荡,一个多小时后才苏醒过来,可木支支地瞪着眼,让人看着还是提心吊胆。 来医院时杜父已经跟着来了,宫绍谦又电话唤来他回前家刚派出不久的杜祥宾。他也应该守在医院,可冰蓝那边完全没人护佑了。焦躁。想想,他先回家去。 冰蓝正一盆水拧着一个大毛巾,使劲楼梯上擦,一边擦一边噘着**痛。她刚下楼梯时,也一脚跌在这儿,只是,还好,她是从上面下来,下脚也浅,只一**蹲在楼梯上,没发生更大的事故。 该死的楼梯!这怎么了?怎么家里只她一个人的感觉?走一步滑一步……气恼得她最终回卧室端了盆水,拿了块毛巾,亲自来处理现场。 第164章 冷面 盆里一会儿满盆油腥。停下,要再换盆水来擦。半楼梯处已不知何时站了宫绍谦。阴脸看着她。 这该死的冷面鬼!冰蓝不禁痛恨地瞪去眼。这会儿该她阴脸给他看,怎么也轮不到他阴她呀!可这可恶的北极熊惯常就是这样完全不可思议的变脸。 几翻仇恨都涌上心头。水盆一扔,水,流华丽丽地顺着楼梯下去。她赤着脚丫步步气恨地又回卧室。 宫绍谦先检验楼梯。冰蓝擦拭半天后,仍还溜下大量油痕,结合他的其他感觉,觉得绝非一点菜的汤渍不慎流到楼梯。是**裸的食油! 这可恨的丫头莫不是故意楼梯上抹上食油,想摔他一下解气,以报昨晚之恨?此时,又趁家里没人,卖力清理现场,在消除罪证呢。 宫绍谦气咻咻地也进卧室,看着她,问:“楼梯上的油你弄上去的?” 哦?冰蓝忽然明白过来。莫非她早上刚醒了时听到的声音是有人踩上油,滑倒,跌下楼梯的声音?宫绍谦这会儿好好站这儿,那应该摔的不是他。杜母在家竟一声不吭,不露面,很反常。难道摔着的是杜母? 哦,那么大的动静,一个上年纪的人,应该摔得不轻吧? 冰蓝没理会他的态度,不禁咬到唇,几分担忧地看向宫绍谦,想看到点杜母是不是摔伤的信息。 宫绍谦看她那样子就是心虚胆怯。气恨地上前一步,两手逮过来,凶吼,“你要折腾到什么时候?你摔死我没事,摔伤了杜姨你就不觉得心里一点不安?”天哪,这难道真的还是冰蓝?这么冷心冷血,这么任性妄为,这么……不可理喻!她想让他怎么办她!宫绍谦气恼地又狠一松手,把她送出去。 他觉得没使太大劲,冰蓝趔趄着却直退到床边去,刚才摔伤的疼**又床角上硌一下。裂裂嘴,痛。 宫绍谦又跨上来,犹不解恨地望着斥责,“杜姨到现在没开口说话呢,胳膊骨拆,脚腕扭伤,全身不能动,大脑摔没摔坏还不知道!你……你抹楼梯上油做什么?你拿刀直接捅死我不是更省事?” 混蛋!冰蓝抬手甩去一巴掌。宫绍谦脸一狰狞,想咬上来的样。冰蓝眼里的泪珠转两圈,还是没兜住,扑漱漱落下来。 宫绍谦脸上戾气困顿下,缓缓消逝。伴着又波泪水下来后,眼圈也一红。伸手抱过来。冰蓝往他脸上乱摔,哽咽,“滚开!” 宫绍谦没放,伤痛,“……打吧,使劲打……随便你打,打到你解气,以后不再闹了好吧?” 冰蓝气得更吼,“我就闹!我还会在饭里下毒,谁挨得你近谁跟着你一块倒霉!” 宫绍谦烦闷地闭上眼睛,可胳膊没放,只让她怀里乱折腾。 楼梯上确实是人为地抹了食油。但不是冰蓝。而是左依琳。 左依琳现在在没有杜祥宾与宫绍谦在时的蓝宅,出入得华丽从容,能找到机会去任何地方。前天时她屏住呼息躲在内楼厨房躲开了忽然回家的宫绍谦,那份刺激和刺激后的安然无佯,使她行为越加张狂大胆起来。 她想更细微地知道发生在宫绍谦与冰蓝间那些人后的事情。好容易想办法弄了隐形窍听器来,瞅时机,悄悄地安装到他们床下。 所以,宫绍谦和冰蓝正如何折腾得水火不融,巳听杜母絮叨了些,也亲耳感受到许多。她以为一栋楼里两个房间,先那么分居着宫绍谦和冰蓝,她也可以耐下心来,更静观些动静。 却昨晚二人竟不是水火不融,而是水**融。让她在窃听器的终端,也水深火热了一晚。 一早,就潜到了蓝宅。窗内偷偷望着宫绍谦一脸恬静地走出来,细心交待杜母,随便冰蓝睡就好,不要叫她。 左依琳有点无论如何安抚不住自己,要立即做为点什么。想到了让冰蓝下楼时,摔点动静,看看热闹。 不想,先跌了宫绍谦,后跌了杜母。冰蓝没事。 不过,这动静也够她瞧。她躲在乐嘉杜祥宾来了也不会去的伫藏室又窃听到宫绍谦误会是冰蓝使坏的话,得意。 冰蓝说想投毒!哈哈,那等着看她的表现了!如果不成的话,她也可以帮她,投毒杀人这事她还不至于傻到去做,放点泄药,泄泄火,还是可以考虑的!哈弓… 左依琳想着,脑里有点兴奋,对受伤住院的杜母,完全没往心里去。 蓝宅, 冰蓝暂时安静在卧室里后,宫绍谦下楼去,坐客厅里,一通电话,要从蓝谦湾那儿调两个可靠的人来,顶替杜父杜母的角色。杜母眼下一伤,不往重里说,轻,也得休养一两月。便是杜母伤好了,也不想继续太烦劳两夫妇,要只当他们老人样在这儿颐养天年。 宫绍谦电话将要结束时,冰蓝从楼上下来,眼中无他地往外走。 “好了,先这样。”他急忙扣了电话。站起来,随着往外走,问她,“去哪?” 喜欢去哪就去哪! “去医院看看杜姨吧?” 冰蓝一概不理。 宫绍谦鼻子里团出口气,不再作声,只跟着她走。 冰蓝去了小区服务中心,到那儿的药店买药。 “事后避孕药。”冰蓝劝轻声说向柜台里面。 宫绍谦明白了她的意图,胸里又堵着闷。柜台里的手拿着一盒药刚要放过来,他冷然一声,“不要!” 那手有点凝滞在半空。 冰蓝直接从那手里取过去,动作生硬地撕扯开,拿出里面的一小板,砰的,掰出片药,问:“有水吗?” 药剂师找一次性的纸杯,帮着倒水去。宫绍谦气得无可奈何。估计他劝什么也白搭,他越说,她只会越做。知道,用强,也只能解决一时。可也没办法,出手,抓到她握药的那手,拉着往外走。 “放开!”冰蓝声音锐利,很愤怒。虽然早便决定不做以硬对强的无效劳作,可这事不同其他,过了有效时间再吃也无用。 后面药刘师也忙喊,“还没付钱呢!”都已经打开了,不吃也得付钱! 宫绍谦铁青着脸拽着冰蓝又回来,掏出点钱柜上一丢。又走。 冰蓝叫嚷:“宫绍谦!你不要欺人太堪!怀了孩子我也会打掉,受罪的不会是你,你才不会在乎!你卑鄙无耻!” 宫绍谦脚步一停,拎着她的胳膊提到面前,“是我们的孩子!你真要打掉?不疼?一点不心疼?已经没了一个了还不够?” 嘶够?!!!冰蓝恨得脑浆要喷出来。“不够!要有了你的孩子我一定要把他打掉,要打不掉,我就带着他一块跳楼,绝不生下来!” 宫绍谦眼里的血色一散,溅落到冰蓝心里许多焚坑样的感觉。可她咬着牙不想清楚那是不是疼。他手缓缓松开她,垂着一肩伤痛,默然走出去。 冰蓝一点没迟疑,手心里的药接着按进嘴里,端起水杯,一大口水吞下去。有点呛着,猛劲咳嗽一阵。觉得浑身虚脱的感觉,坐在柜前一高脚凳,喘息休整了好一会儿。 宫绍谦一直等在外面,她出来后,又陪着一块回家。 杜祥宾从医院回来,站在院门前。远远地望着他们走过来。冰蓝脸色不好看,后面的宫绍谦更有种说不出的颓丧,在他身上,这也算不多见的情形。杜祥宾暗叹声,转了身,垂着头,等他们完全走来。 宫绍谦看到他,停下,问:“怎么回来了?阿姨呢?” “在医院,我爸陪着。” “你……”作儿子的似乎也不该这么快回来。“医生又给阿姨检查过吗?” “又给检查了下,主要还是胳膊和脚腕。大脑没事,就是有点受惊吓,有些说话不太利落,后背摔了下,可能一时不太敢动。……我爸在那儿陪着,没事。”不过,杜祥宾也不是因此就轻视母亲的伤势,所以回来。是,他更知道宫绍谦公作方面随时可能有事,便难同时顾全冰蓝。那是最需要他的时候。 宫绍谦一时无话,大体知道杜祥宾的心意。他确实也一时进退困难,这样的冰蓝他是无论如何放不下她一个人呆着,他去工作。道:“给阿姨那边找个护工。” “嗯,找了个,明天来。” 冰蓝无视杜祥宾地走过去后,没有继续进院门,想想听听杜母的情况。听到这儿,也算放些心。想到杜母现夹在她和宫绍谦中间,每天担惊受罪的现状,头没回,硬起声音插来句:“让杜姨和杜叔叔还是不要再回来的好,楼梯上是我故意抹上的油,故意让人走时摔跟头。以后,不敢保证还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再撞上,可别说我没提醒过!” 宫绍谦与杜祥宾听着,俱缄默无语。冰蓝进院去。 “对不起!”宫绍谦向杜祥宾抱歉。解释,“她只是想让我……没想到摔伤了杜姨。” 杜祥宾摇下头,让他不用多解释,表达了一份无条件的信任。 宫绍谦感念,拍到杜祥宾的肩,握握,道:“我从蓝谦湾那儿,让老刘给找了两个人来,也是明天来。让叔叔阿姨不用担心家里。……还一直没找到很合适替你一下的人,你有什么人选吗?找个来,以后你多在院里照顾些阿姨。” “不用!我想我妈一时出不了院,让老刘先找人来用照顾家里合适。我就不用了,没事。你在家时我就去医院看看,有我爸有护工,用不了我多少。”杜祥宾知道,在宫绍谦心里,这护卫冰蓝的人,没有人比他更合适。 宫绍谦也有点无话。抬手看看腕表,已六点时分,想想,不回单位了。道:“晚上我不出去,你去医院照看吧。有事我打电话叫你。杜姨那儿有事需要我,也给我打电话。” “嗯,好。”杜祥宾遵从。 宫绍谦对冰蓝的一系列行为前所未有的伤心加气恼,楼上转一遭,看冰蓝消停在卧室,又下楼来,坐客厅里闷头生气。 夜色全压上来,楼上楼下,都没灯光亮起。宫绍谦默坐在客厅沙发上,冰蓝恨然趴卧室床上。对宫绍谦的憎恶进一步啥,真想按她警告的那样,去告他个**,管他什么脸皮,应该没有比这个更能闹得宫绍谦没面子,丢脸的事。 可…… 冰蓝愣就让自己迈不出这步。 没最后下定决心前,先以防卫为上。许久来懒于锁上的门,又锁上。虽然锁上也白搭,宫绍谦想进来自会有钥匙,但锁了,管不管用都表示种态度。 她现在的态度是希望她或者他,有一个人从这世上消失掉,再也别在一个空间里有任何交际。喘息都不要! 而且,宫绍谦,你最好也自求多福!如果你再进来硬来…… 冰蓝心内发着狠,手摸到枕下的她以前打包裹时用来割胶带的小刀。一手来长,不太大,应该杀不死那恶心鬼,可,让他知道厉害,受些疼,足够。 不过,不管多长的刀子,冰蓝想到活生生刺到一个人身体里的感觉,忍不住还是心里抖。所以,更希望宫绍谦别来自讨没趣! 他不是说不如拿刀捅死他吗?好啊,那混蛋敢再硬来,她就真的成全他! 不过,冰蓝感觉那混蛋也不会真等着她捅伤他,他什么世面没见过,能让她用这么把小刀捅到? 应该不会。但看到她敢动刀,应该不会一般的生气。加上今天给他污蔑上的罪行,这一而再的事情,他还要忍下去? 冰蓝想着,宫绍谦那含着悲酸愁情的眼神眼前晃,心里也一酸痛。 她现在过分吗?不!不过分!冰蓝坚定地摇下头,嘶要又自己动摇自己。女人就这样不出息,总以为事情有了什么不同,总做着做着自己先怀疑自己,可事实是,一切没有改变,全是一个没用的女人用自己的感觉臆想出来的! 冰蓝使劲支着眼睛不想让自己睡,怕那恶心鬼会在她睡后,又悄悄进来。 可,不知不觉中,还是给睡眠静悄悄地虏获去。 很安静的一晚。 很平静的早上。 冰蓝醒来后,眼角侧开一点,感受到外面的阳光。天亮了!警报暂时解除。手掫在枕下,握了刀柄一晚上,感觉手心汗澿澿。 可以松开了!冰蓝一边松着,一边将扭着睡了半晚有点扭麻的脖颈往另一边活动。 很惊下。对面竟侧躺着宫绍谦。两眼珠像定住了样,仿佛一晚一眨没眨地就那么看着她。 冰蓝下意识里把枕下的刀柄又一握,准备着一防万一。感觉那刀柄竟动!宫绍谦带着她的手一块往枕下拿出来,看看紧攥着他两指的五根细指,另一手握上来,想握到它,或者把它拿开。 冰蓝崩溃在那儿,眼里跌得全是碎片。她的手紧攥着原来不是刀柄,是宫绍谦的手指! 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怎么变成这样的!? “你……”冰蓝急松开手,眼珠子又一点点拼成一块,恨瞪他,想发落。可又感觉说什么也好多余,白搭。气得有点忘了动身体,直愣着与宫绍谦有点比拼眼珠。 那双眼里的硬,一点点碎化。柔上几分苦涩的笑意,抬手,抚到她的脸颊上,爱昵,嗔怨,“倔丫头!” 冰蓝又全身细胞都紧张起来。想到,那刀是给这熊发现了,拿开了?还把他的鬼手指塞到她手里,戏弄她?想着,手又**枕下。竟在!她一把握紧了刀柄,声音气势汹汹地出来,“滚开!” 宫绍谦眼珠又拧下,放。叹一声,嘴角挑上些笑,手掌继续在她脸颊上轻揉,“把家里弄得鸡犬不宁了,还想怎么样?你个坏丫头!要不,捅我一刀你出气?” 又提醒她!强求很强烈呀!宫绍谦,你最好别自找麻烦,再给你两分钟,快点滚开,要不…… 冰蓝盯着宫绍谦不动不吭,两眼里具是心语。宫绍谦不禁也盯进她眼里看,嘴角的笑意越浓。他看到那眼里仿若撒娇使狠,嗔怨无限,却不移开自己,是不是折腾这么下,想过来了?气性终于散开了,软了,就差他再俯就着多陪点好话,便收尾了? “小东西……”宫绍谦声音一腻,身体也跟着偎上去。 “滚开!”冰蓝吼出来的同时,也意识到,她真愚蠢到极致了,干嘛非得等他自动移走,这只臭熊什么时候这么识趣主动过?他不走,她就愣这儿和他事似的,两相对视?! 冰蓝痛恨自己颗睡一觉后总就莫名变得短路的脑子。刷,起身。 给宫绍谦一胳膊套住,“好了,我错了!全我错了!你怎么样都行,任你打任你骂,怎么都行……” 冰蓝听着这腔调更憎恶,“放开!宫绍谦我警告你,给你五分钟,放开我!” “不!几辈子都不放开!要是上辈子我是你踩到的臭狗屎,让我用这辈子陪罪好吗?下辈子,我和蓝儿开开心心,幸幸福福,小时拎着手上学,大了牵着手逛街,老了,手挽着手去晒太阳……”宫绍谦声音一顿,俯到她额上,哑涩,“倔丫头……永远相亲相爱,不吵架,不斗气,不分开……好不好?” 冰蓝不由地泣出一声来后,才猛然意识到,泪,早流下双鬓。 “不哭!……以后,也再不让倔丫头哭,再不让伤心……”宫绍谦吮拾她脸上的泪,和着自己的一滴,品进嘴里。 “丫头,我想你!有时候很想你!”想一下就把莫子轩和宫绍谦完美地揉成一团,给她,告诉她,不管是她的子轩哥哥,还是如今的臭熊老公,都心里只为一个小东西疼痛过,苦闷过,挣扎过,无助过,只被一个小东西打败过……“小东西……” 他吮着泪,采到点甘甜时,冰蓝相对静止的身体忽然大动。手抓着他的鼻子眼地推出去,带泪愤恨,“滚开!恶心!”以为几句煽情就煽得她忘乎所以,继续犯傻? “倔丫头……” “滚!”冰蓝另枕下的那只手随着声音也出来。 宫绍谦目光刷一下盯去那把刀子,与刀锋交映下,又盯向冰蓝。张张嘴,有点结舌。“你……你……你……”他再怎么想也没想到冰蓝对他亮刀子。 “滚开!以后再不许进这房里一步!” “你……”你好样的!宫绍谦直憋得脸上胀红,再没迸出第二样字。胸里各种情绪一翻涌,脸直着扎下去。没管她手里的刀子。这丫头竟拿刀对他!好吧,给你捅! “混蛋滚开!别以为我不敢刺你……”冰蓝一手急撑到他一个肩头,挡住他的下压,给他最后的机会。 可宫绍谦不要。这天底下他最不会躲的就是这丫头手中的凶器。只要她想扎,那他就给她扎,扎向他的是什么,他也不会闪开! 冰蓝给逼得自己先依溃。握刀的手举起来却有点不知往哪儿扎,往上,是头部,不行,往胸上有心脏,不行。似乎最好是**。可这情形那地方下不方便得到。那,就胳膊吧…… “滚开!嗯--”冰蓝嘶喊着,狠劲刺去。看你闪不闪! 真没闪。可冰蓝扎得方向完全偏出她的设想。那明明冲着胳膊去的刀,明明能轻松搞定的小刀,忽然变沉,一下不受控制,斜着竟去了他胸上。 啊-- 真扎进去了!冰蓝眼睛一下直在那把插在他胸上的刀柄上,想看着它掉下来。可,没有! 那就是真的**去了?不不,没见血…… 不,见了! 宫绍谦半悬在她身体上方,胸上的睡衣往下坠着,被刺伤处最先流出的血顺着胸膛流在了衣服里面。可,很快,血顺着刀柄染周围的睡衣。 冰蓝眼前晕一下,嘴唇颤起来,感觉,自己心里的血也历历地带着痛往下流。惊骇无措地抬眼看向他的脸,希望那儿可以寻到办法。 宫绍谦眼睛又不会眨了般,定在她脸上,只管看。里面,看不出痛,看不出惊,看不出有什么感觉。 那那,总该不是不疼吧?还是痛晕了? 宫绍谦的血顺着刀柄又浸出许多,无声地,迅速淹没着睡衣周围的本来颜色。冰蓝眼里惊痛着,又要看向他脸上时,他的手,一下捂到胸口上,然后一跌,大半个身体咂她身上。 “啊……宫……宫绍谦……”冰蓝变了声调。 宫绍谦再不动。 “你……你起来!宫绍谦!” “……” “宫绍谦……”冰蓝叫了数声,宫绍谦再无反应。完全慌了。虽然那刀不算长,可也得分插到什么地方。好象插到左胸了,正是心脏部分!心脏在里面的位置,那把刀的长度应该能达到了。 **心脏里了?!! “宫绍谦!你起来……我不是故意……”不是吗?“你起来!”上面的身体毫无反应。 这样不行,任他自己醒来,得流多少血?血要这么不停地流下去,也许就醒不来了…… “嗯--”冰蓝不再顾及是不是更弄痛他的身体,使足力气推他。要推走他的身体去太难,可,勉强能一边推着一边将自己挪出他的身下。 第165章 出来 出来。跪俯在他身旁,晃肩,“宫绍谦!” 没声。放弃让他醒来的指望,拿手机来打杜祥宾的电话。“祥宾哥,你快过来。” “怎么了?” “送他去医院……” “送……谁?” “宫绍谦!他受伤了,你快点!” “……啊?好好,我马上……” 冰蓝早早给杜祥宾开了门,焦灼着等。可是,该两分钟跨进来的事,怎么还怎么也过来? 忘了自己脚上穿没穿鞋,赤了脚往楼下跑,要看看怎么回事。站到楼外,有些愣。前楼全窗皆黑。一下想起来,这家里此时可能也就她和宫绍谦,杜母住院,杜祥宾可能在医院陪杜母。 是的,因为宫绍谦在家,杜祥宾去了医院。正驱车费力往回赶呢。可,再赶也得三十分钟左右的路。 冰蓝的电话又问来:“祥宾哥你在哪?” “别急,我正往回赶,很快!谦哥他怎么了?磕着了?”有了滑楼梯事件,杜祥宾自然而然地又猜去。 冰蓝已经气恼地挂了电话。果真不在家!该一早告诉她清楚他在医院,她也好决定要不要等他!等他赶过来,得多长时间? “宫绍谦!”冰蓝又试着叫了下,想万一他醒来,她就可以架着他一块下楼,外面打辆出租车去医院。否则,别说让她把他扛出楼去,就拖下这床都有些不可能。她试了。 宫绍谦还是那么趴床上,凭她弄成什么样子就什么样子,一点意识没有。冰蓝不再犹豫,拨打紧急救护。 可惜,紧急救护也不是艘的水笼头,抓过来就用,也要从一个地方赶过来。 冰蓝守在毫无声息,身下的血迹明显一点点变大的宫绍谦身边,等着杜祥宾或者救护车来,分秒如年。终于,呜咽着哭了。边哭边恨,“不就一把小刀嘛,什么练过武,就这么容易给扎晕了?笨蛋,臭熊。活该,恶有恶报!……宫绍谦?” 车还不来,人也没见到。 冰蓝又做再一次努力,想把宫绍谦翻到正面来。“你动一下呀!我翻过来我给你止血!”怎么她竟这般没用,他就这么沉?她吃奶的劲也使上了可就是翻不他来!气急,一巴掌打到他背上,“宫绍谦!你要装死我杀了你……” 宫绍谦确实在装死,故意不淫蓝翻动他的身体。可最后有点越来越真“死”起来,随着血液不断外流,大脑晕晕的一阵阵变轻。 冰蓝一巴掌把到他背上,又给打得清醒些。听到冰蓝的哭泣,“混蛋!你装得!你要装得我不饶你……宫绍谦!” “宫绍谦你醒醒!我不是故意的……” “宫绍谦……” 救护车拉着警笛鸣到蓝宅时,杜祥宾的车也到,他先开了门往里冲,楼上,卧室,宫绍谦趴在床上不动,冰蓝一脸惶恐与泪迹。问着扑向前,“谦哥怎么了?” “快点!”冰蓝不回答,扯起宫绍谦的一只胳膊,要帮着杜祥宾一块把他送下楼。 杜祥宾看到宫绍谦身下的血迹,没用冰蓝的帮助,俯身一个猛劲将宫绍谦抱起来,往外冲。冰蓝光了脚丫走到门口,又回头,橱里抱了宫绍谦一件厚外套,又穿上自己的拖鞋,往外跑。 到底宫绍谦不是一般块头,杜祥宾虽有些力气,抱着大段地走路也不是一般轻松,楼梯处胳膊一软,差点将宫绍谦撂地上。 一绊一闪,宫绍谦一条腿磕碰到楼梯。宫绍谦呃的发出一声。杜祥宾急唤:“谦哥?” “怎么了?”冰蓝后面扑上来。 宫绍谦又没了声息。冰蓝挂着两眼泪渍紧张地看杜祥宾,“他……” “没事!没事!”杜祥宾知道她眼里的意思,先安慰去。可具体有事没事,或者有什么事,他真说不清。只看到胸前有血渍,刀已经不在身上,不知什么伤情。 “救护车也来了,你开门去。”抱着宫绍谦有点吃力的杜祥宾想起门外给他一时疏忽了的急救人员,让冰蓝去开门放他们进来。 冰蓝急跑去开门,救护人员进来,一看情况,展开简易小担架,将宫绍谦放上去,抬着先急往救护车上送。 救护车呼啸着往医院奔。 宫绍谦直接被入手术室,杜祥宾与与冰蓝被挡在外面。 手术室内,医生准备手术,护士一上手解宫绍谦胸前的衣服,他睁开眼。几名医护人员望着他有点怔,不确定他是不是刚昏迷中醒来。那一下睁开的眼睛太理性,和刚才毫无知觉的晕迷状反差太大。 问:“醒了?” “嗯。” “怎么伤的?” “不小心,水果刀伤的。” “现在什么感觉?” 有点晕。失血的原故。也有点疼,更没多少大碍,早给冰蓝一通眼泪舒缓的差不多了,只是,血没止住。这不是很耐流的东西。 刀子估计扎进去小半指深,只扎伤了皮肉,这点伤完全不至于让宫绍谦晕倒。一开始的昏厥是他故意做出的样子,昏前手一捂胸前时已悄然将刀拨出,怕插在那儿一扑身体时继续加深。 他实在有点拿冰蓝没办法了,决定就势行个苦肉计。冰蓝越来越急乱惊惧的泣声传进耳里,弄得他心里也越来越越来乱,越急躁,希望听她一句放心话,他便马上“醒来”。可那丫头边哭边骂,没一句温存服软的话。气死他!气着气着,彻底晕了。 给折腾到手术台的过程中宫绍谦又恢复意识,可,依然没“醒”。 宫绍谦没回答医生的问话,见他检查伤势,道,“没事,没伤到心脏。快止血就好。” “多长的水果刀?”医生还是快速检查一下,寻问。 “一巴掌长。我太太不小心扎到的,没事。” 确实,基本没事,只伤了些皮肉。医生检查过,认可。马上实施救治,道:“流血好长时间了吧?有点失血,要输血。” “嗯。”宫绍谦应声,有些无力地喘出口气。护士上来取血样验血型。他又止住,“b型!” “那也得验下。”医生不能凭病人说什么型就信什么型。 “不会错!我做过手术。” 医生想下,作罢,吩咐护士,“输20b型血。包扎伤口。” 宫绍谦凭经验判断,他这样的伤势包扎完伤口,便送观察室,等输完血后,出院。要求道,“安排个病房,我住院……” 果然,医生打断,“不需要住……” 宫绍谦又打断他,“需要!一会儿出去,不要和我太太说伤得不重,就说还得观察看看。” 医生有点愕然。看他会儿,有些明白。哼地笑声,“小夫妻逗气?真有得逗!真刀真斗?!你故意昏这么长时间才来医院?流血也能流死人!” 宫绍谦知道,可对那丫头不下点丫,看来一时半会儿搞不定。 冰蓝终于等到手术室门又打开,宫绍谦昏着进去又昏着出来,胸前裹了一层雪白纱布,身体上面架挂了血袋…… 血袋里的殷红酱色让冰蓝脸霎时更白,腿有点哆嗦地走不开路。杜祥宾上去看眼,问医生,“怎么样?” 医生看看一旁像病人太太的冰蓝,很是为难。是答应病人要求,还是坚持真理,有一说一?算了,小夫妻的事,随便他们。糊弄过去:“问题应该不太大,住院观察下吧。” 医生说着走过去,宫绍谦被推去电梯,往病房送。冰蓝腿一软,坐到身后的椅上。医生难以启齿,不能准备判断出伤势轻重的样子,这种情况,一般是十分十分地严重吧?! 杜祥宾随着滑轮单架走了几步,意识到没跟上冰蓝。回头找,又退回,扶起她一块过去。 宫绍谦输完血,又给挂上点滴。先一阵还支着耳朵感受冰蓝的动静,后来,意识又变得模模乎乎,再后来,多日的沉乏泛来,并昨晚没休息好,睡了。 冰蓝只当是昏迷不醒。病床前着焦灼不安地等了又等,宫绍谦还是不醒,有点自己先崩溃过去,脸俯到床前,很久再没动。 宫绍谦睡了一上午,醒来,见他躺床上,冰蓝俯在一旁,他身上盖了被,而冰蓝却一身单薄睡衣。室内虽然不算冷,可此时季节,也至少外面再加一件外套。 这丫头!宫绍谦一手捂到胸前,另一胳膊撑着身体要坐起来。 床一晃,有一点睡着的冰蓝全醒,两眼血红地惊望向宫绍谦。见醒了,笑容不禁脸上一绽,又,压上酸涩。 “你……怎么穿成这样!”宫绍谦看到他一件衣服丢在旁边,更责怨,“这不有衣服嘛。” 冰蓝看看自己,觉得他是嫌她穿着睡衣在外面丢人。咬下唇,垂了眼睛,没计较。此时,他醒了就好。 宫绍谦揪过自己的外套来,给她披。那外套本来也披在冰蓝身上的,杜祥宾进来时给披上的。可冰蓝躁热,又自己扯下来。 杜祥宾已追着医生问了清清楚楚,放心,依在外面没再进来。宫绍谦与冰蓝之间,谁对谁非,他都无能为力。 冰蓝任宫绍谦给披上外套,没再取下,自己更裹了裹站起来,道:“我叫医生来……” 宫绍谦拉住她,“不用。” “不让来看看?” “不用。” 冰蓝嘴唇动下,没再说出什么,眼里闪过些泪光,垂了头。见宫绍谦下床,问:“你要做什么?” 宫绍谦没答,下床来将她拥到怀里。轻声道:“想抱抱你。” 冰蓝静静地任他抱着,没动。鼻下有药水的味道,不禁引得鼻子酸,抽一下。 他大手抚到她脑袋上,更捂在胸口,叹声,“对不起,……我不好。以后再不了!”再不这样骗她!骗她的心疼,骗她的担心。 其实,什么时候他也不想,可是,却似总注定了这许多的欺骗。“小东西,我们回家。” “你住院……” “不住了。我没事,真的没事。……别担心。” 冰蓝抑制不住,抽搭一下后,哭起来。 “小东西,不哭!我真的没事,一点小伤对我根本不算什么。……就是太累了,流了点血就睡着了……”宫绍谦说着涩住。 想要她的关爱,却不想要嘶安。 想要她放在心头子轩哥哥的感觉, 想嘶捧在手心里,噘着嘴依恋他的快乐…… 对宫绍谦来说,是不是还很遥远? 宫绍谦忽然说不出地颓败。“倔丫头,现在很嫉妒莫子轩。他霸占着倔丫头,禁锢着倔丫头,倔丫头一不愿看到宫绍谦了就跑到他那儿去。……可莫子轩永远回不来了! 倔丫头,大臭熊是比你的子轩可恨,可他比你的子轩哥哥更爱你……莫子轩爱蓝儿,可是没有为她改变过,还是丢下倔丫头,自己消失了。宫绍谦为倔丫头在改呢,想改到她喜欢…… 这个大臭熊是你的!不要把他赶到门外,不要不理他,不要不高兴时就想抛弃他。可以修理他,骂他,告诉他乖乖地只能做什么。倔丫头,给这头臭熊点时间好吗,总有一天他会让倔丫头有了伤痛只想躲到他怀里,不会逃避到莫子轩那儿……” 冰蓝止住哭泣,泪眼抬起来看他。他似乎很知道子轩哥哥的事情。也不奇怪,他既来到k市,知道莫子研,知道冰蓝,又怎么会不知道还有过一个莫子轩! 为什么要嫉妒子轩哥哥?冰蓝没觉得他和子轩哥哥有什么可比性。子轩哥哥永远是她的子轩哥哥,可是,似乎没防碍过她给宫绍谦丈夫的位置。是他自己不要的! 是你自己不要的! 是你一次次把那个位置从她心里削平挖走,带着她的血肉扔掉。如今,她再也不想在那个位置放置丈夫这样东西。很累,很痛! 她确实没有她想像中那么恨他,他苍白安静地躺在床上时,她知道了她有多舍不得他就这样从世上消失! 凄然,“宫绍谦,你为什么每次都说的让我想相信你?” “为什么不信?都是真的!你这丫头为什么一定要不信?”宫绍谦有点激动。 冰蓝声音也高,“你让我信你什么?” “信我爱你!你只要信,不管我走开多远,也会坚定我会回来!不管我做了什么,你也信我不是为了想伤害你!就像对那个混蛋莫子轩一样,信他,维护他,爱他。” 呵呵!“比如你像疯狗一样羞辱我,再赶我离开?比如你拿着一个假婚姻欺骗我耍弄我取笑我?比如你扔下我外面和情人去快活?宫绍谦你是说你做的一切都是出于爱我,不是想伤害我?” 宫绍谦颓丧往后退一步,手捂到胸口的伤痛处。 冰蓝心口也痛,可不屑地转走脸,口气冷硬无情,“别再在我面前演什么苦情戏。看多了,只感觉腻。” 冰蓝说着往外走。宫绍谦急痛:“你这丫头站住!你……还是介意我签过情人的事,我知道,可我解释了,认错了。那都是没你之前的事嘛……” 冰蓝冷睥过眼眸去。 宫绍谦不由地心虚,声音卡一下。继续,“那次……那次赶你走时说的那些话,全是发疯后胡言乱语!我承认太不理智,太冲动,你该生气!可是……你……你……”当初的一幕往他眼前一晃,还是扯得心肺剧痛。 冰蓝望着他,怪异的感觉,从他一直的话音里流露出自己当时的某些不堪。可她,到底哪招惹到这邪神了? 宫绍谦眼睛慢慢铺张在她眼眸间,那眼里和脸上有相似的神情,含着憎恨,谴责,也怅茫、迷惑。 为什么冰蓝对那天的事从来只字不提?为什么她对那天的事坦然至此? 宫绍谦也怀疑过那件事情的真实性。可,他亲眼目睹,明朗承认,冰蓝离开他后去找明朗,更,将加了铁证。可……就是哪还有不对劲的感觉。可他也想,其实不是有什么不对劲,是他,至此排斥自己相信这事是真的…… 总之,在这件事上,宫绍谦一想就满脑袋乱。 此时,盯在冰蓝眼里,他的心慢慢又多些沉静,疑虑不信的感觉再次上位,不想继续回避下去。“那天,我有些失控。我几天几夜没睡几小时的觉,回家一看到卧室里的情景,全乱了。……一进门,满地扔得乱七八糟,明朗……只穿个内裤躺在我们的床上,你在卫生间洗澡……你能给我解释下,为什么?” 冰蓝眼睛缓缓变大,呆,瞪在他脸上许久没眨动一下。那天她洗澡出来看到满室乱七八糟的衣服乱扔着,疑惑过。看到宫绍谦想吃人的样子,惊异过。这些,她能与宫绍谦的话对接上,可他说……明朗?明朗怎么可能那时候在他们的卧室,还只穿条内裤躺在他们的床上? “你胡说什么?明朗大哥什么时候去过?”不!“那时候哪有明朗大哥?”冰蓝疑惑着,猛然一个念头冒上来,一下又恼红脸。憎恶,“宫绍谦你不要在编故事!你不要太可耻!编故事拜托你编得也不要太白痴!你是想把脏水一块扣到明朗大哥头上,以为我反正找不到他没法查证?你省点力气吧,那时候我和明朗大哥还不认识呢!” “不认识?” 哼!没想到?编露了吧?冰蓝鄙视一眼,又要走。无耻!还要听他废什么话?以一见全,他所有话完全的不值得相信! 宫绍谦拉住她,“真的不认识?” “对!”冰蓝甩下胳膊甩不动,吼叫到他脸上去。 “那,你怎么在他家里?” “我是坐错车跑到西郊去了,下车后晕倒了,明朗大哥救了我!怎么样宫绍谦,听着比你的故事更真实些吧?” “你……”宫绍谦刚要全信的耳朵在冰蓝一讥峭的语峰里又一辗转。可冰蓝既然没痛快承认,说明这里面更有文章。这丫头是个碰石头的主,没做的事也会揽身上气死他,何况做过。抱她,要往沙发上坐去。 冰蓝自然地一把推到他胸上,宫绍谦呃地一痛。她没能狠下第二次手去推,只能憎恨,“放开!” 那当然吓不住宫绍谦。抱了她坐到沙发,放腿上认真看会儿,忽然笑,“小东西,除了刚才给你推时疼了下,一下哪也不疼了。我太坏了,宁愿我全错了,也不愿小丫头有错……” 冰蓝给他说的有些摸不着头脑。宫绍谦继续说下去,“那天我回来真的看到明朗在我们卧室,真的是我说的那样。看到我进门,他从窗户跳走了,然后你从卫生间出来……我一下就找不到理智了。……我睡醒一觉后到处找你,不太相信倔丫头做出这样的事,可是……后来,又看到你在他那儿。明朗也对我承认说你们是网上认识的,还承认那次你去大明俱乐部接我,也是他打电话告诉你我在那儿的。” 冰蓝惊愣半晌,回过神,“明朗大哥承认……说我们网上认识的?” “嗯。” “你胡说!”冰蓝又恼。 宫绍谦把她更束紧些,苦笑,“每个人都比我可信是吧?不想相信明朗在胡说,就认定我在撒谎?” 冰蓝闭了嘴不说话。 “小东西,我没有胡说。” “那……明朗大哥为什么要这么说?” “我想,可能他受制于人,或者,他得了人家的好处,在帮人做孽。”宫绍谦眼神笃定。此时,已再没有怀疑。 冰蓝嘴唇颤颤,还是有想给明朗开脱的冲动,不想相信明朗有问题。望着宫绍谦陷进凝思的脸,又疑惑:“那明朗大哥怎么跑到我们的卧室?我也在里面怎么会不知道?” 他疼惜地握到她脑后,不禁又额头贴到她额上。后悔自责,“你肯定是不知道了!肯定是瞅准你进浴室后才进去的。看来,不是关注你一两天了,也不是策划一两天了。……对不起!” 冰蓝眼睛在他脸上闪动下,有点嘟嘴,“真的你那天回家时是那个样子?” 宫绍谦将她贴到怀里,叹,“我不好!其实我也一直不完全相信倔丫头。相信她,就是亲眼看到,也不会冲动成那样的。对不起。” 冰蓝静在他肩上。奇怪,身体里不知名的痛楚,烦躁,都没了。而且,似乎不是很憎恨那些为他们制造这些事态的人,反而,几分喜欢听到有这样一些误会,愿意宫绍谦的行为是因为这些理由。 冰蓝一下子明白了刚才宫绍谦所说,身体里为什么都不痛了。难道,最介意的不是受到什么伤害,而是期望给他找到可以原谅的理由?! “小东西……”宫绍谦轻声唤她,“信我了吗?以后,我怀疑自己的眼睛,也不会再怀疑倔丫头,再不会做这样的傻事。真蠢,自认为精明,却是被人最利用了一把的傻瓜,伤害了倔丫头。” 冰蓝听着,心里活动着,想,是不是她也要怀疑一下自己的耳朵?那个依依说宫绍谦还一直和她有关系的事,是真的吗?为什么宫绍谦就是一直不承认? 第166章 闭嘴 “你……” 宫绍谦与冰蓝差不多一块望向对方,吐出这个字。 冰蓝闭了嘴,让他说。宫绍谦宠溺地点鼻子上下,先问她:“什么?” 那冰蓝说:“你,和依依现在还有联系吗?” “我也正要想问你这事,你最近和她有过联系吗?” “就那次!她告诉我你让杜哥一直监视着我,还说,你和她从没有断过。” “什么时候的事?”宫绍谦拧起眉头,问句,接着恍然,“我出门那几天?” 冰蓝点头。 “还说了什么?” “还不够?”冰蓝说着又有点窝火。 宫绍谦又抚到背上叹惜,“坏丫头!你就那么信她的话?我和你说的就一点不往脑袋里进?” “你说一直再没见过她,说嘶在k市了,为什么你什么时候出门的她都知道?说要等你回来后给我看证据。我也想着看看,到底她的话是真是假。结果没用!你一回来就……”冰蓝眼里又挤着憎恨往他脸上撞。 他急拉近脑袋,往眼帘处亲吻下,“我该死!罪该万死!小东西想怎么治我的罪都行,等我这次伤好了,再给你捅一刀也行。就是别再往心上捅。这儿补了多少次才补好的,我练武的原因之一也是煅炼各方面机能,好容易把这颗心练结实了你再捅坏了,再补怕就没那么容易了。再捅,捅我**,大腿也行,那儿肉多,也好捅,不用你太费力气……” 冰蓝一把将又上来没正经的嘴巴送一边去。 他就势一抱,脸贴到她胸上喘息下。又抬起头道:“先把明朗这事搞清常我感觉这事和左依琳有关系,一般的政敌或者仇家不会总在这些男女事情上做文章,会更直接。相信我,这只臭熊也挺挑食的,一辈子就想吃一道菜,吃到了,就再不想其他的了。现在,……只想吃这道辣椒小炒!” 宫绍谦说着狠啄到冰蓝嘴上一下。冰蓝拧下眉瞅他,他呵呵放出阵笑声,放开她,起来,“走,回家了。” “你不住院了?” “不住了。” “伤……” “倔丫头既是我的伤也是我的药,有了倔丫头,就什么也不用了。” 冰蓝有些撇嘴。他两手掌夹住脸颊,放到眼前。含满盈盈笑意,宠溺到鼻头,“不信?” 冰蓝扭不走脸,把眼珠使劲拐到眼角去,不看他。 “信不信?信不信?”他追着问。 冰蓝又看向他,正经问:“信什么?” “丫头是我的心药。” 冰蓝不禁手抚到他胸上。也许一样,这剂药流进她心里后,那些钻挠心肺的心毒也解去许多。可前提是,信任。如果不能信任,那流进心头的便是不是解药,而是毒药。抬眼看他,“你没有骗我?” 宫绍谦在她眼里看到果决。这是心门的最后一道拴,是倔丫头要完全向他打开的誓言。只需他点下头。 宫绍谦望着,点下头去。 冰蓝两臂圈到他的腰,抱住。好吧,她信。她要在她的生命里从此种植第二个人,风雨不摧,至死不渝。 丫头!宫绍谦也用力一勒,抱离地面。 “放下!”冰蓝急忙拍他的肩。但软语娇嗔,不再是以前的生硬。是心疼他胸前的伤不能负重。 “呵呵……”他把她放下,揽了又走。 冰蓝还是觉得不好,昏了大半天的人呢,一般的伤能这样?怎么能说不住院就不住?“问问医生吧?” “好了,走了!”宫绍谦硬揽着出去。 出门,门旁立着的杜祥宾。宫绍谦看看,没说什么,带着冰蓝继续往外走。杜祥宾也不说什么,随着。 蓝宅。 宫绍谦揽着冰蓝继续往里走,杜祥宾外楼处停下。宫绍谦交待他句:“别出去,我一会儿找你。” 宫绍谦本想把冰蓝送回卧室后换件衣服就出来,可脱下上衣,见冰蓝只是望着他的半胸白纱带愣眼。忍不住吟唤,“哎呀,一动胳膊扯得胸口疼。” 冰蓝几分悔愧,垂了眼睛。 宫绍谦拧眉。显然这小丫头是从没有学到什么叫伺候老公。叹声,“哎,帮我拿件衣服呀。” 冰蓝也听使唤,默默地走到衣橱,打开。可看看满橱飘着的衣服,有点不愿伸手拿下来。哪件是经过依依买的,又哪件是她给买的?现在有点不想他穿这里面的任何衣罚 宫绍谦看看她,又看看里面的衣服,伸手拿出一件来。不点怕她的心思,只道:“我喜欢这件,这件是在xg时倔丫头亲手帮我选的。” 冰蓝看那衣罚是。是他们到澳门后,宫绍谦的几个女亲属又带她返xg购物时,被问到给绍谦买点什么时,买的。没说什么,随便他穿。宫绍谦却递给她,“帮我穿。” 也接过来,展开,伺候到身后,慢慢让他穿上一只胳膊,又一只。然后他转向她,没说什么,可眼观她眼,等着。 冰蓝望望他,终于没用他提醒,领悟到意思。是要她给系扣子。拐巴下嘴巴:伤得用手系扣也不能了?算了,不和一伤员计较,系吧! 看着他眨眼,不知疑视还是汗罚宫绍谦回头对上她的眼珠,两指轻弹到脸颊,“看什么?老公很帅吧?很厉害吧?别起来,睡会儿!” 冰蓝问:“你伤口不疼了?” “不疼了,丫头就是我的药,刚才上了好多呢,晚上再多上点就完全好了……” 冰蓝不等听完,捂了被子蒙进头去。 “哈哈哈,小东西,走了!” 宫绍谦让杜祥宾等的这“一会儿”有点长。出来,杜祥宾还站在刚才进门的地方,不知一直等在那儿没动,还是进楼休息了下,刚又出来。 没问,走上前,看着他道:“我让你找过左依琳,你还一直在找吗?” 杜祥宾回答:“找了段时间没找到,和谦哥说过了,你没说让继续找,我就没再继续。” “是吗?你是一直这样想我交待的事情?我以为你总会在第一时间帮我做好,然后给我一个答案,如果我没有说对这个答案满意,那就期望你还有更佳的答案。你一直不是这样认为?”宫绍谦说的不算客气。 杜祥宾默然。 “说,你尽心找她了吗?为什么在这件事上这样拖沓?” “谦哥,我不明白你找她做什么。我不想你再和她有瓜葛,希望你和嫂子能相亲相爱,不要再有事。”这是实情。虽然只是一部分。 宫绍谦叹声,手拍到他肩上,“我知道你也是为这个,谢谢!不过,我找她可不是你所担心的那样。我怀疑她就是在我和蓝儿背后老搞事端的人。她没离开k市,还几次找过我。悄悄找到她,必须找到她!太可恨!……上次蓝儿离家我没告诉你原因,是被我赶走的。” 杜祥宾一直瞪着的眼睛又凝上层惊愕。为什么? “因为我回到家时,看到,卧室里有明朗,房里完全一副刚……什么的样,明朗还躺在床上,蓝儿在浴室洗澡。我一下昏头了。其实那天的事,蓝儿完全不知情,是有人故意设的圈套。我感觉,与左依琳有关。尽快找到她!但先不要惊动她。……那个明朗,现在什么情况?” 明朗带女儿离开k市后,其实,不管身居何处,都没有完全离开宫绍谦的视线。当初放他离开,出于各种考虑,其中一项便是:不确定他是不是和莫代城案的背后势力有牵扯,想看看能不能牵出点线索。 宫绍谦一直让杜祥宾派人暗暗盯着。 杜祥宾回答,“还那样。”一心为女儿治病,拼命打工赚钱,没和什么可疑人发生联系。 “继续盯着。等找到左依琳再说。我这儿有她的新电话号码,你可以看着利用下。13……”这时当初刑警大队留下的左依琳的联系电话,宫绍谦从没打过。 一个数字不错!杜祥宾记录着宫绍谦说给他的每一个数字,按手机键的手指不禁轻抖。好在,宫绍谦还是信任他,没有详细观察他的细微举止。 杜祥宾存下电话说向宫绍谦,“老刘给找的工人来了。刚来,我让他们先在门卫室休息下。叫他们过来你见见?不是别人,是天琦的姐姐和姐夫。天琦的姐夫叫姜海,当锅,身手还可以,车也开的很不错。在蓝谦湾主要负责海上救护,很好学,不久就能驾驶各种快艇。那边普遍反应人品挺好。” “噢?”那很难得!他就需要个这样的人。 杜祥宾觉得宫绍谦感兴趣。走去,“我叫去。” “不用!”宫绍谦唤住他,“我上班了,晚上回来再见吧。” “你……伤?” “没事。”虽然没事,可毕竟经了些折腾,又忍不住刚才要了冰蓝,此时,感觉身体有些吃紧信息。但工作上正七头八绪,让他停不下,歇不住。 宫绍谦往车库走,杜祥宾又叫住他,“嫂子她……今天出去吗?” 这不好说。宫绍谦又扭回头,“怎么?” “你不让我去查左依琳嘛。”杜祥宾现在也有点一刻等不得,想见到左依琳。可宫绍谦不在家,他便不能远离冰蓝左右。 宫绍谦懂,沉吟下,道:“你去吧,蓝儿这边你不用管了。把天琦的姐姐姐夫叫来我见见。” “嗯。”杜祥宾领命去。 宫绍谦想关照下天琦姐姐姐夫,一见冰蓝有出去的动向,马上给他打电话,他再电话给冰蓝。相信,此时不同往昔,他几句话便能哄劝那丫头家里乖乖等他。 而且,他觉得冰蓝未必今天还会出去。也想尽快查清那些事,可关系着左依琳这么一个稍特殊点的女人,又不能让别人去,只能杜祥宾亲自出马。 宫绍谦这边不再多说,杜祥宾驾车先附近一店里买了个手机号,然后一路急驶去东嘉小区。 左依琳这些天很郁闷。杜祥宾现在除了医院就是冰蓝,一刻也**不到她这儿来,电话里吼过了,也没用。杜祥宾情绪似乎也受到一系列的影响,更加沉闷,常左依琳没等吼完,他电话已挂。左依琳却也拿他没多少办法。 左依琳现在知道杜父母的极端重要性,知道了她那次小小冒险,没让冰蓝受伤,却伤得杜母住院的后果对她有多大损失。 她虽然能窃听到宫绍谦与冰蓝卧室里的对话,从中可以明白大体情节,自然早上宫绍谦被冰蓝刺伤的事儿她也没落下。可,白知道,那房子里没了杜母这个好“帮手”,她很多行为无法实施,只能听着。 听得心烦意乱。 早上时宫绍谦被送往医院,左依琳忍不住开车出去,几分撞大运样,撞了两家医院,还好,找到宫绍谦去的医院。 可又如何? 杜祥宾守在门外,冰蓝陪在门里,左依琳想靠近一步都难。又眼巴巴地望着他们三个前后出来,一车离开医院。 左依琳郁闷了会儿,跟着也徒然。而且宫绍谦与杜祥宾警惕性都很高,还是少冒险的好,一旦给他们有个觉察,那她的一系列布局都将功尽弃。 早上离家的匆忙,没顾上吃早饭,肚子叫垢通了。找地方先吃饭去。 饭后,左依琳回到乐嘉小区,杜祥宾的车已停在院里,她停好车也往里进。杜祥宾不在客厅。 二楼卧室,也不在。 杜祥宾每次来,也就在这两个地方呆呆。正琢磨他是不是去了卫生间时,阁楼上方的楼梯响起脚步声。应该是杜祥宾! 他上那上面干什么?左依琳不由地全身神经一紧,急步往上迎。迎到半截,杜祥宾下来,扫她一眼,过去。 左依琳也**一甩,扭身又下,又越过杜祥宾去,进卧室。杜祥宾也进去。左依琳甩掉鞋子往床上一仰,没好气,“姓杜的,前天说了,这地方你已经自动放弃了。出去!” 杜祥宾没应她这茬,坐床边,沉声问:“去哪了?” “找男人去了!” 又问:“找过谦哥?” 又问:“都什么时候?” 左依琳脑子快速反应中,想这问题如何回答她的损失最少。 继续问:“做什么了?” 想想,还是承认,并少找无谓借口的好。左依琳决定,直着声音冲道:“想他了!”她没放下宫绍谦杜祥宾一直也清常 杜祥宾手下一用力,碾压下去。左依琳接着惨叫出声,“啊!杜祥宾你这狗东西……”肠子一下给碾成碎泥样,疼痛的味道难以言喻。左依琳真实的反应,眼角痛出泪来,曲身痛骂,“……狗东西,也不怕把你的小杂种压成肉饼……” 杜祥宾手下轻微一颤,立时放松。眼睛盯她肚上。 小杂种的问题是左依琳应景而出的话。既表达一种愤慨,也是保全自己。说完,思量,这小杂种有没有倒也真难说。为了不错失任何机会,她已将身体内的环摘除,以备随时有机会带回个宫绍谦的种来。直后悔自己还是太单纯,竟这么久那么乖乖地听话,连个孩子也没偷偷怀上。 可惜现在很难再让宫绍谦近她的身。但杜祥宾可是常有,难保这狗东西就洒不下什么狗种。 抱腹**,“狗东西,下手这么狠,你就是这么疼我的……” 杜祥宾眼光移她脸上,带着探寻,“真的?” “什么真的假的!我怎么知道!上周该来月经的,没来。谁知道怎么回事?现在好了,有了也该给你弄没了……” 杜祥宾急忙起身抱她。 “干嘛!还想摔死我?” “去医院……” “不去!我正想万一怀上你的小杂种也要去打掉,现在正好……” 杜祥宾不由分说地抱起来,往外走。左依琳挣,不想去医院。“放下!没事!要真没了小杂种,这一下子早揉出血来了。放下我!不要再乱动我!” 杜祥宾这方面没啥经验,听着也是那回事。慢慢又把她放回床。垂了肩,许久无声。 左依琳得意地斜去一眼,觉得收服杜祥宾取得决定性的成果。 杜祥宾又开口:“谦哥他们最近闹得很僵,也是多亏你吧?大明俱乐部的事,冰蓝离家那次,都是你和明朗做的是吧?你还做过什么?” “谢谢抬举!我有那本事就不用沦落到这儿给你糟蹋了!” 杜祥宾沉默又许久,道,“我说过的话,不想再说。再见一次谦哥,再去搞出什么事端,杜祥宾六亲不认。”杜祥宾后面的声音狠一阴戾,告诉左依琳的意思是:包括他的“小杂种”!别以为她可以凭这个当挡箭牌。 左依琳听得出,身子一扭,不屑。 “我妈再住几天院,看看能动了就出院,你陪着他们一块回老家去……” 左依琳猛得又扭回身,“你老家在哪?” “大兴安岭。” “不去!”和把她扔到西伯利亚有什么区别?又冷又苦! “不是山里,是县城。” “那也不去!” 杜祥宾冷目一凛,凝向左依琳。那里面的气势很迫人,让她明白,这是对她做错事的最轻惩戒。“我杜祥宾说话字字咂吭,可以忍你娇纵撒野,但在我和谦哥头上洒屎的事,绝不会给你一而再的机会。你最好记着。” “我……我就是想他了,去见见!你杀了我吧!”左依琳梗起脖子。 虽然未必有她说的这么简单,但杜祥宾认为她和宫绍谦的相见,结果也只有这么简单,不是他相信左依琳,而是他更拿得准宫绍谦。 “换上这个新手机号,那个不要再用。”杜祥宾站起来,往外走。 左依琳见他像是要走,一下更加气燥,嚷,“告诉你我不去你们那破地方!你要强迫我去了,我不在这儿往你头上洒屎,可我弄得你一家里到处脏都臭!我就不脸!你敢做我就敢不要脸!” 杜祥宾冷声回,“最好也敢不要命。” 左依琳咬牙,“别以为你有把臭力气就天天要人家命的挂嘴上,你有种来取呀,给你!” 杜祥宾掩了卧室门出去。左依琳跳下床,又开了门追出去,“杜祥宾!你想占着茅坑不拉屎,把我弄你家当小媳妇伺候你爸妈,你外面消遥自在,想得美!我左依琳再惨也混不到那份上,让你睡了还睡出你的理来了?大不了鱼死网破!” 左祥宾停了脚步,慢慢转回身来,语气淡定轻缓,“我想谦哥比我们任何人都想早离开这儿,我也不会呆在这儿太久,顶多半年,我也回去。我不会在外面乱来,我说过会负责的事情也不会改变。我爸妈也挺喜欢你,我至少可以给你一份比较安定富裕的生活,我希望你自己好自为之。” 左依琳有点语噎。卡会儿,嗔,“你现在走?” 杜祥宾这会儿有没有心思是其次,来了,也可以满足她高兴,可,她肚子里又有个模楞两可,感觉还是真的不要再乱动她。“那个,多休息。肚子里有不舒服马上告诉我。我还有其他事。” 左依琳听明白,原来杜祥宾干净利索就走,还有这倒霉肚子的事。望着那后脑勺很想再拍回来,可,自己有言在先了,怕肚子里有东西,想来他是万万不会了。这狗东西粗虽粗,可也有时候挺细致。 左依琳想到在宫绍谦那儿的低贱感觉,就不由地心生不甘和冲动,听着外面车声完全离去,转身也往阁楼去。想来,杜祥宾已知她这期间的作为是肯定的了,但完全确凿的证据还没有。会是从宫绍谦那儿得到的启示或者信息吗?他这次来,到他从不涉足的阁楼部分,多数是为了寻找证据吧?可能未必只到阁楼检查了番,是全家各处都看了下吧? 不过,她左依琳的脑子也不是白长的。这房子杜祥宾和她一样自由出入,虽然一般情况下,他在这房里涉足的地方不是很多,阁楼这种地方更是不上来。但万一他就是感兴趣了,四处走了一圈,还能碍得住他? 所以,他感兴趣的东西根本她就没放在室内! 阁楼一窗外有处放花盆用的小露台,她所用的窃听设备也并不多大,每次她用过后,就把它装进一个密封的塑料箱内,挂在露台的一角,从室内根本看不到。而露台背阴,后面并不常有人车往来,不是有心来看,很难发现。 左依琳打开窗,用一个普普通通的小杆秤把箱子勾上来。这杆秤是她从一个卖菜的小贩手里买来的,提十斤左右的重量没问题,而那箱子和里面的窃听器并微型录音机一块,刚过八斤重。杆秤这四五十公分的长度刚好弥补了她手臂不能及的短处。 左依琳提着箱放到一个有利于观察院里外情况的方位。边开箱盖,边心里又为自己的叫个好。当初,她也是想破了脑袋想了一夜才想出这么个存取窃听器的万全之策。谁会想到她的小杆秤是用来做这用途的? 哼!左依琳鄙夷了杜祥宾并其他之类人一鼻子,取出耳机戴上。里面无声。倒过录音带来,听嘶要家时的所录情况。 第167章 心悸 脸上变色,胸前起伏。 可是,她现在有些捉襟见肘,力不从心。网店冰蓝再没上过,她们很难再有交际;蓝宅,没了杜母,她很难再跨进去。而杜祥宾的警告,想想,也有些心悸。担心到时万一摆不平这座尊神。 左依琳收好窃听设备,仍放回原处。收拾下,又出门。杜母住院后她还没去过一次,一是怕碰到宫绍谦,二是没很觉得有去的必要。想过,要是哪一天杜母问起来,就说,杜祥宾没告诉她,也不让她去。 现在看来,取得杜父母的喜欢和信任还是相当重要。至少在回大兴安岭这事上,可以说服到同盟者,以防杜祥宾万一将她强硬送走。 冰蓝睡了会儿,起来后发愣。睡梦里竟看到了明朗和敏敏。父子俩都有些忧郁的眼神默然望着她的情景,让心说不出的酸涩。 冰蓝好不愿意相信明朗就是参与陷害她,造成她和宫绍谦误会重重的人。他,应该不会是子轩哥哥吧?不!不会!子轩哥哥是绝对不做这样的事的! 闷闷地叹声,不禁看时间,有点惦记宫绍谦的伤。那家伙绝对是做起事情来时,能把身体上的所有病痛丢九霄云外的主。 现在还不回! 什么时候回? 冰蓝忽然又想到另一个受伤住院的人。一时很是惭愧:到底不是自己近亲的人,可能就是不一样!先时硬咬着牙不去看,是为了找人讨厌。现在竟然有些忘下了! 决定打电话,既是真的想去看望下杜母,也是想给自己个理由,让宫绍谦放下工作多休息。 打电话去。宫绍谦很快接了,无声地先笑过一阵甜蜜来,“小东西醒了!” “没有,做梦打的。”冰蓝不禁调皮。 “呵呵,这么想我?” 冰蓝不和他多贫,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宫绍谦有点怅然,“事儿挺多的,现在回不去。小东西再睡会儿,再睡一觉起来我就回去了。” “我想看看杜姨去。” “哦。那……晚点我陪你去?现在我没时间。” 冰蓝噘嘴,“你伤不疼了?” “哎哟,这一说,还真有些疼!想我回去上药?” 冰蓝害羞,“挂了!” “……嗯。”有些不舍,可眼前事正等着呢。叮嘱,“别出去,我看看有时间就回去。等我。” “你和我说下杜姨住什么医院,我自己去。”她感觉宫绍谦的时间完全不保准,根本指不得。而且,现在她也闲在家里,不如自己去了。 “晚上我应该回去不会很晚,等我和你一块吧。” 忙一天了,晚上回家了怎好还拽着他出去!“不,我自己去。” “倔丫头!”宫绍谦叹声,详细告诉了杜母的住院地址,特别交待,“家里新来的工人见到了吗?” “什么新工人?” “杜姨杜叔叔都在医院,家里没人照应怎么行?又新找来的人。还记得在蓝谦湾小笨妞跳悬崖的事吗?有一个小男孩引的路。” 听到最后一句,冰蓝明白过来。驳斥,“你才跳悬崖!” “呵呵。新来的两人就是那男孩的姐姐姐夫。姐姐叫王美英,姐夫姜海。祥宾有别的事陪不了你,想再订辆车,让姜海开着,给你用的,现在还没订呢。你要出去,先打出租车吧,可一定得让姜海陪着!要不我不放心。听话,一定让姜海陪着知道吗?” 冰蓝耸鼻子,“你肯定是大坏蛋!只有坏人才心虚用保镖!” “咦,你这丫头!听话啊!要不就等我回去时和你一块去,要去就一定带着姜海。不是闹玩的!” “好了,知道了。” “呵呵,这才乖嘛。去医院好好和杜姨道个歉。坏丫头,什么招也敢使!差点连我也给送进医院……不,一点也没差!楼梯上逃过去了,可差点用刀把我捅死,还是一样进医院了……” 冰蓝瞪起眼来,“宫绍谦!” 宫绍谦闭嘴。“好好,不让说不说了……” 什么让不让说!“我没有故意要让杜姨滑倒!我没往楼梯上抹什么油!” “……真不是?” 真不是?还冤枉她!!冰蓝运着气要扣电话。 宫绍谦感觉到,急又声音过来,“我知道了!我信倔丫头。”看来事情另有蹊跷,但眼下没时间细想。“我得挂了,晚上回去再和你说。记着,出门一定带着姜海!” 宫绍谦挂了机后,接着又打给姜海,吩咐交锤句。冰蓝出去时,姜海已院门口恭候着。 医院。 杜母已经能起半个身子倚靠到床头会儿。脸上正笑得灿如春花,感觉好长时间没这么心情痛快了。 床前坐了左依琳也笑容可人,正一点点把香蕉送进杜母的嘴里。杜父坐在远一些的地方也望着笑呵呵。 “来吧,我自己来。我又不是胳膊都不能动……”杜母笑着又伸过那只没受伤的胳膊来,要接左依琳手中的香蕉。 左依琳不给,“我愿意伺候阿姨!今天一听祥宾说了我一点也呆不住了,不管他,偷偷就来了。对不起阿姨,没早来看您!” “哪能怪你呢,是那小子气人。呵呵,我也想你,可住了院和你说又觉得像要让你来伺候。其实一点不用,你叔都没多累着他,宫先生给请了特护,什么也帮做了。就是想让你来玩玩,给阿姨看看……” 杜母是真想了,说着动感情,眼里一红,话顿住。 “阿姨!”左依琳急忙找纸巾。 杜母接去,擦下眼睛,又笑,“可和那死孩子一说,就给吼住,说让你来干嘛。” “嘿嘿,阿姨你别怪他了,这几天也不舒服了呢。可能他也是怕你担心没和你说吧,所以我电话也没给阿姨打。什么也懒得做。” “哟,怎么了?” “不知道,就是懒得动,身体里怪不舒服的。也不爱吃饭,看什么也闷。还特别爱生气,祥宾一惹我就讨厌得不行,不想理他。” “哟……”这都什么病症啊,“没来医院看看?” “嘿嘿,可能每月一次的综合症吧。每次来蕾前都有几天特烦。这次拖得时间长了点,我就也多烦了几天。咯咯咯……” 杜母也笑,“来了?” “没呢,我想快了吧,没前几天情绪坏了。” 杜母这方面的事琢磨的多了点,连左依琳这儿,连冰蓝那儿。听此话,联系左依琳说的特征,一下连锁反应,闭了嘴,眼盯去左依琳腹部。 左依琳一派纯真,没任何觉察。 门口,出现了冰蓝。看杜父坐得离门口更近些,叫去,“杜叔。” 杜父杜母一块看去。杜母哎哟了声要起,又哎哟了声,重落被上。 “杜姨你别动!”冰蓝急忙上前来拦下。望着杜母,还是不禁惭愧,虽然事情本身与她无关,但前前后后不是她老闹事端,似乎也不会有这样事情出现。“对不起杜姨!你好点了吗?” “好了好了!都好了!”杜母无视还缠着绷带的一根胳膊,和不能起身的腰,使劲挥舞另一只,让冰蓝放心。 冰蓝更汗颜一些。这真是位朴实而心地善良的老人家!握到那手,轻轻放好,“阿姨你别乱动。” “哎,坐坐坐!”杜母说着,杜父已把凳子放过来。 冰蓝坐下,不禁看向一旁的左依琳。 杜母犹豫下,想想,觉得和冰蓝说没事。笑笑,轻声道:“是祥宾的媳妇。” 噢?冰蓝更认真看去。 左依琳此时已平定下来。冰蓝一进门时心脏差点跳出来,怕后面跟了宫绍谦。杜祥宾来不怕,顶多一会儿再把她痛斥一番,她说想杜母了,来看看,想来他也不至于真掐死她。 但进来的既不是宫绍谦也不是杜祥宾,而是一个陌生男子提了两提礼品进来。 安了些心。她观察过,宫绍谦前天晚上刚来看过,不至于今天又接着来,便冒险来了,想一会儿就走。不想冰蓝过来。虽然冰蓝来了对她也没什么,可倒底之前没做下心里准备,惊了下。 杜母看她脸上气色凝素,认为是见到冰蓝有点不知如何是好。笑道:“没事,这是太太!” 左依琳笑,“太太!您好太太!” 冰蓝也回笑个,“您好。” 左依琳看向杜母,“阿姨,我先走了,你好好养伤。叔叔我走了!”没同冰蓝打招呼。 杜母认为到底是有小家里的孩子,腼腆。不留,让老伴送送,关照,“孩子,自己也注意身体啊。” 左依琳应着出门。 病房里,冰蓝与杜母说话,半个来小时的时间,离开。 送冰蓝来的出租车姜海还让等在外面,是宫绍谦教导这么做的。 姜海很不同于杜祥宾。杜祥宾也许自己开车的缘故,也许与宫绍谦关系不同与姜海的缘故,还是较少矽蓝做些打开车门之类的服务性工作的。姜海完全勤务兵一般,动作利落,每一步先服务到位。 和来时一样,又是冰蓝未至车前,他先一步将车门打开,恭敬地等冰蓝上车。 冰蓝有些叹声,刚才说了不必对她如此,姜海只点头答应,该怎么做还是怎么做。不再多说,道声谢,要上车。 左依琳至此也没想过,她一系列**窃听等行为,到底更刺激了谁。本要静等会儿,看着冰蓝出来后她再离开的。此时,说不清的眼热心痒。不由地从避身处出来,“宫太太!” 冰蓝停步,回头看。叫她吗?是叫她。对刚见了面的左依琳她还是认识的。望着,有点眼神恍。搞不清原因的,在左依琳身上感受不到与杜祥宾一样的亲近信任感觉。 可到底是杜祥宾的女朋友,她总该表现热情些。回身也迎去几步,笑,“还没走?” “嗯。”左依琳表情淡然。 冰蓝又略尴尬下,笑笑,“有事吗?” “可以到这边说几句话吗?” 冰蓝点头,随她走。姜海不远不近跟着。左依琳回头望一眼,叹,“做太太就是不一样,有个杜祥宾给处处当屎盆子接着,还有这样的保镖用着。身价和待遇就是不一样。” 冰蓝听着这话里实在没太多善意,停住脚,看向她,“不知有什么事?” “没什么事。就是忍不住想告诉你,我也是来看杜阿姨的,可不是杜祥宾的媳妇。……我是依依。” 冰蓝神色一僵,两眼怔她脸上。 “依依!你的钻石顾客。宫绍谦告诉你我叫左依琳了吗?该告诉了吧?是不是说我是他已经完全过去的女人了?发誓赌咒现在只爱你是吗?” 是那个依依!是左依琳!怪不得有种说不出来的奇怪感觉。虽然面不相识,却早已“相交”匪浅,自然感觉不像对一般人。 冰蓝怒色一涌,冷硬,“不是吗?你不是他过去了的女人吗?你一次次在我面前耍这些花样,不就是想改变这个事实吗?我告诉你,你要不要成为他的现在请随便,只要你能做到。但你以为恶心走了我你就能如愿以偿留在宫绍谦身边就太天真了。站在女人的立场上,我奉劝你句,你这样恶劣的行径只会让人不齿,不会得到一个男人的真爱。人,还是要先自爱!” “对,我懂!第一年后我可以按约离开,可是他不让,他说喜欢我!说不会亏待我!说我是他的药……” 冰蓝满头嗡一下,片刻晕眩。他的药!这是宫绍谦的话!如果不是他亲口说给左依琳,谁会想到这么绝顶而巧合的比喻?原来,嘶是唯一的药!?原来药是因时因病而宜的?!现在是她,以前是左依琳,以后呢…… 左依望着给打击到的冰蓝,还要再添把火。一胳膊给一硬手拽到,带一边去,接着,一记响亮。 “啊!”左依琳惨叫声,手捂到脸。 冰蓝看去,见是一脸铁青色的杜祥宾。 左依琳憎恨着叫向冰蓝,“看到了吧?接屎盆子的来了!你问他,我是不是他媳妇!” 杜祥宾扭着左依琳,手捂到她的嘴,去交给姜海,“带她走!到哪都行,就是不许她再见到第三个人!” 姜海领命。左依琳挣几下,被姜海掐着,不比杜祥宾更手下轻多少。给推进出租车里,带走。留下烁声咒骂:“杜祥宾你不得好死……小心你断子绝孙……” 冰蓝僵滞中带着轻抖,给杜祥宾慢慢移走,送上车。他也坐上前座,许久不作声。 冰蓝抬起眼帘,看向杜祥宾,问:“杜哥,你说,这是谁?” “……我女朋友。” “呵呵,你和宫绍谦好交情啊,自己女朋友还可以给他做情人。”冰蓝悲愤情绪下言词刻薄。 杜祥宾脸胀下,红。片刻后道:“她和谦哥以前有些关系,早断了……” “什么时候断的?” “……很久了。你们结婚前。”杜祥宾再傻,也会这么说,何况并不傻。 “噢?那他和我结婚当晚在哪你知道吗?” “蓝谦湾。”杜祥宾回答的很夯实。这是事实,那晚宫绍谦在蓝谦湾把自己喝了个大醉。 左依琳只想加重打击力度,把新婚第二夜含糊成了新婚之夜,无意间给宫绍谦解一难,为杜祥宾解些窘迫。 “真的?” “真的。”杜祥宾回头看她眼,加强可信度。 冰蓝一时无话。可悲酸越浓。一个男人温存在耳边和床上的甜言蜜语原来也在另一个女人那儿说过,那种感觉,搞笑的想让她杀人。呵。冰蓝不禁笑下,笑容里的悲愤有些瘆人。 杜祥宾后视镜里看着,深叹。决定还是贡献些事实,否则真够去。道:“她现在真的和谦哥没有任何关系了,真的是我女朋友。……我喜欢她,觉得她也挺可怜,我们在一块很久了。可是一直瞒着谦哥,谦哥知道了,不仅我脸上不好过,他也心里不会得劲。我想,等过段时间,谦哥这儿不太需要我了,就带我爸妈和她回老家去。 她有些不甘心,所以老是生些事端。我知道你是个很善良的人,求你,别和似较,也别告诉谦哥。放心好了,我不会让她再靠近谦哥的。我要早知道她在偷偷找你麻烦肯定早制止她了,最近谦哥刚和我说。以后绝不会了。请你相信谦哥,他真的和她没什么关系了。谦哥让我找到她,应该是因为她找你麻烦,可我都一直说找不到她……” 冰蓝脸上渐渐肃静,心里也平静很多。怎么也想不到,竟是这样! “求你,帮我一次,别和谦哥说!我没有脸!顶多一周,等我妈出院后我就把他们一块送走,再不会让她在这儿出现……” 冰蓝自然要帮杜祥宾瞒住这事实。替杜祥宾想想,也觉得是挺尴尬的事。 可晚上宫绍谦回家后,还是不愿看他。他一往沙发上坐,一声小东西还没完全出口,她起身往卫生间去。即使宫绍谦现在的心归她专属,可从一个女人身上抢来的心,冰蓝没成就感。觉得别扭。 宫绍谦望着那小身影不吭不声地进卫生间去,以为还是为下午他电话里冤枉她是楼梯事件的主凶而不高兴。 眼一闭,躺沙发上,先歇会儿,等她一会儿卫生间出来再说。 冰蓝却里面呆到他再躺不住。起身敲门去,“在里面干嘛?” 不回。 “泡澡?……那麻烦你先开一下门,我要上卫生间。” 冰蓝没好气地丢出声来,“去外面上。” “啧,开了!” 不开。 “你这丫头!我愿意冤枉你吗?那天楼梯上真的好多油,回来你在擦楼梯,你说,我不当你弄的当谁?即使杜姨不小心洒上了些油水,也不至于那样。是不是故意洒上的和无意洒上的我还能分不出?你擦楼梯时该也注意到,是不是很多油?” 是!当时她疑惑过,可总认为这家里可能有个无意的肇事者。竟谁也不是?那是怎么洒上去的? 总之不是她!白个眼睛继续无声。 “哎?你这丫头!我开门了?” 无回声。 宫绍谦又放低声音,“我错怪你了,我不好!我想可能有耗子想偷油,背到楼梯时不小心弄洒了。应该还是不小的耗子!要不就是一群耗子。哟,不会就藏在卫生间吧?” 冰蓝不由地扭头四下看看。又接着憎恨,“滚开!” “嘶!”又让他滚开!“你这丫头……”宫绍谦不再与她多废话。为了防范万一,介时又省时省力,已做足了准备,各房门钥匙,包括卫生间门的钥匙早挂在各门上方,宫绍谦的高度伸手可得。可再矮些的个子不特意仰头去看不易发现。 开门进去。 冰蓝一点没洗,闷坐在马桶上。耳朵听到门声一响时,宫绍谦已推门进来。她看一眼,又撂下眼皮,没管他怎么进来的。 宫绍谦看看,蹲到跟前,看会儿脸。轻声道:“我相信你!不过那天真的楼梯上给人洒了很多油。要不,能先后把我和杜姨都跌倒,跌伤?我也怕冤枉你,后来问过一次杜姨,她是一口咬定是嘶小心洒的。她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我觉得她像故意给你担责任……” 冰蓝闷头不理,也不只为在气宫绍谦,是心里忽然想到,那左依琳什么身份的人,看起来杜叔叔和阿姨也未必知内情,他们和她很亲近的样子。那会不会,她和宫绍谦都不在时,她进来过?那这油…… 冰蓝脸上气色渐平。望着宫绍谦,正经道:“我真的没洒到楼梯上油。” “我信!对不起!不生气了!” “……我不为这个。” “不为?那为什么?为我没有随叫随到陪你去医院?那你小东西可太不讲理了……”宫绍谦又宠溺的口气开玩笑。 “我不是!” “那为什么?说呀,咱不是以后不打哑谜嘛,有什么就说出来问出来。你不能老让我攥在手里走到拎到哪吧?怎么能一放开就变样? “你,以后不要叫我小东西,也不要说我是你的药!总之和别的女人说过的话一句也不要在我面前说!我讨厌听!”冰蓝说着又忍不住气恼。 宫绍谦裂开嘴角笑。醋劲还挺大嘛。“我什么时候在别的女人面前说过这样的话?小醋婆!啧,说到药,还真有点疼呢……”宫绍谦说着又手捂到胸上。 冰蓝捂到了耳朵,“再说滚!” “咦!”宫绍谦眼睛一拧后,也猛一醒悟,“又出什么事了?……你,又联系过那个左依琳?和她说话了?” “是!你没和她说过那些话吗?” 宫绍谦认真看着她,脸上越发严肃。眼睛快速在卫生间的各角落过一遍。站起来出去,冰蓝感觉他行动奇怪,一时没动。 宫绍谦很快又进来,关闭门,将一个微型探测仪在卫生间各处细寻一番。收起,舒出口气。束着冰蓝提起她,认真说道,“我发誓,这世上只有一剂宫绍谦的药,他也只说给一个倔丫头听过。更从没有叫过第二个女人小东西。” 第168章 行动 冰蓝彻底给他一番行动唬住,愣愣看着他。 “小东西,那些只有我和倔丫头时说的话,你确定没有和第三个人说过吗?” 冰蓝摇头。不用想。 “和我说,她和你说什么了,怎么说的。” “说……你也叫她小东西,说她也是你的药!” “是她说的?不是你给过她提示?” 冰蓝想了想,没有。她怎么会和左依琳说这样的话?是她一上来就来了那一大通。 “小东西,如果我们都没和外人说过,你说,第三个人知道说明什么?” 说明……感觉四下漫上一阵瘆人,冰蓝一下扑依进他怀里。 “别怕,在这儿等着。别吭声。”宫绍谦拥住她安抚下,放开。 冰蓝却拽着他的衣襟不松。宫绍谦放弃本来打算,不把她单独留在一个空间里,攥着一手一块出去。 让她站在一旁,他握了探测仪慢慢在室内移动,细细搜寻,探测仪在床附近闪烁不停后,他继续在床周围又搜寻好久,然后蹲下身,胳膊探进床体下边。一抠,取下一个大衣扣大小和形状的东西。 他又围着床转一圈后,继续搜向卧室的其他地方。完全搜完后,他将“纽扣”轻轻放桌上,攥到冰蓝的手,又往外走。 冰蓝一直静静看着他,呼吸都似乎停止了。不由自主地又跟着他脚步往外移。 又搜过另一卧室。没有。目前为止,只大卧室那一粒“纽扣”窃听器。 宫绍谦舒出口气,将冰蓝轻轻拥到怀里,告诉:“刚才卧室里找出的是枚窃听器。” 冰蓝脸上惊悸,不可思议这样的事情会发生在她的生活。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宫绍谦怀里藏,低声问:“这房里没有?” “没有。”宫绍谦抱紧她,神色与声音更和缓,“没事。只是,看来,我们床上的话给人听去不少。” “听这个干嘛?”真变态!真可怕!不小心进入敌特片里的感觉,周围涌来一团诡异气氛。不由地更耸起肩来。 “不听怎么知道我们说什么呀,怎么知道我的小东西是什么药……”宫绍谦为了减轻她的紧张,又多了份调侃。“没什么,夫妻间的事没什么怕听的。主要是,小东西天天和我搞内讧,让她有了可趁之机。” 冰蓝瞪他眼,有点挑拣他的措词。听明白了他的意思,问:“你说是依依?” “绝对是她。可是,她怎么安进来的呢?什么时候安进来的?是上次明朗来一块装进来的吗?”宫绍谦一半回答,一半自言自语。 听着又可能与明朗有关,冰蓝闭了嘴,不再吭声。可心里也暗琢磨,会不会直接就是左依琳所为?杜父母无意间给了方便? 宫绍谦继续凝思。可,明朗之后他对家里检查过,那时还没有。是更后来的事!而且,也可能不仅与明朗有关。明明左依琳就在k市,杜祥宾就说找不到她。她能这么神不知鬼不觉地在他的家里安装这样的东西,似乎,没有家贼难引进这么强悍的内鬼…… 宫绍谦不禁拧眉,烦闷,有点不愿多想下去。杜祥宾可算是他最最信得过的人了,有生死之谊,而且,他从来待他不薄,有什么可能让他背叛他? 冰蓝一直凝目看着他,见那脸上气色越思越重,更屏息静气不敢多言。心里几分愧和不忍:他现在还不清楚左依琳和杜祥宾的事情,当然想破脑袋也怀疑不到那儿去,不知要破损多少脑细胞呢。哎,她这是等于帮着左依琳欺负这大臭熊呀! 对不起! 宫绍谦眼珠毫无症兆地一下对进她眼里,压得她眼光往后退去一尺。他抚到她脑袋上,又笑,“不用怕,这房里没有。也没什么,夫妻床事没什么好作文章的,只要小东西不和我闹别扭,谁想听,就让他们听吧。” 她可不想!冰蓝又噘嘴。 “呵呵。”他亲到额上,“那就不给听。你在这儿等着,等一会儿!” 宫绍谦放岿蓝出去,进大卧室后将卫生间门用力一关,对着空门吼,“不想说话就永远别说了!” 然后几步跨出大卧室,也愤力将门一关。又进小卧室,“今晚我们这房里睡。” 冰蓝还担心,“别的地方会有吗?” 不好说。可在这个家里任何地方他都没说过真正有关要害的问题,夫妻床第间的话,想来只有左依琳这样的人关心,感觉有用。 叹声,“我工作太忙,很多事情太依赖祥宾了!”再依赖一下也无防,“其它地方,让祥宾明天检查吧。……这次,你和那女人还是在网店里说的话?” “……嗯。” “我们去书房。你再上网把左依琳引出来,我教你套套她的话。” 套话……那不把杜祥宾和她的事给套出来?冰蓝一听,胳膊圈进他怀里,不让他走。“不要!我不想再理她!” “没事……” “我不!” “……那,我看一下你们从前的通话纪录。” “那上面不保存通话纪录,关机后就没了。” 宫绍谦有点不相信。他不太用这种网上聊天工具,可也懂得点。不留纪录? “我也不要你再找她!” “我这不是……” “我知道!你说了,无所谓的,她听了去又有什么?我们又没散步反革命言论,啊?以后不要给她搞我们内讧的机会就行了,是吧?以后,我就是怀疑冰蓝,也不怀疑宫绍谦,好吧?”冰蓝抬头看他,眼里明润,声音也甜腻。 宫绍谦轻曲一指,刮到鼻头。罢,所有事情都等明天再说。 “没有?”冰蓝对这房里的安全性还是不全放心。 “没有!放松!” “那……”冰蓝又顾虑他胸上的伤,想知道经不经折腾。可基本没容隧述出意思,宫绍谦完全将小嘴覆实。 “问你呢!”正经问他话,乱缠!“什么时候换药?问医生了吗?” “今天刚包起来,换什么药,明天问问。” “你不疼了?” “和蚊子叮下的感觉一样,也疼,可小东西的药一抹,就没感觉了……” 又不正经!冰蓝往他伤口外围掐肉。 “嘶!你是真不知心疼我?我说不疼就不疼了?一样疼还不算再给加样,你心石头做的?” “这点疼你倒疼!你当时都晕了,还昏睡了好半天,怎么一醒了就和没事似的?我觉得挺好奇。明天我陪你换药去,看看你到底伤了没有!” “咦,这也做得出假来?你没看到我流血?你瞧着那流得像鼻涕?” 冰蓝吃地笑出来。 他轻拍到她头上下,气怨,“坏丫头!我身体好嘛,当时晕是因为失血,还因位你气的,哪有拿刀子扎自己老公的?输上血后就恢复差不多了,打得针里应该有些安宁成份,所以就和昏睡似的睡得时间长了点,这有什么可奇怪的?只一点皮肉伤算什么,比不上倔丫头让我着急一下子的损伤。不过,高兴一下子的效果更比不上了,再高兴下……” “嗯~”她又可笑又可气,脚趾甲弯起来,抠他的腿。 “哎,你这小东西……” 她停止,又用脚掌给他抚慰。看向他,眸底越来越深沉下来,问:“我们是夫妻吗?” “傻嘛,不是夫妻是什么?” “你说过,我们不合法……” 他抱得她更往上些,将她的脸揽在自己颈弯处,为那个一时冲动惭愧,心疼。认真地解释,“对不起!我当时真的昏头昏脑,说出来的气话。 按婚姻法,两个人不亲自出面并签字的婚姻不附和程序,严格起来,婚姻无效。可是这要经过法院的判决才能证明无效。所以,法院没有这方面判决,我们就还是名正言顺的夫妻。这种无效产生的损失一般是指两人离婚时,向法庭主张婚内有关财产等要求时,得首先他们的婚姻关系就是合法的,再主张婚内权益。 当时我们结婚时,你这倔丫头栈理我,我也觉得没必要非得我们亲自去,就托人代办了。……小东西,我觉得,没有一种公杖这儿更保准。这儿盖着小丫头呢,什么时候也不会被风雨侵蚀去。你要不喜欢,明天我们再注册一次去。” “小东西,再不分开了,再不犯傻。” 左依琳嘴里带着血腥松开他,又一巴掌打向杜祥宾时,杜祥宾攥到她手腕。很无语地攥了会儿后,狠一甩放下,转身走。 左依琳披头散发追到卧室外,吼,“姓杜的王八蛋!你不让我打回去,你让后悔!” 杜祥宾站住,回头看她眼,说:“等回到大兴安岭我让你打。在这儿,你要再接触谦哥,再伤到一点冰蓝。你就真的没机会了!” “那就一块死!” “好,如果你想那样,只好那样。”杜祥宾阴冷地留句,离开。 “王八蛋!”左依琳又一层悲愤。给他打成这样,烁次摔到地上差点起不来,他竟还是甩手就走了,一点不担心她!男人!不管什么狗种猪种,全他们的王八蛋! 早上,宫绍谦差不多平时的点儿从楼内出来,准备上班。杜祥宾站在院门外,等他有什么吩咐。 宫绍谦走近他,平淡地问:“左依琳那边你打听到了什么情况?” “打过她的电话了,她说不在k市。不知真假。” “你说找她什么事?” “她问了,我说见面后再说。” 宫绍谦没再继续问,手袋里掏下,把昨晚卧室里的窃听器取出,给杜祥宾。 “什么?” “窃听器。”宫绍谦把里面的铜丝已弄断。 “这个……”杜祥宾疑惑。 “这个,这是从我和蓝儿的床底下取下来的。” 杜祥宾惊下,目光更凝在宫绍谦脸上。结舌半天,“是……谁?谦哥怀疑是左依琳装的?” “是不是她装的还不肯定,但至少这女人参与了,甚至主谋。她知道我和蓝儿卧室里说的私房话。交给你了!查清楚后带来见我。昨晚我只检查了楼上两个房间。今天你把家里,每个角落都检查一遍。然后,在院里每个角落与两个大门口,安装上监控录像。” 杜祥宾应着,等宫绍谦开了车库,驱车离开后,立即行动。先去了乐嘉找左依琳。 左依琳不在。 杜祥宾楼上楼上,连阁楼又细寻一遍,没有任何人影,也照样,没有任何可疑物迹他边走出别墅别打着电话坐进车里。 不远处,一辆出租车里,一双犀利深邃的眼睛盯着杜祥宾出来后,暗淡了下,基本明白他在急着找什么。而,这么久来左依琳总无法被“找到”的真正原因,也已经很明白。 杜祥宾找人来盯到乐嘉这儿,匆忙又回到蓝宅,两方面同步进行,他检查蓝宅各处安全性,姜海照应着人在院内各角落安装监控头。 傍晚时宫绍谦回来,杜祥宾院里恭候着,告诉,“都装好了。” 宫绍谦脸色有点白,没看他。在他面前站片刻后往楼里走,只应了声,“嗯。” “谦哥!”杜祥宾一阵冲动,说不出的惭愧几乎脱口而出。他从来相信自己的能力并对宫默的忠诚,可他似乎轻视了一个女人不可思议的疯狂心理。 宫绍谦又站住。 杜祥宾却把更多的内容咽下去。只道:“我,会处理好左依琳的事,不会让她再给谦哥带来任何麻烦。” “我信你。”宫绍谦继续进楼。却又停住,回头望杜祥宾。如果这还是那个某些原则面前不计后果的杜祥宾,那,他得交待句。“对她全面进行防范,对阿姨叔叔说清楚,别让她有任何空子可钻。一个人的软肋除了面子,就是他的家人,可以适当加以利用。但不要让自己脱不开身。” 杜祥宾垂头,有些给宫绍谦看透的感觉。可,也怀疑是自己心虚心愧所至。默默点下头。 杜祥宾认为左依琳是怕事情暴露躲起来了。也对。杜祥宾走后,左依琳脸上冷敷半天后,切齿咒骂着,又上阁楼。取出窃听器。 前期录音没听出明显可疑之处,但窃听器里现在只有一片盲音。 这,表示什么? 左依琳不能确定是她这边的问题,还是蓝宅那边的问题。坐立不安,等不到明天,穿好衣,将窃听器放一大包里,出门。 想的很周密,家里值钱的东西都带上,以备万一。 一路犹豫。想,要不要找个懂行的地方给看看?可,看,会不会看出什么麻烦来?做贼毕竟心虚,这东西不是去修个手表。一是,未必有真正懂的人,看了也白看。二是,懂得的人是不是能人格保证? 左依琳此时感到人格的重要性。 驾车外面溜一遭,也没下定决心怎么做。可也有些不敢回家。 不觉中找个地方停了车,心神恍惚。车门忽然间给人一下拽开,她直觉中是杜祥宾找来,心给吓得一下子怦怦乱跳。看去,却不是,一个健壮男人坐上她的副座。 心口又跳上另一种惊惧,可仍然摆出气势,怒斥:“你干什么!” 男人一下子将把尖刀竖吮子底下,“别叫,开车!别乱动,乱动刀子不长眼扎进去,可是你的事。” 左依琳有点抖,声音变。感觉后座也上来一人,像女人,有女人的香水味。可吓的眼睛忘了还有后视镜这东西,也没敢回头看。努力平静着,问:“你们……想干什么?” “先开车!” 左依琳哆嗦着开车。对下巴下的刀很有压力,道:“大哥,你移开点,路上万一一巅……” 刀移开些。 左依琳自然不认识这两位。他们是高权海的两位情人,史强和王青玉。曾被宫绍谦带人堵在t市临境的别墅里。又后来,高权海被人秘密“解救”后,又被宫绍谦差点抓获在大理,可惜,逃了。 史王二人对高权海不离不弃,有部分情义所使,更多与高权海的引导有关,说熬过这个关口,就带他们出国,美国存了大笔的钱。史强信,一笔就是用他的名字存的。很一心一意地等着有一天,相机行事。 可,又被宫绍谦完全打破。高权海再一次被抓捕,他们所有的资产全部查封,人被通缉,一下子生活困窘,前途无望。 实在熬不住,决定铤而走险。但能彻底下了这个决心,也亏了高权海“老相识”的支持与鼓励。也提供给他们不少行动资金。 史强让左依琳将车驶到一避静处,停下,说:“我们想让姓宫的王八蛋办点事,麻烦你帮着通知一声。” 哪个姓宫的?左依琳有点不敢想像有人会让她帮着麻烦宫绍谦。 “少装蒜!你不是宫绍谦的情妇吗?” 靠!真**的有这样的傻蛋!左依琳几乎鄙夷出来,心里的怕一下全没有踪影。也扭头看了眼后座处的女人,讥笑,“你们这是绑架我想当人质?大哥,你真看得起我!我帮你通知宫绍谦?他只会说谢谢你,请你快点把我杀了了事。” 史强不相信,“少装蒜!” “装什么蒜!连根葱都不是!你们干嘛不绑架他老婆呀?”绑架她?太愚蠢! 史强有点闷。本来是想绑架冰蓝的,可冰蓝给人护得紧,左右不离人,盯好多天没机会下手。结果在医院看到和冰蓝争风吃醋的左依琳,想想,试试这女人的作用也行。情妇更见不得光,宫绍谦也许更不愿让警方插手,或者他们更能切中他的命门。所以…… 一试。竟很容易得手。 史强不死心,“少费话,打电话!不行就真拿你出出老子这口恶气!” 左依琳觉得史强少脑子,别太刺激的好。劝服:“大哥,你杀了我,你出口恶气,可也给宫绍谦帮了一个大忙。我现在是他恨不得一把掐死的人。真的,我不骗你!你们应该抓宫绍谦的老婆,我保证,他老婆绝对是他的软肋,抓到他老婆,你们要他怎么样,他就会怎么样听你们的吩咐!” 史强觉得左依琳的话至少不是全不可信。从他们得手的难易上就说明问题,那冰蓝是严加防护型的,而这左依琳是完全开放式,根本不管。郁闷,“他老婆很难抓到手。” “我,可以帮你们!” 史强眼睛一下望向她…… 宫绍谦要在冰蓝身边加重防御力量。 想过一圈后,定位到一个人身上。电话打给警察学校的周林。 “师傅,什么指示?”周林嘻笑,与宫绍谦很亲近。 “呵呵。”宫绍谦笑笑。周林聪明机灵,沉稳劲不在面上,一帮学员中很受宫绍谦欣赏喜欢。 周林眼下最大的不足是没有实践经验,但,只悄悄护卫下冰蓝应该还是可以胜任。他检查院的一帮手下靠在包括高权海案在内的几个大案特案上,没法**,而且,让他们过涉入他的私生活也有一定弊端。而杜祥宾手下随时可供他驱使的人员,包括姜海在内,他此时都不方便私密托付。 宫绍谦现在实在没有过多兵力精力投入太多,打算护好冰蓝这最关键的一头,其他,什么左依琳,什么其他幕后黑手,暂严控在冰蓝外围,先不多管。 宫绍谦向周林道:“我想用你些天。一会儿我向你们校长给你请假,说让你帮着执行点任务。没问题吧?” “没问题!” “不过,不是什么公务,我是以公行私,向你校长借过人帮我做私事。” “不管什么事,听从宫教官指令。” “嗯,我和你校长说后,他会通知你。到时你可以装作并不知道。” “明白。” “好,一会儿来找我。” 确实没有问题。宫绍谦从学校借用学员,那对学校与学员来说,都是机会与荣幸。 周林很快便在约定时间与宫绍谦会面。宫绍谦将情况向周林作了详细交待,并带他熟悉了几处地方。叮嘱:“一定遥护好你嫂子的安全,同时,不要惊动任何其他保护人员。明白?” “明白。”周林用力点头。 宫绍谦打算先至少在冰蓝这儿架空段时间杜祥宾,但一点不要惊动他。等事后,水落石出,希望兄弟间不会受任何影响,还可以毫无间隙。 宫绍谦晚上回家,冰蓝没在卧室。他又找向其他房间。 冰蓝在书房。没坐在电脑前,坐沙发上,远远地望着电脑发愣。宫绍谦二话没说,束着她起来,揽着往外走。说:“明天我把网给停了。” “为什么?” “不想你再随便上网。” 冰蓝无声。刚才她坐那儿闷想半天,也有点不知自己要不要继续再开她的网店。 宫绍谦又劝:“网店再不要开了。” “那做什么?总不能天天无所事事。” “怎么无所事事?”宫绍谦严肃认真,“白天你可以多休息,想活动下了就健健身。晚上备足精力才好快点养只小倔牛。” 午后,两点来钟。康美若带着几分酒意,神情疲惫地回到分理处。垂头只顾走,到门口掏钥匙开门时,忽看到门处有双脚,急抬起眼看。 第169章 笑意 惊愣在一张笑意盈盈的脸上,足有一分钟,才缓缓变喜。嘴巴有点不听使唤,“你?你?” “哈哈哈,我!”叶建勋爽声笑着向康美若张开怀抱。 康美若投进去,给他抱了又脚离地,旋了小半圈,放下。她一拳打到他肩上,汹汹问罪,“你这坏家伙,死哪去了?” “哈哈哈,先让进门嘛,站着等半天了,腿都麻了。” 康美若急忙开了门,先一步进去,广开房门,调皮地伸个手,请。 “呵呵。”叶建勋进着,观望着,看室内陈设。 康美若又盯在他脚上半天没动眼珠。“你……你脚崴了?” “呵呵,对,半年前崴的。” “半……”半年前崴的还没好,那就是残了的意思嘛。“你,怎么弄的?” “水!”叶建勋坐沙发上,摊了腿,靠个舒适姿式很实在提示他的需要。 康美若忙倒了杯给他,又自己倒一杯,陪坐到一边,等听他的故事。 叶建勋喝口,看看她,没讲,挑拣,“不管好茶坏泡,起码给泡点茶嘛,就这半开不开的水?” 嘶!这么难伺候了!算了,客人嘛。陪笑:“你不是渴嘛,先喝着,等水烧开了给你泡。” “呵呵。比以前温柔多了!以前我这么说,你得把杯端走了,连喝也不给我喝了!” “啧,不实是求是啊!我那样对你过?我一直贤淑良善型的温柔女子!” “哈哈弓…是我以前从没给你机会。你以前为我倒过一杯水吗?老叶,拿水来喝!没了?买去!老叶,打饭去!不在食堂吃了?哪鬼混去?给我们打完饭再走。……哈哈哈,现在想想这些,怎么越琢磨越有份老夫老妻的感觉?” 康美若听了也咯咯一阵笑。检讨,“看来我以前太压迫你了!一会儿我要恭敬敬地为叶同学泡杯茶,泡杯好茶!泡杯上好的香茶!不过,我这儿只有最普通的那种绿茶,要不……我给你买去?” “哈哈弓…这就不用了,有美若这话比喝杯上好的香茶还舒服!” “呵呵。快说说你毕业后去哪了?哪个同学也不知道你到底做什么去了。更奇的是,毕业典礼你都没去参加。哎,到底哪发财去了?外星去了?对对,先说你脚怎么弄成的这样。哦,不是看上哪家财主家的女儿,半夜去学鸡叫,让人家逮住给打的吧?” “哈哈弓…”叶建勋只畅声地笑。 “嘿嘿,快说嘛,人家好担心你呢,也怕你不是去外星发财,而是给抓到黑窑里做苦工。应该是白担心了,看你现在膘肥肉厚的,穿戴……哦,都是品牌呢!哦,劳力士表?哦,真发财了?快说快说!快说呀!”康美若催得急,可她得得一直话没断,没太给叶建勋说话的空间。 叶建勋看着还是学校时的性情,却更多了些成熟风韵的康美若,淡定地早晚等苏上嘴巴,眼睛眨着只等他说话,才慢慢悠悠开口问:“只你惦记我,冰蓝没说过我吗?” 康美若撂了脸,“冰蓝惦记你才值得高兴是吧?你找她去,到我这儿干嘛。” 叶建勋呵呵笑,说自己的情况,“我的脚伤是我离校那天弄的。出门给人劫到一辆车上,半路我找机会逃走,仓促中给车撞了。别的伤慢慢好了,脚踝骨留下了残疾……” 康美若张开嘴,有点结巴,“是……什么人?怎么会这样?” 叶建勋眼里阴翳下,没回答。道:“有时间吗?叫上冰蓝,咱们找地方坐坐去。” 康美若没再挑拣他这么快得将话题又引向冰蓝,点头。“好,你等着,我问问她。我和她也是近来刚又联系上,她问过你现在在哪,可惜我也不知道。你……现在做什么?” “做的最长的一项工作是股市经纪。做了五个月” “哦,原来都你搞得鬼!去年嘛股市疯长,今年嘛说跌一下子跌得只剩下一半,我那点可怜的钱钱都让我高位套牢了!”康美若终于找到原凶,对着叶建勋切齿,“你到是鸟枪换炮了!都是偷的我的钱!” “哈哈弓…对!股市为什么有人赚有人赔?说到底就是一小部分幸运者偷了一大部分倒霉鬼的钱。看来,你属于那一部分倒霉鬼中的……” “还说!敢笑!赔我的钱!” “哈哈弓…但你的钱,我想应该不是我偷的。我是在xg股市做经纪,你买的港股吗?” “嗯……没有。你怎么跑xg去了?” “哈哈,离开k市后,第一站先去的澳门。知道我的第一笔资金从哪来的?” “……在澳门打劫的?” “哈哈哈,差不多!” “在澳门那只鸟笼里我呆了一天一夜后,身上的一千人民币就变成了一千万港元!” 啊--一天一夜,就从和祟不多的小赤民变成千万富翁了?!不过,有点不懂,“……什么鸟笼?” “哈哈哈,澳门赌王知道吗?” “……谁?”这名号感觉挺熟。 “袁满江!他开的赌场外形就是一个鸟笼子。” 噢,明白了。“你赌赢了,一天一夜就赢了一千万!” “对!每个一笔筹码,别人都赌大赌小!我每次都赌,宫绍谦!每次都大!没想到,一次没输!” 康美若有一瞬间恍惚,感觉眼前的叶建勋一阵陌生,感到股阴寒不知从哪儿冒上来。“你……什么意思?为什么……赌宫绍谦?” 叶建勋又朗声一笑,“宫氏船业与袁家可有千丝万缕的联系,用宫绍谦作赌注,希望稳赚不赔呀!” 康美若听着这原因似是而非,笑话也不是太好笑的感觉。浅笑笑,有些无语。 “打电话呀!”康美若握着手机发愣,叶建勋提醒过来。 “噢。”打…… “别告诉她我来了!” 康美若嘴巴拐巴他一下,鄙视,当他要给冰蓝个惊喜,没说什么。听到电话通了,急开口:“冰蓝,一会儿见个面!” “怎么了?” “想你了呗。不见?” “嘿嘿……”当然见,也几天没出门了,出门散散去。 相约一茶室。 冰蓝一进门也惊喜:“叶建勋!” 叶建勋呵呵呵笑,“你好冰蓝!” “你……”冰蓝上下打量,有些明显不同的感觉。“你……”当初言而无信,后来销声匿迹,现在又神秘出现。她有些不知怎么问出第一句话。 “呵呵,先坐。”叶建勋请她入座,脚步一迈,明显的跛姿一下冲进冰蓝眼里。祟点惊问出来,可又及时止住,怕问冒失了,眼神寻向康美若。 康美若叹,“我们的叶同学好象经历了些不为我们所知的苦难呀。一出校门碰上了车祸,怕是伤的不轻……” “什么时候?”冰蓝急问。 叶建勋接过话去,“我们准备离校的那天。” “就是就是……那次请你陪我来k市……” 叶建勋点下头。 所以……他失信了!因为他遇到了车祸,所以才短信给她,说有事不能陪她回家了?!冰蓝满眼惊惑地望着叶建勋,等他么答复。 “对不起,那次对我失望了吧?” 真的!“哎呀,你真是,怎么不当时和我说呢。” 叶建勋淡淡笑下。康美若看看二人,道:“好象你们还有些瞒着我的事!为什么要叶建勋陪你来k市?什么时候的事?……哎哟,肚子好不舒服,中午喝的啤酒太凉了。我去卫生间,你们先不要说啊,等我回来一块说!” 康美若怕落下她想听的桥段,叮嘱一声,急丛丛去卫生间。冰蓝看着她出门后,回头又问向叶建勋:“怎么遇上的车祸?” 叶建勋先不作答,深望着冰蓝,问:“过得幸福吗?” 一周前他要问,冰蓝还不好回答,肯定会再口是心非一次。但,此时她抿唇一笑,谦虚,“还行。” “只是行吗?” “呵呵。”冰蓝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下,又回到前话,“说说当时的情况。” “其实,不是真正的车祸,是……”叶建勋盯着她,略作犹豫,最终说出来。“我让你在校门口等我,我去买东西了,想带去你家。回来时,给一辆车劫走了。” “啊……” “车跑出一段后,等红绿灯时我又逃跑了。我在车辆间奔逃时又遇上的车祸。结果又给那辆劫持我的车带走了。送去了医院,可他们有人看着我。” “怎么有这种事?他们什么人?为什么劫你?你给我发短信时干嘛不说?” “你收的什么短信?” “你让我自己回家,说你有事不能陪我回去了。” “不是我发的,他们把我的手机拿走了。应该是他们发的。” 啊……感觉更诡异,怎么像和她有关系一样。“他们是……谁?” “出面的人是杜祥宾。”那没出面的人,自然少不了宫绍谦! 冰蓝惊住。 “我从医院又逃跑了。腿伤着,一路跑,逃到安全地方后,再找医院治,可跑坏了,再没治好。还是万幸!脚残了,命保住了。” 冰蓝瑟瑟地动着嘴,有些说不出话来。“为什么……要这样对你……” 叶建勋盯着她片刻没说话。冰蓝从他眼睛里看到答案。其实一早就猜出来,只是,不想相信。不由地摇头为宫绍谦辩解,“我想他不会伤你的命的……” 叶建勋脸上一恼,有点接受不了冰蓝竟然在一个受害者面前为凶手说话。声音冷硬地打断:“不会?知道他们怎么逼我的?知道你大学几年为什么没有男同学敢追求你?宫绍谦从很早就派人盯着你,有男同学对你表现出好感,他马上就让人出面,推利诱,无所不用其极。我不识趣,不买他的账,坚决不答应放弃你,于是,就出现了劫持,失踪……” 冰蓝身体明显有些不支,倚靠进沙发。耳朵继续有叶建勋的声音,“你知道他为什么对你下这样的丫?他想利用你整垮你父亲!他的目的达到了,你父亲就是被他逼死的!” 冰蓝受到明显刺激,脸色苍白,嘴唇颤抖。可,心头也有种难形容的恼怒,“你怎么知道……” “这么长时间来,我一直在查他,不想让你继续受他蒙憋。假的,都是假的!我是有充分把握才和你说的,他对你只有利用和仇恨!他对你做的一切绝不可饶恕!你知道他……”叶建勋眼光在冰蓝越来越惨白的脸上蠕动下,最后一句话,有点卡在喉里。 虽然对宫绍谦的真实身份现在已有九分判定,但,还差一道最有力证明。不过,相信结果也会很快出来。只是,对冰蓝来说,他带来的真象会是帮她脱离苦海的真言吗? “冰蓝,我不想让你伤心,可是……” “我知道。可你不能就这么放过给过你伤害的人,得让他付出代价。”冰蓝声音变得冷峭。 “冰蓝,我……”冰蓝这是等于说他在为一已之私,来蓄意破坏她和宫绍谦的感情。对,他是想破坏。可也是因为感觉宫绍谦不值得她再跟下去。好吧,都告诉她,看是他恶劣还是宫绍谦不可原谅。“知道莫子研的情况吗?” 这和子研还有牵扯? “莫子研现在在美国住院,也许离着死不远了!” 冰蓝惊骇地注视向他。 “知道拜谁所赐?宫绍谦!莫子研离开k市回美国时出了车祸,车祸受伤后又诱发了白血病。知道莫子研是他什么人吗?他的亲弟弟!对自己的兄弟都做出这样的事,对别人有多狠可以想像了吧?” 冰蓝脸色一片死灰色。 康美若捂着肚子进来,心恼着,“气死了……”忽然见叶建勋与冰蓝气**形都不一般。忘了自己的郁闷,坐冰蓝身边来,“怎么来?啊……”扶到冰蓝胳膊的手惊下,感觉到冰冷和颤抖。惊向叶建勋,“冰蓝怎么了?你们刚才说什么了?” 开弓没有回头箭。叶建勋希望冰蓝长痛变短痛。继续,“不信你可以问!美若就知道。他们都知道,可就瞒着你……” “你在胡说什么?”康美若虽然不能确实到底叶建勋在说什么,可知道,绝对不是什么让人舒畅的话。站起身来狠推他一把,让他住嘴。 叶建勋靠进沙发里,让情绪暂且平息下。 冰蓝问向康美若,声音嘶哑,丝丝地出了两声才有了明确的声音,“子研白血病?” 康美若紧住嘴,憎恶地看眼叶建勋,搞不懂这和他什么关系,来多什么嘴。 冰蓝又转向叶建勋。“……你,说他的亲弟弟的,什么意思……” 没等叶建勋再张嘴,康美若痛斥过去,“叶建勋,你要是来找麻烦的麻烦你滚出去!” 叶建勋咬下牙,还是说出来:“宫绍谦,就是当年失踪的莫子轩,他回来目的只有一个,为他父亲报仇。他在你身上所做的一切令人不齿到闻所未闻。他除了让人清除你身边的倾慕者,还无耻地让人假装坏人上门打劫。你该记的那次被人堵在家里要钱的事吧?那人,是他找去的!我亲眼看到那人和杜祥宾从同一家宾馆离开……” 冰蓝再袒到他说什么。 “叶建勋你住嘴!”康美若气得往外拽叶建勋,“滚!” 冰蓝先站起来,大步往外走。 “冰蓝!”康美若不再管叶建勋,追着出去。“冰蓝!等等我……” 冰蓝袒到任何呼唤,眼前模糊着,可脚步更快,很快变成奔跑。又上了一辆出租车里。 她的子轩哥哥终于回来了! 是的,是!那就是子轩哥哥。 没错! 冰蓝心里再没有一处结点,从没有过的通顺。所有的事,所有的冷酷,所有的柔情,所有的痛和爱,所有的迷惑……都因为那个叫宫绍谦的人,其实就是莫子轩! 宫绍谦接到汇报,从一团事务中勉强脱身,来楼下见值班人员口中的“奇怪女人”。竟是冰蓝!满眼泪水一脸凄惶!急上前,“蓝儿?怎么了?有事?” 冰蓝抹去一把泪水,让眼睛更清亮些,更细致地审视她面前的脸。子轩哥哥?真的是子轩哥哥?“……真的吗?子轩哥哥……” 宫绍谦脸一变色,震那儿。随后看到也急匆匆跟来的姜海和康美若。他往那张泪脸靠近一步,挽了肩揽着走向一边,打开一个房间进去。里面没人。他没放岿蓝,搂在胸前,稳稳声音道:“说什么呢小东西?怎么了,和我说说。” 冰蓝抬头看着他,又两行泪。“子轩哥哥吗?” “……蓝儿……” “是吗?” “倔丫头……” “是吗?” 宫绍谦闭了嘴。 冰蓝久望着他,笑着,迸出两眼泪。“子轩哥哥,我很想你……” 宫绍谦眼圈里一下通红,嘴唇哆嗦了下。大手握到她脸颊上。“蓝儿……” 冰蓝胳膊套到他颈上,哭泣。宫绍谦紧紧抱住,脸上阵阵凄惶,什么也说不出。 “子轩哥哥……你是子轩哥哥!呵呵呵……”冰蓝猛一下离开他的怀抱,笑出满脸泪花。 “蓝儿……”望着此时的冰蓝宫绍谦说不出的慌乱。伸手想再握到她。 冰蓝退后一步,没让他碰到。“子研,病了吗?” “……嗯。他……” “白血病?” “嗯……” “为什么不告诉我?你那么恨他嘛。你宁可他死……他快死了是不是……” “不是!他已经做过手术了,今天刚过来的消息。我一直打算适当时候带你去看看他的,给你办护照就为这个。真的!我一直在帮着找合适的骨髓配型,好容易找到一个,可是去了,又检查到一项不合格。正失望,没想到医院一位新去的医生竟和他相配。放心,手术很成功,他会好的……”宫绍谦急切地想让冰蓝明白一些事情,反而说的几分零乱。说着,声音也哑,一股悲怆上来,“真的倔丫头!真的……”不要生他的气倔丫头!“倔丫头……” “呵呵呵……”冰蓝依然笑得泪脸婆娑。“子轩哥哥,你知道吗,我以为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可能伤害蓝儿,只有子轩哥哥不会……” 宫绍谦瞬间给完全击中,泪滚下来。 冰蓝慢慢掏出颈上的小石佛,“这是子轩哥哥给我的,记得吗……” “倔丫头……” 小石佛被她手心一握间,又一个猛力,拽断了丝线。宫绍谦惊望住。她手托给他,泪水洗涤过的声音清淅无比,“还给你了!” “蓝儿……” 冰蓝没等他伸出手接。掌心一倾,被她抚摸了十三年,更光滑玉润的石佛,清晰地嗑碰到大理石地面,又弹跳去一边。 “蓝儿!”宫绍谦有些木痛的身体,动作略一迟缓,冰蓝转身打开门跑出去。他随后也追出。 “冰蓝!”还守候在大厅里的康美若见冰蓝跑出来,一眨眼又跑出大门,也追。 宫绍谦跑出门口的身影给腰间的手机唤住。今天,非常时刻,高检来人,正式讨论将莫代城案重新立案附入高权海案一并追查。宫绍谦努力至今,不能因任何闪失再生反复。招过一旁等候他命令的姜海,叮嘱:“看好她!” 宫绍谦回身急步又往楼上去,姜海去追冰蓝。 康美若追上冰蓝将她一块拉入一辆出租车,琢磨着该送她哪去时,冰蓝道:“回家。” 康美若交待司机,“金蓝……” “回家。”冰蓝又一声将康美若的话截住。 康美若看看她,换了地点,“英华苑。”市级高干区,冰家市里的公房。 宫绍谦直到晚上才找过来,车一停,甩下车门往院里冲,却家门上锁。叫门。 康美若不知道自己该开不该开,这是冰蓝家,她是看门加寄住的,人家宫绍谦好歹也算半个主人,来了她能不给开? 但家里还有一位全个的主人,康美若希望开不开门的事由冰蓝作主。可冰蓝进了她楼上的卧室后,将她拒在外面,闷里面到现在再没动静。 睡了?还是袒到?还是不想开? “开门!”宫绍谦不罢休。 康美若到底受不了一通紧一通的拍门声,还是去开了。 宫绍谦冲进室内大体一看,不见冰蓝,直接找向二楼。冰蓝的房门反锁着。他拍去的手临时一收,五掌变成一两指,轻敲去,“蓝儿?蓝儿?开门!” 里面全无反应。宫绍谦急得转圈,看到半楼梯处康美若正要转身下去。问去:“她在里面?”他觉得在,不在不会反锁门。 康美若感觉是和她说话,回过头来,迎上宫绍谦的目光,点下头。“嗯。” 宫绍谦想想,继续问,“她今天见谁了?” 康美若迟疑下,回答,“……我们一个同学。男同学。” “什么名字?” “叶建勋。” 宫绍谦眼睛愣下,电话打给杜祥宾,“蓝儿不知哪去的那个男同学叫叶建勋吗?” “……是!怎么了?” “他来了!”宫绍谦懊恼地挂断电话。看看依然关闭的房门,又拍去,“蓝儿!开门,听我说!我慢慢和你解释!蓝儿!咳,咳,咳……”宫绍谦不屈不挠,似乎此门不开,可以叫到喉哑声销。咳几声,叫几声,拍几下。 第170章 呐喊 门不开。 如果还只是宫绍谦时,宫绍谦早一下撞开门进去了。可又了有莫子轩身份的宫绍谦,竟有些对冰蓝再强硬不起来。 “蓝儿?你没事吧?”宫绍谦忽然紧张,又问向康美若,“她在里面多长时间了?” “好……久了。说要睡会儿……” 宫绍谦又转向门,声音更急,“蓝儿,你回一声!你回一声我马上就离开!” 冰蓝不回声。康美若给他一紧张,也有点心乱。跑上来帮着叫门,“冰蓝?你没事吧?冰蓝?” 里面全无动静。 宫绍谦再不等,往后一步,狠撞去。门哐当给打开。里面的冰蓝形状怪异地撂倒在床上,能令人一下疯过去。好在,宫绍谦接着又闻到了酒气。他扑上去,抱起来她来,从饲息间闻到更大的一股酒味。稍安定,唤,“倔丫头?” 冰蓝醉得一塌糊涂。 宫绍谦看看周围,看到一小坛的原浆白酒。那酒很高的度数,在二楼一间伫藏室他见过,估计冰河喝不着,存那儿的。这坛里怎么也得小二斤吧,只是不知道是不是整坛的。 不再耽误时间,宫绍谦将冰蓝一下抱起来,要送医院,怕酒精中毒,或者伤了胃。 输液室。 冰蓝给输上葡萄糖液,还是沉醉不醒,一张小脸苍白得吓人。宫绍谦心内一阵绞痛,脸俯她额上。 冰蓝直到第日傍晚方醒。没想到一觉睡得这么长久。司意就想逃避开清楚的伤痛,当时的情况下全凭她的力量根本逃无可逃,想起父亲放伫藏室的酒来,去提了一坛,想喝点快点入睡。 似乎没觉得酒的辛辣,倒进肚里半坛后,还没什么醉的感觉。又另半坛也倒进去。 她没想到她暂时的清楚,只是因为喝得太急,酒精还没作用到她的神经。一会儿,便连自己怎么醉过去的都不知道。要是宫绍谦叫不开门而先由着她冷静下的话,难说没有生命危险。 嘶醒,宫绍谦不敢带她离开医院,一会儿一把医生叫来看看,说没事,略放心片刻,由颂续再睡。 忽然见她眼帘跳动,要醒的样,酸楚里涌上欣喜,拇手温存在碾在她眉心处,哑声道:“小东西醒了?” 冰蓝有点睡木了,直愣着眼,没多余反应,自然对宫绍谦也没有排斥行为。他笑,“倔丫头,饿了吧?再忍一会儿,我带你吃东西去……” 冰蓝直愣会儿眼后,垂下,再没睁开。 宫绍谦觉得外面风大,给她掖掖被子,让颂续这儿等会儿,他要把车直接开来门口。再进来带走她。再回来,悔,观察室里已没了冰蓝。 宫绍谦一路找着往冰家去,让杜祥宾去安惠看看,让姜嫂守好蓝宅那边的情况。但他估计,冰蓝既然不声不响地自己离开,主动回蓝宅的可能性基本没有。 冰蓝没去远,想清静,出了医院就是购物广场,在里面的休息区找处角落坐着。 宫绍谦外面找得越来越焦躁。冰蓝是酒醉中给送医院的,身上除了衣服,电话也没有,口袋里也未必有钱,饿着肚子去了哪儿? 很晚了,迎风寻在街上的宫绍谦紧咳几声,胸口牵得一阵疼,捂了胸口平缓下后,再一挺身要继续找时,眼前却一晕。 腿也接着一软,跌坐到路边…… 没找到冰蓝的杜祥宾却看到了瘫坐路边的宫绍谦,急送去医院。看着点滴缓缓注入宫绍谦的身体,一张从来刚毅的面孔说不出的憔悴,昏迷沉睡中,依然眉心纠结。 杜祥宾心里难受。一边守望着,一边电话关注冰蓝的情况。姜海那边还是找寻无果后,他想想,打给了康美若,问冰蓝现在找没找她去。 康美若一瘫往办公室外走。宫绍谦当时带走冰蓝时,司要跟着的,可宫绍谦的车一点没等她。罢,觉得她跟去也多余。后来电话打听了下宫绍谦,他说冰蓝没事,也暂且安心。 一天一晚都没再回冰家,以为是回他们自己家了,想下班再问下的。不想,竟是冰蓝又不见了! 不知道自己能帮上多少帮,可至少先回冰家看看里面有没有冰蓝。 康美若脚步还未跨出门去,一开门,正迎进叶建勋来。康美若不想理他,也不想放他进来。叶建勋却自顾地走进去坐沙发上。 康美若只好吼他,“出去!我要锁门了。” 叶建勋闷会儿,叹声,“冰蓝不接我的电话。” 她好象也不接吧?康美若白下眼珠。叶建勋下午打给烁次了,她都一把掐断。 叶建勋目光晃到她脸上,醒悟,“呵呵,对,你也不接!我在你们心里是可耻之徒,卑鄙小人了?” “不是?”康美若没好气,“冰蓝刚安定下来,你又来搞成这样你觉得你不卑鄙不可耻不小人?宁拆十座庙不折一桩婚,你就是来成心破坏人家夫妻关系的。他是宫绍谦还是什么人和你什么关系?和你有关系吗?” “有!”叶建勋脸上怒气,站起来,点着脚走向他,“我的脚就是拜宫绍谦所赐!我拆他的婚?他折了我的什么你知道吗?毕业前,冰蓝让我陪她回家见她父母,那宫绍谦竟派人劫持我,才让我成今天这幅模样!我只是要让宫绍谦罪有应得,对冰蓝来说,是帮她脱离苦海……” “……冰蓝,为什么当初要你陪她来见父母?”康美若听着疑惑。 叶建勋沉吟片刻,如实说:“那时候宫绍谦就逼她,嘶喜欢宫绍谦,让我陪她回来,装她男朋友。” 康美若愣怔下,呵呵呵笑,“我明白了!冰蓝让你假扮她男朋友,你便以为由假的便可以成真了。你一直喜欢她是吧?你认为宫绍谦先破了你和冰蓝的婚,你是来一报还一报的!” 叶建勋无话。 “呸!我发誓,冰蓝要会喜欢上你,和你结婚,我康美若摘下脑袋来让你当球踢!” 叶建勋又恼,“你!就这么看不起我?” “因矽蓝为了莫子轩多少年独居不依靠她的父亲和家庭,很明显,她是还想继续这样下去,所以才找你冒充男朋友。就是因为你在她心中轻的毫无分量!”就像,她康美若对于莫子研! “只有宫绍谦这样所谓的大少爷才会让你们女人看重吗?放心,他很快就只是堆垃圾!” “你……要做什么?” “不是要做什么,是已经做了!他和宫泊安的亲子关系很快就会被排除,介时宫氏船业将有一场大暴风,宫氏船业的股票将有一夕崩盘的危险。宫氏只有丢弃这个假儿子接班人的身份才可能避免这次灾难。 那时宫绍谦是莫子轩的身份也会在内地公开,那他努力的事情将从正义变成非正义的挟私报复。而且,作为亲属他得回避,根本没有资格参与他父亲的案子。宫绍谦牺牲冰蓝也要做到的事情眼见成功,却还是泡汤了,你说,他会不会疯?” “你……叶建勋,我看你快疯了!已经疯了!像条疯狗!”康美若对他有些愤然无语,不管再他要不要出去,自己先离开,不客气地丢句,“出来给我关好门!” 叶建勋很愤恨,“我是强权的受害者!你对我没有一点同情吗?宫绍谦伤害我,胡作非为你认为理所当然?” “那你就和他一块下地狱吧!”康美若懒得分辩他们的恩怨是非,先找冰蓝去要紧。 康美若找一圈后第二次又回到冰家看情况时,看到瑟缩在院门不远处的冰蓝。急跑上过去,蹲她面前,握到手,伤心,“冰蓝,你去哪了……” 冰蓝抬起头来,空洞洞地看她眼,又垂下,轻声道:“不好意思美若,出租车钱你先帮我付了吧。” 康美若看到附近的出租车了,可不知道停在这儿是为等车钱。忙过去,边掏钱边道:“谢谢你师傅,对不起,让你等了。多少钱?” 司机有点不好意思等了许久就为等这点钱,笑下,零乱地解释了点,“你妹吧?你家都没人!我刚要走……二十来块来,没有就算了……” “二十几?” “二十六。” 康美若付了车钱,司机离开。梭起冰蓝回家。 “谢谢。”进门后冰蓝往楼上走。康美若关上房门,寻思是不是给宫绍谦打个电话告之一声。冰蓝的话过来,“我谁也不见,谁也不要让进来。” 那,不用打了。康美若放下电话。 但宫绍谦的电话一会儿过来。体焚烧的烈火稍一降下,意识又复苏差不多,一看自己在医院,冰蓝还没找到,自然躺不住。 康美若一接,他急问:“蓝儿回去了吗?” “……”康美若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掂量是撒谎还是不撒。 宫绍谦马上领会到,“回去了?” 康美若感觉他立码挂断电话要过来的样子。忙道:“你别过来!” 宫绍谦确实刚要扣下手机。暂时又停住,“怎么?” “她……刚回来,看着挺累的,饭也未必吃,这么晚了,你一过来,她又……还是让她好好休息一晚吧。放心我这次一定不大意,绝对看好她,不让她喝酒……”康美若有些怵宫绍谦与冰蓝放在一起的冰火情势,太让人心惊肉跳。 宫绍谦默然片刻,“好,我一会儿送过去一点吃的,你劝她吃上。” “我给她做点吧……” “我一会儿到。” 他坚持,康美若不好再坚持。半个多小时的时间,宫绍谦将一提食盒送到院门。康美若出去接。宫绍谦有些不愿放,很想连自己也送进去。 “您还是……”康美若没说明下文。 宫绍谦当然知晓意思。缓缓放开手,叮嘱,“让她一定吃点。先别说我送来的。” 康美若听着似乎有些也别一点不为他表功的意思。点头,“我等她吃过后,看她心情再说。” 宫绍谦再无话,仰头望二楼。康美若叹着,提了食盒进院。不知宫绍谦何时离开。 客厅里康美若打开食盒看什么饭,张嘴。怪不得宫绍谦不用她给做,她是做不出来!虽然她有几样完全没吃过,但看样子能猜出是什么,这鲍鱼她吃过,认识。还有,那黑的应该是燕窝,白的是鱼翅,还有叫不出名的两样小汤盅…… 又扣上,提着一块上楼。 到楼上,敲敲门,里面无应声。拧下门,没锁,推开,里面没天灯。“冰蓝?睡了吗?” “……嗯。” 能嗯就是没睡。“起来吃点东西吧。” 如果不想自己饿死自己,真的得吃点东西才行。冰蓝全身饿得薄成一片的感觉,站着抖,躺着也抖。支撑着起来。 康美若这才打开室内的灯。把食盒放床头柜上,开了合盖。问:“先吃哪个?这个?”感觉燕窝最好,康美若先把那小碗端出来。 冰蓝审审里面的东西,没接。康美若继续往她面前递,“给。” 冰蓝又躺下。“我不吃了,美若谢谢你。我只想睡觉。” 康美若不太确定她这什么意思,是看出问题不吃了?还是只单纯不想吃了?掂量着说:“……吃点吧。这些花了多钱呢,是……我怕做不好,所以从饭店里给你点的……” 冰蓝将头蒙进被里,再不出声。她完全不相信这是康美若为她叫的餐,这些东西,对康美若来说,应该既没消费习惯也没消费实力。 什么人送来的不言而喻。那,她还是更愿意饿死。 康美若没劝下一口去,悻悻然提下楼,暂放冰厢里。 宫绍谦看着冰蓝的室内亮了灯光,又等着灭了。上车,离开。第二日很早又来,康美若没能再拒在门外。 宫绍谦刚好进门,冰蓝下楼来。两脚乏力,走得几分艰难,是下来找食物的。看到宫绍谦暂停在那儿。宫绍谦又带着食物来的,默然放到餐桌,回头找冰蓝,见她又往楼上走,急忙追过去,“蓝儿……” 康美若无可奈何,看看二人,自己先一边去。 宫绍谦几步就赶上冰蓝,“没吃早饭吧?正热着,吃点。” 冰蓝不理,继续缓慢上移。明显得有力无力。 “倔丫头!”如今的宫绍谦很无助。急痛,伸手握到她。 冰蓝胳膊被他一触碰到,猛然回头。眼里悲愤闪动下,又归于平淡,注视着他,道,“你是莫子轩?” “……蓝儿。” “我爸死前知道是你了是吗?” “……” “当初你让杜祥宾劫持了叶建勋,害他出车祸,腿残疾?” “……” “你明知道子研的病,明知道他需要关心,可你依然没准备告诉我。怕我不再留你身边,损害你的复仇大业?” “……” 真是费尽心机呀!那让祟点跳楼的歹徒,竟也是他安排去的!呵呵,“宫绍谦,我恨你,你把我的子轩哥哥也杀了。你还想说什么?你是不是还要讲叶建勋也都是在胡说八道?” “蓝儿,你……不信我爱你吗……” “信!宫绍谦太爱蓝儿,所以他不择手段得到她!宫绍谦太爱冰蓝,所以连新婚夜也怕伤害她,而去和情人鬼混。宫绍谦太爱冰蓝了!他杀死他的仇人却让仇人的女儿做他太太!你看着她傻死的样子是不是很过瘾?瞧啊,那人的女儿多愚蠢下贱,嘶你愚弄羞辱还感觉幸福快乐……” “住嘴!” 冰蓝也无法再说下去,胸里已没有说话的空间,大口大口地喘息不开。 “你……”宫绍谦眼圈一红。稳稳心绪,低哑的声音告诉事实,“……我结婚后本不想碰你,我不想将来有一天你选择离开我时,被伤得一无所有。可是,我不想没有蓝儿……我放不下她。你这丫头这也不信了吗……” “信与不信不再重要。子轩哥哥和蓝儿一体的,子轩哥哥不在了,蓝儿也没了。没了蓝儿又哪有宫绍谦的太太冰蓝!宫绍谦,我不想再在我家里看到你,再有第二次,我会报警。” 冰蓝要走,宫绍谦又抓到她的胳膊。“蓝儿……” “放开!” 宫绍谦咬了牙继续解释,“蓝儿,我承认那天可能刺激到了爸,可是,我没有做真正危害他的事情……”或者,是还没有机会。“其实我更愿意证明所有事情和他无关!那个叶建勋,当初只是怕他添乱,祥宾带人只是要把他牵制住。可他反应太激烈,从开着车上往下跳,没跑开几步就撞到一辆车上。当时把他送到医院救治,可他伤没好又偷偷跑了……” 冰蓝袒下去,怒,“你在犯法!你劫持了他,软禁他,却说他反应激烈?让他相信你那样对他是做善事吗?” “……”宫绍谦噎下,语气完全乞求,“倔丫头……我知道我有好多不对。十几年里我想得最多的就是真相,可我知道要得到很难,所以告诉我自己可以不惜一切代价。连同将来的宫绍谦也可以牺牲掉。可是,蓝儿让我一天天越来越变得理性,越来越贪恋将来。我想要宫绍谦的将来,我想好好的,永远爱护蓝儿……有她在一起……” 冰蓝泪水又不由自主地落下来。 宫绍谦抱到她,哑涩,“我们忘掉这些好不好?倔丫头以后清欠我所有的罪过,不管多少我都还……” 冰蓝咬住酸痛,冷道,“无怨无恩,不需要忘记。” “蓝儿!” “放开。” “倔丫头!” 冰蓝实在不想再缠下去,往楼梯下走。宫绍谦这放行,随着下去。冰蓝走向沙发旁,宫绍谦也没拦,去餐桌处拿饭,要再伺候到沙发那儿。 冰蓝却是拿起了沙发旁的座机电话,打出去,“请派警车开,我家进来了劫匪。” “……冰副长家?” “是。”冰蓝知道这小区里至少所有固定线路被公安局清楚定位着,只要拨出110,那边的操控系统便会有清晰显示。冰涵曾经眩耀加好玩地向她讲过。冰蓝现在想用一下这份特权。 警车三四分钟就赶到。宫绍谦坐沙发上颓丧地完全无语。冰蓝开门放警察进来。三位警察有些迷茫,室内安静,房主还能亲自给打开房门,这…… 冰蓝说道:“麻烦你们了,把那人带走。带不走我会再报警,你们警车有多少辆?希望不要都开到这院里来。” “……”还是不要再麻烦第二波同事吧。警察咽口唾沫,走向宫绍谦。“先生您是……”自己走,还是我们请您走? 宫绍谦不想将事态继续往外扩展,没用警察多费口舌,站起来,往外走。警察很明智地选择了顺其自然。 下午,杜祥宾又来。冰蓝知道,肯定是说客。让康美若告诉:不见。 杜祥宾院门口矗一会儿,跪下。康美若里面关注着他呢,一见,惊。又忙着上楼找冰蓝去。 冰蓝很快出来,望着急躁,“祥宾哥你干嘛呢?你们演电视吗?真是一对好搭档!” “冰蓝,听我说几句行吗?” “进来吧!”冰蓝给逼得无奈,哗拉拽开院门随便他进。 杜祥宾走进院后,说,“我不是为谦哥跪,我是为我自己跪,谦哥对你犯的错我补偿不了。我是向你和谦哥赔罪。对谦哥我罪都没脸赔。……是我太大意,以为自己可以掌控得了左依琳,没想到她这么丧失理性不顾一切。” “那次你和谦哥发生误会,你离开家,是她设计陷害的,那天她把父母骗走,然后又骗走我。我感觉到她可能在捣鬼了,可我一时想不清她能捣什么鬼,也愿意相信她无辜。我只警告了下她,继续放任了。窃听器也是她安的!”绝对是!否则不会窃听器的事一暴露出来,她就完全没了人影。 “可以看出,她是费尽了心思,有点疯了。那次有人让你去接谦哥,你……流产了,也是她设计的。”绝对也是!那次,她行为很极端,就是要阻止他接电话,不让他走。“对不起,想想,真不知道她利用我和我父母对你和谦哥做了多少坏事。她现在不知去哪了,我一时找不到她。我一定会找到她,会给你和谦哥一个交待。” 冰蓝叹声。“祥宾哥,你不用费心了。她以后也没什么可捣乱的了。没有无冤无故的伤害,我不怪任何人。不用为我操心,等……垢天我去看杜姨。别告诉这些事,让她好好养伤。” “冰蓝!别只对别人宽容,也对自己对谦哥宽容些!他很在乎你,伤害到你时,其实,他痛得比谁也深。他心脏受过伤,出院后他就一直练武,从走路都颤练到现在的样子,你不知道他受过多少苦?我也使劲练,我想,谦哥以后不管什么样,都可以有我保护,不会再让人欺负我们。 现在,真的没有多少人可以伤到他了。可是,昨晚上他半昏迷好长时间,瘫在大街上动不了了,幸好我看到,送他去了医院。医生说是暂时的神经麻痹,让他以后不要过于激动……冰蓝,他是着急你,急得,痛得……” 第171章 激动 冰蓝早也痛得泪水纷流,可还是转开身,“那你以后劝着他不要太激动……” “冰蓝,求你也给我次机会!没有左依琳,你和谦哥绝不会是现在的样子。所有的错,包括我也该承担,不能都怪到谦哥身上……” 可是,她和宫绍谦现在的问题已经无关左依琳!擦把泪往里走,“我不怪他,……我也不想再爱他……” “冰蓝……” 冰蓝不再听他说,快走跑进房里。 宫绍谦无法只应对冰蓝这边,也有脱不开身的公务。很晚结束工作,疲惫的回到蓝宅,沙发上一仰,再不愿动一下。 叶建勋已公然向检查院实名举报宫绍谦伪造履历,欺骗政府和法律,其实是莫代城以前失踪的儿子莫子轩,改头换面回来,利用职务之便,执法犯法,公报私仇。并申请了司法保护。 市里马上有连锁反应,让情况查实前前,宫绍谦暂时离开专案组,更不能担任莫代城复查案的主要领导人。 幸而检查长关键时候力挺:“从一调查这案子就什么鬼事情都出,这会儿又冒出个基督山伯爵?先去问好宫泊安再来和我说!再说,复查莫代城案,这是高检的决定,我无权改变。” 在高检的直接干涉下,莫代城案已近一步显出山水。但,也越发棘手。几乎牵扯到原k市整个领导班子。这,需要有关中央领导的大手笔,硬手腕。否则,只牵牵蔓蔓的关系网就能将它困死。 工作之外的事情,宫绍谦现在越来越难以倚重杜祥宾。左依琳的事他不问,杜祥宾也不说。从杜祥宾沉冷的态度,宫绍谦感觉到些意思:杜祥宾在执拗地赌他的信任。 宫绍谦心底里并没放弃对杜祥宾的信任,但这样的杜祥宾让他倚重乏力。 呃……宫绍谦抱到了自己的头,有些不知让自己想什么,也不知道如何让自己脑子里暂时安静片刻。 想,不顾一切的放弃,放纵。 很多事情,确实不是他一个人可以左右,有些时候你无论如何努力都在你能力之外。 乱局远不至此。 内地各样媒体还很大程度依靠行政命令思维的时刻,像黎明前最寂静的那段夜,不待旭日的最后指示,不会宣告光明的到来。 而港澳已就明天的形势作了铺天盖地的猜疑:宫氏少主有假?澳陆婚姻触礁?等等。关于冰河去逝后宫绍谦与冰蓝的婚姻晴雨表作了详尽透析。确定,宫绍谦夫妇情感触礁,现分居状况。 给宫氏股市造成不小动荡。 又宫泊安患病,传宫绍谦回澳门。 一切,都让宫绍谦没有时间消化,立即起身。认为,养父不会因点头疼脑热的小病痛召他回去,定有大事。 宫绍谦临行想,斟酌后,还是先电话叮咛杜祥宾,“祥宾,我去澳门。蓝儿不可以再出任何事!咱们兄弟患难与共,一路至此,我第一次求你,不要让蓝儿再受任何伤害!” 杜祥宾斩钉截铁,“谦哥你放心。” 宫绍谦电话也托付了下康美若,请她多多费心。第三个电话打给周林,更细致关照一番。 宫绍谦当天到达澳门。 但宫泊安看起来却没太大的病症,见宫绍谦进来后,起身靠到床头。宫绍谦关切:“爸,您不舒服?” “现在不碍事了。昨晚一时着急,血压上来了。” “现在行了?” “嗯。暂时没事了。过来,近处坐。” 宫绍谦到床边的沙发上坐下,眉间有放不开的困扰。 宫泊安看看,道:“犯愁吧?” 宫绍谦点头,“那边最近出了好些事,爸听说了?” “嗯,知道你会犯愁,我又正好病了下,就让你回来了。人难免会走到感觉穷途未路时,这时候方寸一定不可以乱。” 宫绍谦望向这位对他恩重如山的养父,心内感念。养父对他所做的一切从来给予无条件地支持,却不问他动机是什么。他也对养父坦诚,“爸,我的身份已经暴露了。” “呵呵,让你回来,就是要和你说。不要有这种心态!你什么身份?你就是我宫泊安的儿子!哪怕全世界人说不是,你,我,不承认,那也是造谣。名利场中,没什么真假。一句话说到底,就是拿着我们父子的血样去验dna,不是捆着我们去,眼睁睁地给抽出来,当场验实了,也是假的!可谁要再敢捆了我们去验dna,那他得好好掂量下。放心做你的事,不要先给人家的阵势打败。” 宫绍谦一下心安不少。点头,“谢谢爸爸。我也知道,可忍不住还是心慌意乱。” “还是那话。利害面前,不可承认的事情,多少证据面前也绝不要承认。” 不承认他除宫绍谦之外的第二种身份,这也一直是宫氏家族的利害之处。只是,宫绍谦一直没十分的明白,这到底有多少利害。 “绍谦,知道为什么我认准你做我的儿子,继承这个家业?” 是因为宫家后继无人吗?宫家唯一的女儿十七岁时病死了。可为什么一定要选择他,宫绍谦就不知道。当初,宫泊安为他治伤疗伤费劲心力,医生都劝说放弃,宫泊安还是不肯放弃。这些,杜祥宾后来都告诉过他。杜祥宾听医生要放弃那时的宫绍谦时,立时跪求过宫泊安,求他继续救宫绍谦。 是因为杜祥宾的乞求吗?宫绍谦觉得不是,是宫泊安完全没有准备放弃过他。 宫泊安从来没说过的话,如今一一告诉,“当初你撞到车上时,我亲眼看到你推开了祥宾。那样的危急关头做这样的举动,说明你本性善良。我当时就想,如果那不是你的亲兄弟,那么你不仅善良,还十分有仁心,重义气。 那样的伤痛,那样反复的治疗,怕是少有人承受得起,何况你一个十六七岁的孩子。治疗中,有几次眼见着你心跳没了,平了,却一会儿又微弱的跳起来。你很坚持,你不想死!我没理由先放弃你。几乎所有人说你救不过来,救过来也是三分之二的废人。可是你活下来了,还是比很多正常人都健康强壮的人!更证明,我没看错你。 后来你坚持去内地,做你该做的事。我不反对,一个没有血性的男人,做不成大事!可一个只有血性没有理性的男人,也不足以成事。你爸我很幸运,完全没看走眼,你是能做大事,能成大事的人。” 宫绍谦一直默然听着,此时道声谢,“谢谢爸。” 宫泊安点头,接受,继续:“我知道,你当初接受做我的儿子,也是出于以后报仇的想法。但我更知道,你不管当初什么目的,你既然答应了,就不会负我。会在我之后帮我把宫氏船业继续经营下去,经营好。宫氏船业是我从我父亲手里继承来的,可那时千疮百孔。 为了它,我牺牲了很多。之前,我不想担这份责任,甚至为了逃避责任,也去了内地。后来父亲去世,我给找回来,很多人正在虎视眈眈忱忱要瓜分宫氏船业。不是那时的宫船业多有利可途,而是因为其间各方面利害。有向来阵营对利派的,不管我们多强我弱,存在,就是对他们的侵犯,就想办法整垮我们,布风施雨,让我们内讧。 我一直是被看成不肖子,内部也置疑我的能力和接管公司的资格。我压力很大。 当时,有条最能帮助我的路子,联姻。呵,我父亲也走过这条路。我生母之后的第二位太太,就是袁氏集团的远房表亲。我母亲自然心情不好,几年后过世。当时,我和父亲和家里便也闹得很僵。可是,当你一旦处到那个位上时,才知道,别无选择,个人的想法和意愿,会变得微不足道。 在澳门,搞船业的没有和袁氏有牵连的,不存在。因为根本无法生存。但袁氏很大,枝叶繁多,你只可能借势一枝。可你借势一枝的同时,也就成为这一枝的利害链,时时得警惕其他枝叶的吞噬。我到底也没挣过我父亲的命运,还是选择了一样的路。 放你去大陆,其实我也愿意你找到为宫氏继续拓取的另一条路。至少,是凭添你的实力,不再有我和你祖父当初的困境,也有你选择的资本,而不是只能别人选择我们。 我当初和玉芝结婚,自然不是因为爱情,不过,我很敬重她。她一直努力维护我,维护宫家,默默地做牺牲,成全我。你成为我儿子,也完全靠了她。玉芝在明里闹,让很多人都忽视了她的立场,可暗里帮了大忙。众人眼睁睁看着,将我们父子俩的血样验出了父子dna。便是你母亲用她一直保存着我们过世的女儿的脐带血,偷换了你的血样。 呵呵,这和你说过了。其实,也是我们天生有父子缘,我们的血型首先就糊了大家的眼,都一样的b型血。 儿子,将来我要走了,替我好好照顾你母亲,待她要像你的亲生母亲一样。她除了你也无别依靠,肯定也会尽心帮你。” 宫绍谦握到养父的手,“爸,我知道,等我做完那边的事我就带你儿媳妇一块回来,好好帮你,孝敬你和妈妈。” “呵呵。我也想等到那一天再咱父子深聊的。可是,人生无常,说脆弱起来很脆弱。是老了!以前多大的风浪听到也没吓晕过,这次吓晕了!哈弓…”宫泊安哈哈笑着调侃了自己句。 宫绍谦此时也疑虑,“爸,除了我的事,还有什么事让您着急上火了?” 宫泊安沉默片刻,道:“我怕宫氏又到一个关口了。怕那天一下子到来,我没挺住,等不到你回来……” “什么事?”宫绍谦急切。 “说起来,还是有人不喜欢宫家有个实力型的继承人。可能和你在k市遇到的境况起于一体。这边一些很有分量的人又公开置疑你继续人的身份,要推举有威信的长辈重新查验我们的父子关系。或者,他们已经拿到了什么确凿证据,要不,不会重新气焰嚣张。还是我那句话,绝不能承认!再有力的证据也是假的,是有阴谋的。已经在家庭与法律面前被认定的事实,要推翻,他们也会付出许多成本的。 可是,我一旦再眼睛睁不开,怕事态会变得更复杂和难控制。所以,得保证那时候有实力者出来为你说话。这是决定成败的关键。你外祖公很欣赏你,我想,他宁愿相信你是宫家如假包换的子孙,也愿意为你争取权益。但,如果你这么有力的后辈子孙不能听命他的有利安排,不可以成为利益链上的重要一环。你说,他还会不会一定帮你?” 宫绍谦沉默。在想养父是什么意思。似乎在告诉他外祖公有什么安排。什么安排?生意场上攻伐进退自有安排,什么都有可能。可,养父一开始就讲起了宫氏两代与袁氏联姻的事。 “儿子,对不起!也许到时会给你带来很大困扰,我更愿意凭你的能力左右时局。可不管怎么样,请原谅我自私地求你句:以宫家大业为重,千万不能义气用事。事至如今,这摊子你必须挑起来,我不想宫氏被人蚕食分割掉。” 宫泊安长长一席话,完全交待后事的样子。多数说的清楚明白,可宫绍谦听得最不安的一样,没有完全说清。 宫泊安有些不忍说的太明了。 不管宫泊安没说明了的事情是什么,不管宫绍谦要不要接受。都保证:“爸,放心,我不会让宫氏船业任人为食。” 夜靠上。自己困乏时,便让姜海也一同过来陪防。对宫绍谦悄悄安插在冰蓝周围的周林,暂时没有察觉。 冰蓝知道杜祥宾他们一直在她左右,随便。出了门,自顾外面去打出租车,去法院。要斩草除根,申请撤销她和宫绍谦的婚姻关系。 将走上法院大门几层台阶时,杜祥宾终于从身后走到她身前。冰蓝望着他,看他干嘛。 杜祥宾不知道冰蓝进法院要具体做什么,但,感觉,未必是好事情。怕给宫绍谦更雪上添霜,忍不住走上来。在冰蓝注视下,开口:“我知道有些事,谦哥做的急了点,可是,谦哥绝不是为了想伤害你。 你一定要想清楚再做一些事情。谦哥如今被叶建勋咬住了,他可能会受审查。昨天他又去澳门了,老先生病了。澳门那边也在做谦哥的文章,打宫氏船业的主意,你,也要和他们一起这时候逼谦哥吗?“ 冰蓝听着已愣。没考虑自己还要不要继续,而是,一下揪起了心,担忧他在那边的情况什么样。 几乎忘了自己要来做什么,默默转身,往回走。 杜祥宾又继续跟后面。走着,一个熟悉的人影,冲撞了下他的眼球。急看去。 没错!左依琳!她似乎没准备躲他,看着他,没逃跑的意思。 杜祥宾脚步粘在那儿,有些走不开。恨不得立即**跑过去,掐住那女人的脖子。可是不行……他又看向冰蓝,冰蓝已走出离他几米远处。 他还是移不开这儿,太不想这么又放走左依琳。 却他身后猛然一辆车冲来。幸好杜祥宾身手快,一个紧旋,转走大半个身体,但,仍被车刮了下,跌倒地上。那面包车冲过他去,冰蓝身边戛然停住。 杜祥宾立即知道要发生什么,一个猛劲从地上跳起来。可,冰蓝已被揪进面包车里,驶走。 与杜祥宾是不是腿伤了下没有关系,是,他开上车后,小面包车一个拐弯便不见。 杜祥宾怀疑是进了旁边的地下停车场。又陷入困顿,进去还是不进?万一小面包没进去呢?万一他这边进去,它绕一圈后又出来了呢? 杜祥宾犹豫时,后面一辆出租车,骤风样从他一侧驶进地下停车场。杜祥宾感觉也有异常,下意识地紧看眼车尾牌。 杜祥宾没再犹豫,急着也冲进去。 没有再找到面包车。冰蓝被人劫走。 杜祥宾先打电话给康美若,让她帮忙去找叶建勋,怕万一与叶建勋有关,康美若或者可以起些作用。然后打电话向宫绍谦报急,听候下一步指示。此事不敢隐瞒。 康美若扔下客户往外跑,一边打给叶建勋电话。气急,“叶建勋你劫走了冰蓝吗?你要做了这事你**不得好死!” “……冰蓝?给人劫走?” “是不是你?不是吗?你知道可能是谁?快点说,冰蓝给一辆车劫走了……” “我想想!”叶建勋挂了电话,他要问问澳门那边是不是派人做了这事。他叶建勋才不会用这种下作手段来打击宫绍谦,要用,早用了。他要让宫绍谦输得彻彻底底,一无所有,无话可说! 难道澳门那边等不及了,出此下策? 叶建勋寻问过后,得到答复,与澳门那边无关。 叶建勋信。他一直是设计打垮宫氏船业并包括宫绍谦的核心计谋人物,那边对他很信任,从没有利害关节瞒过他。 但叶建勋没充分估计到商场如战场,各种利害瞬息万变,相关人等,都是利益环上的一分子,你为他用,他为我用。当叶建勋拒绝了k市这边某秘密人士的合作要求时,澳门那边便适当将部区域对他实行了真空。 其实,两边的利益早已搭上,都在等对方为自己创造最佳时机,可以尽少损伤或者暴露自己的情况下,达到兵不血刃。 叶建勋一直更坚持只针对宫绍谦与宫氏船业,不希望伤及到冰蓝。 所以,才采取了技术层的打击,让宫绍谦变得一无所有,前功尽弃,而不是不择手段,只要达到目的。叶建勋认为,这种打击其实也是最能彻底击毁宫绍谦的办法。对一个立志高远,执着坚韧的人物,重创他的灵魂远比摧残他肉体更残酷。 现在,他认为就要马到成功了,自然更不屑理会k市的官方势力,很明智地知道与他们合作,那是一朝可升天,但卸磨便杀驴的事。政治这滩混水,不是好淌的。 但,得到澳门那边没有实施对冰蓝的劫持行为后,叶建勋也立即想到了另一种可能。进入卫生间。再出来,他已经是个腿脚不太灵便的老妇人。这么久的潜居生活,让他有很强的自我保护意识。 如今,他是大大方方住在k市宾馆,盯着他的可能未必只宫绍谦与一些秘密势力,同时,还有k市警方的秘密“保护”。这一些人他都得甩开,不能只为了帮助冰蓝而影响大局。 宫绍谦几乎同时接到杜祥宾和周林的报急电话,扔下澳门这边的所有事务,往机场赶。一路车上与k市刑警大队长何东强联系。 刚一扣手机,电话又响。一个陌生电话号码便挤进来,接了。一个得意的声音:“姓宫的,电话这么忙是找你老婆吗?你老婆在我们手上了……” 宫绍谦脑里加紧盘砸这个声音有无记忆。问着:“你们是什么人?想干什么?” 对方声音一暴,骂来:“操你妈的宫绍谦!你想赶尽杀绝,老子也客气,陪你一块玩……” “你……”宫绍谦还是想不起对方是谁。但有点感觉这声音以前进入过他的耳朵。 对方也不兜圈子,“拿高权海来换你老婆。” 宫绍谦立时明白。对方是高权海那位叫史强的男情人,似乎非常时期也兼些保镖,对高权海还有些忠心,上次去大理抓捕时曾费力营救过。只是,高权海太膘肥肉厚,逃亡期间也未见一点减膘,行动又笨,史强抓着他跑了段后,见宫绍谦眼见追上来,实在不行。最后还是丢下,自己跑走。 宫绍谦一直派人继续搜捕着相关人等。一是人海里确有一定搜捕难度,二是,他也有些未真正重视史强等,对下面少督导,所以,一直有这人的落网消息。 竟敢公然做这种劫持人质交换高权海的行为! 宫绍谦咬下牙,冷硬:“高权海是重要涉嫌违法人员,你知道你这么做的后果吗?” “少**的扯!后果也就一死!你收了我们的店和房子,断了我们后路,还到处追捕我们,比**的死也好不到哪去。要死就一块死!不答应老子的要求,我就**把你老婆先奸后杀!” “……”宫绍谦一口恶恨一咬牙碎在嘴里。尽量劝服,“放走高权海没你们想的容易,每次提审高权海都得两人以上同时在场,有严格的程序,我只是办案组成员之一,没有任何特殊性,根本没有单独提审的机会。再说,即使你们救出他来,也和他绝对逃不出k市,马上全市公开抓捕。要侥幸跑出k市,也绝对逃不出国,那时全国通缉。在高权海的案里,你们连从犯从系都算不上,警察抓你们,也只是为了查问情况。可是,你们这次劫持人质,带走高权海后那就不是一种性质了……” 第172章 冷静 “别说那么多!出来后能不能跑得了是我们的事,你只管给我放出人来。你少给我们扯,你只要想做就肯定**的有办法,还想要你老婆就按我说的做!明天五点前我再给你电话。提醒你一下,少耍花样,还是不舀警的好!” “不行!我现在澳门,你们可以查我手机方位。我最早晚上七点前到k市。只有几个小时的时间完全没办法做到。” “那你需要多长时间?” “至少五天!我刚才说了,很难,得找时机。” “不行!两天!最多两天!大后天早上五点前你办好,带他来见我们。晚一会儿,整死你老婆。” 宫绍谦忍着怒火,又道:“那,到哪儿找你们。” “到时我给你电话。” “要是我提前办好呢?” 这……是个问题。“那你就打这个号码!用你的手机打,我看了就知道。没办好不要打!老子**的不蠢,想来个电话定位的事别想!” “让我太太和我说句话!” 那边冰蓝嘴里塞的布给拽出,史强将手机靠近她嘴边些,让她说话。冰蓝不说。不知道要不要让宫绍谦来救她,担心他来救她再自投罗网。 “快说!”史强催。 冰蓝咬牙不吭声。王青玉旁边有点不耐烦,猛然一把抓到冰蓝的头发。 “呃…”冰蓝给闷闷地迫出半声,又固执地咬上牙。 “住手!”宫绍谦立时吓止,仿佛能看到冰蓝受强迫出声的样子。“蓝儿?听着吗?别怕!你不会有事!”宫绍谦还想说更多的话,可,情绪不可表露太多,露的越多越对自己不利。 “听到了?”手机又移到史强嘴边。 “不要伤她!我会按照你说的做,你们也遥证她安全。” “放心!”史强挂断电话。 宫绍谦赶回k市,自然不会完全按劫匪要求来,与何东强筹划,安排警察、杜祥宾等各处悄悄布局。宫绍谦也不可能真的放走高权海,只是想更多些时间查到史强的位置。全城先从各宾馆等所有可能性的栖身场所查找。 秘密行动。 但当天晚上宫绍谦收到电话,一新号码,可声音是史强,吼:“给老子**的玩花样!宫绍谦你别真惹毛老子!” “你,什么意思?” “我说过,别以为老子蠢!你让警察搜查老子是不是?” “……”宫绍谦无言。看来,内部他们有眼线,或者,他们被内部某些人当枪使。 “你**的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让你听听老子和你老婆怎么乐?” “史强!”宫绍谦历声吓住。“你只是想同归与尽吗?放走高权海确实有难度这你就是杀了我暂时没办法还是没办法。你硬逼我两天做成,只能是**的同归于尽!我想,你们也是为了一份好生活是吗?我可以给你们五百万,足够你们再开店的。何苦一定要为高权海搭上你们命?” 对方沉默。而后道:“五千万!” “哼!史强,我诚心结个善缘,你们也要有诚意。办案期间难免会让些无辜的人受牵连,我这么做也算对你们一点补偿。最多一千万!再多我有困难,得和我家里商量。那没你们想像的简单。” “就一千万!亲自把一千万现金带来!不准搞花样!老子再给你一次机会。” “行。送到哪。” “华纳大厦。” “几房?” “到门口时我打电话给你。再说一便,不要再耍花样!除非你真的不想你老婆再活命!”电话挂。 宫绍谦驱车飞驰而去。他现在有点谁也不敢信的感觉。可,还是按下杜祥宾的电话,作简单吩咐,他必须留点后手,也,可以此试下杜祥宾现在的可信程度…… 华纳大厦门口,宫绍谦手上空空站那儿好一会儿,又收到电话,“钱呢,怎么没拿着。” 宫绍谦立即从史强话里判断出,史强不在华纳大厦内。否则不会看到他上有无东西。眼睛暗暗往三面寻看,说着:“在车里,我给你们钥匙你们自己取走。一千万现金,知道得几麻袋装着?” 也是事实情况!“好,放车里吧。把你的电话关掉,一会儿花盆处有电话响时你接起来。再把你的电话扔里面,不准带在身上!” 确实有些反追踪经验。这是怕他的电话设了追踪功能。宫绍谦手机扣掉。花盆的繁叶下一会儿有响铃声。宫绍谦去拿出来,接起,把自己的手机放进去。 史强道:“你往对面走,前面的大水池处我再告诉你怎么做。” 宫绍谦依做。 “进去,两手伸在外面,把自己全身浸到水池里。 宫绍谦也照做。再上来,除了两手和手上的手机,全身水淋淋。寒风吹到身上,彻骨。他咬紧牙关。 “到友谊宾馆。” 宫绍谦眼眸狠盯下斜对面的友谊宾馆。多少年的老建筑了,以六层的高度,灰旧的外表,萎缩在一片后建的高大楼宇间,很不起眼。 宫绍谦缓步走向那儿。 史强的声音又传来:“友谊宾馆后面有些平房,你到最后一排,左数第蠕。” 看来史强是真动了番脑子。让宫绍谦先到华纳大厦,是怕他提前在那儿布置人,让他再到友谊宾馆,是又放出一个碍目物,而真正恓身之处可能就是这个左数第蠕。因为,既使有人查来,也势必先查宾馆,他们便能听到动静,做到及时撤离。 宫绍谦终于走进与外表差不多破旧阴暗的房间。一道幔帘后面又传来史强的声音:“看到墙角那根暖气管道了吗?” 看去。看到。老旧的房间,暖气管道都毫无遮掩地暴露在外面。不仅看到这个,还看到管道关节处挂了一把手铐。 “走到那儿!” 宫绍谦已明白史强让他走过去的意思。还是,缓步走去。 “把自己双手反铐暖气管道上。” 宫绍谦没按照做。 那道隔了史强声音的幔帘哗啦给打开。宫绍谦眼眸瞬间喷出火焰。幔帘后的床上是给绑了手脚堵了嘴巴的冰蓝。宫绍谦心脏剧烈地抽搐起来。 冰蓝闭着眼睛不愿看到这一切。宫绍谦本能地一冲动要冲身过去的脚步,又狠狠停顿住。眼光很快从冰蓝脸上落到一把尖刀上。刀柄拿在史强手上,刀尖顶在冰蓝咽喉。 史强盯着宫绍谦,冷笑,“看来很聪明,你知道这把刀比你离她近!我说了,你只要抬一下手,我也不会做绝!你有经验,把自己铐起来!” 宫绍谦别无选择。双手与暖气管道铐到一起,面向史强那边。 史强哼了声,较满意,刀尖也离冰蓝远些,坐床边。房门给打开,进来个女人。宫绍谦认识,是高权海另一情人,与史强有夫妻名份的王青玉。她反锁好门,看眼宫绍谦,走向史强,道:“没带人来。” 史强说向宫绍谦,“姓宫的,要完全防住你也不容易,你要真带人来了,麻烦的是你。顶多我们最后还闹一死,可你老婆绝对得比我们先死!我这刀只要一用力,马上就扎透进她的脖子。” 不等宫绍谦回应,王青玉有不解,先急着插话问道:“哥,让他把钱打到咱账户上不行吗?让他送来,他万一带人来我们还走得了?” “蠢!让他打到哪个银行怕是我们也取不出来,一去取就给他们抓了。” 哦。是!王青玉点头。还有迷惑,“那……我们带钱走了,他带人又追上我们,怎么办?” “哼,”史强看着宫绍谦,不禁得瑟自己的聪明,“我都想到了!连他身上可能带追踪器之类的东西也想到了,所以才让他往水里泡下。那样的东西没有水怕水的。操,妈的,老子就没你好命罢了,以为就你王八糕子的能当个检查长?”不过,还是指派王青玉道,“去寻寻他身上有没有可疑东西。衣扣也看看!看仔细。” 王青玉有点胆怯靠近宫绍谦。 “快去!铐着手呢!他也不敢动你,他动你一下,我让他老婆立码身上见血。” 王青玉到底过去,先从宫绍谦后背摸起,细细地每一处都摸到。宫绍谦毫无动作,任她茫王青玉有点摸出兴致来,眉眼挑上些风情。第二次又摸到胸上“检验”一番,再摸着下去,手法便多了些特别。 宫绍谦忽然一拐腿,一膝很捣到她胸口处。 “呃……”王青玉一个趔趄跌坐到一步之外,窝起身子叫痛,“哥,他顶我胸口……” 史强也看到宫绍谦为什么顶她胸口了,看看宫绍谦的阴脸,忽略这节。看他身上似乎也没什么可疑之物,又说给王玉青:“拿上他的车钥匙,去看看他车里有没有钱。” “哥!”王玉青对忽略她的控诉不满。 “快去!” 刚才摸时已经摸到钥匙在哪儿,直接从宫绍谦一口袋里掏出来,气得扭了**出去。 宫绍谦对史强道:“放心,我没带人来。把我太太口里的布先拿出来。” 史强看看冰蓝,“我是怕女人不知分寸,拿下布来她会乱叫。” “不会。我保证嘶会!” 史强犹豫下把冰蓝口里的布掏出。冰蓝脸更一俯,头发完全盖住面孔。 取出冰蓝嘴里的布,此种情况下,宫绍谦也不能和她语言交流什么,想换个眼神。却,她似乎拒绝与他交流。心里叹声,看向史强问:“你们准备怎么离开这儿?” “这不劳你操心。” “我敢说,不会有人让你们轻易离开。” “你?放心,我们走后你还会继续呆在这儿,直到我们到达完全安全的地方。” “我没带人来,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因为我一有动静你就会知道。说明我们内部有给你通风报信,或者是向你传达命令的人。我只要带人来,绝对瞒不过你。” “哼,不愧大局长!对,是有帮我们的人。所以,你要带了人来是自找麻烦。老人**的躲下水道的日子过够了,你再逼我,我一刀捅了你老婆,更好是连**你也一块带上,都部老子玩完!但你要让我们安全出城,我也绝不食言。我们走后你和你老婆继续呆这儿段时间,等我们走远,我想警察不会笨到两三天还找不到你们吗?” 宫绍谦冷哼,“我要已安排好,只是为了我和我太太的安全先故意先放你们走,等你们一出门就给抓起来呢?” 史强脸色一变。是的,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放心,我真的没带人来。我想史先生是真的过够逃亡生活了,特别是这逃亡生活还吃喝不好,起居不定。我想史先生费这些劲,绝不是为了和我拼死,最想的还是想赌一把,拼一下,改变自己处境。”对方要钱,而不坚持要高权海到底,说明,对方还是更注重物质利益。所以,宫绍谦想孤胆一试。 他继续道:“可是,你现在做的,一点帮不了你。无论你想的怎么周全,还是一样下场,死!你仔细听听是不是。你从我这儿拿走钱后,会有三种可能。 如果你只拿走了钱没有杀死我,你相信我以后不追捕你吗?我告诉你,我都不肯定! 二,你不仅拿走钱,还杀死了我。那我保证你死的更快,我家在澳门的根底也许你不太知道,我父亲就我一个儿子,我外祖家族宠大,根基极深,说掌控着港澳黑白两道不算为过。不会放任我这么被人杀了!而大陆这边也得有个交待。到时候,黑白两道,港澳内地,会是什么态势追捕你,你自己想想,你往哪逃?我敢说,你离开这儿后,绝活不到第三天! 三,你信帮你的人是为了让你拿些钱过好日子吗?不,是借你的手换出高权海,但这只是做梦。他们要能做到早就做到了,他们肯定试过了,很难!便以为我会做到,不,我也一样!现在这案子直接高检掌控,中央领导直接过问,谁,也做不到再在高权海身上做文章。 但是,他们想的是,万一弄走高权海计划落空,借你手除了我也不错。你要信你的用处结束后他们还留下你,那只能说你愚蠢得令人无语。史强,听明白了吗?坐收渔利的是他们,死的是你和我!” 史强沉默无声,呼吸变得更急促。 宫绍谦继续说下去,“只有我能帮你!” 史强不禁眼光望向他。 “你可以帮我把高权海在国外以你的名义转存的钱拿回来,为国家挽回损失,做高权海案的污点证人,将功赎罚。我保证,会尽我所能保全你,今天的事情也可以不追究。那时候你不用再天天做下水道的老鼠,愿意开店我能给你出点本金,愿意跟我做事,我保证没人再找你任何麻烦。万一大陆你觉得呆得不痛快,我可以帮你去澳门去xg。” “你……我又怎么信你?” “因为你对于他们必须得死,而对于我,关系不到切身利益,便可死可不死。而我宫绍谦说话从来算数,在社会上还是有点口牌。我今天说放过你,就绝不会秋后算账。” 史强沉思无语,一直竖在冰蓝脖颈处的刀,缓缓倾到一边。 正当宫绍谦慢慢松出口气时,史强的手机响起,惊得他愣怔下,看下,忙接。一下瞪圆了眼睛,胀红的脸上跳起来了青筋。史强仇视向宫绍谦,扣了电话,接着打给王青玉。好一会儿,王青玉接了。声音很正常:“哥……” “你那儿吧?” “没事……啊!”王青玉前后声音剧烈卒,前面正常,后面惨厉。 “怎么了?” 王青玉也不知道怎么了。抓住他的人交待她要好好回答,把电话送她嘴边。她“好好”回答了,却突然给一只戾手抓到头发,狠劲一揪。 痛!“啊……哥,他们……”王青玉惨叫声遥遥地又传来些,电话给挂断。 这是故意让王青玉“不小心”发出信息。配合史强刚才接到的“宫绍谦的人抓了你老婆”的电话。 史强一下火壮,拿起旁边一根胳膊样粗,一米长的钢管走向宫绍谦。宫绍谦看出忽然陡转的情势不妙。急问:“怎么了……” “操你妈的,你说怎么了……”史强骂着已几步跨宫绍谦近前,一棍子横扫向他。 宫绍谦身体一纵,滑着暖气管跳向另一边。 其实宫绍谦还可以一腿把史强脖子夹到,铐着两手,和史强也能应对一时。只是,那边困着冰蓝,他这儿再强硬也白搭。还是不与史强正面冲突为佳。“史强你接的什么电话?你不要上别人的当……” “妈的!”史强见宫绍谦躲开了他的打,更恼,接着棍子又抡起来。却停。退后,扭曲着脸切齿道:“还很拽!一进来就**一副差不厘儿,当老子傻子耍?妈的给老子跪下。跪下!” “史强,你冷静下……” “跪下!” “史强……” “费**的劲!”史强一转身,走向冰蓝,抡起棍子要打过去。 “不要!”宫绍谦一下跪到地上。清晰地嗑碰声响了一室碎裂,冰蓝的泪哗的流了满面。 “妈的,给你脸不要。”史强又走回宫绍谦身边,“跪着别动,别惹老子再急!” “史强你冷静下听我说……呃,史强……” 史强完全不再听宫绍谦的“花方巧语”。宫绍谦只能尽量护卫着要害部位,任史强一下下打到身上。虽然咬了牙还是止不住地发出些惨痛声。 “大笨蛋!你躲呀!你管我干什么……你躲呀……”冰蓝终于脸侧向这边,泪水喷涌着,喊出声,夹着一阵阵压抑的哭泣。她宁可此时被折磨的是她自己。 “史强我敢说,你**肯定上人当了……”宫绍谦还是想尽所有努力,希望着史强打一阵后情绪能冷静一些。 “上你妈的当!”史强一棍子轮到他半腰上,打得宫绍谦肋下一弯,半天没缓过劲。 “不要!”冰蓝又嘶裂一声。 “呃…”宫绍谦还是说,“史强我说过你要给人利用……” “去你妈的!你不是说没带人来吗?我老婆怎么给你的人抓起来了?” “不会……”宫绍谦觉得不会。他没敢再惊动警方,只在自己车上装了无线定位仪,让杜祥宾随时掌握情况,见机行事。他和冰蓝在里面尚情况不明,杜祥宾绝不会这时候惊动王青玉,因为那样做基本是替宫绍谦找死。 “不会你妈的屁!妈的,看你就不是好鸟,差点**的还信了你……”史强被宫绍谦给予的美丽希望闪得不轻,暴躁愤怒,骂着,又一棍子打来。 “呃……” “宫绍谦……”冰蓝声音灼痛。 宫绍谦看向冰蓝的目光,给史强的身体完全挡住,不能目视。声音安抚:“蓝儿,没事……” “没事你!”看你还没事!史强侧身一站,狠狠地一下打到宫绍谦前胸。“我先敲断你身上的所有骨头,再一棍子敲碎你的脑袋……我说了,你别**耍我,你给条生路我也给你一个机会……你妈的……” 史强一边咒骂着,一边在宫绍谦身上乱打,完全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宫绍谦……宫绍谦……子轩哥哥……”冰蓝撕心裂肺地叫着,往床下翻挪。 咚,冰蓝从床上落地上。史强回头看向她时,房门外也似听到咚一声响。他眼里一凶,抢起棍子往宫绍谦头上一砸。宫绍谦避了,还是给击中,满头鲜血肆意漫下脸来。 冰蓝眼前一晕,也一下昏过去。 史强已经红了眼睛。扔下棍子,转身奔向冰蓝,提起来往窗户处走,准备跳窗。要带着冰蓝一块走,能跑就跑,不能跑就一块死。 宫绍谦还在努力保持最后一丝清醒,眼见着冰蓝被提起来,走去窗口。满手的血污中越想快点搞定手铐。 进门后一见挂着手铐,他便悄悄将口袋中一个铁丝握到了手心。他想先劝服史强,让他主动投城。如果不能,就先放他们离开,然后他再打开手铐,与冰蓝离开这儿。但,一切完全毁在史强接到的那个电话上。 史强带着冰蓝攀上窗台,宫绍谦眼前的事物已变得越来越模糊,知道,也许再有半秒自己就晕昏厥过去,只能任史强带走冰蓝。心里一阵深痛:蓝儿…… 门,猛然给撞开。宫绍谦的所有意识也在这瞬间散失,眼前已经没有影像,但仍然听到一声枪响…… 中枪的人是史强。射杀他的不是撞门而入的杜祥宾,而是来自窗外的一颗子弹。 窗前两个身体,一个往窗外坠,一个往窗内仰。杜祥宾几步赶上,冰蓝脑袋着地前将她托住。 这一折腾冰蓝又醒过来,看一眼杜祥宾,急着去找宫绍谦。满脸血污还垂头跪在那儿,因为手腕给手铐挂住才没有倒下。 有些死去了一般。 “……”冰蓝悲恸地张张嘴,只一脸泪水往下涌,一声发不出来。束着手脚的身体拼命地往那儿挣。 第173章 放开 杜祥宾几把将她手脚放开后,也急奔向宫绍谦,掰开宫绍谦已基本打开的手铐,抱起来,往外跑。唤着:“谦哥!谦哥?” 何东强带了公安干警同赵检等一块赶到。警车送着宫绍谦与冰蓝去医院,其他人留下勘查现场。 医院。 宫绍谦给送进去急救,冰蓝蹲在走廊一边,全身曲在一起,情形十分不堪。杜祥宾刚要上前安慰几句,走廊上又急急走来几人。竟是康美若陪着徐文菲母子过来。 冰蓝被劫持,如此重大事件康美若有点不敢不告诉徐文菲,怕严重“失职”。徐文菲得知后,便母子尽快赶了回来。 “小蓝……”徐文菲抢到冰蓝面前,声音哑。 冰蓝抬起头看她,一脸悲泪与惶恐。徐文菲心酸,抱到怀里。“小蓝……” “姐!”冰涵也靠上来抽噎。 康美若也蹲过来慰问冰蓝:“冰蓝,你没事吧?” 冰蓝俯在徐文菲怀里再没动身,似噎似泣,一下下颤。 “没事!”徐文菲不断拍在顺上安抚,母亲的感觉这会儿完全找到。 三天后, 宫绍谦醒来,先看到白色的房顶,再是半空里的输液瓶。已确定自己没死。需要打针治疗的是人的肉体,魂魄似乎不用。 侧下脸,看向床边,冰蓝脑袋俯在一旁。情形有点熟悉,似乎回到他被她刺伤住院那次。眼睛盯在冰蓝头顶上,没动。 外面门给轻轻推开,赵检进来,惊喜:“醒了?好,我来的是时候!” 宫绍谦眼光往他那儿转下,又落回冰蓝头顶。不,是脸。冰蓝听到声音后也抬起头。有点睡去的眼珠木涩地眨动下,由愣变到喜,继而悲。脸面一扭,又俯下去,轻轻颤耸。 赵检更走近些,叹着,“好啊,醒了就好!昏了三天多了!差点以为植物人了……”哟。赵检说着闭了嘴,眼珠有点定。这看着似乎是醒了,可是不是植物人还真不能凭眼珠能不能动为依据。要是只会眼珠或者头部动的人,也差不了植物人哪去。 急着问:“绍谦?感觉怎么样?” 宫绍谦只望着冰蓝,没其他反应。 冰蓝抬起红涩的眼睛,对上他的眼珠,细细观察。宫绍谦继续愣在她眼里,脸上没表情。 哟,还真是……赵检忙床边按下呼叫键去,“醒了,来看看怎么回事!” 医生护士过来几位。检查一下,询问一番。宫绍谦都象没帖,一句没答。 医生有点困顿。除非一下子丧失语言并听力功能,或者干脆给打傻了,即便就是暂时失忆,也该有些反应。交待护士,“做个全面检查……” 宫绍谦被推走检查半天后又送归病房,脑伤基本与进来时检查的差不多样,关于记忆问题,便连仪器也不好作出确切说明。对任何问话还是表现盲听的宫绍谦,医生也只能说:“再观察下!” 病房里又纷杂一阵。 知道宫绍谦苏醒,领导同事,朋友相知都来探望了下。不管谁进谁出,宫绍谦对谁也没反应,大家又都感伤着暂时离开。 赵检叹了几声,也要先回去。还是当宫绍谦正常状态下,临走作交待:“好好养伤!你和冰蓝这案子已经成立特别小组,归并莫代案一并处理。案犯嫌疑人史强给当场击毙,不是我们的人干的,看情况是灭口。那个女人给你的人抓住了,同时还抓住要带走那女人的人。专案组都一并收审了……” 宫绍谦还是一点没看向赵检,脸面静着,只盯在冰蓝的泪脸上,对赵检的话似听非听。赵检看看,更有点将信将疑。如果宫绍谦失忆了,可听力没问题呀,怎么对他的话一点反应没有?至少也得有些困惑表情吧? 又说,“安心休息吧。小蓝这次受惊,你这一伤,虽然不幸,也算值得庆幸。全抓了!牵扯莫代城案的人前晚整个能端了,一个没剩。你很幸福啊,一点没受累,在这儿躺着,我们就都帮你办完了。” 宫绍谦还是不见反应。赵检斜去眼又道,“不信?等你起床后自己看去。那些人也算是狗急跳墙,出了一个败笔,自己把引火索交到了咱手上。……你知道这次警方及时赶到友谊宾馆亏了谁?亏了我!我报的警。可你知道我多亏谁?叶建勋。嗯,这个人还真是,得让人好好琢磨下。你为什么不和我说呀?是连我也信不过了吧?所以,你该受这次罪!我一点不可怜你。不说了,等你伤好了时再说!” 赵检调侃里有掩不住的心情愉悦。 宫绍谦不知道,赵检其实这些年来一直没放弃过莫代城案。莫代城案得到中央高度重视,相关嫌疑人都被检方控制,重新例为突破大案之一。多年努力也算见了回报。宫绍谦与冰蓝大劫后又都全身而回,心更轻松。 不太相信宫绍谦真就失忆了,失忆了怎么老盯着冰蓝看?那要真失忆了,只要还认得冰蓝也无防。 赵检卖了个为老不尊后离开。 至此,宫绍谦没给任何人一点反应。冰蓝握到他的手,泪珠扑簌簌往下落。也不知宫绍谦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难道真的失忆了?看看他头上的绷带,目光又落他脸上,伤痛,“子轩哥哥你怎么不说话?你袒到我们说话吗?” 宫绍谦眼还是愣在她脸上,似乎真袒到。 冰蓝心痛地将他的手贴到脸上,饮泣。“大臭熊,你大坏蛋!你躲嘛,就让他打我嘛,他不会打我那么狠的……你大笨蛋……” 那手,忽然手心一转,抚到她面颊上。冰蓝两粒泪珠挂在眼睫上,惊望他。 宫绍谦一直深遂安静地眼里,跳跃起浓烈的情绪,有酸痛流淌。有些哑的声音也泌出来,“倔丫头,我说过以后不再骗你。忍不住还是想骗你。……想了半天,不知道说话还是不说话。我要是脑子坏了,或者再起不来了,你是不是就不生我的气了……” 冰蓝眼里,泪珠又一滴滴往下滚,脸上悲气疼怨变幻。宫绍谦咬上牙,将身体倾向她,想抱抱去。可胸骨痛的钻心,一动,脸上一扭曲。冰蓝不忍他再动,胳膊抱到他胸处,头俯他身上。两肩压抑不住地又颤耸哭泣。 “倔丫头……”宫绍谦头一仰,无力地跌在枕上。手抚在绥上,紧得几分颤抖。“等我出院,带你离开这儿……” 生父莫代城的案子他也就尽力至此了。他信赵检的话是真的,他澳门回来后也接到了严密指令,让做好准备,随时等待上级下达抓捕命令,介时将有地方武警配合行为。 所以他才更要孤注一掷地抢救出冰蓝。怕,那命令一下来,对方见再无翻板可能,对冰蓝下狠手。 看来,在他昏迷期间,这事给办了。 当年放海工程建设规划庞大,却到如今,只有能看到一道延海大堤。因为地理地貌等问题给叫停。 可大批上级扶持资金与地主财政拨款都去向不明。据说,都填进海里了,上面看不到,可海里有真金。可其实,大部分资金都填入了各位政府大员的私人腰包。被查账时实在挡不过了,才有了当时的市建委主任,兼海港建设副总指挥莫代案失职,贪污,挪用公款之说。 但公款挪用到哪儿,没有说明。 其实,上级政府也不是没有算计,只是,国家决策失误下,又牵扯着整个地级政府集体违法行为,那不是一届政府可以轻松面对的事情。官场盘根错节,即容易损失太大,也严重损害国家和政府执政形象。在没有更强大的过问机制下,各方,更乐得其财,与人免灾。 是非,永远不难分清,难得是利益权衡。其实,对他到底是不是莫子轩,政府内部肯定也有了大概取向,只是取与不取,认与不认的问题。不知他将来的检查官命运何去何从。 本也无所谓,现在更无所谓。宫绍谦查出真正的蛀虫,给父亲和冰河一个交待。中央仕途,可为,可不为。 只要蓝儿可以原谅他,在他身边。再没有什么比这更重要的。 但,他不想再欺瞒她。又说:“蓝儿,我还要告诉你一件你更会恨我的事,爸爸他们,应该是冤枉的。我错怪了他。等我好一点,我先向爸赔罪去……” 冰蓝越俯脸泣得哽咽无声。宫绍谦抬起手,想抚去她的头时,病房门给轻敲两下,推开。杜祥宾进来。 宫绍谦被送出急诊又安进病房后,杜祥宾便先离开,这是第二次在病房露面。宫绍谦昏迷的几天里,在外间守护等的一直是姜海并检查院的公务人员。 杜祥宾看看一对伤悲人,继续走进来。床前一米处站住,垂头默立 “坐。”宫绍谦收拢悲酸,让坐。澳门回来后便一直紧张状态,还没就冰蓝被劫事件与杜祥宾做过深谈。 杜祥宾没坐,站着向宫绍谦汇报:“那天,我和姜海随到华纳大厦,看到你的车停在那儿。我先到华纳大厦查了下,也怕你不是进的华纳,隔壁的金汇酒店让姜海去查。没想到都不是,有点耽误了时间。……幸好,再出来时有人抓到了王青玉和那个想抓走王玉青的人,问到你们在友谊宾馆,我就赶快去了……” 杜祥宾懊恼,为自己差点没有及进赶到而错失冰蓝。那个枪击史强的人自然不会是想帮冰蓝脱险,但无意中,也算帮了冰蓝的忙,使随后赶到的杜祥宾总算不太扑空。 也情绪异常低落。他走出华纳大厦后,周林正在与要抓走王玉青的人打斗,又要顾着王玉青,有些自顾不暇。杜祥宾自然先上手将王玉青擒到手。 杜祥宾不知道周林是谁,但看到周林开来的出租车,已几分明白:宫绍谦已悄悄另选了人来保护冰蓝,或者,也兼监视他! 宫绍谦听杜祥宾说完,点头,并表示感激,“谢谢你祥宾!不是你及时赶到,蓝儿怕是还不知怎么样呢……” “对不起!”杜祥宾感不到一点成就感。不怪宫绍谦对他起疑心,件件事件,只要宫绍谦一怀疑到他后,便不难找到他和左依琳联在一起的端倪。 一时沉默。宫绍谦与杜祥宾两人舌尖都有个左依琳一翻滚,可,都又咽下。都很排斥把这个女人公开摆放到他们之间。 冰蓝怕自己成为他们谈话的障碍,往外走,宫绍谦不愿她消失到自己视线外,急唤住,“蓝儿!” 冰蓝回头看他,立即给揪进两眼粘连不舍。脚下,不禁也粘。 杜祥宾往外退,“我先出去了。” “祥宾!宫绍谦却唤住他,”阿姨那儿怎么样了?我也没再去看下。” “能起床了。没事。” “嗯,有时间就去多陪陪,替我多照顾点叔叔阿姨。他们年纪大了,每次都说他们儿子跟着我学的很有出息,做事知道轻重,看着心里高兴。每次都谢我,呵呵,我一直就那很好意思地受领了。祥宾,我们可不要让他们失望!”宫绍谦带着笑意叮嘱,意味深长,内涵颇深。 杜祥宾没说什么,点个头,离开。 宫绍谦脸上肃静下来,凝思,眉结深沉。一会儿又看向冰蓝。 冰蓝正望他脸上,眼睛不觉间也几分入神。子轩哥哥眉间有宫绍谦的冷峻深遂,宫绍谦的眼里其实早早就对她有子轩哥哥的柔和宠溺,还有些任欺负的无奈。只是,她一直以为那只是属于宫绍谦。 两个于她来说,从来不同感觉的脸,如今重叠合一。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似乎有些心痒,想抚到那脸上,细看看究竟。 “蓝儿!”宫绍谦沉浮在她眼里片刻,便心间热,唤她。 冰蓝酸涩地笑一下,不知欣慰她的子轩哥哥如今的成熟厚重,还是感慨,宫绍谦样的残冷腹黑。 “蓝儿……”宫绍谦声音越轻柔,手也伸向她。 冰蓝脚下还迟疑着,病房门又给敲几下,推开。一小餐车被护工送进来,推到病房床边,问宫绍谦与冰蓝,“进餐了。需要服务吗?” 冰蓝无话,那是宫绍谦该回答的事情,能不能自己吃他自己知道。宫绍谦见冰蓝立原处没有动静,看看餐车上,闭了眼,“不吃,推走吧。” “都……推走吗?” 什么叫都推走?宫绍谦又睁开眼。 护工看宫绍谦迷惑,当自己没表达清常“是那位杜先生单独给我们厨房的菜单,让韧按着做,有给病人吃的,有给陪护人员吃的。是都要……” 宫绍谦这明白了,“放下吧。” “病人前两天以流食为主。有什么需要请按铃,我一个小时后来收餐车。”护工又交待声,出去。 “来吃吧。”宫绍谦叫声冰蓝,又闭上眼睛。 冰蓝没味口吃,但看眼那上面的小碗小盘,感觉袅袅地流走的不禁是热气,还有宫绍谦的食欲与健康。走去,看看,把看起来清淡些的粥,往他面前放下,问:“先吃这个?” 宫绍谦挑开些眼缝看看,又闭上,“我不饿,你吃吧。” 你为什么不饿?晕睡了三天一点食物没进,不饿?冰蓝脸上有些沉,又找了一样羹状物送到更近前些,“吃点这个吧。” 宫绍谦眼睛完全睁开,看她眼。抬起手去拿小勺,一试,太费力的感觉,又放下。“你吃吧。” 冰蓝也没动筷,默坐着盯他会儿。最终,拿起勺,帮他。宫绍谦嘴巴还是张得不太情愿,瞄着送到嘴边的食物,担心:“什么味道?” “尝尝就知道了。” “不辣吧?” 应该不会吧,医院能不知道给病人该吃什么? “这红色的是什么?” 一口饭他吃得这费劲,这么难到嘴里!冰蓝送了两三次都让他疑惑回来,气得一口送自己嘴里,给他尝味。硬生生地答:“不辣!红的应该是西红杮。” 宫绍谦张了嘴。冰蓝盛起一勺给他倒进去。宫绍谦先含在嘴里,然后慢慢咽,吃得不是很喜欢,“放醋了吗?这么酸!” 酸吗?刚才她咽得太急的缘故吗,怎么她没觉出来? “真的,挺酸!你细尝尝。” 冰蓝又尝一口。有一点而已,是西红栜的酸味,可也有西红柿的甜味。又盛起一勺,喂给他,“西红柿的味道,吃吧。” 宫绍谦摇头。看向另一碗,“这是什么?” 冰蓝看看勺里的饭,重放进碗里不不合适。自己又吃了。拿另一勺到他眼盯着的碗里盛出一勺,感觉应该是:“肉粥?” “是吗?你尝尝。” 冰蓝浅尝了一点,改变了认识,“有肉,还知虾的味道。” 宫绍谦张开嘴,吃进一勺,却品出不同,“是蟹肉粥。” 差不多的事。吃吧!冰蓝又送去一勺。宫绍谦却坚持要分清楚,“你尝下是不是?” 冰蓝拧眼珠,这麻烦劲!可还是盛了勺,尝尝。还是分不出是虾是蟹。“差不多!” 吃吧!再一勺送去。 宫绍谦又摇头,这分不清是虾是蟹的东西,不吃。 冰蓝无法,又倒进自己嘴里。看他眼睛望着一小盆红色骨粒样的东西。一看就硬的,提醒,“让你吃稀的。” “这个很硬吗?” 看起来很硬。 “我尝尝。这上面一层不会是辣椒吧?” 那她怎么能确实!还是亲自给他尝下吧。“不是,像鸡架骨,有点油炸过了,很硬。” “我尝一下!” “硬的!” “尝一点!” “不好吃!” “尝尝嘛!” “先喝完这粥!”冰蓝对他很无语。 “我不喜欢喝这个。” “你想喝哪个?” 宫绍谦看看冰蓝眼光瞟到的几样,都不是很喜欢。又挑去一样,“这是什么?我吃这个。” “这个是辣的!”冰蓝差点瞪出眼珠来。一样样怕有辣椒,让她给尝,这个干煸仙贝明显盘里有红辣椒嘛,整个整个的红天椒! 宫绍谦很无辜,“我就是想吃点辣的。” “……”冰蓝噎了下。竟然是她领会错了?他一样样挑拣就是想找辣的?可,不行!“你只能吃这些!” “我吃不下。” 冰蓝盯他。 他退一步,“你陪我吃我就吃。” 冰蓝忽然觉得自己脑袋真的好木。他这是真的因为吃不下,还是故意让她也吃?没再说什么,盛起勺给他。宫绍谦不张嘴,冰蓝一口送自己嘴里。再一勺时成功送那张嘴中。 她一口他一口,他吃的不再那么扭吧了,冰蓝又看着可气。不再陪他吃一样的东西,给他吃口稀的,她再专拣硬的辣的吃,咬的咯嘣响着,刺激他。 宫绍谦笑口越来越开。 冰蓝吃的有点逞强斗狠,一口没吃顺,咳起来。宫绍谦忙另一勺盛口稀汤送上去。冰蓝俯下脸喝了,又自己端了一杯水喝进一些。感觉饱了。看看属于她的食物都基本空了盘,他的碗里还各自浅半着。道,“我的都吃完了,你把你的也吃了!” “我也不想吃了。” “不行!” “我是病人,一次吃太多不好,等会儿饿了再吃吧。” 冰蓝觉得也是,放好碗筷,将餐车推到一边。宫绍谦啧嘴,问:“我这几天都没刷牙吧?” “嗯。”谁昏睡着刷牙? “我说吃不出什么滋味呢。给我刷下牙!” 不算要求过份。冰蓝去拿。姜海给她送洗刷用具时,她看到另有一套,可能是准备给宫绍谦的。 拿杯子,一并倒来水,牙刷上挤好牙膏,送到他面前。 宫绍谦刷过,又哈气息,“牙膏什么味?” 他今天和这味道算是较上劲了,处处要搞清楚!什么味就那么重要?说实在的,冰蓝用了这几天真就没觉出是什么味。也有些因为牙膏味轻淡,也一部分是一边刷牙一边走神,根本没在意过牙膏的味道。拿走放好,不贷他这麻烦劲,“管它什么味!” “有点薄合味,挺清新的。”宫绍谦说着眼珠随着冰蓝转来转去。 冰蓝看看他,“喝水?” 摇头。 那……冰蓝在他眼神里也忽然找到点知觉。刚刚一通饭吃没了疏离,忧伤,此时,又漫来点尴尬。冰蓝默坐椅上。宫绍谦望着那脸再不见抬起来,轻轻开口:“蓝儿,我想……亲亲你……” 冰蓝不由地红上满脸烧云,头越垂下。 “倔丫头……”宫绍谦移动身体,想起来。“啊……”是真的疼。还好,一身硬骨给史强那通打,并没造成破坏性创伤,可,重创后的疼痛却随着三天的晕迷,已浸入骨髓,漫延在整个胸腹,一动,百样奇疼。 冰蓝急忙坐去床边,狠打到他手上。宫绍谦又安静在床上。 “蓝儿……”他眼神粘连着继续把她往身边拽。 冰蓝头俯到他肩处。 “蓝儿……” 他又唤一声时,冰蓝脸往他颈处更递近些,抹上两睫湿痕。 “蓝儿……”他抚到她头上,也眼圈红。 “对不起。”冰蓝有点颤抖的声音说出。 第174章 纠结 “傻话!” “很疼吧?” “我让蓝儿受得疼更多。……倔丫头,以后都不疼了好吧?” 冰蓝无声纠结。她无论多恨,还是舍不得她的子轩哥哥受疼。可无论多疼,还是有些不知如何面对也是宫绍谦的莫子轩。 “蓝儿,大臭熊做错了,你教训他好不好?蓝儿……” “让我抱会儿!”宫绍谦咬牙忍着,不放。适应片刻,疼痛减弱。重压下,喘息却更通畅起来。喘息着,笑,“倔丫头,我接受惩罚,以后,只让我看着倔丫头,不给抱好不好?……这只大臭熊真的负了蓝儿很多,和她撒过很多谎,让蓝儿流了许多泪,让爸爸伤了许多心,该让他受惩罚。……倔丫头,就让他看着不让他抱好不好? 他再不敢碰别的女人,让他天天想倔丫头想的恨不得求人给暴打。……小东西,你是宫绍谦的毒也是他的药,倔丫头想惩罚他真的不用非得离开他……” 火辣辣的痛楚,也火辣辣的爱恋。“别离开我!这辈子蓝儿受了太多苦,我想补偿她。下辈子让蓝儿再不记得我,让他想蓝儿一辈子找蓝儿一辈子,让他疼一辈子……” “嗯……”冰蓝泣一声,一抬脸,情不自禁地堵到他嘴上。这辈子受得疼太多,她的子轩哥哥也一样。希望来生,不是相亲,便是相忘。再不要纠结! “蓝儿……” “大坏蛋,我恨你……” 可是更爱!宫绍谦知道。“倔丫头,很多时候抱着你还是忍不住想你……可是你袒到……” 冰蓝现在听到了!那个抱着她却不能让她知道,那个想着她却不法让她听到的人,比谁也苦。“大坏蛋宫绍谦……”她呢喃着在他唇上咬下,憎恨那个罪魁祸首。 “小东西……”有些疼痛可以异样的甜蜜,他更深地品啖些。却也不足,“可蓝儿现在听到那个混小子想她了,是不是把她的臭熊老公又关在外面了?怎么一下子觉得有点难过……” 冰蓝眼睛闪烁着看他,想知道他脑子确实现在没问题。 他接着又将红唇逮回来,笑。哪个亲着也好,抱着哪个也比不抱的好!“倔丫头……” 细语浓情。长长的亲吻里吮咂着相互的苦乐。所有的隐痛徘徊,碎化在缠绵里。 冰蓝几乎忘了这还是个暂时需要爱护一下的伤员,任他拥揽在一侧。长睫挣扎几下,到底敌不过他怀里的安然,多日的困乏紧张铺张成绵厚的温床…… 宫绍谦也抓到他胸前的手,握着,安心地闭上眼睛。 宫绍谦刚沉进几分睡梦里,又听到敲门声。恨不得将耳朵也闭上,不想让外面人进来。希望外面敲几声后便自动终止,不要进来打扰他臂弯里安眠的小人。 可,没随他意。门敲过后见里面没反应,轻拧下门手,打开,进来了位反贪局的陪护人员。看到床上拥睡的情景,脚又滞在门口,可,人没退,身后轻掩上门。 宫绍谦便知道这不是没事进来看一眼的闲事。睁开眼,侧脸看去下,轻嗯一下,让他有事说。 “来了两个人,说是从澳门来的。” 宫默一沉吟,将被子全给冰蓝盖上,轻声道,“让他们进来……”说着咬牙侧移身体,空开与冰蓝的距离。 只一人进来。宫绍谦熟得很,养父的贴身保镖兼司机,四十几岁,已跟随养父二十年。他跟他还学垢招拳脚。姓古,大宫绍谦十几岁,宫绍谦尊称古叔。 宫绍谦先让手下出去,急问:“什么事古叔?” “宫先生让我们来接少爷回去。” “什么事?是我爸他身体……” “宫先生身体没事,但有急事需要少爷回去。” “现在?” “是。” 宫绍谦看冰蓝。古叔又开了门,将同来的另一个招进来,并带进一把抓叠式轻便滑轮椅。两厢一拉,放地上。很显然,等宫绍谦坐。 看来澳门那边已很清楚他现在身体状况。宫绍谦道:“先出去一下。” 古叔立即往外走,可告诉着:“已经订下机票,少爷你只能再耽误五分钟。” 人出去,房门一关,安静。 五分钟!宫绍谦望在冰蓝越发沉睡的脸上,心疼。房里出出进进这几番动静完全没让冰蓝有一点知觉。他还怕惊扰到她的睡眠,现在看来,怕是推她,也未必轻易推醒。 太累了! 太紧张了! 太纠结的心不知已乏了多久! 虽然很想亲口和她说一句再走,可最终,宫绍谦还是决定不叫醒。手握到她脸上,拇指抚摸颊上的腻滑,轻声道:“倔丫头,好好休息,等我回来。……等我回来,倔丫头!” 宫绍谦亲吻到她额上,抱住。心里一酸痛。好多次,都是他这么温暖地放开她后,再回来,这倔头已不在原处。 “倔丫头,我不知道自己错了多少,可是,可我很后悔放开过倔丫头……”就像本该粘得不分彼此的泥人,分开了,竟是再多的东西也难让他们自然合一,常常,经不起外力…… 古叔又进来。宫绍谦有些变主意,不想这么放下冰蓝,问:“订了几张机票?” 古叔立即明白他的意思,“不是机票的问题。少爷还是不要带少奶奶一块回去,你不会有时间照顾到她。宫先生也特意交待,只让少爷一个人回去。” 虽然古叔没明说什么事,但宫绍谦断定是宫氏企业有了大震荡,所以宫泊安才有上次的忽然一病,才有了招他回去说了那些话。宫绍谦早已有风雨满楼的肃杀感,只是他从来就处在风口浪尖,k市这边已应对不暇,对宫氏企业竟没有很上过心。 暗叹声,不禁惭愧。养父对他恩如再生,没有养父早已没有了莫子轩,更没有现在的宫绍谦。 这些年,他与养父团聚在一起超过一整天的时候不多。不是他脱不开身,就是养父繁忙。上次回澳门,他想陪侍两天的,却一下子又出了冰蓝这事,十万火急地又回来…… 宫绍谦慢慢放岿蓝。又问古叔,“到底是什么事?”他想多少有个底,看要暂离冰蓝多久。 古叔沉默下,道:“宫氏股票今天暴跌,继续坏下去,明天或者就会崩盘。股民不惜丫疯狂抛售,又有不明资金大笔收购……” 宫绍谦惊骇。便是说,宫氏有可能一昔易主的危险,全看明天股市有没有转机。 “宫先生有点撑不住了,那边又传你在内地负伤惨重,有生命危险……”还有董事局的大股东逼宫,置疑宫绍谦的少主身份和未来接撑能力。 宫绍谦不再多耽误,掖下冰蓝的被子,起动身体。古叔上前将宫绍谦半抱起来,另一人将轮椅伺候到床侧,让宫绍谦滑身坐上。 床上的冰蓝还睡得无知觉。宫绍谦扭脸望着,直到,完全目不能及。 美国, 医院。 莫子研的病房里也发生着一场别离。 莫子研手术已告成功,雪白的脸庞虽还消瘦,可肤下,已挤上了红润。 当初宫绍谦送来的干细胞捐献者因一点微小差误而配型失败,一周后,莫子研的主治医生又告诉他一个好消息,医院给找一位和他配型完全成功者。 立即着手进行手术。 手术后两天,穿着和他一样无菌病号服的安蒂走到他床前,微有些苍白的脸上,笑得更不染汘尘。 莫子研才知,原来,和他配型成功的人竟是安蒂! 安蒂也意料之外的惊喜。司是试探性的心理悄悄做了个检测,如果不成功也便又悄然作罢,不想,竟完全成功。 享特医生也带着其他医护人员来向两人祝贺,莫子研望着安蒂,始终有些说不出话。安蒂很激动,抱向他:“很幸福!太惊喜!相信我得到的惊喜绝对不比莫少。感觉太好了!谢谢!” 她在真诚地向他说谢谢!莫子研张下嘴还是有些不知说什么。这位姑娘给他的一切感觉真的天使一样纯美祥和。 只是,他觉得受之有愧。 安蒂的笑容再没在莫子研身边消失过,一直温和灿烂。连许惠和徐文菲也盼着她来。有安蒂,这房里会通室罩上种温暖愉快,对莫子研的影响显而易见。手术后莫子研快速恢复,身体与精神一起显出活力。 两周过去。 再走进来的安蒂一样含着笑意,凑上前,轻轻问道:“莫,恭喜你,你的排异越来越小,再过两周,你就可以彻底离开这家医院。噢,当然,如果莫医生来工作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呵呵。” 莫子研道谢,“谢谢!” “嗯!”安蒂摇头,“这种体验不是每个人都会拥有,上帝给我和莫一样的干细胞,真是不可思议!我得请求你原谅,我每天都忍不住想要看到莫。我的学位,我的人生,我所有感觉过荣幸的事情一下都竟然失色。我要说对不起,我把莫当我成我最大的骄傲了!对不起!” 可莫子研感觉不出这到底对他是种什么损失。思辨下她的话,奇异的理论,又完美的无懈可击。笑笑,摇头。“我无话可说!好吧,我接受你的歉意。” 安蒂笑。请求,“我可以再看一下莫的手机吗?” 莫子研将手机给她。安蒂点开,看了会儿屏幕上的冰蓝与莫子研。将屏幕转向莫子研,问:“莫,你承认这不是你的妹妹吗?” 莫子研沉吟下,一笑,点头,“不是。” “是心上人?” “……”莫子研没作出肯定回答。 “呵呵,莫,我在你身上想到了一个zg故事。王子得病了,不想拖累公主,偷偷藏起来了。可他时刻都在想她!我想,让莫这样思念的女孩绝对是位好女孩,绝对不会因为这么一点事情和莫分离。现在,你再不用藏起来了,回去找她吧。我希望将来有机会看到莫满脸幸福的笑容,我会为你更加的骄傲!” 莫子研不禁几分感动。动下嘴唇,谢字没倒出口。太轻了! “莫,努力!早一天出院,早一天看到你的姑娘。……我,要先离开这儿一段了,我的家里让我回去,我怕回来时莫已经离开医院。……这是我的邮箱,莫需要我这个朋友了,可以随时找我。我将来也会向亨利医生要到莫的联系方式,我想看看我的骄傲了,希望莫不要太无情的拒绝。最多,将一个小时的见面缩短到二十分钟,可以吗?” 安蒂几分玩笑不羁,莫子研却脸上更没了笑意,几分失落不知哪里升起。 安蒂望在他脸上,笑着,忽然一抱,环到他颈上。笑容也有些忧郁,“再见!莫。” 莫子研也轻拥到顺上,几分涩然地点头,“再见!” 傍晚前醒来的冰蓝被杜祥宾接着出医院,送回冰家。走得一路沉闷。 杜祥宾已经把宫绍谦临行时交待下的话告诉给冰蓝,冰蓝无话可说。只是,不由自主地担心。这样情况下给叫回澳门,绝不会是为了休养身体。 徐文菲看她脸上恍惚,没紧着说什么,关了门,也陪她沙发上坐去。 冰蓝闷坐会儿,抬起头,看徐文菲,眼里几分涩然,“阿姨。” “嗯。……怎么回来了?” “对不起。”冰蓝没回答徐文菲的话。 “……”徐文菲动下唇,没说话。 “小涵呢?” “里他房里,做作业呢。” “阿姨,你带涵回美国吧,别耽误他上学,我没事,你别担心我。” 徐文菲叹声,“小蓝,是我对不起你。那一段时间我真的很失望,失望地想永远离开这儿,以为小涵也很喜欢去美国。不想,那小子比**心里明白多了。我说怎么原来说到美国就兴奋,现在,从一说去美国,就不见一点高兴劲,到处和我别扭。……这回,一听说你出事,哭了。说我是后妈,你爸死了,就带着他走了,不管他姐了……” 徐文菲苦笑下,抹把泪,“我说,还不是为你嘛。他说,为他那就回去吧,我不乐意在这儿。我说你不乐意怎么不一来时就说?他说,是怕我伤心,也不想我伤心……呵呵,小蓝,我给你家养的儿子还不错吧?一下子很知足,人不能什么便宜也沾满,只看到自己没有的,看不到自己有的。 其实,你也很好。要不阿姨也想和你亲呢。有点拗,可心地很纯。阿姨知道,你虽然什么也不说,可阿姨万一需要你,你也不会扔下我不管的。瞧我,仍下你不管了……” 冰蓝早抑制不住眼泪,“阿姨你没有……” “有!我有!明知道你有心病,还是扔下你走了。……其实我嫁得也算很值,是不是?你爸没对我不好过,又能有你和小涵,多大的好处呀,还一时想不开。……小涵又回来上学了,不走了,以后咱们三个一家过,怎么舒心怎么过,谁咱也不怕!” 冰蓝惭愧,“对不起,阿姨……” 徐文菲坐到冰蓝身边,揽到她,没说什么,用力抱住。 “阿姨,子研的病真的治好了?” “还在排异期。应该没问题,手术很成功,恢复的很快,说是三四周就能出病。这次还是没敢告诉他,说是我娘家那边有事,带小涵回来段时间。你许惠阿姨也很想来看看,可这时候不想让子研再受刺激,万一有个反复!可嘶放心你们,天天来问你们的情况。” “对不起!” “哪来那么多对不起!”徐文菲放开她,亲昵地拍到脸上,笑。 “我觉得对不起……一直让你们为我担心。”冰蓝说着又迸出两眼泪珠,“我不是不想你们,是觉得我很没用,只会***心,不如没有的好……” “傻话!说句不好听的,就算你不好,你也是我们心头的肉,割了去也疼的。就这是亲人!你看,离得多远,那小子也会为他的姐姐心疼。呵呵,感觉真养了个好儿子呢,想想就知足……” 徐文菲语气夸张的显摆,冰蓝不禁含泪泣笑,心里的纠结更加给弄得似是而非。冰蓝擦把泪水,又惭愧地摇头,“我不好!我不如小涵。……我想小涵要是我绝不会这样,绝不会这么对不起爸爸。阿姨我对不起爸爸……” 徐文菲静下脸来,听她说。 “阿姨,我……”冰蓝还是不知如何说出内心的感受。她感觉对不起父亲冰河,可是,这样的子轩哥哥也让她难以自抑的心疼揪心,无法割舍。千言万语,汇就一句,“阿姨,你恨宫绍谦吗?” 徐文菲沉默。康美若已经告诉她,宫绍谦可能是莫子轩。徐文菲接着就查证到许惠那儿,基本得到证实。已纠结了几天,不知该什么态度对待现在的宫绍谦。叹声,又问去:“你不恨他?” 冰蓝泪又上来,“对不起,阿姨,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我刚知道时接受不了,可是现在又觉得,比起子轩哥哥对爸爸做的事,我更不可原谅。我是爸爸的女儿,却让我爸为我伤了一辈子心。……阿姨,我……忽然不想再怨谁,怪谁,我不想子轩哥哥也和爸爸一样,为蓝儿再伤心……我,又觉得自己太自私,是因为子轩哥哥我才这么想的,对爸爸却没有这么想过……我对爸爸太残忍……” 徐文菲听着零乱纠结的一通话,默然许久。手握到冰蓝手上,叹,“那就不要再继续对你爸再残忍了!你爸最大的心愿就是女儿快乐开心。你说,你以后幸福快乐他开心,还是你伤心不快乐他开心?……说实话,这几天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知道他醒了,也没去看他。他是莫子轩,你爸的去世就绝对是因为受了这份刺激。我也愿意相信宫绍谦是无意的,可还是感觉面对他别扭。觉得这么原谅他有点够去。 可是,想来想去,觉得要真的为这不原谅他,为这不同意你们在一起,感觉对你爸的这份感情,也很虚伪。宫绍谦是谁,你爸去世前就知道了,他的态度和心愿很明显。我们现在怎么做才是真正为他好显见易见。就是,你幸福!” “阿姨,我还是觉得对不起爸爸……” “哎,世上有些爱就是未必对等,特别是父母对儿女的爱。有些事情真的强求不得。不要再执拗自己的内心,顺其自然好了。” “阿姨!”冰蓝感激。 “呵呵,我已经准备好做个恶岳母。才不要给他太多好脸,才不要去看他。等他出院后让他过来看我!我要告诉他,看在小蓝的面子上我忍了他好多,以后要有一点对不住小蓝,我就旧账新账一起算!” “我也和他算!”一只小胖脑袋一下从沙发背面探过来。 徐文菲轻拍去一下,笑。“对,娘俩一起去找他算!” 冰涵嘻嘻笑向冰蓝,“嗯,姐你放心,我和我妈组合在一起就是天下无敌的铁甲斗士,谁也不怕!” 冰蓝不禁也笑,抱到那胖脑袋上,姐弟一番亲昵。 徐文菲其实也有点想去医院看看。问向冰蓝:“你什么时候去医院?要不,你去时咱们一块?现在就去教训他两句!” 冰蓝笑容收敛,“他去澳门了……” “啊?不是伤得不轻吗?能动了?” “轮椅推着走的。那边有急事。” “什么事?” 冰蓝摇头。徐文菲也不禁眉宇凝上丝忧虑。这种情况下回了澳门,让人心里一下惴惴不安。 晚上时,宫绍谦终于打给冰蓝电话。冰蓝很快接起,可没吭声。他问过来:“蓝儿?” 才应,“嗯。” “呵,睡醒了?” 冰蓝又不吭声。嫌他走时不唤醒她。 “走的急,舍不得叫醒你。”宫绍谦像懂得她的心思,轻叹声。 冰蓝眼里漫上雾气。多远也联着心的感觉,很幸福。问:“你在做什么?”躺着都疼呢,能回去做什么事?! “呵呵,躺着!”宫绍谦呵呵笑。一道莫子轩的门打开,确实一下都通畅。不禁又玩笑着逗她,“别担心我,这边生意上有一些事情需要我过来,不会虐待我的。” “谁管你!” 宫绍谦心花一下绽开。仿佛看到小丫头嘴巴一噘,颦着眉头气恨的样子。可柔得心里粘软,很想抱到怀里亲一下。自然不能。也很想说句肉麻话,可也不合适,他的身旁还有耳朵。 “早睡觉!” 冰蓝显然忘了她前面的话,叮嘱,“你要好好吃饭。” “嗯,倔丫头也要好好吃饭。……你早就知道祥宾和左依琳的事了,是吗?” “你也知道了?他和你说的?” “不是。一直不知道怎么和他谈这事,是不是不说更好?可,不说,有些问题就很难讲清,搞明白。蓝儿,我还是愿意相信祥宾,可人总有顾此失彼时。你尽量自己注意!” 冰蓝明白他的意思,忍不住为杜祥宾说话,“我信祥宾哥!他向我说过了,说很多事情都是左依琳的设计。说没脸和你说。他还说找到左依琳后给我们个交待,我听着有些心里不踏实。你还是和他说说吧。他也没什么错,最错的是你!最该挨打的是你!” 第175章 监视 宫绍谦脸上的笑也绽出来。斜眼扫一下专心开车的古叔,说去句:“回去给你打。……你还是要自己多注意点,我找时间和他谈。先挂了!挂了?好容易瞅空给你打的电话,得挂了。等我回去!” “呃…”冰蓝一声没追出,宫绍谦说挂就挂。 这么忙?!好象要急匆匆去哪一样,还说是躺着休息? 是冰蓝理解错了。或者是宫绍谦故意不让理解清楚,不想她担心。宫绍谦刚才是躺着,是刚从自澳门到xg的直升机上下来,仰躺在汽车座上。 但此时,车已等于一处山体别墅。他匆忙挂断电话,支撑着束了一圈僵硬护胸的身体,下车。把古叔递来的一个帽子戴头上。他头上缠的绷带全部去了,但包扎的伤口还不能拆掉。很显目的顶在脑袋一侧。 车外一阵镁光灯闪烁。 今晚,宫绍谦能不能取得这里面宅主的认可与支持,对宫氏船业的有决定性意义。 外祖公对宫绍谦确有十分的善意,与接见其他后辈不同,开场便是一个小型家宴,不拒院门外的记者。对宫绍谦这是不用言语的行为首肯与支持。 这样的信息不用明天见报,将在瞬息间扩散于港澳间,为明天稳定宫氏股市行情注入第一笔安定剂。 宫绍谦在镁光灯闪烁起到自己身上的那一刻,又产生了另一个想法。港澳,不同内地,有时,领导者的个人的魅力产生的社会舆论,也能决定某些成败。 他微微含上丝笑意,站住,将头上礼帽拿下,头上的伤显出来,又一阵镁光强闪。 他笑,“辛苦各位了!没人早给我打招呼,不知道记者朋友们等在这儿。大家看到了,我头上有伤,出门时母亲给我戴上顶帽子。我想,她是怕我新伤后被风吹到,但,应该也是怕这点伤影响她儿子的英俊形象。我母亲是周润发先生的影迷……” 周润发戴礼帽的酷帅荧屏形象深入人心,这不需要多解释。一阵会心的笑声中,他轻抛礼帽,甩一边去。现场一静,继续说:“不过,我认为,男人带点伤,更有魅力!而且,我感觉我戴礼帽真的没有周润发先生帅气。麻烦各位,登报时还是不要用戴礼帽的照片。” 宫绍谦拱手往里走,带着半身坚硬的护胸,极力从容地走骨者阵仗。 家宴是外祖公的三太太并两个儿女主持。外祖公已多长时间不出他的卧室,不见外人。本也想等家宴后召见宫绍谦的,听到家人对外面情势的汇报,喜欢宫绍谦的风范,高兴,一进家门,立即召宫绍谦进内室。 宫绍谦看到外祖公比起一年前,更垂垂老矣,日暮将山的信息已十分强烈。暗叹声,走近。 外祖公的声音却比他的表象更具生气,为宫家一番筹划,并分外隆恩地将最得意的一个思路:联姻,说给宫绍谦时。 宫绍谦急忙轻声回复:“对不起祖公,绍谦已有家室。在内地已经结婚。” “我知道!那不是权益之策吗?” “不是。” 外祖公沉默片刻后,一阵轻咳,“这都不是问题。记得,大树长成荫后,不愁没人乘凉……” 老外祖似乎在隐讳地传授男人在对待女人问题上的姿态。“好了,出去吧,你父亲没让我失望,我看好你,你肯定也能像你父亲当初一样,力挽狂澜。……让他们准备好房间了,你身上有伤,早休息。” 宫绍谦本想见过外祖公后当夜赶回澳门。但外祖公又特意交椿让回,便也遵从。在这家里住一晚的猾意义也许不容估量,说明了这个家庭对他的认可度与亲密程度。 有些东西不可言传,算懂得一些官场权术的宫绍谦对这个家族的隐密信息仍有些不太适应。家族之内五脏俱全,利益纷争,权力暗逐,不亚于以前的皇室内廷,一切,都隐在一张张和睦友孝的脸皮下,下起手来却阴狠无情。 宫绍谦不便多说什么,默然退出。 简单家宴结束,都很关照宫绍谦的身体现状。早早被送入卧房。 一晚深思,过去。 宫绍谦第二日回到澳门,走去父亲房间的脚步,更踌躇沉重。 宫泊安的卧室已给布置的像间临时病房,各样救治仪器一应俱全。 宫泊安躲在床上,闭着眼睛也知道进来的是谁。睁开些眼珠,看看宫绍谦,手示意一下,让人摘去嘴上的氧气罩。 “爸,你戴上吧……”宫绍谦想拦。 “没事,透口气。坐吧。”宫泊安打断他。并示意护士出去。 门给关上,只剩下父子俩。 宫绍谦看着养父,汗颜,“爸你的病怎么不早和我说?上次来也只说是高血压……”想想伤痛,脑瘤,平时得承受多少疼痛的折磨。 “呵呵,晚期了,治不好了,说了什么用?你能给冶好?” “我……”至少也可以帮着操劳一些?不,k市当时状况下他根本一点顾不上这边。也许养父就是看到了这些,而选择了不说?“对不起!” “呵呵,宫氏家族以后都要靠你,爸只为你做这一点事情,给你一点尽量空松的时间,已经很有愧了。你去xg的情况,你古叔和我说了。呵呵,爸听了,感觉一下好了很多……呵呵,今天股市接着就回暖了。” “爸……”现在宫绍谦已完全明白上次回来时养父对他说那些联姻之话的原因,应该这事在这那之前就已经在运作。不忍怨,可也忍不住,“爸,什么事我也能帮宫氏做,可是,我已经结婚了,您已经有儿媳……” 宫泊安叹声,“以前我想你那婚姻只是你的一步阶梯而已。后来看明白,不管里面有你多少其他意图,可,对冰蓝是认真的。我也希望宫氏能逃脱厄运,我能多活几天,给你留个更空松的时间。可都精着呢!他们也是在瞅这时机,想一举拿下,趁着你受伤受困,大做文章,股市一片大乱……” 宫绍谦惭愧,说来宫氏也算受他所累。如果只一种单纯对宫氏不轨的力量,还成不了这种气候,也不至于逼得宫泊安无路可走。是多方联手,既给宫氏与重创,也要打垮他宫绍谦。 “爸,我不会答应这事,我想知道如果不答应会产生什么后果。”对宫家及袁氏家族盘根错节的利益关系,宫绍谦还没很费过脑子进行深入地了解剖析。 宫泊安缓缓说道:“宝露是你外祖家长房的外孙女,宝露父亲是西班牙人,她没出生父母就离异。宝露在外祖家长大,随母姓,是老祖公很喜欢的一个小辈。你外祖公的三太太和宝露的姨祖母是表姐妹。你和宝露的事是三太太向你母亲提起的,可以说,这次联姻是长房主动提出的,显然这是长房看到你受你外祖公欣赏器重的事实。你和宝露的婚姻,实际也是长房与二房的又一次联合。老一辈都将退出了,现在你外祖公也日将山下,是袁氏后辈再一次利益分配的关键时期。 长房是很有实力的一方,我们一直来算是二房外戚,如此我们宫氏再能得到长房的支持,其他人想再做宫氏的文章,便不容易,我们确实能从中得益。但,没有人只为了别人的利益做事,他们的利益也显而易见……” 宫泊安喘口气,继续说,“如果不能很好地处理这次联姻事件,那么宫氏不只是失去长房支持的问题,而是树立了一个巨大的敌人。接下来,会出现两种结果。一,二房继续向长房示好,那么,最会做的就是抛弃宫氏,甚至将宫氏彻底粉碎,免除后患;二,二房继续维护我们,宫氏便与二房一起,多加了一个长房作敌手。如果你外祖公在,二房还是会选择继续维护我们,不惜与长房失好。可是,你外祖公的身体你看到了。如果你外祖公过世,二房抛弃我们,与长房和流的可能,也很大,那宫氏就……” 宫绍谦完全听明白。这场利益联姻,比他想像的更复杂麻烦。几分苦笑,“爸,对不起,我还是忍不住说,即使宫氏与我因此得以保全,作为男人不觉得屈辱吗?” 宫泊安闭上眼睛长叹,“儿子,所以,我希望过你找到第二条路。再强大的人,也不是所有时候都能靠个人意愿行事。宫氏从你祖父就没摆脱开袁氏外戚的尴尬局面。……爸这脑子还能想到看到的利害,告诉你了,至于怎么做你来作主。我没有能力帮你做更多了。宫氏我已经交给你,由你负责了……” 宫泊安说着脸上痛楚,伸手按铃。宫绍谦也紧张,站起来,“爸,怎么样?” 宫家的私人医生进来,立即按到宫泊安的百汇穴。宫泊安脸面又安静些,虚弱地看向宫绍谦,“虽然我将危机四伏的宫氏交给你……还是想告诉你,遥重身体,不要思虑过多,操劳过甚……” 医生没再让他继续说下,将痒气罩罩他嘴上。 宫绍谦心头酸痛,俯到养父肩头,“爸,我为你能做什么……”难道就这么在家等死? 宫泊安将手抚到他头上,拍拍。 只能等死。国内国外医院都去过了,脑瘤毒素已大脑内完全扩散,并已侵蚀脑中枢。手术已经没有意义,总不能将整个脑子都切除!只能,药物帮他减少疼痛,延缓生命…… 四天后,冰家迎来了意外之客。 徐文菲打开门从里面跑出来,迎着,惊着,看着许惠和包得挺严实的莫子研提前没声张一声,这么突然地出现在眼前,有些不知说什么。“怎么……姐?子研怎么……出院了?” “呵呵。”许惠浅笑下,携着徐文菲的手先进门。 进门后,徐文菲往楼上喊,“小蓝小蓝!子研来了!小蓝!” 冰蓝在她的房里,没听徐文菲喊的什么,可听到吮切呼唤的声音。忙奔下楼来,惊望到莫子研,跑得越快。 莫子研也急接去。台阶上最后一步,有些冰蓝收不住脚,也有些莫子研故意要接。抱到她的腰,几乎两人从楼梯上压下来。吓得徐文菲与许惠齐声惊呼。 “哈哈弓…”病了也是男人!莫子研没让她们看扁。带着冰蓝一旋,安全地倚住楼梯。 “子研……”冰蓝没太在意一场小惊险,抱到莫子研激动。“对不起!” “傻瓜,什么对不起……”太好了!蓝儿安然无佯就好!莫子研放过脸来细看。 冰蓝也看他,一笑两眼泪。“你好了?真的好了?” “嗯,好了……” “对不起……” “又说!” 徐文菲看着又有点叹。这造物弄的,如果没有那个宫绍谦或者莫子轩,这绝对是一对天人共妒的璧人。拉着许惠沙发上坐去,问:“子研现在就出院行?他,这边的事知道吗?” 许惠叹声,“当然知道了!要不能现在出院?瞒不了了。想着蓝儿和他不知道情况怎么样,我心神不宁的,你们娘俩又紧着不去了,他怎么不多心?我不说他也一定要回来看看。就都和他说了!说了,更是要立即回来。回来就回来吧,我也想回来看看。他身体恢复的很好,定时吃着药,注意着点,也没大问题。现在看到蓝儿好好的,他安心了更好。” “我不是告诉你这边的情况了吗?” “哎,不是怕你不和我说实话嘛。” 徐文菲也叹。是,有过莫子研与冰蓝这两边瞒报的经历后,是容易产生信任危机。 莫子研与冰蓝也过来。冰蓝先向许惠见礼。许惠拉冰蓝坐到身边,望着,叹,“十年没见了!” 冰蓝笑笑,无语。从小,许惠是莫子轩的后母,也便像她的后母一样,一直相处着生疏。现在大了,明白了,不是当初那感觉了。可自然亲密劲,还是一时树不起来。 许惠感慨往昔,也沉默。 室内静会儿。徐文菲打破沉寂,问许惠,“姐你累吗?到里面歇会儿?” 许惠想先去看看宫绍谦。看冰蓝,“那个……绍谦还在医院?” 徐文菲回答:“不了,出院了,澳门有事,来接走的。” “噢。”许惠又无声。片刻站起来,还是说给冰蓝,“还真的累了,阿姨进去躺下儿!” 冰蓝点头,起身送。徐文菲陪进去。 卧室门一关,莫子研又扶了她的肩坐下,手没移下来。笑着看。 冰蓝容忍他的手呆那儿片刻,然后才帮他取下,带点涩意浅然笑下,“他是子轩哥哥。”寺莫子研多数已知道。 莫子研点头。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上次走。” 所以,他才完全放弃了她?不仅因为病,还因为知道了宫绍谦是莫子轩。莫子研为她做了所有能忍和不能忍的事情,只为了让冰蓝幸福。 可是她,似乎什么也不能为他做。默然又垂了头。 “他去澳门了?”莫子研又问。 “嗯。” “你怎么不陪着?” 她睡着了!冰蓝直觉上是这原因,但似乎这成为不了让她相陪的决定性因素。含糊过去,“我跟去也没用。” “他不需要你照顾?” 不需要?需要吧?可为什么没带她去?冰蓝认为自有宫绍谦的理由。可那理由是什么她也没问过。怎么回答莫子研?只好笑下,“他可能很快就回来。” 其实不管是快回还是慢回,也成为不了带不带她的必然因素。莫子研觉得冰蓝可能是不愿陪宫绍谦回澳门。因为,心结未开。手又揽到肩处,“蓝儿,也恨我吗?” 冰蓝想想,夹起眼睛,调皮,“嗯!恨!住院这么大的事也不和我说!” “呵呵,那家伙到底没和你说?真行!我也真想恨他!不过,听说他悄悄地做了不少事情,到处给我找配型,费了不少心思。我一直想问问他,是为了我,还是为了蓝儿。应该为了蓝儿!怕我死了,蓝儿左右都会恨他。把我治了,我活着,那曾经要病死的事情就可以从此瞒过去,再不用提了。 所以我估计,我生病这段时间,应该他比我更紧张,更有压力,更怕我死!我有时想着想着,觉得他怪可怜的。就像撒谎了的小孩,心里天天惶惶的,怕家长知道打**。希望他的慌言最好平平安安地过去,不要发生暴炸性的结果……”莫子其实是明损暗褒,为宫绍谦表功,并打可怜牌,还传递给冰蓝宫绍谦多在意她的信息。 冰蓝听得出,心里感念。却嘟嘴,“他有什么辛苦,花的是钱,费的是别人的力,他该做什么还做什么!” 莫子研盯她会儿。松开胳膊,拍下沙发,靠进去。如此嗔怨,说明冰蓝是已经心无芥蒂了。“看来我多担心了!还想回来当和事佬,原来又自作多情一把!就是不一样呀,伤心呀,失望呀!你对我要有一半对他的好也行啊。哎,我长得比他很差吗?”莫子研眉头拧成铁索寒,脸上恨恨然。 只不过,是将一种调侃更做到极致。 冰蓝羞愧地耸起鼻子,表情有些请求饶恕的样子。 “哈哈弓…”莫子研又笑。 笑声里,房门给轻轻推开。二人都望去。冰蓝已差不多知道是谁。这时候能开门进来的人,只能是康美若。因为另外两个带钥匙的人,她和徐文菲,都在家里。 果是!徐文菲回来后康美若想离开的,可徐文菲不让。便继续住在这儿。 冰蓝含上笑望着她,准备看她吃惊的样子。 康美若确实有些惊在那儿,瞪圆眼睛好久没动。莫子研笑着站起来迎她时,她眼帘又垂下,挡住里面湿润。 “美若!”莫子研亲切的声音招呼过来。 康美若抬头,笑,“又见到莫医生了!呵呵,你好!” “呵呵。”莫子研也笑声。“你好!” 徐文菲与许惠也卧室内出来。徐文菲笑着道歉,“不好意思美若!子研和你许阿姨刚到一会儿,只顾着说话了,忘了打电话告诉你……” “呵呵。”康美若很没事的笑,可心头,一种失落。她就是在莫子研这儿如此平淡,平淡到谁也不会想到需要第一时间告诉她!她自然也该平淡的语气,和平淡的笑容,“没事阿姨!……许阿姨好!” “你好你好!”许惠也笑容可拘地回礼。感觉,欠人家姑娘许多情。可这情,她真不知道该不该还,能不能还。和,怎么还。 “我回来拿点东西接着得走,不好意思,客户还等着呢。阿姨你们不用管我……”康美若进她居住的房里胡乱提了个包又出来。往外走,“不好意思,冰蓝,莫子医生我先走了……” “哎……”康美若一直没给大家什么时间。徐文菲与莫子研跟到门口,她已快步往院门走去。步履匆忙,像真的有什么事。 其实,康美若是不想把泪在他们面前流下来。太多个日夜担忧莫子研的安危,知道他做了手术一天天康复,她又有多开心!一见,真想扑到怀里,抱到脖子哭一通。可,没有摔动的理由!没有她哭泣的怀抱! 莫子研窗内一直望着康美若的背影消失去院门外。 一夜过去。 西郊,晨色中,明朗拖着沉重单薄的身影进入凤华村的家。他刚从广州赶回来。 院门虚掩,没锁。进去。 房门也没锁。 当初他带着女儿先走,宫绍谦与冰蓝未必会帮他锁门。早想到。但这家里根本没什么可锁的,都是些破烂家什,贼都懒得偷。 抬手刚要推开房门,忽然感觉有些异样。仿佛从门里溢出种奇怪感觉。他急忙避到门边,探头往房内看。太醒目!竟是左依琳蜷在室内沙发上!沙发上还铺了一条半新的床单。瘦弱的身体躺在上面,垂败得样子几分看着可怜。似乎睡了,一点动静没有。 他一下收回脸,屏息,细想。最终,静悄悄又撤出院去。 明朗靠着院墙,拿着手机开始纠结。有点不能果断地让自己把电话打出去。打给杜祥宾! 明朗同女儿离开这儿后,杜祥宾受命一直派人监视着,没见明朗再有可疑动向,便也没再出面骚扰。 直到冰蓝绑架之事发生。 杜祥宾找到他,问知道不知道左依琳的去向,她和他联系过没有。 明朗摇头。杜祥宾一把掐到他:“对你很客气了!你和她做了什么我全清楚,一直没想好怎么处置你,是因为看你女儿离了你也得是个死!你知道左依琳又做了什么?找人绑架冰蓝,差点就害死冰蓝和谦哥!我必须马上找到她,你要有她的一点线索最好告诉我。我不是吓唬你,是真的!等我抓到她,凡是和她接触过,我问到却说没有的,一个,我也不放过。全杀!让你女儿也自生自灭。我现在给你和你女儿一个机会,别***…” 第176章 结果 明朗震动。不是怕杜祥宾威胁的这个结果,是没想到左依琳越来越疯狂,竟是想冰蓝的命! 明朗答应了杜祥宾,只要他有左依琳的消息立即告诉他。杜祥宾走后,他将女儿托给妻妹,支身回k市。 他回来既是不放心,想看看冰蓝的真实情况。也,有意思想找到左依琳,帮冰蓝铲除后患。 可,事到临头,不禁犹豫。 他当初对冰蓝做了不仁之事,如今对左依琳再要行不义之举吗? 明朗!明朗嘴里咀嚼下自己的名字,感觉这两字里充满**的嘲讽!明朗!可他的人生却从来那么的诡异莫测。 “咳咳咳……” 一阵急咳挤出他的喉腔,明朗急捂了嘴。牙一咬,把一组数字拨出去。他这样的人竟想做个守诚君子,也很讽刺。 蓝宅外, 杜祥宾很快接到明朗的电话,将姜海立即调来,让他密切保护在蓝宅外。他驾车飞速到达西郊,悄然停于明朗家外。明朗已经避到他处。 杜祥宾没走门,院墙一攀,跃身进去,又进房。 左依琳睡醒了,到厨房找水喝。杜祥宾轻悄悄地没有动静,她从厨房又出来时,惊望着鬼魅样凭空落在室内的杜祥宾,惊得差点一口气噎到。嘴唇抖半天,没吭出声。 杜祥宾一步步走向她,脸上冷冷地没多少表情。左依琳不由自主往后退几步,让自己努力镇静。这时候,退这几步不会退出杜祥宾的手心,不如送上去。 嘴一噘,噘上许多追讨委屈。仿佛是给杜祥宾逼出家门一般,眼泪转一圈,扑簌下来。身子也扑上去,抱上脖子,“哥,我想你……” 杜祥宾任帅会儿,撒他耳边几声抽泣。手抬起来,往她两臂一握。左依琳立即疼得缩身体,胳膊也从他颈上垂下来。呃呃愤声叫痛:“疼!” 杜祥宾一下把她压到墙上。对至此还能保持一份骄横的女人也不禁佩罚“想我?怎么躲这儿了?想告诉我从些至终就是你在搞鬼,你和一个叫明朗的东西陷害冰蓝?” “我没地方可去,我怕你生气,不敢回去……”左依琳不仅答非所问,甚至答出几分憨气。 一直这样!这女人扮起可怜与纯真时真是无人可及。说实话,杜祥宾从一开始就对烁分怜惜,到认识了她的**,却也没太多反感。女人可以在他手里骄横,放浪,甚至像个泼妇,可,这女人得至少懂得分寸,不管横还是泼都不能洒到他杜祥宾之外。 这,就是他对他的女人的尺度和宠溺!看来,左依琳确实不需要这些,她只是完完全全地想利用他,用她的愚笨利用了他的善意。 他五指一挪,一下封到左依琳的颈上。尚没如何,左依琳脸已有点变色,急叫:“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什么?”杜祥宾眼盯着她,犀利而嘲弄,像等着看她最后的谢幕表演。 “我真的是被他们绑架的,他们逼我,让我引开你,他们只说引开你的,没想到他们用车撞你……”左依琳抽泣把眼泪,说下去,“我吓坏了,我看你没事才跑开的。”是真的。 哼!可杜祥宾只听着可笑。对左依琳的话从来没完全相信过,只是,曾经给予了太多宽容。真的有点可惜,这女人为什么不要!“我待你不薄。我觉得女人只要有男人疼爱都会变好,变安分。” 左依琳眼圈一红,点头。 “我把我能给的准备都给你。可只要你说不想要了,我也会让你离开。但,前提是,不要企图证明我是个笨蛋。” “我没有……” 杜祥宾手一紧更掐到左依琳脖子上,再不愿听到她的任何一句企图辩解的言词。 左依琳惊骇,两手一下抓到他手腕上。急得叫嚷:“不要哥!……我怀孕了……” 还要那伎俩! 杜祥宾完全不信,手更一狠掐紧那小脖颈。眼里跳跃的残冷让左依琳完全放弃侥幸,急着为自己开脱,“***…我也想和你过安分日子,可我心里实在够去。宫默……不是他那么晚把我赶出去,我不会给人半路**……我……” 杜祥宾眼里惊下,手放松些。左依琳立时满脸泪,嘤嘤哭诉:“宫绍谦太不是东西,对我太狠!我发着烧,外面那么冷,他半夜把我赶出房子,路上等出租车时给坏人在出租车上**了……我想起来就恨。我不敢说出来,我怕你嫌弃我……” 杜祥宾在她眼里盯了半晌,望着里面的痛愤羞辱一串串落。左依琳更泣不成声,“真的哥……那**我的人是谁宫绍谦都知道……” “……说清楚!”杜祥宾声音里有些轻抖。 左依琳干脆说个痛痛快快,将久藏在心中的不堪倾个干净。边哭边说,前前后后,连同宫绍谦带她去公安局误撞上的司机那段也一点没落。 杜祥宾眼一闭,掩上两目痛常手,松开她。左依琳揉搓下脖颈,更委屈柔弱,往杜祥宾怀里依,“哥……” 杜祥宾没给她靠上,身体一转,半揽半掳,提着她离开。 一气到达乐嘉,将左依琳提至二楼,卧室里一丢,又往外走,“不许再离开这儿半步!” 杜祥宾出门后交待一直在这儿暗中守株待兔的人变成明路,让看好守实,不要让左依琳再离开这儿。 要左依琳走,她也不会再走。床上一躺,很久违的感觉。现在她知道要离开杜祥宾确实损失很大,失去这套房子和一个偶尔也看着舒心一下的男人外,其他也基本一无所剩。所有账户都给杜祥宾冻结了,花完身上的钱,虽成了完全的穷光蛋,住的地方都成问题。 之前悄悄去过一次明朗家,见那儿并未锁门,而家里,早人去房空。想,是被宫绍谦找过,吓得跑了。那次宫绍谦问她认不认识明朗后,她一直回避了好久,不敢再理明朗的茬。不知道父女俩什么时候走的。 观察两天,见这儿安静,安全。即便杜祥宾想过了这儿,也早该搜查过去,应该不会再找过来。 最主要的是,左依琳正也别无他路可走。便悄悄住到了明朗家。 可,生活绝对的已与她的以往两重天日。每天是,又怕杜祥宾找到,又希望他真的找到她。当然,还得再既往不纠她。 如今被杜祥宾逼到绝地,无奈道出被**过的原尾,为自己的一而再漠视他的告诫,损伤宫绍谦与冰蓝找到强有力的注解。杜祥宾竟再没说什么,又带她回到乐嘉。 说明,他虽然还生气,可还是在乎她的。那狗东西确实一直对嘶错。他总会气消下去的。以后,她就真跟他认真过日子吧! 怀个孩子的感觉,竟也不只恶心想吐,还有一些莫名期待和兴奋。 左依琳不禁摸到自己肚子上。这儿她昨天刚得到确切信息,是怀孕了!那当然就是杜祥宾的孩子。以后,她又有得撒娇的资本了,他不会忍心不管她的…… 左依琳躺在这床上,嘴角噙了那点资本,踏实地睡过去。 晚上,澳shi。 宫绍谦又出席了一个晚宴,是袁氏长房为外孙女袁宝露接风洗尘的接待宴会。 而其实,是让宫绍谦与袁宝露的见面会。 宫绍谦无可选择的,被主人袁长胜请着与各位来宾寒喧问好。事未议定,便有些给予了他女婿身份,当他家族成员看待,向来宾致辞,也把他一并请上去,与袁宝露等几位家庭成员站在一处。 宫绍谦找个空闲脱身,郁闷着躲一房里偷安,也休息下沉重的身体。闭目凝思如何圆满地处理这一“袁氏恩宠”。 确实棘手。 门给轻轻推开,他睁开眼看谁。竟是袁宝露。笑容清透怡人,东西合壁的面容,带足混血儿的优势,身材出众,又韵味十足。 宫绍谦还不知道这就是美国医院里与莫子研结下渊缘的安蒂。他忙要起身,可情形艰难,让对方知道他的不便,那么,为他可能有的失礼,争取宽松的空间。 安蒂忙道,“不要起来!” 那,恭敬不如从命了!宫绍谦接着放弃起身。不太情愿对这位袁宝露女士给予太多的殷勤。可也不能明显冷淡,解释句:“身上受了点伤,请见谅。” 安蒂关上门进近他,含笑立定,“需要我为你做什么吗?” “谢谢,不用。我在这儿休息一下。” 安蒂笑笑,走去酒橱,倒杯浅淡香槟,放颗宾榔。又走近他,递去,“喝点这个?” 宫绍谦接到手,“谢谢。” 安蒂在他对面坐下,看他会儿,又笑,“绍谦哥哥完全忘记我了是吗?” 这么大的家族很难说以前没哪儿见过面。宫绍谦脑子里急忙划拉半天,可,一点印象没有。抱歉,“不好意思,我们不是第一次见面?” “不是。”安蒂摇头,露出白净的牙齿一笑,“七年前我们见过一次,那时我还是高中生。不过,他们都说我这些年变化不大。我认为,也是!”所以,他不记得与她当时的年龄没太多关系。安蒂又带上些玩劣的笑意。 宫绍谦也笑个,“不好意思,我记性不好。” “呵呵,未必记忆不好,是我没什么让绍谦哥哥可记的。可我从那时记住了你!很捧的一个绍谦哥哥的样子记在了心里。”安蒂手抚到胸口,一直含笑,“那次也是在大祖父的家里,宝霖哥哥捉弄你的……兄弟。不好意思,我忘记他叫什么名字了,他让他跪下,帮他上马。你上来拽走你的兄弟,告诉宝霖表哥说:这是我兄弟,不是马凳!”安蒂向宫绍谦又伸出了拇指,脸上一个调皮地笑意,“很捧!从那时我就记下了,绍谦哥哥也是我的兄弟!” 宫绍谦不禁坐正些,望着面前这个女孩几分凝思,在她身上看到种让人尊重的品质。他记的她说的那段,那个被袁宝霖兄弟捉弄的人是杜祥宾。 安蒂又问他一句,“你有需要我帮助的吗?” 宫绍谦此时感觉到这不是一句简单的客气话,不只是要帮他倒杯酒之类的事情。暗自感悟这话里的深意。 安蒂笑下,“我没想到这次回来,大祖父和我谈我与绍谦哥哥的婚事。这,很突然。因为绍谦哥哥已经结了婚,我知道。可大祖父告诉我你婚姻已经结束。是吗? 我悄悄听到宝霖哥哥说,便宜了他。你!我想应该不单指我这个妹妹的便宜,还有其他是吗?我不太知道这个家里正发生着什么,可我了解这个家,做什么事情不会无缘无故。我想,肯定有些事情有些人遭遇到困难。是你吗? 你的婚姻为什么结束的?不会因为家族利益吧?我在这家里听过一些这样的事情,我不太喜欢这事也发生在绍谦哥哥身上。你连记得我也不记得,所以,肯定不是为了爱我来和我结婚!所以,你需要我帮助吗?” 宫绍谦已基本相信安蒂的善意,可,还是有些难以开口。她可以帮他,至少她可以强烈排斥这个婚姻,为他摆脱被动局面。但袁家要还有第二梯队怎么办?走了袁宝露再来袁宝仪,或者那个袁宝玲……而且,其他重要势力也纷纷仿效袁长胜,都以联姻名义争抢宫氏这块肥肉,拿不到后便狠脚踩死,怎么办? 宫绍谦如今可以静下心,全心思考下这个家族的特性。更深刻地意识到,大家族的婚姻确实可以挑起一系列残酷的利益之争。 安蒂耸下肩,“好吧,那我按我的意思,回绝大祖父了?我想,这场婚姻肯定不是以我的幸福为主要目的,但大祖父要将我交给绍谦哥哥,还是有些因为偏心。我曾经在他面前夸过绍谦哥哥,所以,他也许认为这对我也同时是一场美事。” “谢谢!”宫绍谦忽然开口。 “谢谢?”安蒂想想,笑下,“谢我回绝祖父安排给我们的婚事?……噢,绍谦哥哥,你这样我一下有些伤心,难道我不好?”安蒂几分凝眉。“你可一直是我心中崇拜的人!”只是,从来没想过两人会有今天的婚事之说。可惜,今非昔比。有一个人已悄然进入到她心里,与她那般的有缘,却也与她那般无份。 安蒂现在需要的不是一份不明不白的感情,尽管对方是她曾经崇尚的人。而是,先调整好自己。 宫绍谦坦诚说道:“不!是谢谢你的一番好意。我没想过答应这婚事,也没想到和我进行这场婚事的人是好是坏。我已经有太太,没有结束,永远不会结束。” “……哦。”安蒂叹惜一下。 “可是,我没有把握拒绝这个婚事后会带来什么后果,和那后果我能不能左右住。到时宫绍谦手中还有几分宫氏,对我来说,没有太大损失,可是,我不能将现在的宫氏终结在我手里。” 安蒂已听明白。笑,“你的意思是答应婚事对你没利,可对宫氏至关重要?虽然听着似乎有些难以理解,可我真的可以理解。” “谢谢。” “你现在最需要的是什么?” “人和。”各方势利都收敛不动,给他作稳宫氏的时间。 “人和?” 宫绍谦觉得她未必懂得这两字精髓。解释,“说是一个……” “我明白。宫氏所依赖的各方势力,有对你相对友好有利的氛围。” 宫绍谦点头。感叹这女孩善良而聪明绝顶,比那小倔丫头确实不知条理多少倍。想着,心里哼笑下,可那倔丫头一根筋的倔劲也没人可比。 宫绍谦一散神的工夫,一只玉臂穿进他臂弯间。宫绍谦忙看向安蒂,她已坐到他身边来。看着他笑,“你说,我不答应婚事,强烈要求婚姻自主,可,同时,我们又十分亲密。他们会怎么想?” 那么将来出现的一切可能,也是袁宝露“自主”的后果。而现在,却给各方一个期望或者观望的时间。而这时间,是决定宫绍谦成败的最大条迹 宫绍谦知道这是对他最有利的做法,可是,不禁惭愧。 “绍谦哥哥放心好了,我知道怎么做。出去吧,晚宴应该开始了,人家肯定外面就等着我们里面说完悄悄话后出去呢。” 宫绍谦没再多说,撑着手沙发扶手,站起来…… 午夜后,终于躺到自己床上的宫绍谦又进行睡前事务。多晚都给冰蓝个信,先短信,如果冰蓝接着回了,就是没睡,可以接着电话打拢,如果不回,便是睡了,不方便再打电话过去。 “小倔妞睡了吗?” 很快回来:“睡了!” 呵呵。他接着打去电话,“睡了?梦到谁了?” 冰蓝不和他乱扯,问:“伤好些了吧?” “还是疼。嘶,哎呀!……叫声好听的会感觉好点!” “那就继续疼吧!” “坏丫头!” “老这么晚回来,身体能行吗?你能休息好?” “所以想听点好听的嘛。倔丫头,坏!” 冰蓝噘了嘴有点无声。 “呵呵,说说,想我吗?” “嗯。”无赖! “想老公还是想那混小子?” 无语。“……想大坏蛋宫绍谦……” “哈哈弓…那不错。” “想大坏蛋宫绍谦回来时臭打他一顿!”冰蓝补充完整。 宫绍谦哼哼笑,“你舍得打吗?打到我身上疼在小东西心里。那天谁要一劲地替我挨打?” 冰蓝又心疼起那天他被那一通打。责怨,“你就是笨!你就不管我他还怎么拿我要挟你?顶多打我几下嘛。” “嗯,我笨!一棍子抡到你身上,你试试!我三天后能站着下来,你呀,早小骨头碎成片了。……呵呵,那也好,我看你再和我拗,动不动就跑……” 呀,这么恶毒! “呵呵,倔丫头今天做什么了?” 冰蓝语气利落,一半气他:“子研回来了!陪子研了!” 宫绍谦有点惊,“什么时候?” “下午。” “好了?” “好了。” “没变什么样?” “没……不,更帅了。”冰蓝说着笑。 宫绍谦也笑。“他没说我什么坏话吧?” “说了。” “什么?” “让我不能放过你,以后天天修理你。” “这么狠!我看的没错吧?他确实坏吧?所以我才让你跟他太近,怕你学坏……” “挂了!”冰蓝白眼珠。 宫绍谦急改,“哪个也没我坏呀。跟我你都没学坏,说明蓝儿自身免疫力惊人。当然,也可能是笨得惊人……” “宫绍谦!” “呵呵。小东西,嘴噘起来了?噘着别动,给我亲下……” 冰蓝噘出去的嘴巴又窝起来,心里热跳。 “真想亲下!”宫绍谦咂下嘴叹声,把心痒压下去。另问:“祥宾呢?”莫子研回来了这样的重要的事情竟然杜祥宾没电话告诉他。 “……没见。这两天我没出去。” “嗯。”宫绍谦几分思索。 “明天……”冰蓝刚要再说什么,手机给一手夺去。 是莫子研。 “明天干嘛?”宫绍谦等不来内容,问来。都听到莫子研耳朵里。 他离着手机不远不近地说冰蓝,“这么晚了打什么电话?快睡觉,明天还得赶飞机去美国。” 冰蓝听他又搞上鬼,眨巴下眼睛趴下,随便他那儿说什么。 宫绍谦有点半晌没出声。这“明天”与冰蓝的话衔接得太紧密,而又是莫子研说出。宫绍谦很有些犯嘀咕,不得不问:“子研?” “对,是我!” 不禁几分感慨,“能出院了?” “托你的福,没死了。” 宫绍谦不追究这语气。“你刚才说什么明天去美国?” “是呀,我来就是带蓝儿去美国的。在这儿太不安全,你就是个大祸端,还是带她离你远点好。” “她愿意?” “都商量好了。” 宫绍谦不信,不过,感觉他近期顾不上冰蓝,冰蓝跟莫子研去美国玩段时间,也少得他总担心她的安全。道,“带她去美国呆段时间吧,我忙过来去接她。你把电话给她,我和她说说……” 呀!莫子研困惑,这是宫绍谦?竟然放心他带冰蓝去美国?没好气,“不用你说!我们都说好了,明天就走,不回来了!挂了……” “把电话给她!” “不给!” “莫子研!别没大没小!” “那你想怎么样?告诉你,现在我还是受不得刺激,受不得气,你可以抓住机会,往死里气我!” “……”宫绍谦噎。莫子研不仅以小卖小,还以病卖病。这耍无赖的本事还真小可小瞧! 莫子研嘴角一裂,笑,正经说话:“为什么去澳门不带着蓝儿?回家不带着媳妇什么意思?” 宫绍谦也认真回答:“生意上出了点问题,我又身体不便,不如让她呆在那儿安全。” “注意身体!你和人家太拼命,人家也会和你拼上命,世界不是只要宫绍谦舒服了就行。”莫子研说完把电话往冰蓝面前一丢,往外走,说着,“已经很晚了,别打起来没完!” 第177章 语气 莫子研语气不中听,可话里殷殷关切之情。冰蓝望着他出去,眼里柔和亲切。拿起电话,宫绍谦那边静默无声。 “喂?”冰蓝怀疑他已挂了。 “嗯。”宫绍谦嘴角又莞尔。 “睡吧,别说了。” “你们要去美国?” “不去!他逗你玩,快睡吧。” “呵呵,你想去就去玩玩。我同意。” “谁要你同意!我爱去不去。” “坏丫头!” “睡吧,要自己注意身体,不能忙起来什么也不顾。” “放心,倔丫头的东西一定会保护好。把她的老公累坏了,将来还了得……” 冰蓝耸他鼻子,“挂了!” …… “明天”,冰蓝想告诉宫绍谦的内容其实是,去医院看看杜祥宾的母亲。本就怕他担心,不让她去,一犹豫,罢了,不告诉了。 可翌日上午,出门。院门,望着不远处的车看,不知里面此时是杜祥宾还是姜海。一会儿,姜海推车门下来,走近她,“太太你有吩咐?” 冰蓝笑笑,“姜哥你不用这么客气,叫我冰蓝吧。杜哥不在?” 姜海笑下,“您找他?我给他打电话。” “不用!我是想去医院看下杜姨。你和我去吗?” “好。”姜海跑去开车门。 冰蓝与姜海离开后,莫子研也出门。冰蓝告诉了他要去哪,可不让他跟着,让他在家休息。许惠和徐文菲从早上送着小涵上学去,就没再回来,不知哪闲逛说话去了。 莫子研去找康美若。他和母亲回来住进冰家后,康美若当晚便没再来住,和徐文菲说忙。 莫子研感觉到康美若对他的回避。感觉,确实对她少一个交待。先时自己生死未卜,不适于与人谈论其他,不过,现在应该算是劫后余生。冰蓝与宫绍谦能冰释前嫌,他放心了。自己将来也和人结婚是很现实的事情,对自己,对母亲都是个交待。 人生难求尽善尽美。自己喜欢的幸福了,喜欢自己的如愿了,未偿不是一种美事。 康美若在办公室,刚外面回来一会儿。听到敲门声,大口喝进半杯水后,急去开门。见是莫子研,嘴里未尽的一小半口水仍呛得咳几声。 莫子研笑笑,要帮她拍打下。 “不不用……”康美若匆忙闪开些,不好意思地笑下,让他进,“请进!” 莫子研进去。 “坐。”康美若又帮他清清沙发。 莫子研坐下,看看室内。再转回眼来时,康美若仍有些局促地站着,呵呵笑,“不坐?” 康美若笑笑,坐。却又接着立起,“莫医生喝水吗?” 莫子研拉到她,不让她忙乱。“坐吧。对我这么客气干嘛?” 康美若坐下,又极力向他轻松地笑下,说:“莫医生刚出院,要注意休息,不要到处去……” “想和你说句话。”莫子研接上。康美若一下静。莫子研继续,“我的身体我知道,基本没问题了。这种病过了排异期,一般治愈性还是比较高的,以后慢慢完全康复后,不用担心各方面生活问题……” 康美若听着……怎么感觉有点她嫌弃他的意思?什么意思? 莫子研看向康美若:“美若不用担心。” “……”康美若张下嘴,不知如何作答。 “我们,就像真的恋人样相处吧,是真的!想想,以前我是有些太……什么,竟然让美若和我假扮,有点过份。对不起!” “……你,你是因为对不起……” “不是!美若是位好女孩,值得莫子研珍惜。……不知美若有没有意见?” 她是没意见,他也明白她没意见。可,怎么哪儿感觉到一股悲壮?“我,我当初说……那……有点冲动,你***…” “……你是说当初说爱我是一时冲动?现在,你发现不爱?” “不不不……我我,是……不是……”康美若感觉自己很乱。 “呵呵,”莫子研拉到她的手,“现在可以走了吗?去阿姨家吃饭去,我妈妈也很想见见美若。” 康美若脸红,垂了头无语。 “走吧。”莫子研轻拽了把,和她一块起来。 康美若一时激动,胳膊一环,抱莫子研颈上。莫子研也拍去她的背,安抚。 康美若冰家吃过午饭,回来,叶建勋已依门以待。与提着钥匙要开门的康美若莫名其妙地对峙半天,懒散散地才把身起来,让她开门,问着:“如愿以偿了?” 康美若听他这意思有点……可不管他什么意思,就不理。开了门进去,叶建勋爱进来,她也不管。 叶建勋坐下,叹,“可是,我又给你带来不幸的消息,纠结!是告诉你呢还是不告诉?” 康美若就不吭声。叶建勋等会儿,起身,“得,不听算了!” “要说就说!”康美若答话。 叶建勋又坐下。望她,“你和莫子研真的,来真的了?” 康美若有点不自在。说实在的,忍不住贪恋,可总心里不安宁,觉得一场并不切实际的梦一般。问:“你怎么知道?” “我上午就来了,看着他从这儿带着你一块离开的。一块吃饭去了?” “管不着!快说你那什么破事。” “啧。对人家那个温顺,对我怎么这样?这才是你本来的面目,你那么装着将来肯定得露馅的,不露,你装得也累呀。就为个病秧子值得?” “你才病秧子!要说就说,不说滚!我瞧你烦。”康美若瞪眼睛。 叶建勋摇头,起身,将口袋里一份报纸掏出,放康美若面前。叹着,“我还以为这边不知闹什么成什么样了呢,原来还一片太平。国内的媒体不是说的!真不是说的……” 叶建勋没说完,康美若眼直,“这,这,哪来的?” “报纸?当然xg的报纸了!xg的大报小报,大大小小,没有不报道宫绍谦和袁家孙小姐的事情的。内地这儿竟还没一点风向!呵!” “他,他,什么意思?” “宫绍谦?什么意思,很明显,救宫氏呀。和袁家联姻帮宫氏渡过难关。” “什么难关?” “我不早告诉过你嘛。宫氏股市崩盘,被人差点收购去。” “叶建勋!都是你做的!” “只能说我参与了!不过,真没想到宫绍谦这么无耻,竟说自己大陆的婚姻已经结束,做这么**不男人的事,停妻再娶!冰蓝可真的倒八辈子霉了,遇这么个狠心又不要face的主……” 康美若不再听他扯,站起来往外走。 叶建勋唤住她,“哎,通风报信去?想好了!报完你梦就结束了!还是多做天算天,等着他们自己发现吧。你想莫子研一看宫绍谦这玩艺主动离岗了,他又有机会了,能还留恋你?” 康美若回眸鄙视,“你是怕你没机会了吧?你不就是来通风报信的吗?想再来搅活下的吗?结果看到莫子研又来了,失望了,犹豫了,没自信了吧?告诉你,就莫子研不来你也白搭!” 叶建勋又焦躁,“康美若,你怎么就这么看不起我?” “不是我看不起你,是你自己作贱自己。你这样为了自己的私心,一而再地伤害冰蓝,把她心中最珍贵最美好,她能牺牲自己去维护的东西一样样给打破了,她怕是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会憎恶你!对你注定已没有任何利益的事情,你却宁可把冰蓝也拖到痛苦中,你说,你这样的人,是冰蓝可能喜欢的人吗?” “可冰蓝还是选择了宫绍谦!宫绍谦可是为了家仇完全不顾冰蓝的幸福。” “所以你也能吗?以为像宫绍谦一样够狠就能得到冰蓝吗?蠢蛋!这你还需要我向你说清楚吗?不是你来告诉我们宫绍谦就是莫子轩的吗?所以,不管宫绍谦叫什么名字,什么身份,他身体里永远还有个莫子轩,这是冰蓝排斥过后最后还是拒绝不了的东西。可叶建勋对冰蓝来说,落叶浮萍般,没有根基!” 叶建勋哼声,叹。“原来美若还是有些慧根的,比我看得还清常呵,我早就知道自己白搭了。我就是不想让宫绍谦那混蛋称心!要真冰蓝和莫子研好了,我想宫绍谦得天天自己抽死自己!不过,你不是这么想的吧?你还是巴巴地望着人家莫子研吧?” 康美若其实自己也说不清自己现在的感觉。似乎莫子研就她头上掉下来的馅饼,掉不下来,也能够接受般。 不过,不管她和莫子研怎么样,这报纸上如果是真的话,那宫绍谦的可耻行径,不能容忍。 康美若又到冰家,没敢先和冰蓝说,也没敢直接告诉莫子研,感觉那两人都不是轻易好刺激的。悄悄拉着徐文菲进卧室,把报纸拿给她看。 闪光灯下的面容,又是一个笑向宫绍谦的侧脸,徐文菲没看出这位袁宝露长得像谁,当然也没想到和安蒂有什么关系。啪地报纸拍到桌上。 “什么东西!真是太高看他了!”以前为了报复,利用冰蓝。现在为了他在宫家的地位,又做出这么无耻的事!气得徐文菲报粗口,“我他娘的去撕下他的面皮来!美若,帮我照顾小涵和冰蓝……”徐文菲当即就要动身,找包找证迹 “阿姨,你别急,咱好好想想,商量一下……”康美若急劝。 许惠进来,看到两人气色不一般,困惑,“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徐文菲一下有点仇恨外延,拿起报纸来给许惠看,“姐……你看你家好儿子……” 许惠一看,呆。说不出的哪儿奇奇怪怪,半信半疑。默然坐下,“真的?” 徐文菲气得只喘气,没答。康美若有些不知如何回答,“感觉像真的。不过……” 许惠说向徐文菲,“你给他打个电话问问。” “我……”好,先问下再说,看那混蛋说什么! 徐文菲打了几次电话,竟关机!“这混蛋不敢接我们的电话了!他早就防着了,就是怕我们找到他!哈,以为关机就了事了?以为他不再回来我们就够去了。”徐文菲气得又找包要走。 许惠作决定,“好,我和你一起去看个明白。……美若,这边,先别告诉子研和蓝儿。不用和他们多说我们去了哪儿,晚上时我会打电话给他们。他们要问我们,你就说我让你们文菲阿姨陪着出去了。” 康美若都点头。 徐许二人收拾好,出门。 康美若来了直接和徐文菲进了卧室,楼上莫子研和冰蓝不关注下面的事情。莫子研闷了,看冰蓝也闷,拿了幅纸牌和她在乱打。 冰蓝没法,奉陪。现在莫子研将以病卖病这招越来练得如火纯青。边出着牌,边絮叼,“我生病这么长时间你没陪过一天,这会儿让你陪着开心下还不情愿?做人不能太没心没肺……哎哟!” 冰蓝忍无可忍,拿着牌往他脑袋上咂一下。他接着叫疼:“别怪我不提醒你!真的你不能随便对我动手动脚!这万一咂青了,引起炎症,不是闹着玩的。” 冰蓝真不太了解如今的莫子研到底有多娇贵,该多谨慎对待。一听,不安,欠起身来,掰头,“低下!我看看。” 莫子研低了下,随便她看。冰蓝扒查半天,看不出什么症状来,不放心地问:“觉得疼了吗?” 莫子研找不到感觉。“你按下我试试。” 冰蓝按下。 “呀!”莫子研尖声呀一声。 冰蓝一紧张。 他却接着道:“不疼。” 冰蓝瞪着眼睛接着手又要敲去。他眼也一瞪!“嗯!”注意! 冰蓝挤下眼睛气恨地收回手。莫子研呵呵笑着躺下,“生病的日子真享受呀。” 冰蓝望着很无语。 康美若从微开着一点门缝的房门外,无声地又退走。不明所以地,叹一声,缓缓又下楼去。 里面冰蓝不禁问莫子研:“你闷,让美若陪你嘛。” “她忙,得工作!你闲着没事,我非得找她干嘛?”莫子研说得理直气壮。也心底里难言的郁结。不是想这样,是不由自主上来这些感觉。当时想得很清楚,他也完全赞成自己给康美若幸福。 可是,本以为至少自己也可以心里踏实,不会那么一阵说不出缘由的烦闷。却,一下越烦闷的感觉,越心里空的样子。只有缠在冰蓝身边才觉得舒畅些。 冰蓝也无法说。对莫子研与康美若,既愿意祝福,也感觉不踏实。默然陪他玩牌。 可莫子研又吱吱歪歪老不住声,冰蓝还真有些讨厌耳边这么没完没了的不安静。趁他去卫生间,楼下去。楼下无人,又不知两位家长哪逛去了,冰蓝不在意,走进书房,想上网看看。 莫子研又跟下来,沙发上一靠,说:“有什么新鲜事,给我念念。我现在还是少接触电脑比较好。” 冰蓝撇下嘴巴,拣着大题目给念。 他又提要求,“上凤凰网看看。” 冰蓝找凤凰网。看了几条新政资讯,点一个版块进去。一下,被一个幅画面吸住,呆愣着看。 “念呀,光自己看?”莫子研不满地催了几声,抻起脖子看她什么情况。也一惊,他夺郭蓝手中的鼠标点进去看:宫氏新掌门疑结新欢…… 这男人不用说,榨成灰莫子研也认得出。他身边的女人,很像安蒂!不,不是像,就是!那完美的笑容,那天使一样的气韵……这个叫袁宝露的可以形似,也可以这么神似安蒂吗? 莫子研脑子里一下有些混乱,移开键盘又坐回沙发上。 冰蓝继续无声。莫子研开始喘息加重,站起来,用家里的座机打电话。拨不出,不通,怀疑有其他问题,问:“这电话能打出去吗?” 冰蓝里面无应声。康美若声音过来,“往哪儿打?” 康美若看快到冰涵放学的时间了,想等等,去接。莫子研没介意她怎么一下子出现了,回答:“澳门。” 这……康美若还真不知道能不能。“打国内的都得先拨0,这是内线……” 冰蓝从里面出来,按下了莫子研又要拨出去的电话,往楼上走。莫子研眼里痛,“蓝儿,别急,xg的狗仔队有时完全没事找事。一定不是真的!我问下清楚,你等着……” 冰蓝回过头来,看看莫子研,叹声,安慰他,“子研你别急!没事,不用问。” 莫子研在她脸上眼里都看到淡定,望着她,疑惑。 冰蓝回答他:“他不会。” 为什么? “不会!”就是不会!万一的万一是真的,那么,这样的子轩哥哥也不需淫蓝再去问什么。 门外有人敲门,康美若看去眼,急去打开。宫绍谦进来。冰蓝与莫子研的目光都一起投去,也都看到跟在宫绍谦身后,走进来的安蒂。对于冰蓝来说,是那个网上的女人。她眼光从安蒂脸上移开,只定在宫绍谦脸上。 宫绍谦也望着她。 莫子研在安蒂的眼光里没看到惊讶,只有喜悦。走过去,立在安蒂面前,又看向宫绍谦,“你在搞什么?” 宫绍谦也在莫子研脸上深究下,确定,这是都知道他的安蒂所谓的新恋情了。又望向冰蓝,笑下,“信吗?” 冰蓝望着他摇头。已经这样站在她面前的宫绍谦,她更没有一丝一毫的疑虑了。 呵呵。宫绍谦大步迈过去,冰蓝也往楼下跑,抱到一起的瞬间泣笑。宫绍谦使劲抱下,放开,立即揽着往外走。并说向莫子研,“照顾下宝露。” 门声在宫绍谦与冰蓝身后一关,安蒂走近莫子研,比他略矮了半个头,微仰着,看着,十五度的角。轻轻的,轻轻的,一踮脚尖,便吻到他颊上。然后索到颈上,激动,“莫,是不是很神奇?我们又见面了,在zg!我很开心……” 莫子研感觉到自己身体里的血液,也热热地在流动。抚着那背,抱着,眼里,也一阵阵发热。 久久,有点无言。 久久,谁也没先松开对方。 安蒂从进门后就眼里只望着莫子研,而莫子研竟一进忘了还有康美若存在。 康美若拿上包,开了门出去。门声一响,才又惊到莫子研,抬眼看时,只看到康美若半个出去的后影。他一下松开安蒂,不自然地笑笑,又无话可说。 安蒂又牵到莫子研手,沙发上坐去。莫子研想缩回手,可被她另一手也攥上,回头笑望着他,一步步退去沙发。 莫子研笑笑,放弃自主,随他的“医生”安排。 “莫,我飞机上刚知道你在这儿。”坐下后安蒂说。 “你怎么来这儿了?和……”宫绍谦是怎么回事?莫子研将后句又咬进嘴里。 安蒂笑,“绍谦哥哥陪我一起参加了一下慈善活动,第二天就看到被八卦了。绍谦哥哥很担心他的太太看到后误会。他说只那个倔丫头着急也就罢了,怕那傻小子也跟着上火……呵呵,原来傻小子就是指莫!听得出,绍谦哥哥很在意你。绍谦哥哥要回来看看,我就陪他来了……” 这样!莫子研笑下。“你们,早认识?” “嗯,很早,七年前就见过。不过只我还记得他,他不记得我了。这次我回澳门后才又第二次见面。绍谦哥哥的母亲与我的母亲都是袁家的女儿,但至于她们都是什么关系,我和绍谦哥哥又是什么关系,sorry,我分不清。袁氏家族太大。” “呵呵。”莫子研点头。 安蒂望着他又定眼珠。莫子研移开目光,问:“喝点什么?” 安蒂摇头,“莫,能感受到你当时的心情了,爱着一份注定不是自己的爱,很酸涩的感觉,总觉得他在自己身边会放心。莫,离开美国时我祝福着你可心里还是有点酸涩的感觉,知道你爱的人是谁后,更为你难过,可是,心里没有酸酸的感觉了。sorry,原谅我的狭隘。” 莫子研当然能听懂她在说什么,许久默然。 载着宫绍谦与冰蓝的车正飞驶向蓝宅。姜海驾车。 宫绍谦一直紧攥着冰蓝手没放,车一停稳,带着她快速下来。进院,进楼,进卧室。 冰蓝乖顺地俯他肩头,轻声问:“出什么事了?……不能说?” “能!宫氏遇到了很大的麻烦,现在暂时稳定。但是,你老公我很没出息地让一个可爱的小女人帮了把。你是从哪儿看到的我和宝露的报道?” “网上。” “对不起!其实不算是媒体完全无中生有,是我和宝露故意走得近,让外界产生错觉。” 为什么?冰蓝抬起头来,看他。 宫绍谦几分汗颜,叹,“这么说吧,这样可以暂时维持生态稳定,我这只大笨海龟可以游得更舒服些。” 冰蓝想想,“子轩哥哥再伤害我,我还是相信他爱我。宫绍谦再爱我我还是不信他不会伤害我!” “坏丫头!”宫绍谦眼里恨一下,又狠吮上嘴唇。 可是,房门给敲响。 一下,两下,三下后,姜嫂叫:“先生?先生?” 第178章 介绍 宫绍谦迷离地眼眸睁开,头扭向房门:“什么事?” “来客人了!” 客人?什么客人这么及时?他刚回来就找上门来?“谁?” 哟,不好意思,没问。“我问问去!”姜嫂又往回走的声音。 宫绍谦想想,不管是谁,也得见见。理理冰蓝的发丝,让起来。 “嗯~~”粘着满心甜蜜,冰蓝套在他脖子上赖。不愿动。 恍若昨昔。这是在子轩哥哥面前撒娇的小丫头惯常的举动。目的不是让抱下,就是让背。 “呵呵。小丫头!”他爱昵着,又咬起来。 冰蓝却又推开他,噘着一嘴娇嗔起身。受伤不久,再愈合得快也不会和平常一样,心疼他。 “呵呵。”他胳膊一圈吮颈,搂着往外走。 姜嫂问到个答案又急忙上来时,正与宫绍谦冰蓝碰到卧室门外。姜嫂站住脚步,回:“他们说是重要客人!” 这答案还是等同没有。宫绍谦拧下眉宇,没再作声,带着冰蓝继续走向楼梯。 下面,客厅的沙发部分看得越来越全面,客厅里的重要客人也完全显露山水。莫子研与安蒂。 宫绍谦带着冰蓝更快地走下来。莫子研抬头也望他们,冰蓝依在宫绍谦身边的乖顺安静,令人看着几分暖昧慵懒,不禁想像了下久别后夫妻的情景。莫子研有些眉心皱巴,坐着没动。 安蒂站起来,笑向宫绍谦和冰蓝,“我想来看看你们家,不介意吧?” “都来了,只好不介意了!”宫绍谦开玩笑。 安蒂笑。冰蓝想到宫绍谦刚才说的,澳门那边多亏安蒂帮忙的话,向安蒂道谢:“谢谢你!请坐。” “不管谢什么,我都受领了?”安蒂也调皮逗乐,“绍谦哥哥都是叫我宝露,不过,嫂子可以叫我安蒂,我更喜欢叫安蒂。袁宝露!我一直认为祖父给我起这个名字,是因为他喜欢抽万宝路。” 大家听着都哈哈笑。莫子研也向冰蓝道:“蓝儿,你是得谢谢安蒂。不是她,你今天见不到我了。某人说给我悬一百万找捐髓捐献者,我表示怀疑。一百万能一直就找不到一个?可能实际情况与某人说的有些出路。不是安蒂及时捐献给我干细胞,我应该是被人这么给耽误了!” 宫绍谦听一幅好心全成了驴肝肺,不与多说。坐去。 冰蓝听着诧异,“是安蒂捐的?” “是啊,宫先生没说?看来是不好意思说呀。”莫子研继续敲打。 冰蓝继续疑惑,“不是合适才可以吗?” 安蒂笑,“是呀,很合适!现在想起来还有种自豪感,我与莫的干细胞竟然完全合适!几十万的配对比例的。而且莫对我的干细胞也不太排异。很高兴!感觉,有我在,他就永远安全了。” 莫子研没想到安蒂这儿竟也能听到令人很无语的话。她的意思是,他可以以后随时病情反复,她可以再给他捐献?看着安蒂叹,“安医生,如果再反复的话,说明我对你的干细胞真的不适应。你还要考虑再捐给我吗?” 安蒂笑,望着莫子研摇头,“我不希望再捐给你!可我希望你可以永远需要我。” 莫子研又卡。 姜嫂早在宫绍谦与冰蓝一回来就忙着做饭,这会儿厨房出来,问:“饭可以上了,现在吃吗?” “哦?几点了?”宫绍谦有些搞不清现在是什么饭点。 姜嫂回答他:“晚饭该吃了。” “噢,上吧!来安蒂,坐。”宫绍谦招呼安蒂。“好,以后我也叫安蒂。” 莫子研揽上冰蓝的肩,一块往饭桌处坐。当然也坐到了一排。宫绍谦本意却是给安蒂拉开椅子,服务她坐下后,他再和冰蓝一块坐的,不想那位置莫子研已占,只好在安蒂旁坐了。 垂着头整理着餐具,边说道:“有些习惯是可以改改的。” 大家都看他,不知他要发表什么高论。 宫绍谦看向莫子研,“随便揽人家肩头不是好习惯。” 大家了然,这是指责莫子研。莫子研故意不解,“有什么不好?” “你觉得这样好?”宫绍谦胳膊一伸揽到安蒂肩上,问莫子研。 答:“你这样是不好,和安蒂再熟,也要顾及太太的感受!蓝儿就在旁边呢。” “嗯!”宫绍谦深看他,点头,很认可。等着莫子研继续想到他的感受。 莫子研道:“蓝儿是我妹妹!这可不一样。” “很巧,安蒂也是我妹妹。” “……那,就习惯好了!” “你也觉得好?”宫绍谦眼睛又盯向冰蓝。眼里的谴责声很重:罪魁祸首就是你!他习惯没养好,你就不能不让他?刚才夸几句安蒂你都不乐意了! 冰蓝正脸看向宫绍谦:“可是,子研只揽过一个妹妹的肩,我敢保证!所以你也只能挑一个,是蓝儿妹妹,还是安蒂妹妹,你选择。” 宫绍谦给噎住,慢慢地,将胳膊抽回,有些沮丧,“不待这样的!你这是欺负人!” 安蒂扑地笑,“第一次感觉绍谦哥哥原来很受欺负呀!” 冰蓝脸上一抹红去升起,垂了头,宫绍谦眼光一柔也没再吭声。莫子研感到胜利的喜悦,呵呵笑去。 谁也没想到看一下餐桌下面的小文章。冰蓝两个脚尖碾在宫绍谦大脚上晃。嘴上回得硬实,脚下却悄悄地哄上了。宫绍谦只能任欺负,腻腻地暗恨:小东西! 安蒂忽然提醒宫绍谦:“绍谦哥哥,你的手机一直没开。”她和莫子研没办法,所以才来了后让姜嫂上去叫门。 “噢。”下飞机后忘开了!怪不得好象天下无事了般。宫绍谦掏出手机看看,真不想打开,有些怕那些纷扰纷涌而至。可,也怕养父那边有些闪失,找他不便。开机。 一打开,铃声大作。他叹声,看号码。急忙接了。 “什么……”宫绍谦神色惧变,一下站起来。 “怎么了?”安蒂问。 宫绍谦往外走,说着:“你们吃饭吧,这边有点事,我看看去……” 冰蓝追着问:“什么事?” 宫绍谦回头看她,“祥宾出了点事。” “我也去!”冰蓝跟着往外跑。 宫绍谦又看看道:“上去穿件衣罚我车里等你。。” “要我去吗……”莫子研不知需要不需要他帮忙。 “不用!”宫绍谦截断,人已闪出门外。 宫绍谦载着冰蓝飞车往乐嘉去,一边让冰蓝拨杜祥宾的电话。可,都是关机声。 乐嘉。 左依琳见走后两天多的杜祥宾又露面。站在楼梯上望着开门进来的人,眼里,少有的纯净温暖。没动,等着他上来。 杜祥宾一步步走上楼梯,站到她面前,目似深海,有点让左依琳看不透。左依琳的眼神越加了小心,一手抚到肚子上,想给他找点愉悦话题。 杜祥宾先开口:“张军被我杀死了……” 左依琳张开的嘴再没闭起来,感觉到一股寒气。 杜祥宾是以探监的名义在警察眼皮底下把张军的脖子扭断的。又打晕警察,夺了枪逃跑掉。这绝对史上最强悍的谋杀。 左依琳脸色变得越苍白。杜祥宾手往口袋里一摸,再出来,一把枪对到左依琳额上。 左依琳腿一软,差点瘫下去。给杜祥宾一把提住,继续告诉:“我给你报仇了。” 左依琳泪水涌着往外出。“哥,我以后好好跟你过日子……” 晚了! “哥……不要!我怀孕了,你的孩子……”左依琳泣着去试图去拉他的手,让他摸她的肚子。“哥……我错了……” 外面警笛声传来。左依琳知道那预示着什么,人命在身,杜祥宾若给抓到了九死一生。推他,“哥,你快走!” 杜祥宾盯在她眼里,不知那惊乱是为他,还是为她自己。他站着没动。他没想过走,即使警察进来一枪击中他,他也有把握同时要了这女人的命。 “哥……” “真的,怀孕了……”杜祥宾声音有些轻颤。 左依琳哭泣,没有回答。 “举起手来!” “祥宾!” 一阵纷乱响在身后,杜祥宾没有回头,很清楚都是谁来了。 “放下手中的枪!” “祥宾哥,不要!” 杜祥宾看看左依琳的肚子,又望向左依琳。那脸上两汪不断流出的泪,不知里面有多些悔意。可,都晚了!“你参与了绑架案,必须得死。” “哥……我也是被逼的……” “可警察会找你。你不能落进警察的手里。”落到警察手里的左依琳难免就说出与宫绍谦的种种,便会由些牵扯出宫绍谦更多的事情。那是杜祥宾不容许的。 左依琳泪在眼珠里有些凝固住,有些明白。不管她多想回头,不管杜祥宾想不想原谅你。她都得死! “祥宾,不要做傻事!”最了解杜祥宾的人,还是宫绍谦,“不管谁都不值得你送命。我现在境况和以前不太一样了,有些事情没有那么重要。对不起,我该早和你谈谈的……你放下枪,我让他们先出去,只我们兄弟两个谈……” 宫绍谦的声音还在响。杜祥宾喉间耸动下,眼睛一闭,向左依琳扣动了扳机。 一发自弹从杜祥宾背后也射来,击中他持枪的胳膊。左依琳一声没吭地跌落到他脚下,后面警察一拥上来…… 别墅纷乱一阵,又安静一时。 有警察继续留守现场。宫绍谦带着冰蓝先离开。 路拐角,冰蓝看到一个身影。碰到她的目光后,又汗颜垂下。 冰蓝脚下凝滞片刻后,还是走上去。望着明显又消瘦了许多的脸,感觉难过。不管他对她做了什么,总恨不起来。一个给逼到山穷水尽,为了女儿,自己的血和命都可以卖的人,你能恨他什么? “明朗大哥。” 明朗更垂了头,对这声称呼也惭愧。许久,低声道:“对不起!我没想到会这样。我……”他又一次害了人,害死了左依琳,也饶带上个杜祥宾。 冰蓝叹下,问:“敏敏装上耳蜗了?” “嗯。能听到声了。” “谁看着她?”“送到她姨妈家了。” 冰蓝点头。“这就好。” “……对不起!”明朗也看眼宫绍谦,也道声歉。 宫绍谦无语。 “我拿了左依琳的钱,帮她离间你们的关系。那次让你去大明俱乐部接宫先生,是我帮她做的。那次……你离开家又昏倒在我家附近。那次,是左依琳打听到宫先生回来的时间,把杜先生他们都引开你身边,我早早隐藏你们楼后等待时机。”明朗开始陈述他早便该说的话。 “左依琳知道你一般外面回来后会去洗很长时间的澡。可宫先生回来未必有那么寸,正就赶上你进去洗澡。所以,我准备是站在卫生间外,固住门,让你以为门锁坏了,强把你挡在卫生间一段时间。等宫先生不管什么时候一进门,我像是刚从卫生间出来样,从窗户逃走…… 没想到,你刚进卫生间,我刚弄乱房里,宫先生就回来。我赶紧上床,宫先生进来看到后,又从窗户跳走……咳咳咳……”明朗咳几声,捂上嘴,话止住。该清楚的也可以清楚了!隐在心里的罪恶今天终于让它见了光! 冰蓝从宫绍谦当初的叙述里也大体想到了当时情景,预留下了对明朗的原谅空间。可今天这么细致地听他亲口说出来,还是有些不一样的感觉。望在明朗脸上的目光,不由地愤然和失望。 明朗无颜以对。“对不起!我要早说,也许不会出这么多事。……你们的钱,我一定尽量还上,还不上的,等敏敏大了,再还……” 冰蓝听着又不禁酸常 “对不起!”明朗说着转身快步走开。 “明朗大哥!”冰蓝想唤住他。 明朗没停留。冰蓝追了几步,大声说:“明朗大哥!好好照顾敏敏,不要太拼命,遥重自己的身体。我真的不觉得很怪你,真的……” 真的!冰蓝现在希望所有怨痛都停在她这儿,再不要生长外散。其实,一切,都因为一个人,不管他是莫子轩还是宫绍谦,她为了他,怨痛,伤害过她最亲最近的人,为他,也愿意放弃整个世界的仇怨。 只愿这个人从此一切平安,只愿她周围的生活里再不要酿造仇怨。 宫绍谦抱住她的肩,冰蓝扭身埋进他怀里。“你一定再不要有事,再不要乱伤人……” 宫绍谦身体一俯,还是抱起她来。 “放下……” “永远不会放。” “你身上有伤……” “多大的伤我也不放下倔丫头。” 冰蓝挽到他颈上,任他抱上车…… 杜祥宾没死,可之后的生死难料。 两天里,宫绍谦难闲片刻,忙碌杜祥宾的事情。 杜父杜母给接出院,在蓝宅由冰蓝陪伴,姜海夫妻照料。杜祥宾现被拘押,不是一时半刻能产生结果。宫绍谦要先回澳门。 周林已答应宫绍谦的委任,完全放弃未来的警察职业,接任杜祥宾的角色,为宫绍谦全全打理k市这边的事务。 不管多少的缱绻不舍,第二天的飞机还是准时起飞。宫绍谦先回澳门。 安蒂还要晚一天走,定要陪莫子研做完一个康复检查,等看到相关结果。 一切良好,安心。 又第二日的飞机。 莫子研送到院外,安蒂留住他,送到机场的路太远,不想给莫子研多添危险,执意不让送,“不要送了,有车送我呢。” 莫子研叹,“我没那么娇贵!” “可我不想上了飞机后再担心你回来的路上。不过,你得站在这儿,望着我走远!”安蒂仰着一点脸,故意带上点小骄横。 莫子研一阵想抱下,却,握了空拳,攥紧,点头,“好,我看着你走,上车吧。” 安蒂眨下眼睛,“莫?” “嗯?” “不,子研!你不要和我道别吗?” “再见!” 安蒂无奈,主动抱上他,“再见,我的骄傲!不管任何时间都要护好你的身体,我很不放心他……” 莫子研心头一湃,“安蒂……” “什么?” 康美若带着冰涵出现在莫子研眼帘。他叹声,把到口的话压下去,放开安蒂,叫向康美若。解释,“安蒂要回澳门了。” “噢。一路走好!”康美若向安蒂致意。 “你好!”安蒂也回礼。这女孩她有印象,可两次都是匆匆见过,一直不太明白她是这家里的什么人,有时想到问,可一时康美若不在眼前,却又忘干净。 莫子研也一直困顿,不知道怎么对待安蒂这些似乎是爱慕的表示。而康美若好象刻意能不在他眼前出现就不在他眼前出现,他竟也有些不知如何在安蒂面前提及他这位女友。 觉得还是都不要继续留有暧昧。把康美若介绍给安蒂,“安蒂,这是美若,我女朋友……” 安蒂眼光一下凝在康美若脸上。她一直没想过会有这种事情。莫子研一直爱的是冰蓝,怎么会又有一位女友? 不管她对莫子研是爱多怜多,她就是深刻疼惜他的感觉,想他幸福,想她能陪伴他。给予着他,自己也幸福满足…… 可怎么他还另有女友?! 康美若在安蒂注视下,往后撤身体,拎着冰涵往里进,“安蒂小姐你慢走!我不送了。” 安蒂忽然醒悟,她刚才可能太失礼。急忙道:“sorry!” “没什么。”康美若带冰涵进门。 “sorry!对不起!”安蒂又冲着康美若的背影送去声。 康美若没再回音。 安蒂又看向莫子研,涩然笑下,“sorry!保重。”即使她有再多的幸福想给予他,也得,他是她的缘分才行! 莫子研对着扭身而去的背影,有心疼的感觉。手一伸,可又空攥回来。自己对她肯定是感恩!用这份心疼去关心她,那不是报恩,是无义。 望着,安蒂上了姜海早已恭候在一旁的汽车。 远去。 再不见。 饭时,莫子研康美若和冰涵一块吃过饭。他进冰涵房里陪了会儿作业,康美若收拾好厨房已离开。 他四下看看,没人,打她的电话,“怎么先走了?” “和朋友有约,七点见面。” “噢。几点结束?” “难说。” “十点左右能结束吗?” “差不多吧。” “我去接你?” “不!我今晚还得回办公室加班,早饭我已经准备好,放到冰箱里了,你和小涵热热吃就行。别忘了按点叫小涵上学,早上你只要送他到小区院门口就可以,有校车来接。” 莫子研有些无话。“……谢谢你美若。” “没事,我挂了,我到地方了,朋友等我……”康美若挂了,闭上眼,晃去脑里的酸涩。 晚上十一点来钟,康美若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办公室。一身酒气。走到办公室门前,有些支撑不住,慢慢蹲下去,靠到墙根。 一双脚走到她近前,伸手挽她,“美若,喝多了?起来……” 康美若抬头看到是莫子研,盯着没动眼珠。 莫子研看着叹声,继续往上拽她,“起来了,回家……” 康美若抽回他手中的胳膊,继续蹲着。问他:“怎么这么晚在这儿。” “我……十点就过来了。” “一直站这儿?很累的,快回去吧。” “你……怎么了?” “我怎么了?” “喝了这么多……和朋友一块喝的?” “和客户喝的!现在做点事可不太容易呢,酒得能喝,话得能说,什么也得能做……” “……那,不做了!” “不做?呵,我吃什么?” “我……那我们结婚吧。” “结婚?”康美若苦笑,“你为什么和我结婚?” “……”女朋友嘛,发展发展不就结婚吗? “你怎么今天想到找我?” “我看你……忽然走了,怕你有什么不高兴。” “我以前忽然走了,你没找我。” “……” “因为安蒂在嘛,你没工夫理我。” “不是……” “她现在走了你又看到我。还不错!” “我……安蒂救了我的命,我对她很感激……” “她好象不仅想你感激她。” “……美若,你别太多心,我只是感激安蒂,根本和她没有可能有别的……” “为什么?” “……我,”莫子研觉得康美若也许希望他对她说,他爱她。可是……他还是实话实说,“我的事情美若是知道的,我没必要瞒你。我心里一时还放不下别人,我答应了安蒂这对嘶公平!可是美若不嫌弃,我以后会和美若一起努力经营生活,爱护我的妻子,我绝对能做到的……” “你怎知知道我不介意?我觉得安蒂也不介意!你为什么还是不想和她结婚?” “我……我们不是……” “我们不是什么?是你早答应了康美若?你答应了的事就得要做是吗?你也不管是不是爱她!你怕辜负安蒂,怕对安蒂不公平却一点没想过对我公平不公平?你对冰蓝是爱,对安蒂还有份不忍心,对我有什么吗?可怜吗?你觉得康美若有那么可怜?只要你伸出手给她一把粮食就可以不管她是不是心里想什么是吗?” 第179章 欺骗 “我……不……美若你……” 康美若站起来,有些激动。“不要欺骗你自己,不要再给我希望!我不要可怜!莫子研没什么了不起,莫子研再好也是对他喜欢的女人好,对他不喜欢的顶多可怜而已。可是莫子研的可怜一钱不值!康美若想要他的爱!至少也是平等的,觉得不爱她就不要接受,不要像对乞讨者一样可怜她!其实你也不是真可怜我,你是轻视我!” “……”莫子研张张嘴很无话。 “很失望!知道你可能不爱我,但以为至少尊重我!你根本不把我当成和你和安蒂一样有公平需要的人!……不要再可怜我,好烦!徐阿姨说的对,生活,不是只要你爱就可以幸福的,女人一定要嫁一个知道爱她,懂得她的价值,当甩贝的男人……” 莫子研默默等着她发泄完毕,又拉她去,“起来吧,到里面先喝点水。钥匙呢……” “不要!”康美若又挣开他。“不要管我!你走!我也以为只要能在莫子研身边就很幸福了。不是的,现在我就已经不平衡,以后我会越来越怨恨你的。走吧!走吧!不要管我,不要再可怜我,我会忍不住动摇的……” 康美若包里掏了几下,提出钥匙,插几次,开了门,退着进去,关闭,不要莫子研也进去。 莫子研门外闷站会儿,垂头,默然离开。似乎,是的,他似乎真的以为他给康美若婚姻她就会心满意足,他也因之没有了丝毫愧欠! 他,真的以成全的名义伤害了这个不计得失帮助过他的女孩!? 莫子研走开后,不远处另一个身影闪出来。站了会儿,开门进了医药办公室。关了门,把里面的灯打开。脸埋进沙发里的康美若又抬起来,眼睛没睁地又烦,“你怎么又进来了,求你走好不好……” 叶建勋找杯子给她倒杯水,端过来,“让谁走呀?我刚进来就撵人走?” 康美若听着声音不对,睁大眼睛看看,认出来,身体一俯,又不讲仪表地趴那儿。 “呵呵。”叶建勋摇摇头,坐她旁边,“美若同学,你这样噘着**像只拱奶的小猪样的造型,也就可以在我叶建勋面前没心没肺地摆出来吧……” “滚!听了一晚上老鸹叫,不喜欢再听!”康美若抬起脸吼句,又要俯下,先止,端来水大口喝进半杯。一放杯子,又趴下。 康美若听着不对,站起来飘过去,轰,“凭什么你借我床睡?该哪去哪去!” 叶建勋不动。 “起来!”康美若拉他的胳膊。有些酒意,脚下不稳,叶建勋只一回拽自己的胳膊,康美若呃呃呃地便倒下去,压他身上。 “哇,你故意的!耍酒风吃我豆腐!好吧,成全你……”叶建勋说着,抱住一卷,将他束到身侧,都躺上床。 “你……” 翌日,一醒,康美若面前一张面孔,不算难看,可也没多喜欢。挤起眼睛来盯。 叶建勋最后一点睡意给她盯没,睁开眼也看她。一笑,“醒了?” 康美若急捂上自己的嘴巴,这种大早上一张嘴的味道第一次接触,不太习惯。感觉身体被他束得也紧,挣挣腿,“放开。” 叶建勋放开些。 康美若大体看看自己和他,都穿着衣服呢。没好声地问:“我们做什么了?” “两个失意的人,抱在一起相互温暖了下。” 酸死!“放开!”康美若眼睛拐他下,腿往外顶开他。起身,“饶你这一次,下次再敢趁姐酒醉沾便宜,我**两个贼眼珠。” “呵呵,”她下床,叶建勋更躺舒展些,问,“你真的醉了?不是借酒吃我豆腐?没事,我可以谅解。” “滚!” “哈哈弓…”叶建勋坐起来,道,“美若同学,我开了家基金投资公司,缺个财务经理,你来帮我做吧。别卖这神经病药了。” “……那财务经理月薪多少?” “不好说。不过,肯定比你干这个强。每月不管赚多少,我只留零头,够点零花就行,大头都归你。” “……”康美若瞪起眼睛,可,哼,“我康美若又不是冰蓝的搭头,凭什么嘶要的男人我就得要?走开,走开,走开!都走开,康美若就不信找不到只爱我康美若的男人!” “哈哈弓…”叶建勋站起来,闲走到她身边时,一下从后面抱住。手伸前前,晾给她一个锦盒。打开,一枚钻戒,“肯定合适!我没给美若买过东西,可给她买时感觉很踏实,觉得,绝对合适。戴下,要不合适,以后咱各找各的去……” 康美若没动,无名指任他抬起来,缓缓戴进去。合适。 叶建勋握着那只手把她拽回身,抱到怀里,叹了声,“很合适!” 康美若说不清缘由地,鼻子一酸,颤耸了下。 “觉得委屈?” “我想找个只喜欢我的人。” “我不在意这些,只要宿给我后真心为我好为我考虑就行。” “那你会找到很多,不要因为我离得冰蓝近就爱屋及乌。你们这些有眼无珠的男人正在挑战我对冰蓝的友谊!滚开!” “呵呵。有时候人难免会有些选择失误,没有最好的,只有最合适的。……是可能有很多女人会真心对我,可我只看到美若受苦会心疼,想把我的钱和美若一块花。只有和美若呆在一起时最舒罚一定得把心漂白了洗净了,只里面划上一个傻美若时才能和她在一起?现实情况是,不是人人都可以拥有一份只有彼此的纯美爱情。能够互相珍惜,知道对方的可贵,就很难得了。是不是?” 同意。有的事情真的是可遇而不可求。可鼻嗤,“我不知道你可贵在哪!你不是想拉个同盟再绑架冰蓝吧?” “啧啧啧!”叶建勋在她脸上揉巴,“该知足了!这说明我至少比你爱我的多!我知道你的可贵,我舍弃了那么多温顺乖巧的女孩选了你这么个以打击我为乐的女人,说明的问题还不够吗?男人可是更喜欢自己的女人用崇尚自己的眼光看自己。我给你一月时间发现我的好处,超过一月还这么一副口气,我真的要重新考虑选择的!” 康美若摘手上戒指。“一个月!谢您恩点!不耽误您那么长时间……” 叶建勋抓住她的手,“好,那再放长点。一辈子!总会找得到吧?” 康美若有些静。叶建勋也静会儿,抬起了头,叹,“好了,说实话了!听着!我爱上康美若了!我发现了一颗让叶建勋感觉丢掉会特后悔的大宝贝!睡着睡着觉,都能惊起来,怕有人就在我这么犹犹豫豫中给先下了手。可是,有些怕,不敢说,怕她瞧不上我,怕根本不是莫子研的对手,怕再受一场打击……有时候人的自信心是经不起这么接二连三的打击的,怕自己真的就毁在这上面。” 康美若白着眼珠扑闪下,睥他,“你不许再给冰蓝和宫绍谦捣乱!” 叶建勋点头。 “你遥证以后赚得钱,大头肯定比零头多!” 叶建勋也使劲点头。 “还有!” 叶建勋等着她说。 她勾下指头,让他靠近。叶建勋靠过去,她轻声细语地说:“我饿了!” 叶建勋眼睛一瞪,两眼惊喜。俯身一抱,把她托起来,“好,马上喂!” 怎么往床那儿去?醒悟,本想逗他下,逗出麻烦了来!“什么什么!我说肚子饿了,昨晚只喝酒没吃饭……” “是呢,昨晚上只喝了点酒没吃饭!” “不是!” …… 许惠与徐文菲去澳门前打不通宫绍谦的手机,自然是因为宫绍谦正在飞来k市的途中。两人到澳门后又打回电话,莫子研和她们说明了情况,让她们回来。 不过,许惠说要和徐文菲各处玩玩,让他和美若并冰蓝多相互照应,照看好冰涵。莫子研自然让她们放心玩。 但许惠滞留澳门完全地不是为了游玩。身到了澳门,本来就一颗七上八下不知要怎么做的心,许惠再硬扯不得它离开。 她想见一个人。这得有宫绍谦帮忙才行。耐下心等待宫绍谦回来,电话打去,“绍谦,我还在澳门。……有时间见下吗?” “好,你说地方,我去接你。” 很快,两人一处酒店雅间内见面。徐文菲没来。许惠说要去会个朋友,徐文菲知趣地给予方便。感觉许惠是个有故事的人,不像她一样,走哪都除了儿子没牵没挂。 坐定,许惠望着宫绍谦看,问:“身上的伤好了?” “基本好了。” “轩儿,你还不承认自己是莫子轩吗?还是不相信我?” 宫绍谦笑下,“和相信不相信没有关系。我是谁,对您与子研都没有影响,你们是蓝儿的亲人,也是我的亲人。” “谢谢!你这么说,我就知足了。”许惠不再强求,有些事,说来无益,不说为佳。“绍谦,我有些不明白。你,和你现在的父亲长得有些像吧?” “呵呵,应该是。” “为什么?真的一家人后可以长相变得像吗?” 宫绍谦沉吟一下,回答:“我十七时出过一次车祸,眉骨碎了,动过一点手术,手术过程中,可能有意倾向了下……” 明白了!眉骨!对,就是最属眉眼处相似。让她第一次看到时,就不仅心中一震。“绍谦,我想求你一件事。” “什么?” “我想见见你父亲。” 当然是他现在的养父。可,为什么?“见他?” “实话说,我认识你父亲。第一次见到你后,回到美国,我忍不住从网上搜寻关于宫氏船业的信息,找到了一些你父亲的照片。确定,没错,你的父亲和我年轻时认识的人是一个人。……我猜想,他身体不好是吗?” “……有点。” “我想见他一面。能帮我安排吗?悄悄地见一面!” 宫绍谦望着她,许久沉吟。知道不是非一般的理由,许惠不会见宫泊安。他该成全下,可,非一般的理由肯定也非一般的刺激,他要让养父冒生命危险吗? 许惠含着期许一直目送着恳切。 宫绍谦最终,点头。“好,我尽量安排。不过得看情况,他身体……” “嗯,我等着。”许惠明白。 宫绍谦第二天很早走进宫泊安的卧房,看看静卧在床上的养父,摸不透他醒了没有。默默,一边沙发上坐下。 宫绍谦呆在k这几天,宫泊安服用的吗啡剂量又加大到一个层次,如此才能压住大脑里的疼痛。不服药一点无法睡眠,服药后,便整天半昏睡状态。 宫绍谦虽然常常寻问病情,可宫泊安不让将他的真实状况告诉宫绍谦,免分他心神,也加重他的压力。 所以宫绍谦每次问到,也都是:还那样。昨晚他进来的不算晚,养父已睡,没惊动。以为那么早睡了,清晨也该早醒了吧? 久坐后,见养父还是似睡似醒地阂着眼。眉头攒上疑惑,伸手摸到养头的额头。冰冷!震得他一下缩回手来,眼眸瞪起,惊呼着按下呼叫铃。“爸?” 医生一护士都进来。听诊一下,看下口鼻。“正常”状态。大剂量服用吗啡后能让人血液凝固减速到正常时的许多倍,所以病人才能进入休眠或半休眠状态,才能感不到身体的病痛。体温也自然比正常时低很多。 医生护士为宫泊安搓着手脚,安慰宫绍谦:“不用紧张,老先生是病人,沉睡一晚后容易这样……” 宫绍谦吩咐护士,“准备一下,去医院!” 医生护士都有些不知要不要立即执行。宫泊安给一番声响并手脚搓揉,也弄清醒,听到宫绍谦的话,缓缓睁了眼睛道:“去医院干嘛?整个医院都快搬来了,最好的医生也在家里……” “爸……”宫绍谦也知道,可还是觉得在家就有些毫不作为,纯粹等死。“咱们收拾下,直接去美国!” “好了,有点饿了,让他们去给我做点腑…”宫泊安对去哪儿的医院也没有期望,并不认可。 宫绍谦让护士去,他默然又坐下。惭愧,“对不起爸,我一天也陪你说不了几句话。” “呵呵,你可不想我的儿子只能陪我在家说话。” 宫绍谦叹声,说开心话,“大祖父算是给说服了,多亏了安蒂做工作。我昨天陪母亲去过外祖公那儿,他很高兴宫氏有转机。也答应尽心周旋,帮我们。” “嗯。”宫泊安点头。 宫绍谦的手机在口袋里已震了两次,他都只手伸进去按一下,拿出来看一眼都没有。想多陪宫泊安会儿。宫泊安都看到眼里,饭端进来后,道:“忙去吧,我吃饭。” 宫绍谦看着养父慢慢吃下一口去后,退出。宫泊安却也只吃了三口,让放一旁,脖颈下的高枕又给抽走,平躺下。 宫绍谦忙碌一天,到很晚。第二日出门前来看眼养父。宫泊安醒着,关靠在床头,看向他,先开口:“昨晚很晚回来,这么早又起来了?” “呵呵。”宫绍谦觉得养父今天精神不错,继续走近,“习惯了。不是一连几天都太乏,一般四个小时就能睡饱我。” “要注意身体!不要断了喝李伯给熬的药,那个管用,活络化淤,强筋健骨。你小时候喝了可不少。” “嗯。”宫绍谦应。坐下后细望养父气色,确实不错。自然又想到许惠的请求,不禁有些沉默。 宫泊安看出有事来,“怎么了?” 宫绍谦开口很是艰难。“爸,有个叫……许惠的人你认识吗?女人,五十刚过。” 宫泊安半晌没吭声,尔后,问:“她怎么了?” “她说认识你,想见你一面。” “你……她,现在在哪?” “在澳门。” “她,怎么找来的?” “……她是我继母。” 宫泊安长久无声。还真是因缘不浅!想不到许惠竟然是他养子的继母!感叹,爱这种东西,真的未必会一程不变!他曾经为之心痛了很久,想了好多年的女人,又十几年过去后,却也似乎已淡。可是,有些愧疚和心酸还是瞬间涌上来。 “她现在什么样?” “很好。” “你说过你的继母和弟弟都去了美国。” “嗯,扯不断的缘分,又回来了几次。她说第一次看到我就感觉我像你,就查了下,觉得就是你。你要见她吗?寺你可能身体不好,想见你一面。”也许今生就这一次机会了! 宫泊安听得懂,又很久无声。“在哪见?在家不合适。” “要见,就在家里,出去你身体不方便。”更重要的是,万一一个情绪激动,不能及时有效救疗,他后悔都来不及。 “你妈妈她……” “您要今天见的话,今天周日,妈妈一会儿去做礼拜,有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够用。要今天不见以后再找机会……” “好,见吧。”宫泊安答应。 宫绍谦默然出去,安排去。让值班护士加强看护。 半个多小时后,宫夫人带着一个贴身家佣出去后,宫绍谦引着许惠进来。 卧室,很大,许惠站进去后,迷茫了片刻。很快,看到窗前沙发上坐着的人。慢慢走过去。宫泊安深倚在沙发里,望着越来越近的一张脸,激动下,又酸涩。极想站起来去接一下,可惜,他已无能无力。 是,没错,是一个许惠!离开她时他千叮咛万嘱咐,让等着他。一别却二十九年!呵,好在,她没真的等他二十九年! 许惠眼前的脸明显的苍老,虚弱,可还掩不住当年的风骨。不由地笑声,“宫先生你好!还一直以为你姓仇呢。” 宫泊安眼一闭,听出一股二十九年的幽怨与谴责。“对不起,我辜负了你。……我走后,受苦了吗?” “……没有!很快就和我老公结婚了。还生了一个儿子。” “……多大了。” “……二十八。” 二十八!宫泊安心内又酸痛下。 “好在不是一个女儿。再不想我的后代是女人,女人,太容易犯傻,总以为真有什么白马王子会爱她一生一世。……不过,那时候宫先生姓仇,也和我一样在小摊上吃一毛钱的油条,喝碗豆浆都差五分钱。是我给你付的。那时候真是眼拙,实在没看出仇先生还是澳门富商的儿子,原来是真的白马王子。可,只是一件王子皮毛而已,里面,却是忘情负义的小人……”可是她的儿子却也生了些女人的没出息,没有他父亲的一点忘情绝义! “对不起……”宫泊安声音一颤。 “对不起。”许惠也急忙道谦,一部分是向宫绍谦。答应宫绍谦不要刺激宫泊安,可刚才,似乎她说的激动了些。“我丈夫对我很好,虽然早逝,可真正让我也开心幸福了好多年。还有,一个很懂事很出息的好儿子……”可是,也差点没命。许惠声音又一凝,泪水到底下来。 “小惠,对不起!”对不起! “养病吧!来不来也没什么意义,还可能让宫先生看到不开心。可是,想知道到底是不是你……我走了。再见。” “小惠!” 许惠站住,其实,还是想听点解释。哪怕辩解都行。 可宫泊安没说,“保重自己!” “会的。”许惠死心,走出去。 宫绍谦闪开些留下一线缝隙的房门,许惠出来后,接着让医生进去。他送着许惠往外走,送上车,俯到窗前,低声道:“……妈,我一会儿去找你。” 许惠惊望他一眼,湿润的眼睛里又充满泪意。点个头。知道他是不放心宫泊安。 宫绍谦匆忙走回室内。 宫泊安已躺到床上,无声地闭着眼睛。宫绍谦坐旁边,默默陪着。宫泊安开口:“忙你的去吧,我没事。” “……怎么不和她说你当初也有不得已。” “说什么?什么理由也是一样的结果,都是我为了其他牺牲了她。” “说了,她可能会好受些。” “都这么些年过来了,就这样吧。从此她可能就全放下了。” 宫绍谦动动唇,没再继续说下去。 宫泊安又道:“忙去吧,我让小杨给我打了针,想睡……” “嗯,我这就走。”宫绍谦又坐片刻,听到宫泊安渐渐均匀的呼吸声,才站起来,走出去。 很快,宫绍谦赶去了许惠与徐文菲的宾馆房间,向徐文菲打个招呼走向许惠。徐文菲已经知道些内情,想先离开下。许惠止住她,“没什么可避你的,收拾东西吧,咱们快点回家。” 徐文菲又继续收拾包。 宫绍谦看看徐文菲,说向许惠,“子研……是不是我爸的儿子?” 这话问得可以产生多种解释,可许惠明白他这爸是指哪位。没答。 那就是!宫绍谦叹声,“为什么不告诉他?他很需要一个儿子。” “你爸不是有你这么个好儿子嘛!”许惠带了几分对宫泊安的情绪,顺便敲打了宫绍谦,“这样的狠心肠你爸是绝对生不出来的。好在你身上还流着你爸的血,别喝点狼奶就忘了自己的生身。不要再负了蓝儿,负了蓝儿你真的连他也不如!” 第180章 故意 这两个爸有点饶,可双方都听得明白。宫绍谦又说:“他不是故意骗你,他的生母姓仇。当初他一直和家里闹矛盾,赌气自己改了姓,又离开了澳门。后来是迫于情形不得不放弃了你们。有时候,在一种环境下,人要完全做到不受左右,很难。” 许惠一时无话。 “告诉他吧,他真的很需要一个儿子,要不,也不会费这么大劲弄假成真。” “别说了。他不配!” 宫绍谦见一时也说不服,有事,先离开,留了人,照应着送去机场。 宫绍谦等了两天,看宫泊安情况安稳,隐在肚里话,还是说出来,“爸……” 宫泊安等着他说,不追问。 可宫绍谦实在有些不好出口,感觉自己不仅为了宫泊安和莫子研,似乎也为自己的一点私心。做宫氏企业的掌门人,说不清哪的就是心里有股子不顺劲。想想,没有宫氏少主的这层身份,他和蓝儿以后去做什么,更能自由自在。澳门,这方海湾,又浅既深,不太同于xg,更不同于内地。他感觉说不出的受束缚。 艰难地说:“爸,你有儿子!亲生儿子!” 宫泊安一下睁开眼睛。 宫绍谦说下去,“我的异母弟弟,不是我父亲亲生的。你说,还有其他答案吗?” “她……” “许惠妈妈对你误会太深,成见太大,不愿和你说。他叫子研。子研很有出息,比我强。不幸的是前段时间得了白血病,可现在好了。你知道谁捐给得他骨髓吗?宝露!宝露很喜欢他。想想,很奇妙的缘份,这样不是什么也结了?联姻不再是不得已,而是高兴事。宝露很优秀,将来对子研的帮助,会比妈对爸的帮助还要多……” 宫泊安又闭上了眼睛,声音生硬,“好了,我只知道你是我儿子,做你该做的事情去!这事和谁也不要再说……” 宫绍谦缄口,怕十分刺激宫泊安。按铃把医生叫进来,看着检查一番后,默然退出。 宫泊安到底逃不脱已定的死神邀请。从许惠来前,已停了用吗啡,病痛的感觉没有以前那么清晰了,自然便无需再用。其实是,已到油尽灯枯,连痛觉也麻木了。 又享受了难得的几天无痛折磨,三天后,平静中去逝。 七天后,盛大葬礼。 深夜后结束一切,宫绍谦卧房里闷坐,还是走不出宫泊安去世后的情绪,难受。觉得养父现在过世,会不会是被他带来的几番刺激所至? 房门给轻轻推开,进来了冰蓝。宫泊安一过世,宫绍谦让人将冰蓝接来。澳门这边局面已度过最危险期,冰蓝此时露面参加家公的葬礼,正好将前期的“谣言”攻破。 而安蒂几天里,前后左右陪着在冰蓝身边,又让人看到了宫袁两家的和睦。所有人的感觉是,似乎就是自己和自己开了个热烈点的玩笑,什么宫绍谦要停妻再娶袁家小姐,原来,都是瞎传!但宫绍谦得到袁氏两房的力挺,却一点不虚。袁氏两房都有资深代表团前来吊唁慰问…… …… 冰蓝又敛起眉头,“我说你生意上。爸爸去世了,你是不是很有压力?” “有些。主要是感觉对不起爸。是我处理问题不当,让爸受刺激了。可是当时,感觉不告诉他,也对不起他。……子研和我不是亲兄弟。” 冰蓝愣望他。 “他才是我这位父亲的亲生儿子。” 冰蓝惊得嘴巴也张开。 “许惠妈妈来求我,要见见爸。我就猜着可能爸与子研的身世有关系,爸的身体不好,真怕他们错过了时机,就安排他们见了。后来我还告诉了他,子研是他的亲生儿子……” “……真的?”冰蓝半天后才问出话来。 宫绍谦知道这问子研是否宫泊安亲生儿子的事,点头。“我觉得是真的。” “……那要怎么办?” “我也栈知道呢。”宫绍谦烦恼。 冰蓝看着不忍,宽慰,“我想爸爸肯定明白你的心意,他虽然走了,可是肯定会很开心,如果爸爸到死也不知道自己还有个亲生儿子在世上,那他才遗憾呢。我就会遗憾!会很遗憾!!”冰蓝递次加重了语气。 宫绍谦不禁看她,想知道怎么个如此遗憾法。 “刚知道大坏蛋宫绍谦就是子轩哥哥时,我觉得不能接受,可是……我还是喜欢大坏蛋就是子轩哥哥!很喜欢!很喜欢!要是这辈子都不知道子轩哥哥就是大臭熊宫绍谦,那才叫遗憾呢。”冰蓝胳膊一钻,楼了胸,靠进去。 宫绍谦也不禁温馨,郁结一散,笑向那个会逗死人也会气死人小嘴巴…… 两天过去。 夫妻陪养母袁玉珍用过晚饭,一块进了袁夫人房间。 宫绍谦要送着冰蓝一块回k市。那边有杜祥宾的事情,并许惠母子,都让他们挂着心。要和袁夫人说一声。 宫绍谦望在养母脸上,说道:“妈妈,蓝儿先回去了。” “嗯。”袁夫人已知,婆媳早已交流过。婆媳这些天相处得不错。冰蓝坐她身边,她拍到手上,温和地笑下。 “我有些事也得回去处理下,顺便陪她一块回去。” “嗯。”袁夫人也点头。 “妈妈,”宫绍谦几分叹息,“对不起!给您做了这多年儿子,没有多少天陪过您。” 袁夫人也叹,“是呀,以后就一块的时间长了。” “嗯。只要妈妈喜欢,以后我和蓝儿永远陪着你。我和蓝儿,说来,做儿女都做的惭愧。谢谢妈妈给我们一个补过的机会,让我们多孝敬您。” 袁夫人笑下。“好啊,我可不能像你爸爸样,刚儿子儿媳能到身边伺候了,就走了。我可要使劲地活,让你们伺候个够。” 宫绍谦也笑下。有些话,心里盘砸着,想说出来,“妈妈,我对不起爸爸。是我不好,让爸受刺激了。” “你爸的身体我知道,怪不到你。” “妈妈,我想告诉你一件事。” 袁玉珍等着。 宫绍谦忽然觉得这件事上自己老沉不住气。完全可以等养父的伤悲从这家里与养母的心里去远些再说嘛,何必非要这么急在一时?又罢,“算了,还是等我回来和您说。也没什么大事。” 袁夫人看他会儿,笑声,“你不和我说,我可想和你说。我知道这些天来你没一刻放下这事。……你把那个女人拎到家里来了,我知道。” 宫绍谦略有些出乎意料,可也不十分惊奇。抱歉,“对不起,妈妈。” “只这一次。妈不怪你!”袁夫人话谈谈着,透着温和,可也透着严肃。 “妈……”宫绍谦犹豫会儿,说,“既然妈已经知道了,我也和妈说开吧。妈还知道另一件事吗?我爸他有一个亲生儿子……” “你爸和我就你一个儿子!”袁夫人毫没犹豫地打断,郑重地纠正他的话。 “妈,我知道你心里的感受。我知道!爸生前我说到这事时,他也说了和妈妈您差不多的话。我觉得爸爸虽然有过那么段前缘,可是,后来对妈妈是真心的。他怕伤害你!不想你伤心。可是,那是宫家真正的骨血!妈,不想为爸也做点事吗?” “我就是为你爸做事,为宫家考虑!我要嘱咐你的话是,不要再说这种话,也不要把这样希望送给什么人,更不要把这样风声传出去。宫家刚稳下来,各方面刚认可了你,不能这时候再生变故。你爸没有认可,并不只是怕让我不高兴,引起家庭矛盾,也更是为宫氏着想。在你爸心里其实什么人也没有宫氏重要!他是不会冒然让一个不知根底的人来掌握宫氏的。这人是他的亲生儿子也不行!” “是,妈妈说的对,因为爸爸不了解子研,所以不敢冒然放手!可我十分了解子研。我保证子研是个人品绝对可以放心的人。而且他和宝露互相喜欢,将来是顺理成章的一对。这样不是皆大欢喜吗?” “最欢喜的是你吧?”袁夫人说话直截了当,语气里透着轻微的嗔责,“你不是觉得宫家这摊子束缚了你吧?想自由自在去做你喜欢的事去?” “妈!我承认,我有一点私心。可您真的怀疑我为宫氏的初衷吗?我认为,爸还是愿意亲生儿子能担起祖业,愿意让亲生儿了认祖归宗。只是有一些顾虑,也顾及您的感受。妈妈一心一意帮了爸爸一辈子,连认个儿子也甘愿承受非议,极力成全,肯定,妈妈是很爱爸爸的。现在,我们一起再为他筹划一次好不好?”宫绍谦第一次,手握到了养母的手,语气十分垦切温和。 袁夫人叹气,“妈妈不是圣人,认你这个儿子,和认那样一个儿子,对我是不可能一种感受的。我宁可接受你是我儿子!你理解吗?” “理解!”宫绍谦点头。 “不说你爸多器重你。虽然咱们母子聚少离多,可我真的把你当成我自己的儿子来对待,来扶持。我苦心一片,你就忍心抛下宫家抛下我只图你自己的痛快?” “妈!我怎么会抛下您呢,我是你儿子,不管我以后是不是为宫氏船业做事,我永远都是你儿子!儿子怎么会抛下妈呢?” 袁夫人柔声嗔责,“我看你就是!” 冰蓝在一通论辩中只转着眼睛听。见此时气氛柔和下来,挽到袁夫人臂上,加润滑剂:“妈妈,从第一见到妈妈,我就觉得您是位很通达的好妈妈,我很愿意做您的儿媳妇,以后我会好好孝顺您的。可是,妈你不要真当我儿媳妇使唤,要当我女儿一样宠我。我从小最不会做的就是讨人喜欢,不会说好听的话,我以后会尽量尽量多学的,努力做个让您喜欢的好儿媳。可一时半会不一定做好,你一定不要怪我,多原谅我一些,啊?妈妈?” 袁夫人笑着又拍拍冰蓝的手,“给我做儿媳妇一点没什么难的。做女儿时怎么做你就怎么做,我不喜欢那些巧嘴滑舌的人,你这样很好,看着可信,安心。妈很喜欢。” 冰蓝紧下嘴巴,受打击。“妈,原来你感觉我笨嘴笨舌呀。” “呵呵。还好,我这儿子也笨,你们配得还好。虽然宫家目前是让他操点心,可是一大家子家业也值得!竟往外推!少有了!” 宫绍谦笑,“妈妈你同意了?” 袁夫人又变严肃,“以后再说吧。这事,至少现在时机不成熟。你们还要特别记住,任何人面前不要就这些乱表态,乱说话。人心不古,你不稀罕要的,多少人却抢破头,费尽心机得不到。透出去,就是本人没什么想法,难保有想法的人趁机作文章,那对宫氏是一种危胁,对他本人也不是好事。记住,这事目前不要再说。” 宫绍谦下面的话,吞下去。确实,目前各方时机有点不成熟。 杜祥宾的案子进展中,显而易见的案情,无论宫绍谦如何争取,也不可能保他没事。 “对不起!”宫绍谦杜父杜母前惭愧。说到底,杜祥宾走至今天也有他的因素。 杜母抹泪,说不出满心是何滋味,杀人的是儿子,被杀的是她趁心的儿媳妇--幸而没让她知道儿媳妇肚子里还怀了孩子,要不,更难过去。 实在没想到儿媳妇竟是绑架冰蓝的人!都是怎么闹得呀!杜母有知道的,有不知道的,心内杂乱纷生,说不出最是悔,还是痛。 杜父叹道:“能让他不判死罪我们就知足……” 宫绍谦点点头,认为那不是很大问题。只是,想想杜祥宾仍要面对许久的铁窗生涯,还是不禁难过。 今天去冰家吃晚饭。许惠与莫子研要回美国。宫绍谦感觉他们此时走,是许惠暗暗地想过了宫泊安的头七。至于莫子研现在知道不知道他与宫泊安的关系,他还拿不准。 冰蓝先去了。暂结束手头上的事务,宫绍谦也自驱车而去。 冰家。徐文菲许惠冰蓝莫子研都团坐客厅说话,看宫绍谦进来,徐文菲没多少热情态度,站起来去了厨房。 可显然也不是十分不贷,是见他一到便开饭,端着饭碗出来。许惠向宫绍谦笑笑,先让他坐,也去帮徐文菲上饭去。冰蓝也跟去,半路给宫绍谦伸胳膊抚把脑袋放过去。 他也坐沙发上,看瞟他一眼后又垂头闷那儿的莫子研。莫子研又抬起眼看他,四只眼珠盯了会儿,谁也不说话。 许惠叫:“来吃饭了!” 冰涵房门一开,大喘口气,像敝了许久。“现在我可以出来了吧?” “可以了,请坐吧!”徐文菲笑着给冰涵拉开椅子。 冰涵哼一声,不理,自己挑一座坐去。大家客厅里说话,冰涵也赖在那儿不去做作业,给徐文菲吼走,让好好里面坐作业,不准出来。冰涵对妈妈有意见。 客厅里对了半天眼珠的两人,还是一句没说,也先后过来。莫子研笑着摸把冰涵的头,坐他旁边。宫绍谦坐下后笑问:“为什么不让我大少爷出来?” 冰涵从见了宫绍谦一直就没很亲热过,听到问,又哼声,没答,抓个猪脚来啃。大家笑笑,也都没向宫绍谦解释。 饭吃得有点闷。仿佛就多个宫绍谦的缘故。有些话,只宫绍谦与许惠应和,别人一听宫绍谦插言就不吭声。 饭过。徐文菲陪冰河检查作业去,宫绍谦看许惠进了许文菲的卧室,犹豫下,也跟进。 许惠看看他,笑笑,“坐吧。” 宫绍谦没坐,说:“要走?” “嗯,呆了不少天了。你和蓝儿也雨过天晴,我们放心了。” “那个……子研……知道不知道?” 许惠懂得什么意思,“知道了。不告诉老心里有点事似的,说了我也轻松了。子研知道轻重。” “我会努力为子研争取。暂时眼下还不行……” 许惠打断,“你的意思我懂,这话不必说了,我的意思我也说过了。” 宫绍谦闭了嘴。又问:“明天几点的飞机?” “中午十一点。” “我让车来送你和子研去场机。我到时不一定能有时间。” “知道,忙就行。”其实完全不必宫绍谦派车来送,不过,他一番心意,许惠不拒绝。 “……妈和子研要体重身体!有事告诉我。” 许惠心里热下,点头,“……嗯。” 客厅里只冰蓝和莫子研。冰蓝看莫子研一直沉闷,想想,移他身边坐去,扯起他一根胳膊来,半依他怀里。 莫子研看看她,她冲他笑笑。莫子研也笑,胳膊拢住她的肩,靠在一起,相依得更舒服些。 宫绍谦从许惠那边过来,一看,拧眼睛。这……什么坐姿?看了几眼,两人都不理会他。他狠盯着他们坐下。 冰蓝这才看向他,说:“你去别处,我和子研说话。” 咦!宫绍谦脸上一恶,想把她抓过来。忍了,可不走开。莫子研终于痛快了点,呵呵笑。 他不走,随便他,可以当作不存在。冰蓝头往莫子研肩上靠住,低低和他说话:“子研,我觉得安蒂很好,你觉得呢?” 莫子研又有些焉下去,没回声。 “她喜欢你,你不喜欢她吗?” “……” “我昨天和美若见面了,她和叶建勋在一起了,我觉得她挺开心的。其实,我感觉你和她,一直不是太真实的感觉。是不是因为我的多?”冰蓝说的很坦诚。 莫子研笑下,亲昵地拍拍她,一半故意说给宫绍谦,“只要为蓝儿好的事,什么时候我也做!喜欢做!” “你要和安蒂在一起的话,我会更开心,更放心!你做不做?” 莫子研感叹,“怎么会全为了蓝儿,也是以为对美若好。看来,我还是想法太简单了,好象更让她伤心了。” “安蒂也喜欢你,你和她在一起,也是既为了安蒂好,也会让我放心。”冰蓝架势有点逼婚。 莫子研无奈地笑,“傻丫头,安蒂有什么可需要我帮她的?” “哦,你心理原来这么不健康!你大男子主义呀!你歧视安蒂是大家庭出身!” 莫子研给她的语气弄得啼笑皆非。不语。 冰蓝认真说:“安蒂是看起来什么好而已,她从小缺少真正的家,缺少单纯简单的亲人,对能温暖到心里的子研是她最大的需要你不觉得?特想一个单纯爱她,或者让她爱的人在身边。” 有一些感觉和她很近似。冰蓝说着不禁看向宫绍谦。虽然她知道自己爱宫绍谦,可不能否认,没有他身体里的那个子轩哥哥,她还是会缺少另一部分满足,一份单纯干净可以无原则信任的阳光般的温暖。 宫绍谦已不再计较她依在莫子研身边的姿势。注视在她脸上,也一样体会着这份满足。他们之间很相爱,可他们之间,不只爱情。这种感觉,很难以言述,特华贵丰实的感觉。 冰蓝在他眼里瞪一下出来,又说向莫子研,“我觉得美若说的对,你不可能一点不喜欢安蒂,可你却拒绝安蒂,怕辜负她,伤害她,说明莫子研真的不只一点点喜欢安蒂。你说呢?” 莫子研继续无语。当然不只一点点喜欢,这些天,想到最多的人就是安蒂,想到,就心里乱的很,总像错下了人生最重要的东西,闷闷的痛。是不喜欢吗?可是,“安蒂其实是那种肯勿人付出的人。不是,也为了某人愿意甘当阶梯吗?” 这某人显然指宫绍谦,那“某事”自然指联姻。 冰蓝呵呵呵笑,“子研很在乎嘛,很在乎安蒂是不是真的爱你!还不是爱吗?你刚才真的酸溜溜的你不觉得?” 莫子研抓把她的头,惩罚她对他这般挤兑。 “这有什么呀,很正常嘛。我老公是安蒂从小的崇拜偶像!我老公这样的人她凭什么不喜欢?可是,人不会都和偶像结婚的。她有这么崇拜的偶像还喜欢上了莫子研,说明偶像只是用来崇拜的,不是用来做老公爱的。还是莫子研更能打动她的心,是想天天依偎在一起的人。嘿嘿,是不是?” 宫绍谦已裂了嘴笑起来。莫子研鄙视去一眼,又看向冰蓝。注视会儿,道:“蓝儿,我想亲下你。” 宫绍谦笑容立时僵住,凝着眼珠看莫子研。冰蓝也眨巴眼,亲哪?没反对,可不自觉地紧起了嘴唇。 莫子研笑着靠近她的脸,嘴巴一直有些去向不明朗。但最后,脸一仰,吻到她额上。往怀里紧抱下,叹,“蓝儿,你这样子我很高兴!像个小灵精一样。像小时候的蓝儿了!好了,我真的放心了。能让蓝儿像小精灵一样的人,好也罢,坏也罢,我都原谅他了。以后我想不用我多叮嘱,蓝儿也再不会离开他了。要好好的!” 冰蓝几分动容,点头。宫绍谦舒出口气,挑拣,“我有什么对不住你的地方?我用你原谅什么?” 第181章 无语 莫子研拐他眼,“我说你了吗?我提一个你的名字了吗?” 宫绍谦无语,不与他计较。伸**蓝,“过来了!” 莫子研搂住不放,说向冰蓝:“我可以成全你一下做一个媒婆中的成功人士的自豪感。不过,你也得成全我一下。” 什么? “让我给你医治耳朵!” “不要!”冰蓝现在已有了底,不怵,“我也可以不做那成功人士。你自己随便,你高兴就好。” 宫绍谦那儿已拧半天眼睛,“为什么治耳朵?” 莫子研马上谴责过去,“为什么治耳朵你不知道?她为你一只耳朵聋了这么久,你说为什么要治?” 宫绍谦更不解,站起来,把冰蓝拽身边来。“什么聋了一只耳朵?这什么意思?” 莫子研又问向冰蓝,“你一直没和他说过?” “说什么嘛,有什么可说的。我哪聋了,只听到一点声音的。还有只耳朵好用着呢,一点不防碍……” “说说,怎么回事!”宫绍谦已一脸急躁,拉着她耳朵看,“哪只?以前一次他说到你耳朵时,你问过你,你告诉我说就是有点上火。那时就不好了?” 莫子研嗤一声,“那时!她十四岁时发高烧,把我看成你,追出来晕倒在雨里,把左耳弄坏了。” “你……”宫绍谦两眼疼痛溢上来,抱了冰蓝轻怨,“这不早说?一直就这样?” “不是,治了,没治好。现在感觉一点关系没有了,我习惯这样了。”冰蓝急忙解释完宫绍谦这边,又疑惑向莫子研,“你说我出来追你?你意思是我那不是幻觉,是真的看到了人,那人是你?” 莫子研焉,“嗯,我一直才是那个大罪人。所以,更想治好你的耳朵,成全一下好不好?” 宫绍谦又揪过左耳来,检查一遍,看到了耳道内的异样,疼得不行。坐沙发后,抱着她揽在膝上,没管是不是旁边还有莫子研。轻声哄,“好,给他次机会,治……” “不!”冰蓝撒娇,“我不要!我已经习惯了,也不太影响听力。住院要受疼的,你忍心又让我为这个受疼?” 冰蓝直中要害。宫绍谦真不忍。困顿半天,问:“真的不影响?左耳也不疼?” “一点都不!你和我说话感觉受影响了吗?” 宫绍谦想想,还真不知道。“我很多时候和你说话你爱理不理的,我一直以为你爱理不理。不是因为袒见吧?” “不是!你和我说的什么话我也听得见!我就是爱理不理!”冰蓝又噘上一脸娇横。 宫绍谦拍拍小脸,点头,满满的宠溺,“好,那咱不治了。能听到我说话就行,大不了我说悄悄话时说的大声点。别人听到就听到,有什么呀。” 冰蓝裂了嘴笑。 莫子研还以为这次希望大点呢,这样一来更彻底没戏了。不齿,“哎,你这是爱她吗?你这是纵容,是为她好吗?” “倔丫头喜欢吗?”宫绍谦只望着冰蓝说话。 “喜欢。” “那好,纵容就纵容,只要倔丫头喜欢就行。” “嗯。”冰蓝继续喜笑。 “老公好吧? “嗯。” “那,现在是感觉那混小子好,还是臭老公好?”宫绍谦立即为宫绍谦揽功。 莫子研有点拧眼,不太确定这混小子是不是指他。冰蓝呵呵呵笑,“老公好,子轩哥哥也好。” “呵呵,都好了!” “那大坏蛋宫绍谦坏!” 宫绍谦又拧眼珠。莫子研听出来,这是没他什么事了。见两人对着眼珠真有些当他不存在了。起身,往楼上去。 “肯定住了好久的院吧?”所以现在听到住院就怵!叹声,把她更往上抱一些,亲昵到脸颊上。“还有什么事我不知道?” 冰蓝挤兑着憎恨,“你不是一直让人监视我吗,有什么你不知道的?你是大坏蛋!” “小东西!” “明天子研就走了!”冰蓝一声长叹。 “舍不得?” “……到也没什么,他在哪儿也可有联系嘛。就是觉得他和安蒂有点可惜。我又问他给安蒂打没打电话,他还是没打。我觉得子研是真的在意安蒂,不是不够喜欢她,他是怕这段感情有其他杂质。他在意,才更苛求完美。” 宫绍谦哼笑声,“现在这么清楚了?以前你天天和我闹一场闹一场的,就一点看不清楚?” “那大坏蛋宫绍谦谁看得明白?我又不是神仙!” “哎,根子还是在那混小子那儿!你不能这么没原则,太偏袒了!” “是大坏蛋绑架了子轩哥哥!” “嗯!总之那小混蛋做错什么你也能原谅,不能原谅的也都推到我身上!真想揍那小子一顿……” 冰蓝哧地笑,“大臭熊,要不要拿两把刀来你和那混小子决个胜负?” “不用刀!我用剑……”宫绍谦腻到她耳边说。 冰蓝心头热跳,推开他的脸。又问:“我忽然想到要不要给安蒂打个电话?” “等你想到,什么也来不及了!” “你是说已经打给她了?” “是啊。所以说,明天那小子能不能走还不一定。” “嗯!”冰蓝噘起嘴。 “怎么了?” “嗯!!”冰蓝声音更拉长些。 明白。“呵呵,只能你和那小子一点不把我放眼里,我多关心下妹妹都不行?” “不行!以后你想关心了,告诉我,我打,好人我来做!大坏蛋宫绍谦不准对别的女人特别的好。” “霸道!” “那你是不喜欢?” “喜欢!我专喜欢蛮横无理的女人!特欣赏胡搅蛮缠的小泼妇!小泼妇,你使劲撒泼。咬我!给你,咬……” 他又睁开眼看她。 “子研不走了,是不是你就回来了……” 宫绍谦几分感叹,“对,要真能那样,莫子轩就能回来了!你更希望这样?” “都行……” “……听阿姨说……”冰蓝又嘤出点声后,没了下文,似睡过去。 “什么……”他追问声。 “许惠阿姨说,以前抢了莫子轩的家,现在不能再抢走宫绍谦的家……” 宫绍谦没想到许惠竟还有这么一种想法。一时沉默。 冰蓝第二日挺早带了车一块到冰家。准备万一需要,由姜海开车送许惠母子去机场。 徐文菲还在一趟趟给许惠把晚天买的土特产往一大包里装。许惠拉着冰蓝坐下,又说向徐文菲,“别装了,太多够了安检。” “没事,我一样就放了一点。没事。” “来吧,坐下,我还有几句话想托付亲家母。” 徐文菲停下手,这突然的称呼有些特别。想来真有些不一样话要说。 许惠等着徐文菲坐过来,笑,“是亲家母没错吧?” 徐文菲看眼冰蓝。点头,没错。 许惠继续半真半假道:“我要向亲家母道个歉。早该道的歉!蓝儿是我家儿媳妇,受点委屈也就受点委屈,让亲家跟着一场场受惊吓,受烦恼,真的惭愧。以后看在我面子上,还请多原谅绍谦好吧?” 徐文菲看她,“姐,你这是做得什么说客?平白的说这些话什么意思?” 许惠笑下,“我看绍谦过来你对冷冷淡淡的,不是还气恨他?” 徐文菲笑,“我故意的!我呀,早打定主意了,要做个恶丈母娘!这家里人人都对他好脸,那不把他纵得更眼里没人?别以为我脸色不好看以后不常来看不就得了?那可不保准。不几天一省来让我看看,我就找到门上去给脸色。我才不怕他不高兴呢。” “那……你故意就惹人讨厌干什么呀?”许惠不懂。 “这还想不通?姐,你以后得学着点,将来咱们还得当婆婆呢,你要太好说话,会让儿子儿媳妇不知尊重的。我也是现在才想明白。就得有个给他脸色看的。小蓝呢会心疼他,他也知道老婆为他肯定受委屈了,会更好好待她。这么说听得懂?” 许惠有点懂了。 “我准备把这恶人当下去。当到我们小涵大了,再换他的。那时我就摆出一张好好老太太的脸来,谁也不得罪。小涵要对他姐夫不知轻重,我肯定痛说小涵,可是呢,小涵就是不能改。总之,不能让他日子长了就不知道天高地厚……” 许惠是彻底明白了。这么促狭又有点稚气的事她竟想出来,还真想也做出来!哈哈哈笑。 冰蓝更明白一番苦心,坐过去,含笑依到徐文菲身边。徐文菲爱昵地拍拍她,“放心吧,有你阿姨在,以后绝不会让人再欺负了咱。” 莫子研下楼来,听到客厅里的笑声,也脸上含了笑意。冰蓝瞪着眼看他下,又看外面,想,怎么安蒂还没到? 到了。拖了行礼箱在外面叫门。 冰蓝第一次比徐文菲反应及时,急忙给开了门,迎进来。安蒂笑向许惠与徐文菲,胳膊伸开:“aunt!” 许惠抱住,“安蒂!你上次来阿姨没见到,回来知道了,真的遗憾!阿姨可真想你呢,没想到走前还能见到你!” 徐文菲上来也抱下,热情欢迎,“快请坐!” 莫子研望着安蒂有点愣。安蒂也望去,歪下脑袋走至近旁,看着笑。莫子研笑笑,有些不知如何表达,“你……” “我……”安蒂促狭,也学他的语调。 “你……” “我……” “呵呵……” “呵呵……” 大家都笑,为这样另类的见面语忍俊不住。 莫子研不再言语。安蒂展开胳膊抱抱到他,柔软地身体一贴到怀里,莫子研脸上情愫一翻滚,也抱住。 安蒂轻声说:“我陪你一块回美国。” “安蒂……” “不需要吗?” “……” “我一直等你打给我电话。” “……” “有点失望。” “……” 许惠看在一旁眼里有些溢出泪。安蒂是儿子的医生,也是恩人,各方面优异突出。许惠有些没敢奢望,可又似乎不是完全没有知觉,在美国医院就觉得安蒂对子研不是一般的感觉。只是一想不禁有罪过感:人家对你儿子好,救了你儿子的命,你还恬不知足的蹬鼻子上脸,奢望起其他来了!? 可不敢想的事,还是成了事实。此时,真想眼见着儿子和安蒂给出个结果,可,又怕大家在场影响了那结果的落地时间。扯扯徐文菲往卧室内走。 冰蓝见二人走开,也随后跟去。 客厅里只剩下了莫子研与安蒂。安蒂抬眼看着他,等他的答案。 莫子研望着她,许多话翻滚在腔内,就是说不出来。纯净温暖的眼神,天使般完美的面孔,莫子研忍不住的不舍向往,可,是爱,还是俗世的贪恋? 他怕,沾污她。 那眼眸暗淡了些。带起莫子研一阵冲动,想抱到她。 安蒂几分黯然,“莫,我一直犹豫要不要来。我不想给你压力。可是……我怕你不开心。有我陪你会更开心些吗?” 莫子研心里又一阵热浪涌过,开口“……我,怕辜负安蒂。” “是,不想试,还是担心试后不行?” “……怕试后不行。” “那,先试一下?”安蒂眨下眼珠。把脸翘起,往上递。 莫子研竟一下脸红,望着两瓣唇,身体没动,可也粘住眼睛没松。那唇,饱满诱人,散着香甜柔美往骨子里钻。 “说呀,什么情况?”徐文菲真后悔刚才不该怕为老不尊,也该趴上去看看。 冰蓝抬起头,遗憾,“说的声音太低,什么没听到。” 哎,那噘着**看了半天!徐文菲失望。 许惠问:“还在说着?” “不说了。……正在亲……亲。” 徐文菲一想,明白过来。巴掌拍过去,“你这丫头!闷头坏!” 冰蓝咬着嘴唇乐。 再送去机场的车只把许惠自己送下,其他人又载回来。安蒂感觉走得有些匆忙,总觉得对宫绍谦那边还有未尽责任。 许惠一想,先不要他们一块回了,让莫子研也垢天再走。嘶想再耽误下去,那边的生意已多长时间不能专心打理,坚持回去。 宫绍谦接到冰蓝许惠必走的电话,电话打给许惠:“妈妈。” “嗯。”许惠应。 “还是要走?” “呵呵,早定好机票了,没必要延期。子研和安蒂再呆段时间。” “妈妈,宫氏企业对我来说,除了感情外,只有责任,没有欲望。我更愿意有更合适的人帮我承担那份责任。妈妈别生气,说真的,有蓝儿就有我的家,没有任何人再抢走我的家……” 许惠一听明白。这是她和徐文菲的几句闲话传宫绍谦那儿了。笑,“傻孩子,你和蓝儿有今天,我高兴还来不及呢。那只是我和你文菲阿姨几句闲话,说的是我的一点感觉。其实是子研不愿意。你还不了解他吗?他是更没有那个欲望。你们都大了,儿子小时从母,现在儿子大了,我听你们的。这些事,我不管了,子研什么态度我就什么态度。” 宫绍谦默然。 姜海载了一车四人又回来。先至冰家,放下三人,冰蓝要回蓝宅。徐文菲叮嘱:“绍谦有时间晚上叫他来一块吃饭。不过,别说我叫他!” 冰蓝呵呵笑,“明天再说吧,老过来麻烦阿姨您也挺累的。嘿嘿,我也累。你也歇着,让人家也多些单独空间吧。” 徐文菲安蒂呵呵都笑,不勉强。莫子研不吭声,车门一关,向安蒂道:“这两天陪我和妈妈早陪得不耐烦了,估计是耽误他们单独空间了。正好,明天周六,小涵不上学,等会儿他放学后,带他一块去他们那儿,非得闹到他们很晚。” “咯咯咯……”徐文菲与安蒂又乐。 只是,莫子研的心愿没被成全。宫绍谦为杜祥宾的案子整晚没回。 第二天,冯铮到达k市。中午,宴请大家。冯铮与康美若先到,莫子研徐文菲等后到。 冯铮把大家迎进来,亲自把自己右侧最上宾的椅子拉开,给徐文菲坐,又接着拉开徐文菲下一座,让冰涵坐。冰涵却已跳着坐到莫子研身边去。他眼光便又划拉到冰蓝,“冰蓝,请!这儿!” 冰蓝笑笑,享用了服务。 坐下,冯铮又把徐文菲面前的一应所有,该打开的都是打开,放在她面前。徐文菲该坐那位置,冯铮细心照顾下也不为过,大家都没多想。 酒菜一一上来,冯铮先说向徐文菲,“徐姐,该先敬你,你最辛苦!不过,还是先敬子研吧,今天又看到他活蹦乱跳地在这儿,我心里太高兴!泪都合酒里了!……来,不管什么,咱兄弟先一块干一杯!” 没等莫子研作其他选择,他的杯里早给安蒂倒进了与她一样的鲜果汁。莫子研都行,听医生的话,冯铮自然也特殊对待,不敢强求喝酒。两人碰个,喝进,无言,多少感慨自在心中。 莫子研问:“怎么又回来了?专请我们吃饭?” “呵呵,看来大家还都不知道?”冯铮看看康美若,“今天一为请各位请饭。二为给美若送行。三为,让大家安慰安慰我,孤家寡人就是受欺负呀,一说,人家都有家有老婆需要照顾,美若一走,又把我派来了!” 又新上来菜品,冯铮说着,动公筷先给徐文菲放小盘里一些,也欠起身送了一筷子给冰涵,“呵呵,多吃!” 大家没管他做什么,都眼盯着康美若问:“你要走?怎么一点不说?” 康美若扭捏,“这不正要向大家汇报嘛,不好意思,有人高薪聘请我去为他管理财务。我……答应了。” 冰蓝与康美若挨着坐,看着康美若笑,“不只请你去管理财务吧?” 康美若更让气氛活跃上一把,“我就只管财务。人要不听话,留下钱走人。不稀罕!” 徐文菲哈哈哈笑,“小叶在k市吗?让他一块过来!” “他不在,去xg了。等他回来让他请大家吃饭。” “好!这顿饭记账上!咱都等着。”冯铮拍板,又说向莫子研和冰蓝,“人家美若挺自觉的,很有借鉴意义呀。谁还有想法没有?” 莫子研与冰蓝都知道他什么意思,笑而不理。冯铮下狠心,“那我可不客气了!没人请我吃饭,嘴就难免欠点,有话可能就喜欢乱说点……”静下来望望莫子研,见还是素淡。 发狠。“好!那我就搅活搅活。” 徐文菲胃口不是给吊得一般高,等不及了,问来,“你搅活什么?” 冯铮赶紧回答:“是这样,我这儿有一位叫回头有我的傻小子当初怎么傻的证据,为了让什么人高兴,买过许多小玩艺,都寄我那儿了。我这次来一块带来了,不知那位叫安蒂的女士知道后,会不会回去找他麻烦……” “什么?”大家都疑惑。冯铮说的高深莫测,除了莫子研都不太懂。 冰蓝也惊议,“你知道回头有我?他……”忽然有些明白,看向莫子研,“你?” 莫子研对冰蓝笑笑。看向冯铮,“你这阴谋这儿一点用不上,我们安医生就是看我没人要,一个看不上,两个也看不上,可怜我,才给我点安慰的。你这样做了,保准她更得心疼我。” 这话里有点连带打趣了康美若,她直着眼睛盯去,“莫医生不要得便宜卖乖!我现在后悔了行不行?” 冰蓝两眼感念地望着莫子研,点头,“说实话,我也很后悔!” 安蒂能基本听明白,呵呵笑,对和莫子研的天缘还是充满自豪感。回答:“可以呀!留给还我一模一样的骨髓,就带走人好了。” 莫子研看向安蒂,啧啧叹,“你这样真的真的很……很暴力!很小气,很让人无语!” 安蒂忙笑着道歉,“sorry!我是说给她们的,让她们谁也不要再打你主意。你要走人,我会随便你走的,不要你留下任何东西,所以,你也得带着我一块走……” “哈哈弓…”大家都笑。 冯铮举杯,“那咱们一块痛饮一杯!为终于雨过天晴,各得其所,各入家门。干杯!” 康美若看向冯铮,“经理的意思是……您家嫂子也定下了?” “嘿嘿。”冯铮点头,“你们是各得其所,各入家门,我是心有所属。” “哦!”康美若惊叹声,接着悲叹,“谁家姑娘这么倒霉呀,被经理你又盯上了?” “咦!你这丫头!” “不是?你不是说长换长新嘛,给你盯上了就跑不了,那不是很悲摧?” 冯铮有点急,“哎,不可随便说话!那都是闲着没事瞎吹呢,吹牛又不上税!我可是痴情又专一的人,长得像人民币,可心里像白莲花,高洁着呢。不准这样随意沾污我的纯洁……” 大家早笑得袒清他的下文。 冯铮说向徐文菲,“别听美若瞎说!我真的不是那样的人!” 徐文菲笑,毫无知觉,没心没肺地打趣,“你是不是那样人我们都无所谓,反正我也没有第二个女儿,不怕你是什么人!” 冯铮一下很受打击,放下筷后,几分焉座上。 第182章 问题 莫子研看着有些拧起眼睛。便,越看越有问题,眉间拧着再没放开。 一桌饭下来,冯铮照顾得徐文菲太殷勤。徐文菲笑起来时,他会定定地望在她脸上一会儿,也跟着笑。 莫子研有点再吃不下去。 第二日,很早,徐文菲的早饭刚端上来,冯铮来叫门。安蒂去开的。徐文菲看看他,随意打招呼,“这么早?吃过了吗?一块吃点?” 冯铮有点不好意思让自己像这么早来混饭吃的,笑笑,问:“子研呢?我找子研有点……事。昨晚打他电话也不通。” “他在楼上。”安蒂笑着要去楼上叫。 冯铮拦,“不打扰你们吃饭!我……自己上去找他行吗?” “行,上去吧。”熟了,没那多么客套,徐文菲应着,往冰涵房里去,打发儿子出来吃早饭。 冯铮上楼,莫子研正走出房来,已听到楼下是他的声音。“这么早什么事?” 冯铮又拉着他退回房间,先四下看,床上更看得仔细,“你俩都睡这儿吗?” “靠!”莫子研一拳捣过去。就这白莲花! “呵呵,行!”冯铮点头,“莫子研就是行!罚……你怎么不开手机呢?” “晚上了开那个干嘛,又没什么人急着找我。安蒂还是让我少接触那个。” “啧,找这么个的媳妇真幸福呀!天天给娇着宠着!感觉太好了!说实在的,比冰蓝对你合适多了……” “得,有事说事!” “呵呵,还是不愿意听?不说了!昨晚……也没什么事,就是睡不着,想找你聊聊。” “哟,大早上还不多睡会儿?” “想找人说话,话说不出来,难受。” 莫子研不再继续问什么事。 “你,不问问我为什么?” 莫子研又躺床上去,懒洋洋,“你难受我又不难受,我急什么。” “……行!”冯铮无语。“想……让你给出点主意。这个,你说,那个吧,我想……你说徐姐她现在还是一个人吧?” 莫子研瞪起眼来,此时才完全意识到这徐姐的严重性。冯铮似乎好久以来就开始把徐文菲叫成徐姐了。严肃道,“我叫她阿姨,你叫她徐姐,你觉得合适?” “……人个论个人,又不是你什么真的阿姨,较什么真。” 莫子研又不作声。 “问你呢,你肯定得知道点,她有没有又找什么人?” “不知道。” “你说,我……要追她成不成?”冯铮咬下牙,终于说出口。 “不成!”莫子研一点没含糊。 “为什么?” “她是我阿姨!我一直心里敬重她,真当她长辈一样。你……别想!想想就讨厌。” “哎,你这还有个老脑筋!我保证,将来肯定不让你叫姨父好了吧……” “去去去!恶心我!” “我就要追!告诉你,你不准拦着。” 莫子研不吭声。 “嘿嘿,帮我下!一下!” 一下?什么一下?莫子研剜着眼睛不痛快地又看向他。 “就是多给我们制造点机会,多在她面前说我点好话。你什么时候回美国?你回美国前最好帮我把这事搞定了……” 想得美!“我是管不着,也拦不着!可你也别想我帮你。想想就别扭!” “我可没少帮你!你这也是帮她嘛,早有个人疼多好?” “不帮!别耽误我吃饭!”莫子研起身往外走。 冯铮切齿,“行!” 莫子研门口又转身道:“你要是自己追到的,说明阿姨也还算认可你,那我也没话说,只会祝福。但要我帮你,冯铮同学,你想得太美了,我做不到!我和安蒂准备这两天去澳门趟,然后一块回美国,阿姨这边,还是要多拜托你关照下。” 冯铮又高兴,“没问题!你最好当着徐姐的面说说,托付我多关照的话,这样我也可以打个幌子常来看看嘛。嘿嘿,这不算帮忙,是该有的礼节。你托我做事嘛。” 莫子研鄙视一眼,先出去。还是想着别扭。没办法,挫和自己的同学和他的长辈-※蓝的继母!这太另类。莫子研至少现在还没那么大的开放尺度。 --- 蓝宅。 冰蓝给宫绍谦冷怀一抱,有点知觉,胳膊圈到他身上,继续睡。等他等到太晚才睡,还睡意浓时。 宫绍谦碾动下她的左耳垂,也躺下。 冰蓝却忽然给自己脑中一根弦揪醒,一下睁开眼,“几点了?” “挺早,六点多。” 六点多是什么概念?哦,“你昨晚没回来?你现在刚回来?” 宫绍谦笑。 冰蓝嘟上嘴。 他解释,“和律师不知不觉谈了一晚。祥宾的案子快开庭了。” 她知道他肯定是有事,就是郁闷他做起事来这么没白没黑。听到为杜祥宾的事,更愁闷些。可先不多说,“快睡吧。” “嗯。”宫绍谦应着,手又碾揉她的左耳朵,忧虑,“刚才我在它上面唤了好几声呢,一点没反应。不要去看看吗?” “嗯~不要!这有什么呀,我睡着了嘛,睡着袒到那么多声音睡得更好。” “倔丫头!”宫绍谦叹声,不太逼她,楼紧些,抱怀里。 “嗯……”冰蓝一阵忍不住想说,忽然又记起他眼下最重要的是睡眠,话又吞下去。“快睡吧。” “想说什么?我听完了睡。”宫绍谦感觉出来。 冰蓝想想,告诉他,反栈复杂,一句话。“以前一个经常买我店里的东西,还和我聊天的那位叔叔,竟然是子研!” 宫绍谦想想,“……xg那次和你聊天的也是子研?” “嗯。我都不知道是他,昨天刚知道。” “我说吧?我该生气吧?看着就是勾铱丫头的混小子!那话说的,我不生气就怪了!” 咦!冰蓝挤眼睛。“那你就摔烂了电脑?害我什么也做不了。” “那怎么办?摔你行吗?你还直着眼睛气我!气死我!还跑!你跑啊!也不想想你能跑到哪去?能跑回来?笨!” 还说!冰蓝有点忘了其他,呛去,“我是出去走丢了!你什么时候也是自以为是,我走丢了,好容易找回来你还冲我凶!” 宫绍谦有点闭嘴。“……真的是走丢了?那你说嘛,你说清楚了我不就不生气了?” “我又没让你那么想是你自己想的,自己生气,我干嘛要解释?你就是心虚,你坏,宫绍谦大坏蛋!他知道自己坏,所以才老想人家不愿和你呆一块!” 宫绍谦看她会儿,笑。“呵呵,其实呢,不是,虽然宫绍谦是大坏蛋,小东西也愿意和他呆一块!” 冰蓝眨巴下眼。觉得自己话里透出的是那意思。 他将她有脸贴到胸上,闭上眼,“对,老怕倔丫头不愿和他呆一块,越这么想越容易想多了。要是没有这么多猜疑不信任,就没有这么多事。没有这么多事,倔丫头一早就不会不愿意和那大坏蛋呆一块。是不是?” 是,也不是。要不是一开始自以为洒脱,要自己把那大臭熊看得无所谓,就不会那么故意和他别扭,也不至于把孩子丢了……可还是他坏!他藏着她的子轩轩哥哥,还那么恶劣地接近她,她又怎么会不伤心,不和他故意闹别扭呢?冰蓝往他怀里扎下,恨,“坏蛋!” “坏蛋!大坏蛋!”宫绍谦自我声讨着,不禁深叹出声,轻轻又问了句,“是吗?” 是什么?冰蓝又抬起脸来,望他。 “小东西爱这个大坏蛋是吗? 冰蓝横他眼。现在还问这样的问题!回:“不爱!” “呵呵。是,爱莫子轩还是宫绍谦?” 冰蓝更瞟出白眼球,这对他有那么不同吗?怎么老自己和自己较劲?“你是喜欢我爱哪个?” “想她都爱。”宫绍谦不禁几分沮丧。 冰蓝望在眼里,疼。“傻!” “哪傻?” “就是傻!”冰蓝环上胳膊又扎到他怀里。 听会儿怦怦心跳,有声音从他胸间嗡嗡地跳出来:“……你知道我最伤心的一次是什么?小坏妞把我的孩子弄掉了。我知道不怪你,我不好,可还是心痛的不得了,觉得这倔丫头对我心真的硬,爱我,应该会舍得拿掉我的孩子?” 冰蓝又怒目圆睁想盯死他。他还秋后算账,哭起委屈来了!实在忍不住!“滚!” “你看看,你看看!这肯定是让宫绍谦滚吧?和那混小子最恨的时候也是说,子轩轩哥哥,我不高兴!”宫绍谦有点拖着冰蓝那时的长声调说。 冰蓝差点喷出来。扭动身体,往另一边转,不理这么无事生非的人。 宫绍谦不再说,暗暗放出点郁闷,又抱到顺上。觉得自己说的对,事实就是这样。 “别碰我!”她拐。 他又哄,“好了,不说了,还是我的不对,小东西不生气啊。来,乖乖给老公抱着,睡觉。” 冰蓝原不想提这伤心事,知道孩子没了对宫绍谦也是痛。可此时,实在忍不住。说:“那次,不是你恶心,我会生气,会乱跑一通,会把孩子弄没了吗?什么我拿掉了?” 宫绍谦也瞪起眼。“先说清楚,我那次真是为了破案!”再说那事。“那次是我让你受刺激了,那通折腾也许能折腾掉孩子。可是,你准备要了吗?就算没那事你想要了吗?” “我,怎么没想要?” “那你吃什么药?” “谁吃药了?吃什么药?” “当然流产的药!送你去医院时,医生说了嘛,气得我当时真想把你榨成牛排。” 冰蓝回想。当时感觉太乱,记不得具体怎么着了,医院当时说过什么她更不知道。可是,“我没吃!是不想要你这大臭熊的孩子,去过医院,买了药,可是没吃。……舍不得。”冰蓝噘上嘴巴。 宫绍谦掰起她的脸来看会儿,又一下抱到怀里,悔痛自责得半天无语。不想再与一个死人计较什么,可齿缝里还是不禁又迸出句愤恨:“该死!” 冰蓝便也想到杜祥宾,闷,“祥宾哥会判什么刑?真的有些不忍心看杜姨和杜叔。” 宫绍谦把她更抱紧些,没答。公安局里公然杀人,夺枪,这些性质使这案子不再等同于普通杀人案。他能做的,只能是尽力而为。 冰蓝也不禁好奇,“大臭熊,你好象更喜欢宫绍谦那大坏蛋,不喜欢我多喜欢子轩哥哥。为什么?” “十六岁前的莫子轩太单薄了,所有人都要经过十六岁抛弃十六岁,成熟长大。谁爱成熟长大后的你,谁才是真的爱你。小丫头念念不忘子轩哥哥,我会感动,可那时的感情肯定不能等同爱情。倔丫头爱现在的宫绍谦才是真正的爱情,我会很幸福。小东西,你觉得我现在应该是感动,还是幸福?” 变相地又问到同一问题上。冰蓝哼笑几声,冷脸,“自己想去!” “好,那我想想……”宫绍谦说着把她身体一翻,往后身覆。 “啊--大臭熊!” “呵呵呵……”宫绍谦笑。“小傻瓜,其实这问题我已经想出答案了。小东西这时候只会喊那个大臭熊是不是?那就是说,爱那个混小子和爱这个大臭熊的感觉是不一样的。是不是?” 冰蓝嘟嘴不屑:笨样,刚知道! 他继续,“那混小子在倔丫头心里,多了一份可怜,大臭熊却多着份可恨。对吗?恨的人才是更爱的人。” 冰蓝撇下嘴不吭声。允许人家自我感觉良好。 “是不是?”他说着有动作。 “呃~大臭熊,大坏蛋,快睡吧……” 没想到莫子研与安蒂先要回澳门,宫绍谦与冰蓝也得陪行。是安蒂主张的,宫绍谦十分明了其意。 安蒂是想带莫子研回澳门,“展示”未来夫婿,拜见各位家长,并让袁氏与澳门各界看到四人一并出席的亲密情形,看到莫子研与宫绍谦并冰蓝间千丝万缕的情谊。 使袁氏长房更多的人看到,与宫氏的睦好,完全不必拘泥于一种联姻关系。 虽然宫绍谦此时回澳门有些**乏力,但还是要全力配合。这既是安蒂的心意,也是对宫氏与袁氏长房睦好更锦上添花的事情。 宫绍谦与莫子研已试图做过交流,莫子研回绝得很干脆,请他不必浪费口舌,母亲都已说清,事情他十分明白。与任何恩怨无关,莫子研对自己很满意,对去的,现在的,将来的,莫子研永远都是一样的莫子研,不想改变什么。 宫绍谦没用司机送,自己驾车,四人一车往机场去。车上又不禁叹声,道:“什么叫少爷命啊。自己不操心就罢了,把安蒂也拐带跑了,把一大摊子事全给了我。我这两头忙的!” 莫子研不吭声。安蒂玩笑,“绍谦哥哥你这样可不对,我帮你还帮出不对来了?我可没准备一直要帮你什么,也帮不了什么。我要想在做这些事情,当初也不会选择学医,还去了美国。你对我不应该有一点怨言,只有感激才对。” “哈哈哈,这么说,我是不对了!不过,要现在某人真想接手我还真不放心交给他,看来是有点自知自明,知道自己不行!好吧,我先打理着,等身体也完全好了,人也变得更聪明成熟点了,再说也行……” 莫子研回:“我身体完全没问题,智商我和你没什么可比性,说了你也不懂。你姓宫,我姓莫,我为我们莫家开枝散叶,你为你们宫家添光增彩,谁咱也搭理不着谁!但,蓝儿是我妹妹,你要哪儿让嘶高兴了,我……” 宫绍谦接去话,“你也可以狠狠报复我妹妹。” 安蒂坐他后面,很无语。冰蓝咯咯咯笑。莫子研看安蒂,“这是你从小崇拜的人吗?” 安蒂惭愧,“我很失望。” 莫子研拍拍她,安慰,“还好,你找到了真正值得你崇拜的人。” “嗯,这次是上帝指引的,绝不会错。”安蒂似乎没将调侃接下去,眼眸充满认真。 莫子研不禁看住,握到手,眼里送出两字爱怜:傻瓜!轻声道:“回美国后给我洗礼,我想追随天使的脚步,也听听上帝的声音。” 安蒂笑,依到他肩上。二人幸福甜蜜,宫绍谦后视镜里移开目光,看眼冰蓝。冰蓝扭了小半张脸悄悄注视着后边,呲着牙一直偷笑。 冷不宫地,被一指弹到额头。不疼,可小惊一下。不会是他人作为!看向宫绍谦。宫绍谦静脸开车,像没发生什么一样。 冰蓝挤他两眼。 澳门之行,与预想中的一样,没什么波折。袁氏长房已经接受宫绍谦,并开始了合作关系,锦上添花的事情只会更欢迎。 但盛大的宴会必不可少。袁氏长房二房共同筹办,袁氏长辈与后辈并宫氏族人与各界人士济济一堂,宴会喜况有点空前。 翌日,宫绍谦莫子研等四人又一同机场去,但一个飞往大洋彼岸,一个飞往海峡另端。 又一天后,k市法院公开审理杜祥宾杀人案。复杂的案由本身,结果却相对简单:杜祥宾纯粹的因为不能接受左依琳被人**过的事实,所以杀死了张军后,又杀死了左依琳…… 事情可以就这么简单,也只能这样简单。杜祥宾咬定是这样,宫绍谦也便只能接受这样,也必须接受。 虽然杜祥宾走到今天有他的责任,杜祥宾如此行为更是因为他,他也不可能为了义气或者愧疚,而选择去陪他无谓坐牢。 两条人命,袭击民警,恶性夺枪……无期徒刑。 判刑后,宫绍谦才见到杜祥宾一面。望着,难言。 “谦哥,帮我照顾好爸妈。呵呵,我知道这不用我说。”杜祥宾笑容挺淡定,与宫绍谦更几分随意熟铮 宫绍谦点头。安慰,“好好表现,遇事多忍着点。一般情况下会慢迈刑的。”可,减刑,少说也得服刑十五至二十年。最优质的一段年龄,就这么过去了! “呵呵,我知道。放心吧谦哥,我会好好表现,争取早出去。和我爸妈说,我出去后给他们生孙子,还来得及。”杜祥宾笑得几分活泼。 宫绍谦更心里不是滋味。“垢天,我安排杜叔和杜姨来见你。” “嗯,好,见一下,他们放心就好了,以后就不要让他们老来这样的地方了。” 宫绍谦酸涩,“对不起!我该早和你谈谈……” “别说了谦哥!那些事都不要再提了。我对不起你的,我也不说了。你也多保重,等我出去……”杜祥宾声音也一哑。“回去吧谦哥,对我放心好了。” 两天后,宫绍谦和冰蓝带杜父杜母一块去看了下杜祥宾,不免又凄恻半天。 第二天徐文菲那儿用晚饭,并辞行。k市这边暂且如此,宫绍谦要回澳门。准备他先回去安排下,然后再来接冰蓝与杜父杜母一块过去。 回到蓝宅,宫绍谦说明意思,杜父母极力推辞,“我们不去了,去了住不惯,回来着也不方便。要不嫌,我们还这儿给你们看着房子,你们什么时候回来都有个热乎窝。”其实主要是想离得儿子近一些是一些。说着叹气。 宫绍谦想想,也随他们为好。“好,叔叔和阿姨不愿意去就先不去。不是你们在这儿给我们看房子!是,这儿就你们的家!姜海他们两人都留下,代替我和蓝儿照顾你们,有什么事,电话随时打给我。外楼给他们小两口用,你二老住内楼去,下午就让他们给你们收拾房间……” “不不,我们住这儿就好!也不用人伺候!不用不用!你该安排他们干什么干什么去,这儿我们保证把家看得好好的。” “不行!我怕阿姨欺负叔叔!得有个人看着点。要不,你们就跟我们走……”宫绍谦轻淡地开句玩笑。 老夫妇不禁笑下,感叹声,不再多客气,随便宫绍谦安排。 先这样。这边留下姜海夫妇照顾杜父母,明天宫绍谦带冰蓝与周林一起去澳门。 “叔叔阿姨你们早休息!” “好好!你们快睡去吧!明天还得赶路,怪累。”杜母摆着手让他们快上楼去休息。 杜父忽然想到,问老伴,“太太的那信给了吧?” “……啊?”杜母望着冰蓝愣,不太拿准地问,“给你了吗?” 冰蓝茫然。“什么信?” “哎哟!这脑子!”杜母拍自己脑壳,“上午就送来了,你们出去了,中午时我忘给了!下午你们又出去了,想晚上回来再给的,瞧这脑袋,差点又给忘了!幸好老头子想起来,要不明天你们去了澳门,再回来取可就麻烦了。……我怕丢了,放起来,我找出来……” 杜母急着回房间找,小碎步走得快。冰蓝忙道:“阿姨慢点,别急!” 杜父也站起来,“我帮着找找去,这老太太现在是扭过头去就忘事……” “慢点叔叔,不急……”冰蓝扶了把杜父,声音一涩,眼里湿。感觉二老虽然在他们面前极力平淡的样子,可显然受了儿子这事的打击,从记性到行动,明显都不如从前。 第183章 艰难 宫绍谦自然也看得出杜父杜母的艰难,也感受到冰蓝此时的不忍。可,事已至此,有心力难为。默然叹声,手抚到冰蓝肩上,隐去涩意,逗她,“会不会是情书?” 冰蓝噘着嘴,对是封什么信不太感兴趣。除非莫子研新生了花样,不打电话改寄信了。不是,那么就是和以前很多时候一样,是某些公司寄来的宣传单之类的信件,这是她开网店的“收获”之一。 杜母找出信来,“快看看,没耽误事吧?” “不会!谢谢阿姨,早休息吧。”冰蓝只接过信,没看,先和宫绍谦上楼。 走着,宫绍谦把信抽过来,“什么信?广州……”不仅有关广州的字样,这上面的字迹也莫名的有份奇怪感觉。“是谁?”他望冰蓝。 冰蓝摇头,不知道广州会谁给四信。 撕-- 宫绍谦没争求冰蓝的意见,一把撕开。因为有个名字已撞进他脑里:明朗!这信可能会是明朗寄来的,明朗和女儿在bj治完病后,去了广州。他的人一直盯着,直到乐嘉事出了后,才撤了人。 会是明朗吗?他寄信来什么事?一般情况下,他认为明朗不会轻易寄信给冰蓝。 是明朗!宫绍谦先看了落款。 冰蓝一点没介意宫绍谦抢着折信,也凑过脑袋来看什么情况。惊,“明朗大哥?” 上面写着: 冰蓝,和宫先生说一下,90万已打到他原先给我汇钱的账户上,让他查收。还不够,对不起!先欠着了。 往后的日子一定要平平安安! 明朗 看完,宫绍谦惊疑。冰蓝沉闷,几乎能看到明朗如何不顾身体拼命工作赚钱的样子。挽了宫绍谦的胳膊商量,“老公,澳门那边很忙吗?我们晚两天去澳门,先去广州见见明朗大哥好不好?你和他说,不要那钱了,让他不要太拼命,这样早晚会累垮的……” 宫绍谦看着她,没立时答应。 冰蓝放开他,噘嘴,“那我自己去!” 宫绍谦眼里几丝轻视,“你想自己去?” 冰蓝眨巴下眼,又偎上来,轻柔的声音沾着甜腻,“想和大臭熊一块去!可是你要实在很忙我也不能不懂事。那我就自己去,那样我更不用急,可以让明朗大哥陪我在广州多玩几天……” 乖巧的外衣下,**裸的威胁!“小东西!”宫绍谦一圈胳膊,将帅起来,进卧室。 缠绵一番。 冰蓝依在他臂弯里又惦记去见明朗的事,问:“明天一早就走?按信上的地址能找到吧?要是有明朗大哥的电话先问问就好了!” 宫绍谦犹豫下,决定还是告诉:“信上的地址不具体,单凭那个去找人,你得找到哪年哪月?” “那……你有别的办法?”听宫绍谦的意思像有。 “那边有人知道他一些情况,后期应该就不太清楚了。明早我打电话,让人先打听下,看看现在是什么情况。要去,也得知道具体地址。” “……什么人?怎么会知道明朗大哥?” “我……让人盯过他一段时间。” 啊?“你?” “怕他对你做的那些事另有背景,后来感觉没太大可能,就不再盯了。” 冰蓝鄙视,“就是大坏蛋!不管说什么也不能让人全信,背地还是会偷偷算计人!” 宫绍谦抚上脑袋,两指爱昵地敲打几下,叹,“有时真愿意活得简单点,不要想那么多的事,不要管那么多的事,我和小东西安安静静地想做点什么就做点什么,多好。只是,这样的世外桃源,少得可怜,人要轻易摆脱尘世的一些情感,责任,也难。 太多需要算计的事情,可算来算去,还是没能挡住让小东西受委屈。祥宾,一直就是我另一个脑袋,粗中有细,我想这边时他就帮我想那边,多少年,几乎没有纰漏。……幸好现在小东西不再给我闹了,要不,只剩我这一颗脑袋,得逼疯我。祥宾……”宫绍谦想到杜祥宾就揪心。 冰蓝听着,想想他平时的紧张劳累,又不忍心。有点自责又给他添了一件麻烦。胳膊圈腰上,依进怀里。“子轩哥哥,要不你让周林陪我去广州吧,我找到明朗大哥后给你电话,你再和他说。我觉得必须得你说,我说他不会接受的。你好好和他说,一定要说服他,以后不要再想还钱的事,好好保重身体,带好敏敏。” “哦?不喜欢我陪?” “怕你太累嘛。” 他亲吻到额上,欣慰:“有小东西这么乖,再辛苦也不觉得累了,再难的时候也不觉得疼了。陪小丫头不管去做什么事,都是放松,不是劳累。嗯?知道小傻瓜?想想,那莫子轩真的很臭拽的,怎么生下来就有个小丫头陪着!” 不觉间,冰蓝又笑得裂开嘴,纠正他,“是小丫头生下来有个好哥哥陪着!” “呵呵,好?” “嗯。” “哪个哥哥?” “子轩哥哥!” “臭小子!还**着小丫头!明天我就吊起他来狠狠打一顿。” “敢!” “敢!” 冰蓝窝着嘴角窃笑阵,凑到耳边更加威胁,“那我不让大坏蛋上床,不给他抹药……” 浑身一沸,往她身上缠,“坏丫头!” “嗯~”冰蓝推着不让,“你现在打个电话吧!万一那边还清楚明朗大哥的情况呢?万一他现在不在广州了呢?我们别白去一趟……”主要还是怕给他添周折。 “明天打……” “现在!” “坏丫头!” 宫绍谦听从,伸胳膊拿来手机。通过电话。那边的人确实现在对明朗再什么情况不摸底,要连夜去打听,让等回信。冰蓝一听也只能暂且如此,身体一趴,丢开宫绍谦要睡觉。 宫绍谦没紧跟着去碰她,看着她,眉间一些思虑。对明朗有些不太好的预感,但现在既不知道什么事,也不知这丫头明天知道了后,会不会生出其他情况。 冰蓝却又扭回脸来看他,感觉许久没一点动静不合常规。 宫绍谦立时隐去忧虑,挑了眼取笑,“不睡吗?等我?等我干嘛?” 冰蓝回眼不屑,趴头彻底要睡。身上一沉,却又给压上来。 “大臭熊,大坏蛋……”冰蓝娇嗔窃笑。 “小东西……”那儿炙热滑腻,不只是他的贪恋,还有她的向往。 她轻声嘤咛着,抚摸他的脸颊。他又一抽身,快速将她翻转过来,将爱欲契合得又纹丝不剩…… 翌日,冰蓝还床上未醒,宫绍谦已另一房里默坐着沉闷半天。 广州那边回了信:明朗半月前就离开星海大夜场。是因为肺出血给送进医院,然后就再没去上班。但明朗只在医院住了一天就出院,星海大夜场的人都不知道他去了哪儿。便又找到他女儿姨妈的住址,打听到,明朗一周前已去世……” “老公?”冰蓝穿着睡衣,找到这边来。看到沉闷呆坐的宫绍谦,有点吃惊。“怎么了?” 宫绍谦默然圈过她来,放到腿上。摸到肩背有寒意,把自己身上的夹袍腰间一解,展开,把她裹到怀里。 冰蓝贪恋地更窝在他胸前,扑闪着眼睛又问:“有什么事吗?” “……广州那边来电话了。” 冰蓝支起身子来,断定是指明朗的事有回音了。 宫绍谦很不愿说,可,得说。将那边打听到的情况,慢慢说了遍。 冰蓝眼睛一垂,泪滴打落下来。不用争议,明朗是累的死! 宫绍谦抱着她,不说话,任她伤感会儿,发泄下情绪。冰蓝又抬起眼,问:“他女儿呢?” “应该在她姨妈家。 “我想去看看。” “好。” 宫绍谦自然是陪同。 下午到达广州,带着一应该带的东西,打算,看情况允许从广州直接去澳门。 广州那边的人带宫绍谦与冰蓝找到敏敏姨妈家的住址。一番说明,敏敏姨妈急往里面请,几分慌恐不安。听自己母亲生前也向她提郭蓝与宫绍谦,妹夫病逝前更是合盘给她托出事情原尾,希望等敏敏长大后,有人能告诉她是非。 坐下没说两句话,敏敏阿姨一直抹泪。觉得自己妹妹一家也真够可怜,妹夫更让人心疼。解释着,“他还欠你们四十万,他留下信让敏敏长大了还。不用,我们一家还!不是还差四十万,是还差二十万,他把这二十万给敏敏留下了,让敏敏再有用处时,用。他当时给我时,我还以为他存下了那些钱呢,后来才知道不是那回事,是欠你们的,还有他……” 敏敏阿姨有些说不下去。 冰蓝问:“敏敏呢?” “在一个特教恢复中心。白天人家给教着,晚上接回来。我怕自己在家里给教不好,明朗活成这样就为了这个孩子……得让她好好学会说话,将来和别的孩子一样上学……” 冰蓝也不禁抹泪,一时无语。 敏敏阿姨站起来,“你们来了正好,等着我把他留下的二十万先给你们。敏敏是咱家的孩子,不用这些钱我也能养好她……” “不用!” 冰蓝没拦住,敏敏阿姨去拿来一个存折,往冰蓝手上交,“二十万都在上面。他是真的尽心尽力了,有什么对不住的,原谅他吧。其他的钱,我们一定还上……” 冰蓝不要,敏敏阿姨还是硬塞到她手上。“这钱我是不能花!花了我不安心!这不是钱,是他的命!这个人真是让人想起来难受死……有了病不光不说,不治,觉得自己治不好了,临了把他一个肾又卖了五万……你说他这不是……” 冰蓝脸上一下子惨白,浑身惊怵地一抖,手上的存折弹跳着掉到地上。宫绍谦忙抱到怀里,安抚。敏敏阿姨急闭了嘴。 冰蓝还是身体上冷似的乱颤。宫绍谦紧拥着往外走,先离开这儿。 “这个……”敏敏阿姨看看落在地上的存折,有点不知要不要再提醒。 冰蓝脸埋在送他们来的车后座,不用宫绍谦抱,也再没被叫得抬起头来。 宫绍谦后悔没让人细细将这一段也打听来,早知,绝不带她来受这个刺激。看情形现在走不了,找宾馆暂住一晚。 说什么也没用,冰蓝一晚上头缠在被里他揪都揪不开。当然,也是不忍心使劲揪,实在不想惹她又多生气,感觉她是有些牵怨于他。 一晚过去,几乎无眠。 清晨,冰蓝爬起来进了卫生间,宫绍谦一会儿也推门进去。冰蓝不知是早解决好了,还是进来后根本什么也没进行,闷坐在马桶上,弯得像个虾米。 “丫头!”宫绍谦叹声,略清凉的手指插在她后颈,握住。冰蓝也没什么反应。 他又握着她的双肩起来,“咱们到外面说话。” 冰蓝不太情愿着,可也随他带走。 坐床上,他给嘶子又圈身上,轻声说道:“算了,丫头,这世上每天发生的惨痛事情,驶胜数,区别是我们知道不知道。……小东西,我想到一个主意,你看行不行。和敏敏的阿姨商量下,把敏敏给咱们带走。我们帮着彻底治好耳朵,让她以后和所有正常孩子一样。行吗?” 冰蓝抬眼看他下,又垂下。她昨晚上也这么想了,可还是不声不响不回应他。 “行?”宫绍谦知道她肯定同意,也是为了讨好伺要如此做的。可嘶回应,他也不动,只盯着她,等。 冰蓝终于给了点表示,点头。 宫绍谦又**到脑袋上。“那,我自己去说,还是你和我一块?” 冰蓝还是不说话,可有动作,起来复进卫生间,洗刷去。那就是要和他一块去。 宫绍谦叹了声,心里只有柔软:倔丫头!以为谁是你肚子里的蛔虫,你不说话我就懂你的意思? 敏敏阿姨自然分得清这对敏敏来说是可遇不可求的好事情,看得出冰蓝也真心地喜欢敏敏。千恩万谢,答应。 从广州离开的的计划暂不能实施,带着敏敏又回k市。敏敏的一应户籍等都在k市,带敏敏去澳门得办理相关手续。 也不是一天两天能办好。准备夫妻同回澳门的打算也临时改变,宫绍谦先回澳门,冰蓝等着敏敏一块走。自然周林也暂时留下。 宫绍谦拜托安排一番k市这边,其他手续交给周林帮着办理。他订了晚上的飞机,要当夜飞澳门。 冰蓝见他一晚上也呆不了,想来是这边耽误了他太多时间,那边有事等不及了。冷了他两天的眼珠不禁又含满不忍和不舍。宫绍谦爱昵地握住小脸,冰蓝也一下情不自禁,抱了腰扎进怀里。 这两天不愿贷他,是伤痛明朗所至,连她自己都不想理,何况理他。说到底,他是也该负一点责任。宫绍谦充分理解冰蓝的心情。紧拥了,道:“倔丫头,还有些时间,陪我看看爸去?” 冰蓝点头。 陵园。 宫绍谦携了她的手一块走至冰河夫妇的墓碑前。他坐下,望着碑道:“大爸爸,来看你了。很想和你说点话,也不知道你是不是能听到,要听得到,那该也能见到我爸。和他说一声吧,我不去看他了,不知道和他说什么。我可以为他做的事情差不多也做了,那案子已基本定性,但要判下来,还得过些时候。你和我爸为这受的委屈大家也该明白了。 那个伤害过蓝儿的人,明朗,死了。自己病的不轻,不治,临死前还卖了自己一个肾还钱。……蓝儿又不愿理我了。那丫头为了我怪了您许多年,为了那明朗又怪我,你说她是不是傻? 小傻瓜!可从她身上我看到了我的自私,狭隘。其实,我和明朗没有本质不同,我当初为了私仇,他是为了私情,都不惜一切。不过是,我恰巧站在正义一边,惩处贪污腐败的正义性盖住了我报仇的非正义性。而明朗实现为女儿治病的目的中,却是帮着做了恶,伤害的只是无辜人,便成为了卑鄙的坏人。 他应该也没有痛快垢天。 谢谢爸给给了我蓝儿,蓝儿是我的药!可,更多的人没有他们的药,只能痛苦地挣扎,甚至一直到死。 惭愧!以前我并没有真正体恤过与我无关人的疾苦。以前也并不真正在意什么检查官,只当它是我查出真凶,得到真相的手段。目的达到了,检查官的使命便完成了。现在,我真想认认真真地做名好检查官。可以握着把手术刀,割除一些的社会疾瘤,让更多莫子轩明朗这样人,不用再那么费力的自己挣扎。远离一些伤痛…… 爸,您知道我在说什么对吗? 可惜,我现在只能做宫氏船业的老大。我爸那儿我可尽的心尽了,没有我养父把我从死神那儿硬抢回来,我什么也为他做不了,也没有现在的我。所以,现在我,是宫绍谦。如果没有其他可能,宫绍谦的子孙也都将姓宫。这是不是很点不肖?有些觉得是,所以,不知道怎么去见我爸。 不过,我爸永远会有一个儿子。爸你知道我爸那个儿子和我有多戏剧性吗?如果有一天又戏剧性的发生了改变,他做回宫家,我便再做回我爸的儿子。呵呵,我就这么想的。这么说来,也不算太不肖是不是?” 冰蓝曲下腿,从身后,胳膊套到他脖子上。宫绍谦脸扭向她一些,继续说:“倔丫头没有怪错我。我凭什么轻视明朗,漠视他的痛苦?……爸,这丫头虽然有些冤枉您,可也没完全冤枉您。你和我爸都知道真相,却一个选择了死,一个选择了沉默。让你们的儿女很小就尝到了分离,不幸。不该怪吗?倔丫头都没怪错……” “子轩哥哥。”冰蓝听着不忍。 宫绍谦抓到她的手,无比的感慨,却戏谑着说出来,“倔丫头,我现在觉得自己真的是好人了!以前想的做的,都是自己的那些事,报仇,真相,还有蓝儿。理直气壮地报仇,也理直气壮地清除所有无利于我报仇的人,觉得自己没错,是报仇也是讨伐恶人。 可不知道,在不知不觉中我也成为以强凌弱的行恶者。首先伤害的人是我的蓝儿。而只看到明朗的作恶,没看到明朗的艰难。是典型当权者的傲禄仁心态,对弱势的群体缺少真正的同情心。倔丫头,我现在真的想做个真正有益于人民的人,有益于社会的人!虽然以前做的事还是那些事,可做着的心态与现在想的完全不一样。呵呵,不过,我暂时只能服务于宫氏船业,服务于倔丫头……” 冰蓝胳膊紧到他脖子上些,噘了点娇嗔,不语。 “呵呵,和爸说声,走了!” 冰蓝胳膊再没移下他的脖子,他便双手剪到身后,背着一块起来。 “走了?” “嗯。” “小丫头还生气吗?” “生气。” “那,我就背到小丫头不生气了为止。” “我一直生气!” “一直?到什么时候。” “到你老了再背不动我的时候。” “呵呵,多老我也能背动媳妇!再说你那时候也不会压到我,你肯定都气成一只大气球了,说不定能带着我一块飞起来呢。” 冰蓝抿嘴乐着,偎在他背上,闭了眼睛,被他一层一层颤得心神松散,很舒罚 到车旁。他又抖抖她,“到了!” “嗯。” “下呀。” “嗯~” “真要我背着你走回去?” “嗯,生气!” “哦,还生气?哎呀飞起来了飞起来了!飞了!飞了……”宫绍谦背着她旋转起来。 “啊--大臭熊!好了,我下来……” “哈哈弓…” 晕着又定到他怀里,许久不离开。他托着下巴抬起她的脸来,看到两眼留恋落寞。忽闪下,问他:“敏每的手续什么时候办下来?” 他明白意思,爱昵地晃小脸蛋,“小傻瓜,不用担心时间太久。太久了,你们不能去,我还不能回来呀?晚上回来,早上再走!……一两天不抹药就难受,再时间长了,我可受不了!”他说着声音都腻进她耳朵里。 冰蓝羞涩地更往他怀里钻。 “呵呵呵……”拉开车门一块上车。 周林开车来的。对夫妻亲昵不避他耳目的行为,正逐渐习惯中。已看明白,什么房子车子,钱财珠宝,对宫绍谦都无足轻重,只重兵把守着房内的一样宝贝。 不进入宫绍谦的生活,还真想像不出格斗场上的铁拳硬汉,竟能柔成水样的温存俯就一个女人。简直宠溺到令他代表单身的年轻男性齿寒。太有压力!结婚后都得这么宠老婆吗? “机场。” 宫绍谦一声吩咐,斩断周林的思绪。汽车轻驶而去。 一年后。 澳门,宫府,浩浩荡荡走出一队人,最前面是宫老夫人袁玉芝与贴身女佣,后面另两位家佣抱着两位小少爷,再后是两位提着小少爷一应穿用吃喝。纵队左右,两位体格膘实的保镖。 分上了两辆长版凯迪拉克,出发!海边,乘坐私人华艇往xg驶去。 第184章 嘲笑 冰蓝刚与k市赵检夫人她们一块成立了个澳陆互动的残贫救济基金会,k市那边是总部,澳门这边有“分舵”,冰蓝任“分舵主”。虽然被宫绍谦也嘲笑终于加入了太太帮,但她听得出,他对她主动联络赵夫人做这事,很是赞许欣慰。 说什么不重要,行动才重要。“分舵”成立当天,宫绍谦竟也丢下自己的事务,跟着冰蓝在“太太帮”里做了半天义工。冰蓝一直认为是帅男效应,结果引来了更多的太太们加入,自然带着资助款。但钱还是次要,最重要的是人脉,是影响。所以,为自己贡献出了半天老公,也不再为憾。 基金会成立之初,有点忙,已连着两天早出晚归,中午勉强回来顾一下儿子。 三小时候后,冰蓝急匆匆地回来,越近家门越急,想快点见到儿子。家里却异常冷清,婆婆与两个儿子的卧室无一人影。急问家佣。家佣茫然:“老夫人带两位少爷去xg了,太太不知道吗?” 什么??“什么时候走的?” “午时一点左右。” 她刚去会里半个来小时!“什么时候回来?” “说明天回来。” 明天??“先生回来了吗?” “回来了……” 冰蓝不待听完转身往里寻宫绍谦去。 卧室没有,又去书房。 书房里,宫绍谦正坐电脑前,仰靠着椅背,鄙视电脑视屏里的莫子研,“真可以呀,让我天天在这儿为宫氏打拼受累,你们在外面消遥快活!” 莫子研是msn过来说送敏敏回来的事。不想冰蓝不在家,宫绍谦却在。 争得敏敏阿姨的同意,宫绍谦与冰蓝已正式收养敏敏,但敏敏仍然姓明。明敏当初并没有和冰蓝一起来澳门。冰蓝不几天就开始了强烈孕期反应,几乎吃不下一口饭去,根本照顾不了敏敏。 莫子研知道明敏的情况后,提出回k市为明敏治耳疾。宫绍谦与冰蓝都认为这是必须之路。便请了家庭特教,由杜父母照顾着敏敏,呆在k市由莫子研治疗耳疾。冰蓝先来了澳门。 经过半年多的治疗康复,明敏从毫无听力变为弱听,可以在助听器扶助下达到基本接近正常人听力。说话已十分流畅。两个月前莫子研与安蒂又带明敏去美国做康复训练。至今。 冰蓝不在,自然和宫绍谦说也一样。说完敏敏的事后,莫子研又顺便说了别的计划。要不久后和安蒂去非洲义诊,大约一年左右才能回来。宫绍谦知道这不是什么逍遥事,可还是故意奚落。 “哈哈弓…”莫子研笑,“你要觉得这和我有关系,和宫绍谦没关系,你尽管想怎么逍遥怎么逍遥去!看在蓝儿的份上,本人绝对支持你!” 宫绍谦白个眼睛。“注意身体点!” “你注意点吧!我向来修身养性,有高雅的生活情趣,你嘛,哼哼!” “哈哈弓…”宫绍谦刚要笑完打击回去,房门给大幅度大动静地一下推开。 接着进来冰蓝咬牙切齿的声音:“宫绍谦!” 莫子研眼珠一晃:哟,怎么了? “呵呵,本人有家务处理,88!”宫绍谦伸胳膊关了视屏。一听到叫宫绍谦,肯定是进来撒泼无疑。要求什么嘛,会叫老公,要撒娇嘛有时会叫子轩哥哥。只有要讨伐或者发威时才会想到“宫绍谦”! 宫绍谦不用看冰蓝的脸色,单听称呼就知道他将面临的是什么。呵呵呵……乐着转回身去。要听到叫老公时,他得好好板板脸,提提价码,这时,得笑脸。 冰蓝却有点窝起嘴巴,站那儿愣。刚才宫绍谦大椅背正挡了电脑,她没看到里面有无人像,她还以为他独坐这儿想什么事呢。 宫绍谦说完那话关电脑,伺知道他正和人交谈。那,她那般不善的语气若让外人听去似乎不妥,有损他的面子。 气汹汹进来,掩了旗鼓立那儿。 宫绍谦望着她,又笑,“怎么了?刚才不是要吃掉我吗?怎么没行动了?” 冰蓝闷闷地走上来,他伸开胳膊接她,算噘了嘴坐进他怀里。不悦,“妈妈带着嘉澜和嘉航去xg你不知道?” “知道。” 冰蓝又冲,“只你们知道就好了?也不告诉我?” “妈妈让我问你的,我回说,你同意……” “你什么时候问我了?我什么时候说同意了?” 宫绍谦无奈。“我听妈的意思是很想带他们去,絮叼了半天。怕你带不好他们,怕留下孩子影响你做事,怕晚上他们哭闹你睡不好觉……让我问问你,她带着去行不行。那就是很想带走嘛,只是怕你不同意。我还问你干嘛呀,让她带去吧。问了你你不同意妈妈失望,你同意了,结果还一样嘛……” 问了结果一样就不用问了?还有这逻辑!“狡辩狡辩!你就是怕我不同意,故意不问的!” “呵呵,好了。妈妈疼爱孙子也是因为喜欢你嘛,疼爱的也是你的孩子嘛,别小气……” “我不是小气,是他们才三个月,就带去那么远!他们还得吃奶的!” “你这奶一个都喂不饱,要两个都靠你那不得饿死他们……” 冰蓝打到他嘴巴上,恨他口不择言。 “呵呵。不是乱去什么地方,是妈妈几个姐妹聚聚,安全绝对没问题。放心!” “聚会带着孩子方便?” “什么不方便的?以为她们还喝酒跳舞?不过就坐一块儿显摆显摆。带什么珠宝比得上带两个孙子那儿一放招人眼的?其实妈妈除了舍不得离开孩子外,然后就这点心思。成全一下吧。” “不是经常招人来看吗?” “那不是没出去过嘛,感觉可能不一样吧。” 冰蓝郁闷。“明天什么时候回来?” “说一早就往回赶。” 她揉到自己胸前,“少也不是没有,现在就胀得难受了,一晚后会憋回去的。那样嘉澜嘉航想吃一点也没有了!还是尽量给孩子喂点母乳好。” “呵呵,妈妈才不舍得孙子以后一点母乳也吃不上呢。交待过了,吸奶器准备好了,吸出来就没事了。再说,还有我嘛。就一点儿只好便宜给那两小子了,我都没舍得尝……” “去你的!”冰蓝气笑不得,揪扯起他的嘴角,把张英气帅脸糟蹋成一副小丑嫡传。她咯咯咯看着笑。 冰蓝**着他的脸颊问:“晚上还出去吗?”有时宫绍谦下午回来的早,可常陪在家里用过点晚餐后晚上又出去应酬,直到午夜左右回。 “不出去了。” 冰蓝立时裂开嘴巴笑,“今天这么好!” “呵呵,我也愿意妈偶尔带着两个小东西出去。好久没清清静静地只我的小东西呆一起了。特意推了今晚的所有事情,只陪我的乖老婆。” 冰蓝乐着又扎进怀里。虽有儿子乍离开的不适,可更有两人放松独处的幸福。 “小东西,刚才你进书房时,我正和子研在说话呢。” “噢。”那就好,不是别人就好!冰蓝还追悔自己的一时冲动。“你们说什么?和敏敏说话了吗?” “没有。子研和安蒂要送敏敏回来。问,送她来澳门还是k市。” 冰蓝张下嘴闭上。这是个问题。他们即使收养了敏敏,那当然应该来澳门和他们一起生活。可是,敏敏接近一年完全由杜母照料,杜父杜母似乎对敏敏寄予了很大的精神寄托。敏敏和两位当她掌上珠样疼爱的爷爷奶奶也产生了很深的感情。去美国两月,杜母隔天就来次电话,问完冰蓝和两个小少爷就问敏敏的情况。 冰蓝知道,杜母肯定是更主要想敏敏,否则再惦记她和孩子也不会这么频繁地打电话。 想来,应该日夜牵挂吧? 让敏敏来澳门,让两位老人孤独失落? 让敏敏去k市?可是,会不会他们有点不负责? 宫绍谦一样的顾虑,望着冰蓝脸上纠结半天,还是一句话回不了他。笑叹,提供建议:“还是让敏敏回去和杜爷爷奶奶一块生活吧。不用说,杜姨和杜叔不知多盼着,两位老人也可多些安慰。从敏敏在他们身边,杜姨的精神又足起来了。他们对她的爱肯定不会少于我们。 而敏敏来这儿后,这儿毕竟有两个小家伙了,妈妈又爱的和眼珠子样,都是孩子,难免有落差。不如让她在k市,像个小公主样生活。你说呢?” 敏敏虽然年龄幼小,跟莫子研与安蒂又去了两月美国,但msn上也没少见面。冰蓝笑脸一开,手臂一伸,也乖巧地扑进怀里。 “呵呵,敏敏叫妈妈!” “妈妈。” “嗯!跟着安蒂妈妈和子研爸爸好吗?” “好。” “安蒂妈妈和子研爸爸没虐待我的乖女儿吧?”当然冰蓝是玩笑给安蒂和莫子研听。敏敏还不是很清楚虐待的含义,有些不知如何回答这话,扑闪下眼珠,望向安蒂。 安蒂笑,“不是怕你伤心,要让敏敏选,她未必不选跟着我这妈妈。敢不敢让她自己挑妈妈?” “……”冰蓝真有点不敢。小孩子的记忆几月间的事情,敏敏和安蒂朝夕相处这么久,安蒂又是个天使般的性情,未必没收买走了孩子的心。哼,“我的女儿就我的女儿!选了你,也不是你女儿。想要,自己生去!” 安蒂挽到莫子研臂间,只望着他笑。 莫子研回:“以为我们生不来?一次生两个就了不起了?天天显摆成那样!看好了,等我们非洲回来,让你们心服口翻…” “谁显摆了?”冰蓝没有过。她一直低调着呢。 “谁呀!”莫子研眼神不屑地更扭开些宫绍谦。 “哈哈弓…那就情好了!可得说好了,只能是从你老婆肚子里出来的才算。”别非洲回来后带回一溜巧克力来充数!“来,敏敏,爸爸抱着!”宫绍谦笑着接过敏敏,爷俩先往楼里走。 身后坠着一路笑声,都进。 最早一批外客到。 赵检携夫人前来。 这冰蓝没早知道信儿,宫绍谦显然知道,没惊奇,先和赵检查长握手拥抱了下,呵呵笑笑。赵夫人手早早就伸向冰蓝,冰蓝也迎上去,道好:“阿姨好!不,应该说会长好才对!我还想明天去向会长汇报工作,怎么您就先来了?” 赵夫人哈哈哈笑,“知道你们回来了,我忍不住,就拽着他一块来了。刚才给绍谦打电话了,没和你说?” “没说!”冰蓝不乐意地瞅眼宫绍谦。“现在特好省话。”但费话没少过! “哈哈弓…”宫绍谦搂着肩靠过来,“宫太太这可不对呀!是你太忙,太受欢迎,我逮到个说话的机会不容易,没等说两句话的就跑开了,哪有时间说吗?我刚才在楼上就是要和你说的,你说,等会儿~就跑开了!” 冰蓝轻打他一下。刚才他逮到她后先费话一堆,没说什么正经话,谁知道他下面又要说什么?推开他先去给明敏找上衣服送另一房里,然后,赵检他们就到了。 “呵呵,”宫绍谦呵呵笑,请着赵检夫妇一块坐去。 赵夫人向冰蓝致礼,“谢谢冰理事在澳门那边对我们基金会的贡献。说来惭愧,这边还没你那儿筹的一半资金。可是,现在确定的三位救济儿童全是内地这边的。我都不好意思呢。” “呵呵。”冰蓝笑,“这肯定的嘛,这边人多少啊?设这个基金会一设计就知道,其实就是主要帮助内地的残疾儿童和他们的家庭。阿姨,人家澳门的医疗体制比咱们这儿好多了,并不是很需要咱们基金会帮助。所以,为基金会提供会费和资助的,都是宫先生这样热心公益事业,对内地人民有深厚感情的人。会长你瞅空得表示下,对贡献突出的人士给予一定的口头奖励才好。” 一阵笑声。赵夫人笑道:“给予给予!严重的口头奖励一次!瞧瞧,我早就发现这个人才了,是不错吧?说实话,是看你的面子上给绍谦一个口头奖励,其实,我该要向绍谦追讨损失才对,挖走了我看好的人!哎,也许不是挖,是夫唱妇随,在我们面前唱了出戏,什么狗屎缘份的,唱了一出就走了……” “哎哎哎!”赵检拦话,“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么大年纪还没人家冰蓝说话有水平……” “就得说说!那次让他们把我惊得半月心吊着,还不能让我说说?” “说说说!怪不得工作没人家冰蓝有成色,不是你抱怨的什么环境问题,是个人水平问题!” “我个人水平问题?听到了?人家宫先生为基金会做的什么贡献?同样是老公,你做的什么?” 宫绍谦哈哈哈笑。 “啧,”赵检深思。“嗯,也是。要不这样,我向市里打个报告,将检查院每次查处的经济案子,从里面提出个百份之几的,给社会做扶助基金?这是个很不错的主意啊?还富于民嘛。” “真的可以?”赵夫人与冰蓝都不敢相信。 “试试还是可以嘛,成不成,我也尽了心嘛。” 赵夫人打击丈夫,“你就会说说!要人家绍谦肯定就做实的!我倒觉得这真还是个主意,不过呀,看来得等绍谦回来做了这检查长再说了!” “哈哈弓…”赵检不恼,笑后摇头叹惜,“我也巴望过,真希望他来接了我这摊子,不过,怕是我们都等不到了!人家宫先生要参选澳门立法会议员,是真的回不来了!” “是啊?”赵夫人没想到。“那你们宫氏交给谁管理?” 宫绍谦笑笑,刚要回答,姜嫂打开房门,又放进两人。 也是冰蓝没想到的人。站起来惊喜地迎去,“美若!建勋!你们……”怎么来了? “哦,听着没准备我们这茬?”康美若又皱巴起眉头。 “呵呵。”冰蓝握到手,拎着往里走。没多解释。之前她想请康美若一块过来的,可康美若说叶建勋也在,要来一块来。 “来呗!”冰蓝立即答应。 “可是你们家那位不准给他脸色看。” “……”冰蓝一想这还真不敢保准。冰蓝与康美若以前做过努力,想把二位也都请上,四人坐坐。宫绍谦一声没回,用最不屑的态度,沉默中表达了拒绝。 “就知道!不去!”康美若接着就挂了。 冰蓝没想到康美若这么容易就恼了。闷闷地挂了电话,又和宫绍谦商量,宫绍谦果然一口回绝:康美若可以来,叶建勋,不见! 罢了,不惹各位尊神不痛快了!冰蓝想明天不带宫绍谦再请康美若与叶建勋到徐文菲那边一聚,让康美若找回点平衡。 这怎么,又都来了?冰蓝不仅看看宫绍谦,看他什么脸色。那脸上竟很温和,等着叶建勋走近了,二人重重握手。叶建勋问好:“你好!” “欢迎!” 呃?冰蓝望着二人愣下眼,走过去,看他们。 康美若望着她笑,“看来,你们家不愧检查官出身,保密性太强。还没和你说?” 说什么?冰蓝很迷惑。 叶建勋笑呵呵告诉她,“我昨天已经答应了宫先生,去澳门为宫氏工作。也是他请我和美若来这儿的。昨天你接着又叫美若,她就猜你们还没通气,是还不知道宫先生已经请过我们。故意逗你的。” 冰蓝没找算康美若,几分不高兴地甩手打向宫绍谦,“你逗我玩你很高兴?” “嗯!”宫绍谦认真点头,“瞧,你这不又主动和我说话了?” “……”冰蓝看着他瞪眼。大家都笑。 陪敏敏楼上玩的莫子研徐文菲等人,也都下来。相熟的自己打招呼去,莫子研和安蒂没同叶建勋见过,宫绍谦给相互介绍了下。重点和莫子研说:“父亲给我留下一帮班底都很得力,不过,还是有难脱开身的感觉,我邀请建勋去宫氏做事,先做我的私人助理,以后,难保不是宫氏船业的执行ceo,不过,这得看叶先生的本事。不过我很看好!” “谢谢宫先生信任!定当不负厚望。”叶建勋没客气。 “哈哈弓…”宫绍谦拍去肩膀。二人看来已很冰释前嫌。 冰蓝和康美若看着也不禁可喜。冰蓝忆起段前情,早就想问下。“叶建勋,有一次在蓝谦弯那儿我从山上跌下来后,碰到个人……” 叶建勋不必等他述完,点头,“鄙人!” “真的是你!啊,你是去监视我们的?哇,你真的是早就盯着他了!你也够坏的!” 大家呵呵宽容笑过去后,叶建勋汗颜,“宫太太太过奖了,比起宫先生,我还是稍逊一筹的。” “哈哈弓…”大家又笑。 叶建勋又自报旧情,“算是不小心露过两次脸。一次是那一回,一次是你们在xg铜锣湾那次。差点给宫先生识破。宫先生应该现在已经很清楚了吧?” 宫绍谦呵呵笑。一再见到叶建勋,宫绍谦便确定与冰蓝的首次xg之行,铜锣湾巷道里确实被人跟踪过,而这跟踪者绝对是叶建勋。 “冰释前嫌,精诚合作!好!最优秀的对手变成伙伴,最好的朋友变成敌手时,产生的暴发力都不可小觑。哈哈,坐下来说!”赵检查长呵呵笑着,长者风范,反客为主,让大家入坐。 他们说话,康美若拉冰蓝一边去,“怎么不带两个孩子来,我很想见见呢。” 冰蓝很无奈,“阿姨也怪我呢。可我婆婆不放心我们带出来,说要有船坐就好了,坐飞机不方便,大点着可以。我婆婆认为最好最安全的交通工具是船。那家伙也不让我带着。” “嘿嘿。”康美若也不好说什么。“也好,你省点心。” 冰蓝笑笑,“不用给你专门带回来看吧?你不跟着建勋一块去澳门?” “嘿嘿,应该能。” “呵呵。”冰蓝望着康美若一幅幸福笑脸,也笑。 晚宴。 一室,其乐融融。杜父杜母看着家里从没有过的热闹,心中也想儿子。宫绍谦和冰蓝也体察,暗暗感慨几分。可也只能这样。 结束,大家各自辞别回去。冰蓝请莫子研与安蒂在蓝宅住了。安蒂也有些不舍敏敏,可,最终还是陪了徐文菲母子回冰家。相聚的日子一样,都不多,都愿意多一些时间在一起。 冰蓝在杜母房里,一块逗着敏敏睡后,回楼上卧室。 还以为宫绍谦已经又上面等急了,竟楼上没见人影。冰蓝站到窗前往外望下。院里的休憩处,还围桌坐着几人。一个不用细看,是宫绍谦,另两个,一个像是叶建勋,一个像是赵检。 呵?她以为都送走的人,怎么还坐这儿?那康美若和赵夫人呢?冰蓝看看,四下没见。 不再管,去卫生间洗刷去。 冰蓝洗完出来准备穿睡衣的,不仅拿出里面那件银色礼服,看看,又往身上穿。 宫绍谦进来,看看,问:“又穿这个干嘛。” 第185章 念叨 “老公,穿着还行哈?感觉我身材还是挺不错的。” “嘶嘶嘶……”宫绍谦吸着哈啦子的样往前凑来。 “咯咯咯……别过来!”冰蓝笑着退后。还没自己看够,又捏着腰身道,“胖了点,以前穿着没这么紧。这衣服胖一点就能觉出来。” 他抱着锁床上去,手下乱撕巴她身上的衣罚冰蓝咯咯笑阵,忍不住叫:“别乱拽!拽坏了!” “拽坏了怎么了,你不是不喜欢这衣服嘛。” “谁说我不喜欢?明天我穿着出去!” “哦?” “让你老气我!” “小东西!我怎么气你了?” “今晚你没捉弄我?” “哪有!呵呵,就是老想逗你玩嘛。我也没什么可玩的,你来这儿有敏敏玩,在澳门有那两个小家伙玩,见不到你时就见不到!你不觉得我什么也没玩的,很孤独?” 冰蓝一下很不忍,“谁不让你去玩了?你也去逗他们玩嘛。” 冰蓝给他痒的不禁扭身体。想想这些天真的有些冷落他,他已经几次明里暗里报怨了。甜思思的声音讨巧,“以后基金会不会老像现在一样忙了,而且,美若去了,呵呵,向老公学习,我把她也占领了!让她去基金会做事,我就又省了块心。以后,只要老公在家时,我都陪他玩好吧?” “嗯,乖老婆!”他说着又亲去。 冰蓝手掌顶到他嘴上,附加条件:“可是你也得做个好爸爸!” “我不是吗?” 冰蓝有点嘟嘴,“妈妈喜欢嘉澜嘉航,我也高兴。可是我现在老担心妈妈这个样子下去,将来孩子大点了,她也宠得没原则,给惯坏了怎么办?” “呵呵,不错,有这点觉悟就行!我还怕你和妈妈将来一块惯他们呢。放心吧,我早想过了,现在他们还小,不懂事,随便你们怎么疼。要大点了,一点没样子,我吊起来打半小时……” 冰蓝给说得哧得一笑,又瞪眼,“去你的!管他们也不能就打!讲道理就好了。” “呵呵,又不忍心了!所以,你先把好你自己的门吧!”宫绍谦说着狠嘬到唇上一下,起身,往卫生间去,拽拽地扔句,“准备好,老公马上回来!” 冰蓝白他一眼。宫绍谦再走出来,玉色身段还是乖乖备在了被下。 缠绵过后,相依着,又忍不住说话:“老公,你怎么想到把叶建勋请到宫氏去?什么时候你们开始谈的?” “想到要找个得力助手时,想了下,就想到他。” “你怎么不怪他了?” “先是我对他做的不对,然后才有他针对我嘛。一系列事实证明,叶建勋很有韧性,很头脑。关键时候肯帮我们,当然,主要是帮你。说明念旧情,本性不错。恩怨面前,能干脆放下,很不一般!够明智! 他现在既然放下,便不会再拿起来。又有你们的感情在其中,我若再不计前嫌,委他重任,他肯定会尽心尽力。你说是不是?” 冰蓝点头,“那你也要好好待人家,让人家残了一只脚,这是再也找补不回来的损失。” “嗯。我第一次找他,他没理我,我又第二次找他,差点三顾茅庐,才把他说通的。以为人家只是来吃你的饭?是来帮你做事的!得好好对人家!人才难得。” 冰蓝望着他笑。眼里有星星点点的亮色。“老公,你真捧!” “呵呵……”这眼神宫绍谦喜欢。这倔丫头心疼归心疼他,可吼他的时候也不讲究分寸。终于也用上这种爱慕的目光了!“呵呵……小东西,你现在觉得那混小子更好,还是宫绍谦更好?” 又来!冰蓝身体扭开,闭上眼。“睡觉!” “坏丫头!”他在她腰身上狠一收,紧在怀里。厮磨在鬓边,也睡。 好啦,冰蓝和宫绍谦的爱情故事到此结束,下面是他们的前世故事: 有物混成,先天地生。 玉帝的御花园里有位花神叫玉女。玉女见嫦娥温柔又漂亮,与嫦娥结成金兰姐妹,并常到广寒宫去玩。 一次,玉女看见广寒宫里新种了十盆奇花。那是一种从未见过的仙花,小花数朵簇生成伞形,甚是奇巧可爱。花蕾红色的,花朵儿却是娇羞的淡红色。花枝上还结着果实,长长的椭圆形、黄黄的颜色。花儿和果儿都散发出浓郁的香味,实在惹人喜爱。 玉女想到玉帝的御花园中什么花儿都有,唯独没有这种花。就求嫦娥送她一盆,好拿回去栽种在御花园里。 嫦娥却摇摇头说:“这是王母娘娘的花,是如来佛特意为庆贺王母娘娘的寿辰,派人从天竺国送到广寒宫来的。因这花耐寒,才种在广寒宫中。” 玉女连连请求:“广寒宫中花儿这么多,少一盆也没什关系,王母娘娘也发现不了的。” 嫦娥经不住玉女这么“姐姐长”“姐姐短”的直央求,就答应了。 玉女好不容易说服了嫦娥,求得到了这盆馨香迷人的奇花,高兴地捧起花盆就往外走,边走边说:“谢谢!谢谢!”不料刚走到广寒宫门口,迎头就碰上了王母娘娘。 她一见玉女手捧着天竺国送来的仙花,一边嘴里直道谢,便明白嫦娥一定私下将她的花儿拿去送人,就怒气冲天地训斥嫦娥胆大妄为。她边说边夺过玉兔的石杵,将玉女和她手中的那盆花儿一起打下了凡间…… 乱世纷争,三国割居,花国,龙国,大周。 大周位于北方国力最强,花国位于东南方最弱,龙国位于西北。 花国,祥和七年农历正月初一。 紫陵皇城内,花灯闪烁,纱绫飘逸,帐舞蟠龙,帘飞彩凤,金银焕彩,珠宝闪耀,水晶玻璃各色凤灯,把紫陵皇宫照的如玻璃世界,珠宝乾坤。 皇宫洋溢着喜气,虽偶有白雪飘飘,但南方不比北方如此寒冷,穿着较轻减,宫内梅花开的如火如荼,如胭脂般娇艳。 每宫都打扮得喜气,金钗步摇,绫罗绸缎,笑逐颜开,空中烟花缭绕,细乐音喧,说不尽富贵喜气,万象更新。 轩雨殿。 宫女脸上行色匆匆,凝重,只见步伐越来越密,轩雨殿外堂父皇正在焦急的走来走去,内堂的宫女进进出出,医女内堂里传出声音:“娘娘再用力,看的见头了,就快出来了。” “啊,啊……,”母妃痛苦的嘶叫着。 父皇听见一阵阵嘶声列肺的叫声,内心越来越恐惧,喃喃自语:“怎么那么久还没生出来,已经三个时辰了” 一旁的太监王公公安慰说,“国主,莫要担心,上天会保佑玉妃娘娘母子平安,国主要不先回紫陵殿等吧,这里只会更心急。” “不必了,朕在此等玉妃生产完。” 说话间只听见里面女医慌恐道:“娘娘,千万别睡着,再用力点,马上就会出来了。快给娘娘喝点参汤,提神。” 又是一阵忙乱,外堂的父皇是心急如焚,忙抓住一位内堂出来的宫女问:“娘娘现在怎么样?” 宫女紧张回道:“回皇上,娘娘用力过久,现在快昏睡过去,医女叫奴婢拿参汤给娘娘喝。” 父皇听见,打了个颤抖,幸而王坤扶着。 “还不快去拿,”王公公见此情形,怒斥那宫女。宫女慌张的往御膳房去。 “玉妃,一定要平安无事。”父皇喃喃道。 “国主,你别担心,娘娘一定会平安无事的,你先坐下喝杯定神茶吧!”王公公在一旁安慰父皇,他知晓父皇的龙体重要,出了一点差错,他都担待不起。 正在生产的是花国最受宠爱的妃子---玉妃,也是我的母妃,母妃生的天资国色,冰肌玉骨,玉一样通透,幽幽透着白光,身柔无骨,不仅如此,还聪慧体贴。 阵阵的痛苦叫声,声声听的父皇恨不得自已代她来受。 也许喝了参汤后,母妃恢复了点力气,医女说:“娘娘,先深呼吸,再用力,这样才能快出来。来,按着我的话来,吸气,把力用在丹田,用力吐气,按这样的方式做。头快出来了,再用力。” “啊,啊。”一阵大吼,我出世了。 “生出来了,生出来了,恭喜娘娘,喜得公主。公主长的真真是美丽可爱。眉间还带着花钿,是天生的,长大后定是倾城倾国。”听见医女的声音中有着无比的喜悦。 此时正达子时。 只听医女道:“那花钿的形状真是没见过,皇宫内没有此种花。” 母妃的贴身宫女喜梅出来给父皇道喜。 “恭喜国主,玉妃娘娘生了位公主,母女平安。”喜梅姑姑笑道。 “好,好,真是太好了,”我欣喜万分。紧接着,我被母妃另一贴身宫女碧儿抱出。 “国主,小公主长的可真是漂亮,一生出来眉间带着花钿呢?”碧儿抱我到父皇面前道。 父皇便直道,“真是天下无双,为花国第一公主。”众人一听,纷纷跪下:“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第一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突然听到内堂一阵紧急的喊声,“医女,娘娘大出血,止不住呀!。” 医女听后慌忙的走到母妃身边,察看后大惊失色。赶紧诊脉,诊脉后写了个方子,叫其他医女去配药及煎。 父皇闻晓,忙叫碧儿进去打听情况,我则抱在凤姑姑手里。 碧儿倾刻就出来告诉父皇,母妃产后,血崩。 父皇便心中惊凉道:“赶紧想办法,定要保住娘娘的性命。否则,你们等着掉脑袋吧!”父皇害怕母妃离他而去。 已过丑时,喜梅姑姑出来道:“国主,娘娘请见一面。” 父皇也不管那些忌讳了,情神严肃,加快脚步奔进内堂,至母妃身边。 “玉儿,我在这。”父皇觉得真正相爱的人无分阶级,便以我自称。 母妃脸色苍白,双眼紧闭,聚足力气与父皇做最后的道别,母妃听到父皇温润的声音,幽幽睁开双眸,带着微笑道:“国主,臣妾不能在皇上身边侍候了,臣妾这生已足,国主对臣妾的爱护,恩宠,妾身一世都忘不了,往后国主要自已保重。”内堂安静而平和,众人都退下了,只留下喜梅与碧儿。 “放心不下的是刚出生的小公主,她一出世,母亲就离她而去,怕在这深宫中会受人鄙视及受人排挤,答应我,把皇儿保护好,别让其他人接近她,赐她一处较偏的宫殿,让她在那里成长,喜梅及碧儿是我的心腹,就派她俩照料她的起居,我宫中其他的宫女派三个去。”说到这里,母妃已是气吁喘喘,神情涣散。 “我会的,我会保护好咱们的皇儿的。你一定要撑过来。”父皇安慰她道,希望母妃能挺过此次劫关,他不知道没有母妃的陪伴,日子该如何过下去。 “臣妾的命数已到,臣妾也期望能与国主一起终老,可没这福份了。看小公主长得多可爱,那眉间天生带来的花钿,臣妾怕会被人拿来做文章,所以小公主在还没及弁前不能让其他妃嫔接近。刚才听见国主赐皇儿第一公主的名号,国主在臣妾走后,以臣妾为理由,把第一公主废黜,以杜绝那些不必要的麻烦。”母妃周全为我设想,正因母妃的未雨绸缪才让我有幸平安渡过十三载。 “玉儿想的周全,就照玉儿所言。”母妃就算有再多的要求,父皇此时都会答应的。 “国主,刚才,臣妾做了个梦,梦见一大片花海,那花臣妾从无见过,花海中有一个美丽的婴儿,婴儿也一样眉间花钿,那花与那花钿是一样,花长的是烂漫娇妍,红的正艳。突然有位自称嫦娥仙子,走上前对臣妾说,这婴儿是花神,甚爱海棠花,那一片片的是就海棠。务必要保护好这婴儿,使之成人,以后的世间的劫数需要她。”母妃断断续续的说着奇异梦事。 “所以臣妾才想此方法保全小公主。国主,皇儿取名花冰蓝,是否可好,如果真如梦中所言,皇儿是花神,对花国甚至世间肯定会有帮助的,现在要三国鼎立,往后必定会有战乱。说不定皇儿能让花国避过灾难。”母妃脸上挤着微笑,她想让她最美好的样子留在父皇心中。 “好,依你所言,就叫花冰蓝,我会好好保护好皇儿,不管她是不是花神转世,能不能帮助花国,我都一样爱她,这是你我二人爱之见证,我定会按你说的做,好好保护她。”父皇动容的让母妃无以为憾。 “谢谢陛下,喜梅,碧儿你俩过来。”母妃叫着二位姑姑道。 “娘娘,我们在这。”喜梅姑姑与碧儿姑姑流着泪同声道。 “刚才你俩也听到刚才的话了吧!”玉妃问道。 “听到,奴婢二人愿意侍候小公主。”喜梅姑姑道。 “这些事谁都不准透露半点出去,这是攸关小公主以后是否能平安成长的事。”母妃凝重的对着二人说道。虽然无力,但是那份威严却不输平时。 “奴婢二人谨遵娘娘口喻,如有违背承诺,将生生世世得不到安宁。”二人以誓言表明忠心。 “好,信的过你们才让你们二人侍候小公主的。”话没讲完,母妃又喘不过气来。 父皇着急拍着母妃的后背,望以能缓和母妃的不适。但母妃已回光返照了。 母妃气顺些后道:“国主,臣妾心愿已了,没什么可放心不下的了,国主要保重。”道完气息越来越弱,最后,手一撒,香消玉损。 “玉妃,玉妃,快请太医!”父皇悲痛且不愿面对叫喊。 “娘娘,娘娘。”二位姑姑也是声嘶力竭。 外堂的太监及医女一阵风进来,医女检查母妃,母妃已去了,全殿内一片哭喊声。 一会后,太监在听雨殿外头叫道,玉妃娘娘薨。一声声传遍紫陵城。 一夜之间,紫陵城内,天寒地冷,却见红艳怒放枝头,红滴艳色,灿漫冷冽,傲然立世的海棠花。 此花以往是在世间没出现过的。 整个城内,惊叹怪异。有民间传言,是为玉妃的逝世而怜惜,因上天下赐此花悼念玉妃。 另一版本传言,小公主是花神传世,世间才得此花。 朕对此,以命此花为“海棠花”,杜绝一切谣言。 懂事后,我便知道自已出生之时,便夺去了母妃的生命。可是,我不觉的母妃离我而去了,母妃一直都在我身边保护着我。 花国祥和二十二年记载:“四月‘第一公主’出嫁龙国,以固二国之交。” 身感沉睡了一世,头晕晕沉沉,幽幽的张开双眸,记得自已在驿站房内被人打晕的,而今身在何处?心中一阵疑惑惊慌,起身打量着房内。 只见白色缦纱垂挂,偶尔被风挠扬,异常显的不真实。四窗烟霞纱粘住,窗下一张古木油漆茶几,茶几上置着青色兽铜,此刻还缓缓升起丝丝烟雾,还有一些茶杯,几张古木椅子,与茶几相匹配。地上铺着洋毛撒花地毯。门口放着一个碳盆,碳盆有碳正在燃烧,发出霹叭之声。 此处应该不常有人住,太过简朴。起身赤脚踏在毯子上,低头只见身上的喜服已不见踪影,穿的则是白色轻纱长裙。来至门口,欲打开木门,可丝毫不能开动。 看来自已是被绑劫了,只是这儿静谥如同空旷苍穹,虫鸣清彻可闻,空气中传出的味道是寂静,难不成外边无人把守。 试探门外是否有人,便叫道:“开门,开门......”侧耳听闻外边动静,但却未听见有任何声响。思忖着,绑匪怎会安心把花票独自留在一处,定是有蹊跷,不能轻举妄动。 送亲仗队现今不知乱成什么样子,和亲公主不见,只要有心存不诡之人一句话,龙国定会认为花国有意悔约,两国友好局面就荡然无存。 是谁劫走自已的呢?破坏这场和亲,龙国与花国之盟受到破坏,谁是最大赢家? 一出花国镜内便被劫架,会是大周所为吗?最不想龙、花二国联盟的大周,当然不会坐以待毙让两国联姻。如果是大周,那大周一定会想个万全之策,不让龙国知道是他们所为,花国便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之前大周前来要求和亲,指定与‘第一公主’不可,但因龙国先开口求姻,就换成了五皇姐和亲大周,大周虽然不怎么表态,但多少都会不满的。 正在沉思着,便听见开门的声响,想必是有人来了。我马上躺回床上,假装还在沉睡。 “不知醒了否?”听见是一女声喃喃自语。之后是她拿东西放到茶几上的声音,放完后,便向床边走来。 我内心密谋着,如果她走过来便挟持她,问她为何劫持自已。 闻见她走进床边了,揭开纱帘时,我起身便掐制她,用凤钗顶在她颈上:“这是何地?” 只见她是一个清瘦,身穿侍女衣裳,面对我如此突然的动作,她惊颤颤的道:“这是偏苑。” 偏苑,怪不得这么静,荒无人烟,那对自已逃跑有利,先摸清是谁劫持自已的。 “是什么国的偏苑?谁把我绑到这儿的?” “大周国皇宫的偏苑,主人叫我来这侍候一个姑娘,于是我就来了。其他的奴婢不清楚,姑娘放了我吧!”那侍女此刻看起来胆小如鼠。 看来自已的猜测是正确的,真的是大周,它意在挑拨龙国与花国的关系。 “只要你放我出去,我不会伤害你。”那侍婢动也不敢动的僵硬着身体。 “带我出去,否则你就别想活着出去,走......,”我推着她,把钗放到她腰间,此时自已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如此 推开房门,一阵寒气袭来,正是关东酸风射眸子,北国的四月比南国要冷许多。 自已却身穿轻纱,那绑匪倒有心计,让我身穿单薄衣衾,防止我逃走,我是明知山有虎,偏要虎山行,总不能坐以待毙。 “这儿还有衣物吗?”我没踏出房门前,先问侍女。 “所有物品都在这房,其他房间都是空的。”侍女回道。 我环顾了一下四周,床上连被子都无,更何况其他保暖物品。罢了,自已就睹上一把。轻纱总比无衣物遮体要好多了,寒气可以运动来抵御。绑匪正是算准了我无御寒衣物,不敢出逃才如此放松,此时是良机,莫要错失良机。 “走”推着侍女走出房门。 走过一重复一重的门,还没走出偏苑,只见偏苑房屋不少,但却断垣残壁,荒芜,杂草蔓延,一股落莫之态,正合偏苑之名,把我安置这儿,是及安全且不易被人发现,绑匪心思够慎密。 见走了有片刻,道:“可别饶弯子,不然就在这儿结束了你。我也一样走的出去。”我撂上狠话,再加大手中的力度刺了一下侍女,警告她别拖延时间。 第186章 想法 “是”侍女闪神道。她没想到我竟知道她有这种想法。 我的话起了作用,很快就走出了偏苑。出了偏苑,趁侍女不觉意,往她后颈一敲,则昏倒在地,自已便往着大道飞奔而去。 跑了一阵子,便到了有人烟的小陌,看见人迹,心略略宽些,只要有人迹之处,绑匪便不敢猖狂。一会,便见路人对自已投以奇异眼色,原是自已容装而引起的,看来得用块纱巾把脸稍稍遮掩些才行。走到偏避之处,把身上的轻纱用力撕了一块下来,往脸上一遮,又开始行走。 走过喧闹的街市,来至郊外一个小村庄。先找个人家问问这是在哪个方向,才能作好准备逃亡。 走至一家矛草房,见一个小孩在玩耍,于是走上前去借讨水喝的借口打探打探。 “请问可以讨口水喝吗?”我向屋里喊了喊,有小孩定也会有大人在。 不会儿,就听见一位老人步出问:“谁呀!” “老人家,我是路过的,走了好长一段时间,口渴讨碗水喝。”我语气谦和。 “哦,进来自已打吧!”那老人苍老的声音听起来很亲和。 “谢谢!”我打开草门,来到井边,打起一小桶水,只见水清透彻,倒影着遮了轻纱的脸孔,喝起来井水甘甜可口,沁人肺腑,舒服无及。 喝完水后的心情是舒畅的,虽气候寒冷,但由于出逃,心变得异常紧张,不知不觉的感觉不到寒冷。 “请问老人家,龙国方向怎样走?”我趁此机会,打探方向。 “向西走就到龙国。”老人家看着我遮住的脸道。 想必婚队应该是往西走就能找到。心中跳曳着欢喜,对老人家道谢后,准备起程。 走至门口,突然眼眸中,前方的路变得模糊不清,步伐也变得轻浮,转过身看向那老人家,只见她的笑容如此诡异,渐渐的聚成一点。 自已没机会走出大周。 再次幽幽醒来,还是那间房子,一样的摆设,一样的味道,一样的碳燃烧时发出的声音。折腾了一番,自已还是重回原点。究竟是谁,竟有高深的城俯。 突然,有人推门而进。于是我故伎重施。 “你不用装了,知道你已醒了,同样的伎俩别用第二次。”说话的是男声。既然被识破,我也没必要再装。起身坐于床上,扶了扶头,头还是有点晕沉沉。 “想不到花国‘第一公主’不仅花容月貌,还有胆识。不过愚蠢了点。”那位男子走上前,讽刺而阴骘。 我抬头,只见男人浅蓝色长袍,头束银冠。眼如鹰,鼻如悬胆,脸如雕刻,神情冷俊,轮廓分明,想不到天下竟有如此俊美的男人。 我打量他时,却发现他睥睨着我,眼神带着嘲笑。他是认为我见到他的容貌而垂涎。 我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用嘲笑眼神同样睥睨着他。 男人见我临危不惧,突脸上铺了一层冰霜,宛如冰刀,直逼人心。如能杀人,我已毙命在他的眼刀子下。 原来他是个高傲而容不得别人不遵重他的家伙,看来他一直都是高高在上,养尊处优。想必是大周皇室之人了。 “看来你很镇静,就不怕我杀了你。”声音如幽灵般阴森及邪恶,脸冷若冰霜,说话间,手突然掐住我的下颌,像要把我撕碎,下颌被掐的生疼。 他是因为我嘲笑他,所以才如此举动,我只用双眼瞪着他,并无害怕之态。没想到我的反应让他更怒气,突然手转至我的颈部,一掌而至,用力一收,我便感到呼吸困难。 “如果你不怕死,那就如你愿。”说话的声音冷到极点。 他的手力加大,我想如果他真心杀我,我会窒息而亡,我感到脸部气血冲胀,血液顶在脑部,难受极至。突然他在我耳旁妖娆道:“如果你求饶,我想会饶你一命。” 看来他是想看我的笑话,看人求饶,也许是他玩乐的嗜好,我把脸一歪,正眼不瞧。我不逢迎,如果要杀我,他不必花工夫把我弄到此处了。 他再加大力度紧掐,像真要至我于死地。我便睹上他不敢,闭上了双眼,等待他一下步的把戏。虽然我实在难受,但我却比别人更多一分坚持。 果不其然,我突兀的被抛到床尾,头撞了一下床角,一定是紫於了,没了掐制,呼吸顺畅了,因刚刚缺氧,便大力的吸气,却被呛到,“咳咳......,”咳了一阵,才缓过神来。 “名不虚传,果真较别的女人不同,不过你就等着慢慢被折磨吧!看看花国‘第一公主’是不是配的上这称号。这次暂且放过你,下次再逃的话,就把你丢到军营里做军伎。”恶魔之音,让人打颤。 这个不知身份的男人抛下狠话,转身欲离。可我对现在是什么情况,一点都不了解,不甘心就让他离去,多少也要从他口中知道些情况。 “你把本公主绑到贵国,不久龙国与花国定会出兵征讨,到时贵国得不偿失,何不把本公主放回去,还能保贵国平安。”此话只是想套出他的意旨。也有层警告之意。 那男人突然止步,转身阴笑道:“区区两个小国,本国根本不放在眼里。不过你也等不到龙国出兵大周,只是出兵花国而已,新娘子已派人易容成你的模样,都快到龙国国都了。到时发现是假新娘,你想龙国会怎么做?哈哈......”那笑声放肆而邪气回荡在房内,听见门砰的一声,笑声渐渐远去,空中只留檀香味,轻轻柔柔,如置身梦镜。 听到他的话后,我呆坐在床上,花国危险,怎么办?龙国一旦误会,就肯定会出兵先征讨,指花国欺骗。自已该怎么逃出去通报父皇呢?突然间的焦急及无助感,让我不自觉的抱住双膝,卷成一团。 次日,见到的只是送饭的侍女,这侍女面无表情,与那男人如出一辙,冷若冰霜,如一朵带刺玫瑰,做侍女实则太曲才了。 侍女惜字如金,只有一句:“小姐,饭菜来了。”道完后搁下便离去,不久,便会返回收拾。 看着对囚禁之人来说,还算丰盛的饭菜,自已勉强吃了一些,因为只有保存体力才有机会告知父皇自已现今的状况。 嫦娥仙子曾说过自已尚保留些微弱的法力,有进入任何人梦境的能力,这是告诉父皇最好的方法。 夜,如泼墨渲染一般,浓重而诡异,只那青铜兽鼎还冒着丝丝白烟。牖外只听见风声呼啸而过,牖被风吹的摇动,发出声响。 外边不知把守者是否有在,可那对我来说,根本不用在意。 该是实施计划的时候了,静静躺在床上,全力倾神,魂魄慢慢移开躯体,速的回到花国,进入了父皇梦境。 元神回体后,虚弱的只剩一口气。嫦娥仙子告诫过,每次使用法力后,都会虚弱七天,如能在海棠花中倘详,再吃点海棠花,恢复时期会减短。 可此时此刻的处境,自已是见不到海棠花的,就算有也出不去。只能卧床七天,恢复体力。 逃离这笼房是很渺茫的机会,如果真如那男人所说,龙国中计,花国很有可能会处于危境中 如果父皇能在假新娘没发现之前赶到龙国告知实情,那有龙国则会联合花国共同*大周,自已就能离开此地。 现今唯有等待了。等体力恢复后再作打算,思及至此,已没了力气,便迷迷糊糊陷入昏迷中。 待自已醒来已是七天后,只见床边站着一个生面孔的侍女而另一个冷若冰霜的侍女则在房内放置一些刚搬来的衣物之类的物品。 见我双眼打量四周,床边站立的侍女眼尖见我醒来,带着喜悦叫道:“小姐,醒了。”。 “小姐别起来,小姐是不是渴了,奴婢拿水去。”见我正要起身,侍女劝阻道。说完急速去倒水,很快便拿到床前。 侍女扶起我坐着,水喝了。喝完水后感觉好多了,看着这位清秀的侍女,想起好儿来。好儿与她真还有点神似。 那侍女见我盯着她,有点不好意思。“奴婢是新来侍候小姐的,叫夏儿,以后小姐需要什么,只管吩咐奴婢。” 而那位冷若冰霜的侍女,摆完物品之后,转头看了我一眼,便离去了。当侍女还有如此清冷的傲气,我还是头一回遇到。 突然,肚子传出一声响声,夏儿听见后笑了笑道:“小姐,奴婢去拿些粥来,小姐一定饿了。” 见她如此会善解人意,眼中对她投了赞许的眼色。夏儿见我正是此意,就快速步出房门去了。 突然间,房内又空荡静寂起来。我靠在床头,想想嫦娥仙子之言,果真七天后恢复。只是父皇有没有按我说的去处理。如果父皇相信并非梦境,那还来得及,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正在沉思中,听见门开的声音,想着夏儿拿粥这么快。我把头抬出纱帘,却见是冰冷的男人与一位笑意满脸,*的男子,后边跟着冷若冰霜的侍女,原空荡的房内,因三人的到来,显的拥挤,气氛顿时烦闷,我还是习惯清冷的气氛。 那位脸带笑意的男子走上前来,“美人儿,你终于醒来了,本人叫淖凡宇,是大夫。” 听见他的开场白,心中感到好笑,大夫也竟有如此幽默。 而此时,叫淖凡宇的却失神的看着脸带笑意的我,见他如此举动,不知他为何如此,虽说我对自己的容貌是自信,但他并非是第一眼看我才会如此举措。 “叫你来不是发呆,赶紧诊治。”就在我不解之时,那位男人怒气的催促着淖凡宇。 淖凡宇回过神来。继续调侃着:“公主请把手伸出来。”他带着迷人的微笑。 我沉睡了七天,他们应该认为我身体有毛病,所以才会找大夫。 “我身体很好,没有任何疾病。”我没把手伸出来,只希望别被发现什么。 “伸出来,让淖某探探也无防嘛!”淖凡宇像是哄小孩的口气对我说。 我又看向那冷漠俊美的男子,脸上黑气冲天,看来我再不合作的话,也讨不到好处。 见他们如此坚持,如我一直推脱,那更会引起他们的怀疑,不如就顺应了他们,相信也找不到原因的。 伸出毫无血色的纤手,淖凡宇把脉起来,一会后,淖凡宇还是脸带笑意,看不出他究竟把出什么病因,突然淖凡宇问道:“公主,以往是否有什么病症?” “没有。”我不紧不慢的回答。 “公主在昏迷中,气息弱到只留一口气,可今日却是完全恢复。淖某见过众多杂症,还从无碰到过此例症?”淖凡宇紧盯着我的眼,好像要看透我的心思。 “到了一个陌生地方,再加上内心焦虑,就会出现此症状。”我找了个勉强的理由,搪塞。 免的他们为此事究缠不止,自已露出马脚。 气氛变得凝固,静的出奇,二人的眼神是犀利的,只是我的伪装也是自然的,瞧不出任何端倪。 “我静养一段时日就会恢复。”我再附上一句,务必做到让他们认定这个理由。 “既然这样,那就开些补血补气的药方吧!”淖凡宇找不到任何原因,现在我的脉息是正常的,他只好以气血不足引起的昏厥为由,来解释我的昏迷。 淖凡宇起身,突然对我道:“小姐的笑可真谓是一笑倾城。”道完,他脸上带着坏坏的笑。 听到他的话,真让我错愕,原刚刚是……,就在我错愕之时,淖凡宇离开了房间,而那阴冷男子还留在房内,看着他那阴森的脸色,空气中凝漫着诡谲的气味,让人浑身不自在。 “别耍什么花样,否则花国灭亡的更快。”他说这句话时,人已走至床前。 我直视着他道:“大周也不见得高明,只会耍阴,绑架并非光明磊落,看来大周帝王也是一个缩头乌龟。”因为他那句狂枉的话,让我断定他是大周皇子中的一员。我这样骂大周君王,他会如何反应? 只见他满脸阴笑道:“你不就是想知道是谁绑架你的,不必饶那么多弯,告诉你也无防,本人则是大周国太子。”看来他真是个历害角色,这点小小伎俩被他轻而易举识破。 大周太子宫玄冥不是个省油的灯。以往听过他一些传闻,今见其人,果然名不虚传。 暗涌在房内蕴酿,无声胜有声。 “原来是大周国太子,太子是因求姻不成,才出此下策?”激将法,或许有着不一样的效果。 “你认为你值得本太子费心思去做无聊的事吗?求姻、劫婚都是不想花国、龙国联盟,只要这两国不联盟,大周统一天下便轻而易举。”宫玄冥傲视着我,他说的不屑一顾,花国的女人在他眼中是廉价,也有着当初求姻不成的愤恨。 这种目中空无一切的家伙,定要让他尝尝花国女人的历害,才不会如无视。 宫玄冥那张俊美的脸孔,此时在我眼中是为了报复。 看着他笑道:“可惜你的心思本公主早已猜到,所以本公主才会拒绝大周的求姻,你不是一样无功而返吗?” 这话足以让他如堕地狱之感,看他还能不能傲气冲天。 “可你也没好到哪儿?嘴角上还留着红色血液呢?”我以轻松的神态告诉宫玄冥,这样并不能让我害怕。 可我知道,我满嘴的血腥味,让我想作呕,但我不能在他面前表现出来,只有压下那股作呕的反感。 “这点伤不了本太子,不过你最好安份点,别太过要强,不然,可不止这样了。”宫玄冥阴阳怪气的说着。 我沉默应对他的威吓,并非是我害怕,而是口中那股味,快让我不能再坚持了,只祈盼他快快离去。 见我不沉默不语,宫玄冥认为他的话起了作用,便慢慢的挪动着脚步,走出了房门。 “呕……”在宫玄冥走出房门后不久,我便干呕起来,跑到前面的桌子上,将瓷杯中的水倒进口中,用力漱口,再把水吐出来,如此三次,口中才慢慢的清爽起来。 第一次与大周太子正面交锋,彼此都不相上下,没讨到便宜,宫玄冥则是带伤离去,而我却是干呕不止。看来往后还有更多的较量。 与大周太子结下梁子那年,花国祥和二十年间,我芬龄十三载...... 花国,祥和二十年 小雨纤纤风细细,万里杨柳青烟里。 芙蓉落尽天涵水,日暮沧波起。背飞双燕贴去寒,独向小楼东畔倚阑看。 绿芜墙绕表青台院,中庭日淡芭蕉卷。蝴蝶上阶飞,烘帘自在垂。 春风只在园西畔,海棠花繁蝴蝶乱,冰池晴绿照还空,香径落红吹已断。 见梨花初带夜月,海棠半含朝雨。内苑春、不禁过青门,御沟涨、潜通南浦。东风静、细柳垂金缕,望凤阙、非烟非雾。好时代、朝野多次,遍九陌、太平箫鼓。 翠藤共、闲穿径竹,谢笑语。 琴绕亭廊,深幽廊径,翠草青竹,繁花香溢,鸟鸣鱼翱,我在拨琴瑟。 琴上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间关莺语花底滑,幽咽流泉冰下难。冰泉冷涩弦凝绝,凝绝不通声渐歇。别有幽愁暗恨生,此时无声胜有声。银瓶乍破水桨迸,铁骑突出刀枪鸣。曲终收拨当心划,四弦一声如裂帛。 “公主弹的真是出神入化,连那些花儿,鸟儿,鱼儿都痴了。”我收尾后,好儿俏皮的道。 “看来好儿也愈发会说话了,”我笑着打趣她道。 “公主,别取笑好了,你看那些花儿,鸟儿,鱼儿都静止不动了,特别是那海棠花,更是开的娇艳。”好儿还说的更历害了。 “好儿,何时变成马屁精了。”我揶揄她,这丫头,不挫挫她不行,以后定会成口蜜腹剑。 “公主,好儿说的是真话,公主不但不赏好儿,还损好儿。”好儿委曲得像个小媳妇似的,看着她那样子,笑笑道。 “罢,罢…..,本公主不说了,让你成精吧!” “公主……”好儿气鼓鼓的叫道。 “过二天就是清明,到时全花国又是祭祀忙期,提前明天去祭祀娘娘的事情都办妥了吗?”我转开话题,问好儿道。 “奴婢去问问二位姑姑准备妥当否?”好儿道。 我点点头,示意她去看看。 这是偏紫陵城西边的偏僻之所----沁安殿,是我的居所,也是花国禁地,无皇上手御,任何人不得进入。否则以军法处置。 我是花国七公主----冰蓝公主,也是玉妃的遗子。曾号“第一公主”,但随着玉妃的逝世而被废黜。但后来得以恢复,这是后话。 所民间有言,这位七公主是不祥之人,因而被皇帝不喜而被安置此处且不准何人探看。 琴声续起,只是转成忧伤悲鸣调,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幽幽的在泌安殿内回绕。 母妃,虽蓝儿从无见过您的容音,但是却感到您时刻在蓝儿身边,保护着蓝儿,否则蓝儿不可能得到一处安静之所。 母妃您是何等苦心,让蓝儿在一个外界不打扰下成长,让蓝儿有授知识的机会,否则,蓝儿也会是一个女子无才便是德的庸俗之辈了。 琴声止,思绪也从感念母妃情感回来,只见梅姑姑,碧姑姑,林护卫,好儿走来。 “公主,明晚去祭祀娘娘的祭祀物品都已准备妥当了。”梅姑姑走上前来恭敬回道。 “嗯,”我点了点头。 “那明晚亥时就出发,五人去,其他则留在殿内。”我一丝不苟的对着四人吩咐。 “是”四人同声道。 “没什么事了,你们去忙吧!”事情交待完各人该忙各人的事去。 “公主,太傅已在书房等候着了。”碧姑姑道。 “嗯,好儿把琴收了。”与碧姑姑往书房走去。 是夜,只见烛火摇曳,沁安殿内堂,我手头上拿着本《南华真经》,正在全神贯注看里面的一篇《胠箧》。深感现在天下正如这篇所写一样,都是那些心怀贪念之人,把世间搞成分散。虽说,花国现在是国内平安,人民安居乐业,但是这只是假象,维持不久。 “公主,夜深静了,歇了吧!”贴身侍女好儿关心道,怕我疲劳过度身体会吃消不了,一直以来,我身体都是瘦瘦弱弱的。 好儿是梅姑姑的表亲女儿,当初梅姑姑与碧姑姑接下母妃的遗令,就一直在沁安殿内,父皇把武功高强的林护卫也派来保护禁苑的安全,我一直在他们的保护中成长。我清楚父皇想让其他人忽略我的存在,所以把我安置在这么偏的处所,父皇每月都会偷偷来看我。 在这深宫中,没有亲母妃在身边,便多一份危险。所以只能故意冷淡,才能断绝那些狼子野心。 第187章 出去 “好的,你先去睡吧!我出去走一走。”我对着好儿道。之后放下书,揭帘走出去。 “公主,把这披风披上吧!外边晚上冷许多。”好儿拿着披风赶出来。 披上了披风后,好儿继续随着我。 “你不用陪着我,我自个走一走,你先去睡吧!”我只想自个儿走走,喜欢这夜色静溢的情景。 “奴婢还是陪着公主所好,这夜深人静的,不放心公主一人。”好儿执着的道。 “没事,这偏僻之所,不会有事的。又不是第一次这样了。” 见我如此决意,好儿只能退下。 步出沁安殿,来到亭阁 月色如冼,静谥安宁,幽幽的花香凝散在这夜空中,夜色下的娇艳,更甚日时,婆娑的竹影,摇曳生姿,黛青色的琉璃瓦熠熠生辉。 道是:“璧月初晴,黛云远淡,春事谁主?禁苑娇寒,湖堤倦暖,前度遽如许。香尘暗陌,华灯明昼,长是懒携手去。” 又道是:“近清明,翠禽枝上*。可惜一片清歌,都付与清苑。欲共柳花低诉,怕柳花轻薄,不解伤春。” 突然听见一阵动响,因这是禁苑,平常无人进入,只除了四哥哥,四哥哥来一般都不会是这个时候来,通常偷偷的进来的。 “谁在那儿,别装神弄鬼。” 我历声呵道,心中还是有点害怕。 突然一束冷光反射过来,一把剑已到了我的劲下。动作十分之快速。只见一个全身黑衣打扮,只露出一双眼晴,虽然晚上,但是胸前已见湿了一大片,显然是受了伤。 我被剑指着劲项,根本没时间让我慌张了。此时只能自已想办法脱身,其他人都被我使退下去,这里只有我一人。 “你是何人,如此大胆闯进禁苑,”我冰冷的声音斥道。 “看你的装扮,也该是个公主吧!看来我拿到筹码了。”一声低沉的男音,带着阴狠道。 “看来你刚才没听明白,这儿是禁苑,你想想这筹码能有多大,多重,会重到让国主舍弃捉刺客的机会。再说了,你身受重伤,听你说话就知道,你也坚持不了多久。”今儿只能自救了,拿出禁苑作幌子,看刺客是否会相信。 “看你的样貌,长的天姿国色,我倒想看看这国主,是不是真如此狠心。我并非刺客,只是受人陷害,这些宫里的女人真是阴狠歹毒,看你小小年纪,却能有如此胆量,想来以后必定会盖世。”那剌客却没能相信我的话,反而对我评论起来。 “如果你真要把我当成筹码,我也无话可说,别说我没提醒你,以后别后悔。”我无论如何都要让再试试。 果真,他犹豫了起来。 可能受伤的关系,刺客另一只手突然复在伤口上,眼神中透出正忍着巨痛。 我继续道:“这样,我可以帮你渡过危险。” “何人,如此大胆。”林护卫突然出现。 “林护卫,不可妄动。”我呵斥下林护卫。 “公主。”我用眼神示意他冷静。 “原来真的是公主”刺客道。 “只是禁苑的公主。”我对着他说道。 “你如何帮我渡过搜索,难道这里就别人不敢来搜吗?我可没那么愚蠢。”刺客冷笑道。 这刺客根本就不愿意相信我的话,就在这僵持的局面,突然,一阵砰响声,将刺客的剑振落于地。好深的内力,一只飞刀,能剑振落于地。 在剑落地的同时林护卫眼明手快,一招将刺客制服。片刻,外边就听见有侍卫敲门,想必是来搜刺客的。 “林护卫,将人带出去交给外边的侍卫。”我话说完,林护卫架着受伤的刺客出去。 林护卫离开后,我便大声叫道:“请壮士留下姓名,好让本人报答刚才的救命之恩。” 刚才出手相救之人一定是还在,武功高深的人都是将自已隐藏的很严密。 “会有向你索求还恩的一天。”一声深沉有力的男声,飘进我耳,突然四周片刻静了下来,那男的已离去了。 “公主,有没有哪儿受伤?”在那男的刚离去,梅姑姑,碧姑姑,好儿三人就跑过来紧张的问。 “没有,二位姑姑不必如此紧张。”我笑笑以示自已没事。 “好儿,不是让你寸步不离保护公主吗?”梅姑姑对着好儿训斥着。 “姑姑,别怪好儿,是我坚持不让好儿跟着。”因为我的坚持,让好儿受到梅姑姑的责备,我于心不忍地解释。 姑姑听见我的话后,并不敢再责怪好儿。她们扶着我便回了殿堂。 “公主,国主来了。”碧姑姑走进来说道。听见父皇深夜驾临,定是为刚才之事而来。于是穿戴好,去接驾。 “儿臣参见父皇。”我福了福身子。 “平身”父皇道。 “蓝儿,刚才刺客有伤到你哪儿了吗?”父皇急切问道。 “蓝儿没事,父皇不必担心。”我脸带微笑,安慰父皇。 “没事就好,朕听说是有人暗中相助,蓝儿知道是何人?”父皇问起出手相救之人。 “蓝儿也不清楚,只知道是位武功极高的男人。”我幽幽道,想到这位不肯露脸相见的救命之人,心中有丝丝忧心,到时他会以何种方式让我报恩。 “哦”父皇应了声,便没再问下去。 “看来朕疏忽大意了,只让林护卫一人并不安全,明日,朕加派御军来禁苑才行。”父皇对我道。 “父皇不必如此,只是偶然而已。”我推脱着,不想加重父皇的担心。 “必须得加强守卫,朕才放心。”见父皇如此坚定,我也不便再说什么。 “父皇,快到清明了,蓝儿还如以往提前一天去祭拜母妃。”我突然想到这事,省得再派人去请示父皇。 “出了这刺客之事,夜晚已不安全,清明那天去祭拜吧,只要错开人群就行。”父皇还是担心刚才遇刺之事。 “那蓝儿便在清明那天去祭拜母妃。”既然父皇如此担心,就按他的意愿吧! 父皇与我闲谈一会,便离开沁安殿。 夜,继续沉静下来,散发着异常的气味,只是异常从何而来,却不知如何寻根。 清明来临,清晨深院杜鹃鸣,细雨纤纤,残红一片,玉阶湿滑重,哀伤无限。 巳时初,一行人出沁安殿,往陵墓走去。 清时时节,气候还带点湿冷,又遇雨天,更显清冷。我走在中间披着白色带金丝鹤氅,旁边的侍儿撑着翠色挡雨具,避过人群,逶迤而行。 穿过慧馨殿,一路青青郁郁,有春的颜色。来到皇陵城,今日皇帝主祭之所在东,一行人所到皇陵却在西,在一丛开的娇艳海棠围绕的墓停留,有随丛纷纷在一边忙碌起来,我伫立于墓前。 “龙太子,小心慢走,路湿易滑哟。”一会有娇滴滴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有着明显的讨好。 “多谢公主提醒,还是公主小心点吧!”一位男声回应着刚那位女子。 这一行人想必是游看的,不会儿就走近前来,女子却见有人在此祭祀,觉有碍他们的观游,派人上前赶谴,但男子却阻止住,认为今日是清明,尊重逝者。 女子男子走到祭祀群人前,并不见我们行礼,女子心中十分不悦。 大道与墓并不相连,中间隔着花圃。而祭祀的我正沉浸在祭祀的气氛中,并不想去理会周围的打扰者。 女子的身边侍女见我们不曾行礼,站出来便训斥道:“何人如此大胆,见到八公主也不行礼。” 正在全身心投入祭祀的我,并不理会。而其他四人转视这群人中,训斥的侍女见我如此态度,则气恼不已。 只听见那刚称龙太子的女子道:“是哪个宫的人,竟然不识礼节,看来应该给本公主好好管教管教。”原她就是八公主。 “来人,给本公主把这些人押下去,让他们知道行礼的规矩。”说话的就是八公主,阴骘的声音,似在警告让你看看本公主的威力,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如此渺视本公主。 “公主,这八公主是兰妃的女儿,也与兰妃一样,恃宠骄横,而且手段毒辣,比兰妃有过之,比你晚出生几个月,称花宁倩。”碧姑姑在耳旁细声解释着。 “那你就告诉她究竟是谁不懂礼数。”我以不屑的语气道,对这种人不能太过纵容。 “沁安殿的七公主在此,八公主不懂长幼之分吗?”碧姑姑道,等着看看这八公主如何反应。 “七公主?就是昨天抓获刺客的禁苑里的七公主?。”花宁倩带着讽刺的口气,不屑,不满。 “八公主,七公主毕竟年长过八公主,八公主此言有失皇颜,外人听到会认为是兰妃教导无方呢?”碧姑姑犀利的暗讽她。 “一个低微的奴才,敢来教训来公主,来人,掌嘴。”花宁倩阴狠的喊道,那口气像要千刀万刮才解恨。 听到此处,我无法再沉默下去,转身,只见当中较为出众的女子身粉红丝绸,要多喜气就有多喜气,想必她就是所谓的八皇妹了,清明时节穿这身衣物,也太无禁忌了。 我对林护卫下命令,对前来挑衅的人,不用心软客气。 花宁倩身旁的男子,一直沉默的看着,嘴角隐含笑意。那笑意像是戏虐,他的眼神看向我时,感到他好似认识我,但我却不曾见过他。 上前掌嘴的侍卫,被林护卫制住。只见我转身后,花宁倩与侍女等呆若木鸡般的看着我。 “八皇妹,世上哪有皇姐给皇妹行礼的说法,传出去可会让世人笑花国没礼节了,你这不是让国蒙羞吗?”我说的云淡风轻,不痛不痒,这比任何话都更有镇威力。 我的话让失神的他们回醒过来,花宁倩顿时找不到言语应对,刚才那股强势失了大半。 见此,我不想被人破坏祭祀气氛,便对二位姑姑道:“姑姑,咱们继续。” “七公主一直在禁苑,皇宫里的人都没见过,怎知你是不是冒充。”花宁倩倒很聪明的转移主题,这样一说,让人不敢强硬她认错。 “这墓地总该是玉妃的,八皇妹认为别人会来这祭祀?”我好笑的反问她,只是她聪明,我也有让她聪明不起来的能力。 我的话让她哑口不知如何应对,片刻听见她牵强道:“本公主会去查证,要是你敢冒充,就算翻遍整个皇宫,本公主也会找出你来。”说完便急急要带着一行人离去,她是怕呆下去便要无法圆说了。 她很会找台阶下。我见她有离去之意,碍于今日是母妃祭祀之日,便不再与她计较。 众人离去时,我感到脑后,有股强烈的眼光,直射的背脊梁骨直发热。是谁?我没有转头去确认谁用那么烈的眼神直视我。 阳光明媚,气候非常怡人,光透过窗户溜进书房,心情也是暖暖的。 “国主驾到”清明后二天,公公尖细声在沁安殿响起,平常父皇来沁安殿都是低调,更无公公报驾声。 我正在书房看书,听到父皇驾到,于是赶紧扶着好儿及其他侍从接驾。心中疑虑着父皇此行有何重要之事? 接驾都是祝词之类。接驾完毕后到正堂叙话。 “父皇亲驾,是否有什么重要之事?”我疑虑的询问父皇。 “蓝儿,这几日是否有见过什么人?”父皇并未正面回答我的疑问,脸色不同寻常。 “哦,就是清明那天,有见过八皇妹与龙太子,还发生了一段小插曲。”我寻思了一会,便想起清明那天发生的事。 “八儿?发生什么事?”父皇问道。 于是将那天发生的经过,告知了父皇。 “八儿真的是越来越刁蛮,除了龙太子,没有再见其他人了?”父皇又问,父皇的询问让我觉着事态严重,便问道。 “父皇,是不是发生了重要事情。” 父皇叹了叹口气,便幽幽讲起了昨日与今早朝堂上发生的事来。 昨日,花国朝堂之上,有大臣提出龙睿霆有意向花国连姻,加固两国之好。 历代都有连姻之说,确实是加固两国之好的办法。见大臣都纷纷认可,也就同意此龙睿霆的请求。 “龙太子之请,孤家准许了,那就把六公主赐婚给龙国太子。”于是将六皇姐赐婚给龙太子。 “请龙国太子进朝。” 王公公一声叫喊,龙睿霆风度翩翩而来。 待龙睿霆讲完祝词后,把意思都讲明给龙睿霆,只见龙睿霆回道。 “国主,龙某心怡七公主,请将七公主赐婚给龙某。” 听见龙睿霆直接点七儿,心中讶异。他是如何知道蓝儿的,宫中都从没流传蓝儿之事,难道他见过蓝儿。 “七公主是带罪之身,如赐婚给龙国,甚是不妥。六公主是孤家喜爱的公主之一,长得也是美貌如花,贤淑孝敬,是很适合之人选。”找理由推托龙睿霆请说。 “这个龙某不介意,只要皇上答应龙某之请,龙某感激不甚。”龙睿霆精明的拒绝孤家的话。 大臣们甚觉奇怪,七公主一出生就在禁苑,为何龙国太子态度坚决非七公主不可。难道有什么阴谋? 不过有传言七公主是天仙之貌,但只是传言,再说五公主也是貌美无比呀! 孤家见龙睿霆态度坚决,不好就当面推脱,想想了道。 “龙太子,七公主年龄不足赐婚,她芳龄才一十又三。还是再选其他公主吧!”突然想到蓝儿还未笈笄,这是一个理由。 “那龙某就等到七公主笈笄,先定亲,笈笄后龙某亲自来迎娶。”龙睿霆想必是觉着只要订下这门亲事,谅孤家也不会反悔。 想不到龙睿霆连等两年也非蓝儿不可,看来龙睿霆一定见过蓝儿。 “此事请太子容孤家斟酌斟酌,再答复太子。”孤家也只能这样回复他,看看还能不能有回转的余地。 “龙某三天后等国主的好消息。”龙睿霆已将话说死了,一定要是好消息。 再说今日朝堂之上来了个大周使者。 “大周国皇帝祝国主身体安康,国泰民安。”使者说了些场合话。 “承大周皇帝金言。大使,此次前来有何要事?”孤家猜测并非节日,大周使者到来,定是有重要之事。 “回国主,此次前来是替大周国太子求姻的,因太子有事耽搁,无法亲自前来,还请国主见谅。”使者中气十足,脸带笑意道。 “无碍,太子想与花国哪位公主联姻呢?”孤家正了正身子问道。 “回国主,太子有意与贵国七公主联姻。”使者不紧不慢的道明。 听见使者的话,孤家心中咯噔了一下,这二天来求姻怎么都是七儿,无限的狐疑,在心中蔓延开来。 朝堂上的大臣,个个一脸讶异,不禁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七公主不是一直都没露过脸吗?怎么别国求姻求的都是七公主呢?真是怪哉!” 大周使者见大臣们议论,一脸的笑意,只是不明他的笑意从何而来。 “七公主是带罪之身,如答应太子,那是对大周的欺瞒,孤家另选一位公主,望使臣代为转告太子。”孤家推脱道。 “国主,太子在段某来之前,已经叮嘱过了,只要七公主,换成别人就不要谈了。”使者坚定表明大周国太子的立场。 听见使者如此坚定的立场,孤家还真不知怎样处理了。 “段某到达贵国后,就听闻龙国也向贵国求姻,也是七公主,虽然大周国求姻使者晚到,但是与大周国联姻更有利花国,孰重孰轻,国主心里比谁都更清楚。”使者的话,带着深深的威胁。 听完父皇的话,我觉的中间并不简单,不单纯的求姻,里头还夹带着争夺之味。 “父皇,此事并无那么简单,为何龙国一求姻,大周求姻使者便出现。”我疑狐的看着父皇。 “孤家也已想到了,大周国也怕咱花国与龙国联姻,对他们造成威胁。”父皇满腹忧愁,脸上凝着化不去担心。 看着父皇如此忧心,一时也找不到言语来安慰父皇,只有沉默陪伴。 “蓝儿,不管哪国,父皇都不愿你背井离乡去联姻。你母妃离世前,就曾说到,你并非是个平凡之人,可父皇也不愿你远离国都。”父皇在沉静一会后,对我动情的说道。 “听到父皇此言,蓝儿已知足,父皇让蓝儿过了十几载平静的生活,蓝儿已无所求了,只要能帮到社稷,蓝儿都不会有任何怨言。”我神情坚定的望着父皇说道,自已不能置国家不顾。自已也没有借口不答应。 “蓝儿,父皇真的没白疼你,蓝儿如身为男身,定能将花国壮大,就不用骨肉离别去联姻了。”父皇因我的体贴话,感动的对我赞叹。 “父皇的话让蓝儿惭愧,蓝儿还没为父皇分担过任何忧愁。此时也是蓝儿该为父皇分担愁苦的时候了。”我知道,父皇此时也是没办法,才会来到沁安殿,他是想听听我的意思,如我不同意,他还要另想办法去说服我,因为此时已是缓和的余地了。 外边的阳光是如何明媚,而此时我的心中却是无数忧愁。 而现今最主要是确定答应哪国求姻,龙国求姻在先,理应答应龙国,可大周国并不能得罪,如答应大周,那与龙国之间的友好将会受到破坏。 二国争姻局面,让父皇十分头痛,见此,我便道了个人的观点。 “父皇考虑好答应哪国的求姻了吗?”我想知道,父皇心中是否已经定夺好了。 “现今不好做决定呀!二国都不能得罪。”父皇满脸忧心道。 “父皇,大周是有意扰乱花国与龙国联姻之举,他意在破坏两国之间的联横,大周一直以来都有一统中原的野心。”我轻轻柔柔的说。 “蓝儿分晰的很对,父皇再定夺定夺,看如何做到三赢局面。”父皇沉思着对我道。 “父皇先回宫,定夺之后再告知蓝儿。”父皇说完便起身,王公公见父皇起身,则高身喧嚷:“国主起驾回宫。” “恭送父皇(国主)”我与其他人同声而道。 一群人踏着脚步离去,喧闹而大张齐鼓,这是父皇第一次如此高调进入沁安殿,往后沁安殿便不再平静了。 父皇走后,来至花园中散步,只见小径红稀,园中绿遍,高台树色阴阴见,春风不解禁杨花,蒙蒙乱扑行人面。 阳光斑驳落在树叶上,伫立树下,望向阳光,却能感到光芒四射。 沁安殿还能保持着原来的安谥,已是不能了,再也没有了。 身为帝王公主,便是逃不过那利益婚姻,女人数来都会成为保障国家安全的牺牲品,自已也不例外。 “公主,这有人送来信笺。”梅姑姑突然出现在花园中,打破了我的沉思。 “何人送来的?”我疑惑问,一直以来,没有谁会往沁安殿送信。 “一个侍卫,人已走了。” 我接过信笺,轻展细读起来。 “公主展信好! 第188章 烦恼 公主现今正为二国求姻之事而烦恼,龙某不愿见公主脸带忧愁,以公主的锐智,定能看明白大周国的意图。 公主被劫持的那晚,冷静而且充满睿智,让龙某为之佩服,其实龙某能出手振落刺客的剑,也是公主稳住了对方,龙某才有机会救公主。清明节的那天的邂逅相遇,公主应对的能力,龙某更为肯定公主就是龙某今生要寻觅的伴侣,如如愿得娶公主,龙某愿意为公主排除一切忧愁,请公主答应龙某的求姻。龙睿霆亲笔” 原来那晚是他,他怎么会到沁安殿那里出现?现在他是索求报答来了,而且他信上也道明,只要我答应他求姻,他定不会坐视不理花国的安全。 看完信后,望着那明媚的苍穹,阴霾也随之而去,自已嫁与的定要有利国都,遇刺那晚曾说过,要报答对方,而对方又倾心与自已,总比嫁一个对自已没感情之人要好的多。 理清头绪后,便回房写信给父皇。信上写着: 父皇展信好! 满城娇艳,芳草翠阴,百姓安康和祥欢。锦瑟年华犹可惜,无足家泰宁平安。 彩笔新题,愿效昭君,维邦应龙之求姻。请亲暂停忧丝虑,儿已解愁排分担。 七儿奉 一会后,将我写的与龙睿霆写的信交给梅姑姑,让她亲手交给父皇。 父皇看信后,会明白我的意思,他也会同意的。 再次走出书房,只见满园的海棠花上,蝴蝶翩舞,欢快嘻戏。满园的海棠香味,让整个沁安殿都洋溢于浓浓的欢快中。 驰隙流岁,恍如一瞬星霜换。今宵谁念泣孤儿,只听见敲牖乱叶舞纷纷,满怀幽恨,数点寒灯,几声归雁。身陷困境,只忆往事。 一恍被软禁于房内也有几日,倒是未曾见过大周太子复来房内,只是发现外边多了几个守卫,守卫加严了,而身体也已渐渐恢复。 翠尊易泣,红萼无言耿相忆,暗忆江南,想佩环月夜归来,化作此花幽独。 此时虽无杜康,但比杜康现能让人醉心,别无它物,只有远方亲恩。 一直对梦境之托担忧蠢蠢,是否该确定父皇已信梦托之事也在心中徘徊,经过一番挣扎,下定决心,于今晚再一次梦境之法。 “小姐,汤药已熬好,趁热喝了。”夏儿端着白瓷釉碗还在冒缕缕烟丝,轻手搁置于檀上。淖凡宇开的补血之汤药,还是如期进食。 “先放着吧!等会冷些再喝。”其实这些都是多余的,根本并非是这些汤药就能解决,每次所端来的汤药也在无人时候给倒掉。 想来如此也并非长久之计,得想个法子让他们认为不用喝汤药也一样。 “夏儿,这有海棠花没有?”试打探打探这儿是否有海棠花,有的话可以让她采些回来,在我昏迷时,就可以缓和昏迷。 “海棠花?是怎样子的?”夏儿疑惑的侧了侧头,不知海棠花为何物。 “就是如我眉间花钿一样的花。”我指着眉间告诉她。 夏儿听后,思忖着,眼睛一眨眨,脑中正在搜索一些映象。 “小姐,夏儿见过许多种类的花,可就是没见过这种花。”夏儿一脸真挚,这表情与好儿如出一辙,突然让心间感到一丝丝动容。 “小姐,这花是在哪里产的?为何大周却不见有这种花呢?小姐眉间的花,是天生就有的吧?真好看,小姐是夏儿见过最美。”夏儿突然如打开话闸子般,一连串的问题跃然而出。 “这是花国的特有的花,竟想不到这却没有。”遗憾带着失落,如此一来,那就无法摆脱每天闻那股药味,也想着早点摆脱长时间的昏迷,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如往后见到有,记得帮我带些回来种在房内,有它的陪伴,就如回到花国,日子也就不那么闷。”先交待一声,往后海棠花出现在大周,那就可以帮上些忙。 “夏儿记下了。” “可以让我出去走走吗?在这如此小的空间里真让人发霉。”试探一下,出去走走,一来让自已熟悉一下环境,二来也可以散散心。 “这……”好儿欲言又止,左右为难,不知所措。见此也猜到了这要求为难到她了,想必她是如何也不能答应的,如此不如别去为难她了。 “罢了,就当我没提。”我脸带微笑,试图让她无负担。因对她有种莫名好感,并不想她为难。 一脸落寞,失望。望牖而思。锦瑟华年谁与度?琐窗朱户,只有春知处;若问闲愁都几许?一脸愁容,满头青丝,内心无数泪。 “小姐,夏儿先去看看外边守卫,如没有,夏儿让小姐出去散散心。”夏儿突然对我道,见我如此失落,不忍心见我心伤。 听完好儿这样说,脸顿时明亮,她的心原是这样善良,见不得任何人悲伤。带着感谢的眼神,朝她点点头。 小娉婷清铅素靥,黄蜂暗偷晕,翠翘欹鬓。 夏儿小心翼翼的开门,朝两边瞧了瞧,真是上天作应,回廊内并无守卫,只有寂聊一片。回内。 “小姐,正是好时机,夏儿带你出去走走。”夏儿满脸微笑,欣喜。 披上白绒毛氅,悄然声息而走。 虽是暮春,可北方却寒冷并未退去,寒风刺骨迎面而来,溜进长袖内,直冲皮肤,心头猛地清醒。 虽说寒冷,但也能见到丝丝绿芽吐露,生命正值复苏。一片冷清,正是此景,才配的上偏苑之名。 “小姐,不能走太远,如被发现,就可能要被罚了。”夏儿心内还是略带担忧。 我点点头,并不能因自已一已私欲,而连累夏儿被罚,否则内心也并不能舒坦。 “这儿有没有花园,就去那儿看看就行。” “有是有,但是那是禁地,夏儿不敢带小姐去那儿,万一被发现,就惨了。”夏儿一脸正色。 “禁地?没事,总之咱们都是偷偷的,不会被发现的。”我打保证着,很想去看看那禁地究竟是怎样的。 夏儿一脸的犹豫不决,看她其实也挺想去的,于是我便拉着她,“走吧!没事,不会被发现的,我保证。” “好吧!”夏儿最终拗不我的怂恿,答应了。 随着夏儿往禁地走去,对偏苑夏儿很熟悉,不一会,便到了了。只见一块石碑刻着“香雪海”三字。莫非此处是世间传颂的香雪海之地。带着惊喜步进入园内。 “小姐,梅林还配个如此美之名。”夏儿疑惑问道。 其实香雪海有个传说,是一位美人喜爱梅花,每日必定在梅树下飞舞,有日,君王无意中走过梅林,见到梅花纷纷扬扬飘舞,而伴着梅花飘舞的还有位绝色美人,因而君王就赐美人为妃,把梅林供美人休闲之处,继以种植各色梅花,待梅开放那时,园内缤纷多采,美仑美奂,而美人名字带有个雪字,就称之为‘香雪海’。 久闻‘香雪海’之名,却从未想过有天能亲眼见识‘香雪海’气势,现今无意中所寻,也算是机缘。 脉脉花疏天淡,云来去、数枝雪,只见白压压一片,风扬起千堆雪,如雪花片片飘落,园内白茫茫,真真雪的世界。一片随波逐流的期望顿时涌上心头。 往里走去,刚走出白雪世界,又进到粉红娇地,如闺房内的胭脂,片片飞红,暗香浮动,粉红娇嫩,如彩霞一片,甚是壮观。 东风吹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 红粉腻,娇如醉,倚朱扉。 隐约见到有位穿白纱女人在这飞舞,一眼一颦娇媚如酥,而白衣女子突然停了下来,正朝着我笑,招手。示意我走过去。 有一种牵引力牵引着我,而对着此女子好似并不陌生,走向她处。 粉红吹落漫天,却怎么走也走不到她跟前,最后她越来越远,最后消失不见。 突然不见,失落无数。就如一场梦镜般。“夏儿,刚刚有见到这有白衣女子飞舞吗?”难道产生的幻觉。 “没有呀!小姐,你见到哪儿有人在跳舞了?”夏儿满是奇怪问道。 难道真是自已幻觉!一种难以置信的疑惑。抬头只见微弱的阳光,在树影投下斑驳迷离。 突然,一声微弱笛音从远处传来,只见如泣如诉,清脆婉转。 此园还有人在此吹笛,如此偏避之所,还有谁会来此处?带着疑惑,寻笛声踏去。 穿过粉红娇地,又见白雪皑皑,相互交错,也许从高处俯视,定当变化万千。难怪盛传‘香雪海’美仑美奂。 梅边吹笛,唤起玉人,不管青寒与攀摘。 一声男音幽幽从另边传来。带着无比凄凉之调,像在怀念旧人。 如此偏避之所还有谁来此处?心中带着疑惑时,见到一位身穿云纹相间白袍的男子背影,气质岸然,仰望着旁边的梅树。那背影透着无比寂寞,动容思念。 男子应该是在思念心爱之人,无声伫立,显的无比悲痛,无比落寂,无比孤独。 男子感到有股视线,转身而望。只见由哀落瞬间惊喜,脸带微笑,飞奔过来,拿着玉笛的手抓紧我双臂:“雪儿,真的是你吗?我的诚心感动上天,真把你派回我的身边了。” 男子虽年纪稍大,但从眉目之间还见英武之气,想必也是皇亲贵胄。只见男子神情激动,由于男子太过用力,双臂被抓的生疼。我极力挣脱,但男子力气大,无法摆脱。 “我并非你所说的雪儿,你认错人了,请放开我。”见挣脱不了,只有讲明。男子对口中所说的雪儿是真情至深,才如此激动。 一寸相思一寸灰。 话讲完后,男子怔了怔,看着我的脸,然后才摇摇头。“你不是雪儿?”好似不愿相信,难道我与那位雪儿长的如此相似吗?才会让这位男子如此确信认为我是他思念之人。 我朝他点了点头,告诉他真的是认错人了。他喃喃道:“真是认错人了,雪儿眉间并无任何修饰,而你年纪看来还挺小。”之后才放开了手。逃离钳制,揉了揉双臂。 “你是何人,敢进来此地。”男子怔怔瞧着我问。自已突然闯进此处,破坏了男子的情绪,他应该很是生气。 “小女子是路过此处,闻笛声而来。如打扰到,请见谅。”因自已的一时好奇,才会引起误会,如被那位太子知道,那夏儿就麻烦。 男子听见我的解释,并无任何作答。只听见他继续道:“为何你与她如此相像?”男子所说的她应该是那位雪儿。 “姑娘,请问母亲贵姓?”男子突问。也使我愣了愣。 “只是姑娘与一位旧人如此相像,才冒昧问一问姑娘母亲之事,不知是否那位旧人。”男子见我疑惑,解释他问此问题的缘故。 “母亲在小女子一出世就牺牲,也甚少了解母亲之事,不过说起母亲之姓,小女子记得好似姓秦。”我之前听梅姑姑讲过母妃一事,母妃姓秦,名雨荷。 “是否叫秦雪荷?”男子突然又激动再一次抓住我的手臂。 母妃并非是叫秦雪荷,于是对男子摇了摇头。 “不是?那如何称呼?”男子从一丝希望之光中暗淡了下来。 “只是记得母亲叫秦雨荷,并非秦雪荷。”这句话一出,那位男子顿时恍了恍身子,像深受打击。继而又嘴角弧度略略延伸。 “雪儿,你真的是在怪我,怪我不信认你,现在连一丝补偿的机会也不给我了。”男子神情悲恸。 难不成母妃真的是男子口中所说的雪儿,听梅姑姑讲过,母妃并非花国人士,而且素喜梅花,难道母妃的真名就称为秦雪荷不成? “也许是巧合而已,现今同名同姓的都数不胜数。”不想因为同姓,名字相差一个字就断定母妃为男子所要寻找之人。 男子摇了摇头,“不会认错的。” 听男子如此确定,心中狐疑着,他为何如此肯定,难道自已真与母妃如此相似,刚才那幻影是母妃不成。 正当我沉入疑猜,夏儿一脸紧张的拉扯着我的衣衾,示意我要赶紧回去。为了不让夏儿忧烦,我便离去,离去前看了看那沉浸于痛心中的男子,那男子却没注意我与夏儿离开。 回去后,幸好没被发现,心里着实松了一口气。 从‘香雪海’园内回到房间,心无法平静。母妃真是园内那位男子的旧识,而且之间看似有着不平常的关系,他们之间究竟发生什么事,会让母妃改名。而那位男子看似对母妃如此怀念,难不成‘香雪海’是因母妃而建。一连串的疑问在脑中不断涌起。 园中那位气宇昂仰的男子又是谁呢?夏儿都不认识?如是宫中之人,夏儿应当认识。 正当在猜测着那位男子是何人物时,房门被推开,只见一位侍女雨淳走进来,素手托着铜盘,铜盘上放着一碗最让人心烦的汤药。 “小姐,汤药煎好了,小姐请用。”这是与夏儿一起照看我的侍女雨淳。雨淳还是冷冰冰的神情,说的话也并不带任何情绪。 “夏儿呢?”以往都由她打理,今儿怎是由雨淳送来。莫非被发现偷出房内了? “主人叫回去了。”雨淳回答的干脆利落。 “因何事叫她回去?”莫非夏儿偷带我出去被发现了。 “那奴婢就不清楚,主人只是派人吩咐的。” “夏儿回来后,叫她来见我。” “是。那奴婢告退先。”不知为何她们都是称我小姐,可能她们的主人要她们这样称呼吧! 雨淳离去后,起身走到茶几边,把那碗汤药倒进花盆中。也难为这盆花每日都要喝这种汤药。 晚上再一次进入梦境之事,还是先交代一下夏儿,否则的话,因昏迷之事被她主子罚罪心中就过意不去。 躺于床上,每日困在这房内也非常之无所事事。思绪正在行马走空时,听到门开的声音,起身抬头。只见夏儿盈盈走上前来。 我急促从床上坐起。“夏儿,刚雨淳说你被你家主子叫去,有没有怎样?”我担心的问道。 “小姐,放心,主子并没有对夏儿怎样,只是告诫夏儿服侍小姐要仔细,不能出差错。”夏儿面含微笑。 他的意图很明确,怕我出什么意外,破坏他的计划。不过他千算万算,也算不到我有进处别人梦境的能力。到时就看他计谋不能得逞时的样子,那定是非常有趣。 “夏儿,可能这几天,旧疾又要复发了,所以到时千万别紧张。尽量别让人知道,怕到时被你主子知道,又该罚你了。只要七天过后,我就会好起来。”我凝重的告诫她。也不希望她见我昏迷而担心。 “小姐,才刚刚好没几天,怎么又复发了,到底什么药才能治好小姐的病。”夏儿紧张的拉着我的手急促道。她一方面真心担心我的病情,一方面也怕被主人知道后又该罚了。 “刚到一个新环境,不适应,身体就会起反应,所以犯病就频些。你不必担心。”尽量减轻她的焦虑,让她在外人跟前随意自如。 “七天,夏儿怕会被发现,那可怎好?小姐吃了淖先生的药怎不见好转些呀!”夏儿有点抱怨淖凡宇的医术,如被他听到,定会被气晕。 我笑笑道:“我这旧疾并非药可以治好的,是天生的,无药可治。” “小姐真是可怜,长的天仙似的,可却犯有这种病,老天真不公平。”夏儿直抱怨上了上天,真真是率真可爱。 “对了,小姐刚刚夏儿去见主人时,见到与小姐眉间花钿一样的花。”夏儿突然兴奋向我道。 看来众里寻它千百度,暮然回首,却在灯火栏栅处。 如果能摘到海棠花,就可以将我昏迷时间缩短。听到夏儿发现在海棠花,便及力要她摘些回来。 “果真,夏儿去摘些回来。”我听到此消息感到惊喜,想不到这大周也有此花。 “可是主人府中,夏儿想不能随意去摘。那里有一大片一大片,开得真是娇艳无比。” “夏儿去想想办法摘些回来,我旧疾只有那海棠花才能缓和。最好能种在这偏苑,往后就不用那么辛苦去那里摘。”只有说出这话,才能让夏儿去想办法摘回来。 夏儿听后,双眼立即有神,头不住的点。“小姐,我去炖点补品给你,不然七天不吃不喝,怎么受的了。”夏儿说完就出门去。 见她走的是风风火火,好似怕我马上就发病。看着她那样子如好儿一个性子,对她是越来越喜欢。 夜如泼墨般渲染着苍穹,静得只剩房外的风声,及扉牖被吹动后所发出的声响。 “父皇,我是蓝儿。”一层层迷雾阻挡着,越过迷雾,也渐渐明朗。 “语儿,真的是你,终于又见到你了。你现今身子可好?”全身上下打量着,察看是否有无变化。 “父皇,蓝儿甚好,父皇请宽心。父皇,蓝儿此次来,是想了解有否派人去告知龙国,现今在龙国的公主是大周调包过的。”时间有限,不能超过一个时辰,否则会有生命危险。只能简而言之,路途也需花费耽搁一些时辰。 “已派人去告知,可龙国已先一步发觉公主是假的,并不听信解释。”父皇哀叹了一声。 “那陪嫁过去的人应该没有危险吧!”担心龙睿霆迁怒于好儿。 “暂时无碍,都在大牢中,现在最主要是龙国不相信大周所为,而那位假冒者已死,死无所对证。” 我听到父皇的话后,陷入沉思中。那如此一来,我得去进一进龙睿霆梦中,告知他。 “蓝儿……”父皇在旁边叫着。 被叫声打断沉思。“父皇,时候也不早了,蓝儿去与龙国太子说明,父皇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说完话就急匆匆离去,转去龙国,往入龙睿霆梦境中。 一路只是漆黑,而自已飘的速度加快,望能快速到达龙国。 “太子,还记得花国公主吗?”到龙国后,走到龙睿霆面前,只见他神色惊喜。 “你是花国‘第一公主’?”他的语气有点不可置信,显得如此惊讶,竟然梦中能见到我。 “是的,太子可知今为何能见到本公主?现今我被大周太子囚在一个偏苑里,用丫环假扮本公主,太子一定要相信,这并非是梦,是事实,我只是用托梦来告诉太子,望太子尽早来解救我,太子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去了……”说完我向他伸了伸手,远去。 “公主,公主……”只听到他的叫喊声越来越远,而我时间也不多了,急着赶回去。 魂魄回归体后,时辰刚好,否则就会出大麻烦。浑身无力,只剩神志还算有点意识。 想必龙睿霆也会听信父皇派去的使者所说的话,自已要求他来营救,不知他如何应对?渐渐的就陷入了昏迷中。 第189章 沉睡 不知沉睡几日,醒来时却置身于海棠花从之中,打量四周,却见宫玄冥伫立在跟前,自已怎会在这户外的海棠从中呢?这不是非偏苑,偏苑并无海棠,那这又是哪儿呢? 一连串的疑问在脑海不断涌出,不知宫玄冥发现了多少我身上的秘密。 正沉思中,突然宫玄冥平淡的打破沉静,“怎么,醒来也不道声谢?花国该不会没教礼数?”带着戏虐,一种异样的眼神,而我并无时间去捉磨。 “本公主听不明白太子的话?”我要等他开口,我才知道自已身上发生了什么事。 “也许别人听不懂,但你绝对心里亮堂的很。”他蹲下来,把头靠近阴阳怪气的道。 “太子真是很有趣,我只知道,我的旧疾又犯了,但怎么会出现在此地,我自己都不清楚?刚醒来,太子便不明不白的要我道谢,如果太子不将我绑来这儿,旧疾也不至于犯的如此频繁。”我讥笑着他,如果不是他,我怎会沦落于此,面对他突然靠近,便会让我想到那次血腥之吻,咸腥味让我至今都还是反感。 “公主真不明白,还是装糊涂。”他又欺身于我,我面对他的逼近,我却将身子往后倾斜,拉开之间的距离,这样我才能够正常思考。 “太子有话就直接道来。”我希望与他的对话,快点结束,对于这种猜测心思的对话,我是一点都不想延长。 “公主知这些花为何会如此残骸吗?”宫玄冥脸上冷淡的看着我,他的眼神带着些狰狞。 我想应该是缓和我昏迷而导致,可是为何会成这样,我自已也不清楚,嫦娥仙子只说过海棠花能缩短我昏迷的时间,而究竟是怎样缩短,并没具体说明。 见我不语,宫玄冥则冷笑道:“公主吸尽它们的花魂精魄,试想,失魂魄后是不是该是如此残骸?” 宫玄冥的话,如在平静湖面丢进一颗石子,激起千层浪。我大为吃惊,自已真是这样缓和昏迷之症的。 那在宫玄冥看来,自已不是妖魔便是鬼怪了。 “是太子污陷,还是事实,而我并不清楚,因为太子所说的话,我自已竟然不知。”我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只是此时我只有这样来回应宫玄冥的话。 “你还相狡辩,本太子亲眼所见,你以为你说不是,本太子就会相信了。”宫玄冥被我的话激怒了,他扯过我的手臂,我整个身子倾向他,便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薄荷味。 “原来那些传言是有其事了。”宫玄冥突然打哑迷般说了一句,我听的云里雾里。 “原本听到传言,花国‘第一公主’是妖孽转世,本太子还讥笑那些人愚蠢,看来是本太子孤陋寡闻了。”宫玄冥看我侧头沉思,又再言明他说的传言为何所指。 原是指那些传言,宫玄冥也知道传言的事,所谓好不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真有它的道理。 “那些只是传言,不可信,如太子要听信,那太子也是俗不可耐之人。”我若有所思,轻声细言的道,显的没有说服力的语气,因为刚醒来,浑身缺乏力气。 “真与假,本太子心里有数,你最好别耍什么心眼,安份呆在这儿,这比做无谓的挣扎要让你好过。”宫玄冥话中有话,我也无瑕去理会他的言外之意了。 他现已认为自已真是妖孽了。此时我不想再为此事纠缠不止了。 夜色迷茫,如黑暗无边的洞穴,踏进去后就难见光明,洞穴中,冷血、阴狠、威胁纷纷涌至,只剩诀择。 冷潮湿地紧贴着我的身体,长时间的坐于潮地上,双腿变得僵硬,夜风吹来,感到一股寒冷,身体虚弱的想离开潮地。 “雨淳”宫玄冥像是会读心术般,知道我所想,便叫了声雨淳,雨淳不知从哪个黑暗角落跑了出来。 雨淳非常聪明,即扶起我道:“小姐,奴婢扶你回房休息。” 身体虚弱无力,于是任由她扶持着。看到雨淳,便想到夏儿。我转身便道:“太子别为难夏儿,都是本公主逼夏儿别声张我旧疾复发。” “你都泥菩萨过河,还为别人求情,再说,夏儿私带你闯入禁地,罪不容赦。”宫玄冥冷哼着,原来他知道我与夏儿去过香雪海,自已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他的法眼。 宫玄冥的凉薄,让我清楚意识到,自已为夏儿求情并没有任何作用。 听来,就算自已再为夏儿撇清,也不能帮到夏儿,反而会让宫玄冥认为我与夏儿感情深,会害了她。只好作罢。 刚走二步,宫玄冥的声音传入我耳,“如果你跪下来求本太子,她还能留条命。”听到他如此云淡风清,似人命如草荠。 深想,他是意在试探还是意在为难我,如果他意在试探,自已便不能跪,否则会害了夏儿,如意在为难我,那跪能救夏儿性命,那并非难事。 可再细想,一个丫环宫玄冥值得费如此心思吗?不如自已就赌一把,当成是意在为难自已。救了夏儿,自已也还了夏儿这段时间的照顾。因为我是最不喜欠人人情。 可宫玄冥认为跪能抹杀我的高贵身份,那他就大错特错。 再次转身,看着他那而似笑非笑的脸,此时那么突兀。便道:“如果太子认为这样可以放过一个丫环,那本公主就当是积善吧!”说完,我便朝着他跪下。 “太子答应的事,可别食言。”道完我便起身。只见他那脸色瞬间转变,晴朗笑靥转至阴冷黑靥。 看着那变化的脸色,我知道,我的筹码放对了。 宫玄冥知道自已并无占到任何便宜,本想用此招贬低我,但我却如此不在意,他没有征服感。 扶着雨淳往房走去,只见这环境倒比偏苑幽雅,处处能见繁花盛草,构造精巧,闻见水流淳淳之声,只见楼牌上刻着“潇湘阁”三个字。 名字甚配此境。想不到宫玄冥竟然会喜欢此构造。 竟还有南方的芭蕉,看着那翠油油的芭蕉叶,眼润着蒙雾,好似回到国都般亲切。所谓的思乡之情,也许就是这般滋味吧!而今也体会到思乡之情! 海阔山遥,未知何处是潇湘?望故乡渺邈,归思难收。 回至房内,突然想沐浴,自来大周,都不曾沐浴一回,如在国都,沐浴必是每日所做之事。 “帮我准备些水,想净身。”我对身边的雨淳道。 “是,奴婢这就准备。”雨淳面无表情回复。 很快便浸泡在温和的水中,身筋顿时全松,何几曾有过此惬意,数算也只是在紫陵。而今是个阶下囚,在紫陵是高高在上的‘第一公主’,真是人生如梦。 宫玄冥已认定自已为妖物转世,花国如此,大周亦如此,我的命运终究摆脱不了妖孽之烙印。 想想花国的妖孽之说是登峰造极。那是花国祥和二十年,端午...... 花国祥和二十年 端午晚宴结束后,和平郡主被安排在沁安殿休息,我与她坐上舆,回沁安殿。 只见月色如冼,好风如水。四周静谥,月色包裹着小甬,小甬旁的草木,平添一层粉妆。 夜色下的九重宫阙,无声无息,如沉睡的兽类,随时让人掉入口中…… 到了沁安殿,下舆。 翠瓦朱檐,淡月笼沙,小径铺落红,苍穹暗香浮动,树影婆娑,摇曳生姿,二人长裙逶逾,缓步而行。 “蓝儿妹妹,沁安殿真是清静幽雅,真是喜欢,比别殿更清雅别致。”步进殿内堂中,和平郡主在发出赞叹。 我笑笑回应郡主,禁苑不及宫中那些殿华丽堂皇,而这里的清恬正是我所希望,没有喧闹,和平安宁,是宫中世外桃园。 “如世外桃园,就如妹妹一样,恬静的不谙世俗,不似人间有。”郡主的脸上流光四彩,顾目生辉。 “姐姐把妹妹夸上天了,姐姐喜欢这儿,多住几天,到处逛逛。”笑笑注视着,宣宛姐姐满脸喜悦,目光如水,不住的点头。 “那姐姐就应妹妹邀请了。”郡主俏皮的偏偏头,执起我的手。 “妹妹平时看些什么书,妹妹言行举止,都甚是严谨。”郡主娇俏盼兮的问道。 “也只是看看四书而已,蓝儿平时都是一人,看书也是打发时间,如姐姐一般,有兄弟姐妹,也不用书来陪伴了。” “我也只是独女,上边都是哥哥,哥哥们都不让我跟着,也是很孤寂,五皇叔无郡主,八皇叔都没成亲,成天在外,所以姐姐也找不到伴玩呀!”郡主脸上带着落寂,做皇室之女是这么孤单。 “八皇叔为何此时都没成亲?”一直对八皇叔莫名的好感,并非他在朝堂之上出口帮我,而是见到亲人的那种感觉。 “这其中原因也不是很了解,只听奶娘讲过,八皇叔心中一直爱慕着一个女人,为了这个女人而终身不嫁。”郡主脸上带着钦佩的表情。 “那为何不去追求呢?”我急切问道,从来没遇过有如此重情的男人,宫中风月之情,而这无关风月,只是深情。 “听说,那女人现在死了,所以八皇叔才会一直不成亲。”语带婉惜,悲殇。 “真是可惜了一对璧人。”感到一种失落。 “是呀,像八皇叔这种深情的男人真找不到。以后找也要找八皇叔这样的男人。” “姐姐脸不红的。”我讥笑道。 “不许笑……”郡主娇嗔。而此时笑声更大。 说话间,好儿在帘外道:“公主,郡主休息的房间已收拾好。” “知道了。姐姐,时候也不早了,姐姐先就寝休息,明儿再与姐姐续聊。” “好的,那姐姐就先去休息。” “好儿,带郡主去休息吧!”我与郡主姐姐同步到门口,揭帘对好儿道。 “郡主,这边请。”好儿作了作手势。 “妹妹,不用送了,姐姐与好儿去,妹妹休息去吧!” “姐姐好走。”止步殿堂门口道了道。 见郡主去休息,于是信步走回闺房,梅姑姑跟随在身后,待我坐于娈镜边,姑姑上前为我卸妆容。轻梳青丝,视娈镜。 姑姑脸上带笑道:“公主,今晚儿也算是抚回威严。” “五皇姐与郡主姐姐的举动真让蓝儿感动,正值多事之际,却以身犯险。”我看着娈镜里的自已,轻轻道。 丝丝青发,如世间之烦事,剪不断,理还乱。丝丝缕缕,错综复杂。 我看着烟霞纱,躺于玉床。梅姑姑退出闺阁。篆缕消金鼎,醉沉沉。只闻窗外,虫鸣螅哀,风吹草树,倒影户牖,月色从牖而进,落于地上,如霜如雪,恍如境幻...... 斜月半窗,无意睡眠,如此情势,就已感到无助,虽说不在意那些疑惑的眼光,可是不知前面等着的会是如何坑,而那制造谣言者,是决不可能如此罢休,也许更残酷的还在前方等着呢?实在不要让无辜者趟进来。 深宫暗斗,没有销烟战争。孰赢孰输,只有时光见证。 清晨帘幕卷,推牖晨扑香,耳闻鸟鸣,露珠翠滴枝头,娇红正艳,苍穹飘香。五月的清晨,带着异常的干净。 疏帘内,美人试新妆,妆完四周顿时无颜色。 “姐姐,昨晚睡的可好。”步进房内对着正在梳妆的郡主姐姐问。 “妹妹早,在妹妹这儿可是睡不醒呀!清静幽雅,花香鸟语。姐姐从来没睡过如此好的觉。”郡主姐姐的侍女正在为她梳妆打扮。 “姐姐今儿煞是好看,这新妆还真配姐姐,这是桃花。”郡主仿效五皇姐昨日的妆颜,眉间贴着粉红桃花,衬的人更是娇艳如桃花。 “是桃花,姐姐喜爱桃花。”郡主向着铜镜里笑了笑。 “春秋有桃花夫人,而花国有桃花郡主。”突然想到春秋桃花夫人息妫,而郡主的装扮完后可以比拟。 “妹妹折煞姐姐了,怎比的上息夫人呢?那是真正的桃花美人,而姐姐不过是东施效颦。” “姐姐不必谦虚,不信可以问问房内的侍女?看妹妹是否有打谎语。” “郡主的妆扮真是比桃花还娇艳呢?”好儿在一旁证实道。 “郡主,是真的很美。”郡主的侍女菱儿道。 “妹妹没说错吧!”我娇嗔着。 “那也比不上妹妹仙女般的美貌,这妆都从妹妹那效仿而来。” “瞧瞧,姐姐反而折煞妹妹了。”说完,房内笑声娇娇,正是人比花娇,笑比歌声…… 早膳过后,同郡主姐姐往祥和宫请安。祥和宫中已是人影挤挤,彩衣飘飘,一张张美人脸,笑声频频。 太监一声细叫:“‘第一公主’和平郡主向太后请安。” 缓缓步入殿内,“太后万福。”俩人异口同声。 “平身免礼”皇祖母和慈的声音。 “谢太后” “赐坐。”二人起身往座位坐下。 “哎呀!今儿是仙女下凡日,哀家的宫殿好久不曾热闹了。”皇祖母见到郡主的妆扮喜悦打趣。 我抬起头,望向在坐的各位皇姐皇妹们,三皇姐是水仙花妆,正如水仙清新可人,五皇姐是梅花妆,独傲立世,六皇姐以兰花妆,正如兰花,气质美如兰。和平郡主,桃花妆,娇艳如桃花,真是群芳争艳……。 “好呀!以后就这么妆扮,看来花国真是花仙子的国度呀!以后定能繁荣昌盛。”皇祖母激动的对着大伙道。 “皇祖母,这都是七妹的功劳,七妹的出现,就把皇室公主带动起时妆了。”五皇姐如昨日的妆扮,梅花妆。 “五皇姐,折煞皇妹了,是五皇姐聪慧,是皇姐勇于带头扮的此妆,怎把功劳推到皇妹身上。”其实也清楚皇姐为何如此说,也是想把谣言给功破。 “如不是皇妹天生丽质带此妆,皇姐也不敢以这妆示人,不如取个名字就叫‘仙女妆’如何?”五皇姐才思敏锐,一下子就弄了个妆名。 “不错,就叫‘仙女妆’”皇祖母乐呵呵的道。想必往后后宫就要掀起一股时尚浪潮了。 殿内中一热闹非凡。各位公主都纷纷发言,无拘无束,恍如天庭仙镜中。 “皇后娘娘与各位妃嫔娘娘来给太后请安。”公公一声,热闹的殿堂也安静下来。 接着是后宫的妃嫔们上前请安的祝语。祝语完也纷纷落座。 “皇后,看见了这些公主们的妆容了吧!这叫‘仙女妆’往后后宫也可以以此妆示人。” “真是好看,看起来后宫都是仙子下凡了。那往后就按此妆来妆扮了。”皇后回应皇祖母的话。 只见兰妃面无表情,花宁倩与彭蕊姗还是如平时妆扮,其他妃嫔也如平常。在场的也是各位公主扮上了‘仙女妆’。 “太后娘娘,如此并不妥,有些姐姐或妹妹们不喜此妆,难道也要如此妆扮不成?”兰妃挑话道。 “如不喜此妆,可以像平时妆扮。不过哀家认为,后宫妃嫔心里会喜欢的。”皇祖母的话如预言一样,往后可真是风靡。 兰妃听完也不再发言,而此时花宁倩正用一种恨不得将我撕碎的眼神睥睨着我。我只当没看到,与其他姐妹把言欢笑。 “如此一来,那臣妾收回昨日之话,不用年轻十岁,也照样扮此妆”慧妃对着太后笑道,看来还真帮到蓝儿了,现今就不会有人再拿谣言来做文章了,谁不爱美,后宫更是如此。 “慧母妃,扮此妆说不定年轻十岁呢?”我笑笑打趣道。 “那明儿就要试试看。”慧母妃喜滋滋道。 堂内笑哄哄的一片,铜兽鼎内丝丝绕绕,衬得祥和殿内喜柔柔,恍如仙镜…… 把言相笑,与三皇姐、五皇姐、六皇姐、郡主姐姐,几天都在一起吟诗作赋,欢歌踏舞,偶尔四哥哥会在一块插插嘴,过的是如逍遥自在,随心所欲。 “公主,郡主,这几天宫里宫外都风靡‘仙女妆’。”郡主姐姐的侍女菱儿步进书房,对着我们作喜道。 “连宫外都兴起了。”郡主兴奋的叫道,脸上洋溢着惊喜。 “想不到这么快,宫外也有人试此妆。”我也只淡定道,对此也并无可惊奇。一直以来,都觉的人不能形以以色。 “走在大街上,各各都是鲜花凝眉,真真是争奇斗艳。”菱儿喜的手舞足蹈。 “宫内几乎都用‘仙女妆’,想必外边的人见宫中的妆扮如此好看,于是纷纷效仿。”郡主在那儿猜测宫外为何会效仿‘仙女妆’,而津津乐道。 “不管什么原因,看来真的是要掀起一场妆容风了。也不知是福是祸。”我反而担心,过于放大,倒会招来祸端。 “妹妹不必担心,这正好破那些谣言,这不是表示妹妹并非如谣言中所言,反而是仙子转世,教会花国女子如何扮美。”郡主安慰我道,看着她那明媚的笑脸,自已此时不能辜负她的关心,于是重新笑脸。 “姐姐说的对。”我以笑回应。握着她的手,表示自已没事。 “妹妹,可是‘仙女妆’的创始者,历史会记载这份功劳的。妹妹名留千史。”郡主此时正在喜滋滋的在预猜着,就如是她得到的这份功劳一般。 说番话听着动容,但历史记载又如何,也许就被说成红颜祸水。如西周的褒姒,被言传祸国妖物而衍生而来。这就是历史记载,褒姒充其量也只是一个女人,一个美丽的女人,可却被诸加于身的罪名,让她受尽千年的骂名。 “妹妹不敢有此奢想,寿阳公主之例是效仿不再的。”寿阳公主的梅花妆,也为历史记载,只是这种际遇也并非人人都能实遇。 “妹妹这话就不对,寿阳公主只是梅花落妆,而妹妹是天生具带,总的来说也是妹妹开先例。”郡主姐姐力争到底,也许带着别样情愫,郡主姐姐才会如此认定。 “姐姐折煞妹妹了,妹妹只希望能平静过日子而已。”其实对这些一点也无欲望,所谓树大招风,太过锋芒毕露,反而容易招惹事非的把柄。 “妹妹这种无欲无求的生活,真是花国道士第一人。”郡主姐姐打趣我,笑意吟吟,脸上露出羡慕之色。 我听完后,笑了笑,“姐姐抬举妹妹了,如庄周那般在《人间世》上《逍遥游》,才算的上是道士,妹妹只是采纳庄周的《人间世》里的意念。”对内保持虚静,对外不求闻达,才能收到安之若命、不用之用之效。在这纷争的世道里,只有此才能平静过活,自在逍遥,无拘拌。 如此纷争的天下,能有一席逍遥游之地,也算是修为了。在这宫粉雕痕的九重宫中,凤咽琼箫,珠光宝气,觥筹交错,也是一种幸福的奢侈。 端午后,满城的‘仙女妆’风靡一时,无论是贵族,平民都纷纷效仿。 正因如此,给予那些心存不良者一个绝好机会。以‘仙女妆’之名,散播畿言。 第190章 耀眼 有民间星相道人说出:“东浮妖气,南国动荡,克亲危稷,腥风血雨,殃及三国。”这二十字畿言。顿时漫洒花国,民间都议论纷纷,花国存妖气,那不是社稷芨芨可危。 畿言一出,足以判我死刑。只是皮囊稍比别人要耀眼些,难不成稍有姿容的女人就只能是红颜祸水,则把心机阴谋也用在此处。 在紫陵城内,各大臣纷纷表奏,要求父皇急速做出表率,平息民心,否则动摇社稷。 而四哥哥一派则与那些上表之群做抗横,四哥哥与八皇叔等极力抗议太史之徒的表奏。两虎之争,必有一方胜出。 大臣的夹力相逼,父皇左右为难,不知如何是好。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大臣们指出:“大周使者前来替大周太子求姻,指定要与大周‘第一公主’联姻。最终大周国没求亲成功,这就让大周与花国之间有隔阂了,一切种种都由‘第一公主’引起,而民间星相道人所言有据,自我出现以来,宫中产生甚多事端,皆由我引来。想国太平,要先铲除妖孽。” 心存不诡的一丘之貉,强烈上奏。而李平因上次父皇警告后,沉寂不敢表章。由太史领携各位‘同盟’上书奏章。 太史之徒则明确表态要扫除妖气,还国安宁。而民间也响应太史之奏。所谓人多则效显,反对太史的也就弱势下去了。 “蓝儿,近几日发生的事,想必蓝儿已听闻到了。”父皇在大臣们上奏后第三日,亲驾沁安殿对我道。 我捉麽不透此时父皇意旨何在,谨慎回道:“父皇这几日定是心烦,蓝儿为父皇带来的困扰,蓝儿抱歉。”我诚心诚意为此事担上一些责任。 “父皇此次来,是想让你知道,父皇并非想信这些言论,只是国现今正动荡不安,朕能做的也只是顺应民心。”父皇此时讲的真是冠冕堂皇,而我终无料想到父皇竟为了江山而要牺牲于我。 我听后,紧握双手,内心扰乱不安。便回问道:“那父皇打算如何对待此事?” “父皇现今能保全你的只有让你去‘净音寺’。”父皇叹了叹口气道。 去净音寺,那里比此处更清静。如平时我会乐意接受,可今时不一样,父皇如此做,也表示了他的江山比谁都重要。而我只是可有可无。亲情在父皇眼中是这么薄凉,经不起一丝考验。 父皇见我神情淡漠,便道:“蓝儿,这是保全你最好方法。以后你会明白父皇的苦心。”父皇说这几句话时,是带着一种动容,想把他的内心给掏出那般急促。 我动了动嘴角,露出一丝丝弧度:“父皇想如何便如何,儿臣并不敢多言。”说此话时,我是负气,感到被抛弃了。 有什么是恒久不变的,数来也只有年复一年的四季,伫立于世间的山川河流。 细想历来江山重过任何事,一直父皇在我心里就是如此重情之人,而今却让我有错觉之感。 或许我不该以此衡量,毕竟父皇还先保全我性命为先,该理解他的处境。但是我此时却无法平静,被骗的感受油然而生。 “蓝儿,父皇先保全你的性命,往后待查出制畿言者给你洗清污名。”父皇想得到我的理解继而解释。 “父皇既然选择江山,也不必做多解释,这只会显的父皇在掩饰。”我冷冷的道,此话已表明已没必要再讲了,从此事看来,无法相信父皇是重情之人。 看来来君王都是寡情,才自称寡人。当真合情合理。 “你……,真是枉费朕如此疼爱你。”父皇说完挥袖而去,自已真的是触怒他了。 首次与父皇起争执,想必他对我已失望,我对他亦如此,父皇你的表明,就说明了你视亲情轻于江山,对此我痛心疾首。以往一切烟消云散,虚拟不可触摸。 罢了,罢了……,既然已看清,也没什么不好,在净音寺更清净,做个真正的隐士吧! 既然父皇已让我去净音寺,趁此,去宫外看看,做一回游士。也不枉此生,一直向往民间,民间比宫殿更单纯些。 携上好儿,林护卫硬是要跟来。于是三人一起偷偷溜出宫。出宫门时很顺利就骗过了守卫。来至紫陵街上,紫陵街上热闹非凡,店铺生意旺盛,摆摊的人群络绎不绝,叫卖声,讨价还价声,嘻笑声都汇合一片。 街道人群拥挤走过,看着各色各样的小物品,有些小物品比宫中有过之而无不及。原来,平民生活可以如此惬意,可以自由自在在大街观赏。 大街上许多女子扮上‘仙女装’真真个个都是娇俏醉人。原来装容也真可这样壮观。自已做了装扮,隐去身份。幸好大街上的女子都效仿‘仙女妆’。自已才不至于如此突出。 边赏边走,走至街尽头,只见一群孩童手拿着风轮,一边走,一边唱着。 只听见歌词是这样唱:“南国有妖女,危社稷,国动荡,民心忧,若不除妖,腥风血雨即将来。”看着那一群天真的孩童,唱出这首歌谣,真是晴天霹雳。 原自已在人们心里已是十恶不赦的妖孽了,连纯朴的平民,也认定我是妖孽,在人们心中已到了痛恨的地步了。 怔怔的站在那里,看着孩童身影消失在尽头,感到花国竟无能让我容身之地,突然天空下起了微微小雨,偶尔有燕子飞过,“微雨燕双飞,落花人独立”,天下何奇大,我竟是这样孤立。 难怪父皇会选择让我进净音寺,杜绝闻世外之音,安静在寺里了度二载,可当笈笄后,龙国听闻我被指成妖孽后,是否还敢要我和姻。 “公主,别听这些谣言。”好儿见我伫立,神情凄凉,安慰我道。 我用手摇了摇,示意她不用安慰我。我转身,对他们道:“我们回宫吧!” 就算这一切是人蓄意谋划,也让我认识到自已所处的形势。也许父皇的选择是正确的,净音寺是最适合的容身之所。 父皇以我已应允龙国求姻为由,入净音寺静修。待出嫁龙国再回宫行嫁。 这段满城风雨的妖孽之谣,真是让我记忆犹新,终身难忘。 而现今宫玄冥也是一样认真我真是妖孽转世。 静幽幽,鸳鸯戏水,淳淳声响,溪如练,凝翠绿,倚修竹,芭蕉叶展浓,娇红满地,如在身在南国。 走在‘潇湘阁’中的花院里,心中豁然开朗。料想不到宫玄冥允许我在花院内走动,不用如偏苑被困于房内。 瞧着清雅景物,这满院的海棠,开的盛艳,红俏枝头。想不到宫玄冥会种海棠,而且遍布满院。 据宫玄冥所说,我缓和昏迷症状,是吸花魂魄,现在确实看到有凋谢了一片的海棠圃。自已竟然是如此残忍,如知道定不会用此方法,七天后自已一样可以苏醒。 吸取海棠花精髓也只是提前三天醒来,以后定不能再用此方法了。 跟在身后的雨淳一直都是话少,但是她却很会察言观色,不用自已多言,自已所想的,只要一眼她便明白。 “雨淳,你跟应该跟随你主子多年了吧!”想知道她在宫玄冥身边多久,顺便打听五皇姐的下落,五皇姐自和亲大周,没见过她,也不知她过的怎样。 “小姐怎么突然问奴婢这些。”她顿了顿,思忖了一会才回答。 “你如此聪慧,你主子真是好福气,能得一位如此心腹。”这话是我的真心话,能得此聪慧的侍从,是如虎添翼。 “小姐如此称赞,奴婢不敢当。”此时的她还是一如以往,冷漠不见任何表情。 “为何你称我为小姐?”我一直纳闷。到大周以来,被下人都称为小姐。 只见雨淳楞了楞,便道:“奴婢只是按主人吩咐。” 原是这样,宫玄冥你真是任何一处细节也都不放过打压我,花国公主的身份你也想泯灭,真是难为你用心良苦。 “以后称公主,本公主不想听到小姐二字。”我突然冷冷的对着她道。既然你想抹去我公主身份,我就定要与你作对,昭显我尊贵花国公主的身份。 而雨淳并未马上答应,只是面带着愁容,心想她应该不会答应,宫玄冥才是她的主子,我的话她怎可能听从。 然而意想不到的雨淳竟然应允下来。“是,公主。”我突然惊讶于她的转变。但也不去细想。 既然宫玄冥将我困于此处,那我也不能辜负他的一番心意。与他过过招,他的日子也不会如此寂寞。 每日坐于这清静的楼阁中,甚是清静。宫玄冥自那晚见过他后,便没见他出现,没他在此处,自已更为自在,不必每次见他时要如临大敌。 气候慢慢的回暖了,园内花草显出他强盛的生命力,竞相争放。 见此情景,想来自已托梦也有快半月,不知龙国现今有何作算,而今也只能等了。 是夜,躺于床上,只见牖外的月色清明,静静夜色泻进房内。白纱飞缦,异常飘渺。 花国国都的月色也如此,清而雅。想必只有月色有相似。突然,窗外一黑影闪过。 黑影引起我的戒备,我静静的躺于床上,猜测着,来至此府,定是找宫玄冥,也不会找我。不久,只见黑影来至我房门前,我起身,躲藏在床后。 白纱轻扬,扬起无数心跳。 夜色清白,四周寂静,白纱飘逸如幻境,那黑影倒在房门上,更添一抹诡异。 黑影轻轻的打开房门,一闪而入,便进到房内,动作非常之快速。然后关好房门。 我躲在床后心跳加速,是何人,为何事而来。这是宫玄冥的私人府邸,何人如此大胆敢闯入。难不成是他的仇人,那也该找他,为何进来我房呢? 正当我在胡思乱想之际,那黑影叫了声“公主”,我并未回应,我正疑惑时,他又道:“公主,末将叫影,是龙国太子派来营救公主的。”听到此处,我心中惊喜,龙睿霆真的相信我言,派人来营救我了。 我从床后走至床前,便道:“你真的是龙太子派来的。”因为还不敢十分确定,怕宫玄冥设的圈套,套出自已的秘密。 那人把脸上的黑布给扯了下来,对我作礼,房内并无点烛,两人都只是借助月光来辩认。只见他长的正气凛然,一脸恭敬。 “是的。这有太子的手御及信物。”那人拿出一绵帛递给我,展开,借着月色模糊看到上面盖着龙睿霆的盖,而信物便是他求姻那年交换的信物-一只透白的玉佩。 真的是龙睿霆派的人。想不到他们竟然能找到这里,宫玄冥此府定然隐蔽,虽我并无出去外边观看地理位置,但猜测的到。 “你是如何找到此处的?”担心是宫玄冥设计,最后来个一网打尽,我就连累大家了。 “末将跟踪大周太子手下才知道公主被困于此。” “你确定他们没发现。”我还是要确认一下。 “公主放心,他们没发现。”他说的很确定。 听到他如此肯定,我也就稍稍安心,又问道:“你如何才能救我出去,这里虽把守的人不多,但想必都是高手。”想先了解他的营救计划,看是否适合。 “公主,末将还有同伴在大周宫殿里,所以计划在大周太子登基之日夜晚,那日他们定会放松警惕,到时便营救公主出去。” 宫玄冥要登基了,那他定是忙的无瑕顾及我这里,登基那天的确是好时候,我思忖着。 “宫玄冥登基是几时?”要先了解登基日子,自已好有所准备。 “是五月十五。” 我听后点了点头。“那日虽是宫玄冥登基,但也不可大意,因为我身边的那侍女很聪慧,一有风吹草动她都了然的。”我先提醒他,别到时出现故障。 “公主,请放心,末将会做好万全准备,而今那侍女已被末将放了迷香。” “如此便好。此处不便久留,你赶紧先行离去。” “那末将告退。”说完他便轻手轻脚步出房门,我在房门前看着他走出去,一下子便消失在这黑夜之中。他的武功想必也是极高。 终于要离开这里了,希望一切能顺利,否则代价就太大了。 夜还是如此清澈,静谥的并无任何波澜打扰。 离宫玄冥登基,也就只有四五天了,希望这四五天里,能风平浪静。 第二日早上,雨淳急急步进我房内,此时我已起床,坐于镜前梳头。 “公主,奴婢今日起晚了,请公主责罚。”雨淳一脸平静的对着我跪道。 “只是一次而已,你别过于紧张,快来给本公主梳头吧!”我一语略过,心里清楚她为何会起晚。 “谢公主不罚之恩。”道完起身来至我身旁。 “雨淳,你以往从没起晚过吗?”想打探打探她对昨晚沉睡有无怀疑。 “奴婢以往甚少发生此事,有时也会,大都是过于劳累了,才会出现此现象。”她说的并无任何怀疑。 “如此的话,以后你也别太累。”我看着镜子道,她脸上清秀,有种冷清的美。 “谢公主关心。”她还是很客气的拉开之间的距离。也许她生来就如此,不想与人有任何纠缠。 日子还是一天一天的过,自已也养精待势,期待那天能以最好的状态逃离此处。 五月十五,终于来临。这天,府内如平常一般,并无任何异样,但我总觉的这样太不平常,像暴风雨前的症状,越平静反而越让人怀疑,但是却找不出任何不对劲之处。 夜,悄悄降临,用完膳后,自已如平时之习惯,在花院之中散步,过后就回房内休息。 我是在等待,等待着被营救。原等待的滋味是如此煎熬,坐立不安。 躺在床上,不敢入睡,深怕错过时机,过子时,将到丑时,突然一黑影出现于房门,心中既刻惊喜,定是那人来了。自已从床上翻起。 房门轻轻打开,那人进来便进入房内。急道:“公主,快走。”我便跟在他身后,步出房门。 外边静悄悄的,一切显的不甚真实,此时我紧紧跟在影身后,快步走至院门口,突然一道身影横伫在门口前边,那身影我再熟悉不过,突然四周纷纷出现伏兵。 “怎么,这么快就想离开这儿,也不与朕打个招呼。”宫玄冥的声音幽幽的传来,听不出一点情绪,此时他已自称为朕了。 我知道自已是走不了,但不能连累影。便对影道:“等会你自已突围出去,不必担心我,他们不会拿我怎样。” “一个也别想离开。”而宫玄冥此时冰冷的声音如把刀劈来,绝狠及阴冷。 宫玄冥一个手势,侍卫从四面八方涌上来,影在刀光闪烁中奋力拼搏,影的武功极高,虽对付这群侍卫,是绰绰有余,但是却没想到欧阳彻的武功也非常高深,而影要抵挡众多人攻击外,还要抵挡他的进攻。看着影越来越吃力,心中着急万分。 原来宫玄冥早就设计好了,来个请君入瓮。原来他城府如此之深,让我颤抖,自已想从他手中逃离,恐是没希望了,这种人真是可怕。 看着影已处于下风,便嚷道:“别恋战,快走,无须顾及我。” 影看着形势,也深知他不能轻易带我离开这,于是看中个机会,准备想飞身而去,突然,飞速一闪向他而去,那道光十分之快速,影便突然倒地。 夜,充刺着血腥味,难闻,让人头晕目眩。 我奔过去,扶起影,检查见他胸口前滴着血,那就是被暗器所伤的地方。我用手轻轻摸触,只见有一枚细小的银针插在上面。宫玄冥用的暗器是银针,想必功力已达到至高镜界了。 “你感觉怎么样了!”我难过而心急。一群侍卫已包围上来了。 “公主,末将无能,救不出公主。”他喘着气道,看来伤的挺重的。 “不是叫你快走,你为何要与他们周旋呢?”我心痛的责备着,宫玄冥定然不会放过他的。 突然包围的侍卫恭敬让出一条道,宫玄冥走了上来,高姿态的道:“朕知道龙国派使者来大周,绝对不简单,但想不到龙国派来的人是脑袋简单。” 我气愤道:“你这人真是阴险,本公主还真低估了你。” “待会朕再找你算帐。”说完便把我从影的身边扯到他身后,刚是扶着影,但被他用力一扯,影从我手中跌地,想必扯动伤口,但他也没哼出一声,只是脸上冷汗往下流。 宫玄冥对着影道:“说,龙国是如何得知花国公主在大周?” 原来他的设计是想知道如何走漏消息的,难不成他认为身边有内鬼。那自已身上那张龙睿霆的手御,如果被他搜到,那他定然会知晓。 自那晚看了,自已一时大意,并没有及时烧毁,留在身上,现今却成了一大麻烦。 只见影不答宫玄冥任何问题,而宫玄冥脸色阴骘,用手握住影的手,影突然神色痛苦,脸上汗如雨下。定是他在影手上做了什么举动。 我急急的走上前道:“他只是奉命行事,怎会知这些?你先放开他。” 他转看向我,神眼冷的像是箭般锐利,突然他冷声道:“你是认为朕不敢把你怎样才如此放肆?” 我见他如此脸色,心中也甚是不安,但此时顾不了这么多,我不忍心影如此痛苦,如果不是为营救我,他不用遭这份痛苦。 “大周的人怕你,可本公主并非大周之人。”我此时也只是想用此话激怒他,把矛头指向我,那影便能脱离他的钳制。 宫玄冥脸上已闪现筋根,我见此,去拉他的手,试图让他放开影。突然,他手一扬,我飞身飘向旁边的花圃棱上,衣纱如飘絮般一样轻,在空中形成一个孤度,落地。 口中充盈腥味,那味曾经尝过,血腥味。腥味慢慢从唇边流出,颜色衬在苍白的脸上,应该是十分之刺眼。 四周此时鸦鹊无声,只见那些侍卫纷纷瞧向我。只听见影叫了声:“公主。” 雨淳走过来,欲将我扶起,我推开她,用手撑起身体。 “说,龙睿霆是如何得知花冰蓝在大周。”他的声音犹如冰窟般冷冽。 “就如公主所言,奉命行事。”影说的如此简略。 “既然你如此硬,那朕就瞧瞧你真的会硬到底。”说完。只听见影的痛苦叫喊声。 黑色的苍穹,充刺着痛苦的滋味。 一声声激在我心上,如为了救我而让其他人如此痛苦,我宁愿不被救。那代价我无力偿还。 “不说,是吧!。”宫玄冥说完,听见影更痛苦的叫声。 我实在不忍心再看到影受到更多痛苦,既然事情因我而起,那便由我来承担吧! “他根本不清楚,你想知道就放了他,本公主告诉你。”我冷毅道。 第191章 自然 他怔了怔,然后看向我:“那你现今说出来,朕自然会放了他。” “如不先放了他,本公主是不会说的。”我清楚,如果我先说了,影便不可能安全离开。 “你以为你还有条件与朕讨价还价吗?”他此时也是冷冷的。 “你就算杀了他,他也不知你要的答案。” “是吗?你真以为朕没办法查出来吗?那朕就让你知道,他死了,朕照样查的出来。”他说的是那样狠绝。 “殛。”那样云淡风清。 “不要。”我叫喊着,想往前去阻止,可是全身却使不出任何力气。只能坐于地上痛心的看着那些人将影杀灭。 空气中充刺着腥味,浓烈的氲散在苍穹之中。生命竟是这样脆弱,一晃之间就消失不见了,而人心如此狠毒,自已却无能为力,眼睁睁看着生命从自已眼前消去。 “如果不想让其他人再为你而牺牲的话,那就安分呆着。”他走上前来睥睨着我,冷冷的警告。 之后被他从地上拉起,离开充满腥味之地。我被他拖在身后,他走的甚快,我亦不能跟上,显得被他用力拖着在走。 步至我房内,被他甩至床上,他欺身而上。 “说,龙国是如何知晓你在此处?” 我凄凉的冷笑着:“你认为我会告诉你任何事吗?” “不过你是妖孽转世,那也是有能力告知龙睿霆的。”宫玄冥对我吸花魂魄的事,还揪着不放。 “如果我是妖孽转世,首先要你性命。”我发狠对他道,他刚才那冷血及狠毒,是我意想不到的。 “朕的命,你还不够格取。上次朕就警告过你,别再逃跑,可你偏不听,那朕就把你丢去军营做军*。”宫玄冥咬牙切齿道。 军*,他可真是狠,堂堂一个花国‘第一公主’,他却说丢去做军*。 宫玄冥见我不答话,又道:“只要你说出是龙国如何知晓你在此处的话,你便不用去军*营里。”他的声音犹如*之言,在蛊动着我的每个神筋。 “你不用费心思,本公主是不会告诉你任何事。”我说的如此绝决,这种人根本就没有心。 “如此说来,你是想当军*了?”他说的是如此飘渺,如幽灵般阴森。 我带着冷笑睥睨着他道:“有什么事你不敢做的。”我不知此时自已还有多少求生的意志。 “很好,既然你喜欢去当军*,那朕就让你如愿。”他狠狠的道。 “来人。”他向外大吼一声。 须臾间,推门而进的是刚与影交手的欧阳彻。 “将花国‘第一公主’送进军*营里去。”他冷冷道,之后便离开我的床边。 欧阳彻听后愣了愣,他怀疑听错命令了。 “还不快动手。”宫玄冥动气的催促道。 “是”欧阳彻便走上前来对着我道:“公主,请。”还真是讽刺,去军营倒像是在邀请我。 我起身,理了理身上的衣纱,便抬头走过宫玄冥,与欧阳彻一起走出这个房门。 我只是呆在房内,何人都不见,每次找到这房的男人,媚娘都不让他们进房间,只是在外边讲好价钱,然后再就打发他们离开。所以至今我还算好运,并没遇上会要来纠缠的男人。 这日,媚娘突然热情走过来与我拉家常道:“姑娘,像你长的这么美,来这儿真是可惜了,你是我见过最美的女子。想必那些男的如果见到你,我就不必做生意。”原媚娘是怕我挡住她的‘财路’,所以每次都把男的挡在门外,不过这正好帮我大忙。 “那以后凡是来这儿的男人都让你一人接吧!”我道。 “真的。”媚娘很惊讶的问道。 我点点头。她高兴的上前拉着我的手,道:“那以后我称你为妹妹,你就在家帮姐姐做饭,浣衣什么,伙食呢?就不用你掏钱了,算是你浣衣做饭的报酬。”她倒大方的供吃给我。 我笑笑对她道:“那妹妹先在这儿谢过姐姐了。” “不谢不谢。妹妹怎么称呼?”我来到这五六天,也没告诉过她自已的名字。 “姐姐就叫我蓝儿吧!”我对她笑笑道。 “蓝儿妹妹,你为何要进来这儿呀!”她倒好奇问我。 “一言难尽”我无奈对她道,不想把自已身上所发生的事告知其他人。 “既然妹妹不想说,那就别说了,来这儿也不是什么光彩之事,见妹妹气质长像非一般平常人,想必妹妹也有难言之隐。不似姐姐,不过等姐姐在这儿赚足够钱了,就回老家做个小本生意,找个老实人成亲生子。”媚娘倒是很善解人意,原她只是想多赚些钱,离开这个地方。 我笑笑对她表示感谢。“妹妹,我看你也是被迫来这儿的,姐姐提醒你,出去时最好做一些掩装,不然被那些男人见到,非把你给吃了。”她好心提醒。 “谢谢姐姐的提醒,妹妹会小心的。”她的话很在理,以后得做些隐装,不然真会给自个带来麻烦。 “我该走了,不然那些那些死鬼又该抱怨了。”媚娘一脸抱怨,然后向门口走去。 “姐姐自个小心点。”这离军营也只是几步路,但出于关心,还是对媚娘说了句关心话。 “放心,这儿离军营很近,蓝儿妹妹,晚上睡觉时要锁好房。”她好心提醒我。 我颌首,之后媚娘便消失在夜色中了。 瞧着这一切似做梦般,自已一个公主,竟然居身在军*中,如传出去,真让花国蒙羞。 宫玄冥的意图非常明显了,他就是想让我求他放过我,他如此便可以打击自已。他把我送到大周的军*营里,就已踏踩了我的自尊,也起到了羞辱了花国。 就算往后宫玄冥放我回去,相必龙国太子龙睿霆也不敢接受一个在军*里呆过的女子。 军*营里每日的我只是给媚娘浣衣,做饭,因从无煮过饭,首次烧火,还差点把房子给烧着了,幸而媚娘在,才不至于造成灾难。 我出去浣衣时,自已便会蒙上一层白纱。如别人问起为何要蒙白纱,就告知自已脸上奇丑无比,怕吓着人。 今日,与平日一样,去小河边浣衣,河边已有几个人在那儿洗衣了,走过去到小河边选了一处地浣起衣服来。 我刚要浣衣时,只见一位长的甚为风尘的女子走上前来道:“这处是本姑娘每日浣衣之地,你是何处来的,敢侵占本姑娘的地方。”她娇蛮横霸的语气,听起来甚是刺耳。 “姑娘这话倒不中听了,这没贴上姑娘的芳名吧!何来说成是姑娘的地盘呢?”我不温不愠的道。 “你……,听说来了个整天蒙着脸的丑八怪,原来是你呀!你也不打听打听,本姑娘是谁?竟敢顶撞本姑娘,不给点颜色,倒不知本姑娘的历害了。”她气极败坏的嚷嚷,把在河边浣衣的女子的目光都给吸引过来。 “姑娘是理亏,恼羞成怒了。”她出口就指我是丑八怪,那也不瞧瞧自已是何等货色。 “你……,”她被我气的说不出话来,便一掌甩过来,我往后一退,想避开那一巴掌,不想后边却是河,我便踩空,扑咚一声,掉进河里去了。 河水很急,我本不识游水,于是伸手挣扎着,只见那女的站在岸上,双手环抱在胸口,一脸得意的笑着。 她像是在等候我出口向她求救。我听到河边有人在喊:“有人落水了,快救人呀!” 我挣扎了一会,便慢慢的往下沉,口,鼻子,耳朵被水灌的生疼,水中世界静了,有与世隔绝的安静,听闻不到外界任何声音,只有水进到口,鼻子,耳朵的流速,只剩下的是疼。也许离开这个世上或许比在这儿受人摆布来的更为干净。 想到此处,便不再挣扎了,一切就随其自然吧!自已慢慢的便失去知觉。 不知过了多久,感觉有人在迫压自已的胸口,口中有水流出,空气猛进肺内,“嗑,嗑……”吸到空气后,喉咙生疼的历害,便嗑的猛烈。 “是谁救了自已?”恢复意识后第一想到就是这个想法。此时真不愿睁开眼睛,但感觉到有股热烈烈的目光盯在我的脸上。让我感到非常不自在,于是慢慢睁开双眸。 印入眼帘的是一位轮廓如刀削,目光如星,鼻如鹰钩,浑身带着一股阴邪之气的男子,原是他。 男子见我睁开眼望着他,便戏虐道:“姑娘,何事想不开?” 原他竟然认为我自已跳河,自已不想去做多解释,这里不讲公平,皇宫不能,这里更不能。罢,本无心留恋,又何必做多解释。 我起身坐着,只见那些浣衣的人都不见踪影,想必害怕负责任,才走的甚快。此时只有我们二人,在几步外,还有守卫的侍兵,而那侍兵定是他的随从。 “姑娘,是新来的?以往没见过,但是你的眼神很熟悉,好似哪里见过?”因落水关系,脸上的白纱早不见踪影,听见他的疑问,真不知做何回答。 想不到曾经战场上较量的敌人,而今却是救自已人。 他在等待我的回答,我却不知如何作答。 “我来到这儿有一段时日,也许公子记错了,我从无见过公子,今是第一次见。谢谢公子救命之恩。”说完我便起身,身上的衣赏湿答答,得回去换过一件。 走到自已刚浣衣的地方,收拾起还未浣完的衣服,准备回去,见他还在一边,于是再次对他点了点头。 “感谢公子的搭救,就此谢过。” “姑娘,怎么称呼你?”他还不忘的问我的名字。 “萍水相逢,公子有心了。” 我渐渐走远。回到住处,只见媚娘刚回来,媚娘见我一身湿,急道:“妹妹,发生何事?怎弄成这样?” 我于是把事情原由告于她知,只见媚娘气愤道:“又是那个叫秋宫的女人,她怎么到哪儿都要害人,还好妹妹被人救了,否则有什么事她就别想好过?” 媚娘愤愤的骂着那个秋宫,想必那人秋宫定是嚣张拔扈,我只一说,媚娘就明了是谁的作为。 真是不管何地何时,都会存在着一两个令人痛恨之人。 “妹妹,今儿你别去浣衣了,你歇着吧!湿了一身,我去煲点姜水给你祛祛风,不然会着凉受风的。”媚娘一边说着一边推着我,催促我去换下湿衣服。 “等我换好衣服后,媚娘把姜水端在我面前,道:“来,趁热喝,才能起到祛风作用。”媚娘虽她是一介*,却比那些高高在上,有权有势之人更有温情。 这就是今儿的状况,最低微的人为着生活而挣扎,但却拥在一颗博爱之心;而那些搜百姓脂膏的却是凶残成性,有的也只是一颗黑色且冷漠之心。 “谢谢”一句简短的道谢,涵着我无数感慨。 “妹妹怎么如此见外呢?我们身在此处,只有互相帮助,不然日子很难熬过的。”原媚娘心里非常清楚这世间的无奈,她心里明白透彻的很。 “正如姐姐说的一般,我们要团结,不然永远都受人欺压。”我正色笑笑看着媚娘。 “妹妹说的很是对,但别顾着说话,赶紧儿把这喝了,喝完快去歇着。”媚娘说完把药递到我跟前,我双手接过,媚娘的心就似这金黄色的姜汤,热气腾腾透着金色之光。 喝完姜汤,我便上床歇着。不久便迷迷糊糊的感到有丝丝热汗沁出,之后就入睡去了。 模糊间感到时不时有人把手复在自已的额间,但是却是睁不开双眼,感到浑身难受,如在烈火中般煎熬。 前路是雄雄烈火挡了去路,自已淌过烈火,只觉的浑身被焚的难受;烈火后过后,却是冰川,冰川如刀尖,竖着排列,脚踏在上面,如针刺脚般冰冷痛疼。 踏过冰川,走了不久,只见是一条大河,河水冲冲,急流往东。慢慢步到河中,只见河水急湍,自已慢慢不能把持住,也就被水冲走,想叫,却叫不出口。 “公主,醒醒”听见一位女子的声音,甚是熟耳。 睁开双眸,那一个不是雨淳又是谁呢?雨淳怎会在此呢?心中甚感奇怪。 雨淳,你怎会在此?我这是在何处?”我瞧了瞧四周的环境,竟是陌生之地,不过房间却是别致,似南方摆设。欲起身问个清楚。自从与媚娘相处后,都以我自称习惯,一时难改也就以我自称。 “公主,好生躺着,公主烧才刚退,这是在皇宫内的偏避之地落声居。”雨淳出声阻止我。 我怎会在皇宫了呢? “我怎会在皇宫?” “奴婢也并非清楚,只是欧阳大人通知奴婢来侍候公主,奴婢来时,公主已在此烧的历害。” “欧阳彻?” “是”雨淳道。 “一直都是你一人在这照顾我?”昏迷间,那双温暖的手,是谁?我想知道,是宫玄冥?不可能,但除了他,没有别人知道我在这。 “一直都是奴婢在这,没任何人来过。”雨淳道。 “今儿是初几了?” “今儿是六月初二了?” 原来我已昏睡了三天了。他们是怎知我生病的呢?罢了,既来之,则安之。就看看宫玄冥又想玩什么把戏。 “公主,奴婢去拿点鸡汤给公主喝,公主都已三天没进食了。”雨淳说完就推门揭帘而出。 而我只感到浑身无力,烧后的症状竟是这般无力。躺于床上,而房内有一处竟引起我的注意,在房门右侧挂着一幅画,那幅画竟是香雪海里的景致。 我起身走上前去,只见画下面有一行字:“天不绝人愿,故使侬见汝;思君令人老,皎若人间月。”,画名为《香雪海图》。 画上一美人起舞,漫天飞飏的梅花,这美人竟是那天我在禁苑“香雪海”园里产生的幻景所见到向我招手的美人。旁伫立着一岸然男子,吹着玉萧,这男子不正是香雪海园内所遇见的中年男子。 心犹如平静湖面被人丢进了石子,碧波荡漾,荡荡无边,点点滴滴的疏狂放浪,一声声,空阶滴到明。 戳破了我的心,声声玉萧明,轻诉了男子的思愁如潋滟之血,涌出来,缠绵如春水。 人生弹指间芳菲尽,耋耄时,忆间存留一段刻骨铭心的记忆,也不枉这一生。 “公主,怎起身了?烧刚退,万一着凉了又烧回来,叫奴婢怎向皇上交待呢?”雨淳见我赤脚披衣单薄站在画下,言语间露出关心之味。 “现今气候转暖了,怎会轻易着凉。”不曾见她有如此一面,反而觉的奇怪。 “公主现今儿还是病人,很容易再复发的。”她已放下手中之物,上前扶我回至床上。 “你可知这房以往是何人所居?”很想知道这画上之人现在何处,雨淳在宫玄冥身边呆的时间长,也许她应该会清楚这是何人所居。 “自奴婢在皇上身边,都不曾听过有人居住在此。”雨淳又恢复了以往那种神色,冷淡而平静。 想从雨淳口中得到任何点消息是不可能的了。于是我也无再继续追问她。于是接过她手中的鸡汤便喝下去。 喝完鸡汤后,便在床上休息着,雨淳拿着空碗出去,独自一人的我,思索着那幅画。 看着那鬓影钗斜,桃花旖旎,身躯轻轻飞舞,闻萧而飏的女子,却似曾相识般。 与君初想识,犹如故人归。 “砰”突然,只听见门被人用脚踢开,把我从沉思中虎了一跳。 究竟是谁为样狭促,只见门口伫立着一男子。 原竟是大周皇上,宫玄冥。想来也只能是他才有这样的哄动的举止了。 只见宫玄冥头束金冠,鬓如刀削,一身玄衣,腰间系着一条双龙戏珠的腰带,膝套朱芾,脚穿金舄。 “想不到,大周皇上竟然是这种脾气,想治好大周想来也是枉然的。”我对他的举动,感到非常鄙视。虽他人是俊美到无人与之匹敌,但他的自负却让他模样大打折扣。 “不用这种眼神瞧着朕,你还是想想明日开始你要做的事。朕可是非常期待你的表现。”他此时一脸得意,掩饰不住的喜乐。 “千古艰难惟一死,伤心岂独息夫人。”我神情萧索道,泼他一盆冷水,也只他在唱独角戏。 “你听清楚了,你的命是朕的,要生要死也只能由朕决定。如果你有什么差错,你的五皇姐及花国会跟着一起遭央的。”他带着浓浓的威胁,一脸冰冷。 对了,五皇姐还在这大周皇宫,他现在却以五皇姐来腰挟我。心机深沉的他,找到可以遏制我的正点,按下红心,便是一手血红。 “想起你的皇姐了,那你就给朕安分,别在生事。想必你也见识过朕的手段了。”我黯然坐于床上,听着他那带威胁的话…… 五皇姐与我相儒以沫,相惜相助,我如何能看着她被我牵连。 “你想怎样?”我飘渺的望着他,眼神找不到任何焦点。 万般江水东逝去,愿作逐波一滴泪,花事了。 “明日开始,你就当朕的侍女,好好表现。”此时的他一脸春风得意,还真是少鲜见他高兴的样子,他的灵魂已不得救赎。 “侍女?呵呵,也就只有大周皇帝才想的出这种点子。不过是侍女罢了。”云淡风清,激不起任何波潋,他不过是想打击我的尊严罢了。 不管如何狂风暴雨,我的心始终锐利而洁净。 他如意的挂着一丝胜利之笑。先让他得意吧!总有一天本公主会揪出他的致命点,毫不手软,击的他措手不及。 意图达到了,他转身离去。但走了几步却停了下来,转身道:“朕看你已经好了,就从今晚开始侍候朕,晚膳时,朕可要看到你。”话语在空中绕缭着,人已大步离去。 白昼退去,晚夕复来。苍穹换成黑色披衣,四周静谥的如山泉滴水般清透。我心却如那泉水汩汩涌动般燥动,无法预知将会遇到何事。 雨淳将我带去宫玄冥的宫殿,鸾鸣宫。行经之处,所见大周建筑,雄伟壮观,与南国的建筑有较大差别,大周洛阳皇宫,却是处处显的魏峨宏壮,宽敞硕大,气势恢宏。 宫女的个头也都是较为高大,不似南国,人娇细俏。洛阳皇宫到处可见美丽的牡丹,牡丹大气富贵,正适北方气候。所谓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就是如此。 自已只是注意着洛阳宫殿四周,不曾注意来往宫人,一阵阵小骚动,才知宫女们都投以惊叹的目光。见状我便低头行走,不敢再四处张望,不然不知会兴起什么风波。 在这洛阳宫殿,行走也需一段时辰,跟随着雨淳弯来绕去,终于到达鸾鸣宫。只见宫门上的扁牌刻着“鸾鸣宫”金黄色字体,熠熠生辉。 伫立在宫门口,有公公迎出便道:“怎么这会才到,皇上等候多时了。”通报也省去,与那公公一起踏进鸾鸣宫。 第192章 低头 走进宫内,只听见男声与女声之声,我是低头跟着公公与雨淳一起步进,见他们脚步停下,我亦便停下。那细尖的声音响起:“皇上,雨淳姑娘带着人已到。” 之声便嘎然而止,宫玄冥出声道:“人来了,还不吩咐人上前倒酒。” “是”那位公公复话。 “姑娘,给皇上与莲舞娘倒酒。”公公的声音响起。 我盈盈低首步上前去,执起玉壶,将桌上两尊酒器添满。便放下玉壶,退与一旁。 雨淳与公公不知何时已退下,殿内只剩三人,回荡着二人之*,非常人所能闻。 “皇上,你好坏,臣妾都喝了这么多杯,皇上可一杯都没动,这杯定要喝完它,不然臣妾可不依。”莲舞娘滴滴娇鸣,声声嗔语。 “择膳”突然一声怒吼把我从感叹中唤醒,急急上前服侍,只见酒楢也见杯底了。 “你这个宫女,怎么回事?皇上喊了几次你才行动。”莲舞娘尖锐挑剔道。 我无言无语,现沦为侍婢,但不代表我的尊严也被踩踏。 因我的沉默,而让莲舞娘不爽。“一个奴婢怎这么清高,也不瞧瞧什么身份?”莲舞娘突然提高声调,渺视道。 “谢舞娘的提醒,正因知自已是何身份。”我回答的云淡风清。 “你……”莲舞娘被我说的不知做何回应,于是转向求救。 “皇上,你要为舞娘作主,一个低下的侍婢敢这样渺视舞娘,往后舞娘还怎有颜脸在皇宫呆呀!”莲舞娘娇嗔宫玄冥,要宫玄冥为她讨回公道。 美人夙愿,卿即满足。 静谥的宫殿内,氤氲着丝丝火药味。 “那你说该如何才能让你讨回颜面?”宫玄冥带着慵懒且*的语气对莲舞娘道。 “得该把她拖出去打三十大板,让她知道,谁才是这的主子,别在那儿装清高。”莲舞娘一出口就狠毒,置人于死地。 “舞娘这个办法不错,如她跪地认错,就饶她一次,如不从的话,就按舞娘所说的让她知道谁才是这的主子。”宫玄冥的声音平淡的不带任何波动。 跪地认错?我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原这皇宫内是这样处事,屈打成招。”此时我已抬头看向宫玄冥,只见那莲舞宫的二条白膀子缠绕在宫玄冥身上,而莲舞宫此时正好与我的视线对焦,她见到我的脸面时,失神的怔了怔。 脸上胭脂厚重,一双凤眼*摄魄,红的滴血的朱唇悚目惊心。 宫玄冥脸上挂着一股若有若无的笑,怔怔的注视着我。 “作为下人,不知规纪,就该罚,才分的清尊卑,不然这宫内不乱成套。”莲舞宫措词振振,不达目的绝不罢休。她在怕,她在担心。 对莲舞宫的话,我不知做何辩驳,现今的我只是大周皇帝的侍婢,并非是花国公主的身份,如果道出是花国公主,也只有损国威,被人当笑柄,往后五皇姐更难在皇宫立足。 此时宫玄冥却不动声色,他是在等着看戏,看我屈从,看我顺服,这对他来说,十分过瘾。 他已看出了我的犹豫,他正等待着我如何决定。 “没犯错,为何要跪地认错?”我坚持着,我不是一个随意被威胁便改意之人。 “这个卑*的奴婢,看来不给点教训真不知天高地厚。”莲舞娘咬牙切齿,一副恨不得将我碎撕万段。 突然,宫玄冥步上前来,高居临下睥睨着我,用手扼住我的下颌,我同样睥睨着他,下颌因他用力沁着丝丝生疼。 “你真不认错?”邪魅之声在我耳边响起。 “没犯错,何来要认错。”一如既往的坚持,如空谷幽兰决绝般绽放。 “朕可是喊了二次,你才反应过来。你可知此举要受何惩罚?要受大板的。”宫玄冥幽幽然然道。 “可本公主并不是真正侍奴,是你逼的。这对本公主来说,已是极大忍限了。”我放低声音,担心被莲舞娘听去。 “很好,那朕倒要瞧瞧你坚持到几时?”宫玄冥说完便松开制扼,生疼突然散去。 宫玄冥往回玉桌座去,而舞娘撒娇道:“皇上,你看她如此放肆,不给她点教训,她是不屈从的。” “朕会让你满意的。”说话间宫玄冥用手摸着舞娘的脸蛋儿,邪魅,*,与冷酷的他判若两人。 “来人。”宫玄冥大声喊道。 须臾间,刚才那位带领我进来的公公步进殿内。 “皇上有何吩咐?”恭敬的道。 “将她拉出去赏三十大板。” 公公怔了怔,此刻看着我的样子,想必刚才他也无瞧到我的模样,现今失色看着我。 “还不快执行。”宫玄冥大声吼道。显示他的怒气,因他的下人不立即执行他的命令。 “是”公公被他的怒气吓了一颤。赶紧叫人进来将我架出去。 “我自已会走。”甩开他们的手,平静踏出去。 不清楚,这三十大板我是否能熬过,更不知以后还在多少三十大板在等着。 世情薄,人情恶,狂雨扫荡花满地。 被按在板上,板一次次的落在身上,疼。疼是带荼蘼,带冷情,带血腥。 那公公在旁喃喃自语:“如此绝色娇美人,怎承受的起这三十大板。” 我始终咬牙闭嘴,承受着那一阵阵撕疼。感到身体已脱离自已,麻木。耳边传来一声声数数声。十、十一、十二…… 不久数数声渐渐在耳远去……模糊看见宫玄冥冷漠的脸孔在睁眝着。 等我恢复意识时,已在落声居中。 只觉屁部传来疾痛,可能被打之处还没见全好。我是趴着在床上,欲转身过来,疼痛便倾刻袭来。 “公主,别动,伤还没好,否则会扯动伤口的。”雨淳便即刻走过来劝止我。 “想不到我还能活下来,真想这三十杖能结束我的性命。”我无奈道。 “公主,可别这么说,活着总是好的。”雨淳像在轻诉,在感慨着。 “雨淳,也遭受过板杖?” “嗯,比公主还更惨十倍。”雨淳说到此事时,脸上闪烁着害怕,颤抖。一直以来,雨淳都是清冷表情,但此时她的脸部没有了清冷,有的只是悲痛,想必她一定经过痛苦的经历。 第一次听起雨淳说起自身的事,但却是如此疼痛,或许雨淳如此冷淡的神态,是一种自保的隐装,虽不清楚是何事让她受杖,受杖情况如何悲惨,但那句还更惨十倍,定然是不堪回首。 不忍心去追询根底,怕勾起她更难堪不舍的情绪。想起自已已便是了然那种滋味。人生在世,无非图个自在自由,无束无拘,潇洒翱游。可却是世事无定,被世俗所累,成了伤痕累累,满心疲惫时,才知一切并非由人愿。 “公主,奴婢帮你擦膏药吧!”雨淳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小瓷瓶,只见小瓷瓶上青绿色的花纹,精致,高雅。 “这是哪里来的?这么小巧的瓶子。” “这是欧阳大人给的,说这是上好的金创药,有祛痕的功效。” “哦,以后见着他,替我与他道声谢!身上不留疤痕,但心里的疤痕是永远也无法消去。” 我话说完,雨淳已褪去我的衣赏,手轻轻拭擦着。那股股沁凉之感,顿时遍布心间,疼痛也减轻不少,还真是上好金创约。 擦完膏药后,雨淳帮我穿好衣服。 “雨淳,我昏迷之际,是否有人进来我房内”我突然想到在昏迷中,总感到那只温暖的手又重复在我额间,模糊听到呢喃着:“为何要如此倔犟”。 “没有,除了奴婢,就没别人来过。”雨淳回答的干脆利落。 难道是是我的幻觉!不过也并非不可能,人一旦生病,什么景像也会出现。 “公主,为何如此问?”雨淳的话在我耳边响起,我回过神来道。 “哦,没事。” “公主,那奴婢先出去,公主好生休养。皇上说了,公主身子没恢复前,不必过去侍候。” 雨淳道完便揭帘步出。 看来是祸不是祸,真期望身子一直处在伤势中。 在休养这段期间,无比惬意,从来没有的轻松在这段时间我幸享受。 落声居,到处充满着南国风情,不知为何,总感觉落声居与我有着心灵上感应,它的每个角落,我都感到那么熟悉。 与母妃的轩雨殿的摆设许多之处是相似的,像那水轮车,每天不停的转,看来年岁也有一定了,还有那芭蕉,周围的一切一切,都那么熟悉,以往住在这儿的,一定是南国人,只是谁曾在这儿居住过,为何我可以在这住。 还有那幅画,上面的男子竟究是谁,女子虽我没见过,但总感到很亲切,这落声居与这男子与女子有何关联。满脑子的疑问,把我扰的心事重重。最后,想来想去,把它搁置一边,自已先慢慢的在这落声居中逛悠吧! 落声居中的主室里的床,也是南国样式的,挂着烟霞纱,床头上方挂着一幅苏绣芙蓉盛开的金黄色绵缎,绵缎下方垂着红色流苏。 四周挂着白色帷帐,轻轻扬扬,地毯上绣着芙蓉花,左边放着沉香木雕缕成的茶几,四周围着四张同样材料的木椅,古色古香,右边木桌上,置着青色铜鼎,里面的香灰尚留着热度。 木桌前边,放置着一把琴,那是绿绮,世上独一无二的绿绮,它流传着一段美丽的爱情佳话。也许绿绮能在这落声居中,经过许多曲折,求绿绮之人,也许希望自已的爱情能在这绿绮中得到延续。 而主室最大的特别之处,是右边那副《香雪海图》耀眼而振憾。 也许这画中的女子与男子便是这落声居的居住者,如果按那天在香雪海园中见到的男子所说,那这画中的女子是我母妃?难不成母妃冥冥之中,牵引我到这儿的。所以这一切都让我感到如此熟悉。 走出主室便是一片梅花林,此时并非梅花盛开时节,所以都只是树枝,但梅花树都像是通人性般,出落的无比妖娆。 如果梅花盛开时节,从主室的窗台也能看到一片梅花盛开,那是怎样的情节,定是相当壮观及耀眼。 花园是在梅林走过几步便是,花园中种植的都是南方能见的植物,杜若蘅芜散发着淡淡香味,爬满墙壁壁虎,蔓延花架的不知名的绿色滕枝,洋洋洒洒的一大片。角落里还种植着修竹,修竹青青郁郁,洋溢着坚贞不屈的精神。 走过花园,有个小小的芙渠,此时正值荷花盛开时节,那荷叶大而绿,一片复一片,将整个渠复盖住,就是一片绿草地,荷叶上,淌着清透的水珠,好似珍珠,阳光照耀下,耀眼夺目的光芒,刺的眼睛不敢正视。 荷叶上空,有已盛开的芙蓉,白的,粉的,红的,争奇斗艳,俏迎枝头。而那些含苞欲放的花蕾,似羞滴滴的女子,低头含眸。 落声居中,清静无比,偶尔的鸟叫声,增添了它的幽静,空旷。落声居就是一块美地,看来住在这儿的定是受宠的妃子。如果是母妃的话,那怎么从来没听过母妃当过大周妃子的事,如果是母妃,在花国一定会流传出来的,深宫中没有什么秘密可保留的。 如果再遇上香雪海那位男子,定要问清楚他,那日所说的话。落声居牵扯太多疑点。 我每日在这园中逛着,闲云野鹤般,只是不知,这么美的地方,这儿为什么会没人居住,也许这儿的宫中人,这种装扮不吸引她们,那些妃子才会弃此地。 这几日的悠闲,是如此短暂 今日,宫玄冥让雨淳传话了,于晚上到鸾鸣殿去侍候。又是晚上,上次晚上,就受了三十板杖,而这次等待我的又是什么? 是夜,我便一人往鸾鸣宫方向走去。第二次走这宫路,还真是复杂的很,有几次走错,又重新回来再走。如此折腾几番,到达鸾鸣宫时,只听到宫玄冥发怒的声音。 “真是没用的东西,连个人也找不到。还不赶快找去。”不知是谁不见,需要找人去,我疑惑心里猜测着。 我正在宫门口伫立着,那公公急怱怱地跑出来,撞与我身上。 “哎哟!姑娘可来了,皇上正在发怒,洒家正准备去找姑娘你呢?”公公见到我,脸上露出喜色道。便唤我快点进鸾鸣宫内。 原刚才宫玄冥说要找的人是我,这么大皇宫,连个标志也无,只曾走过一次的生人,定然会迷路。我又有什么好找,最多就是稍迟了些。难不成我还会逃,宫玄冥也就是顾忌我逃跑而已。这九重宫阙,我就算是插翅也难飞出去,何况我一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我边走边在心思忖着,便刻就到宫玄冥跟前了。 “朕交待过雨淳,让你酉时初刻到,现在已是酉末时辰了。办事不力,定要受罚了。”宫玄冥冷冷道,此刻我是低着头,对于他,没正视的必要。 “雨淳有传达你的话,只是本公主路上耽搁了。”也不想想,落声居到鸾鸣宫隔那么长的路程,而且我也是第二次走,能在酉时末刻到,已算不错了。 “路上何事耽搁?”宫玄冥铁定是要追究了。我此时不得不抬首,正视宫玄冥。此时殿内只剩宫玄冥与我了。 “本公主现已到了,为何你非要斤斤计较不可呢?”真想不通大周皇帝是这种计较小事的人。 “朕是计较定了,如不说出理由,雨淳就逃不过受罚的责任。”上次我为救夏儿,向他跪地,宫玄冥知道我会为身边的人低头,再次拿我身边的丫环来要挟。 “本公主是找不到路来,所以才会来迟。”我此时是气愤的,所以口气也就偏急了。 “迷路了?”他嘴角轻轻动了动,带点弧度。而他的眼神,有种说不出的感觉,盈盈荡漾水波,如不知晓他冷酷无情,还真会陷在水波中不可自拔。 宫玄冥不可捉麽,所以防备之心也早就筑的高高。 “想不到堂堂花国公主,竟也会在皇宫迷路,真是让人非常吃惊。”宫玄冥挖苦着我,脸上带着鄙笑。 “怎么,这会儿承认我是花国公主了,那就该以礼相待;或者说,大周国礼崩乐坏了。”我的话倒真把他给说的无话可驳。一个国家礼崩乐坏,那就真的大乱了。 “你还真是牙尖利齿,朕期待着往后你的侍候,也一样让朕刮目相看。”宫玄冥此时已变成黑脸,冷且邪。 “还不快给朕倒酒。”宫玄冥坐在金黄色的双龙金椅中,冷淡催促着。 都说伴君如伴虎,此时才体会到这话形容的如此贴切。 红酥手,黄滕酒,君心荡荡。 内殿龙涎香袅袅升起,斟完酒,便需要为他择膳。择完膳后,他却说不喜此膳,我便再从新择过,把放进碗内的膳放回去。 “你就不怕我投毒?”对他为难我的举动,我反击的气他道。 “你敢投毒,朕便敢吃。”宫玄冥倒是认定我没这个胆子投毒了。 “本公主就算投毒也不会让任何人知道的,所以劝你还是谨慎点,别怪本公主没提醒你。”其实这话也只是为宫玄冥将自已当成奴侍唤使而说出口的气话而已,却不想往后为自已种下祸根。 “朕等着。”宫玄冥自负的说道。 诺大的宫殿内,只有我与宫玄冥。宫玄冥一人吃的慢悠,他用膳却是非常优雅,并非如外表冷酷般让人不堪。 见气氛如此冷静,我想缓缓气氛,于是在休养病情时所产生的疑问,拿来问宫玄冥:“我有几个问题想不明白,你一定是知道的。” 宫玄冥在我的话说完后,看了看我并不回应。于是我说:“落声居曾经是谁住过那儿,为何里面大都是南国摆设,还有为什么将我放到那儿?” “你问的前个问题,朕也很想知道,所以朕无法回答你,后面那个问题是,朕是受人之托。”宫玄冥一脸淡漠,看他的回应,应该不像说假,他不知道落声居谁住过,他说受人之托,受谁之托呢? “受谁之托?”我又追问,脸上也没显露多大惊讶,但内心却是云涌四起。 “所托之人没让朕告诉你。”宫玄冥还是一脸淡漠。 想从宫玄冥口中得到解答,是不可能的了,于是我不再追问了,静静的侍候着。 想解开心中的疑点,那是时间问题,只有等待。 宫玄冥用完膳后,便离开鸾鸣宫,走前便留下一句话。 “别到处乱走,朕回来便要见到你还在殿内。” 其实我也不想到处乱走,到时又不知迷路到哪儿去了?宫玄冥不在这,我便随意在殿内走看。其他宫女也有站岗,也有去忙事。 只见殿内大柱上,金黄色的双龙环绕,魏严且壮观。殿内硕大且空旷,白纱飞扬,金黄色的龙床,显的是异常冷清,四处的青瓷,婉如候命的战士,冰冷且僵直。却见青瓷立列的最旮旯里,置着金色的花盆,里面是开的正艳的海棠,那海棠为这寂静的鸾鸣殿平添一抹暖色,那海棠如火如荼,显的多么旺盛且精力。 我走到跟前,素手轻抚着它。它的存在,让这空旷寂静的殿内,有种希翼。原宫玄冥是如此喜爱此花,在潇湘阁里种植,在寝宫也种植。心中有种轻轻的触动,但是甚为微弱,微弱到自已都不曾感觉。 此处与龙榻相去不远,只隔几步。而在对面的另一端,却是硕大的浴池,只见浴中还冒出阵阵水雾,想必这水是时候为着宫玄冥准备的。 轻纱飘渺,恍如仙世,不甚真实。 正当我在感叹鸾鸣宫的奢华时,外边响起:“参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后的到来,让我有点不安。于是我赶紧回到膳桌外,低头伫立着。 “皇上人哪儿去了?”皇后娘娘威严问着。 只听到一位公公答道:“回禀娘娘,皇上在书房。” “去多久了?” “刚去一会儿。”那公公颤惊着回答。 “那本宫在这等皇上。” 随后听见一阵衣物逶地的窸窣声,不会儿就进到殿内了。因怕自已被引起注目,于是尽量把头低下。随着内殿的宫女们一起跪下请安。 请安完后,退与一旁。不久便有宫女上茶给皇后。突然,只听见一阵瓷杯摔地,碎裂的声音。我便偷偷抬起眼眸看去。 只见皇后随手便给端茶的宫女一掌,那掌打的甚用力。“啪”一声绕荡在殿内,闻起来甚是刺耳。 “娘娘,请饶了奴婢,奴婢再给娘娘重换。”那被打的小宫女跪着求饶。 “你是想烫死本宫,是不是?”原是茶水温度不适,看来又是一位嚣张拔扈女人。 我只是站与皇后的背后,不曾瞧见她的颜脸。但此时也可以想象到,那张是狰狞的脸。 鸾鸣宫的宁静,因皇后的到来,不复存在,而此时,正是消烟弥漫。 第193章 疏忽 “是奴婢一时疏忽,请娘娘饶了奴婢这次。”宫女在求饶。 “饶你?饶你一次,就会有下次,你是见本宫不得宠才这样不把本宫放在心上,如本宫饶恕你,其他人都效之你的行为,那本宫还算是皇后吗?”皇后将此事延伸到另一层意味,丝毫没有商量余地。 “来人,将这个渺视本宫的*婢拉出去打五十大板。”皇后蛮横无理怒吼道。 打五十大板?男的都受不住,何况一女子。这简直是要了宫女的命,只是茶温高了点,就将人置于死地,皇后真让人觉的可怕。 看着有侍卫走进来,准备将端茶的宫女拉走之时,我不忍心看一个宫女就被丢失性命。 “皇后娘娘,请息怒。她已认错了,请娘娘大人有大量,饶过她一次,这样一来既显示皇后娘娘宽厚仁慈,那些下人对皇后娘娘定会尊敬有加。”我此时是弯着腰,低着头走上前道。 “你是什么东西,敢在这防碍本宫处事,看来你们真当本宫不敢罚你们是吧!”皇后此时更扭曲脸面,如疯狂的挡我者死那般。 “娘娘虽她是一个低微的宫女,与娘娘一样也是由父母所生,请娘娘饶过她这一回吧!”我对皇后说的难听话并不去理会,只想能救宫女就好。 “你好大胆子,竟然将本宫与这低微奴婢相提并论,看来本宫不教训一下你们,你们真当不把本宫放在眼内了。”皇后此时真是不可理喻,目无一切。她把她自已当成人,其他下人的生命如草芥。 对如此之人,说理是说不通了,何况是宫中的女人。 “皇后竟是这般视人命为草芥。”我此时抬头正视着她,不再与她周旋了,她这种人是不可能会替下人着想的。 我抬头,只见她一脸不可思议的神色,失神的望着我。不会儿,她倒回神过来,转成恨恨的眼神。 “为何本宫从没见过你,你是从哪里来的?竟敢如此顶顶撞本宫。”她倒是不忘查我的底细,看看究竟是谁敢如此对她说话。 正当如要回答她的问题时,听见外殿传来,“皇上回宫。” 一会就见皇上踏进殿内,在场的人都纷纷跪下请安。 “皇后,怎么这么晚了,皇后还没休息?”宫玄冥在我们请完安后对着皇后道。 “皇上,臣妾有一段时日没见皇上,今儿过来瞧瞧皇上,不想皇上的宫女却渺视臣妾。皇上要为臣妾做主呀!”此时的皇后倒变成另一个人,像是受了极大气委曲,眼上沁出一丝眼泪。 “她们是怎样渺视皇后的呢?”宫玄冥的声音听不出一丝情绪。 “那个奴婢用茶水将臣妾汤伤了,而这个奴婢,竟然骂臣妾没资格当皇后。”皇后竟然将事情扭曲来讲,反咬我们一口。 “哦,竟然有这种事?”宫玄冥略带沙哑的声音顿了顿。 “皇上,请饶了奴婢吧!奴婢一时疏忽,呈给皇后娘娘的茶水温度略高了点,位姐姐只是为奴婢求情。”那位宫女突然跑到宫玄冥前面跪着说出求情。 这位宫女还是惧怕皇后的报复,只将事情略带过而已。 “皇后,事情是这样的吗?”宫玄冥转头对皇后道。 “皇上,这个奴婢怎可以将如此烫的茶端上来给臣妾。”皇后此时底气不足的道。 “皇后,朕不想把话点的太明,皇后还是自已好好反省一下吧!”宫玄冥此时的声音是冷若冰霜的。 “皇上,难道臣妾连一个舞娘都比不上吗?皇上能为舞娘杖打一个宫女,而臣妾就连骂个奴婢,皇上也觉的是臣妾的错吗?”皇后眼中带着愤怒,不甘。 “如果真是下人的错,朕定替皇后严惩下人,皇后别动不动就拿下人出气,你可是一宫之后,别说朕没提醒你?”宫玄冥此时也是脸色黑的难看。 看帝王家事,还真是精采。 “皇上,臣妾在你心里真这么不堪吗?皇上为舞娘杖打的是这个宫女吧!她一再触犯,难道皇上也不信臣妾。”皇后把矛头指向我。 “皇后,朕说过朕不想捅破,皇后如果一昧如此下去,朕不敢保证皇后的后座。”宫玄冥此时搁出重话,想必宫玄冥被皇后搞的是心烦。 皇后听到宫玄冥的话,轻摇晃着身子,她不敢接受这样的结果。 “如果皇上费了臣妾,臣妾也不会苟活于世。”她说的是如此绝决。 “那皇后就回宫中好好反省,该如何做好后宫之主。送皇后回宫。”宫玄冥声音冷冷的下逐客令。 皇后脸带悲凄之色,心有不甘,带着仇恨的目光瞪着我,便由贴身侍女扶着离去。 其实皇后也是个可怜之人,得不到宫玄冥的宠爱,把心中的气洒向旁人,她只有这样,才能舒解心中那股委屈,才能找回被人重视的自豪。 “看来你不惹事,你就呆不下去,是吧!”突然宫玄冥走至我跟前,愤愤道。 “我只想不想看着一个宫女无端被送命,男的都承受不起五十杖,何况女子,难道她就不是一条生命吗?”一说起刚才之事,我倒是不能平静。 “自已都自身难保,还想着帮别人?” “想不到大周也不过如此而已!”我一脸不屑的道。 “今晚之后,你想平静在这皇宫呆下去,是不可能的了。”宫玄冥眼内有种火焰在闪烁,我不知道他此话是何用意,为我担心吗?见他如此盯着我,我心中砰砰跳的历害,便赶紧将眼飘向别处。 在皇宫,有哪个能逃离宫闱之争,虽此时自已为侍奴,但还是逃脱不了,离开一个旋涡,又踏进一个另一个,一个较一个更为复杂。 “朕乏了,要沐浴。”宫玄冥突然道。 我听后,心里蹬了一下,难不成他沐浴也需要我侍候,我从未单独面对过*的男子,这叫我如何应对? 我闻丝不动,伫立着。 “你听不见朕的话吗?还不过来为朕宽衣。”宫玄冥在那端催促着。 “这事你叫其他人侍候。”我正眼也没瞧他,怕泄漏了心中那份羞涩及气愤。 “朕说过了,你是我的贴身侍女,朕一切都由你侍候。”他在那头慢悠悠道,他定然知道我抗拒的原因。 “本公主不是你呼来唤去的,恕难从命。”说完我便匆匆想离开鸾鸣殿,我不想被人腰挟。 在我还没踏出鸾鸣殿门时,就被一只强有力的手拉住。我知道是宫玄冥,他的速度快的令我意料不到。 “想离开,也得朕答应才行。如果你想让你五皇姐平安在这皇宫内生存下来,就别仵逆朕。”宫玄冥又搬出五皇姐威胁我。 听到五皇姐,我便停止挣扎,我知道,他是做的到的。我恨恨的看着他,为何他一定要我难堪。 “你除了威胁本公主,也拿不出来什么手段了。”我咬牙切齿道。 “朕就是威胁你,想看着你被朕威胁挣扎的样子。”宫玄冥的声音如蛊魅之音,充满着颠狂。 “原来大周国君心理有问题,你还是早点去医治的好。”我虽然被气晕了,但还是能抓住他的弱点,迎于痛击。 “朕就不劳你费心,你现在任务是替朕沐浴。”宫玄冥轻幽幽在我耳边道。说话时吐出的气吹在我耳边,让我难堪。 我将他推开,间离了一段距离。真不知他是如此阴险,我早已看清了他的面目,是不会受到任何动摇的。 我被他拖着来到浴池边,然后他放开我。 “宽衣。”宫玄冥冷冷道。 我用手颤颤的帮着他解开衣物,第一次帮人宽解衣物,并不熟练。宽衣也费了我一大力气,想不到君王的衣物这么复杂。 “想不到花国公主连衣物也不会解。”宫玄冥突然嘲笑道。 我抬眸瞪向他,只见他嘴角露出弯弯弧度。刚才我只注意在手上,并无心去管瑕其他。想必他刚才一直注视只我的紧张神态,此时才会嘲笑我。 “此话差矣,平常人的衣物本公主会解,倒是君王的本公主不屑去学。” “那以后可是要去学,天天都要侍朕宽衣,穿衣,否则的话,那朕就亲自教你。”他带着浓浓的威胁,脸上是十足的得意像。 我不想与他再做任何交谈,于是默默解衣。一件件终于被我解开,但接下来却是让我不知如何面对的。 当宫玄冥身上最后一件衣物解开之时,我突然犹豫了,我不敢往下解去。 “怎么解开了还不脱去。”宫玄冥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我只得应着头皮褪去最后一件衣赏,在褪去那刹间,我将脸转移到别处,从无见过男*,让我如何情堪。 可是宫玄冥却偏偏不让我好过,他将我的脸拔正移对着他。 “侍候朕时,要正视朕,否则朕会觉的不被尊重。” 我咬着唇,真想将他那一脸得意之色撕碎。小人得志就是如此。 我只得脸对着他,我极力保持冷静,只看着他的脸。 “在军*营里面,又不是没见过男人,何必在此惺惺作态。” “是呀!本公主见过众多男人,但你却不入本公主眼。本公主不屑看你。”既然他不饶我,我也不能让他好过。 “你如此侍浴,朕沐浴几个时辰也不会干净。”正当我暗自庆幸之时,宫玄冥突然出声。 我转过头看向他,只见他不知几时睁开眼睛,望着我。我一脸冷漠。 宫玄冥不达目的是不罢休的,那就如他愿,我正眼瞧着他身上要洗的地方。他见目的达到,又便闭上双眸。 上身的地方擦完,下身还待我擦拭。可是发现自已的手不够长,难不成需要下水去帮他擦洗。正当我不知该如继续下去的时候。宫玄冥又发话了。 “下到浴池里洗,才能侍候朕洗干净。” 自已难道有先知能力吗?为何随便想想便成真了。 “本公主在这里就能帮你洗干净。”说完我便用力去搓,眼睛只是望着他的胸部。 “啪……”说刚说完,我被宫玄冥拉扯到浴池中。 将脸上的水珠擦完后,我瞪着宫玄冥,这个男人真让人愤恨。我身上的衣赏全湿了,想到待会没衣服更换,心中就不能开朗。 “朕看你犹豫,便帮你做决定。快洗。”他讲话之声还振振有理,一脸阴笑。 想着既然都湿了,就赶快洗完,好离开此地回去换衣服。 而这次宫玄冥也没为难,就让我混过去。 “洗好了。”我先走出浴池,走去拿浴披,地上流着一地的水,水的源处是我的身上。 我拿好浴披,也不见宫玄冥从浴池中走出来。便道:“你想在那儿入睡是吧!那你慢慢睡吧!本公主回去换衣赏去。”说完我便放下浴披,刚放下浴披,宫玄冥便出声。 “朕说过你可以走了吗?” “该侍候的本公主已侍候完了,其他不在本公主职责内。”说完我便快步踏出鸾鸣宫,我料准他没穿衣物,定有所顾忌不会追来。 我如愿走出鸾鸣宫,刚踏出殿门,便听见宫玄冥在内殿大吼一声。 “来人。”我便快步跑去。等确定到无人追来时,才慢慢放下脚步。 回到落声居,四处漆黑一片,静溢而幽宁,这正是自已所翼望,人多嘴杂,反而更容易让自已暴露。我喜静不喜闹,而雨淳的安静自已也喜欢。 说到雨淳,却不见她在居内,虽然我去鸾鸣宫当侍,但雨淳应该在落声居内,回来却不见她踪影。 换好干衣赏,就去休息,侍候宫玄冥已花费我的大半精力,甚感累乏。明天还不知道宫玄冥又会如何为难我了。躺在床上,迷迷糊糊便入睡了。 早上起来便见到雨淳,不知她是几时回来的,因为她是宫玄冥的人,我也就不去深追问她的行踪。 用过早膳后,我便往鸾鸣殿走去。来至鸾鸣殿后,只见气氛异常,宫女们纷纷带着异样的眼神看着我,然后便匆匆走开,好似我身上有感染病,怕被央及。 我心生狐疑,只是自已一向都是被外人当做是异数来看待。所以对她们的举止就不再去关注了。突然听到一声:“昨晚顶撞皇后娘娘的是哪二个宫女?” 我转头看见一位公公在殿门口,而此时殿内所有宫女都停下手中的活,望着那位公公。不见有人回答,那位公公便又再问道。 “昨晚顶撞皇后娘娘的是谁?快快站出来,不然鸾鸣宫所以宫女都要受到惩罚。” 昨晚被皇后打了的那个宫女颤颤惊惊站出来。又听见:“还有一位,是谁?”我知道,我是逃不过的,便与那宫女站在一起,看着那位公公。 “与洒家去太后殿。”那公公也并不说什么,说完就转身走。我与宫女跟在公公后边,想必也是皇后去太后那边诉苦了,我与这位宫女一定是凶多吉少了。 来至一宫殿,牌着上闪着‘永春宫’三个大字,带我们来太后殿的那位公公,先进去禀报,不久便听见里面传来一声:“太后有旨,让鸾鸣宫中的二个宫女进觐。” 我们慢慢步进殿内,低头,地上的毯子绣着活灵活现,栩栩如的凤,一看就是正综的苏绣,手工细致到无可挑剔。 “参见奴婢太后,太后万福”我们二人异口同声的道。 “皇后,就是这二个宫女渺视皇后的吗?”太后的声音严肃,在上方响起,并不理会我们的请安。 “是的。太后。”皇后此时的声音软软如温婉的小媳妇,其余人错认为皇后受委屈了。 “好大的胆子,低*的奴婢,竟敢以下犯上,皇上不罚,还有哀家呢?”太后历声如洪钟,想必又是一个历害角色。 而与我同跪的犯错宫女,竟吓的浑身在颤抖,难道太后真有这么可怕吗? “太后,请饶怒奴婢吧!奴婢不敢了。”那犯错宫女突然哀求着,把头往地上嗑去。 “现在怎么知道求饶了。抬起头来,是不是真如皇后所说有*皇上的姿色。” 我们也只是顺从太后的话,抬起头来。我抬头,看向太后,只见太后脸色突变,手中拿着的茶盅突然掉在地上,瓷裂的声音充刺着永春宫。 我不知太后为何会如此失色,难不成我的容样让太后有什么负担不成。 太后的皮肤保养的非常年轻,看起来也只超过三十多岁。可以想象年轻时也是一等一的美人。殿内也就只有太后与皇在,并无其他妃嫔。 “太后……”皇后不明太后失态的举措原理。 “奴婢该死,不知茶还如此烫,请太后责罚。”太后身边一位年轻较大的侍女,为太后异常的举止找脱词。 太后此时才回过神来,便道:“罢了,你也不是有心这样。下次谨慎点就是。”太后显的如此大度,其实她知道那位侍女的用意,她的机敏为太后找台阶,太后又怎会真的罚。 “谢太后不罚之恩”侍女谢恩道。就有宫女在收搭残片了,一会就不见打湿的痕迹。 “只是茶烫了手一下,无碍。”太后转向皇后道。 那位侍女又重新上过一杯,太后接过,用杯盖轻轻拔开杯面,再放入唇边,轻嘬。动作优雅,抚平她的心境。 喝完便递给侍女,看着我道:“还真是有点姿色,但是凭着姿色就想当爬上枝头,那就枉想了。”太后的话如此锐利。 “太后多虑了,奴婢并无此想法。”我不卑不亢回答。 “是吗?哀家倒从没遇过有这样想法的宫女,真如你所说,那为何目无尊卑,渺视皇后。” “太后明查,奴婢没有渺视皇后,只是见皇后为茶水湿度略高了点就要杖打这位妹妹五十大板,奴婢情急之下,替这位妹妹求情而已,如果皇后也如太后刚才那般仁慈大度,奴婢也就不会冒犯皇后了。” 太后听到我的话语后,脸上闪过一丝欢喜,只是一瞬间,不细看,是发觉不了。 “你是几时入宫的,为何哀家从没见过?”太后突然转变话题,来查我的来历。 “奴婢也只刚入宫几天。” “是哪里人氏?叫什么名字?”太后不舍不弃的追问。 “奴婢叫花蓝儿,奴婢南方人氏,随亲人来大周从商做考查,不想半路失散,身无分文,见宫中招宫女,便就进来了,望一日能找到亲们,可以团圆。”我不能将自已的真实身份道出,否则会有损花国尊严。 “见你的装扮,想必就是南方人氏,南方人氏听说都在额间描上花钿做装扮,这装扮听说还是花国公主发明的,是吗?”想来太后也听到花国民间的流言了,如果我真道出自已的身份,那我的处境就危险了。 “是的。”我道。 “你双亲都来大周了?”太后突然转问双亲问题。 “母亲已过世了,父亲来大周,找不到奴婢,父亲也许会先回南方。” 太后听完我的说词后,点点头,脸上有一股喜色,不知她因何事而露喜色。 “但你身为奴婢,却冒犯皇后,也不应该。”太后突然返回最主要的话题。 “太后,下人也是一条生命,一点可以忽略的小事,为何要让她为此失去性命。” “这是后宫,不是任你想怎样就怎样的地方,你来到此处就要守这的规纪。”太后变的严历无情了。 “来人,将这两个目无规纪的宫女拖下去杖打五十大板。”太后再也没有刚才的和蔼之气,有的是凛冽,狠毒。 她刚才的和气只是为了查出我的底细而装出来的?不明太后为何要如此费尽心机来查我的底细,问话中露喜色又是为何?太后这个人真是深不可测,皇后有她做后盾,以至成如此嚣张。 “太妃娘娘驾到。”公公一声响起,殿内顿时静了下来,架我们去杖打的侍卫,也退与一旁。 一阵衣物逶地的声音在殿内轻轻的响动,不清楚大周后宫人物,太妃姓何叫何自已都一无所知,如果还有命出去,得弄清楚大周后宫的情况了。 太妃须臾间就行至到了我们前头。“妹妹见过姐姐,姐姐安康。”声音温和。 “妹妹有心了,赐座。”太后的声音显的有点高傲。之后是宫女给太妃请安的声音。 “姐姐,又是哪宫的宫女犯错误了?让姐姐如此生气。”太妃平顺的问太后,也许她看到太后脸上的唳气。 “还不是鸾鸣宫的,竟敢出口教训皇后,也不知道自已是什么身份?” “如此便真不应该了。”太妃道。 “是呀!哀家正准备罚她们每人五十杖,妹妹你认为这样的罚会不会重了。”太后此时拉太妃下水了。 “姐姐做主便是。”太妃很婉转的回答太后的问题。后宫能生存下来的,都不是简单角色。 “妹妹,这个宫女刚来几天,杖着模样周正些,就目无法纪,这种婢女留在皇上身边,也是不适合。”太后指着我挑拔太妃道。 第194章 善变 我此时低着头,对太后如此善变,已心生厌。所以对她如何处置也不再去辩驳。 “抬起头来给太妃瞧瞧怎样狐媚样?”太后的话语让人听着觉的不甚配着她的身份,像是妒妇。 “太后,此举不觉的多余吗?”我抬头看着太后,淡淡道。 “妹妹,瞧瞧这宫女,连哀家她也敢教训了。”太后拿到证据般激动。 而太妃并无说话,安静异常。我转向太妃,只见她也失神瞧着我,非常惊讶。 “妹妹,怎么不说话了。”太后看到太妃如此神色,有点得意,好似发现什么新奇之物。太妃听到太后喊叫她,便回过神来回应着太后。 “这个宫女模样的确周正,妹妹都看呆了。”太妃为自已失态的举止做解释。 太后便哼了哼,她并不信太妃的所说。 “妹妹,有没有发觉她好似一个人呢?”太后好似不想就此放过太妃。 “妹妹不如姐姐眼好,一时想不起来,姐姐倒是觉的似谁呢?”太妃反过来将问题丢回给太后,太妃也不是省油的灯。 “姐姐也只是觉的有点眼熟,可却想不起来,看来真的是老了。”太后倒会回避问题。 看来这二人也是明和暗斗,后宫就是如此,面和心不和。 “将二人重责五十大板,在永春宫内由哀家看着罚。”太后原是喜欢看血腥场面,大周里的人个个心理都是有问题的。 我与那宫女不久就被侍卫按在拿进来的板上,刚养好的杖伤,看来又要皮绽肉放了。 被搁至板上,板落在身上的滋味重上心头,撕裂的疼痛让我不堪承受。 “住手”刚被打了三板便听到一声喝道,好熟悉的声音,只是一时忆不起来在哪儿听过。 疼痛的感觉便戛然而止。“参见太上皇,太上皇万寿。”宫内所有人都在下跪请安。 原是太上皇,细想并不曾见过大周太上皇,为何感到熟悉?此时我正脸朝下被押在板上,看不见那太上皇的脸面。 “太后,你这是在做什么?”太上皇责问太后道。 “下人以下犯上,难道不可以罚吗?”太后还非常有理。 “太后,孤家看你永远也不会改变,要闹的宫内不得安宁,你才乐意吧!”太上皇气冲冲怒斥着太后。 “哀家难道连罚一个下人的权力都没有吗?”太后对太上皇的怒斥以悲痛问道。 “她们犯了什么错误?就算犯错你也不必如此狠毒。”太上皇此时对太后可是一点都不能信任了。 “她们犯了渺视皇后的罪,无视法纪。难道不该罚吗?” “你们二个起身,孤家问你们,真如太后所言吗?” 于是我们起身,与我一起受罚的宫女将一如一实禀明。 我见则是见到太上皇时,就惊呆了,原他就是我偏苑所遇到的男子,也是落声居中那幅画上的男子。 “你听到刚才那宫女说的话了,究竟谁对谁错,你心里应该很清楚了。” “皇后,做一宫之主,要有仁慈之心,这样皇上才会尊敬你这个皇后,如你再一昧再如此蛮横下去,谁都受不了你。有一天也会变成与你姑母一样。”太上皇转对皇后道,皇后此时面色苍白。原太后就是皇后的姑母。 “太后孤家念在夫妻一场,如下次你再如此插手宫中之事,孤家会让你去冷宫居住。”太上皇不再放纵太后了。 太后听后,跌坐到椅中,她无法置信太上皇会以这样的态度对她。 太上皇便要离去,转头对我道:“跟孤家走。”我于是跟在太上皇后边。还没走出永春宫,便听见太后歇斯里底大叫。 “她不是秦雪荷,秦雪荷死了,你永远都见不到她。”此时的太后疯狂了,没有一丝刚才的高雅之态,充满仇恨,颠狂的女人。这就是后宫所成就的女人,内心啬求的越高,就越不能得到。 太上皇并不因为太后的话而停步,径直离去。太后口中的秦雪荷我曾听过,是那次太上皇在香雪海曾问我过的。又是一个为情所困,得不到爱的女子,其实太后是可悲,可怜。 跟着太上皇走了好长一段路程,来至一处清静殿所,四周幽木丛生,鸟鸣莺啼,水声淳淳,好一派清雅之地。殿牌上染着长生殿三个大字,显的它清索,孤寂。 踏进殿内,正眼瞧见的便是那幅与落声居一模一样的画《香雪海图》,我便径直走了过去,伫立在画前,我知道,心中的疑问可以得到解答了。 太上皇走至我身旁,细细为我解道:“画中在起舞的女子叫秦雪荷,那是大周乾坤十五载......” 大周乾坤十五载 风和日丽,只见一位美人在几株梅树下飞舞,举手投足之间,充满着灵气,那一转身,万物失色,惊叹于那美丽的容貌,梅花纷纷飘舞着,人比梅花娇。 而因自已的突兀,惊扰了美人,美人停下舞姿,望着自已。最后飞奔而去。见美人离去,自已也惺惺离去。 回到宫中,那抹倩影,时时浮在脑海中。睡不香,吃不下,于是第二日赶去梅树下,望能见到美人身影。 正如愿,还见美人在梅树下起舞,那舞姿如九天飞舞,美妙美俏。怕昨日之事重演,美人飞奔而去,于是先堵住她的去路。 “你是何人,光天化日之下竟调戏女子。”美人双目怒视,娇斥道。 “天下女子讲起来都归朕所有,何来调戏。”我于是带着威严道。此时只有摆出身份,才能拿住她。 美人一听,心中还在疑惑,真的是皇上,看看四周都有军卫把守,才惊慌跪道:“请恕民女不知者不罪,不知皇上驾到。” 看来真的是把她吓到,不过不用此计,就不能见到她,也只好使使小计。 “那就恕你不知者不罪吧!不过你得答应朕一个要求,朕才能饶恕你。”该是提出要求了。 “皇上请讲,民女一定照办。”终于美人上钩了。 “你随朕回宫,做朕的妃子,朕就饶恕你。”下达命令似的道。 只见美人并不马上应允,而在思忖着。 “请恕民女无法尊从,皇上后宫佳丽三千,民女身份低卑,会失皇上身份。民女不能做伤害皇上尊严之事。”美人巧妙推脱。这理由实在是高,不得不佩服。心中对她的好感更加强,得到她的愿望更加强烈。 “你这是在拒绝朕吗?朕都不嫌你身份,你去在这找借口推脱。你句句都在抗拒朕的旨意,真是大胆。”只有用恐吓手段。 “民女不敢,只是皇上对民女并无了解,就带民女回宫,封民女为妃,到时怕是给人落下话柄,对皇上不利。”美人急急解释。 “那朕问你,你是哪里人士,姓名是什么?”她的一句话还真是说到问题上去了。不过也不能阻止带她回宫的想法。 “民女是南国人士,北上探亲,与家人走失。姓秦,名雪荷。”美人幽幽述来。原南国人,怪不得不肯与朕回宫。 “既然你现在已报出姓名,就与朕回宫去,你现在还未与失散的家人联系上,等回到宫中,朕自然会派人寻找你的家人。” 她还是在一旁怔了怔,并无答应之意。 “难道你想抗旨?”带着威胁口气压制她。秦雪荷并未接话,跪着。 “如民女与皇上回宫,皇上答应替民女找寻家人?”美人也清楚自身孤单力薄,无法与之抗横,只能找到家人后再另做打算。 “朕答应你,定会替你找回失散的亲人。” 经过一番的恐吓与压制,最终把美人带回宫中,封号为‘梅妃’,而相遇之地就建成偏苑,种植各色梅树,赐与雪儿休闲舞蹈之所,起名为‘香雪海’。自‘梅妃’失踪后,偏苑则成禁地。 日后与雪儿作伴于诗词歌赋,晨曦日暮相伴于‘落声居’之下,逍遥快活似神仙。太情切,*处。芙蓉帐暖度春宵,春宵苦短日高起。三千宠爱在一身,仙乐风飘处处闻,缓歌曼舞凝丝竹,尽日君王看不足。 由于三千宠爱在一身而招人嫉妒,皇太后听信谗言,认为她是妖精转世,专狐媚君王,而把美人关起来,叫来道士作法,逼她现出原形,可是不管怎样却还是人形。而道士却说要用火烧,才能让狐妖现形。 由于无奈皇太后之势力压迫,江山与美人,只可取一 洗妆真态,不作铅华御。三千佳丽,暗然失色。更吹风雨吹打,娇红落满地。 铅素浅梅花傅香雪。 “皇上,恩露要均匀。”一次去太后殿问安时,太后对寡人说道。寡人知是何事,自雪儿进宫赐封梅妃后,后宫妃嫔之中就有闲语闲言传出。后宫史无前例,进宫即刻封妃。 “是,太后请放心,儿臣会谨记于心。”寡人当时也应着太后。 “本这事不该轮到哀家管,但皇后已有与皇上提过此事,可皇上并未有所改善。”太后继续训话。“皇后已在太后面前讲了三次,自那梅妃进宫三个月以来,皇上只在梅妃宫殿留宿,其余一概不理。” 难不成自身连喜爱之人都不可亲近,其实一直都无法真正掌权,宫中大事都归在太后手中,才致于自已如此被动。而此时也只能忍。 “儿臣定当做到雨露均匀。” 太后得到满意答复后才颔了颔首。 不久之后就流传出流言。而雪儿也深受伤害,谣言的中伤,让雪儿闷闷不乐,也有过好几次请求,搬去偏苑住一段时日,每日不必听到闲言碎语。经不住央求,以流言的理由,让她搬去偏苑。 她每日必定在‘香雪海’舞上半日,少了她在宫中作伴,自已甚觉乏味,刚开始还能忍受寂寞,可半个月没过,经不住相思的煎熬。 想佳人天寒日暮。于是每日往偏苑而去,为此也给雪儿带来厄运。 一去偏苑,就呆上一段时辰,不久也就传到后宫,谣言更盛传盛大。最后发展到要除去雪儿才不至于江山被毁灭。 太后发令下来,让道士来作法,逼雪儿现形,可雪儿并非妖,而是人,怎会现妖形,而道士再提议,用火烧才能让妖现形。 “皇上,此人来历不明,连道法也不能让她现原形,可见是千年狐妖,需用火烧才能让她现形。请皇上下令用火烧。”道士进言。而此道士已被人收买,要置雪儿于死地,用各种妖言惑众。 “胡道士,别用妖言惑众,梅妃是人,并非妖,而你在此蛊惑,是何居心。”指着道士鼻子骂道。 “皇上请息怒。贫道所说是实话。”那道士还振振有词,不达目的不罢休姿态。 “来人,将这妖言惑众的道士打三十大板,轰出宫去。”如此大胆的奴才,竟敢如此污蔑梅妃。 “皇上饶命,贫道所说的是实话,皇上不可一意孤行呀!”胡道士死到临头还如此嘴硬。 “打五十大板。”既然他不知轻重,那就让他尝尝朕的利害。 “太后驾到。”一声细细太监声,高扬而起。 想不到太后竟如此恰巧这时候到。 “参见太后,太后万福。”在场所有人都纷纷献上祝词。 “免礼平身”康成太后中气十足。 “皇帝,哀家在外就已听到胡道士的话,为何皇帝不听还要罚胡道士?”康成太后威严冽冽。一个君王如只纵情于美色中,那江山早晚都会变成他人之物。 “母后,道士只是为自已骗术找借口而已,如此危害百姓之行为,如何能信得。”看来此事还真是麻烦,如母后插手,那雪儿定是劫数难逃。 “皇帝,一个君王最主要的是做什么?”康成太后冷冷问。 “替百姓解除疾苦,为江山社稷谋业。” “既然皇帝清楚,可皇上自从那梅妃进宫,皇上何时兼顾到其他妃嫔,专宠梅妃,而没心思管理朝政,不是妲宫妹喜之类,又是何类呀!”康成太后咄咄逼人的口气,不容置疑。 “母后,朝政主权不在儿臣手上,儿臣有心无力,何来心思管理朝政。”一直以来这句话憋在心中。终可以一吐为快。 “皇帝是在抱怨哀家了,如皇帝今日所为,哀家何敢交重任于皇帝?皇帝自已好好掂量吧!回宫。”太后冷冷搁下此话就此离去。 后宫专政长达十几年之久,政权一直掌在康成太后手中,而作为她亲生儿子,也未能如逃离。 今日母后既摊牌,也是在逼朕做决定,做朕这辈子最心痛的决定。美人与江山,孰轻孰重。舍美人,得江山。得美人,则失江山。 最终有负于雪儿之深情,为得江山,竟准许胡道士之请,将雪儿邦于木架上火烧。 在偏苑被禁卫军押的那天,‘香雪海’纷纷扬扬,不停飞舞。而雪儿也只是面无表情,只道了一句:“本妃要面见皇上,随后任由你们带走。” 在去偏苑的路途中,满心惭愧。不知如何面对。就在推门的那一刹那,雪儿背影甚是悲恸,绝望。如一缕白烟,即飞逝而去。 走到跟前,雪儿转身怔怔看向寡人。 “皇上,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雪儿,你要怪怨就怪怨朕,来世我定当补偿你。在你与江山之间,我真很难做出双全诀择。” “皇上于是选择牺牲雪儿,真真是无情。都怪我当初有眼无珠,竟然会答应你回宫,最后得来的却是如此下场。”说此句话时是绝诀。 雪儿的话让我不知如何应对。面对心爱之人,却无法保护她,心如刀割之痛。 “那么祝皇上永保江山。”雪儿带着无比讽刺对我讲了最后一句话。 今对花更匆匆,心爱之人却阴阳相隔,依依愁悴。但梦想、一枝潇洒,黄昏斜照水。 庆幸的是,当日火烧之时,被人救走,从此杳无音信。待到真正掌权,足够能力保护心爱之人时,派人去寻却无处寻得。 泪湿阑干花着露,愁到眉峰碧聚。此恨平分取,更无言语空对泪。 曾经的浓情,逝水而去。想念佳人,却沓无期望。 将雪改成雨,是否将朕已遗忘。 今日见之亲女,犹如你伫立眼前。冥冥之中,是你引她到此转述你之心意,孤寂心伤。 太上皇道完后,我与他沉默着,无声胜有声。我心里清楚,太上皇心里是悲痛的,但母妃何尝不无辜。男人,一旦在权力与爱情面前选择时,都是自私的。 从长生殿往鸾鸣宫走,感觉像是走了一条长长的道,我并没有马上回鸾鸣宫,而是坐在御花园的一个角落沉思着。 太上皇的话滴滴在耳,原知道真像时心中却并非如此轻松,反倒有千斤重的物品压在心口。 母妃曾是大周前朝君王的妃子,这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真是一时无法接受。 怪不得太后与太妃见到我的那刻,会如此失态,原是我的样模有着母妃的影子,太后那句:“她不是秦雪荷,秦雪荷死了”,她如此肯定,我便是她们所恨夺去她们爱的女人的孩子。怪不得太后听到我讲到母妃过世时,她脸上露出的喜色,却是原来这般。 母妃那时被太上皇择江山而舍弃之时,怎样的心痛,怎样的绝望,是我想不到的。帝王一直来都是薄情,想不到母妃竟也受过这种际遇。而太上皇现在的追忆已是晚了,是他良心上的一种救赎,所以今日他才在永春宫出手救下我,他是为了赎罪,减轻内心一种举措。 太上皇对母妃的情也许是深的,但江山却比美人更为重要。太上皇至今都不能原谅自已的原因,也是情深。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至死不渝。 花花草草由人恋,生生死死随人愿。繁花如锦终究是长恨一梦。 皇宫内让人感叹的情实属不多,母妃对太上皇也是有怨的,否则也不会将“雪”改成“雨”,晶莹透亮,纯洁的雪换成随波逐去的雨水,母妃也许是想着将心中那份情让雨水冲洗无无能去,随着雨水流出心中,逝去,干干净净。 母妃是幸运的,走了一个男人,却又遇上一位对她倾心,全心的男人,那男人就是父皇。母妃这一生也算是功成圆满了。似大周太后那般妒嫉,怨恨的女人,一生也许体会不到真爱是何滋味,一生便如此凋零了。这样是何等可悲,也枉费一生。妒嫉就是一瓶毒,无药可解,只有慢慢消邙。 而当母妃被视成狐妖绑于木架上时,母妃心中一定是看清了太上皇的儒弱,冷心了,所以母妃平静的接受这一切,等待着一把火烧了心涸的躯壳,也烧掉那些人的丑恶人心。世事总是愿违的,母妃被救了,是谁救的并不重要,重要是母妃重生过来了。 落声居是母妃以前居住过,原那股熟悉感是来自于心灵上的感应。太上皇将我安于此处,想必也是一种补尝。原来那次我落水后昏迷时,用双手抚摸我额头的人是太上皇。他就是宫玄冥说的所托之人。但当自已请求她将自已放回花国,太上皇却犹豫了,他的回答很简单,他已退域了,宫玄冥才是今儿的主。 告知太上皇我将遇难是宫玄冥,太上皇才及时赶到永春宫救下了我。宫玄冥连救人都能假济于他人手,他的深沉真让人感到不可思议。 突然一黑影复在我上头,有人伫立在我跟前。我抬首望去,只见那人笑吟吟的看着我。 我不知他是几时来的,但从他神色上看,应该来了许久,他便是大周二皇子宫绍谦。 “姑娘,是何事能让你这样出神的?”宫绍谦也随我蹲坐在石头上。 我看着他,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我想他只认得我是上次落水的,并没有认出与他在站场上交战的我来。 “姑娘不记的了吗?上次落水救姑娘的?”宫绍谦眼闪着光芒,急促而又惊喜。 “铭记于心,怎会忘呢?”我淡淡道,并不想与他有所交集。 “小事一桩,何足挂齿。倒是本王去找姑娘,竟没找到姑娘任何消息,还让本王误以为做梦了,不想今儿竟在御花苑遇上姑娘,纵是寻他千百度,那人却在灯火阑栅处。”宫绍谦听到我的话后,脸上洋溢着喜悦之色,与我耍起了嘴皮子。 “你找我?”想不到宫绍谦竟然在军*营找我。 “本王还不知道救的是何人,也该让本王知道是姓名吧!本王可是不轻易救人的。”宫绍谦突然自负的对我道。 看着他的脸,便想到宫玄冥的,二人轮廓真的有点想似,都一样自以为是。 “那还真不如不被你救的好。”我泼了一盆冷水给他。 “哈哈……,姑娘真是特别,第一个敢这样对本王说话的。”宫玄冥不怒反而笑。 “那本王已救了你了,那你说该如何报答本王,人不都是滴水之恩,定当涌泉相报,本王不需你涌泉相报,只告诉本王你的芳名便可。”宫绍谦一派无赖之举。又是一个索求报恩的,当初龙睿霆无意救我后,来个要我以身相许,现在又来个索求报恩者。 第195章 无趣 “知道又如何呢?只是一个下人而已。”我无趣道。 “这叫一付一回。”看来宫绍谦不达目的不罢休。 “好一个一付一回,奴婢叫花蓝儿。”说完我便起身,准备离去。 “花蓝儿,花朵的的言语,不如叫花冰蓝。”宫绍谦还真一语击中。 “蓝儿,这么快就要离去,再与本王聊会天。”宫绍谦纠缠着。 我略过他的话语,便作了作揖,“我只是一个下人,没有闲余时间,告辞。”说完便转身离去。 “本王是硕亲王,宫绍谦也,姑娘记着,有事可来找本王。”宫绍谦在我身后道。我没去回应他的话,刚走上廊台,便见宫玄冥贴身的公公急匆匆奔来。 “姑娘,可让洒家找着你了,皇上正在等着呢?”公公一脸流着汗水,用手拭擦着。 “走吧!”我知道又是宫玄冥没见到我在侍,让公公来寻我来。 “奴才见过硕亲王。”公公走上前看到硕亲王了。 “公公,何事慌张成这样。”硕亲王一定听见公公的话了,便揶揄道。 “没事,奴才一向走快点就见急色的。”公公找个借口打发了宫绍谦。 “哦。”宫绍谦哦了一声,这声包涵着宫绍谦的疑心,他不会如此轻易相信公公的措词的。 我不想与宫绍谦过多纠缠,便踏步离去。 只听见公公对硕亲王告辞,还听见宫绍谦一句话:“公公,蓝儿是皇上的贴身侍女?” “是的。”公公的声音。 “哦,”宫绍谦又应了一声,然后又道:“她刚才是陪本王聊天,并非有意偷懒。” 宫绍谦还真会火上加油,这个人也是个危险人物,往后少与他交集才是明智之举。 回至鸾鸣宫,只见宫玄冥一脸乌云遮盖,而在旁侍候的宫女则颤颤惊惊,怕被乌云狂卷而去。 “看来你越来越不知规纪了,难怪太后会如此生气。”宫玄冥在我走进膳台旁便一脸阴沉,看的出他非常生气。 我不去理会,便动手帮他择膳,斟酒,也许我的不理采勾怒他了。 “公公,刚才是在何地找到人的?”宫玄冥阴森的语气问公公,他是要纠缠下去了。 “奴才刚是在御花苑碰见姑娘的。”公公一丝不苟道。 “与谁在那里做什么?”宫玄冥紧追问,不给公公喘气的机会。 公公一时不知如何应对,是如实道出还是不说?我见公公为难,便自已道:“在那里想些事情?” “朕在问你?”宫玄冥根本不理我的回答,横眼竖鼻子瞪着公公。 “奴才……奴才遇到姑娘在御花苑的走廊上,还……还见到硕亲王。”公公惊心胆颤回答着宫玄冥的话,宫玄冥的眼神一刻也不曾离开公公。 “看来朕真低估了你,连硕亲王也上你的勾了。”宫玄冥一脸怒气射向我。 “你如此龌龊,我不屑与你交待我的行踪。”听到他的污蔑,浑身气燥,淡漠的回答他。 “是吗?这由不得你。”宫玄冥说完便动手扯住我的素手,往里头走去。 他又想干什么!突然我被他甩至龙床,倾刻他便复上来。 我被宫玄冥围困在他的双臂之间,动坦不得。 “说,你与硕亲王在御花苑做什么?”宫玄冥像是失去理智,双眸充刺着仇恨,阴狠,唳气。如此的他让我觉的有点后怕,此时的他有可能做出让自已难堪的事来。 “我与他做什么,与你何干。”奇怪,宫玄冥生这么大气干吗? “你是朕的侍女,最好别在皇宫内耍心机。”宫玄冥原是怕我又在打什么心思逃离这儿。 并无与他做什么?只是在御花苑碰上而已。”不想再用话语去刺激宫玄冥,否则吃亏是自已。 “只是碰上这么简单?”宫玄冥一脸的不相信。 “难不成你认为该如何?”我一再极力撇清。 “你去御花苑做什么?”宫玄冥脸上的疑问还没消去,一脸阴沉。 “观花。”我一脸不情愿的回答着。 “他与你说了什么?”宫玄冥是不问到底是不罢休了。 “你觉的他该与我说什么?”我冷漠的反问他,对他任何事都想掌控很鄙视。 宫玄冥看着我的神情,便不再出声,我一直以来,对任何事都是淡漠的。此时,我淡漠中带着一丝防备。 他的呼吸吐在我脸上,我忙的推开宫玄冥,宫玄冥没反应到我的动作,便被我推至另一边。 他满脸怒气。 宫玄冥被我推开后,脸色转换成乌黑,他想不到他竟然被人拒绝,君王也有被拒绝的一次,脸面拉扯不下。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推朕。”宫玄冥刚才的那种柔情不复存在,而是恼羞成怒。 我离至龙床一段距离看着他道:“难不成我不推开,让你为所欲为吗?” “斯如此不识好歹,就别怪朕无情。”他脸上冰霜冻结,俊美的轮廓,显的满脸杀气。 “你最好别让朕知道你与硕亲王有任何交集,否则朕会让你后悔莫及。”他在警告,我不知他为何如此排斥硕亲王。难道又是手足之间的相残。 他说完便越过我的身旁,向外殿走去。 “你忘了你的职责了?还不快侍候。”宫玄冥在外殿大声吼道。他的怒气让整个鸾鸣殿天摇地动,微微一颤。 我思忖着他的话,不知他会如何无情之举。被他大吼惊醒,快步行至外殿。 我无声息走至膳席前,继续着刚没侍完的事。 我举着箸,慢慢的拣着玉膳,一席满汉全席的膳食,却是为一人所备置,有些甚至不曾动过箸,搁置充摆设,充排场。就似后宫美人,许多脸面都不曾见过,搁在一旁无人问津,最终被寂寞折磨成身心扭曲,色泽衰褪,丢弃。 太后那样诀绝,颠狂,红墙绿瓦筑起的世界,是如此冰冷,足以改变人的性质,人的神情气态。 “朕不喜吃这个,换过别的?”宫玄冥冷冷的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我的沉思。我看向他,只见他用一种奇怪的眼色揪着我。 “朕可不想再看到你神游。”宫玄冥犀利的眼神,像是要洞查我的内心。 彩袖捧玉钟,一杯复一杯。他的心思,如酒般浓烈灼灼,旁人也被熏的醉颜,酥麻入心,惊慌失措。 我的心思不想被人左右,现自已已是困笼之鸟,除了不被困的只有心思,是我的一种权力,任何人是不能干涉。 玉钟内泛着玉液,溢光流转,光辉闪耀,香溢飘逸,内穹荡漾。 “皇上,姚美人送来一盅参汤,在外等候觐见”公公走上前禀报。 “哦。”宫玄冥顿了顿,脸上忽闪过一丝笑意。 “传。”宫玄冥下令道。 “传姚美人觐见”公公尖细之音响起在鸾鸣殿内。 倾刻间,一位纤细身材,白纱外罩,底子里是白色丝绸绣着梅花,脸上流光飞扬,娇若春红,眉如弯月,水盈目光,凝脂娇鼻,粉红娇唇,似一朵娇艳梅花。 这就是公公口里的姚美人,盈盈而步,后头的侍女捧着玉盅。 “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岁。”声若莺娇,声声酥心。 “美人平身。”宫玄冥声音此时变的柔情,与平时冰冷之音极大差别。 姚美人听到宫玄冥的语气如此柔情,心中顿时欢心。“谢皇上。” “皇上,这是臣妾给皇上炖的人参汤,臣妾炖了三个时辰,很出味了,今儿还热着,皇上趁热喝了它。”姚美人步到膳桌,身后的侍女献上那玉钟。姚美人接过,放置宫玄冥面前,揭开盅盖,丝丝白烟往外冒,香味四处洋溢。 “美人真是有心,有否用过午膳。”宫玄冥一脸笑意盈盈,便搂过美人让她坐于膝上。姚美人一脸惊喜,便对皇上撒娇道。 “皇上,臣妾刚炖好汤,便急着送过来,此时还未曾用过午膳。” “与朕一起用膳吧!”宫玄冥邪邪的语气,听着甚是。 “这不合规纪,臣妾不敢。”姚美人倒是很识的大体,她推脱着,怕因此举招来麻烦。 “朕的话,难道美人想不从。”宫玄冥此时听不到他的情绪。 “臣妾惶恐,臣妾尊命与皇上一起用膳。”姚美人从于宫玄冥的威慑之下。 宫玄冥此时脸上带笑,搂着姚美人。 “还不侍候。”宫玄冥转过头对我道,我因为见姚美人的到来,退于一旁。 宫玄冥一声,我步上前侍候着。其他宫女已将玉钟,玉碗、玉箸备来,放于姚美人跟前。 素手轻斟,酒音悦耳,泛满玉钟。倒完酒后,便将执起玉箸,拣着膳食。一切就绪,退于一旁。 “皇上,臣妾敬皇上一杯。”姚美人执起酒钟,一饮而尽,极度爽快。 “美人真是海量。朕就舍命陪美人了。”宫玄冥妖娆的在姚美人耳边轻轻欢语。 说完玉钟便成空,我便上前侍候。 姚美人在我上前侍候时,转头看向我,她眼内有着惊讶之色。 “皇上,臣妾听闻皇上身边藏了一位绝色侍女,想必是这侍女吧!”姚美人见皇上如此开心,便大胆问道。 “她怎与美人相比呢?朕倒觉着美人比她还绝色。”宫玄冥的捏着姚美人的下巴,调戏。 只见宫玄冥嘴角露出些弧度,淡淡的。他见美人如此在乎他,望得到他的恩宠,自负心得到澎涨,内心无比春风得意。 “美人真想念朕?”宫玄冥又复一句,他如此强调,有意道给殿内的人听,那人也包括我。 “臣妾哪敢欺君呀!”姚美人可是很懂得讨宫玄冥欢心。宫玄冥脸上带着欢心的的笑意。 “美人真是诚实,不似有些人不识好歹。”宫玄冥说这句话时,眼神斜睨过我这处。 “谁如此不识好歹?”姚美人像是听懂宫玄冥的话意,接过话续问。 “美人猜猜,在这宫内谁会如此不识好歹?”宫玄冥并不指名道姓,反而推出姚美人来当剑刀,当真是城俯深沉。 “臣妾可不敢乱说,臣妾怕被指责。”姚美人倒懂得为自已先拿一道护身符。 “朕准许你说,谁敢与美人过不去,就是与朕过不去。”宫玄冥为姚美人一道庞大的遮阴之符。 “臣妾谢过皇上。那臣妾猜该不是传说中的那位绝色侍婢。”姚美人一开口便道中宫玄冥的心思。而宫玄冥脸上并无任何情绪。 姚美人的猜测,正中宫玄冥之意,宫玄冥刚开始并无任何情绪,倾刻宫玄冥便露惊讶之色。 “美人为何如此认为呢?”宫玄冥要让姚美人道出她认为的原因。 “臣妾见这位侍女脸上一股傲气,带有一份清高之气,素来,美人都是自视甚高,而这侍女一脸不屑之色,臣妾猜定是她了。”姚美人声声娇鸣,声声合宫玄冥之意。 “那美人觉的这种侍女该如何处置才能消去她的那傲气呢?让她知道自已是如何身份。”宫玄冥妖媚,漫不经心的问道。 “这可让臣妾难住了,臣妾并无遇过此种情形。”姚美人真是聪明,面对此问题,她懂得撇开,不沾手。她还摸不清宫玄冥的心思,不敢枉断狂言。 “还是美人懂的时务,朕先尝尝美人的手艺,是否如美人的心一样七巧玲珑。”宫玄冥对姚美人可是相当满意,往后定当受宠。 “臣妾侍候皇上。”姚美人很懂得讨宫玄冥欢心。姚美人动手将参汤舀入玉碗,素白胰揉,柔软轻动,慢舀入宫玄冥口中。 “美人炖的汤真是美味。”宫玄冥赞叹着姚美人。一会一碗汤便下腹了。 而这午膳就在他们的*语调中逝去,我站与一旁听着他们讽刺,责备的话,心里百感交集,宫玄冥已开始针对我了。 午膳过后,姚美人离开鸾鸣宫,宫玄冥在姚美人离去后,便去御书房,我总算可以清净一会了。一时无聊,我没看见早上与我一起在永春宫受罚的宫女,而殿内只有一位宫女在,便向她询问起来。 “这位姐姐,与我一起去太后殿的那位妹妹,怎没见到她的影子呢?” “她被皇上逐到冷宫侍候去了。”那位宫女看着我道,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 “她怎么就被罚到那儿去了。她并没犯错呀!”我惊讶着那怎么会被逐到那儿去。 “婴花算是保住了条性命,去那儿也挺好,不至于这里随时都会掉脑袋。” “皇宫真是柴狼遍地,稍有不慎便万劫不复。”我感慨幽幽道。 “昨晚多亏姑娘你,不然婴花就失性命了。”这位宫女一脸谢意道。 “都是一起共事,就得互相帮助。怎么称号姐姐?” “称我绿珠就好,今年十六。” “那我称绿珠姐姐便是,叫我蓝儿便是。差姐姐一载。” “蓝儿妹妹,你长的如此天仙般,当侍婢真是暴殄天物。妹妹往后可要小心,皇上的妃嫔们都是很善妒的。妹妹如此美貌,往后可是会麻烦多多。”绿珠语重心长的告诫我 “谢谢姐姐的告诫,妹妹会小心。”我一脸笑意感谢她。 “妹妹,姐姐有事要到浣衣局去。”聊了一会绿珠便说要去忙。 “好,那姐姐忙去吧!” 说完绿珠便步出鸾鸣殿,此时殿内寂静,空荡荡一片。我无事,便在殿内游荡着。 宫玄冥后宫的妃嫔,五皇姐不知被他安排何处,有机会得向绿珠姐姐打听打听。 在鸾鸣宫内游荡,百般无聊,我便步出鸾鸣殿,往右走去。不知不觉便走至御花苑,御花苑里彩蝶戏飞,馥香飘逸。 花圃内一有大片牡丹,硕大的红牡丹,寂寞开这在春红世界,隔绝世外,孤寂绽放,都付与日与月。 我看着牡丹,轻触它,感觉到那绽放的热烈,绽放的诀绝。大周皇宫遍地的红牡丹,红艳艳一片,开的甚是激烈。 “今早从永春宫传出,太上皇因一个鸾鸣殿的绝色宫女,而怒斥孝诚太后,那位宫女听说甚似太上皇的一位妃子。”我蹲着触摸着牡丹,感受着牡丹之时,听到有宫女声在悄悄的论着今早永春宫发生的一切。 “那位宫女真的长的很美?太上皇可并不是随便会为一个宫女出头的。如果长的出色,在鸾鸣宫侍候,那皇上更不可能放着一位美色不动,会让太上皇捷足先登?”有另一女声问道。后宫的女子都寂寞,只能谈论是非打发时光。 “这谁清楚,只有那绝色宫女自已才清楚内幕。不过听说那宫女是南方来的,与惜贵人一样额间贴花钿。”第一个女声再道。 她们口中的惜贵人,定是五皇姐。只是不知五皇姐身居何处。 “南方养出的女子怎都长的美呢?”第二个女声透出一丝丝怀疑。 “是呀!但惜贵人却不受皇上宠爱,看她居在偏殿秋幕居就知道。皇上从没亲临过。”第一个女声沁着一丝婉惜。 “对呀!听说很惨,下人对惜贵人也是非常过份。”第二女声替五皇姐打抱不平。 “别说了,要被人听去,咱俩脑袋便不保了。” “嗯,还好这四处没人,快走吧!” 听见脚步声逐渐远去,倾刻间就消失了。我从地上站起。五皇姐在偏殿秋幕居,可秋幕居不知在何处,只有等侍机会再去寻找。 于是起身准备回鸾鸣殿,刚行至几步便看见一大阵仗的人往御花苑走来,午睡时间是谁来御花苑?心中正纳闷,又怕生出事端来。准备饶道而走。 “谁那么大胆,见到德妃娘娘也不请安。”一位侍女眼儿尖发现了我。不一会,便行至我跟前。我在侍女出声后便转身脸朝着她们。 我道:“请娘娘宽恕,奴婢一时并未瞧见娘娘大驾。”我只得找个借口道。我把头低下,希望能逃过这一劫。 “一时并未瞧见?好一个未瞧见,你是哪个宫的?”严历的声音响起,说话的应该是德妃。又是一个历害角色。 “奴婢是鸾鸣殿的宫女。”希望说出鸾鸣殿她能放过我吧! “鸾鸣殿?你是新来的?”德妃疑问着,不知她为何一出口就问我是新人。 “是。” “抬起头来。”德妃严历道。 此次又不能躲过了,真不应该出来乱走。我悔懊之际,头也不得不抬起。 德妃的神态与其余人第一次见我一样,身边的宫女也带着相同的神态看着我。 德妃一会便恢复过来,面无表情问:“你就是触怒太后,又被太上皇带走的那个宫女。”原来我已在大周后宫已是名声大噪了,上到妃嫔,下至宫女,已纷纷绕绕流传着我的大名。 德妃的问话,就先核实我的身份,她的话让我心中“咯噔”了一下。 德妃也是位美人,削肩细腰,有盈盈一握之态,纤颈高挑,复鬓金钗步摇,一身贵气逼人,此时脸带一丝笑意,只是那笑意是真是假,无从可辩。一看便知德妃比皇后要内敛、深沉许多。 “娘娘如此说来真是折煞奴婢了。”我婉转的尽量使自已卑谦,否则往后在大周后宫定是不好过。 “果真是不同凡响,不过太过清高了,你刚才之举就已犯了渺视妃嫔之纪,见尊长与你的得请安,而你却是饶道而走,如罚起来可是不轻哟!。”德妃的语气无一丝波澜,揣测不出她的用意。 “谢谢娘娘的教悔,奴婢谨记。”我尽量就顺从她意,也许自已孤注一掷,反而能对上她的意思。 “这可不是嘴上说说的事,得实际行动。”德妃居高临下的看着我,她的言下之意便要我示范一番才作罢。德妃的举动便昭章了她的大度,如果我不从,她便有把柄处罚我,如我从了,就显示了她比皇后要明理许多。 我此时也无路可退,德妃都如此‘退一步’了,我只能顺从她之意了。否则真是我目无规纪,是我理亏了。便让宫中之人认为太上皇偏坦我了,也认为太上皇是看中我的容貌才会有此行举。 德妃心机真是不简单,皇后绝对不是她的对手,如德妃有心要争夺后座,德妃绝对是有机可乘的。 “奴婢给德妃娘娘请安,若有冒犯到德妃娘娘之处,还请娘娘大量,饶恕奴婢一次。”我双膝往地一跪,此时此景,我也只能抛开那些所谓的自尊了。德妃是抓住了我的弱点,她胜了皇后,胜了我。 “既然你已认错,本妃也不能不给你机会,这次就饶你一次,下次再有此事发生,就按律法处置。”德妃这句话意在警告。 “谢娘娘大恩。”我低着头谢恩。 “起来吧!”德妃语气已转成平和了,已合她心意,她的大度得到别人的配合,所以心里自然欢喜。 我便站起身。刚站起身,就听见皇后的声音传来。 “德妃真不愧有威慑,不服太后,不服本宫的婢女,德妃都能训服,看来本宫真得向妹妹请教请教。”皇后扶着一侍女,身后大阵宫女随着。看来这次真是麻烦大了。 “给皇后娘娘请安。”德妃与她身后的宫女听见皇后的声音后,便转身给皇后请安,我也随着德妃一群人一起跪下请安。 第196章 姿态 须臾间,皇后便行至跟前。“平身吧!”皇后高傲的道。皇后那姿态,就显示最高权力者还是她,德妃你不过也是得跪着向我请安。 “谢皇后娘娘。”大伙便起身。 “德妃,与本宫说说,如何使得这*奴婢弓低身的。”皇后出口便将我称为*奴。 “皇后娘娘太抬举妾身了,妾身也只是说了两句,她便很尊敬给臣妾请安了。”德妃说的是如此简单,似在说:“我的威信真的比你高,就算你是皇后,但却没有统领后宫的本领。” 无言之争在彼此之间暗涌,宫闱之争真是争的个你死我活才罢。 皇后听到德妃那句:“说了两句,便尊敬给臣妾请安”后,脸色非常难堪,气不打一处来。 指着我道:“本宫倒要问你,为何德妃你能尊敬请安,而本宫你却不当一回事呢?”皇后此话一出,真是她自已打自已的脸,如此一来,便显示出德妃的威信比你好,宫女都对德妃比对你还要尊敬,你真不配坐后位了。 “皇后娘娘折煞奴婢了,奴婢对皇后娘娘并无不当一回事,说起来,皇后娘娘的权位是后宫之首,奴婢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渺视皇后娘娘。”我不想再参与她们之间的争斗中,德妃你想利用我来抬高你的身份,也得需要我答应才行。皇后是迂腐了点,但我并不迂腐。 也许皇后听到我如此说,心中稍微掰回了脸面,心中便舒坦了些。便顿了顿,可一会又不饶不休追着昨晚之事纠缠。 “既然这样,昨晚你为何对本宫口出狂言?还敢谩骂本宫?你知道谩骂本宫是何罪?”皇后此时又拿昨晚之事说事了。 “皇后娘娘,昨晚奴婢只是情急之下替那宫女求情,可娘娘却不讲一丝道理,请问娘娘如是你,你是不是也会如此呢?”皇后真的是愚蠢之极,如此情景下还在纠缠着太上皇出面解决之事。她只能让人看笑话,让德妃在偷乐。 她如此真不必顾及她的脸面,真不知宫玄冥怎么立一个脑子如此简单的皇后。 “看来你还是不肯认错,不给点教训你,你当真不知本宫世是谁。”皇后咬牙切齿道。 德妃在一旁看戏般偷着乐,原我刚刚拆她的台时,她心中定然有气。 只觉脸上刺辣辣一片,脸上一定被皇后打红肿了,我只是望着皇后,眼神冷冻。 “大周皇后原是这样一个样子,真叫人心寒,与泼妇无区别。”我嘴角噙着血腥味,露出一丝讥笑。 皇后被我的那种眼神看的心慌了,但听到我的话后,脸面挂不住了。 “如此大胆,竟敢渺视本宫,来人,将这个*奴给本宫打死。”皇后此刻是气红了眼,只想将我处置掉。 不会儿,她的侍女便走过来,对着我拳打脚踢,落在身上的那些疼痛,我却不吭一声,在这种宫殿中生活,忍耐是一种本领。 一会儿,我便被她们推至地上,此时的我一身狼狈,披头散发。而德妃也只是站于那儿幸幸的看着。 “住手。”听见一男声喊道。之后那些拳脚便嘎然而止。 “硕亲王,本宫在责罚犯罪的宫女,硕亲王还是别管的太宽。” 原是宫绍谦,他又一次救了我。 “皇后娘娘,把她打死,到时娘娘反而难向太上皇交待,皇上那儿定也难推脱责任,这只会脏娘娘的手,误了娘娘的前程,划不来?娘娘也教训了她了,不如就此作罢。” 皇后可能被宫绍谦说的有点动摇了,想到时太上皇追究起来,她也不好交待,过一会儿便道:“看在硕亲王的面子上,这次本宫就放过你,再有下次,本宫就不会再留情了。” “回宫。”说完便张扬而去,她来匆匆,去匆匆。 如是一阵狂风,娇红被摧残飘落于地,一地狼籍。 “恭送皇后娘娘。”德妃,硕亲王,宫女们对着皇后离去的背影作揖道。 皇后离去后,德妃便惺惺的离场了。戏已落幕,她也该退场了。 德妃离去后,御花苑便剩我们宫绍谦二人了,宫绍谦先打破寂静。 “想不到你还如此倔硬,连皇后都敢骂。” “既然你听见了,就该知道谁对谁错,不想再作多解释。”我此时还坐在地上,欲从地上起身,脚落地时感到生疼的历害,想必刚被她们用脚踢伤了。 宫绍谦看到我想站起来,却又跌落回地上,便走过来。 “脚受伤了?”说完便掀起我的裙裾,检查我的脚裸起来。 我如何能让一个男人瞧见我的脚,脚便使命的挣扎着,我道:“男女授受不清,请硕亲王别降低了身份。” “看来你真的是顽固不化,本王都不介意,你何来操心!”他握住我的脚,不让我挣脱,一脸正色的瞧着我的脚。 “往后别再硬气,吃点亏就吃点亏,保住命要紧。”宫绍谦一脸严肃。 “今日本王又救了你一命,你该如何报答?”宫绍谦又玩世不恭起来。 “你想我如何报你?”我冷冷的问着他。 “还好,没说‘没让你救’那句。本王想想要让你如何报答?”他做出一个觉思的动作,十分猾稽。 过了会,便道:“本王现在没想出来,以后想到了再告诉你,到时可别食言。” “只要你不过份的,自然不会食言。”我补充一句,免得以后说出其他过份之求。 “报救命之恩,定是不能随意,无论什么要求,你都该要满足本王。”他无赖般要我答应。 见他如此状态,我也没再去争论。他看着我的脚道:“被踢伤了筋根,回去要擦点活血化淤的药,几日后便可恢复。” “谢谢!我得回去了。”我收回我的脚,准备站起来,而宫绍谦便移身过来,扶起我来。 “想不到硕亲王对朕的贴身侍女倒很上心。”一声冷到极点的声音,在我还没站起时便传入耳朵。 这是宫玄冥的声音,我抬起头来看向他,他的脸色冰如白霜,足可以将人冻冰结。 宫绍谦此时手还扶着我,而宫玄冥的眼神像是把锋利刀刃,要将宫绍谦的手从我身上削除。 “参见皇上,臣见这宫女受伤,便伸出救援之手。”宫绍谦面无表情对宫玄冥道。 “朕还是第一次见硕亲王伸出救援之手,看来朕的贴身侍女还真是有吸引力,能让硕亲王为她破例。”宫玄冥的话带着浓浓的讽刺之意。 “皇上过赞了,臣只是见如此一位娇人儿,差点被打没命,臣便救下了她,皇上应该不会怪臣多管闲事?”宫绍谦也反过来试控宫玄冥。 “硕亲王原来也是有柔情一面,朕一直认为,硕亲王可是冷面无情,对任何人都是不讲情面的。” “皇上真是抬举微臣了,臣一直都是仁义之心,只是被某些疑心重重之人而暇想化了。”宫绍谦脸上终于带着一丝丝淡淡的笑意。 他们之间的波涛暗涌真让人捉摸不透,原帝王之间的手足之情竟是如淡薄,甚至于弓弩相对,还不如平凡人之间的亲情可贵。 两人脸上都是深沉表情,之间的暗涌,在两人之间交汇。 “所谓无风不起浪,没有影的事,别人是暇想不到的。硕亲王想辩也无从辩来。” “皇上如果已在心中给微臣定形了,如臣再辩的话,皇上便认为臣在掩饰了。”宫绍谦脸上一丝讥笑,看着宫玄冥。而宫玄冥却是冰冷之色,未有所变化。 “硕亲王有空就回去想想该如何掩饰的好,否则一旦露出马脚,硕亲王不但性命难保,还会累及其他人。”宫玄冥此话有言外之意,我只是不明所指何事。 “皇上多虑了,臣并没有何事需要去掩饰的,皇上又要处理朝政,还要去担心臣子,对龙体可是有损,皇上还是保重龙体要紧。”宫绍谦意在关心宫玄冥,实质是在反讥他。手足间的唇枪舌战,不分上下。 “硕亲王还真是个好臣子,朕的龙体也时时挂念着,不过,朕的龙体就不用你去挂念了,硕亲王还是担心自已的好。” “哎呀!”我装着脚很痛的表情,打破他们之间的烈战,我的叫声引起他们战斗的停止,转头看向我。 宫玄冥眼中带着冰冷,犀利的望着我,从他眼中可读出,他识破了我的出声的意图,他认为,我是有意在帮宫绍谦,他眼神内带着无比愤怒与憎恨。见此,我便闪过他的眼神,望向宫绍谦,我不想让他们之间的恩怨牵扯到我头上。 宫绍谦脸上还是带着淡淡的笑意,自接触宫绍谦来,了解他耍计之时,就会流露出这种表情,难道,他此时也是在耍计谋,把我算进去了。他们之间究竟有何恩怨,别算上我便是。我的眼神是这样告诉宫绍谦,聪明如他,一定明白我流传的意思。 “怎么,这么快就依依不舍了,看来硕亲王还真是不简单,朕的贴身侍女已为你倾心了。”宫玄冥的话带着浓浓的憎恨,想不到我刚转达意思给宫绍谦,宫玄冥却是认为我为宫绍谦担心。 “难不成皇上是我腹内的蛔虫?”如果我此时不否认宫玄冥的话,回去,等待着我的是一场‘劫难’。 “你竟敢将朕比成蛔虫,是刚才没受到被罚的滋味吧!”宫玄冥被我的话,激成阴森森的警告。 “那如果不是,奴婢的心思,皇上又如何得知呢?”我反问他,我不想因为他的一厢情愿而让我再次陷入困境。 宫绍谦一脸事不关已,他正等着看好戏呢! “你是说朕说错了?”宫玄冥冷冷看着我,他脸上还闪现出不可能的笃定。 “不止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身为大周奴婢,本不是我愿,皇上还多情认为,奴婢会倾心于大周男子而脱身,奴婢根本不屑。对于大周男子,并非是奴婢所喜之类,所以皇上还是不要自作多情的好。”我本是被劫至于此,还受你们凌辱,倾心?真是异想天开。 “如此说来,你还真是高傲,那朕就瞧瞧,你能高傲到何程度。”宫玄冥并未因为我的澄清而好言相向,他到底想如何?我真摸不清楚了。 无言,猜测,只图增烦恼,不如就让它顺其自然 在暗涌中沉思,水火不容的亲情,人之间的算计,一切在这冰冷的宫阙中却是一种生存的手段。 宫玄冥被我的话语气到挥袖而去,我只能随其身后,而硕亲王宫绍谦在一旁道:“恭送皇上。”我蹙眉斜了他一眼,却发现他的脸上有一种喜色,不知他的喜色从何处而来,我走过他身边,把他抛在身后。 跟在宫玄冥与他的侍从身后,因自的脚被踢伤,走的甚是艰难,一拐一瘸,不会儿便被他们抛至后面了。 看着宫玄冥身后的侍从,小跑才能跟上宫玄冥。宫玄冥的怒气从他走动便可以清楚,他正压抑着,不知几时会暴发,暴发时真不敢想象有谁可以承受。 我边走边思忖,突然有个侍女立在我眼前,我一脸错噩看着那侍女,侍女不声一吭过来搀扶我,说是搀扶,不如说是押架。宫玄冥怕我跑掉来避开他的怒气。 须臾间回至鸾鸣殿,宫玄冥满脸乌黑大吼:“全部退下,只留她。”宫玄冥一脸阴沉指着我,看来我又要遭受宫玄冥的怒火了。我心中忐忑不安,宫玄冥不知会如何发泄他的不满。 看着其余人纷纷离去,我心中如绷了一根弦,紧紧拧着。宫玄冥阴霾的脸,让我伫立难安,身上刚被踢伤的地方此时隐隐作痛,加上心中的烦燥,整个人如临大敌般,瑟瑟发抖。 听着殿门被关上的声音,我心中一惊。看着宫玄冥,他正用着一种深沉及阴森的眼神望着我,触到他的眼神,我心中升起一丝丝害怕,宫玄冥想做什么? “怎么,这时却害怕了,刚才在御花苑不是很理直气壮的。”宫玄冥幽灵般的声音,在空中响起,阴森的可怕。 “我并没有害怕,只是在想,你想干什么?”与宫玄冥单处时,我便会以我自称,不必担心别旁人听到而产生疑惑。 我说这句话时,底气不足,便容易被宫玄冥识破,而且宫玄冥又是如此精明之人。 “是吗?怎么听在朕耳里却有颤抖的余响呢?”宫玄冥讥笑的着,看着我挣扎的神色,他却满心欢乐。 “你爱怎样认为是你的事?你没什么事,我先出去。”我此时一点也不想呆在这儿,这儿太压抑了。 我走至门口,伸手去开门,用力拉扯,却发现门已被锁死了,我再三用力拉,丝毫不能开动。 “在朕还没弄清楚事情真像,你别想出去这殿门一步。”此时不是午时刚过,难不成他想把我困在这殿中,半步不得离开? 说话间,宫玄冥已走至我身后,他用力一扯,我便转身对着他。我看到他眼内那种冰冷,让我不禁微微一颤。 “朕一再交待,待在这殿内,别到处乱跑,可你偏偏却不听,难不成你是跑去与硕亲王私会,被皇后她们遇见,才招致被打吧!”宫玄冥乱扣罪名到我头上。 “如果你觉的皇后的行为是对的,那我也只能说大周的人都是疯子,颠狂的疯子。”我同样用低冷的声音对宫玄冥道。 从宫玄冥的话中,我便清楚了,他早就到了现场,却没现身制止,他可真是狠呀!他想让我得到教训,让我知道没他的庇荫,我在大周皇宫内是生存不下去的。就是死,我也不会去求他的庇荫。 “你是行踪败露,还敢骂朕是疯子。”宫玄冥的脸狰狞,手用力抓住我的双臂,他的力道大的足可以将我的骨头拧碎。我欲从他手中挣扎出来,可却动弹不得。 “欲加之罪,何患无词?”我怒火相向,对他真的无法忍受,阴睛不定的家伙,真让人活的揪心。 “你好好的不在鸾鸣宫呆着,却跑去御花苑,还敢说是欲加之罪。”宫玄冥咬牙切齿,眼内闪着凶光。 “御花苑为何不能去,那里比鸾鸣宫要舒服许多。”我迎着他的眼光,理气直壮道。 “你撒谎也要会圆谎才行,为何如此巧硕亲王也会到御花苑呢?”宫玄冥步步逼紧。 “他去御花苑难道算我的罪。鸾鸣殿内剩我一人,所以我想出去走走,看看御花苑有哪些花类。” “奇怪,就算是我与硕亲王见面,这也不犯着大周律法。”我说完这句话,只见宫玄冥脸上更奇怪神色,不知他心里又在盘算什么。 “记着,以后没有朕的允许,不准私见其他人,你的身份你自已该记的,那个营救你的人下场你还该记着吧!”宫玄冥霸道要我听清楚。 我没回应他,我只觉的他是想控制我,但别想控制我的思想。他见我没反应,便松开了捏紧我双臂的手,突然感到一下子挣脱了牢笼般轻松。 “朕问你,在潇湘阁时,你说知道龙国是如何得来你在大周的消息,只要你告诉朕,朕会定会让你与你五皇姐见一面。”在我感到轻松时,宫玄冥突然问个压迫性的问题。 “你记性真是好,不过你也太相信本公主了,当时只是为了救人,我拿出这个条件来引诱你的。”我是不可能告诉他真实情况,否则自已就死死被他撑在手心里了。 “是吗?别以为说出这个条件,朕就会相信了。朕知道,如何走漏,是与你昏迷有关吧!”宫玄冥的声音变得慵懒,一丝丝试探。 “你说什么?我不明白?”我此时只得装傻,他究竟知道多少,我不敢确定。 “别装傻,朕知道,消息应该是你这儿走漏的。”宫玄冥又暴出惊人的话,难不成他知道了。这没人能知道,除了我自已及被托梦之人。 “你越说我倒越糊涂了,我是如何能走漏,每一步你都了如指掌,我根本没逃离过你的眼线。”我得拿出有力证据,让他相信,与我无关。 “你不承认,不要紧,时机成熟了,朕会查的到的。”原来他还没证据证明,他只是猜测。他如何猜测到的呢?平常人一般不会有这个意识往我昏迷方面去想事。他真是个可怕的人。 只希望他永远都不会知道我有法力托梦给人的能力,如果知道,他又如何想法子来生事了。 “往后别再与硕亲王有任何接触,否则朕会认为你是硕亲王的同党,在注视着朕的举止。”宫玄冥突然又提到刚才的话题,看来他对硕亲王很忌讳。 “这个要求你不觉的过份?起码他刚刚救过我,我还要还他救命之恩,你让我别与他有任何接触,不觉的过份了吗?”我想起宫绍谦的话,他想到要我怎样报恩时再告诉我,如果我现今答应宫玄冥,那以后会有麻烦的。 “朕不管你报恩还是什么,总之不准与他有任何接触。”宫玄冥根本不与我讲道理。 我冷静的望着他,我并示应允他的要求。他只是在那儿一人施发号令。 宫玄冥那俊毅的脸,始终带着一股阴冷之气,他的突然道:“你可知太后是硕亲王的生母吗?” “我为何要知道这些呢?”我马上反问,不过,我还真是不清楚这个事情,宫玄冥这话真让我意外。 “你该不会天真以为,硕亲王是真心救你?你今天顶撞太后,太后被太上皇训斥,太后会善罢干休吗?而今日硕亲王进宫也是太后昭见,以后你自已看清楚些。别被人利用了都不知道。”宫玄冥提醒我,他怎会如此好心了呢?他也只是怕我泄漏他的事,让我远离硕亲王而说出的话。 原来太后是硕亲王的生母,那硕亲王为何还要救自已呢?难道他有什么计谋不成!宫玄冥的话在我心里引起了不小的波动,这皇宫中,真要小心谨慎,步步为营,一不小心真的会落入别人的圈套中。 “不管硕亲王他有什么意图,他救过我的性命,这是事实。我与他接触也只会是报这个恩,其他的我不感兴趣,也别算上我。”我在沉思后,我表明自已立场。宫玄冥也面无表情,看着我。 “那你要如何报他的救命之恩?该不会要你以身相许?”宫玄冥满脸讥讽,嘴角往两边延伸。 “我如何报他的救命之恩,是我的事,而且报恩并非就要以身相许。”我冷静回答着宫玄冥的问题,摧毁他的戏虐。 “可朕的话你忘了吗?朕说过,别私自接触硕亲王,你可别当耳边风。”宫玄冥的怒气又起来了,一国之君,连自已的情绪都不能控制,真让人笑话。 “你把我困在大周,到底想干什么?你的计谋我想龙国早已明晓了,你这样又能起到什么作用?不如让我回去,这样还能维持几国安宁。”我觉的这话是时候说了,宫玄冥此举一点也不明智,何必为了没意义的事,毁了自国的安宁。 第197章 天真 “朕告诉你,别太天真了,你是不可能离开这儿,龙国也不敢出兵进范大周。”宫玄冥说的很确定。 “如果你一味这样,我也会公布我的身份,到时大周的大臣们一定会以国家安全着想,到时你的压力可是不小?”我决定豁出去了,尊严不能再维护安全了,只有铤而走险了。 “那你就试试,看看输赢花落谁家。”宫玄冥满脸不在乎。 难道他真的这么有把握他有能力让龙国不敢进范,他手里有什么把柄,让龙国会惧怕。 还是他在做假象,让我不敢冒然行事。 “怎么,犹豫了?”此时他的手捏着我的下颌,抬起我的脸。 我用力挪动我的脸,却敌不过他的力气。 看着他那嚣张的脸,万般刺眼。他似胜卷已握,睥睨笑看败者。 他如此有把握还是他在制造假象迷惑我?宫玄冥的深沉,我也已见识过了,有什么能让龙国惧怕大周不报夺妻之仇呢?还是宫玄冥他也在赌,赌我不敢公开事情的真像? 这得好好谋划,并不是一时半刻就能决定的事,只有再待观察,才能做到万无一失。 “大周君王还真是好魄力,能有如此深远的政略,好似什么都撑握在手中;但往往过于自信,反而会弄巧成拙呢?”我反讥他,我得让他露出些端倪。 “这就不用你操心,如果你想在这宫中生存的轻松些,就别干你刚才说的那蠢事,否则,往后有什么大难,朕可不敢保证。”宫玄冥实在太狡猾了,他什么好似都布置好了,胸有成竹。 如我公开自已的身份,而龙国不敢进范大周,大周臣子及嫔妃定然要我的性命,到时自已非但没能救出自已,反而搭上了性命。 而宫玄冥正是抓住了这点,就能让我不敢冒然行事,只能乖乖听从他的指意,而我又该如何做呢? “不过,只要你听从朕的旨意,朕是不会为难你的?”宫玄冥说话的气吹在我脸上,捏住我下颌的手,突然松开,在我脸上摸了摸,让我一阵惊颤,赶紧拍掉他越轨的手,而我后边是门,无路可退,只得把他推开。 他还真是喜欢靠近人说话,他被我推开后,并没出现不悦之色。脸上反而挂着一丝暖昧之笑。 “看来大周的礼方面还真是较为薄弱,最起码对人讲话也不知道保持一段距离?”我对他刚才之举感到非常厌恶,希望我的提示,他以后能有所收敛。 “对阶下囚不用讲究这些礼节?”宫玄冥说的是云淡风清,毫不相关。 我在这儿却实是阶下囚,只是一个没有任何地位的阶下囚,就像是棋盘上的一颗棋子,主人的一个想法便能毁灭的棋子。 “阶下囚也会有杀伤力的,你最好小心。”我的声音就像是沁着血的刀,锋利而冰冷。 “可以让我出去了吧!”我打断沉寂,不想在这与他做无谓的争斗。 “你以后不得离开鸾鸣殿半步?”宫玄冥的话打破了我的想逃离此处的翼望。 “难不成大周君王想把鸾鸣殿易主予我?”我戏虐看着他,等待着他的回答。 彼此之间的犀利言语,犹如不可开交发丝,越缴越纠缠,剪不断,理还乱。 “当贴身侍女,你觉要做什么?朕的起食饮居都由你料理,在朕就寝时,你也只能在地上打地铺。”宫玄冥幽幽的讲道。 原来他是要自已时刻在他眼内,往后落声居想必是没机会住了,自已以后便是没了自由,全数被被人操控在手了。我不会就如此低头的,我一定会逃离这个牢笼的,我在心中暗暗的告诉自已。 “原来你也有不自信的时候,你真觉的这样做真有效吗?”我打击他,我要狠狠的打击他,起码我得让他知道,我也不是随意让你扁低的。 “朕只希望你清楚,这儿朕才是最大的,别想什么歪脑子。”宫玄冥搁出深深警告。 “你不如把我关在大牢,岂不省事。”我冷冷盯着他看,我在等待着他的反应。 “大牢比不上这儿让朕欢心,朕还是喜欢看你屈服的样子,大牢里朕就没办法看到。哈哈……”宫玄冥放肆的大笑,那笑声穿过我的耳,穿过这座鸾鸣殿,飘向无边的苍穹。 听着他的笑声,浑身寒而悚立,头皮发麻,那是一种令人无法摆脱的控制,宫玄冥的心意如此明显,自已是无法脱逃被掌控的宿命。不过,我是不会让他太过好过的,我要让他尝尝失败的感受。 “果然,我的话是对的。”我以往就说过,大周的人都是颠狂的疯子,听着宫玄冥那笑,还真以为是哪来的疯子。我带着挑衅的眼神看着他,我倒要看看他是如何受挫的。 “朕就让你逞逞口舌之强,不然把你闷坏了,那朕就失去乐趣了。”宫玄冥面带笑意,非常自负的对我道。 我看着他那张俊毅的脸庞,觉的甚是刺眼:“一位君王,竟然是如此幼稚的思想,把精力放在如此无意义的事情上,看来大周还真是选错继承人了。”我冷眼相看着。 “难不成你心里认为有谁比朕更适合?”宫玄冥笑容已带点僵硬了,他心里想的,我已猜到了。 “思想比你的就要成熟,不会如此无聊,无知。”现今是我睥睨着他,等待他的反应。 “这包括谁?”宫玄冥问时,脸上已失去笑意了,只剩的是愤怒。 “这就不用我点明了,想必你心里早已有数,否则你也不会如此顾忌他了。”我不说明,只让他去猜想,到时他想为难我也找不到证据。我要误导他往硕亲王身上想去,让他有紧张之感。 “你这样说,朕会认为你是他安排在朕身边的内奸,这知道该当何罪?”宫玄冥脸色变的阴森可怕,随时都像会来变成锋利的刀,给劈过来。 “无凭无据,这样让人会觉的你恼羞成怒。你想定我罪,得拿出证据,让我心服口服,何况我又是你劫来的,怎可说我是别人派到你身边的内奸呢?”此时轮到我睥睨笑看他了,风水轮流转。 “最好,别让我找到把柄,否则有你好看的。”愤怒说完挥袖而去,殿门也开了。 此时,诺大的殿里,静寂一片,好似在为我的胜利而欢呼。 看着殿门延伸的路,无边无尽,而我却只能止步开端,途中旖旎妙漫无法领略,自已就在这深宫大院中落寂无声。 一会,便有宫女进入殿内,殿内热络起来了,寂静也就离消去了。我伫立,看着行往断的宫女,只觉得自已闯进了别人的领地,陌生多余,孤独的一人混战着。 “蓝儿妹妹,你怎么了?”突然一声打断了我的思绪,转向声源之处,竟是绿珠。 “没事,刚在想些事。姐姐可忙?”我笑笑对她道。以示她不用担心,想必她知道刚才宫玄冥留我在此,一定是说了重话,我才成这样。 “这会儿也没什么事?妹妹,脸上怎肿了?”绿珠疑惑问,定是刚在御花苑被皇后打的,现在发作成肿了。 “没事,刚我在御花苑自已不小心弄到的。待会擦点药吧!”我淡淡道。现在才感到身上到处都在隐隐发痛。 “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你一定是被皇后娘娘打的,因为刚才有人来找皇上,说你在御花苑被罚,后来皇上就出去了。”绿珠带着同情的目光看着我。 原是这样,怪不得宫玄冥会出现在御花苑,那是德妃使人来通知宫玄冥的,她这样做无非是想让宫玄冥看看皇后的作风,让他对皇后寒心,说不定宫玄冥一生气便把皇后给废了,而后座一便是她的囊中之物了。 “妹妹,怎么了?”绿珠见我沉默不语,叫喊道。 “对了,绿珠姐姐,这事以后别告诉第三个人,不然,你会受到牵连的。”我凝重的神情对她道,绿珠见我如此认真,便点了点头。 “待会我脸上擦点药便好,不必担心。”我转而笑笑宽慰她。 “那我忙去了。”我拍拍她的手点点头。 “绿珠姐姐,待你有空时,我有点事想请教你。”我想到了解宫内情况,说不定绿珠能帮上我。 “嗯,有空了我找你吧!”绿珠说完便去忙去了。 我想着刚刚绿珠那句话,这足以看出德妃的野心是那样明显,也许德妃知道皇后一定会在御花苑出现,她才如此宽容待我,她如此做是激皇后对我动手,暗中请宫玄冥前来观看。可她为何一定会认宫玄冥会为了我而罚皇后呢?这次她失策了,没想到硕亲王先制止了,而宫玄冥却没出现,她该是多捶心呀! 千算万算没算到硕亲王,硕亲王救我也许是有另层私心,就如宫玄冥所说,太后是硕亲王的生母,而我与太后结下怨恨,硕亲王是不会真心救我的。他救我的目的,现在还不清楚,但还是得防防。这后宫一切都像是一个巨大的漩涡,越卷越大,最后万劫不复。 冰凉的膏药碰触在皮肤上,一股透心凉的感觉沁入心脾,这凉凉的感觉犹如身在皇宫的薄凉意,让人心底里打从厌意。 “公主,你身上的伤是如何弄的,这像是踢伤的。”雨淳的声音打破落声居的寂静,显的特别的响亮,她的手拿着上次我被宫玄冥杖板留下膏药,正在帮我擦拭着伤处。 “在这宫中,这种伤往后想必是经常有,久了就不觉的奇怪了。”我幽幽道,知道自已身处在这种大环境中,伤是必不可少的。 室内一片寂静,雨淳也没再问下去,我俯卧于床上,身上无任何衣物,白晰的肤色,淤青附在上面,是那样悚目惊心。 “雨淳,后宫的妃嫔名字地位能讲与我听听吗?”我想雨淳一定清楚后宫妃嫔的情况,向她了解一下,对自已往后有帮助。 “公主想知道,奴婢便讲与公主听。”雨淳便开始慢慢叙来。 “当今皇后称为郝姝宸,称为宸佑皇后,居位鸾凤宫,她是太后的侄女。太后名字为郝铭瑶,赐号孝诚太后,居永春宫。太妃名字为萧清婧,赐号德庄太妃,居华阳宫。德妃名字邹颖绯,居锦瑟宫……” 雨淳说话中,并无添加任何个人看法,这当真属于她的个性,我清楚了后宫妃嫔的名字,只是还不是很了解谁在这后宫中势力最强,谁较为有心计。 不过从我这几日的情况看来,太后的势力应该较强,而德妃是较为有心计的,皇后只是仗着太后的势力,而在后宫横行霸道,无所忌禁。 太妃,难不成她是宫玄冥的生母? “德庄太妃是宫玄冥的生母吧?”我转而问雨淳。 “是的。” 如此看来,在永春宫里,太后与太妃的暗斗是有原因的,太后心里对宫玄冥当君王,心里十分不服气,看来宫玄冥对硕亲王如此防备,也许就是太后的关系,那照这样看来,太后的势力应该是挺强的,宫玄冥对皇后的疏远,大部分也是太后的原因。 “雨淳,往后我可能不能回来这儿了。”我知道,雨淳是宫玄冥的心腹,一定会把刚才的话透给宫玄冥听。 “公主,这是要去哪儿?”雨淳冷静问道。 “我成了你们皇上的贴身侍女,得时刻在他身旁侍候,所以才会问你后宫妃嫔的情况,不然被那些妃嫔之间的争风吃醋累及,小命可能随时就不保了。”我淡淡的道。让雨淳知道,我问她这些情况只是为了自保而已,并非别有私心,宫玄冥精明的很,所以不能让他看出什么端倪。 “公主,自已要小心,德妃比皇后要精明,皇后是个没什么计谋的人,只是骄横罢了。太后的势利在宫中是最强的。”雨淳听过我的话后,透露了些内情给我。 我笑笑表示对她的感谢!雨淳的提示与我的猜测如出一辙。 “公主,伤处已擦完药了。” 我起身披回衣物,从此刻开始,我便要离开此处了。 鸾鸣宫中绿珠细细道来后宫的情况,绿珠较雨淳则多了些提示,也让我心里有个了谱。 “绿珠姐姐,你与我说了这些事,千万别告诉别人,人多嘴杂。”我嘱咐着她。 她点点头,绿珠大体提到过每所宫殿的位置,听她的口气,五皇姐应该是在浣衣局后边的偏殿。现今自已只有等待机会,深入去打探秋幕居。 只能从现今形势上来寻找机会,大周国内部也存在着矛盾,而宫玄冥的王位可能并不是太稳,有太后与硕亲王的势利在一旁牵制着,宫玄冥才会如此紧张硕亲王的一举一动。 “妹妹,现今我将受宠的的妃子都告知与你,你以后见到骄横的妃子尽量避开,如果瞧见你的模样,你又要受难了。” “谢谢姐姐的提醒,不过,想必我的事情已传遍整个皇宫了。”我望向远处道。 刚进这皇宫,就开始新的一轮战斗了。随时都要提高警惕,才不至于陷入更大的危险中。 “哎。”绿珠叹了一口气,透露着无奈。 “姐姐不必担心,我的命格非常之硬,一般人是奈何不了我的。”我玩笑般的说着。 绿珠脸上露出笑意,对我道:“你呀!总是安慰别人。” “好了,不说话先,不然,主事姑姑又该念经了。”绿珠幽默打趣道。 我点点头,让她忙去了。我呆在这鸾鸣宫内,不得随便外出,外出都要请示这宫内的主事公公,准了方才可以出去。 我坐在木椅子上,想着晚上如何逃脱,如果宫玄冥去其他妃嫔寝宫,那自已便就轻松了。不知不觉便到了酉时了,大伙都忙着准备晚膳。 我是最悠闲的一个,在里面看着那盆海棠,只觉的倍感亲切,如火如茶的花,好似正在昭告着它旺盛的生命,同时也在告知自已要与它一样,玩强的生存下去,斗争下去。 “看来你倒是悠闲,还有心情赏花。”一声不冷不热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被唬了一跳。 转身,便见到宫玄冥那张冷俊的脸。“想不到你有唬人的嗜好。”我冷冷回对他。 “这样就能唬到了?”他的声音慵懒,带着些媚惑。 “我的胆子小。”我带些情绪,说完便往外走去。 宫玄冥也便跟着出来,我便站好在用膳之地。宫玄冥不依不绕的,站着看着我。 见宫玄冥心情还算不错,我便趁势请求道:“让我回落声居住,我会准时过来鸾鸣殿的。” “你认为有可能吗?”宫玄冥脸还挂着那无谓的笑意,看不出他的情绪。 听到他的回答,我顿了顿又道:“当我没说。”我便缄言。 宫玄冥见我不出言语,甚觉无聊,不会儿悻悻离去。 时光流隙,还一如既往扮演着侍女角色,每晚都能闻见大周皇上欢爱之音,我只是等待着机会。 日子倒还平静,不曾有别的妃嫔来为难,皇后那边也不见动静,秋暮居一直还没机会去寻找。直至今天来个了机会。 今日我也如以往在鸾鸣殿内转悠,突然一男声响起:“你就是传说中的绝色侍婢。” 我转身望向声源处,只见是一身白色云服,*倜傥,脸带轻笑。 我只向他点了点头,并没有与他讲话。想必又是皇亲国戚,才敢闯鸾鸣殿,但见他如此直白的问话,我心中稍有不悦,只是如今,不得不忍气吞声。 而他倒是不客气,直径坐在椅子上。 “你真是南方人士,南方的女人都在眉间弄个花钿的吗?”男子追问着。 我也没答话,只是随意干些活,一会儿,李公公跑进来:“奴才给硕明王请安。”原来他就是硕明王,怪不得如此无所顾忌。 “免了,皇上这会儿怎不在宫殿?”硕明王问道。 “这奴才不清楚,皇上一般早朝后都会回宫的,硕明王有什么要紧事,奴才可帮转告。” “不必了,本王在这等皇上就行。”硕明王一口拒绝了李公公的好意。 “这……”李公公好似有难言之隐。 “难不成本王在这防碍到公公了?”硕明王有些愠怒的声音。 “请明王息怒,只是皇上有旨,任何人不得在鸾鸣宫中逗留。”李公公搬出宫玄冥的意旨。 “本王例外,皇上回来,有本王担着,公公不必担心。”硕明王知道李公公怕惹祸上身,于是安慰他。 李公公见硕明王这样说,不知如何是好,硕明王见他还是一脸难色,便又道:“本王来多时,怎不见上茶,这就是李公公的待客之道。” 李公公只得叫宫女上茶,我还是继续手中的浇水,并不搭理他们。而李公公也不敢离开殿内,只有在一旁侍候着,其实也是监督着,公公不敢留一男一女在鸾鸣殿,否则宫玄冥怪罪下来,他有几个脑袋也不够砍。 正好,绿珠来鸾鸣宫找我,她不知道有人在殿内,急忙的步进,却发现硕明王在此,便不敢出声。我见此,走过去问与绿珠,绿珠说想让我帮帮她。我便身公公请示。 “公公,绿珠姐姐帮我把衣赏拿去浣衣局清洗,但绿珠姐姐却找不见了,她想叫我去认认衣赏。” 想必公公也怕让我与硕明王独处,便爽快答应。 “行,那快去快回,绿珠,可要带好姑娘,不然,皇上怪罪下来,不是你我能承担的起的。”公公其实言外之意是别让我到处走。 “是。”绿珠的回话。 步出鸾鸣宫,往浣衣局方向走去,其实,绿珠是让我帮她去浣衣局看宫玄冥的衣物,宫玄冥的袍子不知几时多了个洞,浣衣局的人不承认是他们给弄坏的,而绿珠拿去前还曾检查过一番,不见任何异样,不想到了浣衣局却成了这样。 一会,便到了浣衣局,里面浣衣局的主事姑姑,正在那儿等着,绿珠便走上前去,对她说道:“姑姑,皇上贴身侍女来了,姑姑可以问蓝儿妹妹,衣物全是由她换下来的。” 在绿珠与主事姑姑说话间隙,我随眼看了一下人群,突然看到了一位故人,夏儿,原来夏儿被谴到浣衣局来了。此时夏儿也看到了我,我们之间相互点了一下头。碍于人多,不敢随便说话。 片刻,那姑姑听完绿珠的话,便抬起头来,看着我。面无表情的打量着我,一会后,便问:“皇上的衣物是你换下来的,换下来时可曾发现不妥的地方?” “回姑姑的话,皇上衣物换下来时,是完好无缺的,交绿珠姐姐手上,姐姐还检查了一遍,并没有任何损坏的地方。”我不卑不亢,条理有絮的答道。 “如此说来,那是指浣衣局里弄坏的了,可是清洗的宫女却说她拿到手时是破了个洞的,究竟是谁在撒谎?”这姑姑的声音此时变的是阴鸷冷漠。 第198章 衣服 “可否将衣服拿来我瞧瞧?”我知道只是这样争辩是得不出结果的,只有拿出证据,而证据要从衣物上寻找。 于是姑姑便叫人将衣物拿来,我接过袍子一看,原是手袖上有一个小洞,这个小洞并不十分显眼,像是被什么利器不小心勾到的,看的到毛绒绒丝线。 “姑姑可否将清洗衣物的宫女叫来?”我道。 姑姑疑惑的看着我,我便解释道:“姑姑放心,我并无其他意思,只是想将事情经过了解清楚,问她几时发现的。如果责任在我们,我一定不会推卸责任。” 我说的诚肯,姑姑才叫人过来。清洗宫女来后,主事姑姑叫她凡儿,只见她也是小小年纪,看来刚来不久的。 我便和气问道:“你是几时发现衣物有洞的?” 凡儿眼光闪烁了一会,便道:“是在清洗中发现的?” 我听后又问:“清洗前应该将衣物检查一遍的,为何你却没发现呢?” “这……,当时一时大意,并没发现。”凡儿的声音有点抖动,好似努力想说词。 我追着问道:“这个洞是被利器勾破的?” “利器,清洗过程是不用利器的东西。”凡儿还是不在强辩。 “清洗中虽不用利器,但是清洗的人如果带上戒指或其他物器,也可以把衣物勾破的。”我紧追盘问。只见凡儿脸上突然一愣,显得紧张。 “奴婢手上没带任何物器,不信可瞧瞧我的手。”凡儿说完后便把手伸出来给大伙儿瞧瞧,手上确实并无任何物器。她的脸上紧张之色随着消去,见大伙儿都相信并非她所损。 “慢……”看着她将要放下手时,我制止道。 我撩起她的衣袖,只见她的左手腕上有一处白色的痕隙,这种痕隙是带了手镯阳光照射不到而产生,那她这只手一定是带了手镯,看情况也是刚刚卸下来的,为何要卸下来呢?是与这衣物有关了? 我便笑笑的道:“你这手上以往有带其他物器吗?”我的问题一出,凡儿便脸色随着变色。 “以往没带任何器物。”她的声音颤抖,中气不足。 “那这白色痕迹是怎样留下的?”我紧追着问道,观察着她的脸色。 “凡儿,你以往不是有带一只银镯吗?你说是你娘亲留给你最值钱的一件物品。”旁边一位与凡儿年纪相仿的宫女插话进来。 我听到后,心中便明白真相了。 “你可以拿手镯给我看看吗?”我对面带和蔼道。 凡儿见事已露出马脚,只有硬着头皮拿出手镯来,她从身上掏出一葛帕来,葛帕包裹得十分整齐,慢慢打开,露出一只非常旧色的银镯。 只见镯子刻镂着花纹、花形状态,凹凸有致,栩栩如生,对于平常百姓,此镯子可谓是一件难得的宝物。镯子上突出的花状形,这就是勾住衣物的器具。 我拿过衣物,对着那处洞口一对,刚好是一片花片勾成的,大小刚适。在场的人都带着异样的目光,看着凡儿。凡儿心慌的马上跪下求主事姑姑道:“姑姑,请饶恕奴婢吧!奴婢不是有心的,奴婢下次再也不敢带这镯子了。” “你这*婢,竟敢说谎骗姑姑,如这次不严惩治,下次就更无规法了。”主事姑姑怒气冲冲的看着凡儿恨恨道。 “姑姑,请饶恕奴婢吧!奴婢下次再也不敢了。”凡儿跪着对主事姑姑猛磕头的求道。 “你求我也没用,你将皇上的衣物弄坏了,本姑姑就算给你机会,皇上也会问罪于你。先将你收押好,等本姑姑回禀公公后,等候发落吧!”主事姑姑坚硬、无任何缓转余地态度,看着凡儿一味的求饶,心中不甚忍心,这事一旦禀报了上头,凡儿定是要挨板子及逐出皇宫。于是便对主事姑姑道。 “姑姑如果一旦禀报了李公公,姑姑也定会受到牵连。”我悠悠的看着主事姑姑。 “你可有主意?”姑姑带着异样的眼神疑惑的望着我。 “如果姑姑信的过奴婢,奴婢想办法让这件袍子看不出任何异样。”我注目着她。 “现在也只能博一博了,此次姑且信你一回,如能平安无事,姑姑感激不尽。”此时的声音较之前为和善些,其实我则是见小宫女可怜。 “希望姑姑对凡儿不要再行责怪,奴婢想她下次定会谨慎行事了。” “如上头没发现任何异常,自然不会为难凡儿了。”有她这句话,我心中算是如愿了。 “在场的姐妹们,就不要声张出去。”我对着所有的姐妹说道。 “如谁在这儿呆的不耐烦了,就去外头喧哗去。”姑姑的声音是冷漠无情。 大殿内一片寂静。 我见已达到效果了,便说:“姑姑,这袍奴婢先拿去,明日送回。” “明日晨时则要送回,掌衣局会来人取走。”姑姑叮嘱道。 “姑姑放心,晨时定会送回。” 姑姑点点头,我便告辞与绿珠一同离去,自已得趁宫玄冥还未回宫,尽力利用时间,否则明日晨时是送不回来的。 走出殿门,只见凡儿追上前,满脸感激对着我道:“谢谢姐姐的帮助,凡儿感激不尽,以后姐姐有任何吩咐,凡儿一定在所不惜。”她一恭一敬,见她如此,便赶忙制止道。 “小事一桩,妹妹不必如此,往后妹妹行事都要谨慎些,皇宫不比别地,只要出一个差错,就可能性命不保。”我语重心长的对她道。 “姐姐的教诲妹妹铭记在心,妹妹这条命是姐姐救的,只要姐姐有任何差谴,妹妹定赴汤蹈火。” “我决非是为了你的报答,而是你我都是同行中人,说不定哪天换成我,也希望在这冰冷的深宫中能感到一丝温暖。” 说完这些我与绿珠便离去,在回去的途径中,绿珠道:“妹妹真是与这宫中人不一样,妹妹不仅美貌,而且心也一样美。是姐姐在这宫中见过最特别的。” “绿珠姐姐过赞了,只是感同深受。”想起自已在这大周国中所经历的事就心寒。 绿珠也不再任何言语,二人往鸾鸣宫方向走去,想到自已需要用的丝线,便对绿珠姐姐道:“姐姐,妹妹需要用几种线,姐姐能否帮妹妹找来。” “妹妹需要何种线?”绿珠道了道。 “姐姐可否帮妹妹寻找五彩金丝线?” “五彩金丝线?以前倒是听说过,不过现在可能一时找不来,能否用别的线代替?” 我想了想,五彩金丝线北方确实难找,江南的话就容易找些,那只能用其他线代替了。 “姐姐能找到何种丝线?” “绸丝线。”绿珠快速回道。 “那只能用绸丝线了,姐姐帮我找来五种颜色的,要蓝、紫,黄、红、绿。” “好,姐姐现就找去,妹妹自已先回鸾鸣殿。”绿珠姐姐放心的对我道。 “那劳烦姐姐了,这件袍子也一并放姐姐那,姐姐找到线后告知我一声,拿回鸾鸣殿的话,万一被发现了,那大家都该受罚了。”我想了想还是要一个安全的地方收着才行。 “妹妹想的周全,那姐姐就帮妹妹收着。”绿珠很善解人意的应允着。 “姐姐快快去吧!姐姐回鸾鸣宫是这边一直往前走吧!”我指着反回鸾鸣宫另一边的道问。 “妹妹原是个路迷呀!不是这边,而是那边回去,走到前面向左转,再一直往前走,就能回到鸾鸣宫了。”绿珠指着与我所说的方向的另一边笑笑的道。 “姐姐别话笑妹妹,妹妹的方向感一直都是较薄弱的,原来是那边,如果我没问姐姐,那从这边走去,又不知会走到哪个娘娘寝宫了,到时又不知会生出什么事端来。”我指着宫径笑道。 “不过这边走去,也没有其他娘娘的宫寝,只有秋暮居,其他娘娘的宫寝都是中间这条道走去。”绿珠叹了叹道。 原来秋暮居真的是这边走去,自已也是为了确定秋暮居的方向,向绿珠撒了个小谎。不过听她的口气,好似也在叹息。 “秋暮居难不成是空着的?”我想更深一层了解,五皇姐是否真在秋暮居里面。 “有一位惜贵人住在里面,是花国的公主,与妹妹一样,眉间贴着花钿,那位惜贵人长得也是十分貌美,不知为何皇上登基后就将她安置于秋暮居,不闻不问。”绿珠滔滔的述着,原五皇姐真的是在秋暮居里,我出声打断绿珠的话。 “姐姐,赶明儿你再与我说说这位惜贵人的事,现今姐姐赶紧儿去帮妹妹找丝线,明日晨时这件袍子还得拿回浣衣局的。”知道时间并不是很充足,如不赶紧点,自已就没时间找五皇姐了。 “你瞧瞧,我这记性,姐姐这就找去,妹妹自已小心点。”绿珠拍了拍自已的头,那样子真是率真,我笑了笑,她便速速离去了。 见绿珠离去后,我看了看四周,四周悄无声息,心想夏儿此时应该来了,她绝对知道,刚才人多,不便叙旧。正在我疑心夏儿怎么还不到时,夏儿的身影便映入我眼内。 “小姐”夏儿高兴的叫了声。 我开心的拉住夏儿,我用手指放在嘴边,示意她别出声,怕被人瞧去,看了看周围,然后拉起夏儿往偏避之处走去。来至一处浣衣局的偏避的树林深处下,小陌上铺着一层厚厚的树叶,偶尔有鸟在上面跳来跳去,这地没有人迹,适合与夏儿叙旧。 我拉过夏儿,只见她还是没变样。我便道:“夏儿,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还好,在这还见到你了。”我握着夏儿的手道。 “小姐,你也进宫了,传的沸沸扬扬的宫女就是指小姐吧!”夏儿一见便问此时传的满宫风雨的事。 我点了点头,对于那些传言,我并不想多说。 “夏儿,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转移话题问,且对于那天我在海棠丛中醒来的事,内心一直耿耿于怀。 “那天,小姐身上发生的事,让夏儿一辈子都难以置信。”夏儿一脸茫然的说道。 四处静悄悄,时不时飘落下来的枯树叶,落在身旁,悄无声息,偶尔虫鸣声,鸟叫声,还有是夏儿细声慢气的说话声。 静到深处,是空荡。夏儿的声音,轻轻的,并不惊动地上的鸟儿,还一如平常,在跳来跳去,但回荡的声音却重重的落在我心上。 “一早就见小姐已陷入昏迷中,想必小姐的旧疾已发作,小姐吩咐别让人发现,主人不来还能保守秘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到时旦发现自已隐瞒,主人也定是动发怒,自身可是吃不了兜着转。 祈盼小姐能尽量早点醒来,小姐曾提过,海棠花能缓和她的病情,自已则去主人府中摘些回来。 说完,就直往主人府中去。花园里的花去摘点想必也不会被发现,而且那儿种植那么多,顺便拔些苗来种在偏苑里。 来至府中后,先去找府中的小草儿,小草儿是府中厨房丫环,因上次来主人府中与之结识。不过这府中也好生奇怪,下人少的可怜,并不像大户人家的府邸,可主人却像是大户人家的公子,浑身散发着贵气。 自已也只是刚来被买来,就派去服侍小姐,而主人交待过,小姐一有什么事都要禀报。可小姐是夏儿服侍过最好的主子,不仅长的是花容月貌,对待下人也是和蔼可亲。因此有些要求不忍心拒绝。 不知为何主人要把小姐关起来?思忖之际时就到了海棠之处。 四周看了看,发现没人,我就偷偷的摘花,摘后便顺手拔了些回去。 将花拿进房内,插入古青瓷瓶内,心想养着此花,待小姐醒来后可服用。房内即时芳香飘逸,显得春意盎然,花与瓶相得益彰。 插完花后,种植花苗。待种植完后也往房内走去,小姐正值昏迷,自已也得待在房内,以防有人进来。 推开门后,只见古瓶内的花不翼而飞,图留枝根在瓶内。谁进来房内把花摘了不成?正值疑惑之时,只见小姐帐帘内一阵光射,耀得眼不能直射。 走上前去揭开帘帐,只见所有花瓣都围绕着小姐的头上打转,而小姐眉间正发着光,而光与花瓣相互围成一圈,相连接。 我见此奇景惊叹,素手直遮嘴,这是什么奇怪现象?被惊的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 紧张之余,努力使自已放松,经过思索,决定保守这个秘密先,等小姐醒来告诉小姐。放下帐帘,于是守在房内寸步不离。 如此平静过了三四天,却因主人的到来,而不复存在。 小姐饭食起居都由自已一手包揽,这几日小姐食用方面几乎没增加,而这几日也不让任何人靠近房里。可是万没想到主人会光临。 今日正午时在房内守候,奇异现象还没消失。正看着帘帐发呆。只听见房门开的声响。 转头只见主人的身影被日光照的硕长,浑身散发光芒。心中一怔,看来小姐所希望的不能如愿了。 ‘参见主人。’上前请安,此时只有硬着头皮面对主人。 ‘免了。怎么她还没起吗?’主人冷冷的问着。 ‘是的,小姐还没起?’我颤颤惊惊道,真希望主人见小姐没起就离开,不过,盼望之事往往不得。 主人也不言语,眼瞄向帘帐内,只见主人的脸上带惊诧之色。主人一脸冷淡,看不出他的情绪,只听见他问:‘里头是何物在发光?’ ‘这……这个奴婢也不清楚…’吞吞吐吐,主人见得不到答案,踏过身旁,往床边走去。 奋力揭起烟霞纱,呈现在眼前的景观,让他镇惊,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主人怔怔望着小姐好一会儿,然后转过头问我。 ‘好大的胆子,别告诉我你不知道这事,竟欺主。’那语气冷如冰霜,冻的浑身冒汗。 ‘请主人饶恕,小姐是旧疾复发,告诫奴婢不可泄露出去,免的主人担心。’此时只有把实情道出,也隐瞒不下去了。 ‘究竟谁才是你的主子?’主人冷到极点的声音。 ‘小姐哀求奴婢,奴婢只有答应小姐。’此时的声音已带哀求。 ‘如她求你放了她,想必你也会答应,既然一个不能忠于主子的下人,要来何用。’主人的声音犹如地狱的幽灵无比阴森及冷漠。 ‘主人请饶了奴婢吧!奴婢下次绝不会犯此错误。’眼里噙着泪,哀求道。 ‘你已不是初犯,一次偷偷放她出去,别天真的认为没人知晓。你一次又一次的背叛,怎会还留你在身边。’ ‘主人,请饶了小人吧!奴婢不会再有下一次了。’我哭泣的哀求。 ‘她为何会出现这种情况?’突然主子转移话题,不知他之意图。 ‘小姐旧疾复发前,就曾告诉奴婢,旧疾可能复发了,能缓和旧疾复发的只有小姐眉间花钿一样的花,叫海棠花。奴婢见主人府中种植有,就摘了些来,哪知晓就成这现象了。’慢慢把事情全盘告诉主人。 主人听后,并不表态,不会儿道:‘来人,把她带回府中,待日再处置。’说完就见人进来将我押出去。在临走前,主人还搁下一句。 ‘如果敢把你所见到的透露出去半句,那你就别想活命。’主人警告我道。 刚开始被关押在潇湘阁的柴房中,后来,雨淳姐告诉我,我被分发到浣衣局扫地。就来到此地,今日便有幸遇上小姐。” 夏儿说完了,我静静的伫立着,原来真如宫玄冥所说,吸尽花之魂魄,摸了摸自已眉间的花钿,原来它是能吸花之精魂。 那自已躺在海棠花丛中,应该是宫玄冥抱自已去的,所以他才会向自已索求道谢。 后来自已的下跪,夏儿才有幸留下。 “小姐,你眉间花钿是天生的吧!”夏儿打破静谥。 “夏儿,这事,你千万别再与任何人透一个字,明白吗?”我一脸严肃,郑重道。 夏儿点了点头,然后道:“主人已说过此话了,就算不说,夏儿也知道这事的重要性。就算失了性命,夏儿也绝不会泄露半个字。” 听见夏儿如此认真的话,我心中稍安抚些。雨淳一定也知道此事了,不过,按雨淳的性子,从她口中是套不到任何东西的。欧阳彻也可能知晓,他是宫玄冥的影子,除非是宫玄冥命令他,否则他也不会泄露半句。 既然知晓的人都是宫玄冥的人,那就不需要担心泄露了。 “夏儿,以后遇见时有旁人在,就当做不认识,这对咱俩都好,明白吗?” “嗯”夏儿点了点头。 “今天就到此为止,我们回去,你先走,我后面跟上。”我道。 走出那深树林,我知时间还一点点,宫玄冥就算再神通,也会有漏网的一次,此时他应该没有防备。便往秋暮居方向走去,希望能见到五皇姐,如错过这次机会后便很难再有机会了。 这条小径走去,一路都是清清冷冷,并无任何宫女出没。正值夏季时分,树木葱葱郁郁,藤绕环抱,深幽阴静,林中传出不知名的鸟儿叫声,寂静的林中生添了一丝生气,小径旁边长着说不出名的花儿,倒是盛旺,比那御花苑中的娇花更具有坚韧顽强意志。 穿过丛林,亭台,便远远看见一座宫舍,褪了色的绿瓦及红墙,犹如一位年迈苍老的耋耄。匆匆往前走去,来至门口,只见扁上三个漆字:“秋暮居”,门坪上倒是干干净净,大门紧闭,见不到一位宫女的影子。 我走上前敲了敲门,伫立一会,并不见里面有任何动静,于是再重敲了几声,一会后,听见有脚步声渐渐清晰,脚步声停止后,门便开了。 一位清秀不认识的宫女脸露了出来,我满怀期望对着那宫女道:“请问惜贵人在吗?” “你找我们主子有何事?”那宫女有点惊讶问道。她见我额间也贴着花钿,但却是宫女的着装。 “有很重要的事找贵人,劳烦姐姐通报一声,就说共奏一曲《霓裳羽衣曲》的故人求见。” “你在此等候,我去通报一声。”说完门便关上,听见那宫女的脚步声渐离渐远。我满心期待,期待着与五皇姐相见的那刻。 等待原是这般漫长,好似经过了花开花落,这般难熬。 正当我心中满是煎熬时,门突然开了。那宫女便对我道:“快快随我来。” 我便看向四周,只见四周一如往常,寂静。便步进居门。随着宫女一直往里走,秋暮居原是这般朴素,并非像妃子所居之地。 这居内虽种植着各色的花草,但摆设却是陈旧简陋,相比起其他妃嫔的宫所,有着天壤之别,与冷宫并无差别。五皇姐原就住在这简陋的偏居里,并无妃子的待遇。 走至正殿门口,宫女揭帘让我步进,五皇姐一定猜到是我,才不用宫女再次通报。 第199章 报道 “禀贵人,人已带到。”宫女与我进入堂内后,向里堂禀报道。 须臾间,五皇姐穿着朴素,无任何首饰装扮步出。五皇姐瞧见了我,两眼噙着泪光,忙步前拉着我的手。 “七妹,真的是你!皇姐以为没机会再见到你了。”五皇姐拉着我的手,惊喜交加。 “五皇姐,是蓝儿,蓝儿来看你了。”我心中也是惊喜交加。 “七妹,你怎么瘦了这么多,让皇姐好好看看。”五皇姐拉着我瞧了又瞧,一会笑,一会流泪。 “皇姐,你也瘦了,皇姐受苦了。”我也是满眼的泪花,强忍着。 “五公主,七公主来了这么久也得先坐下再叙呀!”说话的是五皇姐的贴身侍女冬儿,冬儿随着五皇姐一起来于大周,皇姐总算还有个贴心的人在身边照顾着,不至于这么孤独寂寞。 “瞧瞧,高兴的都忘了,快快上茶。”皇姐一边拉着我到檀桌前坐下,一边吩咐侍女。 “七公主,请用茶。”皇姐刚说完,冬儿便将茶端上了。 “冬儿还是如以往一样灵敏,善解人意。”我对着皇姐赞赏着冬儿。 “七公主折煞奴婢了,这本是奴婢该做的事。”冬儿谦卑的道。 “皇姐也还好有冬儿在身边,否则都不知如何渡过。”五皇姐感叹着。 “五公主,七公主在这叙叙话,奴婢先告退。”冬儿很识礼一并禀退其他侍女。 “皇姐受苦了,皇姐居然在这偏居居住,看见皇姐受这般苦,七妹心里真的很不是滋味。”我看着五皇姐感叹道。 “七妹,皇姐在这居住未尝不是好事,毕竟不用虞尔我诈,这里倒落的清静。”五皇姐倒看的开。 “皇姐能有这样的心境,蓝儿就放心多了。” “七妹,你不是该在龙国的吗?怎会在大周,还穿着宫女的服侍。”五皇姐不解,她住在这偏宫,听闻不到外边的任何消息,自是不知时事。 “五皇姐,说来话长,七妹今儿还是偷偷寻来,还得赶紧儿离去,否则被人发觉,以后想再相见,就难了。 七妹在这大周,是被宫玄冥劫来的,目的是为了让龙国与花国起冲突,现今众多耳目盯着七妹,不能呆太久,一定不能将七妹来秋暮居的事泄露出去。皇姐放心,会有一天,七妹会将皇姐救出这深坑的。 皇姐要像没发生过任何事一样,有机会七妹自会派人与皇姐联系的。”我自知时间不多,只能长知短说了。 “七妹放心,这些宫女都是我信的过的,也才三四个宫女,不会多嘴的。” “如此甚好。”我放心的点了点头。 “前阵儿听冬儿说,宫中来了个绝色的南方侍婢,莫非就是七妹?”五皇姐疑惑的问道。 “都是那些人夸大其词的说法” “七妹,侍候皇上时,你自已要小心,皇姐也帮不上忙,只是不想七妹吃亏。”七妹姐若有所指。 “皇姐放心,七妹自有保身的计谋。”我安慰她道。 “皇姐,七妹得离去了。”说着我便起身,皇姐见我如此快就要离去,有点不舍。 “皇姐放心,七妹会想办法,再与皇姐见面的,皇姐自已要保重,皇姐不用送,才不会让下人注意。” “冬儿”皇姐叫道。 “公主”冬儿一会便步进内堂。 “替本宫送七公主,这事不得让外人知道了去。”五皇姐下令道。 “是。” “皇姐,七妹告辞了。”说完我便快速步出内殿,皇姐在门口望了望,我回头示意她进去。 出了秋暮居,我往鸾鸣宫走去,希望宫玄冥此时还没回殿,否则又该一场风波了。 刚踏进鸾鸣殿,主事的李公公便道:“姑娘,你回来就好了,可把洒家吓坏了,皇上要是回来,没见着你,洒家该受罚了。” 李公公怕我出去时间长被宫玄冥知道,还好宫玄冥今儿个迟回,才不至于被逮到。 “皇上没回来吧!奴婢只是在浣衣局找皇上的袍子误了些时间,找着了便回来,公公莫要担心。”我笑笑安慰,以后出去还得让他做内应呢。 “公公,硕明王可否离去!” “你走不一会,他等不到皇上便离去了。”公公笑笑着。 宫玄冥没回来,我也松了口气,自已真算对了时间,总算知道了皇姐平安,居在何处了。 这一天总算平安无事,绿珠也顺利找到了我所需要的丝线,只需晚上宫玄冥就寝后,自已便可以将那洞口遮住了。 今晚,宫玄冥还如往常在妃子宫殿就寝,待到子时后,我们这些侍女便可以撤去自行退去,这时我便将绿珠送来的丝线及袍子,在鸾鸣殿的外堂,仔细的逢补起来。 按着那破了口的小洞处,绣上了一条龙,在云中驾雾。将二边的手袖上都同样绣上了龙在腾云驾雾,如此才够对称。将近卯时,总算完工了。 只见龙在蓝天白云中,无尽的翻腾着,覆手为雨,睥睨一切。阳光四射,穿透云层,光明大地。 将龙腾驾雾的图案绣完,左右手袖上都龙一直延伸到前襟,让整件袍子都威严起来。 一整晚没睡,双眼都快打不开了,将袍子收好,赶紧用冷水洗把脸,提神提神。呆会还得去侍候宫玄冥更衣上朝。 “蓝儿妹妹”听到绿珠的声音,忙把门打开。 “姐姐,这么早就来了。这袍子弄好了,呆会还得劳烦姐姐帮我将袍子交到浣衣局主事姑姑的手中,想必妹妹是出不去送的。”我赶紧儿将袍子塞到绿珠手中。 “妹妹,这些都是你花了一晚的时间绣的吗?你真是织女般手巧,竟能将这袍子变成如此华服,真让人赞叹不已。”绿珠拿着袍子,一副不可思议。 “在南方,每家户的女子都会绣。”为了不让绿珠觉的我有什么过人之处而说的开脱之词。 “原是这样,南方女子真是贤慧能干。”绿珠感叹着。 “绿珠姐姐,妹妹现儿要去侍候皇上更衣,妹妹先行离去。”与绿珠明示后我便速速离去,怕去晚了,宫玄冥又得刁难了。 一晚没睡,趁宫玄冥去早朝时,回到鸾鸣宫坐在木雕椅上,打了一会嗑睡,不知不觉便将时辰耽误了,一晃便到了午膳时。 “姑娘,醒醒。”听见一声熟悉的声音叫喊着我,我慢慢睁开眼睛,李公公的脸在映在我眼前,心里咚了一下,宫玄冥回来了。 李公公移开脚步后,只见宫玄冥定定站与前方。我速速起身,对望着他。 他无任何表情,看不出情绪。现今被抓到打嗑睡,不知他会作何举动。 “昨晚不曾入睡?”宫玄冥的声音无波无澜,揣麽不出他的心思。 “不是。”我简短回道。 “睡的时间不够?”宫玄冥不依不饶追问着。 “如果皇上能给下人多点休息时间,皇上自然不会瞧见这状况了。”趁此机会,把自已的不满转达给他。 “哦,你这是在拐着弯在骂朕虐待下人了。”宫玄冥的声音起了点调。 “这不是在骂皇上,只是在告诉皇上多关心下人的处境,这是治理一国所必备的胸襟。” “不用你在这里教朕怎么治理国家,往后将宫女作息时间减掉五分之一,你如此爱出风头,朕就让你出个够。”宫玄冥一下子变的暴跳如雷,看来自已又把他给激怒了。 “李公公,刚才朕的旨意有听清吗?”宫玄冥转向李公公问道。 李公公一时并未反应过来,只愣在一旁。 “李公公”宫玄冥再次叫道。 “是,奴才听清皇上的旨意了,将宫女的作息时间减掉五分之一。”李公公重复着宫玄冥的话。 宫玄冥听见李公公的话后,再次转向我道:“这次就先饶恕你,下次再让朕看见你在偷懒的话,可就不是这样子好运的了。” 他如此举动已把我推到风尖浪口上,宫女们已够累的,现在竟然再减作息时间,大家一定会在心里恨不得把我吃了。 “挑衅朕的威严的下场就是这样。”宫玄冥脸阴沉沉的道,他的脸色却比刚才有笑意,是笑里藏刀,他这一招真让我哑巴吃黄连,本想替大伙争点权利,没想到却惹了一身浑水。 宫玄冥说完便严肃地走过我身旁,此时并不是他回来的时候,难不成他发现了什么,一定是有其他事情,并非他发现了什么,自已要镇定,否则他没发现,自已倒露出马脚了。 “小意子,今午膳摆在鸾鸣宫”宫玄冥吩咐着他身边一位年轻的公公,原来又有一位公公升晋,想必有人欢喜就必定有人忧。 “遵旨。”那位小意子公公不骄不躁回应着。 陆陆续续的膳食摆上来了,那位小意子公公便一一试试膳,完后便让我上去伺候着。宫玄冥换完朝服后,便出来用膳。 “李公公”宫玄冥走在膳桌旁,叫喊着李公公。 “奴才在。”李公公速速走上前来复道。 “今儿朕的常服怎换样式了?”宫玄冥看着他那两袖上的图案深沉不已。 “奴才并无收到掌衣局说皇上的常服要换样式呀!”李公公一脸讶异。 “那朕这套常服又是何种原因,以往并无此图案。”宫玄冥指着图案问李公公道。 “这……”李公公看着那常服是与以往不同,哑口无言。 “奴才这就去问清掌衣局的主事。”说完,李公公准备离去时。 “回来,先去查查其它常服是否也一样有同样的图案。”宫玄冥没有马上让李公公去问掌衣局,而是去查其它常服。 自已没想到宫玄冥对任何细节都那么敏锐,连这一点小小的图案他也可以在意,这真是我没想到的。接下来麻烦的是,如果他一旦查起来,必定会连累到浣衣局的,到时又不知会生出何事来。该如何是好呢? 正在我疑虑之时,听到一声:“还不赶快伺膳。”宫玄冥的声音响起,李公公已奉命离去。 我走上前去伺候着,宫玄冥用膳的甚慢,自已还为刚才之事而担忧,希望李公公查不出个所以然,宫玄冥就此不再追究。 宫玄冥用膳完毕后,李公公已回来。 “皇上,奴才已查清了,只这件常服有图案,其余都没有做任何改动。”李公公跪着回禀。 “如此看来真是奇了,为何只独这件异常。去查查看这件常服是什么原因?而这图案是何人所为?”宫玄冥看来一定要查个明白才甘心。 “是”李公公领完旨后退去。 宫玄冥不久也便往御书房走去,见殿内只剩下几个宫女,我便寻思着如何来隐瞒这件事。 “绿珠姐姐”我见绿珠步进殿内,便急急叫住她。 “妹妹,何事?”绿珠见我拉住她往里走去,而且有点神秘,奇怪问道。 “绿珠姐姐,你赶紧儿去浣衣局告知主事姑姑,说皇上对常服多了图案而要追查是何人之手,请姑姑务必装不清楚,只说送过来浣衣局时便已是有图案的。其他的我来想法子。”我急速的告与绿珠,说完的同时,绿珠点点头,便离去。 等待,犹如漫长的路途,看不到边,期盼着能尽早结束这磨人的过程。 “妹妹……,”绿珠在一时辰后便回来了。 “姐姐,怎这么快就回来了?”我带着疑惑问道。 “我与主事姑姑说了,她会按着你所说的去做的。我回来是告诉你一声,免得你担心。”原她是怕我担心,才回来的甚快。 “妹妹,那图案绣的如何惟妙惟肖,在这皇宫中难找出能与你匹敌的绣工了,皇上不注意到都难。”当时自已只想把那个洞口给遮掩下来,并无考虑到其他,如此一来,自已又露锋芒了,真不知是福还是祸。 绿珠在我的游说之后,便深沉不再言语。 “妹妹,姐姐只是担心怕被发现。”绿珠看着我幽幽道。 “姐姐,放心,妹妹一定不会让人发现此事。”我一脸信心百倍。 也许是我的担保让绿珠宽心了许多,须臾间,绿珠便道:“妹妹,如此的话,那姐姐便答应你。” 听后我欣喜万分,拉着绿珠的手感谢道:“谢谢姐姐的帮忙,妹妹定不会忘记姐姐的恩情的。” “姐妹之间不需如此客气,你不也是帮人才揽上这麻烦事吗?” 毕竟在这冰冷的皇宫中还是有热心的,虽是不足够强大,但一颗小草也有小草的威力。 我俩商定后,绿珠便离去,明天早上向李公公承认。 次日,绿珠得到皇上所封的“掌服御侍”的加封,位居九品,她已离去宫女的职位,只掌管皇上的衣物一事。 想不到宫玄冥对常服上的图案如此在意,这超出我的意料。 绿珠加封后,李公公传旨将皇上所有的衣物拿去绿珠所处的宫居,‘若连阁’送去。以后衣物都由绿珠在上面绣上同样的龙腾图。 衣物也是我的职责,便由我送去。由宫女进去禀报后,我便揭帘而入,进到‘若连阁’后,见到绿珠一脸困色,坐立不安的在行来行去。 “参见御侍”我按礼数行礼。 绿珠听见我的声音,忙把身边的宫女退了,只剩我与她二人。 “妹妹,快快起来,你快快救救姐姐吧!”她急急的扶起我,慌张的道。 “以后只我们二人,就别行礼了。” “妹妹,瞧姐姐帮人倒帮出一个官了,这真让姐姐真真害怕,害怕这只是一场梦,不过更让人担心的,皇上要求把所有朝服,常服都要求绣上龙腾图,这让我如何蒙混过去呀,妹妹,姐姐该如何是好?”绿珠急的一脸苍白,话语都乱了。 “姐姐放心,妹妹一定会帮你的。以后妹妹有空便教姐姐绣法,今儿最主要是将皇上的朝服先绣上图案,这些图案妹妹来完成。”此时不能让绿珠乱了阵脚,暴露了。教会她绣法以后,她便可以安心做她的‘掌服御侍’。 “妹妹,姐姐这个荣誉都是妹妹给的,往后只要妹妹要姐姐帮忙的,尽管说,姐姐一定赴汤蹈火。”绿珠动情的握住我的手道。 “姐姐忘了,是你帮我先,妹妹都还没如此,姐姐如此便见外了。”我朝她挤了挤眉,有点生气的样子。 “总之姐姐都要感谢妹妹。”绿珠一副不可动摇的坚定。 与绿珠说了会话,便回鸾鸣宫去。只是不知绿珠得此封号是福是祸,希望她能在这险恶的红墙绿瓦中能保持一身节气。 六月的天气,暖风徐徐吹来,心浸怡悦,漫天花香绕。从小陌行去,更有一番意境。 “今夕何夕,见此邂逅,子兮子兮,如此邂逅。”一声男音把我从愉悦的享受中拉回现实。 原是硕明王,看着他那带着轻侥的眼神,便知道位王爷也是一位*之人。而诗经的诗出从他口中中吟出,却是变了种味道,那味道却是如此*。 “请王爷见恕罪,奴婢打扰到王爷吟诗了,奴婢这就离去。”我一两拔千金,将他的意图给稀释,淡化。 “你是真不明还是假不明,本王见到你有感而发,自鸾鸣宫一见之后,‘维子之故,使我不能餐兮,不能息兮。’”硕明王自以为的幽默,自以为的文雅,朝着我微笑着。 但在我眼中,却是*无礼,轻侥。 “王爷的肚里的墨水,想来也是难量,只是乱用的话就显的王爷装饰门面而已。”我语带讽刺,希望他识趣。 “本王是有感而发,只有这些诗句才足以表本王心迹。”硕明王脸上带着那*的微笑。 想不到硕明王说话如此直白,竟一点也无顾皇室颜面。 “王爷真是一位*人士,只是过于*则会变成下流,王爷还是多多自重为好,奴婢只是一介宫女,不值王爷如此费心,而且王爷是皇亲贵胄,王爷别辱没了头衔。”最讨厌这种自已为是的皇亲贵胄,以为天底下的女子都会为权势地位而委身。 “你真是口齿伶俐,不怕得罪本王吗?想巴着本王的女人多不胜数,难不成你就不想一日飞上枝头,还是你觉的攀上皇上比王爷要高好?”硕明王的话,让我哑口无言。 “王爷也太瞧的起奴婢了,奴婢地位低微,不敢高攀,奴婢还有事先告退。”不想与这种轻侥之人再究缠下去,福了身后便要离去。 “你先别那么快拒绝,回去好好考虑考虑做本王的妃子,考虑好了,再答复本王。”硕明王还不死心的朝我喊道,真是一个无赖难缠之人,竟无一点皇室之范。 “王爷不必了,现在奴婢就答复你,奴婢并无高攀之意,只想安静过日子。”我答的如此坚决,硕明王一时脸面下不来,便露出怒意,我并不在意,起步离去。 “真不识抬举,不过越是抗拒的,本王越是想征服。”他轻狂的笑道。 “相鼠有皮,人而无止。人而无止,不死何俟?”我用其人这道,还其人之身,将诗经上讽刺诗还他刚才之举。 道完我大步离去,想必硕明王脸上定是挂着难看的脸色。 “好大胆子,竟敢将本王爷说成鼠都比不上,还咒本王死。来人,将这个污蔑本王的*婢带回王府。”硕明王原来是用计谋,他才有借口将我押回他王府,一旦到了他王府,自已就难逃他的恶爪了。 我被他的侍卫死命拽住,拉到他跟前。被他用那轻侥的爪子给掐住道:“看你还有什么话说,本王想得到的没有得不到的,就算是皇上的宫女也一样。” 正值我被硕明王掐住时,一阵骚动,一会儿就有脚步渐渐前来,好巧,是德庄太妃。想不到此时太妃会在这里出现。 人到跟前,硕明王一阵人跪安道:“参见太妃,太妃万福。” “起来吧!”太妃的声音是带着威严而温和。 我与硕明王一阵人起身后,太妃便问道:“又是谁惹硕明王了?” “回禀太妃,这个宫女竟敢出口污蔑本王,还咒本王死,本王正要带回去治她的罪呢?”硕明王说的是挣挣有词。 “这个宫女真大胆,竟然咒皇室死,如此便不能饶恕了。硕明王也不必麻烦带回王府,不如就在此治罪不是更显的皇室的威严吗?再说宫女带出宫还得要过一些关卡。”德庄太妃不紧不慢的道。 “本王本也想过在这里治罪,但后来想了想,本王与她无任何过节,但她竟然咒本王死,那就是表明她咒的包括整个皇室,本王思索着带回去审查清楚,再回禀皇上治罪。”硕明王把事情一扭,便面目全灰了,这些丑陋之人的脸面可真是变化万千,任何借口都能凑上。 “如此说来,这得马上报告皇上,让皇上下旨查清幕后之人,而且这个宫女好似是鸾鸣宫的宫女,按理说也得让皇上知道这事,省得有些心怀不轨之人把矛头指向鸾鸣宫。”太妃字字如刀,把硕明王逼得无计可施。 第200章 指点 “太妃如此一指点,箫儿矛塞顿开,也让箫儿不至于犯下错误。”硕明王可真是八面玲珑,转变的非常之快。 “硕明王如此明白就好。”太妃也瞬间变得和蔼可亲了。 “如此箫儿把这宫女交由太妃,还请太妃告知皇上,箫儿这会儿又有些急事,就不再去面见皇上了,过几日箫儿面见皇上,会向皇上问个一清二楚的。”硕明王此时便急着脱身,想必怕被皇上责怪不成。原来他也只是一个酒囊饭袋而已。 “难得硕明王如此相信哀家,哀家会让皇上查清此事的,哀家此时也有些乏了,先行回宫去歇一歇。”太妃见事情已落幕,便要离去。 “恭送太妃。”他们一班人跪安,我与太妃便一起离开。只是落入太妃手里,又不知是一场如何灾难。 那硕明王明明就一副不情愿的表情,但又无可奈何,看着他那吃鳖的表情,真让我心里舒畅。 我被押着跟在太后身后,来到华阳宫。 华阳宫内各色摆设显的高贵,以素色为主,显的不铺张奢华,又不失体面。 正当我在赞叹华阳宫的摆设时,太妃的不温不愠的声音响起,“你到镇定,就不怕哀家不审就治你的罪。” 太妃面无波澜,捉摸不出她的意图。 “太妃仁慈,如果太妃真有意要治奴婢的罪,刚才就不会出手救下奴婢了。”我试图往这个方向去揣磨。 “哀家并非救你,只是不想皇上招来麻烦,你一个低下奴婢,哀家为何要救你。”太妃脸色威严,厉声喝斥。 “别自以为是的在那乱猜测哀家的旨意,别以为有点姿色就高傲不已。皇上留你在身边,也决不是为了你的姿色,你最好也别动什么歪心思。”太妃原来也是为了警告我,才挡下硕明王。 生母毕竟关心儿子的,太妃也太瞧的起自已了。 “太妃放心,奴婢决无非分之想,奴婢只想在这后宫中平安生存下来而已,还请太妃明查。”从华阳宫的布置情形看,太妃决不比太后如此蛮横,如果自已放软些的态度,也许会有好转。 “你知道就好。哀家问你,为何你要诋毁硕明王,你可知诋毁皇室,可是死罪,如此一来,那皇上你也包括在内。”太妃转到正题上去。 “请太妃明查,奴婢并非有意诋毁硕明王,而是硕明王不以一个皇室为尊,说出不雅之词来戏弄奴婢,奴婢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而已。”我不卑不亢道来。 “就算如此,也不可咒皇室往死的,你难不成连这个规纪也不懂吗?” “奴婢只知道,士可杀,不可辱。皇室也不可以权欺人,所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我此时只有孤注一掷了,如果自已认了罪,那以后就无天日了。 “好一个口齿锋利的奴婢,怪不得近来鸾鸣宫时常有怨言传出,说来了一个自以为是的奴婢,不但托累了其他宫女,还让皇上时常肝火过盛,原来真是个祸害。”太妃阴森森的口气,带着嫌恨与鄙视。 看来她当真认为我是一个红颜祸水,会祸害到她的儿。护子心切,更是将一切都归功于我头上。 “你是南方人士,为何来到此处?哀家想并不是与家人走散这么简单吧!上次太后姐姐说你母亲叫秦雪荷?”太妃转到我的身世上去,原来她也想知道我的身世。 “奴婢真是与家人走失,误进了皇宫。至于秦雪荷奴婢没听过这个名字,奴婢的母亲并非叫秦雪荷,奴婢母亲叫香雨莲,并非是太妃所说的故人,让太妃失望了。”我避重就轻的回答着,如果我回答我母亲是秦雪荷,以后在这宫中便难再立足了。自已已与太上皇约定,不能将我的身世公开。 “香雨莲?还真是好听的名字,南方的姓还真是奇妙,连香字也有人姓。”太妃脸上无任何表情,看不出她的喜怒哀乐。 太妃便沉默不再言语,殿内蕴酿着一股严肃的气味,弥漫在空气中。 “太后驾到”太监的声音荡起,空气中更是多了一份紧张气氛,太后不早不晚赶到,看来事情更添一层乱了。 “太后千岁。”殿内所有人行礼。 “平身吧!”太后冷眼睥睨着人群,语气冷傲。 太妃伺候太后亲坐后,便道:“姐姐今儿来可是有何事?宣妹妹过去不就得了,省得着劳驾姐姐贵躯?” 太妃的话说得极其微婉及动听,让听者感触太妃的贤德。 殿内充刺着一股较量的味道,缠的无法挥散,在空中凝固。 “哀家在御花园中散步,不知不觉就走到妹妹这儿了,就想着,妹妹这儿的花茶地道,来噌口喝,不打扰妹妹吧!”太后圆滑的化掉太妃的疑问。 “姐姐见外了,姐姐想几时过来都没问题。来人,给太后上上好的花茶。”太妃雷厉风行的吩咐着下人。 “瞧妹妹这阵势,像在审下人不成?”太后终于把话转到正点上了。 太妃嘴角微微上扬,眼带淡淡的笑意,转而道:“刚刚妹妹在御后园的小陌上碰见这奴婢冒犯五王爷,妹妹顺便带回来审训审训,以免败坏后宫规纪。”太妃也只是模糊的叙说了一下,显的极其不重要。 “是哪个宫的?如此不懂规纪。”说完便眼角扫向我,见到我时,只见她眼带种憎恨。 “又是这个*奴,最近宫中闹的沸沸扬扬,连累其他宫女,看来她还真是个祸害,有个祸害在这后宫中,宫中怎可安宁呢?”太后说的是咬牙切齿,恨不得现就将我拉出去砍了。 “姐姐息怒,妹妹也觉得这样姐姐的话很在理,可她犯错了,就得接受惩罚,如没缘无故就将人定罪,传了出去就变成是大周强权压势,以后谁会服大周。”太妃将事情搬到国威国法上去,太后自然不敢私欲行事。 “这是后宫的事,理当交由皇后处理,不该妹妹与哀家出面。”太后直截了当的提出太妃无权再过问这些后宫之事。 “妹妹也并非插手,只是五王爷有急事赶着出宫,托妹妹交由皇上管教,妹妹正要派人将她押回鸾鸣宫去,这也好顺了五王爷之意。”太妃说的句句反驳太后的话,太后找不出任何理由来指责太妃。 “她究竟是如何冒犯五王爷的?”太后没话指责太妃后,便转向我的罪名上来。 “妹妹到时,只听见五王爷让随从带她出宫回王府去,妹妹听见后,便想,这还得了,皇上的贴身侍女,王爷怎可以随便带出宫呢?问清缘由后,原是这奴婢言语上顶撞王爷,而这奴婢却说是王爷先言语上调戏她,她才冒犯王爷的。”太妃说完,便静静的瞧着太后,只见太后的脸上一阵难堪,一会后便道。 “堂堂一个王爷,怎可会调戏宫女呢?想必是这*奴为了脱罪名,而耍的手段而已。”太后却为五王爷开脱,而我的说词当成了我开脱罪名的污蔑。 “请太后明查,奴婢所说的不敢有半句谎言,如有半句谎言,甘愿受死。”我出声为自已辩解。 “好大胆子,太后与哀家说话,何时轮到你在此插话,真是不懂规纪。”太妃在我说完后,便厉声训斥我。 “请太后,太妃息怒,奴婢情急之下,不得不为自已洗清罪名。请容奴婢将事情始末道于太后、太妃祥听。”我知道,这是太妃的技量,而我只得抓住时机。 “姐姐,不如听听她是如何编说的,到时再查清也不迟,如发现她有半句假,便可治她死罪,这也是她嘴中说出来,也怪不得别人。”太妃抓住太后的心思,太后又恨不得治死于我,便点头应允。 大殿内安静如水,无数双眼睛盯着我。 我将硕明王所说的话一如一实禀道,还有自已对硕明王所说的话。说完,大殿内还是一片寂静。 “请太后,太妃明查,奴婢说的句句属实。” “是编派出来还是事实,自然会去查实。”太妃厉声道。 “硕明王身份如此尊贵,自然不会做出此等事,定是编派出来的。”太后武断说道,根本不容别人作多辩解。 太后此话说出后,意识到了自已刚刚包庇行为太过明显了,便再道:“不过,哀家定会派人去查实。” “太后姐姐,五王爷的意思要妹妹交由皇上来审,今儿姐姐过问了,妹妹就让姐姐交由皇上审理吧!”太妃不知为何态度一下子转变了,她此举并非惧怕太后,但绝对有讨好太后的举措,难不成太妃想通过太后的手将我从皇上身边除去。如果是这样,她何乐而不为呢? 太后听后,便道:“妹妹直接交由皇上审理吧!省的到时查出来是编派出来的,又被心机不良之人说成是哀家从中做梗。” 太妃见太后此时倒不插手了,便道:“既然姐姐发话了,那妹妹定让皇上仔细查实。”太妃倒觉的难做了,如果太后直接插手,她落的清闲。 “妹妹宫中的花茶真是别宫所不能比的,喝了心情都好很多,此次真不愧哀家前来一趟。哀家有句心底话,不知太妃妹妹是否介意。”太后突然卖起了关子来。 “太后姐姐真是太客气了,妹妹想听还来不及呢?”太妃倒也镇静。 “那哀家就告介妹妹,这个宫女可不是省油的灯,千万让皇上别因她的姿色而辱没了皇室的名声。”太后说此话时,脸色并不带憎恨表情,倒是有一丝戏虐的笑意,一种看戏的姿态。 太妃的脸上也是笑意相迎,道:“妹妹记住太后姐姐的话了,太后姐姐请放心,皇上并非是个糊涂之人,定不会辱没了皇室的名声。” “希望如此。”太后说完后便昂首阔步离去,她一定清楚知道太妃心里在担心什么。她知道太妃心里怕一个宫女会毁了皇上的前途,太妃正想通过她的手来将我除去,而太妃倒得了渔人之利,在太上皇那儿并不有任何损失。太后看出了端倪,便不再积极的来处理这件事了。 太后离去后,太妃便派人到鸾鸣宫。一会儿太妃派去的人便回来了。 “回禀太妃,皇上今儿不在鸾鸣宫,已让公公转告皇上,回宫后速来太妃宫。”此人想必是太妃的心腹,说起话来,句句条理清晰,干脆利落。 “嗯”太妃点点头,然后便沉默坐着。太后的话语已让太妃心中有芥蒂,太妃知道,她所担心的事,太后定是看出来了。 “碧月,哀家乏了。”太妃对着刚刚那位传话的侍婢。 太妃扶着碧月便要离开大堂,碧月又问了一句,“太妃,那这奴婢置于何处?” 太妃顿了顿,便道:“就让她在这儿呆着先,皇上来了后再交皇上吧!” 说完便离开了。 诺大的大厅里,图留着我一人站着,其余人都各自忙于自已的事,匆匆从我眼前倏过。 刚刚的严肃的气氛,此时不复存在,只剩下空荡陌生的气味,让人无所适从。 想到还有一件重要的事等着自已做,内心总是不安乐。绿珠也该着急了。 而且这几日也没与五皇姐联系了,五皇姐那边也该着急,不过,五皇姐那儿清静且安全,只有等自已这边做好畴备。 “皇上驾到”公公一声把我从沉思中惊醒过来,宫玄冥来的这么快,看来他是有所听闻了。 有奴婢去禀报太妃了,而宫玄冥也步进了大堂,宫玄冥看着我的眼神,带着一种怒气,好似抓到红杏出墙的妻子那种愤怒。 “你不给朕弄些折腾来,你就浑身不舒服是吧!”宫玄冥说的咬牙切齿,有种把人捏死的冲动。 我此时只有沉默对应,辩解是枉然。 “你不是伶牙俐齿的,现在怎么变哑巴了?”宫玄冥恨恨的,他的脸就在我眼前乱晃,非常不真实。 一会,太妃便出来大堂。 “儿臣参见母妃。”宫玄冥对太妃行礼。 “免了”太妃淡淡道。 “皇上,知道哀家叫皇上来所为何事吗?”太妃脸色严肃,正色道。 “想必是儿臣宫中的侍女犯了规纪,触犯了母妃。”宫玄冥也正色道,并不有一丝丝放松,看来俩母子并不是很亲密。 “她并非触犯了哀家,而是五王爷。”太妃一如以往的口气。 “硕明王?”宫玄冥带着疑问道。 太妃把碰见我的经历,及我的辩说,太后的到来都一一道给宫玄冥听。 “皇上,此事可要处理好,否则皇室名声则被辱没。”太妃意有所指。 “母妃放心,儿臣定会禀公处理,彻底查清楚事情的原始。还清白者一个公道。”宫玄冥也做保证。 离开华阳宫时,太妃慎重对宫玄冥道:“皇上,所谓红颜祸水,这句话,皇上一定要慎之,戒之,不可乱了自已前途。” “母妃放心,儿臣谨记。”宫玄冥神色凝重,他内心是知道太妃担心他。 从华阳宫离开,与宫玄冥一起回鸾鸣宫,回去后又不知有一场怎样的风暴迎来,从宫玄冥的怒气看,也知道自已可能要承受一场拷验了。 “你竟敢咒皇室成员死,里头也包含着朕呢?”一回到鸾鸣宫,宫玄冥便在拷问着我。 “皇上太会联想了,难不成硕明王的调戏,我就得忍受了吗?”我对宫玄冥的话做出回应。 “你没事跑到那儿做什么,无端会撞见硕明王的吗?是你自已想勾引硕明王,勾引不成,恼羞成怒,反咬硕明王调戏你。”宫玄冥可真是编派高手,他的话真让我哑口无驳。 “想不到堂堂大周皇帝,不经调查便信口开河,把自已的想象当成真像,真是愚笑世人。”我对宫玄冥这种污蔑,感到气愤。 “此时你还想狡辩,一个硕亲王还不够,现在又打上硕明王的主意,你真想把皇室成员当成你的诱耳吗?”宫玄冥的辱蔑,一波又一波。 “你真是太瞧的起我了,我真还没那本事,不过你这么一说,倒让我有种跃跃欲试了,不如我们来试试,看到底结果会如何?”我轻笑,带着罂粟花般的笑。 我此时逆反的情素被他激起了,既无做过,为何要忍受虚无的罪名,不如来点实际,到对的起这份莫大的‘荣誉’。 “只是你没机会了,朕已洞悉了你的诡计。”宫玄冥扼住我的下颌,轻风般道。 我用手搭在他肩膀上,轻轻的往他胸口移动,最后到达他胸口时,在胸部中轻轻抚摸:“怎么,害怕了,既然要定我这份罪名,那怎么着也得让我演上一场,看看大周皇室编故事的能力强还是不强。” 我知道,自已做出些让他扰乱他心志的举动,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但是自已被愤怒蒙闭了仅有的理志。 “我还以为花国公主真是纯洁冰清,原来只是假像,其实那些只是你的伪装出来的,此刻这副轻侥之态才是你的本色,朕还真是让你给骗了。”宫玄冥扼住我下颌的手松开,转而抱住我的腰,他身上的龙涎香幽幽飘入我鼻内,仿佛只是一场梦。 “你不知道的还多着呢?可惜你也没机会瞧见了,本公主对你到没兴趣,到是那些王爷比你更有趣,硕明王会对我送诗经,硕亲王会救我的命,而你除了给我安置一些莫须有的罪名外,不曾发现你有其他好处。”我在他耳边轻轻的激怒着他,看他是当场怒狂的样子,有种成就感。也不枉自已抛开公主的身份,矜持,来演这场戏。 宫玄冥脸上的表情,变的狰狞。 突然,腰中的力道加重,越来越紧,像是要将我拧碎才甘愿似的。 “可惜朕有说过,你没机会了。”这句话飘进我耳中后,我被一甩,重重跌到在地,呼吸非常顺畅。 “来人,将这个咒诅皇室的*婢,打入冷牢。”宫玄冥一声大吼,外边进来二位御林军,拉起我。 “放开,我自已会走。”我撇开他们的手,整了整衣裳,往外走去。如此也好,就看看你大周皇帝怎么处置我这个你当作棋子的花国公主。 走至殿门口,听见里面传来一阵摔碎瓷器的声音,一声声脆的非常悦耳,动听。此时的奏乐,让接下来的戏更有看头,更加精采。 这一出出的文章,让我也瞧清了大周国内部也是危机四伏,各各暗怀心胎,只要瞧见有一丝丝隙缝,便要全力以赴搞出个名堂来。 都以为我是一名落难的南国女子,各各想利用我来做文章,可不知到头来让他们空欢喜一场。 冷牢,如其名。里面的冰冷,让人无法抵抗,适应了南国的气候,北方的冰冷是无从体会过。 北方的六月天气,原本也是炎热,但在冰牢里,却只能感受到严寒的冬天,那丝丝寒气,侵噬着身心,犹如身置于冰窖。为了抵御寒气,自已只有通过运动来抵御,于是双手搓着脸额,牢内来回跑动,刚开始还能抵制,但渐渐的体力有限,有点支持不住。也许不用宫玄冥动手,自已倒先葬身于这冷牢里了。 看来宫玄冥打算让自已吃点苦头了,不过在大周,还有什么苦头没吃过,这点也只是小菜一碟。渐渐的,自已的体力被运动消耗了大半,但是还得继续着,一旦停下来,自已则更快冻僵。自已单薄的衣衾,根本无法坚持半个时辰。 我倒要看看,他们还有什么手段来折磨我。在冷牢里,自已一直跑,一直搓,直到没气力了,意识也随着体力的消耗而模糊。恢复意识是在进冰牢的三天后了。 当觉的浑身有一股暖气包围着时,是春暖花开般温和,睁开双眸,却见到是雨淳那张熟悉的脸。 我挣扎着坐起来,雨淳忙阻止着道:“公主,别起来,你才刚好些。” “我怎么会在这儿?”这句话好似在军*营出来时,也说过。 “公主,你受了寒冻,得休养着。是李公公将你送来到此处的。”雨淳安抚着我。 原来是这样,宫玄冥怎么会如此好心,将我送回落声居。 “雨淳,我不是该在冷牢里吗?为何宫玄冥又将我送回落声居?”我心中的疑惑,需要解答。只是不知能从雨淳口中得到自已想要的答案否。 “公主无罪,自然将公主释放出来。”雨淳看着我笑笑答道,淡淡的。 “无罪,难不成在这大周皇宫,还有公平可言?再说宫玄冥也已认定了是编派的话,怎判我无罪呢?”我对着雨淳轻哼。 “以后公主自会知道事情原尾,具体雨淳也不甚清楚。”雨淳那般不冷不热的口气,一副不甚在意的态度。 见雨淳如此,我也不再言语,从她口中是找不出自已要的答案。 “公主在这安心养病,养好了,还得回鸾鸣宫去。”在我放弃再问时,雨淳自已倒说出这番话。 第201章 言语 听此后并无言语,合上双眸。自已的处境,都是在别人的安排下,并不能自已随心所欲。 现今自已已没事,但绿珠的事还需要自已帮忙,可是此时自已在落声居,不知她会急成什么样。 决定让雨淳帮自已传个话,告诉绿珠自已的状况,要她别担心,否则她一急,不知会不会露出些马脚。 ‘落声居’里葱葱郁郁,飘散着香草味儿,清新。随处的花颜,如火如荼,落红染小陌,足下沾满鲜红,可它散发的无奈、寂寞、悲伤味儿,涌进心绯。 在‘落声居’中休养几日后,便要回至鸾鸣宫中去了,可这次回去,却让我出忽意料。 走进鸾鸣宫的一刻,主事公公便对着我道:“蓝儿姑娘,你不用回鸾鸣宫了,你现已是华阳宫宫人了。” 听完李公公的话,觉着很突然,华阳宫,德庄太妃的宫殿,那陌生的感觉还在心头,现在要重回陌生地,却没有一丝感觉。 华阳宫与鸾鸣宫又有什么区别呢?都一样是陌生地,同样的地,只是人不同而已。 “哦”我除了这个词,找不出其他话语来表达心中那股被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不满,虽心中对在何地都无所谓,但被呼来唤去,却不给个缘故,心中自是不舒畅。 “你自个儿去华阳宫报到吧!”李公公简短的道,犹似对待个失宠的妃子,而失宠了,自然就受到这种冷眼了,宫内就是这般势利。 我并没见到宫玄冥,便出来鸾鸣宫,往华阳宫的方向走去。 正巧,华阳宫的方向与绿珠所处的若连阁同一方向。若连阁还处于前方,华阳宫处于后方。要去华阳宫,必先经过若连阁。就这样,自已出于私心,便到了一趟若连阁。 来至若连阁,派人通报后,传报的宫人很快便出来,我跟着宫人进去,绿珠先散退了下人,后便拉着我左看右瞧的,急切关问。 “妹妹,你还可好,可担心死姐姐了。” “瞧我现儿好好站在姐姐跟前不是?”我笑笑的拍拍她的手。绿珠的装扮显得年轻,一身御侍的服饰,人也整个亮眼许多。 “听到妹妹被关进冷牢,姐姐整个人都慌了,冷牢那地,进了就难出来了。”绿珠满脸的焦色,传达了她的情意。 “蓝儿都说过,自已的命格硬,一般人是奈何不了的。”我俏皮的朝她挤了挤眼,缓和了焦急气氛。 “你呀!如此还皮!”绿珠对此只能娇嗔着,用手指了指我的额头。 我笑逐颜开应对她的娇嗔。 “姐姐,这些日子可曾被人责难不曾?”我来此地,就是为了要知道,绿珠有否被人怀疑。 “责难倒是不曾有过,只是李公公曾来过问,皇上的朝服几时能绣好。”绿珠那一丝丝无奈及急色,都被我看在眼内。 “那你是如何答复?” “能怎么回话,只说朝服要绣的更好,要些时日。其实当时自已心中也挺害怕,害怕被发觉。”绿珠的话,自已能体会得到,那种火烧眉毛时的焦急。 听完后,我便沉默了一会,因为我得考虑,何时能把眼前事给解决。 一会后,我便道:“姐姐,今儿妹妹已是华阳宫的宫人了,待妹妹到那边安顿好,明儿自会给姐姐把这事解决。” “妹妹去华阳宫当事了?”绿珠好似非常吃惊,不敢言信。 “姐姐怎这般吃惊?妹妹在鸾鸣宫闯了那么多的祸,皇上自然生气会将妹妹赶出鸾鸣宫当事了。”对绿珠的反应,自已倒觉的有点过了,这是很平常的事。 “可是在姐姐看来,皇上对妹妹是喜欢的,比那些妃子还要喜欢,因为皇上在你面前会有喜怒表情,而在其她妃子面前永远都是一个样。”绿珠的这番话让我诧异,惊讶,宫玄冥对我是喜欢,怎么可能,他对自已恨的是咬牙切齿了。 绿珠的话,让我失神了一会,但是马上我从错愕中醒来,傻笑着对绿珠的话更正。 “姐姐真是爱开玩笑话儿,皇上那是对妹妹深恨入骨,妹妹总爱挑衅他,忤逆他,他自然会有怒,待妹妹顺从时,他认为妹妹被他训服了,自然感到成就感,就会喜了。姐姐连这也没看出来吗?”我将绿珠刚才说的喜怒表情做了一番解释。虽还有其他缘故,但自已不能将它道给绿珠听,自已的身份不能被任何人知道。 “妹妹不信姐姐的眼力,姐姐虽然不曾经历过情爱,但是能看的出来。”绿珠一脸坚定,并未因我的解释而改变。 “姐姐这次看错了,妹妹只能说到这,往后姐姐自会知道。”我只能这样子说了,因为其他重要原因,自已不能道出。 “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绿珠叹了叹,自已的理由并未让她信服。 “姐姐以后会知道妹妹为何会否决姐姐的话的。”我只有重复这句话。 “妹妹知道为何会去华阳宫吗?”绿珠见我如此否定她的话,便不再坚持了。 “这层还不清楚。伤刚好,回到鸾鸣宫便接到这道令了。”我摇摇头。 “妹妹在哪儿养伤?当听到硕明王亲自在朝堂之上承认是他先出言不慎,妹妹才不得已咒骂硕明王的消息,心里高兴,一度派人去打探妹妹几时会放出来,后来接到消息你已出牢,但却不知身在何处,想去看你一眼都没法儿,后来有一位清冰般的宫女来告知你现很好,叫我不必担心,但问她你在何处,可那位宫人却是相当清冷,不并多说一句便离去。姐姐现今儿还纳闷呢?”绿珠说出她的疑问,顺便还告知了我原是硕明王自个儿出来承认自儿的过错,才有幸出来大牢。 当时问雨淳自已,不肯透露任何信息,硕明王为何会在朝堂之上承认这件事呢?这中间有什么蹊跷?难不成这与自已遣去华阳宫有关联?此时一大堆的疑问涌了上来。 “妹妹,你怎么了?”绿珠喊了喊我道。、 “没什么?姐姐告诉妹妹出牢的原由,让妹妹觉的很奇怪。妹妹只是被皇上困在一个不知名的地养伤,后来怕你着急,就央求一位宫人,帮我传达一下话。”我不能将落声居道出,不想让绿珠卷入这些事当中,才会简短叙过。 “是呀!奇怪,一个王爷竟敢在朝堂之上承认这事,这可是给皇颜蒙羞,当时听说皇上大发雷霆,竟下旨硕明王一月内不准进宫。”绿珠讲出宫玄冥的反应。 宫玄冥会发怒是可想而知,他将我关进冷牢,可硕明王竟然不领情,出来承认自已错误,就是指出大周皇帝做错了,不公正。让世人知道,大周皇帝的行为,是为了掩饰皇室颜面。有哪个皇帝会说自已是错的,宫玄冥当时肯定也是非常下不了台面。 可是硕明王怎会做出这等事呢?他虽是*成性,但也不至于糊涂成这地步。现在自已也无瑕顾这层了,自已还得赶去华阳宫。 从若连阁出来,便往华阳宫去。到达华阳宫后,正巧有宫女正等着我。 “怎么这会儿才来,让我好等。”那宫女当面给我来个下马威,可想而知,以后在华阳宫的日子也好不过哪儿去。 我并无言语,跟着那宫女一起进去。 “回禀姑姑,鸾鸣宫调来的宫女已到。”那宫女隔着翠帘毕躬毕敬禀报。 “让她进来吧!”听见一声冰冷且严肃的女声。 我揭帘而进,里面有几个宫女,看装扮,那位年纪较大,一脸威严的应该就是姑姑。 我行于她跟前,严肃道:“见过姑姑。” “免了,你叫花蓝儿?”一声无任何起伏的音调。 “是” “以后你负责衣物清洗,太后的衣物不喜拿到浣衣局,都是宫内解决。”姑姑安排着我的活。 “是”我面无表情道,刚来都是要受到这种待遇,也许是太妃安排,警告我在这儿并不会得到任何忧先待遇。 “虽说你很会察言观色,这点从刚刚就知道可以看出,直接来到本姑姑的跟前,不用任何人指点。但是,在这可别用什么心机,你的姿色是起不了作用的。”主事姑姑毫不留情的训斥着我,也许从鸾鸣宫调来的,姑姑认定我是一个会耍心机的。从以往自已被宫玄冥处罚的事来看,后宫之人也认定自已是个爱出风头,耍心机来夺得注目。 我只是听着那姑姑训斥,并无任何回应,因为我觉的这样,她应该会认为我是服从她的意,但是错了,她并不这样认为。 “怎么不回应,不服本姑姑的话?”她不怒而威那种冷调,比刚才还让人觉着冰冷。 “奴婢不敢,奴婢会遵从姑姑之意,安份做好分内事。”刚来此地,不想惹太多麻烦,以后的日子还长着。 “如此便好,望你好生记着自已的话。来人。” “姑姑有何吩咐?”一位宫女行至跟前,对姑姑敬道。 “带这位新来的去清洗太妃衣物的地儿,以后她就负责这事。”姑姑对那宫女下令道。 “是”宫女回道。之后我便与宫女一起离开主事厅。 随着宫女来至一处清静偏居,只见上边扁上刻着‘水仙阁’。好个名字,太妃的清洗衣物的地也如此讲究,只是里头不知是何景象。 踏进‘水仙阁’,只见有个小水池,碧波荡漾,中间喷泉涌出,清彻水音悦耳,四周嵌着玉石板,通透明亮。 “这池,就是浣衣之地,太妃衣物可是非常讲究,切记要好生细仔。”那宫女指着水池嘱咐着。 走进前细看,原来还有进水出水的的渠道,这设置真是雅致。 “以后就你一人在此地浣衣,每日去太妃殿拿衣物回来,干了要送回太妃殿。其余时间,你不可离开‘水仙阁’到处乱走动,一旦发现,必将严惩。”那宫女吩咐着我负责的事,还叮咛着规纪。 原这儿就自已一人在做事,不过却是自已喜欢的清静,以往在禁苑,也是如此与世隔绝。 ‘水仙阁’地不大,但却是雅致清静,是自已心中所期盼的。 每日只是做着相同的事,任务不重,轻松悠闲,自已过得是舒心惬意,很久不曾有过这样平静的生活了,此时却在大周过上这种生活,真让自已感到世事难料。 在‘水仙阁’内种植了些花草,每日与这些花草相伴,无人打扰,神仙也不为过了。偶尔闲余时,会写写诗词,作画,这些需要用的材料都是绿珠那偷偷送来的。 而绿珠经过我的指点,绣功大有长进,不差时日,宫玄冥的衣物就不用我来绣了,绿珠完全可以独自完成。 从‘水仙阁’去太妃殿时,必经‘若莲阁’后门,绿珠都是将宫玄冥的衣物通过后门来传达,我将绣好的衣物与绣法一起放在固定点,每次的绣法都用一张纸写下来,绿珠取回去后看绣法时,可以参照衣物上的图案来学。因为照我的情形,只能通过这种方法来做。不过事实显示,这法子还真是行的通。 一晃一个月的时间就从手指间流逝,而这日,去太妃殿取衣物时,走至太妃殿的小陌分岔口,听到有宫女在私私窃语,见这种事也见的多,所以也并不在意,便想悄悄走过,不去打扰人家。 可是当我走的离声音很近的时候,却听到宫人们说的关于我的事。 “我刚刚听到有人在说,太妃为何会将‘水仙阁’这么一个清静之地给一个下人居住,以往都是身份较高的姑姑居住,现今却将居住的姑姑们全部调离,让一个鸾鸣宫来的宫女居住,这是为何?”一位宫女道,想必这宫女刚来的。 “你不知道吗?,我且告诉你,你可别与人说,听说那位宫女长的非常貌美,前阵子硕明王调戏她,她竟敢骂硕明王,其实她是想搭上皇上,才敢骂硕明王。硕明王权力哪比的上皇上。而皇上好似对她并不喜欢,太妃又怕她去纠缠皇上,就将她安置在‘水仙阁’。”另一宫女的声音滔滔不绝的道。事情经过别人的口中,就失去了原本的意味了。 “太妃可以直接将她赶出宫,何必对一个下人如此对待?”第一个宫女又发出疑问。 “你不明白,这宫女好似太上皇挺喜欢的,太上皇还为她事而责难过太后,所以太妃当然不敢冒然行事。”第二个宫女解释着。 “那个下人怎么这么多人与她有关联的,肯定是很历害的角色,长的很美吗?”第一个宫女带着讨厌的口气,不过也是,被讹传的自已,肯定在其他人心中是个不讨好的角色。 “我见过一次,是长的很美,见过她的人都会认为她是世上最美的。”第二个宫女带着妒忌的口气回道。 “好了,不说那么多了,等会被人听到,就该罚了。”第二个宫女向四周望了望,只见没人,便庆兴的拉着另一宫女离去,而我则站与小陌间,与她们之间正好有树木挡住。 这条小陌平常也少人走动,她们才敢在这儿议论宫闱之事。 二个宫女走后,我站身起来,因怕被发现,自已便蹲着。 原来自已是被禁固在‘水仙阁’了,只是不明白太妃以后会如何处置我,她绝不可能将我一世禁固在‘水仙阁’。 宫玄冥为何又会做出退让,让我呆与‘水仙阁’,他知道我如果过的如此轻松自在,心中定是非常不愿。 既然如此,那我就安心呆在‘水仙阁’,先享受一下清静的生活,而这清静的生活不知何时会被打破,希望姗姗来迟吧! 事与愿违,在听到宫女的话后二日,太妃殿就有人来传话,嘱我到华阳宫一趟。 华阳殿 檀香从兽鼎内丝丝绕绕溢出,营造出安宁镇静的气氛,殿内显的格外安静。 “你这一月内,可曾习惯在‘水仙阁’。”太妃坐于香檀木椅上,和蔼问道。 “禀太妃娘娘,奴婢在‘水仙阁’一切都好,谢娘娘关心。”不知太妃突然如此关切询问是何意,按自已感觉看来,一定没有什么好事。 “如此便好,这一个月来,哀家也看在眼里,你安分守已。在这后宫内,一个宫女最主要是没有其他非分之想,如野心太多,那就会生存不长。”太妃话中有话,现在我已禁固了,还能有什么动作会防碍她不成。 “奴婢谨遵太妃的训导,奴婢只是想平安渡过在后宫的日子,别无他求。”自已的心意是想平安早点离开此地,这大周的妃子我并不放在眼里。 “希望你这些话是出自真心,而不是为了敷衍哀家而说出来的。”太妃似信非信,看来后宫中,真心话还真不能让人信,反而违心话更多人去听信。 “奴婢并没有理由要敷衍娘娘,如果娘娘不放心,可以赶奴婢出宫,不必在这让娘娘费心。”我心中想通过激将法,让自已逃离此地,不过一定是不可能实现的。只是自已的暇想罢了。 “既是真心话便可,不管以后在哪个宫中也要有一样的心态。”太妃被自已刚才那激法,态度便没那么强势。 “是”我只简单回了一个字,等着太妃的下文。 “从今日起,你回鸾鸣宫去吧!”太妃缓缓道,看来下文就是要离开太妃殿了。 “回鸾鸣宫?娘娘是要赶奴婢走吗?”我虽然不觉的奇怪,宫玄冥自然不可能让我自由过活的,但是自已得先弄个明白,不希望糊里糊涂被人招来呼去的。 “你本是鸾鸣宫的宫女,何来说哀家赶呢?难不成你真不想回去?还是你的心机太深?”太妃定定的瞅着我,她想从我脸上看出别的端倪来。 “太妃别多心,奴婢只是刚习惯了太妃殿,却要奴婢离开,奴婢不舍得,也不明白为何奴婢是犯了什么错误?起码让奴婢明白是奴婢哪儿做错了,好让奴婢改改,往后才不至于再犯同样的错误。”婉转的话语,是能够让人顺耳及心悦的。 “你并无犯任何错误,你来太妃殿只是哀家想考验考验你的本性,皇上身边贴身侍儿,必须得对皇上忠心。今儿个你已通过考验,就回到你以往的位置上去!”太妃眉角带些笑意,淡淡的。 温和的气氛,附上各自的私心,变得却有些压郁了。 “太妃娘娘是怕奴婢扰了皇上,娘娘只管放心,奴婢对皇上一点非分之想也不存有,如果娘娘能说服皇上,让奴婢离开皇宫,奴婢感激不尽。”虽然这话语并不悦耳,但为了打消太妃心中的忧虑,只有讲的难听些,自已也少些麻烦事。 “哀家希望你能记得你说过的话,不过后宫的事现今儿是皇上皇后做主,这得你去与皇上、皇后求去,只是哀家希望你在皇宫的日子,安分守已。往后初一、十五过来哀家这儿,让你替皇上抄抄经,以佑皇上安康。”太妃心平气和道,这是太妃另一种手段,她是想以此来时时警戒我。 太妃的心我哪会不明,宫玄冥是你亲生儿,你惧怕被太后在我身上耍计谋,便先将我禁固‘水仙阁’试探,现今儿试探完,你内心还是不够放心,便来一个温馨的训话,以此来拉扰我的心。 “是。”我道。 “你当初为何进宫来?如果你真想离开皇宫,当初就不该进宫来。还是你有另种企图?”太妃沉默后又责问。 “奴婢与家人失散后,身上无任何盘缠,当时只想着能攒些盘缠作路费,没多想便进宫来了。”这个理由一直是我对宫中的人解说,而这个理由最合适。 “进宫前就没想到宫中不比其他地方,可以来去自由吗?”太妃严肃追问,她带着不确信的神色。 “当初太仓促了,奴婢便没多想。” “那你又是如何会在皇上身边当贴身侍女的?”太妃继续追问。看来她是对我进宫要做个了解了。 “奴婢进宫半月后,有一天,主事公公便把我叫去,说皇上现今儿少个贴身侍女,由皇上身边的公公来选,结果就被选上了。”当初宫玄冥便想好了说词,我进宫的情形,现今儿正好用上。 太妃听完,没有言语,只是“嗯”了一声。气氛就在此凝固似的,带着丝丝怀疑。 一会又道:“从你的言行举止并不像一般户人家的女子,你家是官绾之家?”太妃看来对我的身份还是存在很多疑点。 “奴婢的父辈是商人,而父亲又特别重视教育,便自小让奴婢认字读书。”我娓娓将之前想好的说词道给太妃。 “原是这样,不过女子无才便是德,知道太多道理反而不受用,如你今儿,受罚的还是你自已,看来先辈之言还是有一定的道理的。”太妃此话是在嘲讥我,也是替宫玄冥出口气,之前自已连番出言不逊,受到宫玄冥的处罚。 第202章 道理 “如果一点儿道理都不懂,便是愚昧,奴婢也只是略知一些道理儿,太妃太看的起奴婢了。”我听见太妃如此嘲讽,心中便有些不受用。可又不能太过顶撞太妃。 “你的锋芒应该收敛些,你当初怎么来华阳宫今儿便怎么回去吧!”太妃冷冷道。 “哀家乏了”太妃扶着碧月离开殿内,我跪安后,便从华阳宫出来,往鸾鸣宫方向走去。 炎炎的夏天,蝉儿的鸣声,增添了夏季的炎热。周旁的树木,在阳光照射下,显的熠熠生辉。小陌阴翳,凉爽丝丝入扣心田。 许久没有感受大自然的亲抚,有股想为此停驻的念头萌生。春已去,春不为任何停驻,夏替换了它,此时已是夏末了,曾何时,如此飘渺,抓不住,摸不着,独留遗恨。恨葱葱,岁月无情,留取一片空白。 “有些时日不曾见你,在这后宫你应该受了很多委屈。”一声男似熟非熟的男音,从前边传来。 转身望之,竟是宫绍谦,自从上次他从皇后手中救下我后,就便没见过他。 “硕亲王有心了。”我淡淡道,对这些王爷并不想过份热络。 “往后不用把我当成王爷,只要把我当成你的朋友,好吗?”宫绍谦定定的望着我,把‘本王’换成‘我’自称了。 “做奴婢的怎敢奢望?”对宫绍谦如此突然的转变,自已变得很不自在。 “可本王看你怎么也不像是当奴婢的?你究竟是哪儿来的?为何让本王有股熟悉感呢?”宫绍谦深情的注视着我。 “王爷真爱说笑,奴婢的身世也许宫内早就传遍了,王爷不信去打听打听便知了。” “那些都是讹传,本王觉的你的身世并不简单,你一定是出身贵族,你来此地是不得已。”宫绍谦突然说出一些让我吃惊的话语,难不成他去调查了我,可宫玄冥已做好了证据的,他查的话,应该查不出来才对。 “王爷的想象力真是不简单,可是仅此是王爷的想象而已。”我镇静保持着一副冷静的脸孔,绝不能有任何异样让他发觉。 “如果是我的想象就还好,不过你知道这最近发生了什么事吗?”宫绍谦打着哑迷似的噙着一丝笑意。 “我只想在这宫内平安渡日,其他事不想去牵涉。” “可这是事绝对关系到你,最近龙国下了战书,说皇上劫走了龙国君王的王后,要皇上马上送还,否则一月内必定兵火相见。现今朝堂上议论纷纷。据本王所知,龙国的王后是花国的公主,而你又是花国来的,皇上对你又看的如此严实,本王还去查证,最近二个月根本没有招进宫女这回事,你以为本王会信那些传言吗?”宫绍谦步步逼进,他说的让我无从驳回。 “难不成你就想象成我是花国公主,如果皇上劫持龙国王后的话,绝对不会让她出来露脸,而是藏的严严实实。”我冷静找出证据驳斥,此时为何不想让宫绍谦知道自已的身份,也许让他知道,对自已会有所帮助,可是为何就不想让他知道呢?自已也弄不清楚。 “这就是皇上高明的地方,不过龙国的王后说是眉间天生就有花钿,本王摸摸你眉间的花钿就知道了。”宫绍谦带着笑意提出要求,手便伸了过来。 千钧一发之际,我向后退了退,对宫绍谦道:“王爷,男女授受不亲,会让人说闲话的,还请王爷高抬贵手,总之王爷我并非你所说的花国公主,龙国王后。对于王爷二次的救命之恩,只要王爷要求不过份,奴婢一定会报这份恩情,所以请王爷也别再去猜疑了。” “本王也不希望你是龙国王后。”宫绍谦说这话时,一直注视着我,那眼神让人感到无可躲藏。 “只是皇兄不知将龙国王后藏于何处,如不归还龙国,二国之间的战火就要点燃了。”宫绍谦说这话时,眼神不曾离开过我,他想从我的反应中看出端倪,可是得让他失望了,我一直保持着淡淡的表情。 “王爷,如没其他事,奴婢还得回鸾鸣宫,否则迟了,奴婢又无法辩白了。”我此时不想再做多停留,这样只会让自已更容易暴露。 “我曾说过,有困难可以来找本王,任何时候,你该没忘吧!”宫绍谦突然讲起以往的诺言。 “奴婢记得。” “记住,不管你是何身份,我都会兑现自已的诺言的。”我复杂的心情望着宫绍谦,他也许知道了我的身份,只是现在他只等着我承认而已。但是自已至少此刻还不能承认,花国安全比什么都重要。 “奴婢何德何能让王爷如此对待,奴婢在此先谢谢王爷了。”这是我的真心话,毕竟在这个冷漠的皇宫中,还有一个关心我的人。 “我的心意在见到你那刻就不知不觉想对你好。”宫绍谦的心意,让我难以承受。 “王爷千万别这样,奴婢只是一个低微的下人而已,不值得王爷如此用心。”我不想与大周的皇室有过多牵连,只是一个过客而已,自已身负使命,无法回应其他的情份。 “你在我心里不是奴婢,往后别在我面前称自已是奴婢了。” 我沉默来答应。 “我如果向皇上请求赐婚,要你做我的王妃。你答应吗?”宫绍谦唐突的说出让我害怕的话来,他不是一直很潇脱的吗?怎此时他也变成如此儿女情长了,这不是他的作风。 “王爷别拿我开心了,我承受不起。”我把他的话当成顽笑,一笑而过。 “我绝没开顽笑,我是真心的。只要你愿意。”以前玩世不恭的宫绍谦不见了,换上的是深情浓浓的男子,只是这份情是真心还是另有私心,我不知道。 “王爷,太后娘娘是你的生母吧!曾因我的原因,太后娘娘被太上皇责怪,你今说出这话,是准备以后为太后出气吧!”我歪曲他的意思,因为此时我还不知他的用意。 如果他真知道自已的身份,他又怎么要趟这浑水呢? “母后的事,我心中有数谁对谁错,只要你不计较,我定会让母后答应我们的事。”宫绍谦真的是真心,只是他的情自已不该接受。 “王爷的心意我很感动,只是我不能答应,希望王爷能体谅。”我只有拒绝他,不然宫玄冥知道了会引起轩然大波,而且我对宫绍谦并没有爱意,不想让他陷入痛苦中。 “我知道,我太过突然,一时让你难以接受,不过我会给你时间,你几时想通了,都可以告诉我。”宫绍谦并没有放弃,而是选择等待。见他如此坚定,自已不忍心再说什么,也许时间久了,他便会打消念头。 告别宫绍谦后,回到鸾鸣殿前,望着那三个漆字,只觉的如此陌生,自已的身份能保密到何时,到时自已又如何面对这后宫的人。 无助感四面袭来,孤单滋味涌上心头。龙国与大周如真引起战火,那这份罪过世人会推到自已身上,必然又会重提起那些谣言之词。自已的宿命,真逃离不出妖孽之传吗?生灵涂碳,百姓安宁的生活真的就无法复原了,自已该如何做呢? 逃离大周,是千难万难的,看来只有一个办法。 “里面有猛兽吗?”一声深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不用瞧也知道,这是宫玄冥特独的嗓音。 “比猛兽还可怕呢?”淡淡的道。宫玄冥在我说话前已越过我,准备步进殿内,听到我的话,便转过头来。 “那你可要小心,别惹事,否则会尸骨无存。”他恼怒的声调,显示他怒火正在蕴酿着。 不言,不语,便是此刻最好的回应。 在鸾鸣宫内,宫玄冥沉默如兽狮,那朝服上的龙腾图案更显的他气势如虹,随时暴动。 “想不到你还真是命硬,进了冷牢还出的来,而且恢复的很好,气色比以往更好了,真让朕刮目相看。你究竟是何方神圣?”宫玄冥突然睁开眼睛,自已注视他的举动也落入了他眼中。 “皇上太言重了,清者自清,所以命不该绝。”我现在不想再与他做任何周旋,自已必须先自救。 “上次朕问过你,龙国是如何知道你在大周的?如果你不是何方神圣,便是妖孽了。”宫玄冥说这话时,是轻侥,带着一丝媚调。 “哈哈……”我冷笑,嘲讽。 “先别笑,呆会朕让你笑个够。”宫玄冥还是那副调儿。 “大周皇帝何时信迷信了。”我讽刺着他。 “花国祥和七年,元泰帝最爱的妃子诞下一位公主,那位公主一生下来,眉间便带着花钿,传说是花神下凡,而那位妃子却因诞下小公主而逝世了,从此,小公主便被元泰帝保护了起来。 长大后,便有诬师预言,这位公主是妖孽转世。而这位公主,就是是你。”宫玄冥字字落在我心,原来他查的很彻底,但是这些花国随便打听都能打听出来,又有何值得怀疑呢? “这些都是陈年旧事,花国上下满街都能听到,有何可打听。”我不以为奇道。 “花神转世是真的,但诬师预言却是有人故意陷害,这些被花国百姓颠倒听信。”宫玄冥不曾离开过眼,注视着我。 “原你也不比他们高明多少,也是听信这些说词。将我高抬了。”我装作淡漠地嘲笑,心中却是有一丝慌乱,不知宫玄冥究竟查出些什么。 宫玄冥轻笑着又道:“有位世外高人,他指出,当年却实是有花神坠入凡间,这花神还有法力,魂能脱离躯体,告知别人信息,但事后得昏迷七天七夜,而你以往昏迷醒来后却无任何病症,还让以‘神医’自称的淖凡宇差点将自已的招牌摘去,而今找到了原由,你就是这位花神。而你这位花神也是海棠花神,你那晚吸引海棠精隋的情景,朕记忆犹新,试想有谁能有如此奇特,只有有法力才能有此症候,朕当时还为那晚奇特的事,扰乱了心。 差点认为你当真是妖孽转世,想着如果你是妖孽的话,让你回龙国去,也许能祸害到龙国,这样朕可以坐收其享。不过朕迷信始终是不信的,便将你留住观察一段时间,且派人去查询,却发现事情是这样。” 宫玄冥字字如针,让我呆口无语,宫玄冥竟然能将这些查的清清楚楚,他竟究藏着怎样高深的可怕,而他说的世外高人,是谁,有谁能知道天、地之间的事。 殿中凝漫着诡异的气息,丝丝绕绕在彼此间暗涌,诺大的殿堂,静的可以闻到对方的气息,但却捉磨不出高深如他究竟藏着怎样的心机。 捉磨不出,便不去浪费心思,还事情一个原白,太过复杂反而增添困扰。 “听着你这番话,真让我讶异,不知这些从哪里得来,但在我听来,却是新奇而怪异,世间还有如此传奇的事,而我又是这故事中的主角,真让人惊奇万分,对以往我种种怪异现象,是自已从小得病,被一位神人指点,往后便出现这种现象了,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都不想去争辩。对于你刚才那些说词,我只能当作是在听传奇世间事。”淡定而从容看着宫玄冥说出这番话,自已努力去掩饰,希望他别再捉住自已那些怪异的行为。 我说完这番话后,宫玄冥沉着着,他只是盯住我,用一种探究的眼神,想从我眼中瞧出我的用意。 气氛如凝结般冷冻。 一会宫玄冥幽幽道:“你当真口硬,朕看不出来你还挺能演的,看来朕不下点猛药,你是不会承认的。” 宫玄冥所说的下点猛药是何意思?他还有什么招数逼我承认。如果我承认,一定是永远离不开此地了。 “你可知道你的法力是很微弱,而且还有让你失去法力的法子,想必你自已心里清楚是什么法子。”宫玄冥的语气带着威胁,他是信其事了。 我不言不语,只是看着他那张嚣张的脸,他此时气焰高涨,他连破除我法力的法子也知道了,看来自已已无退路了。 “你要我承认对你有什么好处?” “以防以后皇宫内的消息有走漏出去,以后要是你再用法力去通风报信,你皇姐将会是消失在世间,而花国的安危朕也不敢保证。现今你用法力去告诉龙国君王,你并非被大周所劫,而是被一群匪者所劫,让他不必再牵挂你了,你现已是匪徒的压寨夫人了。” 宫玄冥手中掌握着五皇姐,花国的安危。现今他是想缓和朝堂那些动荡与议论,龙国的战书,会让他成为众矢之的,他的势力还不稳,不想被那些大臣有把柄在握威胁他的地位。 “你何必如此执意呢?现今龙国对付花国是不可能的了,你何不将我放了,我在这根本对你起不了作用了,反而可能会给你带来负担,就如现今朝堂的矛头指向你一样。你只要将我悄悄送还龙国,我绝不会说出是大周所为,这样二国之斗也不会发生,你可以安详坐拥你的江山。”他的要求让我激动不已,他真想让自已一生囚在大周。 “你别想着朕会放你离开大周,朕说过,你此生都要陪伴朕。”宫玄冥冷漠的捉住我的双臂。 “难不成你爱上我了?”我嘲讽的看着他那眼神,试探着。 我的话让宫玄冥愣了愣,很快他便冷笑着否定了。 “也许其他女子,朕有可能会喜欢上,但你是花国的女人,而且曾经让朕受辱过,你认为朕会爱你吗?”宫玄冥淡淡,不以为意的道,原来他对我拒联姻大周的事,耿耿于怀。 “那你为何如此执意呢?不管我是不是花神转世,对你都没有任何作用。”此时我已顾不了那么多,一心想着说服宫玄冥。 “因为得花神者得天下。”宫玄冥一句话将我推入万劫不复。 这又是谁起的谣言,自已从来没听过这话。如果这被人知道,自已一生都会生活在祸水中,将会引起天下大乱。 不愿相信这话,这一定是宫玄冥为了囚住自已而编的谎言。 “这是你自已编派出来的,从来就没有这样的说法,你是为了惩罚我以往对你恶言相向才故意编派出来的。”我摇摇欲坠的往后退去,这番话我真的不愿听信。 宫玄冥步步逼进:“这话不是编派出来的,是真的。不过这话不会传出去,只会有朕一人知道。你会很安全,不会被人冠上骂名,只要你安安分分呆在大周,朕保证你会平安无事。”原来宫玄冥也知道事情的轻重,他知道如果此言流出,一定会让我陷入万劫不复的地步,世间也会起纷端,我将受世人所责。 “纸是包不住火的。”我面无表情的吐出这句话,心无数的乱,乱的魂不守摄。 “这个秘密也只会是朕知道。”宫玄冥说这话时是阴狠的,但我没心情再去理会了。 “如果这话是真的,父皇不会将我嫁于龙国,他一定会将我留在花国终老的。”突然想到这个理由,这是唯一打破宫玄冥的话理由。 “因为你父皇并不知晓这个秘密。”宫玄冥推番我的。 “那你又如何得知?”我反问着,不得结果自已无法听信。 “是那位世外高人所授。”宫玄冥喃喃看着别处。 “那位世外高人现今何处,我倒要当面问清他为何要如此造谣?”突然对宫玄冥口中所说的世外高人充满着仇恨,他的这番话会让我一生不得安生。 “他是不会见你的。”一番话就否决了我的要求,看来这一切都要靠自已去洗清,没人会出手帮我的。 “记住,晚上你必须按照朕刚才的话去告诉龙国君王。”宫玄冥又再提醒着。 “你认为他会信吗?”我睥倪着宫玄冥。 “会的,只要你的话,他一定会相信的。”宫玄冥如此肯定龙睿霆会相信,他其实也在睹。 殿内恢复冷清,宫玄冥说完那番话后换下朝服,便离去,而殿内只剩下清影,好生平静。 “姑娘,太后殿来人了,叫你过去一趟。”李公公的声音此时多了一份谨慎,也许是他没想到自已还能回来,而心中有点顾忌他对我离开鸾鸣殿时的态度是否得罪与我。 “有说何事吗?”我语气冰冷,刚回到鸾鸣殿,太后便找来了,看来太后是时刻盯着自已的行踪,她找我也定是没什么好事,不过她明目张胆叫我过去,应该不会怎样为难自已。 “没说” “让那人回去,就说我一会便过去。”想了想,觉着这样会让自已长点气焰,此时不用再顾忌,至少现今宫玄冥是不会让我有任何意外发生的。 “这……”公公好似有点为难,但又不便说出口。 我转头用冰冷的眼神盯着公公,他被我如此陌生的表情吓了一跳,就退了出去。 正好找不到理由离开鸾鸣殿一会,现去太后殿是个机会。自已要离开大周,有一个人能帮自已,那便是太上皇了。 殿内静静如空旷无人般,坐在上端的太后,脸无表情,旁边伫立着她的贴身侍婢,其余的宫女不见踪影。 “奴婢参见太后,太后万福。”我福了福身请安,这是必须的礼节。 “你还真是不把哀家放在眼里,派人去请你,你却姗姗来迟。”太后的声音充满着怒意,她可能没想到我会如此让她措败。 “太后请息怒,刚奴婢正在整理皇上的衣物,所以就先让传话的宫人先行回去,奴婢整好后便葱葱赶来了,做为皇上的贴身侍女,皇上的事应该放在第一位,太后一定也会让奴婢如果做的。”我一番话将太后睹的哑口无言,她想发怒却又是找不出理由。 “原正在忙皇上的事,那情有可原。”太后只得悻悻认可。 我心中一阵舒畅。 一会后,太后道:“你可知上次你为什么能从冷牢里出来吗?” “奴婢清白,自然就能从牢里出来。”我假装不知原由道,不知太后突然提起这事有何目的。 “愚昧,在这皇宫,有谁人能证明你清白。皇上想有意包庇也找不出证据。”太后厉声喝道。 “如果不是哀家帮你,你可能没机会站在这儿了。”太后继续道。 五王爷出来认罪是在太后压力下作用的,那太后为何要有此措举? “不明太后为何帮奴婢?”我将心中疑问道出,太后一定还有重点在后面。 “其实哀家帮你也并不是没条件的,以后只要你听从哀家吩咐,哀家定会保证你在后宫平安生存下来,甚至还能让你如愿离开大周。”太后竟然知道我在太妃殿那儿所说的话,看来太妃殿也有她的眼线了。 “太后的条件是什么?”真是讽刺,前段阵子还要置我于死地,今儿却是想要拉拢为她所用,看来‘利’字当头,任何仇恨可以抛开。 第203章 魅力 “你去皇上,让他臣服于你的魅力之下,随时将他的一举一动报于哀家,仅此而已。”太后开出她的条件,原是她想掌控宫玄冥。 “太后认为奴婢有这个本事吗?皇上现在对奴婢是厌恶的很,奴婢可能无法胜任这任务,而且这是掉脑袋的事,奴婢也无胆这样做,奴婢拙笨,容易露出马脚,到时连累了太后反而不好。”我听后一口气便回绝了太后的条件。 “你现今根本无路可退,你想平安生存下来,就得按哀家的话去做,否则你在这宫内是生存不了的,哀家有能力将你从死神那拉回,也能将你送回去,你自已好生惦量轻重。”太后的话带着重重威胁,可她却错了,现今我一点也不顾忌她的威胁了。 “太后想怎样做那是太后的事,奴婢没权阻止。”我淡淡回话,对她的威胁不放在心上。 “如太后没其他事,奴婢先行告退,奴婢在此再次谢过太后的救命之恩。”既然知道太后目的,也没必要再逗留,在这多呆一分便觉浑身不舒服。 “真是不识好歹,那就别怪哀家没提醒你了,你不做,哀家自然还有其他人做,但是此事要是有任何泄露,你性命便难保。”太后遭到拒绝而怒不可言,脸色青涨,厉声吼道。 看着太后那副没得逞,愤怒的表情,自觉可笑,她也许没想到自已会如此不领她好意。 太后的势力应该相当雄厚,华阳宫中有她的眼线。宫玄冥不是她亲生,宫绍谦才是她亲生,可太上皇却把皇位传给了长子宫玄冥,太后心中自是不甘,她想让我做她的眼线,安插在鸾鸣宫,她真是费尽心机,至高无上的权力真的如此有吸引力。 也许自已往后的日子是多灾多难了,对太后自已真不敢苟同,就算以后她得逞了,也不会有机会活下来,太后手段毒辣,等到没有利用价值,则会清理干净。虽然宫玄冥对自已也并非好,但是自已还能在这世上活下来,能活着就一定有希望。 想想何曾几时,自已也希望活着了,为花国,为五皇姐,这些牵挂竟成了自已活着的动力。 不知不觉便到了长生殿,大周前皇帝,太上皇所居之处。 也许太上皇能帮到自已,毕竟太上皇因母妃而心怀愧疚。自已的要求想必他一定能答应,虽上次他拒绝放我出大周,但这次一定要抓住他的弱点,一激击中。 走进长生殿门口,便见到太上皇贴身太监,一见到是我走来,便上前迎接。上次来这长生殿,他已见过我了,而他在太上皇身边也必定是服侍时间不短,一定见过母妃,见我的样子有母妃的影子,他也不敢怠慢。 “姑娘,今儿是找太上皇的吧!”太监迎面便和气询问,面带微笑。 我莞尔道:“公公真是料事如神,不知太上皇今儿方便面见。” “容洒家先进去禀报,姑娘在殿内等候。”公公便转头往里走去,我跟在他后边,走进殿内则停步等候。 长生殿正中还是一如以往,那副《香雪海图》正挂殿中,耀眼夺目。 看着画,脑海中有着许多情节出现,想着母妃当时是何等快乐,身姿轻柔,容貌倾城,难怪太上皇会念念不忘。只是自古红颜薄命,都逃不过厄运。也许苍天怜悯,让母妃逃过一劫,幸而才有我的存在。 只是母妃可你知道,儿却步上你的后尘,儿自不比母妃你的倾国容貌,但却还是难逃命运的捉弄,现今儿也身陷大周,如母妃在天有灵,定要保佑儿此次能说服太上皇,放儿出大周。 正当我心中祈求母妃的保佑时,公公的声音响起。 “姑娘,太上皇让你进去。” 听到公公的话后,我转身面向公公道谢:“有劳公公了。”便往着里头走去,揭开玉竹帘,忽闻一阵阵佛香,太上皇自退位后,原是参惮清净。 只见太上皇坐于蒲团之上,手持佛珠,欲起身。看来是刚打坐完。自已还真来的是时机。 “参见太上皇,太上皇万寿。”我在他身后请安道。 太上皇转身便笑脸相对道:“不必多礼,这儿没外人。” “佛可以净化人的心灵,让人得到安宁。”我对着佛堂上的佛祖像喃喃道。 “是呀!在佛经中可以放下一切,六根清静,脱离苦海,无任何杂念。”太上皇有所领会,他在圣经中才得以安心,也许是他一种救赎的方式,来驱除心中那份愧疚。 “太上皇对母妃的愧疚,在佛的指引下,是否内心也平静些了。”我突然尖锐道。 太上皇看着我,他意外,我会如此责问他,殿内一片寂静,那袅袅升起的佛香,充荡在彼此之间,各自心中却无法达到平静。 太上皇沉默片刻,神色转为忧伤的看着我。 “这份愧疚,孤家从没减轻过,孤家会心向佛祖,也是因为你母妃,希望她在另一世界能听到孤家的心意。”太上皇说这话时,真情意切,原来他对母妃用情是如此深,只是为何失去了才懂得想去补偿呢? “那为何不珍惜眼前人,失去了就让它过去吧!听父皇说,母妃临走前,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蓝儿能平安快乐的渡过一生,所以母妃才会要求父皇将蓝儿刚封的‘第一公主’封号废去,就是怕树大招风,招来祸端。可今我却身陷异国后宫,处处荆棘丛生,母妃的心愿想必是不能实现了。”我忧伤的语气道出了这番话。 “蓝儿不必担心,孤家会保全你安全。你母妃的心愿孤家会帮她实现的。”太上皇被我忧伤的情绪所感染,安慰我道。 “太上皇就算有心,那也是鞭长莫及。”我无奈,也许他真有这份心,可是并非时刻都能适时出现的,受皇后的挨打与冷牢事例便可知了。 “看来孤家真是有疏漏的地方,才让蓝儿有此感慨。那蓝儿希望孤家怎样才能做才能放心呢?”太上皇看来已明白自已的意思了,他望自已提出来。 “如果太上皇真心想弥补对母妃的愧疚,那太上皇请让蓝儿出宫,回龙国去,这是保全蓝儿最好的办法。”我适时提出了自已的请求,也是这次来面见太上皇的目的。只有他才能让自已离开这个后宫。 太上皇听完自已的请求后,沉默不语,他心中慎重的拿扭。 “上次孤家就已表明过,这事得由皇上去处理,孤家已传位给皇上,不能越权。”太上皇在一阵思虑后,给出这样的回复。 “难道太上皇没听说龙国已下战书,龙国已知道我在大周,蓝儿只是不想成为两国兵戎相见的导火点,这样对蓝儿是何等残忍,蓝儿只不过想在这乱世中安静生存,也是母妃的心愿,难道太上皇只是口头说说,来掩饰自已救赎的吗?”我激动对着太上皇责难,难道他不知道我现已是水深火热之中了。 “孤家从没想过拿任何借口来掩饰自已的想补救的想法,你认为你回到龙国就不会起战火了吗?因为冥儿知道你是花神转世,得花神者得天下,冥儿是不会让你离开大周的,他把功成名就看的太重要了,比任何都重,所以就算你回到龙国,冥儿还是一样会起兵龙国,到时你则会留下千古骂名。孤家是为你着想,你呆在大周,起码没人知道你是花神转世,就算起战火,也不至于推于你身上。孤家给你一道免死令牌,足以平安生存。”太上皇原来一切他都知晓,且知道我一定会来找他,他也把一切安排好了来。 “太上皇原就知晓蓝儿会找来,故而把一切安排好,可这是太上皇认为的好,蓝儿并非什么花神转世,只是普通人一个,为何皇上非认为蓝儿是花神转世,还是太上皇也认同皇上的想法。”我伫立着,不可置信的看着太上皇。 太上皇看着我落没的神情,有点于心不忍道:“孤家只能说你的身世确实不简单,至于其他,日后必见真假。蓝儿你就按冥儿的话去做,起码花国不会有危险。孤家知道你心中最担心花国的安全,这样,冥儿就不会对花国动其他念头。” 太上皇分晰的并无道理,但自已不愿寄人篱下。 “太上皇原是对一切了如指掌,看来愚蠢的只有蓝儿,但蓝儿不愿寄人篱下。”此时自已有点痛恨自已了,为何到最后自已是最后知道所有事情的,冒然前来请求,到最后却被劝心动。 “蓝儿你一点都不比别人差,如果你是男儿身,冥儿绝对不是你的对手。”太上皇不知为何如此说,是安慰我吧! “太上皇不用安慰了,蓝儿自知自身有几两重。”我沮丧,失望的应对太上皇宫晖。 “孤家没必要打狂语,虽你是女儿身,但你以后也定是富贵身,不会寄人篱下的,只要你留在大周的话。孤家也只能说这么多,往后你自会明白孤家的话。”太上皇像是能预知世事,若有所指道。 难道他是宫玄冥口中所说的世外高人不成,但宫玄冥说过,自已是见不着那世外高人的,还是太上皇老谋深算,能看出一些端倪。 我思索了片刻,又问道:“太上皇能晓往预事,难不成我被说成花神转世,是太上皇预知的。” 我带着怀疑的口气追问,如果是太上皇,自已请求他让他告知宫玄冥这话是错误的。 “哈哈……,孤家哪有这种能力,只是孤家看遍了世间红尘,略知事情的因果而已,如孤家早知你是花神转世,也定不会对冥儿道出,这对你来说是一件灾难。”太上皇神情喜气,真诚尽显,不像是说谎,看来宫玄冥口中的世外高人并非是太上皇。 自已此次前来,是一无所获,难道自已当真要留在大周一辈子不成。 自已陷入了俳徊困境中,太上皇看出了自已的迷惑。 出声道:“蓝儿,孤家暂时觉的你留在大周是明智之举,如以后形势有所改观,孤家定会为你铺好路的,现今儿这免死令牌你先拿着。”太上皇手中不知几时多出了一块金色令牌,示意我接下。 看着那黄金闪闪的令牌,自已犹豫不决,不知接还是不接,接下就表示自已答应留在大周,不接又辜负了太上皇的心意。自已虽没劝说成功,但是太上皇的态度处处显示出为自已着想,为足以说明他并非有意不帮。 他也看出了我的犹豫,便也不勉强道:“你想好了,再来拿这道令牌也不迟,不然说成孤家逼你了。” 说完笑嘻嘻乐呵。我知道自已已没退路了,太上皇所说的都是实情,宫玄冥认定了自已能帮他夺天下,所谓知子莫若父,太上皇道出宫玄重功成名就,是不可能放自已走的,先暂时留在大周了,看一步走一步吧。 这样想后,自已倒觉轻松不少,便伸手去接那令牌。令牌拿到手后道:“那谢太上皇恩典。” 太上皇还是那副笑脸,道:“好,能想通就好。” “来陪孤家喝杯茶。”太上皇便领着我往外走去,我跟在他身后,看着他那清翟的身影,却散发出与世无争的气质。原来放下权力,也可以这么清幽飘逸。 只是他放下权力,进入惮界,是因母妃的事让他心感愧疚吧! 从长生殿出来,心中颇多感想,看来自已暂时是不能离大周了,既然如此,那该为五皇姐谋划谋划。 是夜,闷燥的空气充刺在四周,偶尔有丝风略过,才稍有些清凉。 殿内帘缦有时被风撩动,丝丝扬扬。 宫玄冥从御书房回来后,便在殿内逗留,还不是晚膳的时间,一般晚膳,宫玄冥会膳房用,有时便在其他妃嫔宫中用。今日他便在膳房用膳,趁此机会,我便对宫玄冥启口。 “你所提出要求,我可以答应,不过我有个条件,如你应允了,晚上我便会按你说的去做。”我看着无人的时候对宫玄冥提出交换条件,我此时有筹码与他提出要求,他不敢不答应。 “什么条件?”他抬起眼眸,懒懒的扫了我一眼。 “让五皇姐与其他妃子一样享有后宫的地位。”我冷静,坚决,不达目的不罢休。 “看来你已经去摸清了你五皇姐的状况了。”宫玄冥看也不看我一眼,有意无意玩弄着衣袖。 “后宫人多嘴杂,而我与五皇姐如出一辙的装扮,便会有意无意说到五皇姐的事。自然便知道五皇姐的状况,你如此对待,与被打进冷宫有何区别。”我愤愤不平,为五皇姐所受的苦感到不平。 “你真要朕让你五皇姐受朕的恩宠?”宫玄冥在我逃离后,神色转变成冷漠,与刚才完全不同。 “五皇姐在这受到冷待,受下人冷嘲热讽,冷眼看待,起码她是花国的五公主,而你是五皇姐依靠一生的良人,如你一直如此冷对,五皇姐一生便毁了,我不想看到五皇姐变成这样,她是我重要的亲人之一。”我动容的对着宫玄冥道,此时我也不怕他知道我的心意,就算往后他抓住我这弱点,我也在所不惜。而我也明确传达给他,如他不答应,自已是不会听从他的要求。 “如你真心希望朕如此做,那朕便应允你的条件。”宫玄冥说此话时,脸色非常冷漠冰冷。 听到宫玄冥答应自已的条件,心里应该高兴,但不知为何有股失落的感觉,宫玄冥答应的太干脆利落了,而脸上为了掩饰这种失落,强装笑脸。 宫玄冥在我表露出喜色时,神情阴骘,离开鸾鸣殿。临走之前,丢下一句话。 “希望你以后别后悔。” 这句话让我听着不知为何心中杂味涌起,丝丝怅然。 是夜,李公公领着我住进一处宫人所居之处,李公公告知,这是以后我栖息之居,侍候完宫玄冥便回来这儿休息。 而这夜,自已也完成了宫玄冥的要求,陷入了七天七夜的昏迷中,今次,拒绝再去吸取海棠精髓。 在七天七夜昏迷后,醒来便见一位冬儿坐于床头。 “……”想问问她为何会在这儿,却发觉自已的嗓音沙哑,干噪的生疼。 “别说话,七公主几日无进一点水,奴婢去倒点水给七公主喝。”冬儿小声说道,她谨小慎微,生怕被旁人听了去。 心中纳闷,冬儿为何会出现在此处,看着冬儿忙着的身影,疑团越来越大,恨不得马上将疑团消除。 冬儿动作利落倒来水,我接过手来便放于口中,一会便饮尽。喝水后,感觉嗓子润了许多,便急着问冬儿。 “冬儿,为何你会在此处?”声音虽还是带着沙哑,但比起刚才却大有改观。 “回禀七公主,是五公主安排奴婢与七公主同屋所居,有事可方便照顾。”冬儿恭敬回道。 五皇姐定是出了秋暮居,宫玄冥实现了他的诺言,只是不知五皇姐现今所居何处。 “那五皇姐现今所居何处?”我对着冬儿问道。 “皇上突然封五公主为昭容,现今所居玉芙宫。”冬儿说此话时,脸上是带着喜色。 “真的,那往后便可常见到五皇姐了。”我心中听到此地,内心无比高兴,五皇姐终于拔开云层见天日了。 “五公主对奴婢说,这里头肯定是七公主周旋了不少力,在听到七公主昏迷,七公主便安排奴婢住进七公主的所居之处,方便照看。而五公主一再告诫奴婢,不能暴露七公主的身份。”冬儿还是一如既往的谨慎。 “五皇姐真是体贴皇妹,只怕久了会招来别人的怀疑,冬儿往后你行事可要更加小心,在外就直接称本公主为蓝儿便可,没事别多接触,最好行如陌生人般。”我嘱咐冬儿,可千万别给她带来灾难。 “冬儿听从七公主的吩咐,往后就装做不熟络。”冬儿明白我话中的份量。 “冬儿每日还是侍候五皇姐,现今儿我好多了,你赶紧去玉芙宫吧!别让人看出端倪。”我催促她离去,也许太后或其他人的眼线已伏在附近盯着了。 “是,奴婢一会就去玉芙宫告诉五公主七公主现今醒了,已无大碍。只是五公主让奴婢问七公主,为何七公主会昏迷,是何人所至还是有疾病引起?”冬儿提出了让我难于回答的问题,此时自已不能多让一人知道,否则会多害一人。 “可能是最近累的,身体虚弱所致,只要休息好了,便可好。让五皇姐不用担心,本公主会照顾好自已的。”我对着冬儿,让她传达自已的意思。 “如此那奴婢则放心了,七公主冬儿去弄了些粥,现今儿还热,冬儿盛给七公主用。”冬儿话说完后便起身去盛,只见木桌上放着一青花瓷盅,冬儿揭开盅盖,白气升起,冬儿拿着青花瓷勺,往青花瓷碗中盛粥。一会冬儿端着碗走了过来道。 “七公主,这是燕窝粥,趁热快吃些。”冬儿说着便要伺候我吃。 我伸手阻挡,对冬儿道:“你快去玉芙宫吧!我自已来就好。” 冬儿见此便作罢,叮嘱了几句,离开居所,往玉芙宫走去。 听见五皇姐搬离秋暮居,心中自是欣喜,姐妹俩往后便能常相见。 吃完粥后,自是感觉有些力气,便起身在居内走动。 今日已过七日,宫玄冥定知道自已醒来,他那边此时怎么如此静,没派个人来催我去鸾鸣宫侍候,想必他知道,自已是因他的要求才致昏迷,才会让自已多些时候休息。 正当自已庆幸时,听见门外一声:“蓝儿姑娘在吗?”好似李公公的声音。我起身往外走去,打开房门,只见李公公站于门外。 “公公真是神算子,我刚有些力气公公就来催了。”我笑笑打趣他。 “姑娘别误会,奴家只是来替皇上传话,并非来催姑娘去侍候的。”李公公也是一脸的尴尬。 “哦,公公来传何话?”我一脸俏皮喜色对他道。 “皇上让奴家来告诉姑娘,姑娘只管先养好身子,不用着急回去侍候,姑娘觉着精神好了,再回去也不迟。”听完李公公的话后,让自已感到诧异,宫玄冥何时变的如此通情达理了,看来他对自已是花神转世的事,是非常放在心上。 “公公替我转告皇上,承蒙皇恩浩荡,我定当细心养好身子,侍候皇上。”我一语双关,让李公公把话传达给宫玄冥。 李公公走后,自已一人便坐于房内,将事情细想了一遍。宫玄冥如此在意得花神得天下之说,那自已也许会一世被囚于大周,得让宫玄冥产生疑惑,自已才有机会离开大周。 想起自已曾在鬼神谷中,鬼谷子师傅曾授予自已易容术,适当时机时自已可将眉间花钿,用易容术将之遮住,如此一来,便可骗过宫玄冥等人。 现今宫玄冥让自已休养身子,看来他对自已还是有些紧张的,生怕自已有个三长两短,他的雄霸伟业便不能实现。 往后他定还会让自已利用自已的法术来达到他某个目的,自已已是他手中的棋牌,而现今五皇姐在他手中,自已已是被动,只能行一步走一步了。 第204章 消失 “蓝儿妹妹在吗?”正当我沉思中时,听见有人叫喊道。 今儿是什么日子,刚搬到此处,上门的人络驿不绝。 “哪位找呀!”我回应道,便开门见到绿珠。 绿珠见到我后便开心的拉上我,道:“妹妹,你可让姐姐好找,姐姐托了好多关系,才知你住这儿。”说话间把绿珠请进屋内,而她的丫环便留在屋外。 绿珠一边走进屋内,一边道:“听说妹妹这几日身子不适,姐姐担心,想来看看,但是一直有人把守,靠近不得。现今儿你醒了,把守却消失的无影无踪。姐姐才有机会靠近。”绿珠的话让我出乎意料,宫玄冥派人把守,难不成他怕别人将我谋害不成,还真让我受宠若惊。 “姐姐,放心,妹妹命大,没事。姐姐如此有心,先坐着再说。”我让绿珠坐于木椅上,给她倒了一杯水。 “姐姐最近绣功大有长进了吧!妹妹最近行动限制,帮不了姐姐的忙,姐姐别怪妹妹。” “妹妹哪里的话,帮了姐姐大忙,姐姐心里非常感谢你。”绿珠一脸真诚,脸带欢笑。 “其实姐姐也是帮妹妹的忙,如姐姐不站出来承认,妹妹到时可能会遇上更多的麻烦事,如今又方便妹妹好了,也方便姐姐好了,两全其美,何乐而不为呢?”我莞尔道。 “总之姐姐也多得妹妹,才会有今日地位。最近皇上也常叫姐姐过去,对姐姐的手艺是赞赏有加。”绿珠说此话时,脸上带着一种羞涩,有无限的憧憬。 绿珠姐已对宫玄冥产生了感情,心中必定有所期盼,绿珠姐可千万别步其后宫妃子那般后尘才好。自已对绿珠的事,是对还是错,希望绿珠姐自已保持平常心态。 “这说明姐姐聪慧过人,妹妹都不曾手把手教过,姐姐只看妹妹的记录,就能学会,难怪皇上会赞赏姐姐,妹妹都忍不住赞赏姐姐了。”对绿珠能如此灵慧的悟性,感到意外。 “妹妹别笑话姐姐了,姐姐是拙笨之人,只是妹妹写的详细,姐姐才能领悟的到,最主要还是妹妹教的好。”绿珠对我的赞赏觉着不好意思,便将功劳全数放于我。 “姐妹俩就别不好意思了,咱们说说最近宫中的事吧!妹妹在太妃殿深居简出,听闻不到任何消息,姐姐将听到有趣之事,也让妹妹乐乐。”后宫最近一个月所发生的事,不由自主的想去了解。 “这一个月内,后宫中并无何大事发生。最近加封了惜贵人,为惜昭容,居于玉芙宫。还有一件就是姚美人最近怀上了龙子,也被封为充容。”绿珠只将后宫的事简细说了说,朝中的事也许她没听到任何动静。 姚美人被封为修容,母凭子贵。姚修容也是个不简单的角色,后宫中的女人都需要八面玲珑,姚修容所属是这种。 “妹妹,你有所不知,皇后知道姚修容怀上了龙子后,表面虽没表露出不满,但是背后却是恼怒非常,皇上根本不去皇后寝宫,皇后的后位可是岌岌可危了,如果没诞下小皇子的话。”绿珠细声的将这些小道消息告与我知。 后宫宫闱之事,无非都是些争风吃醋之争,更历害的就是也是子嗣之位之争。姚修容可是需要长期的争斗,在孩子还没出世之前,姚修容则是要步步为营,谨小慎微,否则孩子是否能平安来到这个世上,还未知。 “姐姐,咱们对这些就当听听就好,千万别去淌这些浑水。这些宫闱之争能避则避。”我告诫绿珠道。 自已不希望她卷进这些纷争之中,给她自已带来灾难。如绿珠有任何闪失,这会让我内疚,是我把她带进这后宫中,如果她还是丫环的话,便不会有机会淌这些浑水。 “妹妹,放心,姐姐知道自已的份量,不会去参与这些,姐姐会一直保持着当奴婢时的那份心态。”绿珠见我为她担忧,便表明她的立场让我宽心。 “姐姐能这样想便好,妹妹就放心了。”我握了握她的手道。 在这诱惑的深宫中,要保持一颗平常心态,是非常难做到的,希望绿珠她一直都有一颗纯洁的心,出于泥而不染。 每日照例,一如既往的侍候宫玄冥,只是做的事务比以往少很多。现今儿自已只是负责衣物,侍候膳食方面。至于侍浴及其他则由其他宫人负责。 这倒让我轻松了不少,时间也多出了许多。但至今却没见到过五皇姐,从昏迷醒来至今已有几天了,但却没有见上一面。 只是冬儿会传些五皇姐的近况,最近听冬儿说,宫玄冥最近还算挺常去五皇姐寝宫,五皇姐风头一时是正旺。 冬儿的话却让我半喜半忧,喜的是五皇姐不必再受到其他人的冷眼相待,忧的则是五皇姐受到大周皇帝的恩宠,必然招致其他妃子的妒忌,麻烦则就会接踵而来。 五皇姐在大周并无任何后顿,在红墙绿瓦的深宫中,是何等孤立,一旦被陷害,则无任何自保及反击能力,宫玄冥如此做是想陷五皇姐水深火热中还是真心喜欢五皇姐? 希望心思慎密的五皇姐,能运筹维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化险为夷。 这日,听见鸾鸣宫中的其他宫人在谈论,新一轮的秀女将进宫来,这后宫又将迎来一批新人。 有多少的青春都付于这深宫绿瓦中,埋藏了多少美貌女子的自由,但还是有许多妙龄女子,如飞蛾扑火般,挤身于这选秀中,期望能在这深宫中,受皇恩雨露的润泽,飞升为凤凰,光耀门楣。 抱着这种期盼,却不知这这种际遇却是非常渺茫,后宫三千佳丽,有些连圣面都无法一睹,最终终老在这深宫红墙中。 “寥落古行宫,宫花寂寞红,白头宫女在。” 这就是后宫佳丽悲哀的写景。 旧人哭来新人笑,君王喜新厌旧,永远都存在。新鲜的人,更招君王注目与喜爱。 一轮选秀后,后宫便增添了纷争,无销烟的战争触手发生,战争中有笑到最后,有陪上了性命,她们也在所不惜,只为恩宠。 后宫的危险避尔不及,可却还是有许多女子热衷于这种旋涡中,权和利的诱惑力可见是多么强呀! 今日是七月十五,是鬼节,宫内到处都挂着白丝带与虎符,艾草等,听宫人说这些可避邪,与南方的端午节,有相似的装扮。各宫都纷纷在烧纸钱打发那些孤魂野鬼,好让自已得到安宁。 其实这些都只是心里上得到一点安慰而已,罪孽深重,那股害怕是永远挥之不去的。 而今日也是我去太妃殿替宫玄冥抄经的日子,忙完手头之事后,便告知主事公公自已的行踪,来至华阳宫。今日一日都斋戒,不能碰荤,只能吃素,否则便不灵。 在绕绕的佛香之中,瞬间营造出安宁的气氛,在这无人打扰的气氛下,自已的心好久不曾得到过如此平和,手上写下经文,更让自已置身于无人境界般安祥。 经文在自已的手中一字一字显现,心中充满了平和,那些害怕,那些忧虑,计谋烟消云散,脑中一片空白,简单而纯净。慈念正在心中荫生,就算罪恶在前,也觉的这是可原谅的。 佛祖高高的摆在上方,注视着我的心,他定知道自已已受到他的感化,心中变的柔和及善念。 沉浸在这片祥和中,时间飞快,一眨眼便到午膳时间,在佛堂用完斋饭,便继续抄经,与世隔绝的时光,如此可贵,短暂。 一天的抄经,让自已如脱胎换骨般精神,心中那些杂念变得如此渺小,细微的几乎不存在。 行如风般那样轻飘,道骨仙风。 抄好的经放好后,便从华阳宫的佛堂里出来,天色已微暗,西边有淡淡的光晕绕于天际,宫径上的灯火已点亮,踏上回鸾鸣宫的宫径,四周显的一片寂静,今日大伙也许早早呆于寝宫内,不敢出来溜达,怕被撞上不干净的东西,鬼节便是北方人最忌的日子。 回到鸾鸣宫,闻到一丝紧张气氛,各宫女脸上凝着气神,动作谨慎,生怕一个不小心,触怒上头。而此时该是用膳时候,却不见宫玄冥的身影。 我拉过一个宫女问今晚宫玄冥用膳是在何处?只见宫女小心翼翼道:“皇上这会儿在南薰宫,姚修容流产了。晚膳应该不会在鸾鸣宫用了。”说完便匆匆离去。 听到这位宫女的话后,自已也被惊了惊,姚修容究竟没能保住胎儿,真是不巧,鬼节便出现此等事。 本想问清是如何流产的,可那位宫女却葱葱的离去。自已今日呆在清静的佛堂中,心生膳念,连罪恶也不觉的丑陋,可当时,却在佛堂外边,罪恶继续横生。 有时真是天不随人愿,虽自已与姚修容只是见过几次,但是姚修容如此玲珑,圆滑的女子,也没能逃出宿命之手。后宫的宿命,便是斗争的结果。 在鸾鸣宫将自已份内事整理完后,便从鸾鸣宫回到居所。刚踏进居所,冬儿便泪流满面。 “冬儿出什么事情了?怎么在此处委曲呢?”我焦急的问道,不知是冬儿受了何种委曲。 “七公主,快快救救五公主吧!皇后说五公主害姚修容流产,将五公主禁足在玉芙宫。”冬儿说的甚快,有点口齿不清。 “冬儿别急,你说清楚些,将事情的经过一如一实的告诉我,我才能帮五皇姐想办法。”我安慰冬儿,自已得镇静,否则五皇姐就难救助了。 冬儿听见自已的话,便努力止住哭泣,抽抽泣泣的将事情如实告来。 “今早,五公主照每日惯例去皇后殿问安,去到了殿内后,皇后对五公主异常的和蔼,在请安完后,皇后与其他妃子便去了太后殿,而皇后对五公主说,今日轮到五公主替皇后去姚修容宫殿问候,五公主就不用去太后殿请安了。 奴婢也跟着五公主来到南薰宫,五公主端着一碗皇后弄来的汤药,要五公主替皇后侍候姚修容喝下去。奴婢与五公主来到南薰宫,姚修容先将汤药做了试验,并未发现任何其他异常,是正常的保胎药,便喝了下去。可不久,姚修容便肚子痛,最后传来太医,说是充容流产了。” “在去南薰宫的途中,可否遇过何人?”我提出疑问,觉的非常奇怪。如果做了验查,并未发现有任何异常,为何姚修容会流产呢?难不成姚修容自已喝了堕胎药,嫁祸五皇姐? “途中并未遇到过其余的人。” “五皇姐与姚修容的关系怎样?” “五公主与姚修容平常并未接触过,因五公主最近才从秋暮居搬迁到玉芙宫,接触的人也少。” “最近五皇姐与姚修容没发生过不愉快的事?”我追问。 “没有。”冬儿的回答让我将姚修容嫁祸五皇姐的想法给排除了,姚修容不可能付如此大的代价来除掉一个没矛盾的妃子。 如此看来,只能是汤药上出问题了。 “当时验查汤药时,是哪位太医验查的。”我又问冬儿。 “是姚修容的贴身侍医,姓梁。” “现今皇上有说怎么处理吗?”我又问道,想知道宫玄冥的态度。 “皇上只说先彻查此事,查完后再定夺。现今已派人着手查了。”冬儿此时的抽泣声已停止。 “冬儿,你说皇后对姚修容怀上龙嗣态度是怎样的?”我总觉的皇后那里对姚修容怀孕之事太过平静了,按皇后的性子,定不会坐于待毙。 “刚开始听闻皇后有不满,但是后来的表现却是非常贤慧,每日都给姚修容送保胎补品,刚开始,姚修容不敢喝,后来皇上派了御医专门对姚修容吃喝的东西进行查验,没问题才能让姚修容喝,而皇后每日送的都是补品,并无任何问题。”冬儿将这段时间姚修容身边发生过的事都一一道来。 “其他御医有没有再对药进行验查?”如果药没事,那定是太医那方面出问题。 “有,都没验出会致流产的成份。”冬儿答道。 那照冬儿所说的,是哪里出了问题?那只能是姚修容有意害五皇姐了,如果是姚修容的苦肉计,那代价未免太大了,现今宫玄冥并无子嗣,一旦她诞下龙子,那可是长子,将来会继承皇位之子,姚修容不可能冒这么大的风险,何况五皇姐并未与她恶交,没理由去害五皇姐。 一时理不出头绪,而今却无任何纰漏能证明五皇姐并未害姚修容。 药没问题,那说明五皇姐并没下药,皇后怎么就断定五皇姐是害姚修容流产之人呢? “冬儿,当时姚修容流产时,太医怎么说的?”我突然想到既然保胎药并没问题,那究竟是如何引起流产的呢? “太医只说并没喝下有流产的东西,可能是闻到有致流产成份的东西。但具体太医也查不出来是何东西,因为闻的东西很难查到。所以皇后就让五公主自已招认,究竟带了什么东西到南薰宫去,让姚修容流产。”冬儿将这么重要的细节却忘了告知我。 “这么重要的线索,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呢?”我蹙着眉头,略带责备。 “请七公主责罚,奴婢一时慌张,乱了心绪。”冬儿跪下请罪道。 我忙拉起冬儿,道:“本公主并非怪罪于你,只是告诫你往后遇事要镇静,这样才能化险为夷。”我语重心长的对冬儿教导。 “奴婢谨遵七公主教悔。”冬儿毕恭毕敬,眼神中充满了佩服。 “通过皮肤或空气能致流产的,有附子粉。……附子粉?”说起附子粉,这的确能通过皮肤让孕妇流产。除非五皇姐身上沾有附子粉,才能致姚修容流产。那这附子粉是谁弄到五皇姐身上的呢?皇后? “冬儿,你说早上在皇后殿,皇后对五皇姐异常和蔼?”皇后的举动实在异常。 “是的,拉着五公主的手说了好一会儿的话,这让五公主心生疑虑,在去南薰宫的途中,五公主还一再问奴婢,皇后今日的举动有哪些不同,五公主也怕皇后让五公主端去的汤药是坠胎药,后来经查验,却没事,五公主心中才稍微放松些。”冬儿说出五皇姐心生疑虑皇后的举动之事。 “皇后拉了五皇姐的手?”这点是重大嫌疑。 “是的,还帮五公主拿掉了身上沾的一根头发。” 这很有可能就是皇后在五皇姐身上动手脚的机会,附子粉随便一沾,便可以在五皇姐身上附有,这样五皇姐便带着附子粉去南薰宫,姚修容就会吸进附子粉,这样则会造成她流产。 皇后这招可真是一石二鸟之计,既除掉了姚修容肚子的孩子,也将最近受宠的五皇姐除去。五皇姐受宠,真是害了她。 是自已将五皇姐拉进这旋涡中,自已也该替五皇姐排除异障。 皇后定还会有动作,五皇姐宫中定会被搜出附子粉,先让冬儿回玉芙宫去,把各处先清理一翻,将今天的衣物赶紧清洗,不是心腹宫女,一律不准在宫内走动。 “冬儿,你赶紧回玉芙宫,将各各角落清理一遍,旦发现任何不明粉末。要清理掉,不是心腹的宫女,别让她们在五皇姐寝宫内走动,要多注意其他宫女的动静。这些是皇后的阴谋,你先别动声色,我自有办法。” 既然皇后想嫁祸与人,那我就让她的希望变成一场空。 次日,果然不出我所料,冬儿真在玉芙宫内搜出有附子粉,幸好让我早一步让冬儿做好准备,玉芙宫有皇后的眼线,让五皇姐要留意些。 而宫玄冥派来调查的人在玉芙宫没搜出任何对五皇姐不利的证据,如此一来,宫玄冥便不能定五皇姐的罪。 早上,我早早来到鸾鸣宫,侍候宫玄冥上早朝的衣物,宫玄冥安静的任我摆弄,在快穿戴完毕时,宫玄冥突然出声。 “惜昭容至姚修容流产之事,你该听说了吧!”他的表情无任何波澜。 “惜昭容的为人,我无庸置疑,想必你也明白其中之奥妙,不然当时惜昭容便被定罪了。”知道宫玄冥的意图,他想看看我会如何为五皇姐求情。 “你能看的如此透彻,真不愧是花神转世。”宫玄冥此话听起来真像是讽刺。 “为何你就认定我是花神转世,我较常人只是多出一些观察,花神转世是一种传说,你千万别深信,往后你便会知晓这些都是杜撰。”我说的云淡风清。 “朕也相信时间会证明一切,因此你也别浪费口舌为自已辩解了。”宫玄冥笃定这一切。 “着装整齐了。”说话之间,宫玄冥的着装就绪。 宫玄冥离开鸾鸣宫后,我便拿着该清洗的衣物来到浣衣局。 来到浣衣局准备找凡儿,便来至凡儿所处的居所,来到她的居所门口,听见凡儿与一位宫女在说话。 “天心姐姐,这是皇后娘娘的衣物,已经整理好了。”凡儿的声音。 那位天心想必是皇后殿的宫女,送皇后的衣物来清洗,又将昨日清洗好的衣物拿回去。 “凡儿,前二天与你说的事,现在考虑的怎样了?”应该是天心的声音。 “天心姐,你说的事,不是我不肯,而是这事关重大,我害怕。”凡儿难为情的推脱着,从凡儿的话语中听来,像是天心想让凡儿帮忙做什么事。 “后宫都是皇后娘娘管辖,只要你办好这件事,保你好运鸿通,但是没办好,你知皇后娘娘会怎样对你的。”天心带着威胁,半哄半吓的。 “天心姐,请你饶了凡儿吧!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宫女,不想出人头地,只想平安在这后宫渡过一生。”凡儿肯求道,看来这件事让凡儿挺为难的,究竟是什么事? “只要你办了这件事,你就能平安渡过一生。”天心拿出威胁凡儿的性命来压凡儿。 “这……”凡儿被天心威胁后,犹豫不决,不知如何是好。 “拿着,记住要洒在上面。”天心趁凡儿心凡意乱时,将一小包东西塞到凡儿手中。 天心塞完给凡儿后,便拿着衣物要离开。我便躲了起来,她出来见没人便离开浣衣局。 在天心走后,我心中对那包东西,大概能猜出是害人之物。只是被害之人是谁? “凡儿,在吗?”在天心走后一会,我便喊道。 “谁!”凡儿听到我的叫喊声后,便回应道。 一会便打开门了。 “姐姐,好久不曾见到你了,快快进来。”凡儿脸上带着热情,惊奇。 “今儿得空闲,便过来瞧瞧你。”我微笑着踏进她的居所。 “凡儿一直都没感谢姐姐,要不是姐姐帮忙,凡儿可能已不在这浣衣局了。”凡儿满脸感触,把感恩之情洋溢于脸上,恨不得马上把心掏出来给我。 “只是小事一桩,以后你要记住,帮助别人是给自已积福,福大自已才能平安,害人的事千万别去做。”我旁敲侧击,让她放弃刚才被天心威胁而去害人。 这番话说完后,凡儿一脸难色,见此我心中知道,她是因为我的一番话,而动摇了心,现在不知如何是好。 第205章 舒服 “凡儿,怎么了,是我说错话了还是哪儿不舒服?”我露出担心的样子。 “不是,姐姐说的很对,凡儿也没有不舒服。只是刚刚想起一些事,心中不安而已。”凡儿摇了摇头。 “何事会让凡儿不安?是不是又犯错了?”我关心询问着,想让她把心事说出来。 凡儿一脸难为情,犹豫不决,好似又怕别人知道。见此,我便以退为进。 “如果不便讲出,那便不要说出来,你自已往后要小心处事,在后宫走错一步便会万劫不复,到时谁也帮不了你。”我也不逼她,便对她说了些体已的话。 “这是皇上要清洗的衣物,顺便将昨日清洗好的衣物拿回鸾鸣宫去。”我知道,只有让她有足够的时间去掂量,才能起到作用。 “姐姐,如果被权力威胁,让自已去干一件不愿意做的事,那该如何做呢?”凡儿见我要离去,便从话语中透露出她此时的心境。 “那看是什么事?”我带着和蔼的笑意问道。 “就是不好的事。”凡儿焦急抢道。 “如果害人的事,那当然是不能为了。但如不为,自已又处在危险中,只有一个办法。”我引导凡儿,让她道出是何事。 “什么办法?”凡儿急切想知道,拉住我的手。 “就是将那人威胁你的事,供出来,自已便可保全性命。”我慢悠悠的看着凡儿的脸道。 “不妥,那人有至高无上的权力,供出来我也是活不了的。”凡儿马上将我的建议否决了,看来她真的很害怕皇后。其实皇后只是图有虚名,宫玄冥早就想废掉皇后,只是找不到合适的机会。 “那人究竟是谁?是什么事?你不说,姐姐无法帮助你。”我觉的是时候逼她道出天心让她干的事了。 “是……,是……”凡儿欲言又止,还是犹豫不决,她也许是怕我被连累。 “凡儿,事到如今,你只能将一切告诉我,既然那人有至高无上的权力,就算你帮她完成了事,她也会杀你灭口,你如何都是一样的结果。”我道出最严重的后果,让凡儿自已做决择。 也许任何事,都需要一点,才能破。 “姐姐,我该如何是好,是皇后娘娘要我今日把附子粉弄在惜昭容清洗好的衣物上。”凡儿终于将事情道出了。原来皇后真的行动了,她想让五皇姐被宫玄冥派来的人查出衣物上带有附子粉。 “明日是不是皇后还会派人来追问你此事?”我镇静问着凡儿。 “是的,明天皇后会让她的宫女来再确认。”凡儿如实道。 “姐姐,我该如何是好?”凡儿急的快要哭泣起来。 “别急,你听我说,你等会便去皇后殿,要面见皇后,让皇后拿出一块令牌,确保你完成此事后性命平安无事。”我教凡儿如何行事,等拿到令牌便可指证皇后了,到时看皇后还能如何辩解。 “这样成吗?”凡儿好似不确信皇后会给她令牌。 “只有这样,你才能保全性命。你去面见皇后时,一定要镇静。”我再三交待。 “姐姐,要如何说,才能拿到皇后的令牌。”凡儿问道。 我便如此交待凡儿,凡儿听完后点了点头。 “可要记好了。”我再叮嘱道。 从浣衣局出来,我便回鸾鸣殿。 明日皇后才会有行动,她设好的圈,想让五皇姐物证俱在,可惜,她打错了主意。 既然已经知道皇后有所行动了,那这次要让皇后不能得逞了。明日便让皇后哑口无辩,不能再继续作恶了。 次日,宫玄冥早朝时,我对宫玄冥道:“如能证明惜昭容与姚修容流产之事无关,而与此事有关是另有其人,皇上会如何处置?” “第一次听到你呼朕为皇上,真让朕为觉奇怪。”宫玄冥一脸狐疑,但内心却是充满喜色的。 “如果觉着别扭,那往后便不再称了。”我激他道。 “罢,罢……,不与你在称呼上争论,你想如何叫便如何。”宫玄冥看来心情甚好,对我倒是宽容。 “还没答复会如何处置害姚修容流产之人呢?”我再提醒他会一遍。 “你希望朕如何处置?”他倒狡猾,将问题丢回给我。 “这事还真得要由你来定夺,局外人不便插手。”我一口推脱了。 “谋害皇子之罪,当诛,有功者便可免死罪。”不知宫玄冥是猜到了什么?还是他知道了什么内暮,他留了余地。 “哦”我只应了一声,便沉默不言。 “怎么,你能证明惜昭容清白?”宫玄冥突然问我。 “不是,等你下朝了再说吧!”我卖起关子来,此时不能太早透露。 “给朕卖起关子来了。”宫玄冥脸上虽带笑意,但内心却是深沉不已。 “皇上,早朝时间到了。”公公小意子在外催促着。 宫玄冥看着我,不言语,然后便离去。 宫玄冥到时你会感谢我的,我为了保护五皇姐,不得不与你联手一次。 我交待凡儿,皇后现今是心急,只要你要求合理,她一定会给你令牌,然后答应她今日将附子粉弄在惜昭容衣服上,等到快午时了,再叫人到浣衣局确认,到玉芙宫去抓脏。 只是会在浣衣局,一切事情将结束。 宫玄冥早朝如平常一样,散朝后。回到鸾鸣宫,换了常服。 “早朝前你说的话该兑现了吧!”宫玄冥终于对此事有期待了。 “还以为你不关心呢?那走吧!不过只能俩人去,不能带其他人,否则就会打草惊蛇了。”想必皇后在宫玄冥宫中也放了眼线。 “看来朕还真得听你的,否则永远也找不出罪人。”宫玄冥的话已表示应允了。 与宫玄冥静静的从偏僻的宫径来至浣衣局,在凡儿居所处伏埋,等着天心的到来。 我们刚到不久,天心便小心翼翼的拉着凡儿来到凡儿居所,到处张望后,见无人便关起门来。 我们便现身来到门口,只听见天心急问道:“事情办好了吗?” “好了,只是玉芙宫还没派人来取衣服。”这是我先交待好凡儿应对的话语。 “还没派人来取?平常玉芙宫都这么晚来取衣物?”天心疑惑的问道。 “平常都很早的,不知今儿为何如此晚了。”凡儿的话又让天心内心更疑惑了。 “此事只准成功,不准失败,皇后娘娘已给过承诺你了。不然你会死无障生之地。”天心突然威胁凡儿道。她以为凡儿故意这样做。 “皇后娘娘的命令,我做一个低微的下人,如何敢忤逆。奴婢只求保全性命,别无其他。”凡儿说的如此委曲求全,这让宫玄冥更看清皇后在后宫所作所为。 只见宫玄冥脸上,一股黑云,他不动声色,看她们下面如此对话。 “你还算识时务,皇后娘娘也没白看重你,看重你才会用你。别让皇后娘娘失望,此事定要做好,以后有你的好处。”天心恩威并施,好一个历害的宫女。皇后有这样的宫女做左右手,真是如虎添翼。 “今儿我先回去,如玉芙宫派人来取衣物后,你便来告知一声。”天心稳心后,便要离去。 “好的,天心姐好走。”凡儿恭敬道。 当天心一打开门,宫玄冥便站于门口,天心脸色惊变,马上跪道:“皇上万福。”天心还真算镇定,她内心也是非常惊乱,但此时还临危不惧,能反应过来请安,真是难得人才。 凡儿也一并跪下,宫玄冥怒斥:“好大的狗胆子,竟敢在朕的后宫兴风作浪,说皇后让你如何去陷害玉芙宫。如一字有假,你的人头别想保全。” “皇上饶命,皇后并没让奴婢去陷害玉芙宫。”此时天心还想做垂死挣扎,她以为皇后能保住,便可保住她的性命。 “死到临头,还在狡辩,看来不见棺材不掉泪,朕是亲耳听到,还能有假。”宫玄冥冰冷冷的声音,好似幽灵。 “皇上饶命,奴婢真的没有要去害人。”看来天心真的对皇后忠诚。 “你说,皇后让你去如何去害玉芙宫?”宫玄冥见天心嘴硬,便转问凡儿。 凡儿哪见过如此阵势,早吓的浑身哆嗦。 “回禀皇上,皇后让天心姐拿着附子粉威胁奴婢要洒在惜昭容衣物之上,如奴婢不从,便要奴婢性命不保,奴婢不得不从。”凡儿便将事情全盘托出,天心见凡儿将事情抖出,知道也瞒不住了。 便恨恨的瞪着凡儿。 “皇后有说如此做是为何故吗?”宫玄冥决定查的一清二楚,要皇后这次逃脱不了关系。 “听天心姐透露,是因姚修容流产之事有关,现今儿正在查惜昭容致姚修容流产之事,其余奴婢便不甚清楚,这有皇后赐的一道令牌。”凡儿颤惊说完,从衣袖中拿出一块黄色令牌。 宫玄冥接过令牌,怒道:“来人,将这个欺瞒骗上的*奴押入死牢。”宫玄冥叫人押天心,天心见此阵势,便害怕了。 “皇上饶命,奴婢什么都招。”天心知道如此一昧隐瞒,皇后也不见得会保住自已,还不如自已救自已。 “刚才不说,现今晚了。”宫玄冥一刻都不愿见到天心。 我见此,便道:“皇上,听她是如何说的也不妨,她也是不得已听命而已。” 宫玄冥没应任何话语,表示默许了。 天心见我为她说情,便感激对我投来一督。我用头示意她说。 “回禀皇上,皇后的确是让奴婢拿附子粉要浣衣局的人洒在惜昭容衣物上,惜昭容现今儿已是怀疑之人,只要在惜昭容身上发现附子粉,便会被治罪。”天心心慌的道。 “姚修容流产也是皇后所为了?”宫玄冥直奔要点。 “这个奴婢就不知晓了,奴婢只知道晓这些事。”天心此时还想有所保留,她真认为宫玄冥只知晓这件事,看来得下点狠的。 我对凡儿使了个眼色。 “天心姐姐,千万别糊涂了,皇上既然能发现你们在此议事,定然能掌握其他证据,如一旦发现姐姐有通嫌,那可是性命难保,如姐姐能将功赎罪,皇上还能饶姐姐一命。”这是我事先交凡儿对天心说的,当初就料想到如果天心护主,那很难找出罪证,现今还真用上场了。 凡儿说完出了浣衣局,宫玄冥便对侍卫下令:“将皇后押到鸾鸣宫来。” 侍卫离开后,宫玄冥便怒气冲冲往鸾鸣宫走去。我跟在他后面,感到他的寒冷四射。发怒的他,确实让人感到心寒。 知了在鸾鸣宫外不住鸣声,本是闷燥,此时更添上一层烦躁。殿内虽有冰镇,但始终都感不走那不寻常的气氛。 “皇上,皇后娘娘已在殿外候着。”小意子公公步进殿内禀报。 “带进来。”冷冷的声音比那冰块还要冷三分。 片刻,皇后穿戴华丽的步进,头上的金钗步摇发出阵阵声响,这显示皇后尊贵的身份象征。 “臣妾参见皇上”皇后娇滴滴的声音,似带着一丝丝期盼。 也许皇后此刻还不知道自已的阴谋已被发现,认为宫玄冥昭换她来,是有何好事。 “皇后最近可真是忙吧!朕都疏忽皇后了。”宫玄冥看着皇后,声音却听不出一丝关心之意。 “皇上日理万机,臣妾应当协助皇上治好后宫,让皇上无后顾之忧。”皇后说的倒是头头有理,无不章显她的贤淑。 “皇后真是贤淑,不愧是朕的‘好皇后’,将朕的后宫治的真好,连朕的子嗣也敢一并治掉。”宫玄冥说的咬牙切齿。 “皇上,姚修容流产之事,臣妾虽有不可推脱之责,但并非臣妾所为,臣妾定当会全力追查此事,不让犯罪之人逍遥法外。”皇后还真是会演戏,如果不是亲耳听到天心之词,也许还真认为皇后是贤惠。 “不用了,想皇后查出暮后之人,一辈子朕也不会知晓谁是主谋。将证人带上来。”宫玄冥不再与她周旋。 侍卫押着天心与凡儿走进鸾鸣宫,皇后转头看去,便花容失色,刚才那副宜然自得的神态不复存在。 “皇后可认得这二个奴婢?”宫玄冥面无表情的看着皇后,悠悠慢慢的走动。 皇后被突如其来的意外给镇住了,不过她倒还镇静,一会便强装笑脸道:“回皇上,一个是臣妾殿中的宫人,一个臣妾倒不认得是哪个宫的?是否臣妾的宫女犯了什么错误,臣妾一定严加惩罚。”皇后倒打起迷糊来了。 “皇后真是贵人多忘事,皇后的宫女干了什么,应该比任何一个人都清楚,奴才做的事,都是由主子指使,皇后怎么会不记得。”宫玄冥眯着眼,似酝酿着,等候最后一刻再爆发。 “臣妾惶恐,臣妾真不知下边的人干了什么,都是臣妾疏忽管教,还请皇上降罪。”皇后跪下为自已辩白,她还真是能演戏。 “皇后别再装了,皇后该认得朕手中这块令牌吧!”宫玄冥拿起皇后给凡儿的令牌,亮给皇后瞧。 皇后看着宫玄冥手中的令牌,便道:“臣妾前些日子是丢过一块令牌,不想却在皇上这儿,真让臣妾好找。”皇后圆滑的应对,她还真能掰。 “朕记得,皇后保管令牌可是很谨慎,从来没发生过丢失,皇后说这话是在掩饰什么?”宫玄冥不逼不迫。 “皇上请明察,臣妾没做什么有什么好掩饰的。”皇后倒还能说的如此坦荡,真让人佩服她的演技。 皇后一昧的狡辩,宫玄冥的忍度有限,达到一定饱和度,便爆发了。 “皇后别在狡辩了,朕现今儿是给你机会,可你一而再,再而三与朕打太极,真以为朕是昏君吗?这二奴婢都招了,你用附子粉擦在惜昭容手中,通过惜昭容之手,害姚修容流产,此时你还在做垂死挣扎。你是一国之母,没点一国之母的风范,还在陷害朕的子嗣,你根本就不配做一国之母。”宫玄冥被皇后的行为给激怒了,如果皇后能当时就认错,宫玄冥也许还会顾一点夫妻之情,网开一面,但是皇后没能抓住机会。 皇后听完宫玄冥的话后,还想再辩白。 “皇上别听信那些污蔑臣妾之言,臣妾怎会如此做呢?”皇后泪眼迷离,装的楚楚可怜。 “污蔑?皇后的手段朕早就领教过,皇后还是自已从实招来,朕还能网开一面,如一昧顽固,可别怪朕不留情面。”宫玄冥将话说的如此重,皇后没想到他会不顾她的情面,以致她也就不再有任何奢望了。 “臣妾的手段?哈哈……,如果不是皇上故意冷落臣妾,让臣妾在众人面前难堪,臣妾会做一些让皇上注意臣妾的举动吗?皇上一直对臣妾都是冷冷淡淡,臣妾自问哪点不如其他妃子,可皇上却不把臣妾放在眼内,连是臣妾服侍之日,皇上都不曾来臣妾寝宫,可知臣妾在寝宫等候皇上的那心情,内心充满期待,但是最后却是无限失望。 玉阶生白露,夜久侵罗袜。这就是臣妾徘徊在殿外等候皇上的境况,每夜的被衾凉如冰,转转无眠。可皇上却对其他妃子却宠爱不得了,臣妾不甘心,臣妾不能让其他妃子有机可乘,臣妾只有后位了,不能让子嗣威胁到臣妾的后位,如果连后位都不保,臣妾在后宫也没立足之地了。 这一切一切,是皇上造成的,臣妾只是为了保住自已仅有的一点自尊而已。”皇后此时已是豁出去了,她被宫玄冥的举动激起心底最真实的一面,她将心底最想说的话来换回一点尊严。 皇后是可悲的,红墙深宫中,造就了多少怨女声,就连皇后也是如此境地,何况其余之人。 但皇后如贤淑大方,不娇蛮横行,也许她的境况又是另番局面了。 君王无情,是亘古之定律,从无改变。妃子最后都是伤心之人,有些甚至还落得个悲惨下场。红颜何其不幸,成为君王薄情的牺牲品。 “要怪就怪你的愚蠢,如你不是暗中监视着朕,将朕的举动报于太后,朕也许还不会如此待你。而你也如此娇蛮拔扈,争风吃醋,这些朕都忍你了,可如今,你竟敢谋害朕的龙子,这是朕无法容允的。”宫玄冥此时变的冷酷无情。 “来人,皇后谋害龙子,无国母之仁慈,有损后宫之威严,现废除皇后后位,打入冷宫。”宫玄冥不再看皇后,背对着皇后,浑身散发出冷漠的气味。 侍卫上来便拉起皇后,皇后挣扎着,头钗被埙落在地,发出破碎的声响,倾刻间支离破碎。 鸾鸣宫留下的是一种复杂的平静,地上破碎的金钗步摇已不见踪影,已被宫女们清理干净,好似不曾发生过刚才那一幕,一切都归于平静了。空荡的鸾鸣殿,好似还回荡着皇后那些咒语。 “你冷漠无情,一辈子都找不到真爱,咒你爱上一个不爱你的女人,让你痛不欲生。”皇后因爱生恨,这些咒语在空中飘荡,回响。 爱恨是一念之差,恨也能转成爱,爱便也能生恨。情感真是累人的东西。 皇后被打入冷宫的消息,传遍了后宫,太后那也并无任何动静,也许太后也怕被牵连。此时最有利的是德妃,德妃是后宫权位最大的,因此后宫的宫事都交由德妃管理。 五皇姐也算平安无事,与五皇姐见了一面,五皇姐便对后宫妃嫔之争感到心有余悸,也不再希望宫玄冥常光顾她的宫殿,偶尔来一次五皇姐倒觉的合适。 面对五皇姐如此的心境,自已真不知道让宫玄冥宠五皇姐是做对了,还是做错了。 而姚修容因孩子的丢失,宫玄冥为了补偿姚修容,也为了牵制德妃,而封姚修容为梅妃。南薰宫也做了重新装置,显的更气派与豪华。 册封那天,梅妃显的娇美可人,一身梅花服饰与她相得益彰,失去一个孩子,换来的是至高无上的权位。看着梅妃站与高处,风吹起那身无比华丽的梅服,风姿绰约,高贵与飘渺。 旧人哭来新人笑,就是如此这般。 喧闹细乐声的册封场面,看着宫玄冥与梅妃如同一对璧人,朝受众人的恭贺,甚得相配。突然宫玄冥的眼神突然转向我,与我的视线相对,我坦然相视,宫玄冥一脸严肃,在此景此情中,他还吝啬的不露一丝笑容,他的心真如铜墙铁壁。 他看出我在嘲笑他,脸上露出一丝不悦之色。 我觉的如此场景与我格格不入,便离开此地。那响天彻耳的乐声被我抛在后边,渐渐的远离而去。因梅妃册封,所有妃嫔都出席,后宫内显的异常冷清。在静谥的宫径上,偶尔有一二个宫女的身影。 刚在册封场面上,德妃强装笑脸,她好不容易盼到皇后被废,可宫玄冥倒封了梅妃来牵制她,往后便有人与她平起平坐,她内心可真是不甘。 正当我沉思德妃的心思时,一宫女匆忙的跑着,不慎小心将我撞了个满怀。 “哎哟!”那宫女叫了声,我被撞倒在地,腰部传来隐隐的疼痛。 我定眼一看,好似是皇后殿中的宫人,此时她不好意思的问:“这位姐姐,摔疼了吧!我太急忙了,对不起!”见她带着哭泣道歉,自已也不忍心再去责怪她。 “罢了,下次要小心点,要是撞到哪个宫的主子,可就不是这么简单了。”我好心提醒她。 “是”她此时流着眼泪答着。 “是不是出什么事了,现今后宫都没什么人,全祝贺梅妃册封去了。”我见到她好像很难过似的,便关切的问了一声。 第206章 问题 “皇后娘娘快不行了。”她的泪流的更快了。 皇后不行了?才进了冷宫几天,怎么这么突然。 “怎么会这样?”我问道。 “我想着今日人少,便偷偷去给娘娘送些吃的去,不曾去到冷宫,见娘娘奄奄一息躺在硬硬的上。我便想着跑来叫太医。” “此时大伙都应该不在,叫人应该不易,再说现今皇后已不再是皇后了,那些太医未必肯去。这样,我还算懂点医术,与你一起去看看吧!”我虽对皇后以往的做法很痛恨,但此时此景,对她的恨意也消失差不多了,她也得到了应有的惩罚了。 “真的,真太谢谢你了。”宫女很高兴的拉住我,对我使劲道谢。 来到冷宫,看着那荒凉的冷宫扁牌,内心有种说不出的感概。 推开冷宫的宫门,迎面扑来一阵冷风,此时暮夏,还是闷热的,但在冷宫中却感不到一丝热气,只有冷冷的风吹来。 走进宫门,四周长满了高高的野草,风吹过,发出莎莎的声响,苍凉的气味浓烈而颓废。墙壁到处有脱落痕隙,苍老而斑痕累累,四处布满了灰尘,人过,尘烟飞扬,呼吸急促。 无任何树木生长,冷宫连树木都难以在此地生存,何况人呢?皇后熬了几天,也是最大的极限了。 推开皇后居住的门,能闻到一股浓浓的霉味、酸味、馊味,令人作呕,只见皇后无声无息地躺在床上,身形消瘦,披头散发。 走上前去,宫女扶起她,只见她除了一点呼吸之外,感觉不到她任何还生的现象。我扶起她的手,手瘦如柴骨,以往白晰的葱指,现今只是皮包骨,又干又瘦。 替她把了一会脉搏后,原她是饿的,只是不知她饿了几天,我对宫女道:“是饿昏过去的,你拿的食物在哪儿?” 宫女听完后,便急忙起来将她偷偷送来的食物递到我面前,只见全是干粮,此时皇后昏迷无法下咽。 “先去弄点水来。”我吩咐宫女,宫女便忙着寻水去了。 我向四周张了张望,一张硬床,一张旧桌,桌上放着一碗冷饭,原来那馊味是这碗饭发出来的。这饭也不知放了多久,只见上边还长毛了。一只窗,微弱光从窗外挤进来,感不到任何一点温暖。 这就是以往娇贵的皇后现今所处的居处,看着如此景象,内心闪动着复杂的悲哀。现今的皇后,脸色发黄,嘴唇干枯。 宫女很快就找来水,喂皇后喝了下去,宫女叫了叫:“娘娘,娘娘,你醒醒。” 一会后,只见皇后幽幽的张了张双眸,用微弱的气息道:“本宫饿。”宫女马上将她拿来的糕点,递到皇后的嘴边,皇后闻到香味,便张口慢慢吃了起来,只见皇后吃完了一块又一块,速度渐渐快了起来。最后她自已双手拿起来,狼吞虎咽吃起来。 皇后的变化,让我看清冷宫真的是非人所处之地,它的毁灭能力,让人惊叹。 冷宫,无人问津之地,有太多悲惨的妃子被埋藏在这,曾经的风光无限,恩宠万千,都被这冷宫的荒凉与颓败而抹杀,图留的只是一丝求生的意望。 皇后由于吃的太急,被噎住了,宫女见此马上拿来水,给皇后喝下去,等皇后喘过气来时,才认真看身边的人。 “清儿,快快救我出去,我不要在这儿,这不是人住的地方。”皇后对着宫女求道,原来这宫女叫清儿。 “娘娘,你再忍忍,皇上过段时间气消后,就会放娘娘出去了。”清儿安慰皇后。 “你去找太后姑姑,她定会救我出去的。”皇后想到太后,还心存一丝希望。 “娘娘,奴婢早就去找过太后了,但太后娘娘说她无能为力。”如果太后在心救皇后,不会等到此时还无动无静。 皇后听到清儿的话儿,沉默不言。 一会后她终于留意到还有我的存在,看清我后,便大叫:“你怎么会在这,是来看本宫的笑话的。”此时的她,还是对我如此尖锐。 “如果我真要看皇后娘娘的笑话,就不会救你醒来了。”我一如本色,平静的道。 “娘娘,是这位姐姐救娘娘醒来的。”清儿着急的替我辩道。 “本宫不用你救,谁要你多管闲事。”皇后激动的吼道。 “在皇后娘娘还没是高高在上的皇后时,那些鞍前马后成天跟随你的人,现今儿又在哪儿呢?娘娘怎么还没看清呢?今儿算是我多管闲事,往后我再也不会管娘娘的闲事了。”我知道,一时之间她很难接受我,她的自尊让她难放下脸面接受一个被她欺辱过的下人的施舍。 我正准备离去,清儿拉住我,对皇后道:“娘娘,这位姐姐说的是,连太后她都不管娘娘,而这位姐姐听到娘娘危在旦夕,便马上过来救治,娘娘谁是好人,谁是敌人,娘娘应该分辨的出来。”想不到清儿能如此大胆,她有一颗纯良之心,所以不惧怕。 “连你也这么对本宫讲话,看来树倒糊孙散,墙倒众人推,还真是说的在理,罢罢……,都走吧!本宫不用你们可怜。”皇后好似失去力气般道,她此时感到了被人抛弃的姿味,仅有一点生存的期望也破灭了。 “娘娘,请愿谅奴婢冒犯了娘娘,奴婢只是不想娘娘错怪好人,只要有救娘娘出来的一线希望,奴婢都不会放弃的,娘娘也别放弃,这是奴婢偷偷带来的食物,娘娘先将就点吃,奴婢过段时间再送来。奴婢就先回去了,娘娘一定要保重。”清儿说的充满希望,皇后落难后还能有一位如此忠诚的宫女,真是她的幸运。 我见清儿被皇后误会,替她不平,道:“皇后娘娘,你该觉的庆幸,你此时还有一位如此忠诚与你的下人,有些妃子落难后,下人都避而远之,你实在不该如此误解她。她见你无声无息躺在床上时,哭着跑去找太医,因而太着急,而撞倒我,我看在她如此忠诚的份上,才来的,并非看你的笑话。话已至此,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清儿真的很为你担心。”说完,我抬头起步要离开。 走到门口时,听到皇后对清儿道:“清儿,本宫错怪你了,别放在心上。”看来皇后还不至于糊涂到迷了心智,心还算是纯善。 “娘娘,奴婢没关系,只要娘娘相信清儿就足够了。”清儿很感动的对皇后道。 从冷宫出来,心一直无法平静。皇后曾经权威后宫,荣华富贵无限,而今却是冷宫所居,人无问津,苟且偷生。变化快的让人咋舌,正是新人受宠旧人抹泪。 炎热的夏季,终于褪去。夏季逝去,金秋迎来。但初秋还带夏季的热度。 后位一直空缺,而后宫便由德妃与梅妃共同治理。这期间都还算太平,无任何大事出现。 后宫多了几位新人,选秀出来的新晋妃嫔,让后宫多了些热闹。 太后一直沉着,并无任何动作。太后的沉静,是她下一步大展手段的前兆。 自从我托梦给龙国君王后,龙国方面也并未出现任何动静,我的劝告起作用了。而宫玄冥的势力也越来越稳了。 皇后在冷宫也算平静,偶尔我会让清儿偷偷带些食物、衣物给皇后,只是让清儿别让皇后知道,否则皇后必不可能接受。 在这大周,偶尔与五皇姐小聚一会,还不算枯燥。在异国他乡,有位亲人在身边,能慰聊思乡之情。 自从皇后入冷宫以来,宫玄冥对我的态度一直都保持着即若即离的状态。 宫绍谦在那次告白之后,他就被派去驻守边防,在临走之前,曾与他见过一面,他还是一如以往,让我有事可以找他的部下,面对他如此厚意,自已真无法回应。这一去,他说不知几时能再见面。而临走前,宫玄冥曾下旨为他赐婚,却被他拒绝,他道:“自已现无成就大业,不宜成家。”因而作罢。 在宫内平静之状下,日子还是照常过着。只是在宫绍谦走后不久,回来一个成王,硕成王宫玄飞。 这日,我还如平常一样,在鸾鸣宫里忙着。突然听到宫玄冥的声音非常喜悦,还附着另一男音。待到他们步进鸾鸣宫时,听见公公请安道:“皇上吉祥,硕成王吉祥。” 原那男声是硕成王,宫玄飞。曾耳闻硕成王英勇善战,文武双全。一直在防守重要边防,抵御外敌,多次建奇功。深受太上皇重视,与宫玄冥感情最为深厚。 只见硕成王面如刀削,轮廓分明,双目如星,炯闪神采,一身凛然正气。 硕成王刚回都城,宫玄冥就迫不及待与之叙旧,感情确为深厚。 请安完后,我静静站与一旁,只见宫玄冥情绪高涨,换下朝服后便与硕成王往御书房去。 一会后,小意子公公传话,让我去安然亭侍候。安然亭是宫玄冥平时与亲密之臣谈心休闲之处,平时我只限在鸾鸣宫侍候,而今宫玄冥却要我去安然亭侍候,不知他有何用意,既来之则安之,且去看看他到底卖的什么玩意。 来至安然亭,只听见宫玄冥道:“七弟此次打算呆多久?” “这还得看皇兄给臣弟多长时间?”硕成王将问题丢回给宫玄冥。 我静静走上前,执起酒器,默默倒起酒来,倒毕,退与一旁。 “七弟驻防已有一段时日了,也该歇歇。”宫玄冥对硕成王倒是很体贴。 “臣弟先谢过皇上。”硕成王悠悠然道。 “七弟,听闻南国现今起风波,边防多有难民闯进,是怎么一回事?”宫玄冥若无其事的问起。 难道国都出事了?宫玄冥说的南国就是花国,国都会出什么事? “还不是皇位之争,二皇子与太子之争,听闻花国君王还气病了。” 二哥哥竟然做出大逆之事,父皇气成病了,如此一来,兰妃要耍手段定是轻而易举。花国看来即将有一场灾难了。 皇位之争,在每个朝代都不断的上演,谁双手沾染的血最多,那便是胜利者。 “原来花国君王也遭遇此情况,本来边防都不算稳固,又来一个内部之争,看来花国是岌岌可危了。”宫玄冥此话是说给我听,他在告示,花国是不堪一击的。 “那是人家的事,如此一来对大周更有利,可以趁此机会,一举拿下花国,皇兄统一中原不是更进一步了吗?”硕成王倒是很识得为大周的利益打算。 “七弟的见解真是一针见底,正合朕之意。”宫玄冥很受用的赞扬硕成王。 看来花国将会有一场灾难,内部战争还哪有精力去抵御外部的侵略。如大周趁机进攻花国,那花国一定是危在旦夕。 二哥哥连手足都不顾,何时他变得如此无情。二哥哥只要去争夺,太子哥哥也不一定有胜的机会,兰妃的精明及势力是二哥哥最大的优势。 “怎么还不倒酒?”硕成王的催促让我从失神中回醒过来,步上侍候。 “怎么侍候皇上的婢女如此迟钝,这如何可成?”硕成王责声道。 “平时倒挺机灵的,今儿倒是奇了!”宫玄冥明知故问,如此只让我难堪。 “回皇上,硕成王,刚才奴婢闪神了,还望见谅。”我说的如此理所当然。 “好大胆的奴婢,竟然说的如此理直气壮。”硕成王 “很难说,二皇子有兰妃的势力,兰妃的势力要比常人所看到的大,她是深藏不露,而太子只是元泰帝封称,势力也只是自已一些亲属而已,如果元泰帝能安康,那太子应该会稳坐皇位,但如果不能,二皇子一定是皇位的主人。”硕成王分晰的头头是道,旁人看的比谁都明白。 父王的身体一向都是硬朗,为何一下便病的不轻,听着硕成王的话,自已心如刀绞,国之存亡,内哄是最大因素。 兰妃一直都是野心不小,可没想到她竟然私自培养势力,原来她一直都在谋划这一切,二哥哥去争夺皇位,定是兰妃所逼。 “这也太不义气了,二人竟在这享受琼浆玉液,本公子被派去苦干,刚回来,却要马上复命。”一声放肆的男音,听来似曾耳闻,人影到眼前,一瞧竟是淖凡宇。 那位自称医术赛华伦的淖凡宇,难怪在宫玄冥跟前自称‘我’,很久不曾见过淖凡宇了,听他之词原是他被派去公干了。 “好久不见,美丽的姑娘。”淖凡宇来至跟前,便与我调侃着,他知道我的身份,宫玄冥不怕被他知晓,看来他二人的感情非同一般。 我莞尔一笑,算是回应他。 “看来你是太轻松了,还生龙活虎的。”宫玄冥看不出表情,淡淡的语气。 “真是太没良? 心中越是着急,往往越得不到缓解。 淖凡宇看向我所站之处,欲言又止。又望向宫玄冥,他等待着宫玄冥的首肯,毕竟这是一件极机密且牵连到我的事。 “你先下去吧!”宫玄冥对着我冷道,他的意图已达到了,因为我必然会安奈不住,定会去找他问个明白,处境让自已会顺从他之意。 他可真是个阴谋家。 此时此境,自已只得退开。 宫玄冥他的目的已达到了,我是不能放任花国遭受侵害的,如花国内部能和平共处,那还能抵御外来侵袭,但现在皇室起内哄,军心定缓散,不堪一击。 国都一时变化之快,快的让我不敢置信,父皇*怎堪承受的住!如兰妃真与大周勾结,那花国灭亡之日也快到了。 宫玄冥既然让我知道花国的状况,必定是想挟制我。原来他的目的就是让自已去求助于他,而他也能提出他的要求。 是夜,各各宫女忙于活计,只是自已与她们好似隔一层膜,因自已的缘故,让她们的休息时间少了,心中定是对自已怨恨,因而她们也就远离些自已。寂静中,心中那份落寂如洪水般涌来,此刻才觉的自已的力量实在太过弱小,国都将面临灾难,自已却无能为力。 失落感充满肢体,不知不觉的感到一股寒气来侵,双臂无由端的环抱着身体,站与鸾鸣宫外的小花圃中,花圃中的艳红在风中摇曳,似随时被这些狂侵者给吹倒,然它又异常坚强,倒后又再挺直躯杆,一回一回。无奈,处境坚难,举步唯艰。 突然感到背后有一股冷光射来,转身只见宫玄冥站与身后。 冷冷的眼神,停伫在我脸上,似要将我的心思看穿。我凛冽的对视着,清冷与对恃的气味交织在一起,夜,是如此的静,好似一个大穴洞,让人猜不到里面有着怎样的棘荆在等着。 他在等待我的盘问,可惜我无论如何不弄清事情是不会对他提出任何的问题的。他冷静,我要比他更冷静,看谁更能忍受时间的煎熬,主权便掌握在谁的手里。他想将主动权把握在手,可没那么便宜的事。 宫玄冥见我不动声色的看着他,他最后出声打破之间的沉默。 “想不到你喜欢在黑暗中观赏花圃中的花。嗜好真是与常人不同。”他想不到我能如此冷静,语气上带着冷刺。 “我不仅喜欢在黑暗中观赏花景,更喜欢在黑暗中观察人,比如你现今心里盘算着什么?我更有兴趣去知道?”我嘴角呤着一丝媚笑,这场较量我算是打定了,既然他想挟制我,我便要让他如意算盘成空。 “哦,你的能力朕是知道的,那你说说朕现今心里想什么?”宫玄冥慢声慢气的道,他盈盈的看着我。 夜,静谥如水。 苍穹挂着半月,偶尔被云遮住,四周绕着斗星,闪烁微弱的星光。初秋的夜晚带一丝冷气,冷风扬起千缕心思。 “你现在盘算着,我几时妥协于你的任何要求?”我冷冽的注视着宫玄冥,他显的并不惊讶,心中早已料到我会如此。 “既然你明白朕的用意,那就收起你那些歪念头,安分呆在大周,你便安然无事。”宫玄冥说的真是大度有方,可惜他错了,我对自身的安危一点都不在意,国亡哪还有个人安危可言。 “自身安危,我根本不放在眼里,国破之时,便是我亡之日。”我悠悠冷冷的看着他,眼中闪着坚定不决的宣示。 既然他认为得花神得天下,那我便赌他会将我的性命看的比灭一个小国还要重。现今只有赌了。 “别想再用死来威胁朕,没有你朕照样能得天下。”宫玄冥满脸阴冷。难不成他看出了自已的心思,就算他看出来,那也无防。如国真亡,自已也不可能有活下去的勇气。 “对,以你今时的势力,你照样可得天下,但你不要忘了,本公主尚有法力在身,也会尽一切力量来阻止你的。”我也阴冷的反击回去。 “可朕也知道如何让你失去法力?”他说此话时,脸上是带着一丝丝诡异的笑。 “是吗?也许你还不知道本公主还有别的本事!那你尽管试试吧!看最后谁能笑到最后。”此时自已已向他宣战了,既然已没法再谈,那只有宣战了。 不到万不得已时,我是万万不愿做到生灵涂碳的。我除了能进入他人梦境的法力,还有一种强大的力量,他定是不知道,如果知道,他一定不会去冒这个险的。 “不管你有何能力,朕都不放在眼里。你是与朕对恃到底了,难道你还不明白,花国迟早都会灭亡,只要它内部四分五裂,外部就没能力去治理好。”宫玄冥咄咄语出,他是想找借口来撇清自已侵略行为。 “好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花国何时四分五裂了,只是有些不自量力之人在作怪,这些人很快会被清理,只要你不去动什么念头,花国会是一个国泰民安的局面。”我还没证实到二哥哥真与太子哥哥争夺皇位。 “再说这些争夺皇位也只是道听途说,本公主还没证实是否属实。”其实是我不愿相信二哥哥会做此事。 “时间会去证明是否属实。不过朕也告诫你,最好别做出超出朕底线之事,否则花国会灭亡更快。聪明如你,该知道朕的底线。”宫玄冥看来还是有些在意自已刚才所说的话的,只是自已还不清楚他究竟想等到何时才提出他的要求。 这些话只是他的前奏,往后他想以此来威胁我答应他任何要求。 夜,深沉与压郁。独自一人,看着艳红,此刻花园静静的安祥,犹如熟睡之人。 花国内部出现争斗,是无可争议的事实了,不过想要灭掉花国,也并不是轻而易举之事。 此时自已得为下一步而谋划了,宫玄冥是不会停止对我的逼迫的,对花国也不会手软。曾经以为,他没有那么快对花国下手,他又知晓自已是花神转世,还听来得花神得天下,会在意我的生死,可是兰妃的插足,让他有更快捷的行径得到花国。 兰妃怎这般糊涂,她以为宫玄冥真有心帮她得到花国的大权,这是她快速往灭亡之路上走。 第207章 协议 想要救花国,就得先阻止兰妃与宫玄冥达成协议,可是如何才能阻止他们之间的交易呢? 日子飞逝而过,为阻止宫玄冥对花国侵害而心如急焚,心中还无任何策谋,每日焦急徘徊。半月后,偶然在后御花苑碰见淖凡宇。便有意向他打探。 “公主,怎一人在此?”淖凡宇脸带笑意,先出声问候。 “是的,淖神医今儿怎有闲游赏御花苑了。”我莞尔道。 “哪有那么好的命,皇上催命似的催本人复命,是经过此地而已。”淖凡宇苦笑着。 “想必也是有关如何侵犯花国之事,宫玄冥此时除了这事外没有让他着急的事了。”我直接道出,看能不能从旁敲出些消息。 “公主还真是聪明,一猜就中。”淖凡宇倒不遮掩,马上承认。 “淖公子可否告知,花国今儿状况?”听到淖凡宇的话,我迫不及待的想知花国现今形势,便唐突的问起淖凡宇来。 “公主,这是不能对外人说的,皇上知道了可真会怪罪下来,不过公主也第一次出口请求,淖某也不便推脱,但公主千万不能说是从淖某这听来,否则淖某定会被皇上重责。”淖凡宇先将他所虑之处道明。 “淖公子放心,定然不会牵连到公子的。”我稳住他的焦虑。 “那淖某便放心了。公主,花国可以说现今儿差不多都落入兰妃掌控之中了。” “那我父皇*如何了?”父皇的健康我更关心。 “花国君王现今重病在身,兰妃才有机可乘。”淖凡宇的话让我打了一个激凌,父皇重病在身,父皇一向身体健壮,怎会这么突然得病。 “我父皇究竟得的是何病,他以往都健壮得很。”我怀疑这其中有古怪。 “听说是怒火攻心而导致心痛。” “这是兰妃告诉你的吧!”我凛冽的看着淖凡宇。 “公主,何出此言?”淖凡宇装出一副很惊讶的样子,可惜我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淖公子真会装糊涂,宫玄冥不是与兰妃勾结吗?花国宫内的消息自然会由兰妃口中得知呀!”我犀利追问。 听完我的追问后,淖凡宇一脸显的难色。 “刚刚是我太过激动了,请别见怪。”见淖凡宇脸色不甚自在,我则平息怒气,不想失去得知的机会。 “没事,不过这些消息确实从兰妃那儿得知,公主聪慧,一猜就中。”淖凡宇笑的拘束。 “看来你们与兰妃达成了协议了?”我试探知道更深一层。 “公主,这淖某不便告知,花国的消息淖某可以透些给你,但关系到大周机密之事,淖某不便告知。”淖凡宇很谨慎,口风紧得很。 “就算你不说,本公主也猜的到,不过我告诫你一句,兰妃可并不是那么简单,小心她最后以抵御外敌之名,杀你们个回马,有谁会做一个没实质性大权的人。”我现今没有任何办法去阻止了,只有从中挑驳,看能不能有回转的余地。 “公主的话,淖某会转告皇上,时辰不早了,淖某还得去复命,就此告辞。”淖凡宇知道如果呆下去,我还会一味的追问。 “很谢谢你能告知我这些,公子慢走。”我不想把俩人关系搞的很强,便客气道。 “公主,淖某告诫一句,只要公主求皇上,相信皇上不会赶尽杀绝的。”淖凡宇走前道了一句。 “他也许能放过我,但花国他是不会错过这机会的。”我知道宫玄冥把江山看的重过一切。 “不试试公主怎知道呢?”淖凡宇劝道。 我沉思着淖凡宇的话,只见他渐渐走远。现今自已已无路可走,难道我低微的去求宫玄冥,他便可以放过花国了,既便他能答应,也定会诸多要求,就算要求,此时自已已没什么可以让他为难的了,那就去试试吧!能救花国自已没什么可怕的。 午时过后,宫玄冥回至鸾鸣殿,准备午休,趁人少时,我道:“如果你在等待我求你,那么你胜了。我现在请求你放过花国,行吗?”我的声音很低沉,语调很平和。 “你求人就是这样的求的,你总是那样高傲,这让朕很不满意。”宫玄冥抬高姿势,难为我道。 “那你要如何才满意。”我心中虽然气愤,但求人还得忍气吞声。 “你怎样做朕都不会满意,因为朕根本不会答应你,你还不值得朕为你如此做。”宫玄冥冷漠无情的道。 “如果是这样,你就不会允许淖凡宇透露花国消息给我,你一直都是在等待我的到来吗?”我知道,淖凡宇不会无缘无故帮我的。 “你有时太过聪明了,所以硕亲王,硕明王都被你玩弄于掌股之中,真让人憎恨。好,如果你答应朕一个条件,朕就答应你。”宫玄冥终于说出了他的意图。 “什么条件?”我冷漠道。 “你当大周的皇后,朕便放过花国。”宫玄冥说出了一个让我吃惊的条件,他是什么用意。 “你说什么?当大周皇后?”我有点怀疑再问道。 “怎么,很吃惊吗?还是你心中喜欢硕亲王?”原来宫绍谦那天与我所说的话,宫玄冥都知道。 “你不是一直很憎恨我吗?为何要让我当你的皇后,你完全可以选择一个你喜欢的女人来当你的皇后的。”我道出我的疑问。我不相信他会喜欢我,才选我做大周皇后。 “对,朕一直都憎恨着你,可不知何时,朕由憎恨却转成了爱,爱到朕都有点不相信。”宫玄冥话让我惊讶愣在那儿,他说什么?说爱我? 片刻,我便冷笑了一声:“你刚才不是说我不值的你做吗?怎么前后矛盾。” “那是朕气,气到说的话都违背了心。”宫玄冥冷静下来,看着我道。 “你以为我会信吗?从你对我所做的事,没有一件能看出你是爱我的表现,你是为了迷惑我才这么说的,对不对?”我一时间接受不了他的话,突然面对他的转变,我觉的非常可疑。 “朕知道,你一时间很难相信,但朕可以告诉你,以后你会明白的。”宫玄冥温柔的看着我道,此时他让我觉的更难面对,还不如冷漠的他。 “朕知道你与硕亲王见面时,会生气,知道他与你说的话朕更是妒嫉,朕怕你会对他动情,所以才会制止你与他见面,当知道硕亲王对你动情时,朕害怕了,所以才会做出一些事,让你来求朕,朕便可以名正言顺要你当皇后,把你锁在朕的身边。也许朕对你动情是你昏迷后吸取海棠精魂那时,或许你为夏儿求情那时。”宫玄冥站在一旁幽幽道来。 “记得那时你第二次施法后昏迷,你吸取海棠花精魄时,花与光环在你眉间飞舞,朕心被撼动,当时朕正去偏苑碰巧看见,则让朕想到传言‘花国‘第一公主’是花仙转世,又言,妖孽转世’,无怪乎花国会起腥风骇浪。 知道有你存在,是因花国欲与龙国联姻,花国的意图也非常之明显,抵御本国大周。 当时听闻花国与龙国联姻,派出乔装后的士兵,到花国边疆骚扰欲于警告,但却被花国给反击,未能做出任何效果。 后派使者去求姻,却被拒绝,原因是‘第一公主’应允龙国太子的求姻。当时求姻也是只想试探花国的立场,既然弃大周而联龙国,那也不必给予地步了。 于是朕谋出一个全面的计划,途中劫新娘,找人代替新娘,将龙国误导认为花国是投大周而弃龙国。 你出嫁时,将你从途中劫走,在见到你第一眼时,真不敢相信世上有如此美的女子。 把你搁置于偏苑中,本想先挑起龙国与共国之争后再作打算,可想不到龙国竟毫无动静,而且已在怀疑是本国的阴谋,已派使者来探口风。 本计划周祥,消息是如何走漏,当时朕是想破头,也没想出来。几日后,父皇却下令不能伤害你,原来你竟然去了禁地‘香雪海’园,遇见父皇了,父皇与你母妃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爱,于是朕答应了父皇,但连夏儿也站与你一旁,竟瞒着我偷偷让她出去,让朕不得不能小瞧你的手段,可当你为夏儿求情向朕下跪时,朕知道为何夏儿会喜欢你了,而朕也那时也慢慢对变对你的看法。 你躺于闺床之上,眉间散出五光十色光环。 想着既然你有旧疾,府内海棠能医治你的病,于是将你转移俯内,而偏苑想必也不安全了。龙国已有使者来,那说明绝对是有备而来。 可如此奇异现象何时才能消失,不能这样抱着你出去,外人见到就会惹上麻烦。只有等待着你的醒来后再转移。” “在房内沉思着,突然见帘内的光环不复存在,消失的真是时候,我走上前,揭开帘帐,只见花瓣落在你身上,花的颜色也褪去,图留一片苍白。 坐上舆,将你轻置于一旁,阵阵暗香浮动,绕入鼻内。 一个想法涌上心头,将与你终身囚在大周。 到府中后,把你安置在一个潇湘阁楼,此阁楼环境算是幽雅,开窗就能见一片海棠。 是夜,四周静谧,府中飘荡着若有若无的气息,牵引着我。信步步进潇湘阁楼。 行至你所住之房门,只见窗口闪着微弱的光,奇怪为何有如此光束呢? 突然,房门打开,只见雨淳神色怪异,她不知如何回报,于是我急步进房内,只光你眉间射出一道光到牖前,却俳徊于窗,而你脸色苍白,像在挣扎着。 你是想将窗外的海棠花给唤进房,但是却被牖阻挡住。我急忙抱起你,往外走。 来至海棠圃前,轻搁置于花从之中,碰触到的花摇曳于静夜之中,今夜,摇曳的只仅于此?我不想去求证,也没必要求证,你将是我的一枚棋子而已。 在摇在浓浓的花香中,眉间光渐渐明亮,将整个花圃耀的如白昼,也穿透我心,穿透花圃。 所有的海棠花也从脱离根枝,围绕在她身上,纵是壮观,此时已分不清花与人。 那些娇红像是要倾注生命于你眉间,才甘愿。朕伫立在旁,如不是亲眼所见,真是不会信世间竟还有如此怪事,难不成你真是妖孽转世。 能唤起花魂的必定不是常人所能为,怪不得凡宇无法查出你病因,而且你还能知晓自已几时会昏迷。可你为何会昏迷?只有待她醒来好好盘问,是否真是天生疾病。 望着眼前缤纷缭乱,似真似幻,分不清真虚。 整整一个时辰,光环才渐渐暗淡,最后熄灭。而被倾注完生命的花,坠落于你身上,那坠落时的姿态,似雪漫天飘舞,一曲终了,收归于心。你是如落红之轴,被围绕于中心。 躺于苍穹之间,如仙子坠落凡间之绝美。朕心间某个墙壁已有撼动摇晃。” 真的是这样吗?宫玄冥的话让我无法看清背后是真是假。推开真假,摆在眼前的只是自已不能与皇姐共侍一夫。 “你不怕皇室上下反对你娶一个从军*营中出来的奴婢当皇后吗?”我拿出最让他不能与世人交代的原因。 “这层你用不着操心。”宫玄冥回答的很快。 “看来你已计谋妥当了,认为我是一定会答应的。”我静静的,闻着从兽鼎飘出来的龙涎香,如站浮云般摇晃着。 “总之你是无后顾之忧,利与弊你自已去衡量。”宫玄冥的声音,把我拉回现状,将所有责任推到我身上。 “可是,你忽略了一个问题。”我觉的他实在太自负了,让我吞不下这口气。 我看到他头歪了一歪,想不透自已的问题是什么,我悠悠道:“我是不可能与自已的亲姐姐同侍一夫的,这是本公主的原则。” “那这是你的事,如果你不做朕的皇后,那朕便出兵灭花国,因为没有不出兵花国的顾忌。你考虑好了就答复朕,但别让朕等的太久。”宫玄冥冷冷声音,没有一声温度。 他现在是在拿花国的存亡在逼我,比用利刀刺穿我的心还要让我痛苦。 “这就是你所谓的爱吗?”我鄙视他所说的爱,爱一个人并非占有。 “朕爱,就一定要拥有。”宫玄冥宣誓。 “那我情愿不要你的爱,不如恨。”我冷笑道。然后转身跑出鸾鸣殿。 宫玄冥真让我陷入一个难以诀择的境地,如我答应,那就有负龙国,有愧五皇姐,不答应,花国就难以逃灭亡的厄运。谁能告诉我该如何诀择? 此时是秋高气爽之季,金风徐徐,一阵阵桂花香气扑来,不知不觉,已走到桂花树下,纷纷洒洒的桂花飘落,像是雪在飘扬。 自是花中第一流,桂花较其他艳红,它更像是娇柔女,待人发现时,它只留一缕香气,画栏桂树悬秋香。 坐在桂花树下,扑天盖地的香气,却难以抚平心中愁苦,看着花飞花谢,自叹人生无常,女子就像花香般,花谢一缕香飘过。 五皇姐如果知道我答应当大周皇后,那姐妹俩便回不到那种无话不谈了,五皇姐必定对我会心存误会的,可是为了花国,那只能牺牲姐妹情谊了,希望随着时间的淡化,五皇姐会理解我。 “妹妹,怎一人坐于此发呆呢?”五皇姐不知几时来的,已走到我身边。 我站起身,微笑着向五皇姐道:“皇姐,几时来的?” “刚来,见妹妹神情凝重,妹妹是有什么事困扰着你。”五皇姐的锐觉已察觉出我一定有心事。 “皇姐,来先坐下。”我拉着她坐在桂花树下的石凳子下。 “皇姐,自你来周国,可否有与国都联系。”我想知道,皇姐是否听到国都内乱的情况。 “皇姐来大周后,很少与国都联系,后宫是不允许妃子常与国都联系的。”五皇姐看起来很孤寂,她内心是想念国都的。 而此时,皇姐也还不知花国的状况了。 桂花淡黄的颜色,平淡无奇,却是画栏*冠中秋,而思绪,如满天桂花,点点繁繁。 桂花落到我们俩身上,我轻轻的拍了拍,它轻轻的飘到地上。 “皇姐,还记得那年皇姐与七妹共奏一曲《霓裳羽衣曲》吗?”我回忆起那年的事。那是祥和二十年…… 花国祥和二十年 一年一度的端午节,宫殿内热闹非凡,蒲艾簪门,虎符系臂。宫中大摆晏席,各皇亲国戚,大臣都会参加。 各宫中都是忙碌的打扫干净,为晚上的晚晏作准备。每到大摆晏席时,宫里都是装扮的缤纷多彩,花团景气,白丝飘飘。端午之节,更是红色世界,以喜气之色,扫一往阴霾。红丝间白丝,风飞飘扬,朱栏玉石,无尘一染,可谓是光摇朱户金铺地,雪照琼窗玉作宫。 “公主,刚刚皇后娘娘派人来知,晚上晏会公主要出席。”梅姑姑来至跟前述道。 “又是宫晏,最近的妖孽谣言弄的风风雨雨,还是不要出席的好,姑姑去一趟长乐殿转述一下原由。”出席定会给父皇母后添乱子,到时那些大臣与嫔妃再生事端就会扫大伙的兴了。 “是,奴婢去告知皇后娘娘,公主……”姑姑似乎有话想讲,欲言又止,最后只得作罢离去。 其实清楚姑姑想要说什么,认为不用因这些谣言公主就深居禁苑,如此一来,让那世人更认为是谣言属实. 对宫晏实在没兴趣,人声鼎沸,闹哄哄一片,人压压一团,还要应付那些场面之言,坐在那儿可是非常寂聊,上次的晏会体会深切,正好有借口推脱,怎可能错过呀! 再一层也是惧怕再出什么乱子,现在的最主要沉静一段时日,让世人忘却谣言,皇室也不必为各大臣的参本而烦恼。 “公主,酉时初刻了,赶紧换装。”此次晏会安排在御花园,御花园空间大,能够容下众多人数,而且此次也是节日之晏。想推脱此次晏席,可是母后却坚持要我出席,母后拿出如不出席就证明了谣言的可信度了。 以外套一层白纱,白纱内再穿白色丝绸长裙,配带母后所赐蓝田碧玉珞圈,皇祖母赏赐的玉通翡翠手镯及玛瑙镶宝石的佩络。头顶绾飞仙髻,后边的发自然垂下。不张扬的装扮往长乐殿方向走去。 母后交代,此次出席与皇祖母,父皇,母后,太子哥哥一起入席。于是先往长乐殿去。 母后见到我的装扮时,说装容太过简单朴素了,我也只能笑笑回应道:“母后,此时正是风尖浪口之际,得把光芒收收。” 皇后笑笑点头。母后带着我去太后殿与皇祖母父皇汇合。汇合后一起往御花园去。 行至御花园,公公一声皇上驾到,太后到,皇后到,太子,‘第一公主’到。一干人缓缓走到晏席中。 “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大家行至座位上时,嫔妃与大臣纷纷跪下道。 “平身。” “参见太后,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祝完皇上,祝太后,之后是皇后,再太子,再是我。依着顺序祝安。 一群人祝完后,相信也是口渴了。以一往惯律,父皇发言,“各位爱卿,今日是端午节庆,大家不必拘礼。”大家纷纷入座,之后就是那些大臣一些恭维之言了。 看了看在座的,却发现五皇姐的装容别具一格。只见五皇姐眉间贴着梅花花钿,这种装扮是宫中第一人。以梅花色系的装容,一身粉红,显的娇媚可人。突然五皇姐看向我,见我打量着她,我以微笑投去,五皇姐以同样微笑回报 皇祖母眼儿也尖,一会就瞧见了。“瞧瞧这位仙女是谁呀!是杨贵妃转世了。”皇祖母打趣着五皇姐。 五皇姐大方回应着:“皇祖母,也认为这装扮好看吧!其实其他皇姐皇妹,裙主也认为七皇妹的装扮美如天仙,但是却怕被那些言语中伤,只好惜儿先打头阵了。” 五皇姐话一出,全场人都讶异,目光刷往五皇姐那瞧去。 不久皇祖母大笑一声:“哈哈。。。。。。,宁惜说的对极了,这种打扮是仙女转世,各位在场的可千万别有用心而造起谣言来。” 皇祖母说的极响亮,在场的都听的一清二楚,众人于是谨尊太后之言。 “是。”众人异口同声道。 我向着五皇姐感激我点了点头,她的一番举动,是在讥讽那些拿谣言造事者,也撮穿了其中之诡计,而皇祖母的一番令言更是锦上添花,无形的让那些生事者造成压力,更让世人明白谣言其实是那些权力之争产生物,并不存在真实性。 场面重新热络起来,杯觥交错,琼浆满泛玻璃盏,玉液浓斟琥珀杯。 举杯邀敬皇祖母,奉带祝词,脸带笑意,各位妃嫔也相互敬酒,大家一片笑声,交杯响声中欢乐。 第208章 机缘 “蕊儿,许久不曾来宫里走动走动,今儿趁此机缘就在宫中留宿,明儿陪哀家说说话。”皇祖母对着一位身穿黄色纱衣的女子道。 “是,太后。”那女子福身道。 她就是彭大将军之女,彭蕊姗。 “前些时候,听彭将军讲,蕊儿身体不适,现今可否康复了。”我正在打量彭千金时,皇祖母声音响起。 “谢太后关心,蕊儿已康复了。”娇嫩之音绕荡。 皇祖母笑逐颜开点点头。之后兰妃接话:“太后,臣妾刚已与蕊儿说了,晚宿去臣妾宫中。” “那就在兰妃那留宿吧!”想必兰妃也是许久不见蕊儿,欲与之叙叙话。虽然,兰妃此人对其他人并非十分和善,但独对蕊儿例外。 “宣儿,今晚也留宿宫中,难的这么齐,明儿大伙儿在一块叙叙旧,蓝儿还不曾与你们一起玩耍过呢?”皇祖母对着三皇叔的女儿花宣宛道。 “是,谢太后祖母。不过太后祖母,晚上宣儿可以留宿‘第一公主’殿中吗?宣儿很是喜欢公主,想与公主多聊聊。”花宣宛请求道。 “难得宣儿这么开豁,那就留宿沁安殿吧!蓝儿同意吧!”皇祖母征询我的意见。 “蓝儿开心都来不及,怎会不愿意呢?郡主姐姐等会与蓝儿同行回去。姐姐就叫蓝儿就行,公主叫的那样生分。”和平郡主不怕众人眼光敢在此时与我亲密,心中很是感激。犹如五皇姐之举,都是深情厚谊。 自从谣言疯传宫中,就连小宫女们对沁安殿都避而躲之,每每好儿送衣服去浣衣局清洗,也会受到歧视。一次无意中听到好儿与姑姑的对话,清楚谣言对她们造成困扰。 而五皇姐与和平郡主之举,无疑给沁安殿上下一种鼓励,一种希望。 “原是姐姐生分了,那就依蓝儿意见。”花宣宛俏皮的表情把一只手按住自已胸口,低头,拍了拍,头不住的点,可把大伙逗乐了。 “哈哈。。。。。。这丫头。”皇祖母指着花宣宛笑。 八皇妹花宁倩,睥睨着我。目光相碰,而她并不躲藏,脸上的笑意更为无肆,写着看你能笑到几时的字样。 我也并不躲藏,也是一样凝视着她。此时,笙丝古琴之声响起,翩翩起舞,轻纱飞漫,穿行在彼此目光之中。 “七公主,五公主邀请七主公合作一曲《霓裳羽衣曲》,由七公主弹,五公主舞。”五皇姐的贴身侍女冬儿突然在我耳旁邀请道。 听完冬儿的话,我看向五皇姐,只见五皇姐向我点了点头,目光诚肯,明白五皇姐今晚的意图了。于了对冬儿道:“回去转告五皇姐,就说七皇妹愿意与皇姐合作一曲。” 冬儿得到答案,则回去禀报了。 听着柔和音调,一曲很快终了,歌舞宫伎纷纷退场,乐音丝竹之声也嘎然而止。此时,五皇姐站起来对着父皇道:“皇祖母,父皇,儿臣素闻‘第一公主’琴艺了得,欲与合作一曲《霓裳羽衣曲》,舞由儿臣来完成。” “好久不曾赏惜儿之舞了,也是首次闻蓝儿抚琴,今儿倒有耳福,眼福了。”父皇颌首赞成,皇祖母点头赞许。 “那蓝儿就献丑了”说完走向筝置之地。坐在筝前,先试了试音,音质不错。场内一片安静。 轻拔琴弦,清脆玉珠落盘之音缭绕在空中,烟云缭乱,身穿粉红色裙子的的五皇姐以随琴音步出,婉如仙子在天庭中起舞。 筝悠扬动听、委婉连绵的乐曲声中,仙子一手置于耳旁,一手在来回轻摆,顶胯踞脚往前。时而一蹲一立,时而绕圈,时而“吐珠式”,变幻莫测。 在优美动人的乐曲声中,双手在胸前划八字后接上下胸前立掌,继而双手身前平圆推手送胯后转身,成一手上提腕,一手胯旁摊掌;音乐节奏变快,伴舞者布满舞台;音乐静止,仙女又碎步流动上场,随着鼓点轻重缓急,她时而划八字胸前立掌,时而平圆送胯,眼随手动,一举手、一投足、一眼神都十分传神,可谓“娇眼如波人鬓流”。 提裙平转一圈接原地旋转,提裙手上举,…大摆裙随之飘动,如踩在朵朵白云上飘动。琴声越快,旋转的越快,旋转的愈快,琴声愈快,此时人与飞纱二合为一,分不清谁是谁,清丽悠扬与俏丽明朗,空幻而虚渺。 在繁复的高潮后,琴声慢收,舞势随风散复收,五皇姐成双手上下立掌,四周围绕一群舞女,似开屏的孔雀。那营造的仙境,仍悠然再现,令人回味无穷。 琴声停止,舞也停止,时间也停止。 不会儿,和平郡主不住拍手叫道:“简直是天合之作,琴如高山流水,舞如凤舞飞扬,真不愧是太后祖母所说杨贵妃转世。看来二位都是仙子转世了。” “妙,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的几回闻,真是天籁之音配上仙女舞曲真让今晚的晏会更添精采。”父皇一身双龙戏珠黄袍,冠顶双龙戏珠,威严而高贵。 “千歌万舞不可数,就中最爱霓裳舞。”四哥哥花浩贞今晚一袭深蓝色云纹相间长袍,眉若绘,鬓若裁。 “今晚儿真是让哀家开了眼界,好久不曾看过么美的舞,听过这么妙的琴了,让哀家回到年轻时的感觉。”皇祖母意味深长道。 “皇祖母年轻时霓裳舞跳的肯定比惜儿好上千倍,惜儿在班门弄斧了。”五皇姐娇嗔道。 “哀家年轻时,太上皇最爱看哀家跳霓裳舞了。想想时光过隙,须臾间就繁华落尽。”皇祖母感慨万千道,白发苍苍,脸上徒留岁月记痕。 “皇祖母现今正是安享天年,怎说繁华落尽。只要皇祖母想看,惜儿就跳给后祖母看。”五皇姐有着一颗玲珑之心,脸上煜煜生辉,粉红腻。 “惜儿越发体贴了,今晚惜儿,蓝儿表演的有功,赐黄金一百两,玉如意二只,锦绸二帛。”皇祖母甚悦赐赏。 “谢皇祖母”五皇姐与我异口同行跪谢。 “瞧瞧今晚二位仙子,可真是亮绝人眼。如臣妾年轻十岁,也定此妆容示人。”慧妃羡慕的打趣。 大伙纵是涛涛不绝,参奏的大臣脸上,也带着难看的笑容。端午晚晏的御花园,玉壶光转,流采四溢,歌舞升平,逢壶阆苑,万烛光中,揭天丝管,不知今夕何夕。 “皇姐记得那时,咱俩可真是风光,也配合的如此和谐,七妹是永远也不会忘记。”我满脸暖暖的笑意,看着那花飞满天的苍穹。 满天的桂花,好像是要做最后的道别,要将自已一生最后的辉煌,在一刻展现。 “怎么会不记得,那时你刚露脸,我呀!看到多了一个如此美貌的妹妹,心里不知多高兴,母妃也说过,要与你和睦相处,对你要爱护有加,母妃与玉母妃以往就是很要好的姐妹,玉母妃不在了,母妃说她要替玉母照顾你。”五皇姐脸上也带着笑意,满脸的回忆。 “原来在深宫中,还有慧母妃是真心待我的,此时才知,往后要有机会再见回她,定要好好感谢她。”我幽幽的看着五皇姐道。 桂花无声无息的飘落着。 “皇姐,你看这桂花多美,香气袭人,咱姐妹俩如果往后都能像今儿一样能坐在这桂花树下谈心,那真好呀!”我拉着五皇姐的手看着满天的桂花悠悠然道。 “怎会不能呢?往后咱姐妹俩有空闲就偷偷的躲起来谈心,知道你的身份不能暴露,但咱可以以同是南国人,谈起心来更贴心为理由,别人就不会怀疑了。”五皇姐笑笑道。 “皇姐,来把这个收起来,说不定有一天你会用到。”我拿着太上皇给我的一道免死令牌,这块牌对我来说没作用,但对五皇姐来说,绝对用的上。 “七妹,你这是从哪儿来的?”五皇姐讶异的问,但却不接手。 “这是皇妹偶尔得来的,皇姐留在身边防着,七妹命硬,用不着这个。”我拿过皇姐的手,把令牌放进她手里。 “七妹……”五皇姐看了看我,满脸忧心重重,她定是闻到了一丝丝不安的气味。 “皇姐放心,七妹只是怕再发生被陷害之事。”我安慰她。 “七妹自已也要小心。”五皇姐只好收下这块令牌。我们坐在树下,无声的感受着桂花带给我们的美好的记忆。 桂花无声无息的落地,它的香味却还在空中弥漫,久久不肯散去。香味清淡,溢进鼻内,沁入心绯。 宫玄冥并没规定时间答复他,唯今之计,只有再冒险一次,自已先用法力阻止兰妃谋反先,宫玄冥说过我不能再用法力,否则他会定五皇姐的罪,现在五皇姐有了免死令牌,我没有后顾之忧了。 不管如何,我一定要阻止兰妃谋反。今只有彭煜风才有这个能力了。彭煜风现今是副将军职位了,只有他才能阻止兰妃。今晚入彭煜风梦中,说服他去阻止兰妃。如果他阻止兰妃了,宫玄冥的条件我也不用去考虑了。 桂花树下,独自一人,桂花散尽,天色已沉暗下来,又是一天的结束,日子总不经意从指间流逝。快到晚膳时间,得回去了。 回到鸾鸣宫,公公已吩咐御膳房上膳了,宫玄冥还在御书房,我只在等待,等待时间。 一声皇上回宫后,宫玄冥踏着骄健的脚步,坐到膳桌前,我按例,银针试膳后,便为宫玄冥择膳。 御膳的香味飘荡在空中,里头还夹着一丝不寻常的气味,扰的我心神不宁,气氛中有着一丝诡异,蠢蠢欲动,它蛰伏着,一触即暴动。 它让我无法心神安宁,以至犯错。 “为何你总是这么喜欢神游。”宫玄冥冷若冰霜的声音把我惊醒。 原来我把膳食夹错了,竟把一种膳食夹到另一种膳食盘中。我沉默应对,自已无法解释,也无从辩别。 一顿用膳,在无声无的时光中渡过,当自已松口气时,只听宫玄冥他噗的一声,口吐鲜血,这就是刚才那不寻常的诡异。 在场的侍女及公公都慌了神般涌到宫玄冥身边,我只是静静的站着,看着宫玄冥他那瞬间苍白的脸,嘴角淌着血液,显的是那么耀眼。 “皇上”侍女、公公的叫喊声,宫玄冥用手点住自已的脉搏,是阻止毒快速蔓延。 “快传御医。”小意子公公镇静的安排着,鸾鸣宫的膳室,是人马仰翻般乱,每个人的脚步声都显的那样慌乱。 宫玄冥用一种冷淡的眼神看向我,他无声无息的盯住我的双眼,一种捉摸不清的情愫在他眼中流动。他的眼神告诉了我,他真想不到我真会下毒。 “不是我下的毒。”我看着他的眼睛,正气凛然道。 “是吗?可刚才试膳时,没发现有问题,而你吃了却安然无漾,这怎么解释。”宫玄冥中了毒却还能无事般的说话,他的道行应该很高。 “我无法解释,但我只说一句,我没下过毒。”我一脸冷静,目光清彻。 “朕会查清楚一切的。”宫玄冥就先定了我的罪,查是无法查清,膳食是我亲手弄的,所有事实都针对我,如何查清。 宫玄冥被公公扶起欲离开膳室,往寝室走去,离开前,他吩咐了一句:“将她先收押,待朕查清了再定她的罪。” 道完便离开了,一群人拥着他离开膳室。只图留下我一人在此地。 我不知道是哪里出问题,究竟是谁有如此高的道行,能将毒放的连银针也试不出来,但我吃了却安然无事。 就在我捉摸不透时,侍卫走过来道:“把她带走。”我便被人架着,我甩掉他们的手,冷冷道:“我自已会走。” 夜,如同莫大的漩涡,里面汹涌澎湃。 心是如此平静,也许在这地方,自已更好的完成自已的救亡。 这次自已的命与宫玄冥连在一起了,他要是能把毒解了,留住性命,也许我还能走出这牢,如果他毒发生亡,那我是难逃此劫了。此时自已是希望他能好的,因为并非我下的毒,我不想成为别人谋杀宫玄冥的替死鬼。 牢,悄然无声。我准备着一切,待到子时,开始自已的救亡活动。 穿过层层云雾,来到彭煜风的梦里。 “彭将军”我唤着彭煜风。 “公主,真的是你。”彭煜风见到我的那刻,显的那么惊讶与欢喜。 “是的。”我向他点了点头。 “公主听说被困于大周,但后来又听到被土匪劫去,公主现今可好!”彭煜风关心问道。 “彭将军,我现今并无生命危险,此次来只想彭将军帮个忙。” “公主请说,只要末将能帮上,末将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听见彭煜风如此慷慨激昂的话,我心中鹊跃着。 “花国将要沦陷,兰妃便是主谋,请将军一定要阻止兰妃谋反,她与大周勾结,现今我父皇又病重,二哥哥争夺皇位,将军请一定要阻止兰妃谋反,否则,花国就会被大周所灭了。”我句句都带着请求,彭煜风一定会去阻止兰妃,只是成功与否,那就要看上天的安排了。 “其实兰妃早就有意谋反,那时她找末将说话,就已察觉,当时兰妃要末将替她散播谣言,被末将拒绝,但始终都没能阻止她造谣伤害公主。”彭煜风的话给我惊讶,原来兰妃早有预谋。 “谣言是指妖孽谣言吗?”我怀疑问道。 彭煜风点点头,然后他慢慢道来…… 花国祥和二十年 公主受封过后几天,兰妃便传知末将到兰幽殿。 “风儿,姑母这次需要你的帮助。”兰幽殿里兰妃定定的看着我。 “姑母用得着侄儿的吩咐就是。”我一直以来都对兰妃较少接触,但从父亲口中得知,家中能有此光景,大半也是兰妃的功劳,因此也还是挺尊敬兰妃的。 “如此甚好,姑母想让风儿把宫中现盛传的谣言,带到民间去。”兰妃慢条斯理道。 我听后怔了怔,是什么谣言,散播谣言可不是小罪,而且还是宫中之谣言。 “姑母所说的谣言是?”我小心翼翼询问。 “最近宫中有传言‘第一公主’是妖孽转世,将带给花国厄运,你把这些谣言传到民间去就可。”兰妃说话时是那样轻飘飘,像是地狱幽灵飘来的声音,渗透着无比锋利的杀气。 我听后怔怔的僵立在那儿,为何姑母要如此做,这是把‘第一公主’往风尖浪口上推,就算七公主曾得言语之间得罪过姑母,也不必如此狠毒要置她于此。而且这关系到皇室声誉,皇上追究起来可是杀头之罪。 “怎么了,风儿。是不是担心到时追究起来会受到牵连。这些大可不必担心,姑母确保你平安无事。还是你不忍心让那美貌的公主受到伤害?”兰妃的声音有着无比的威严力,句句都说到点子上。 听到兰妃的话后,我抖了抖精神,应对着:“姑母此事并非小侄不愿意,只是这关系到皇室威严,只怕到时你我都脱不了关系,到时怕牵连了姑母的地位。” “本宫敢让你去做,就不怕会出乱子。其实本宫让其他人做也可以达到效果,但想着本宫与彭家是亲属一家,亲人本应相扶持照应,往后本宫的还需你父亲与你协助。”兰妃已把意思挑明了,意思是就看你认不认清形势了。 此时也明燎了,这些兰妃已做好计划了。如不答应则表明与兰妃对立了,如答应,心底那道情愫,则变的浑浊,惭愧。 “兰妃姑母,小侄有点疑问想弄清。”我此时已明白自已要如何诀择了。 “说来听听。”兰妃不紧不慢道。 “那‘第一公主’并不具备威胁力,姑母为何要算上她一个?”如此问既不显露心意,也无任何倾向。 兰妃顿了顿,带着看穿人心思的眼神看着我,她想看透我此言是何意图,是替公主担心,还是有其他意图。 “风儿是担心‘第一公主’的安危?”兰妃试探的问了问,她觉的如果我对皇室忠诚大过忠诚于她,那则是一道障碍。 “姑母多心了,只是小侄觉的‘第一公主’已婚配了龙国太子,如果因为这事而耽误了联姻之事,往后要是二皇子当主,则会对二皇子有威胁。”句句说的有根有据,无任何一点破绽。 兰妃忖了忖,道:“此话也并不是无理,只是她现在对本宫存在着威胁,所以得把这道障碍扫除。到时找人替嫁也可过此关的。” 原来如此,如果兰妃要除此障碍,定是易如反掌。但心中一点也不想看到七公主受到伤害。 “姑母不可只看眼前利益,还得看的长远点,如果除掉了她,那以后龙国太子来迎娶时,则交不出人来,两国修成的友好局面也荡然无存,到时国就存在着危险,就算是二皇子掌权,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从龙国太子求婚的坚持就看的出,而且龙国太子已见过‘第一公主’,找人替代是万万不能做的。”这点说到了兰妃的心头上去了,想必兰妃也定是不敢一意孤行。 此话说完后,兰妃没有动静,气氛显的如此诡异。 不久,兰妃出声道:“那依风儿的意思该如何处理此事。” “如姑母信的过小侄,小侄倒有一计。”彭煜风也是慢条斯理道。 兰妃示意他尽管讲来听听。 “小侄觉的,谣言咱不去造,只要用压力让皇上把‘第一公主’限制在禁苑,一如以往,只在禁苑活动。如此一来,她也就不会成为障碍了,到时龙国要人也能交出人来,这不是一举两得。” “那如何用压力才能让皇上心甘情愿做呢?”兰妃穷追着问。 我笑笑道:“这计谋想必姑母心中早已有数了,否则也不会让小侄去冒险。”把兰妃说的点头是首。 兰妃其实有点不甘心,本想除掉公主,让八公司代公主嫁到龙国,但末将说的在理,从龙国太子如此坚持的态度来看,让八公主代替公主是不可能的。 “风儿待以时日,定能成就大业,以后就帮着本宫出谋划策,定能让你享受荣华富贵。”兰妃笑笑赞首着。 “小侄不敢妄想荣华富贵,只要能帮到姑母,小侄也就心满意足了。”我说的是满脸真诚,看不出一点虚伪。这些只是先稳住兰妃的表现。 “嗯。”兰妃颌了颌首,露出满意的笑脸。之后便道:“希望风儿说的是真心话,如以后旦发现有异心,可别怪姑母不讲情面。”先以警告,因为聪明之人都是难摸他的真心。 “姑母放心,彭家有如此地位,也多得靠姑母从中提拔,这点小侄是铭记于心,此时也是小侄报恩的时候了。”先以情感之,解除她的疑心,才能不让公主受到伤害。 第209章 年纪 “你有如此之心,本宫甚感心悦。你也该是成家的年纪了,本宫帮着物色物色好女孩子家。”兰妃此举是想让我安心帮着她,断了他其他念头。 “谢姑母如此费心,只是小侄希望能自已选择,这点希望姑母能成全。”我没想到兰妃;连我的婚姻,都想攥在手中,如果婚姻被兰妃插手,那人也定会是她的眼线。兰妃果然是历害角色,有着很深的城府。 “难不成本宫挑选的人会差的吗?还是风儿如此不信任本宫。”兰妃一脸冷, “小侄不敢,只是小侄望能寻得与小侄有共同话语的姑娘,不敢高攀。”彭煜风不知兰妃如何作打算,只望兰妃在此事能网开一面。 “这件事就由本宫作主,本宫定会按你的要求给你找一门好姻缘。”兰妃定定的就张口包揽了下来,末将见兰妃态度强硬,也不再说什么,只是心中已有所属,而心仪之人并不能与之共度一生,娶谁也是一样,如果兰妃真要如此做才能安心,那就顺了她之意,断了她的疑心也未必不可。 “小侄在此先谢过姑母。”末将也就顺水推舟顺了兰妃之意。 兰妃听了后才露出笑脸,便道:“回去告诉你父亲,本宫定会为他找个贤淑良德的媳妇,你最近也在忙着边疆之事,可要注意身体,不可太过劳累。”兰妃此时允当着慈祥的长辈,拉拢拉拢人心。 “谢姑母关心,小侄会转告姑母的意思给父亲大人,姑母也要注意身子,前段时间的伤口还没完全好,姑母别太过操劳,有事直接吩咐小侄,小侄定当全力以赴。”末将也很识的场合说话。既然兰妃会做,末将更是会做。 “嗯”兰妃听了后非常满意,“时候也不早了,你也忙,就跪安吧!有事本宫会通知你。对了,蕊儿好久不曾来宫中,上次晏会说身体不适,现今可好点。” “蕊儿现已康复了,谢姑母牵挂。”我不知兰妃突然提起小妹有何意图,末将不希望小妹也被拉进这旋涡。 “哦,有空叫她到宫中走动走动,顺便来见见本宫,本宫也有一阵子没见到她了,还怪想她的。”兰妃应该另有别意,果不其然,她真有其他意思,后来用蕊儿逼二皇子争夺皇位。 “是,小侄会转告小妹。那姑母没有其他事,小侄告安先。”我一分钟也不愿多留。 “嗯,你退下吧!”兰妃说完,我跪安离去。 “刚才末将所说之事,就是当时末将有所察觉兰妃有异心。“彭煜风看着我道。 “当时为何你不通报给父皇。”我看着彭煜见道。 “当时末将想过,但兰妃如此精明,她肯定做好了准备,如果末将揭穿她,一定会给她反咬一口,于是自已先装着顺从她,等自已能与她抗横时,再揭她的底,除了公主的谣言,末将没能阻止,而兰妃也没有其他动静。想不到她竟然勾结大周。”彭煜风说。 “兰妃此人城府很深,你要多注意些。那花国的存亡就靠将军维护了,将军阻止兰妃成功与否,一定要捎个信给大周的五公主,告诉她便可。将军切记。”我叮嘱着。 “只要兰妃一有异动,末将就拿下她。”彭煜风保证道。 “将军的功劳,国都会记住的,本公主感激不尽。”我轻轻的满腹感激道。 “这是末将的职责,公主言重了。公主,末将还有一事告知,就是……”彭煜风欲言又止,不知何事让他难启口。 “将军无防,有话尽管道来。”我看着他,用眼神告诉他,我对任何事都能承受住。 “末将说了,公主千万别激动。”彭煜风道。 我点了点头。 “太后娘娘前日殁了。”彭煜风神色悲哀道。 “国祖母殁了?”我不敢相信打个冽超,国祖母已走了,她怎会舍的就这样走了呢? “公主请节哀。”彭煜风安慰我道。 此时不是自已悲哀的时候,只有保住花国才是对皇祖母最大的安慰。 “谢谢彭将军告知,父皇他的身体现在怎样了?”我定了调整了情绪问道。 “国主的*并非如人意,二皇子又虎视眈眈着皇位,国主曾昭见过末将,但国主好似也有不放心末将,并未对末将下达任何命令。”彭煜风拧着眉道,父皇的顾虑并非无道理,彭家与兰妃的关系如此密切,怎会放心呢? “将军,父皇也有父皇的顾虑,请将军要体谅。” “公主放心,末将明白国主的心情。”彭煜风倒通情达理,心胸也豁达。 “将军一定护好国都,时辰不多了,本公主该走了,将军这梦是真实的,请将军别把它当做一般的梦。”我咛嘱着。 “公主,几时能再见到公主?”彭煜风突然问了一个让我意外的问题。 “若是有缘,自会有再见面的一天的。”我只能这句相赠。 “公主因那次在后花苑邂逅,你气质兰如仙,一身白色轻纱,一缕青丝垂直及腰,在风中飞扬飘舞,恍如仙子下凡只可远观不可触摸。在你转身目注时,心中着实*,世间有如此美貌之人。公主那淡定从容的话语,让末将心中更多了一份好感。 第二次见面,是在皇室晏会之上,当公主盈盈走进晏场之中,全场人注目着,忘却了时间,身在何处。只为能看的清楚,分清是真人还是仙人。听着莺若出谷之音,才确定是真真实实的一位绝色美人。公主的模样已深深注入末将的心肺中了。 这些话末将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时机说,现在末将怕不说,就没机会再说出口,末将并非要公主回应末将,只是请公主相信末将,末将这份情感,誓死守住紫陵城。”彭煜风满脸深情及信心。 听着彭煜风的话,为他纯洁的情感而心生敬意,人最大无私的情感,就是能将对方放在心内,爱并非要拥有,那种默默的付,为保护爱而行动的人更难得,只是世人很少能做到此境地。彭煜风却是做到了,他却让我振憾而感动。 “将军真让本公主敬佩,将军如此纯洁的感情,也可以看出将军一定是性情中人,本公主相信将军是忠诚的。”我脸带笑意对彭煜风道。我的话对彭煜风也是一种回应,让他更加能忠诚正义一边。 “将军,我得走了,替我守住紫陵城。”说完我飘浮而去,只见彭煜风伫立,目送我离去。 离开彭煜风,我往兰妃梦走去。听彭煜风的话后,感到兰妃对我有着极大的怨恨,谣言竟是从她口中出来的,我倒要问个清楚,为何要如此算计我。 “兰母妃”我叫喊着,兰妃听到叫喊,从床上起身,揭开帘一看,一脸惊奇。 “是你,你是人还是鬼?”兰妃突然这样问道,她脸上还带着害怕之色,难不成她认为我已经死了。 “兰母妃认为我该是人还是鬼呢?”我反问她,她的这种反应让我心生狐疑。 “听说你被人劫去当土匪夫人,说不定你受不住土匪的折磨,选择自尽也不一定。而你此时又出现在这里,只有死了的人才会托梦给人。”兰妃说此话时,脸上带着一种高兴之色,她对我的恨意已经达到希望我离开人世这样深了。 “兰母妃,原来这么期望我死,为了什么?”我很想了解其中原因。 “为什么?你还问为什么?你到处都与本宫过不去,本宫忍了这么久,你还以为本宫忍气吞声!”兰妃突然脸变的狰狞。 “蓝儿只是站在正义说话,并没有针对兰母妃,只是兰母妃有时太过爱强,也太刻薄。”我郑重其事道。自已与她几次争论,竟使她对我恨之入骨了。 “你还说没针对本宫,本宫倒要细数给你听。”兰妃突然变的激动,头发随之她的动作而摆动。 “因恢复你第一公主的身份而举行的晏会,晏会中你竟然与本宫争起口舌,让本宫下不了台。当晏会结束后,你对本宫指桑骂槐,最可气的是本来本宫能将贤妃这障碍除去,但你却一直在追查那晚刺客的事,那晚本宫安排的非常妥当,却偏偏遇上你,刺客没将你解决,还被捉拿住,此后你又一直在追查这事,你说你对本宫来说是不是该死,不过,老天有眼,竟然有人帮本宫这个忙,将你解决掉了。 秦雨荷,你看到你的女儿也步你后尘了?哈哈……”兰妃嘶心裂肺般大叫,她原来也恨母妃,怪不得她一直以来对我都没什么好脸色。 “原来,刺客的事是你指使的,怪不得矛头指向贤母妃兰母妃,当时我就怀疑,但后来被我否决了,你用的苦肉记。你为何要置贤母妃于死地?” “本宫坐上国后位,贤妃必须先除去,然后才能轻而易举除去国后,可你却出来阻挡,就如当时我正得宠时,你母妃一来,就变样了,所以你也要除去。如果不是你母妃,也许你不用死。”兰妃一脸狰狞,扭曲着,她现在已处于颠狂了。 “当国后真有那么好吗?我母妃又怎样阻碍于你?”深宫的女人,最后变的如此狠毒,其实是自已解不开心结。 “国后,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力。为何会如此对权力在乎,权因这深宫生存之道是如此。当初进宫本宫也是一位单纯之人,自因美貌而受到元泰国主的恩宠,当时可谓是冠宠后宫,无人可比。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 因国主的盛宠,虽偶尔会而遭受各妃嫔之妒,但因国主的宠爱,还是不敢太显露,多少还是会顾虑到脸面,也从美人到充容再到昭媛,当时可谓是风光无限,昊儿的出世也带来了封赏,妃嫔之首兰昭仪之号。 当时的本宫当昭仪也是沉浸在幸福之中,家族也因一人得道,家族迁升,也算是光耀门楣。正是姐妹弟兄皆列土,可怜光彩生门户。遂令天下父母心,不重生男重生女。 可就在昊儿出生第二年后,出现一个叫秦雨荷的女人,那女人长得是天香国色,美艳无双。国主从此就对秦雨荷情有独钟,夜夜逗留她寝宫,后宫别的妃嫔在国主眼中都抵不上秦雨荷万份之一,本宫也就从此失宠。秦雨荷正是后宫佳丽三千人,三千宠爱在一身。失宠后受尽那些妃嫔的讥笑,那段时间真是如同地狱般的日子。 玉容寂寞泪阑干,梨花一枝春带雨。 纱窗日落渐黄昏,金屋无人见泪痕。 每当夜来临,只在房门前徘徊,心怯空房不忍归。渡过多少泪洗脸的夜晚,躺在床上无法入睡,月光通过纱窗溜了进来,玲珑望秋月,卧看牵牛织女心。虽月宫中嫦娥只身在广寒宫,但是还有后舁在远方想着她;而牛郎与织女虽隔着一条银河,可是他们之间思念着对方。不似我近在眼前,却远在天涯。 红颜未老恩先断,斜倚熏笼坐到明。 这也让我明白,男人都是喜新厌旧,新鲜劲一过也就把你谅在一边。千万别再想着靠男人得到荣华富贵,只有自已有权力那才是真荣华真富贵。自然也对秦雨荷心存恨意。 从那时开始,也明白了在后宫生存道理,人也开始变得世故圆滑,也开始与那些妃嫔结伴,没事聚在一起,讨论宫中闱事,渐而也就积累有了一套宫殿生存之术。把所有希望寄于昊儿与倩儿身上,全心栽培。 想着以往玉妃的出现,断送了本宫的幸福,现今,她的女儿出现,也打乱了本宫的计划,国后宝座是谁也不容去阻碍本宫拿到的。你母女俩还真是本宫的天敌,走了母亲,却又来了女儿。 秦雨荷可真是计谋的好,把女儿放在禁苑,原就是保护她。国主当真那么重视她,每年,她的祭日,都是一人在轩雨殿渡过,十几年了,也不许任何人进轩雨殿居住。秦雨荷,你走了也不肯把国主让出来,那本宫就让你女儿来替你尝尝失去快乐的滋味。”兰妃在道述时,一脸悲痛的神色,也许她对以往的事,是不能释怀,往事也许真的是对她有着不可磨灭的伤痛。 “你将一切责任推于别人身上,其实这一切都取决于你,虽然深宫中生存,并非很容易,但安份守已之人,都能在深宫中有一席之地,而你太注重于权力,对任何事都斤斤计较,总想着权力大过一切,所以你觉的自已的一切际遇都是别人害成的,其实你是可悲的,如果你还执迷不悟,到死那刻,你都会觉的自已还没达到权力颠峰。”我可悲的看着她。 “别在这与本宫讲什么大道理,本宫只知道,权力的高处,就是一切。”兰妃一脸烦恨的否决了我的话。 “现在国后的位置应该是坐不上了。”我淡淡道,只想看她到底还想干什么? “本宫现在对国后位置已不在意了,本宫要的是比国后更大的权力。”兰妃大夸其口,她的张狂已病态了,如不及时阻止,花国会被她毁掉的。 “兰母妃是准备与大周勾结,夺太子哥哥的皇位吗?”我脸无表情道。 我的话一出口,兰妃瞬间错愕的看着我,后道:“你如何知道这事?” “我的魂在这皇宫上下游走着,怎会不清楚。”既然她希望我死,而且又误信我死,那就顺她之意。 “也对,死人的魂什么也知道。不怕对你说,花国早晚都是本宫的天下,你父皇现在身患重病,看来是好不了了,而本宫有手握重兵彭家将军作左右手,只要本宫下令,自然他们会听从本宫调遣,还有大周,也可以助本宫一臂之力,你说,这是不是本宫的天下。”兰妃笑如此灿烂,如此笃定,她以为一切都在她掌握之中。 “你以为大周会真心帮你吗?他们只是在找个借口让你去夺权,然后以你谋反罪名*,到时他们变成了正义,而花国也成了他们的囊中之物,你便是亡国奴。”我脸带怒气道。 “本宫与他们达成了协议,他们是不敢违背的,如敢出尔反尔,本宫会将协议公诸于天下。”兰妃还为大周国会是傻子吗? “等你成了亡国奴时,你还有机会公告天下吗?”我气愤且为她如此顽固不化鄙视道。 我的话让她顿了顿。 “不管如何,本宫一定要赌一把,否则本宫不甘心。”兰妃此时是任何话都听不进去,她是急于握住权力。 “你如此执意,一定会*烧身,自寻灭亡。”我知道我说什么也起不了作用,她此时已被怨恨及一心想手握权力而蒙蔽了心。 “果真是那样,那本宫认了,再说,如果本宫成功了,那将拥有至高无上的地位。”兰妃此时还对她的行为抱幻想,可当真一切破灭时,她真的会如此认命。 “你现在已疯了,你的行为一定会让你终生后悔的。你不为你自已想,也该为二哥哥及八皇妹着想,他们还那么年轻,你就忍心让他们断送性命吗?”知道劝不了她,那最后一丝机会,就是用亲情感化她,只是这招有用吗? “你别在这儿咒本宫,本宫一定会成功的,他们也不会断送性命,有大好的前程等着他们。”兰妃已盲目了,劝阻不了她了。 其实她知道后果不堪设想,她宁愿不去想,只往着成功想去,如飞蛾扑火般诀绝。 “既然你如此执迷不悟,那本公主就等着看你的下场。”我一脸冷漠,摇摇头看着她。 “你已成鬼了,本宫是怎样的下场,对本宫来说,都无任何打击。”她坚信我已离人世,所以她心里的话都一吐为快。 看着她那如此狰狞,颠狂的脸,只觉她已处于崩塌之涯了。突然觉的自已已没有再与她说下去的理由了,时辰也不多,准备离去。 “兰母妃好自为之吧!”我看了看她,飘浮回去。只听见兰妃叫道:“本宫第一个心愿已达成,现在就等第二个心愿到来了。哈哈……”她的笑声是那样狂枉,那样自视。 她的第一个心愿,就是我已离人世了,她才痛快. 兰妃的恨,竟是如此深,也许之前的一切,积赞在一起。 花国祥和二十年 自从答应了龙国的求姻,父皇欲恢复我的名份,大摆晏席,介以通过晏席大昭天下,但却被我阻止,并不想如此张扬,这只会增添困扰。 随后接了父皇的御旨,去太后殿及国后殿请安。本也该去请安,以往的各种原因,都一直搁置了这事。 翌日,早膳过后,与喜梅姑姑与好儿就往太后殿走去。 祥和宫附近就丝丝檀香飘荡,四处青幽绿怡,佳木茏葱,花木深幽,雕甍绣槛,冷翠滴回廊,环抱池沼,金兽衔吐,清净庄严。 与禁苑极相似的宁静,心情自然慢慢放松。 到达太后殿,让人通报七公主前来请安。 倾刻间,就有回话。 “请七公主进殿。”一位侍女出来回话。 话毕则侍女揭帘而我步进。来到堂内,正中一位高贵,庄严,鬓如白霜,髻正中,嵌着金色大凤钗,耀眼夺目,左右两边有流苏罩髻,右髻还钗着玉色吊坠,穿着富丽,身旁站着一位年纪较大的侍从的富贵老人坐在填漆雕花椅上。旁边一张红木雕漆凤舞茶几,摆着一具一色茶具,上摆着各色水果。富贵老人则是国祖母尊敏太后了。 堂内丝丝的兽金鼎散发着绕绕的檀香,几个侍女两侧站着,行过绣有朱红“福寿如海”大地毯,福了福身。 “七皇孙女给国祖母请安,国祖母千岁,千岁千行岁。” “平身。上前来让国祖母好好看看。”国祖母面带笑容和蔼的说。 我听从走上前去,国祖母拉着我的手,左看看右看看。 “原来国主把你藏起来,是怕别人把这么个美人给看走了。连哀家都满过了。”国祖母说完则笑呵呵。她对我这个未曾谋面的孙女充满着好奇及慈爱。 在场的人都笑起来,旁边那位年纪较大的侍从凑合道。 “奴婢活了这大半辈子还真没见过七公主般的美貌仙人儿呢?” “你也这样认为吧!”国祖母脸上笑吟吟,一脸的欣悦。 “国祖母过赞了,七皇孙女哪有这么好!宫中是云集天美貌女子的地方,比皇孙女美貌的大有人在。”我对别人的赞美已经不甚在意,只是不想把光芒都放在自个身上。对国祖母我也感到亲切。 “蓝儿不必谦虚,哀家的眼光不会有差的。”国祖母温和道。 转头对身旁的侍从芬姑姑道:“去把哀家那只玉通翡翠手镯及玛瑙镶宝石的佩络拿来。” “是。”芬姑姑瞬间转身就拿来。国祖母把手镯带在我手上,及佩络放系在我腰间。 “女孩子家,朴素太过了,也该添添润色妆奁。正好这手镯佩络哀家收藏不舍得带,这下也该让它们见见人气了。”国祖母满心欢喜。 第210章 贵重 “谢祖奶奶。”我见如此贵重的物饰,可见祖奶奶是真心喜欢我。 “太后,七公主站着说话也怪累的了。”芬姑姑提醒国祖母 “你瞧瞧,我这记性,来来赐坐。好好陪祖奶奶说说话。”国祖母急急的道。 我上坐于国祖母旁边,国祖母笑吟吟打量着我,眼中带着慈爱。 国祖母启唇道:“往后哀家唤你蓝儿吧!蓝儿一人在沁安殿太孤寂了,对一个闺女家子不好,有空就常来哀家这里走走,也可以给哀家解解闷。” “只要国祖母不怕蓝儿吵,蓝儿很愿意来国祖母这走动,这儿清静幽雅。”我细细的答道。 “蓝儿也喜清静,那就常来走动。蓝儿读了些什么书?”国祖母突然问道。 “蓝儿也不曾读什么书,只读了《四书》,《五经》。”我微微道。 “能读这些已很不错了,听你话语之间,就觉你是识书知礼,且从你父皇的言语之间,他对你可是欣赏有加,一个女孩子,就能有如此胸襟,舍身为国。”国祖母颌首赞道。 “祖奶奶过赞了,国家不平,怎还有个人安危。如皇孙女真能给社稷带来安宁,舍小为大,换了何人也会如此做的。”还是不习惯别人过于赞美。 “如朝庭上下都有蓝儿这种情怀,国也不怕侵犯了。”国祖母感叹道。 自说话一会,陆续有人来请安,初次见国祖母,并无那种严厉之色,而是温和及慈爱。 国后娘娘来给太后请安,外边的公公大声喊道。 只见一位端庄,高贵的妇人,头上金钗步摇,发出清脆撞击声,头髻正央一朵红色牡丹,身穿黄色绣凤纱袍,富态逼人。扶着一个侍女,后边公公及侍女随从。 “臣妾给太后请安,太后万福。”国后娘娘福福身说细声道。 “国后平身,赐坐。”太后祖母温和道。 国后起身坐于我对面。我即刻起身向国后请安。 “七公主给国后娘娘请安,娘娘千岁,千千岁。”我福了福身。因第一次见面,就称娘娘。 “平身,这就是传说中的七公主,今日可算是让臣妾见着本人了,长的天仙似的。”国后娘娘略带惊讶的语气回道。 我只是笑笑回对,对类似此言并不在回应什么。 “本想着在给国祖母请安后,再去国后娘娘殿里请安,想不到在这儿先见到娘娘。”我把本意讲明,也表明尊重她本人。 “别一口一个国后娘娘,听着生分,按理也该唤声母后才对。”国后知大体道。 “是,七儿知错。母后。”我见国后如此讲了,也该顾及她的脸面。 “这才对。”说话间直头上拔下一支玉簪,插在我头上。 “这支玉簪跟随母后多年,一时之间也没什么给你,以后再补事。”国后看着我道。 “谢母后赏赐。” “都怪你父皇,把你藏的如此隐蔽。现在可好,大家都喜欢。”太后祖母笑呵呵道。 我回到坐位上。突然一声,“慧妃娘娘来给太后请安。” 只见一位穿着素色服饰的妇人步进殿内,神态淡定,上前到太后跟前福了福身。 “臣妾给太后请安,太后万福。”慧妃正色道。 “平身。” 转身面向国后,“臣妾给国后娘娘请安。” “免礼。”国后颌首道。 国后说完又听见一声:“贤妃娘娘来给太后请安” 只见一位面带笑容,肤如凝脂,削瘦及和亲的贵妇人步进内堂。 也是如慧妃一辙的礼节,请安。 见慧妃请完后,我步出位子请二位娘娘的安。 向二位娘娘作了作揖,福身道。 “七公主向二位母妃请安。” “不必多礼,今日正好在太后殿幸而得见,真真是个画里走出来的。”贤妃笑吟吟的道。 “无需多礼,七公主让臣妾想起殿内的《仙女图》,贤妃姐姐说的很对,是画里走出来的,见到七公主时还以为画里的人儿显神了呢?”慧妃打趣道。大殿内笑哄哄一片,我被说的脸儿通红。 “你瞧瞧,慧妃最近在本宫这儿呆久了,口才奇迹似的好了起来,看来佛也能开通人智慧真真是对的。”国祖母打趣慧妃道。此时大伙已笑的可真是花枝乱颤,气氛溶恰。 “兰妃娘娘及八公主来给太后请安”公公一声高唱似的响起。 片刻,兰妃与八公主步进殿内,气氛好似凝结在空中,待解冻。 “给太后(国祖母)请安,太后(国祖母)万福。”二人异口同声道。 “勉礼。”太后温温道 我起身也向兰妃请安。但是八公主花惜倩却不见有向我示礼。我见此也不去理会。 “八儿,怎么第一次见七儿,也不请个安,毕竟七儿长你。”国祖母带点责备的口气道。 “国祖母,突然硼出一位年长皇孙女的人就说是皇姐,搞得我一时吃消不了,也不知是真是假,也等孙女理清了再请也不迟。”八公主句句带着不屑的说法。 “你父皇的话会假不成。”国祖母看着她脸色下沉道。 “倩儿可能一时觉的意外,有点不能适应过来,还请太后见谅。”兰妃替花惜倩辨解道。 “深想八儿也不小,宫中礼节也是熟悉,就算一时觉的意外,那现在已明白,就该请礼才对。”贤妃面带着笑语道。 此时的花惜倩十分不情愿,这里太后,及各宫中的娘娘看着她,她也不敢造次,只好假惺惺的请安。 “八妹向七皇姐请安。” “免礼。”我淡淡道。 “八皇妹还是很有个性,上次见面就已让七皇姐记忆犹深。”我嘻笑道。 “哦,蓝儿见过倩儿呀!”国祖母惊讶道。 “有过一面之缘,清明那日,八皇妹与龙国太子在观光旅游,正好皇孙女在祭祀母妃,当时八皇妹的侍从还很有趣,认为哪个下人,强行要皇孙女给八皇妹请安让路。”我看着花惜倩笑笑道。 我这么一说,倒是把刚才花惜倩与兰妃刚才的说词给推翻了,二人的脸色随即也变得不自在。 “皇姐的侍从也是太不懂礼,连皇妹她也敢出口教训。看来皇姐太过纵容了。”花惜倩也懂得抓对方的不足反击。 “她们见皇妹步步逼紧,本是皇姐,从无听过要给皇妹先请安,因此,她们也只是想让皇妹了解皇姐的身份。何况,皇妹一出口就叫侍从上来掌嘴,简直让皇姐开了眼界。”如果不给点威严,花惜倩会更嚣张,更目中无人。 气氛凝固,凝成冷霜。 “可是最后却被你侍卫给厄止了。”花惜倩打破凝固,但却又是加重霜冻。 “是呀!如果不是林护卫武功好,可能皇姐已被皇妹的侍卫当成犯人一样待遇了。”我觉着好笑,续继叹声着。 此时,花惜倩已找不到话来为自已开辨了,室内一片寂静。既然,花惜倩一次次的如此态度,也不用再顾什么脸面,否则,以后也是有一定的 国祖母见此情,也只是对着花惜倩显着怒色道:“倩儿,往后可要好好学习宫中中礼节才行。” “臣妾回去定会好好教导倩儿,不负太后期望。”兰妃替八公主找台阶下。 “嗯。”国祖母这才点头。 “穆昭仪,张婕仪,王美人,给太后请安。”外边又一声长道。 只见三人纷纷步进内殿,盈盈福身。向太后及各位娘娘行礼。 三人中,张婕仪,王美人,长相最为美艳。 张婕仪,丹凤眼,远山眉,小巧精致的脸蛋,皮肤吹弹可破,唇含樱桃,纤纤而立。因这张美貌的容颜,才深得父皇的宠爱。 王美人,因额间一颗美人痣,明眸善睐,赐美人名号。 穆昭仪,为穆将军之女,也是知书识礼大家闺绣,大气沉稳。 各后宫的妃子纷纷都来给国祖母的安。真是群芳汇卒,看不尽美人脸,道不尽祝愿词。 自说话间,也有请完安就借口离去,最后国后,慧妃,贤妃与我还留太后宫。 见其人离去,我也有离开的念头,就对着国后道:“母后,明天再去安宁殿请安,今日时辰也不早,就不去母后殿打扰了。” “好,改天举办个小小的晏会介绍七儿给各位认识。”国后对着国祖母及我道。 “如此甚好。也不会出现倩儿这样事类。”国祖母母颌首道。 “国祖母,母后不用如此铺张,父皇也曾提过此事,但都被皇孙女推辞了,因为这太过张扬。”我对着二人道。 “只是皇家小晏会,无外人,自家人总归要认得,否则以后可能还会闹出其他笑话。”国后道。 见国后如此着意,我也不能再拒绝,只好任由她做主。 须臾间,自说些玩笑话儿。 “太后,臣妾先告退,太后请静休。”国后道。 “嗯,你也挺忙的,去忙你的吧!”太后点头道。 贤妃相继也离去,慧妃则是要与太后参佛事,所以则留下。 我见此,也起身告退。“国祖母,皇孙女先告退,国祖母请歇一歇。” “那有空多过来坐。” “只要国祖母不嫌弃孙女吵着,孙女很愿意。”我起身道。 “好好。。。,那蓝儿先回去休息吧!想必你也累了。” “那蓝儿告退。”福了福身,就起身走出内堂。 我与侍从往沁安殿走去。 自太后殿离去后,心中也自是不安,往后可要应付一大堆事,就得事事小心,刚刚兰妃与八妹那样的情况,往后可能有时时能遇到。 “梅姑姑,从后院回去吧!。”我此时想清清理绪,现已招惹了兰妃,往后可能要小心行事了。 “是,公主。”梅姑姑于是带着我绕道而行。 穿过一丛丛树林,深幽绿凝,鸟鸣蝶舞,只见有一片花圃,种着各色花草,红艳艳的春海棠、芍药、牡丹……,杜若蘅芜散发着淡淡香味,爬满墙壁壁虎,蔓延花架的不知名的绿色滕枝,洋洋洒洒的一大片。 此处真是幽静,想不到此处还有这么清幽之地,如世外桃园般,甚觉奇特。 “梅姑姑,后园还有如此清静之地,真让人惊讶。”我看着如此美景喜悦的道。 “想不到有人也有如此雅兴,这确实是个不错的地方。”突然一位男子的声音响起。我转身见到一位身穿白袍,头带冠帽,脸如雕塑,气宇昂扬的男子站在我身后。 “请恕彭某冒昧,打扰观赏。”只见满脸意气风发,目光炯烁男子道。 我示意点了点头,“公子不必客气,如此佳地,谁人也可以在此处观赏。” 之后我就转身,悠悠向前走,走的甚慢,边走边赏。走过此林,过小桥,转道弯,小圆香径。突然豁然开朗,只见一个大大的荷塘,此时荷叶正茂,圆荷泻露,寂寞无人见,清新娇人的荷花,独立于一片碧波荡漾中,岸边植柳树、杨树,柳垂坠,花飞絮。 周敦颐如此钟爱莲,原是莲竟是这样与众不同,出於泥而不染,清新可人。惊风乱飐芙蓉水。 微风一过,满天天飘舞。似花还似非花,也无人惜从教坠。 落絮无声春堕泪,又是细看来,不是杨花,点点是离人泪。 空中有燕低飞,在柳、杨树中穿梭。乳燕穿庭户,飞絮沾襟袖。正佳时,早昼。着人滋味,真个浓如酒。 真个好所在,绿纤纤,静幽幽,爽阴阴。小径曲幽,修竹凝翠,摇曳生姿。 一路沿着小径往沁安殿走去,此地离禁苑也不算远,往后可来此地散步。 刚才忧愁之心慢慢被子这美景已感化掉了。 回到禁苑,刚躺于贵妃椅,梅姑姑走进来道:“公主,林护卫有事要禀报。” “让他在书房稍等会。” “是”梅姑姑揭帘而出。 我披上衣服,往书房走去。林护卫见我到,起身问候。 “林护卫,刺客的事打听到什么?”我问道。 “公主,那刺客名叫盛忠,是‘天鹰教’分堂的一名杀手。” “是‘天鹰教’的人?看来事情还不至于那么简单。他当时还说是被女人陷害的,与现在说的话不一致。”我怀疑道。 “是。还有件事,就是事件发生前天晚上,兰妃的侍女红绡曾偷偷出宫。”林护卫道。 “看来这与兰幽宫脱不了关系。你要小心行事,那些人在暗,防不胜防。他应该没有让其他人知道是我们帮他脱离危险的吧!”我有点担心如果让外人知道,就等于暴露了自已。 “他明白事情的重要性,没有让其他人知道。” “这件事与天鹰教扯上关系,会很棘手,甚至于陷入于危险中。你要非常小心。如果不是四哥哥,我也不想趟这摊浑水。”我提醒林护卫道。 “属下明白,那属下告退。” 我点了点头。只见林护卫揭帘而出。 “公主,王公公来了。”梅姑姑突然在帘外道。 我听见梅姑姑的话语后,揭帘而出。已见王公公在堂内等候。 “奴才参见七公主。”王公公道。 “公公不必客气,是不是父皇有事找我。”我对着王公公道。 “国主有道手御给公主,这道手御只给公主与当事人看就可以,其他人不必清楚。”王公公道。之后把手御给我。 我接过手御后,对王公公说道:“请王公公转告父皇,父皇的意思,蓝儿明白。” “一定帮公主转告。公主,老奴告辞。”王公公双手拱揖道。 “公公请慢走。” 王公公走后,我走进书房,打开手御,父皇已准许四哥哥自由进出禁苑。但是为了不生事端,还在是先避开人眼。 父皇这道手御真是想的周到,四哥哥进出禁苑就保障多了,就算被人知道,也可以拿出手御平息,如不被人发觉更是合意。那这道手御四哥哥应该也收到了。 “公主,四皇子来了。”梅姑姑在书房外道。 “让四哥哥进来。”我起身。只见四哥哥走进书房。 “七妹,父皇的手御你该接到了吧!”四哥哥兴冲冲的笑道。 我点点头颔首道:“四哥哥就为这事而来。” “七妹,以后就不必担心被人发现而要受责了。还是七妹有办法。”四哥哥兴奋道。 “四哥哥虽有这手御,但还是别太张扬,否则落下闲话被人拿来做文章,指父皇偏坦。”我道。 “这层我会小心,尽量隐秘些,不会让父皇难做的。”四哥哥道。 “父皇的意思也该与你说了,所以还是低调点才妥当。”我幽幽道。 “七妹,听说国后要为你举行一个晏会。”四哥哥问道。 “你也听说了,这消息传的速度可真快。是母后无论如何也要为我举行一场自家晏会,我最怕的是这种晏会了。”我无可奈何道。 “这样也好,让那些有眼不识泰山的人知道七公主,往后他们才不敢如此放肆。”四哥哥为我不平道。 我笑了笑。现在的人什么样都有,不必在意。 “还未笈笄,也不该过份露脸,这才符合规矩。虽说是皇室内的成员,但重要的大臣是少不了的。”我觉着并不一定全是皇室成员会去参加晏会。 “七妹,不必想的太过复杂,生在皇室,少不了要应付一些场面的。知道你生性喜清净,可是很多时候并不能如自已的愿的。”四哥哥感慨道,深有感触。 “现势已成这样,也看只有顺势而行了。” “七妹也不必过于烦恼,放开心情。四哥哥不能呆太久,回去先。”说完就起身而走。 “四哥哥好走。” 这些片段中,国祖母最初留在我脑海中的脸孔,是永远,永远的记忆。 彭煜风初次照脸,也是心烦不期而遇。 与兰妃初次记忆,竟是消烟弥漫,也许,这次已结下了仇恨的种子。花宁倩,是她的心头肉,更让她当场难堪,后来因为四哥哥,我又着手查刺客的事,她如何不记恨呢? 一切,都从初次相遇开始,人生若只如初见,那多好!也许,我不会如此好强,与之争锋了,也就不会种下这仇恨的种子,可惜,一切都已成定局。 我的魂魄回体后,慢慢陷入昏迷。 当醒来时,抬眸一望,却是平日的住所,此时房内只有我的身影,揭被起身,欲探个究竟。 按时间推算,今儿该是初五了,自已昏迷七天,可为何不是在牢里,而是在这儿呢? 突然又想到国祖母逝世,心中自是悲哀,国祖母那和蔼可亲的面容,再也无法看到,真希望别在出任何事端了,彭煜风也能守住紫陵城。 “妹妹,你醒了。”绿珠的声音,她怎么来了。 “姐姐,怎来了?”我转头对绿珠笑笑道。她正推开房门走进来,我迎上前去,我拉着绿珠一同坐要床头边。 “听说妹妹与皇上一同去狩猎,太过劳累,路上昏迷了,今而想想看你是否醒了,正巧,妹妹醒了。”绿珠轻笑着说。 “难得姐姐挂心,姐姐今儿是什么日子,也不知我昏迷了多久?”我听完绿珠的话后,我极不自在的笑问。 奇怪,为何她会说我与宫玄冥去狩猎呢?难不成没人知道宫玄冥中毒,及我入狱。 “是初五呀!妹妹昏迷了四日了,妹妹可要好好调养好身子,看你脸色苍白无血色。”绿珠一脸凝重道。 “谢谢姐姐的关心,妹妹会照顾好自已的。”我牵强的笑着。 施法后,脸色定是苍白,因为消耗了精气神。 “姐姐,现在每天很忙吧!”我试探问道。如果宫玄冥没事,那绿珠每日应该忙着要弄宫玄冥的衣物。 “前几日,皇上出去狩猎时,倒是不怎么忙,后来皇上回来了,便就忙了。”绿珠双眼炯炯有神的看着我道。 “哦”我长长的应了声。 看来宫玄冥应该解了毒,不然他能放我出来吗?不然,他也没那么多衣物要绿珠整理。 “妹妹,你看,姐姐带了些燕窝,妹妹要好好补补才行。”绿珠从袖襟里掏出一包纸团。 “真谢谢姐姐,如此关心蓝儿,姐姐自已也没有多少俸禄,还给妹妹带如此贵重之物。”我动容的无以为报。 从绿珠将东西放在衣襟里,便知道,她其实怕人看见,而衍生事端。在如此深宫生存,她不易,却还有颗关爱之心,我怎不动容。 “妹妹如此便见怪了,姐姐此时地位还不是妹妹给的,以后可别再说这样生分的话了。”绿珠脸带怒意娇嗔。 “以后不说了。”我笑靥着,看着她觉的如此窝心。 “妹妹,姐姐不碍你休息了,你好好休养,把身子养好了,那才是本钱。”绿珠边说边站身,她将要离去。 “姐姐有空再过来看你,你别送了,赶紧回去躺着。” 我看绿珠要离去,便起身送她,却被她阻止了。 “姐姐好走。”我目送绿珠离去,关上房门,随后将她给的燕窝收起。 正犹豫不决此时该不该去鸾鸣宫探查个究竟时,却听见小意子公公的声音。 第211章 趁机 “蓝儿姑娘” 我打开房门,看见小意子公公站在门口。 “公公,请进。”我轻轻的说,因为昏迷了七日,气色定是不够好,无不怎么有神。 “蓝儿姑娘,你终于醒了,皇上有旨,姑娘醒了,就过去侍候。”小意子公公走进房内便传达宫玄冥的话,他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 该来的终于来了,那就面对吧!我不知现在是何种情形,宫玄冥的状态究竟如何,自已都还一无所知。 “公公,走吧!”我知道,宫玄冥其实是让小意子公公过来架我去鸾鸣宫。 步进鸾鸣宫,却发现侍女都是生面孔,心中一阵狐疑,但没时间让我细想,就已到了宫玄冥的寝宫中。 抬首望去,让我一阵惊心。 印入我眼帘的是那一身白色长袍,白色长须,一脸清淡的神态,浑身散发着飘逸的气质,正带着淡淡的微笑望着我。 师父,他就是人称妙手神医---鬼谷子,也是我的师父。师父怎么会在这儿?难道宫玄冥真的中了很深的毒,才请来师父,但师父并不是随便出鬼谷山去救人的,这是怎么一回事? 我心中有非常多的疑问,但此时,我没时间去捉磨,更不能与师父相认,只能装做陌人。 “皇上,蓝儿姑娘来了?”小意子公公在我狐疑之时,已走到宫玄冥的床头禀报。 “嗯”宫玄冥应了一声,但听得出来,他的声音很微弱,他中的毒真的是很深,不然他的声音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微弱。 “姑娘,过去吧!”小意子知道宫玄冥的意思,吩咐我过去。 我走过去,此时帐帷是挂起的,我能看见宫玄冥的脸。只见他紧闭双眼,脸色非常苍白,人看起来很虚弱,呼吸倒还顺畅。正当我打量着他时,他张开双眼,看向我。 “怎么,看见朕此时样子,你心中很开心吧!”宫玄冥病的如此重,但还是不改冷漠神气。 “我是很想开心,但此时不是我该做的事,而是如何洗清我的嫌疑。”我冷若冰霜的回应他。 “毒如果不是你下的,那为何你却没事,你可知这是什么毒吗?”宫玄冥看着,一脸的嘲讽。 “何毒?”我知道,能让师父出来,一定是非常厉害的毒。 “雪魅”宫玄冥云淡风轻的吐出两个字,他的语气,昭告了他失望。 “雪魅?”我惊错的重复这两个字,它两字,喧告了宫玄冥的时日不多,只是不知师父能不能解。 传说,‘雪魅’是世上独一无二的剧毒,它无药可解。只要中了这种毒的人,半刻钟便发作,是痛不欲生,好似有千万只虫在噬咬着他,最后,七窍流血而死。 “谁还有这么大的能耐能下毒,当时就只有你侍膳,而且膳食你也一一尝过,这些你如何狡辩。”宫玄冥的口气,认定我就是下毒者。 “我知道,我曾说过要你防着我在你膳食里下毒的话,你才会认定我就是下毒之人,但我的确没有下毒。我知道你不会信,而我也不想再去解释什么?因为时间能证明一切,至于你为何会中此毒,我也想知道。”深宫中,到处都是算计,自已是被谁算计的,一点头绪都没有。 自已应了自已的劫,事情让人无法预料。 正当我极力去撇清时,师父突然走上前来,打断之间的谈话。 “皇上,让老朽替这位姑娘把把脉。”师父说替我把脉,是何意思? 宫玄冥同样的眼神看着师父,师父向宫玄冥点了点头,然后慢慢道:“我见这位姑娘的气色苍白,与皇上有相同的症状,有可能是中了与皇上一样的毒。” 师父的话更让我吃惊,为何我中了毒,却不会毒发呢?宫玄冥也是不可置信的看着师父,眼内闪着同样的疑问。 然后道:“神医请脉。” 师父走到玉桌前坐着,我欲跟上去,坐于旁边,伸手左柔夷,师父伸出两指,按在我的脉搏之上,然后再右柔夷,两只手把完后,师父点了点头。 然后走到宫玄冥床前复道:“皇上,这位姑娘与皇上一样,也是中了雪魅的毒,只不过……”师父欲言又止,又看了看我。 “只不过什么?”宫玄冥问。 “老朽也不是很确定,因为雪魅传言是无药可解,但现在老朽脉出姑娘有服过解药,不过解药只是缓和毒发作的时间,并不是完全解毒。”师父摸了摸白须,那是师父的习惯性动作。 师父的话就是一颗石子,丢进平静的水面,泛起无数涟漪。原来一切都在我不知的情况下,已悄悄进行了。 究竟是谁,这么大的能耐,能人不知,鬼不觉的布置着一切。 宫玄冥脸上也是惊讶不已,看来他已推翻了认定我是下毒者的想法了。 “神医不敢确定,那就表示她有可能没中毒。”宫玄冥看着师父的脸,闪神问道。 “老朽确定,姑娘的确中了雪魅的毒,但为何没发作,老朽不敢确定是服过解药还是另有原因。”师父脸上还是那种波澜不惊的神态。 照师父这样说,如果另有原因,会不会是我的体质特殊,因为我曾经吸取过花的魂魄,而有些抵御作用。 “不过老朽也找到让皇上暂时不用受毒害的方子了,此乃皇上不幸中的万幸了。”师父总有让人情绪高涨的能耐,宫玄冥听到后,脸上终露出喜悦之色。 “神医真不愧是神医。”宫玄冥赞师父,看来宫玄冥是有幸逃过这一遭。 “皇上言重了,其实这方子并非老朽配制出来的,只是发现的。”师父淡淡的道,师父应付那些高帽子,从来都有一套。 “发现的?”宫玄冥一脸疑问。 “方子就是这位姑娘的血。”师父又丢了一颗更大的石头,让我与宫玄冥惊魂惊乍。 我的血,难道是我没发作,而师父想到用我的血来压制宫玄冥体内的毒,师父真是个通透之人。 宫玄冥好似也明白了师父的意思,点了点头。然后无声的看向我,他认为我是花神转世,所以有抵御任何毒药的能耐。 “皇上,为了减轻你的痛苦,老朽现在就让姑娘放点血给皇上服下去。”师父轻道。 宫玄冥看了看我,并无作任何表态,我不知道宫玄冥此时为何又沉默了,难道他不想减轻自已的痛苦吗? 为了表示自已的清白,我无声的走到玉石桌前,用嘴咬破了手指,将血滴在了玉石杯中 深红的血,妖娆夺目,看久了,却能蒙蔽人的双眼,让人眼花缭乱。 “姑娘可以了。”滴到有一小口时,师父走过来阻止我再放血。 我将杯端到宫玄冥床前,递到他跟前,但他却没有接,只是看着我,然后又看了看杯子里的血。 “我如此做,只是不想让你继续将我当成是下毒之人,并无其他原因,如果你能喝下去,表示你已不再怀疑我是下毒人,如果你不喝的话,表示你还认定我是下毒的人,那你自已就慢慢受毒的侵害吧!”我看着他好似不甚理解自已的做法,便直言自已用意。 “看来朕如果不喝倒显的是小人之心了。”宫玄冥自嘲着,他脸上带着一丝笑意,那笑意表示他已抛开芥蒂,笑纳我的洗清嫌犯行为了。 宫玄冥接过喝下去,想不到天意竟然让我的血溶合到他身上,现已是理不清,往后更是剪不断。 宫玄冥喝完后,小意子公公端着一杯清水,让宫玄冥清爽口腔。 我本是精神萎靡不振,又因放了些血,更是感无浑身倦怠,头晕目眩。于是走到玉桌旁,手扶住玉桌,坐在了铺了锦缎的玉石椅子上。 “姑娘,你刚刚放了血,要休息一会,要吃点人参汤补充一*力。”师父走过来对我道,他意在说给宫玄冥听的。 而小意子公公非常机敏,马上接道:“皇上,奴才去御善房拿点人参汤给蓝儿姑娘吃。” 宫玄冥手挥了挥,小意子领了旨马上就离开鸾鸣宫拿人参汤去了。 “鬼谷神医,果真如你所言,朕的疼痛稍微减轻了。”宫玄冥在一会后,便喜悦道。 “皇上,再过一阵,你的疼痛便会消失。”师父平静的摸着白须。 “那朕几时会再复发?”宫玄冥问到点子上了。 “其实老朽也不知,只要姑娘的毒不会复发,皇上便可服姑娘的血来止毒发。”师父的脸还是如一汪平静的水面,无任何波浪。 师父的话,告示着我的血以后便是宫玄冥的解毒之源了,而我便不得离开他半步,因为不知他的毒会毒发,这真的是剪不断的愁。 宫玄冥听完师父的话后,面无表情看着我。然后又道:“神医真的找不出解药了。” “老朽此时是没其他办法,待观察一段时间,再试试调配解药,如此难事,要一步一步进行,出一点差错就会毁之一旦。”师父慢声细语,暗示宫玄冥不要操之过急。 “那就有劳神医了。”宫玄冥明白师父的意思道。 “皇上言重了。”师父谦恭回敬。 “姑娘,人参汤来了,姑娘趁热喝了它。”小意子速度倒快,片刻便拿来了。 我接过冒着白烟的人参汤,准备用汤匙送进口中时。 “等等。”师父走了过来,手中拿着一根银针,放在碗里,试探后,没任何不妥,便道:“这汤安全。” “这支是特殊的银针,老朽送给姑娘,它能探出任何毒。”师父将银针留给我,是让我防身用。 我看了看宫玄冥,然后再看师父,只见师父对我点了点头,师父的意思是要我收下,我犹豫了一会,便接过银针,道:“谢神医生相赠。” “皇上身上的毒已暂时缓和发作了,老朽就先告退。”师父如此匆忙就要离去,心中自有一股不舍。 “神医如此匆忙就回鬼谷山?”宫玄冥看了看师父道。 “皇上的毒症已缓解,老朽回去再想想如何配制解药。” “那就有劳神医了。”宫玄冥也不强留师父。 师父转过脸,下刻转脸时,却是另一种模样了,之后将白色长须及白色长发作了改变,倾刻,便是士卒的模样出来。而此时,我已将人参汤饮尽。 在师父变装结束后,欧阳彻便步进鸾鸣殿,站于一旁。 “皇上,老朽告辞。”师父作揖道别。 “神医慢走。”宫玄冥神色无澜道,之后便起身,步下龙床。 师父随着欧阳彻一同离开,看着师父的背影,心中有着难舍,在如此境地相逢,不能相认,还要当成陌路人,真感到心酸。 师父离开后,就剩宫玄冥,我,小意子三人,小意子欲扶着宫玄冥,宫玄冥挥开了小意子,走到玉石桌前坐了下来。 我此时一脸沉默站着,小意子识趣的退了下去,剩下我与宫玄冥。 空旷的寝宫,白帷飘扬,亦真亦幻,两人的沉默,显的暧昧不清。静谥,让我格格不入。 “刚才你真的只想着洗清嫌疑,没其他原因?”宫玄冥打破沉默道,语气轻柔。 我错愕的望着他,只是我自已也无法确定,当时真的只是洗清嫌疑,还是有其他原因。 “你认为难道还有其他原因吗?”我看着他,只见他脸上一贯的冷漠已退去,换上的是温和之色,而他眼中闪烁着一种期待。 “如果朕死了,那你就可以离开大周,甚至不用担心花国会受到大周国的侵略。”宫玄冥注视着我,他的眼内那种热切的期待更明显。 “但我的血并非是解药,所以你能不能活,现在言之过早了。”面对他的逼问,我点有不知所措应对。 “但至少可以让朕承受折磨,而你是怕朕受到折磨,对吧!”宫玄冥步步相逼,此时他已站起身,向我走来。 “你别想的太复杂,我只是想洗清自已嫌疑而已。”我害怕面对他再走来相逼。 “朕都已表明朕的心了,难道你真一点感觉都没有?”宫玄冥走过来钳住我的双臂,脸上带着一丝失望的之色。 “你要我怎么感觉,你的所作所为让我感觉不到你的心,只有让我看清你只是在说谎,是为了成就你的霸业而找的借口而已。” “原来你是这样看待朕的真心,朕从来没有向任何一个女人心动过,唯独你,但你却认为朕在说谎骗你,真是可笑。”宫玄冥心痛的表情,让我犹豫,他难道是真心,可真心为何又要如此相逼我。 “但为何当你中毒之时,我澄清没下毒,你为何不信,如果你是真心爱我,定会相信我的话。”我不确定的道。 “当是是你侍膳,而你也尝过膳食,但却没中毒,再加上朕逼迫你当皇后,让朕不得不怀疑。”宫玄冥条理清晰道出他的想法。 只是我不知如何回应,此时我,内心絮乱,根本分不清真假。 “就算你说的是事实,那也只是你的事,对我而言,我的心,我自已清楚,我只想澄清自已而已。”我心烦意乱道,对于此事我不想再纠缠下去。 “看来又是朕多心了。”宫玄冥一脸失落的道,他的手从我的双臂拿开。 看着他失落的样子,自已无法理清内心是何感受,难道我也对他动情了,不可能,我马上否定了这样的想法,自已被他劫来,囚禁,进军*营,被打等等,这些污辱自已怎能忘记呢?他现在定是迷惑我答应当他的皇后,这样他就可以成就他的霸业了。 宫玄冥一直不是很笃定“得花神得天下”吗?对,他一定是受这话影响,才会说出这些让我动摇的话,自已得提高警惕。想到这层,心中却又是一股失落。 “你以为你施法又能起到作用吗?”宫玄冥突然道,把我从内心纠结中扯出来。 原来宫玄冥知道,他就算病入膏亡,也抛不开算计,他总是想将一切掌握手中。这种人怎会有心,还好自已够冷漠,不然早就中了他的计了。 “既然你知道了,何必问我?”我恢复冷冷的语气。 “好,你想再赌一把,那朕就等你看到结果,你就会心甘情愿的当皇后了。”宫玄冥出忽我意料,他没有说出让五皇姐做为我违背他的代价。 听着宫玄冥如此肯定的话语,我真的担心了,如果彭煜风不能阻止兰妃,那自已必须听从宫玄冥的话,做他的皇后。 那到时与五皇姐面对面时,自已如何辩解。 “有时你看重的情义,并不一定是神圣的,它是需要彼此间共同维护。”宫玄冥莫名其妙说了些让我听不懂意思的话。 我望着他,眼中闪出一丝疑问。 “你这话指什么,请你说明白些。” “你自已好好注意身边的人吧!也许这次中毒,就能让你看清你认为大于一切的亲情是怎么样的?”宫玄冥撒个迷面给我,让我去猜迷底。 他到底什么意思,难道这次中毒如此离奇,与亲情扯上关系?在这皇宫内,只有五皇姐与我是亲情关系,等等……,中毒之前,我与五皇姐刚见过面。难道宫玄冥意思是五皇姐是下毒之人。 想到这,我错愕看着宫玄冥,然后道:“你是说下毒之人可能是我五皇姐?” 宫玄冥顿了顿道:“据欧阳彻查实,朕中毒前,你刚与你五皇姐见过面,并非接触任何人,不是她在你身上做了手脚,就是幽灵下的毒,但幽灵从来都不存在。” “不可能,如果是我五皇姐,她为何一并将我也害,她不是这样的人,五皇姐连杀一只生物,她都不忍心的人,怎么可能会害自已的亲妹妹,再说,我与她的感情一直都很好。她为何要害我?”我一口否决了宫玄冥的推测。 “你是想离间我们姐妹之情,刚才你还怀疑是我下毒,现在就又怀疑我五皇姐下毒,你真够阴险呀!”我突然开窍想到这宫玄冥的用意。 “现在说什么,你也不会信的,等有了证据,你就会相信朕说的是真的。”宫玄冥面对我的指责,并不生气,只是很平静的说道。 对于他的转变,让自已一时无法适应,只是愣在一旁。然后想着他的话,突然道:“你派人跟踪我的行踪?”我与五皇姐见面,他知道,那他一定是派人跟踪着我。 “欧阳彻查的。”宫玄冥轻描淡写道。 “查不出下毒之人,便污陷在我们姐妹身上?”我非常气愤。 “很快就会有答案了。”宫玄冥也简而复之,他也不在意我的话。 宫玄冥对身边每个人都疑心重重,谁也会是他怀疑的对象。所以无论如何我是不会相信五皇姐会害我。 “往后在外边当做没发生任何事一样。”宫玄冥停了一会后道。 “为何要换掉鸾鸣宫的宫女?”我想到刚才进来发现都是生面孔的宫女问道。 “难不成朕换宫女还要问你意见?”宫玄冥突然冷冰冰的道。 “是为了这次中毒之事?”我知道自已问的是多余的,肯定是这次的事,而这也轮不到自已管。 “你先顾好自已的事就可以了。”宫玄冥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罢,自已此时先顾好自已,别的事,不用我操心,也轮不到我操心。 “小意子”宫玄冥叫了一声,小意子公公很快步进房内。 “朕现在有点饿了,去看看御膳房内有什么吃的。”宫玄冥道。 “是”小意子领命后,就步出鸾鸣寝宫。 此时已过了早膳时间了,宫玄冥难不成没用早膳。 “朕早膳是没吃。”宫玄冥知道我心里想的,他难不成有读心术。 “对其他人称朕是中毒那晚出去狩猎,而你是劳累过度而昏迷,狩猎去了三天。”宫玄冥手弄着茶壶,准备斟茶。 “要与平常无异才不会被人起疑。”他见我愣愣的看着他,道明原因。 “你中毒了还去上早朝?”我惊奇问,难不成他忍耐着巨痛,还要装着平常一样面对人。 “不去的话,就告诉了下毒者,朕已中了他的毒了,那朕就会更危险。”宫玄冥倒很坦白的告诉我,其实我与他已是拴在一起了,他也没必要防着我。 只是没想到他的竟然有如此强的毅力,来承受剧毒的折磨,真让我惊讶,也让我看到他当帝王比别人要有更加强的承受力,承受更多的磨难,帝王并非好当。 “你是想通过假像来引出下毒者?”我轻声问着。 “你看待任何事都如此通透,要你当皇后还真让朕有点悬心。”宫玄冥突然调侃起来,没想到他还有调侃一面。 “那你就打消让我当皇后的念头。不然,你时刻提防着我,那岂不自寻麻烦。”我趁机劝说他。 “朕是情不自禁呀!”宫玄冥突然又表露他的心意,他时不时流露出他的心意,更让我觉的可疑。 “心意不是挂在嘴边的,而是放在心里,默默的为对方付出。总挂嘴边,那就不是真心,而是另有所图。”我暗斥他是迷惑我,我也看清他的意图了。 第212章 突然 宫玄冥突然看了看我,带着一种探究的眼神,我不知他心内如何谋算。 “皇上,御膳摆好了!”小意子公公此时走了进来。 “端进来。”宫玄冥又恢复冷冷的音调。 一阵架势,膳食便全摆在宫玄冥面前,他看了看我,我知道他是要我上前去侍候。无奈,拿出师父刚给的银针,一一试查,银针无任何反应,说明这膳食是安全的。 “你可以用了。”我道。 宫玄冥倒是很听话,竟然自已拿起箸,吃起来。中毒后变得让我不可置信他如此通融。 “这燕窝朕不喜吃,你吃了它。”宫玄冥指着我道,他让我一同与他共用御膳,我倒显的犹豫不决,这样的变化让我很难适应。 宫玄冥见我忤在那,又催促道:“快点呀!”我被他催促的手足无措。 “姑娘,皇上让你快点吃。”小意子很识趣的将我推到桌前,按下坐在椅子上。 “奴才来侍候。”小意子倒很机灵,懂的如何讨主子欢心,怪不得鸾鸣殿的侍从全部换掉,唯独他还在宫玄冥身边。 宫玄冥嘴角的弧度不断延伸,我僵硬着身子,他为何要如此做呢?我想不透。 “你现在已是朕的药源,如果朕不让你吃好点,到时没了药源,那岂不是痛苦了朕。”宫玄冥看见我迟迟不动,狐疑的看着他,才说出这番话。 原是这样,如自已不吃,那就是自已吃亏。便拿起汤匙,用了起来。 用膳时,只有器皿声,箸与碗之间的碰撞声,汤匙与碗的摩擦声。声声飘荡在这寝室中,显的意犹未了,是调和沉静的伴奏者。 吃着吃着,我忽然没了意识,昏了过去。 只觉得在朦胧中,我好像穿过了一万年,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好啦,下面写写冰蓝和宫绍谦在另一世的生活) 薄暮,彤云蜿蜒至天际,宛如失火的天堂,涟滟了漫天的余晖,洇?在一片化不开的红意里。 红,枫红的叶,风卷起千层红浪。男人对眼前景色并无多少留恋,倒是对身旁女子的兴趣比较大,手臂紧紧地挽住女子的腰身。 “你约我到枫林里来,有什么话就说吧。”女子理了一下长发,眼神清亮。 男子的唇角弯出个微笑的弧度,“哪里有什么话?这里没人,当然是做一件让你我都高兴的事。”说到这里,他的声音猛然变得喑哑,眼睛里闪着欲望的光芒。 女子脸上露出一丝薄怒,说:“找死!” 上次受伤的伤口尚未愈合,牵动伤口,她的反抗变得弱了,倒像是挣扎。 “放心,我不会伤害你……” “我在上次任务中受了伤……”本来是拒绝,话到嘴边却成了欲拒还迎。 “知道……你是一朵受伤的玫瑰。” 他一把抱住她,按倒在地上。枫浪飞溅。在倒下去那一刹那,女子看到枫林间漫天如锦,夹杂着点点青空,明碧如水,那一片红色裂锦。 两人贴合着倒地,看着她蹙眉的样子,他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怜惜,动作也轻柔许多,“放松,我要看玫瑰为我盛开的样子。” “你――立刻离开。” “真的要我走吗?”一小片枫叶飘落下来,掉在女子的胸口,雪肤红枫,鲜艳。 “我想要你,可以吗?”他在她耳吹着气,她看着他,眼波秋水荡漾,只见他俊伟挺拔,一双明亮的眼睛注视着她,“可以吗?”他继续问着。 “渲易……”她闭上眼睛,不去看那被风漫天翻起的枫之红浪,红之诱惑。 “你怎么会这么紧张?”男子停下动作,“难道你只会诱惑敌人吗?” “那是工作。渲易……可你不一样。” “我会给你安慰,不要怕……” 女子闭上眼睛,一片红叶飘落下来,心底那一片寂寞,暂时让这漫天的红枫铺满吧,修长的身体被彻底展开,黑发妖娆,风干不了的热情……在他身下化为一滩春水。 心跳! 枫叶下的香水潭。 那是纵使跋山涉水,也要撷取的一朵香兰。 “够了没?”没再挣扎,瞪着意犹未尽的男子,“你说呢?” “嗯……”所有的话都被堵了回去。 海风习习,海边的游人很多,却都是宫绍谦埋伏下来的人,已经成包围之势,这一次志在必得,他不怕对手飞上天去。 而那个坐在白色凉亭里的青年女子是他们这次行动的目标。她身材高挑,一头长长的黑发随着海风轻舞飞扬。 “老大,是她。我一开始也不相信咱们那么多弟兄折损在这样一个女子手里。”手下轻声对他说。 宫绍谦坐在露椅上看着微型电脑,电脑里是一个人的资料:冰蓝。二十七岁,金牌特工,代号死亡之蓝。 宫绍谦的薄唇边露出一丝冷笑,他是认识她的。 早在三年前,在一个欧洲伯爵的晚宴上,宫绍谦遇见了一个身穿紫色晚礼服的的绝美女子,她用各种语言和身边的人交谈,言谈举止大方得体,神情骄傲尊贵。 舞会开始后,终于有机会交谈,他以欣赏的目光上下打量,见面前女子冷冷不语,他一语道破,“卫小姐如此美丽,怎么会选择特工的工作?” 冰蓝打量了他几眼,说:“宫绍谦先生?”眼前的男人身材高大,有一种阴沉冷酷的感觉。她意识到危险――这个男人,就是自己追捕多时的对手。 “不错,就是我。”两个你死我活的对手,在此时此地,以这种方式相见。 宫绍谦向着对方伸出手,“幸会。” 冰蓝看着他,停了几秒忽然失笑,“久闻大名。” “彼此,彼此。” 以后,他们就没断了交手。 最后一次交锋以他的惨败而告终。自己一代枭雄就栽在这个女人手上。自己经营多年的黑道生意,就是被这样一个年轻女子所破坏,还一度把自己逼到公海上无处容身。 那边冰蓝像是在度假,看着满天海鸥,神情惬意轻松,风衣松松地敞开着,露出淡红色的衬衫。黑色的墨镜遮住了大半张脸。与宫绍谦兴师动众带了布满沙滩上众多的遍服杀手不同,她只单身一人。 杀气!凭着多年的经验,冰蓝脊背一僵,右手滑向放在椅子上的金色小手袋。 宫绍谦走上前去,径直在她对面的露椅上坐下,招手点了一杯椰子汁。两个人对视,冰蓝的目光随即飞快地掠过整片海滩。“宫绍谦先生带了不少人来。” “不多带点人来,怎能留下卫小姐?” 冰蓝是来海滨度假,竟被hei涩会人包围,她不动声色地寻找着逃生的路。 宫绍谦的目光敏锐地落到她虎口的薄茧上,“这样的手,不适合拿枪。” 冰蓝端起咖啡杯举到唇边,动作从容优雅。 宫绍谦把手搭上她的肩膀,“卫小姐名字太动人,蓝太美,谁都想占有,做成标本永远珍藏在书中。” 一时冷寂,一种杀气弥漫在他两人周围,四周喧闹依旧。晴朗的阳光洒满金色的沙滩。冰蓝抬起眼,有几分楚楚可怜,“如果我想让你放了我,需要什么条件?” 宫绍谦还没来得及回答,眼角的余光见一道乌黑的寒光,他的身体反应比大脑更快。一个撤步,侧转,在不到半秒的时间里翻身躲在椅子背后。 一溜火光擦着他的外衣贴身飞过,与此同时他看到几个走近她的手下已倒地毙命。 冰蓝已经离开露天茶座,她的风衣在飘动,刚才拔枪,出手,动作漂亮!好快的动作,好准的枪法。 冰蓝拔枪、开枪,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如果不是敌人,宫绍谦都想为她喝彩。 海滩上展开了枪战,冰蓝尽量利用椰子树、露椅进行掩护,可是,她发现一件很糟的事,子弹打光了。 宫绍谦叫道:“你跑不掉了,这周围都是我的人。”这时他看见自己的几个手下倒地,咽喉上冒出血花。他们的咽喉上插着一根发针。 冰蓝成功地后退,再有一秒,不!半秒,她就能扑进蓝色的海浪里。 忽然,宫绍谦猛地推开她,喝道:“不!”他的脸色变得发黑,那是中毒的颜色。 冰蓝微笑,“让我们一起命赴黄泉!”说这话的时候她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似乎自己与这个男人的纠葛并没有结束。就算是死亡,也结束不了。 “你!”宫绍谦把手枪抵到她的胸膛上,“你竟敢下毒。”她的牙齿里暗藏的毒药胶囊被她咬破,缠绵的吻是你死我活的较量。 冰蓝说:“就算死,也比和你在一起好。”说完,她修长的手指轻松地扣动了他抵在她胸前的扳机。 冰蓝的胸前冒出大朵血花,枪声震飞大片海鸥。 “你宁可死,也不愿意和我在一起?!”宫绍谦的嘴里流出鲜血,不可置信。 宫绍谦踉跄后退,这个女人……“我决不会放过你!”他的手下上前把他扶起来,众人撤退,留下海滩上一具渐渐冰冷的躯体。 过了一会儿,海与天的交际之处来了一只白色快艇,越驶越近。一个英俊男子跳下艇来,急步来到冰蓝躺倒之处。“蓝,你在等我,就这么一会儿,你怎么了?” 光亮,白色的光亮。 冰蓝慢慢睁开眼睛,看见的是手术室顶部刺目的白色灯光。接着看到几个熟悉的面孔,她被人救回了本部,这里有她熟悉的人们。 “她醒来了!”有人叫道。 “上呼吸机!心脏起搏器。”冰蓝认出是艾尔博士,他是英国人,典型的英格兰大胡子绅士。自己几次受伤都是被他医治好的。 “博士。”她低声叫道。幸好在她被击中时及时发了求救信号,才能得以救援。 艾尔博士摇头,神色悲悯,“我的蓝姑娘,这次只怕是我要亲手把你送到另一个世界中去了。” 另一个世界?我要死了吗?冰蓝挣扎着,用尽力气,“我要见渲易。” “我在这里。”一个急切的声音在她身边响起。 江渲易握住她无力的手,英俊的脸上满是痛苦的神色,“蓝,我爱你。你不要死!请你,好起来。” 冰蓝想说话,却没有力气。她清醒地知道自己将不久于世。有件事情,她急于要说出来。 “你不要说,我知道,害你的人我们已经知道了,只要你能好起来,我要你好起来。”江渲易与她共事多年,彼此心心相印,平时负伤不下十余次,但没有这次这么严重。 冰蓝挣扎着,用尽最后的力气,说:“假如我能活到明天……我一定嫁给你。” 她眼前出现一个光亮的隧道,她知道自己的灵魂将会穿过隧道而去了,万分不舍地,“我在另一个世界里……也会想念你们……” 医务人员慢慢脱帽。江渲易早已经忍不住痛哭失声。他发疯一般地大喊道:“不!谁也不能夺走我的蓝!死亡也不可以!” 他抓紧她的手,“不管你到哪里,我都将追随你而去。” 一句话提醒了艾尔博士,“不要哭,还有办法可以挽救她的生命。” 众人皆看着他。听他说:“她可以在另一个时代重生。那是和我们这个世界并行的世界,一个纷乱的年代,蓝此去,必须恢复原来的秩序,就能回来。” “真的吗?博士。”江渲易止住了悲声。 艾尔博士说,“只有把蓝的灵魂移到与我们时空并行的一个王朝,把那里恢复秩序,蓝才能回到现代。蓝姑娘,你选择吧,完成那里的任务就能穿越回来。当然,这需要你个人的意愿。” 冰蓝感觉自己的灵魂已经飘离了躯体,用尽最后的力气选择,“我去。” 她别无选择,只有穿越。 她飘起来,穿过光亮的隧道,她,灵魂穿越了。 身体猛然被摔在地上,压倒一片干枯的稻草,浑身上下像是散了架一般。一身大红嫁衣已经破烂不堪,她仰起脸,冷静地透过遮面的金流苏,打量着身边的环境。 “这小娘子在洞房不肯和张财主成婚,还把人砍成了重伤。” 冰蓝一看,见木头栅栏,墙壁上点着松油火把,站着几个膀大腰圆的狱卒。这里是,牢狱! 自己穿越到监狱里来了。冷静冷静再冷静,找机会脱困。 “什么事这么吵闹?”冰蓝看见木栅栏被推开了,一个穿绿色官袍留长须的男人走了进来,身边还有一个穿白衣服的年轻男子,他一进来,仿佛是一缕月光,照亮了暗淡的囚室。 仿佛是命中注定,她与他的相逢! “县老爷,是犯妇不听话,我们教训教训她。” 走上前的是那穿白衣服的男子,他有一双温和黑亮的眼睛,不染世间尘埃。似乎一朵谪落凡尘的云,在这黑暗的监牢里异常明亮。 冰蓝叫,“救我!救救我。”她知道这是一次机会。带泪的脸如花瓣,此时此刻――示弱没有错!披散的嫁衣下,露出两条修长笔直的腿,那位公子看了,有一刹那的失神。 穿绿色官袍的是知县喝道:“深夜之中,大呼小叫,成何体统?我还有贵客在此,你们不要吵闹。” “是。” “慕容公子,属下无知,已经教训过了,我们还有事要谈。”知县说。 穿白衣服的男子说:“何大人,我们一走,这女子只怕要被侵犯。” 穿绿色官袍的是知县竟然很听他的话,“那依慕容公子之意是?” “放了她吧。”语气虽然温和,却带着使人不可拒绝的意味。 知县转头问,“此女犯的是何罪名?” “禀大人,此女是张财主家强行抢回来的妾.新婚之夜不从,手持利刃把丈夫砍成重伤,犯了谋害亲夫的重罪。” 何知县看了看那位慕容公子,后者正静静地站在那里,嘴角含笑,眼里带着威仪。何知县怒道:“不管是什么罪,放了她。” “是。”几个狱卒给她开了锁,冰蓝站了起来,一个踉跄,向前摔倒,正好倒在一个具有檀香气息的怀里。 她跌在慕容公子的怀里,他的气息、他的温暖瞬间将她包裹。 他把外衣脱下来给冰蓝遮住身体,扶住她,说:“走吧。” 进了内室,何知县向慕容公子下拜,“楼主,属下今年的百转还魂丹……” 冰蓝很诧异知县对这位慕容公子如此恭敬,只见慕容公子取出一个水晶小瓶,递给知县,何知县如获至宝,连声称谢,转身走了出去。 室内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慕容公子品着香茗,说:“坐吧。” 冰蓝坐下,近距离看慕容公子,见他的睫毛很长,瑶台玉树一般的人物,飘逸出尘。 “多谢。” 慕容公子却不说话,过了一会儿,说:“你可愿意跟随我,做我的人?” “吃了这个,你就是我的人了。”慕容公子拿出一个水晶小瓶。 这是什么? 看出她眼中的疑虑,他解释:“这是很珍贵的药,只有我看得上的人,我才会给她吃。” “我要你把灵魂卖给我,听我驱使。”他直视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你愿意不愿意?” 水晶小瓶,里面有一颗红色的药丸。 “如果愿意,吃了它,跟我走。如果不愿意,就此离开。” 吃就吃吧,反正是已经死过一次的人了。他救自己出牢狱,怎么也算有救命之恩。 冰蓝吃了下去,慕容公子露出满意的笑容。 他一抬手,衣裳乍分,抱起她进了后面的浴室。秘密的浴室,像是传递着某种信息。 “我的属下知道我好洁,无论在哪都给我准备了浴池。” “主人,你的*绝技怎么用到这个小丫头身上?不觉得浪费吗?” 冰蓝猛然从情欲中惊醒,见一个身穿浅粉色衣裳的女子站在池边,似笑非笑,桃花如面柳如眉,整个人像一朵春日的桃花那么美那么动人。 “绢儿。”慕容公子含笑叫道。 冰蓝心里不悦,她背转身,躲入池水中。 绢儿却似司空见惯,笑着打量她,对慕容公子说,“回禀主人,我已经准备好了。扬州知府已经迷恋上了我,迎娶的日子就在本月初二。” “好的。”慕容公子从池中出来,也不披衣服,拿出一个水晶瓶,“把这个吃了,嫁过去,你的任务就完成了。” “谢主人。”粉衣美女转身离去。 慕容公子回身,透过袅袅的雾气,看着池水中的她。 “绢儿说的不错,我要让你记得我。” 他看着她迷惘的双眼,清楚地说:“从此,你是我十四楼的人了。” 冰蓝在他的怀里,“你怎么不问我叫什么名字?” 他摘下她面上一片花瓣,“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戏说,“你就姓冰,叫冰蓝吧。” 冰蓝失色。他随意说出的名字,竟然是自己的真名。这,难道就是某种缘分? 第二天,他带她出门的时候,她看到了他的马。那是一匹通体血红的马,那时她怔了一怔。这就是传说中的汗血宝马吗?“好马。”她轻叹了一声。 “你通相马之术?”慕容公子显然很意外。 “我的家乡有这种马。”她叹息一声,自己是从书上知道这种马的。 “你可是想家了?” “我没有家。”她淡淡说了一句。 “从今后,十四楼就是你的家。你会有很多人爱护你,做你的兄弟姐妹。”慕容公子说。 她再也没有说话。像重新活了一次,能够遇见你,我将跟随你。他是什么人?这里是什么环境?自己全不知道。 冰蓝走在白衣翩翩的青年公子身边,引得行人纷纷回头观望,真是一对壁人! 她已经换上了新衣服,慕容公子似乎偏爱白色,她穿上了白色丝质长袍,更显得身材修长。 行了半日,走过城郭野店…… 时已中午,慕容公子带她上了镇上最大的一户宅院。 院门口有两个威武的大石狮子。门前守门的家丁坐在长凳上,看着进进出出的人,慕容公子带着冰蓝就那么随便地进去了。 “这里是什么地方?”冰蓝问。 “拍卖场,一个自由地可以拍卖任何东西的地下场所。”他拉着她的手,大厅门口的庄丁像是认识他,对他不但不阻拦,反而躬身行礼。 这座庄院很大,里面有各种各样打扮的人,有江湖人,有商贾,他们两人一进来,人们看向他们的目光都很惊诧。 一个俊美公子身后跟着一个身材高挑的美女,那景象,绝对回头率是百分之百。 拍卖是在一间很大的厅里进行,庄主叫尉迟天和,他生性好客,把酒菜摆了几十桌,管家模样的人说,“大家放开怀吃饭喝酒,酒足饭饱以后开始拍卖。” 慕容公子带着冰蓝坐下,同桌的人都侧目而望,他泰然自若,似乎已经被这样看得习惯了。 同桌的一个美貌夫人看到慕容安岳,眼睛亮了,她招手叫道,“请到我这里来喝一杯酒,如何?” 第213章 微笑 慕容安岳回以温和的微笑,“多谢,不方便吧。” 美夫人笑道,“有什么不方便?过来,过来,把你的姑娘也带过来。” 慕容安岳带着冰蓝坐过去。美夫人看了看冰蓝,悄悄说:“这是你的美人,可惜不解风情。” 慕容安岳微笑,“夫人风情万种。” 美夫人笑的更愉快了。酒过三巡,她在桌下握住了慕容安岳的手,“你跟我一年,一千两,如何?” “嗯?”慕容安岳显出感兴趣的样子,“一千两,是黄金,还是白银?” “当然是黄金。”美夫人的手握紧了他的手,“像你这样的壁人,我不会亏待的。” 慕容安岳真的是好涵养,居然任由她把手握着,不在意的样子。 只见众人静了下来,见一个穿蓝色绸袍的大汉走了进来,他留乌黑的长须,气质威武,有人在说,“这就是庄主尉迟天和。” 尉迟天和在当中坐下,拍了拍手,宣布拍卖开始。 第一批拍卖的是汗血宝马三千匹,要价黄金五百两。 开始叫价了。价钱一点儿一点儿往上升,“出价最高的是饮马寨的四位当家。”尉迟天和身边的人宣布。 “还有人叫价吗?” “二千五百两。”一个商人叫道。 饮马寨的其中一人拔出刀来,喝道:“我这把刀,值一千两黄金,你说值不值?”刀在那商人面前直晃,商人吓的说连连说值。 尉迟天和身边也有几十个庄丁,见此情景就要出手,被尉迟天和制止。饮马寨为一方绿林,他不想得罪。 拍卖者木棰要落下,忽然听见一个平静的声音,不带一丝波澜,“五千两。” 众人一怔,目光转向声音发出的地方。饮马寨的大当家问道:“你说的五千两,是黄金还是白银?” 慕容安岳说:“当然是黄金。”他眼光若有意若无意扫过美夫人,把手抽了出来,“我不缺钱,更不缺黄金。” 饮马寨的二当家骂道:“哪里来的小子,敢坏我们的好事?是活的不耐烦了吧?”大当家却一把拉住他,向慕容安岳抱拳说:“既然如此,这些马就让给你吧。” 说着,向庄主尉迟天和一抱拳,说声告辞,带着人向外走。二当家不服气,临出厅门的时候,袖中飞出三把夺飞刀,分上下三路直奔慕容安岳。 慕容安岳不动,那三柄飞刀在他面前坠落于地。 慕容安岳对美夫人说:“夫人,借用了你的发针,多谢多谢!” 众人这才发现,地上除了飞刀,还有细细的金发针。 大当家却是见多识广,对慕容安岳说,“请问阁下贵姓?” 慕容安岳一笑,“不方便当众说,请见谅。” 大当家咬牙说,“好,以后有机会,再来请教。”他感觉慕容安岳不寻常,买马的事透着诡异。不再耽搁,带着人匆匆离开了。 忽然一个打扮精悍的穿青衣服的男人站出来,说:“各位,今我要拍卖的是玫瑰。” 众人一惊。只见门外推进了一辆车,只见车上竖着缠绕满玫瑰花的木架,绑着一个美女,粉色衣服,轻薄如一朵春日的桃花。 绢儿。冰蓝认出了她。 “我这个宝贝叫玫瑰,她的美丽足够选上妃嫔了,现在可以让她陪伴在你身边。” “我买,多少银子?”一个商人喘着粗气说。 绢儿眼泪汪汪。冰蓝虽然不喜欢她,却不忍心看她如此被人折磨,转头看慕容安岳,见他在喝茶,脸上没有表情。 “这朵玫瑰,已经在花架上了。”青衣人还在说。 一番论价,绢儿被买走了。 绢儿临去时回眸,无论她如何掩饰,眼神还是很痛,慕容安岳也在看他,神情始终是一片让人看不懂的模糊。 出了拍卖场,“现在我们去哪里?”冰蓝忍不住问。 “去京城。”他仍然牵着她的手,“记住了,我是你的主人,但你不会是我唯一的女人。” “你是谁?”冰蓝甩开了他的手。 “我是慕容安岳。”他不多言,像是一句话就可以解释了一切。 “慕容安岳是什么人?” 他奇怪地看她一眼,还是说:“当朝六皇子,靖王。” 他们刚来到了距离永新皇朝的京城歌乐城二十里的地方,眼看旌旗遮天避日,来了不知多少骑兵,冰蓝骑在马上没动,冷眼看着。 只见骑兵到了慕容安岳马前,一起下马下拜,“王爷安好!”一起下马,兵器碰撞,声势很大。 然后两个将军模样的人搀扶他下了马,簇拥慕容安岳进了一个明黄色的八宝琉璃装饰大轿,留冰蓝在马上。跟随在其后,心里略感茫然。 歌乐城繁华热闹,里面住着十万臣民,一个大太监手拿黄色圣旨来到慕容安岳轿前,宣他即刻进宫。 她被安置在离王府不远的一所大宅子里面。冰蓝坐在梳妆台前,把头发梳的一丝不乱,她身边围着四个大丫鬟,两个是管化妆,两个管衣服。冰蓝发现,原来这里的衣服很美丽,既有唐代的华贵又有欧洲贵族的风情。 “夫人,你就等着吧,如果王爷带你进宫,你一定会被皇上看上的。”管梳头的丫鬟看着镜子里的冰蓝,羡慕地说。 “皇上可是有很多的情人,但咱们王爷哪有这么傻?把冰送到皇上眼前去。”另一个丫鬟说。 终于打扮好了。只见镜中的自己梳了一个盘髻,上面盘绕着银色的镶嵌紫色珠宝的钗子,身上是一袭玫瑰紫的长裙。一件银狐皮的大氅, 她手里拿了一个薄薄的金色描画着美人脸的面具,这是每个闺阁或是贵夫人必须戴的。 “整套衣服都是最高贵的款式呢!” 管衣服的丫鬟把衣服给冰蓝整理好,上下左右仔细打量着她,拍手笑道:“夫人,你太美了!简直可以比得过锦书夫人了。” “锦书夫人是谁?”冰蓝问。 管衣服的丫鬟脸上闪过一丝奇怪的神色,还是回答道:“锦书夫人是户部尚书的夫人,京城第一美女,是我们万岁爷的情人。” “你们万岁爷有很多情人吗?”冰蓝心想:这里的古代不比自己所熟知的古代,似乎开放的很呢。 想起博士对她说的,这不是哪一个朝代,而是与现代并行的一个时代的某个“时代”,不禁暗暗苦笑。 “万岁喜欢美丽的夫人,是有几个情人,但现在就只有锦书夫人一个了,而且他还没有皇后。”一个丫鬟伶俐地说着。 “王爷回来看见夫人,一定很欢喜。”她们把羡慕的目光投到冰蓝身上来。 忽然见她们一起跪下,“王爷!” 慕容安岳穿着上朝的朝服,是金紫色相间的条纹,样式简单华贵。他看着冰蓝,以赞赏的语气说:“天,你确实很美丽。” “谢谢王爷夸奖。”冰蓝说。她本来是女谍,喜怒不形于色。但见了这个比自己更高深的人物,心里不免有一层戒备。但是,面对他的时候,不免被他所感染,他是那么样的美啊,眼神是那么温和。 慕容安岳进了屏风后面,不大一会儿就换了衣服,是轻袍缓带,手里拿了一个黑色的面具,含笑问:“现在,美丽的姑娘,你打算去哪里逛逛?我愿意为你引路。” 慕容安岳戴上了狰狞的黑色面具遮住了他的俊颜,冰蓝戴着银色的美人面具,出门时有侍卫上前恭敬地称呼:“靖王殿下。” 靖王慕容安岳摆了摆手,没有带随从,与冰蓝并肩,出了宅子的大门。 街上绿树成荫,行人熙熙攘攘。他们走了一会儿,上了一家酒楼,冰蓝惊讶地发现这个时代居然有烤得色泽金黄的烤鸭,和摊的薄如纸的荷叶饼。 冰蓝看向对面的慕容安岳,他的脸上带着玩味的笑容,那笑容让人沉沦其中无法自拔,潇洒的白袍穿在他挺拔的身上显得风姿卓然,以现代人的眼光看来,身材完美得简直是黄金比例。 喝了一点甜酒,春日熏然的暖风一吹,冰蓝好象已经忘记了自己是一个外来之客。可是怎么才能恢复这个时代的秩序呢?看起来这里人民安居乐业,也不是战乱的年代啊。 慕容安岳似无意地说:“我们这里的风俗,男子只可以娶一妻,而且终身不得离异。” 冰蓝说:“那好啊,这个规矩好。” “可有身份的男子可以拥有好多情人啊。”慕容安岳笑着说。 冰蓝看他一眼,没说话。慕容安岳觉得这个女子很特别,以前他稍微加以青眼的女子无一不是缠着他,而面前的女子进退有度,她有一双冷冷的眼睛,目光后面仿佛藏着另外一个世界。 他站起身来,“走吧,外乡人,我带你去京城的繁花似锦看看。” “你怎么知道我是外乡人?”冰蓝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看得出来。”含笑握住她的手,慕容安岳说:“你一定接下来会问繁花似锦是什么?” 面对她询问的目光,他说:“那是京城最大的销金窟,也可以说是……歌舞院或者是戏院。” 繁花似锦是彩色的石子镶嵌的牌匾,几座精致的小楼错落有致,夹杂着点点繁华,果然是繁花似锦。 进了大厅,冰蓝忍不住惊讶地哎了一声,只见金紫两色布置装饰的厅堂,高贵华丽,一点儿也不媚俗,和她想象的歌舞院完全不一样。厅堂很大,里面的人看起来也都文雅得很,坐在那里喝茶。 慕容安岳对她说:“这是皇家御用的歌舞院,这里的歌舞姬都是绝色。” 他被让到了楼上雅座,看起来像现代的包厢,里面可以坐四、五个人,面前有一张长长的桌案,上面摆着各种茶具。 他们刚坐下,另一个雅座中来了几个武将模样打扮的男人,见到慕容安岳坐在雅座里,一起弯腰行礼,口称:“王爷。” 慕容安岳起身向他们那个雅座走去,留冰蓝在那里。 几个武将受宠若惊,靖王权倾天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居然离座来到自己身边来攀谈,实在是让人感动啊。 冰蓝见他们谈笑风生,过了一会儿,一个茶童模样的人给慕容安岳递了张粉红色的条子,只见慕容安岳匆匆看了几眼,立即起身跟茶童去了。 台上的舞蹈已经开始表演了,只见舞姬果然名不虚传,腰身舞得如蛇一般。冰蓝的心思不在台上,他上哪里去了?就这么把自己丢在这里,一点儿也不在意。在这时候冰蓝突然发现,原来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他是她的依靠。 几个武将模样的人互相商量了一下,向她这边张望,然后其中一个走了过来,对冰蓝行了一个恭谨的军礼,说:“夫人,王爷有事先走了,由在下来护送你回去吧。” 冰蓝正要说话,忽然听见一声:“皇上驾到!”雅座内所有的人全都起立,一起向门口方向看来。 只见先有两排侍卫进来,然后是两排宫女,她们每人举着一扇金色的宫扇,上画着紫色的三足鹤,簇拥着一个身穿金紫色衣服的人,面目看不清楚,衣服上的白色丝线绣成的三足鹤很是鲜明。 “那是皇上的仪仗。”冰蓝听见有人说。 宫扇排排闪开,露出一个女人的脸庞,她没戴面具,一张化了浓妆的脸很娇媚。 众人纷纷坐下,冰蓝听见有人在说:“还以为是皇上来了,原来是贺兰锦书这个狐狸精!” “公然用皇家的仪仗,皇上那么宠爱她,说不定过不了多久,她要进宫当皇后了。” “不会。本朝没有离异的规矩。她是尚书夫人,就一辈子是尚书夫人。” 冰蓝想起丫鬟说起的锦书夫人,心里明白了,这个时代开放得很啊,尚书夫人是皇上的情人。 只见贺兰锦书高昂着头,手里拿了一个缀着黄金薄片与红宝石的银子打造的薄面具,似乎知道别人对她的看法,神色带一点愠意。 冰蓝看着这位锦书夫人,已经对她作出了准确的判断――这个女人,是一个浅薄、无知,只会仗着美貌来作威作福的人。皇上喜欢这样的女人,也不是什么明君。 想到这里,冰蓝唇边露出一丝笑意来。 贺兰锦书是一个风情万种的*,对谁都是爱理不理的模样,但转向身边的人时,脸上温柔得仿佛可以化出水来。 冰蓝的笑容凝固了,贺兰锦书身边的男子,竟然是――靖王。 “夫人这边请!”当优雅而充满磁性的声音传来,冰蓝不禁心中一痛。 怎么会?怎么会?自己可是受过专门训练的现代间谍,特殊工作的人,怎么会被一个男人,轻易地影响了情绪?这如何可以? 贺兰锦书紧紧搭着靖王的手,她本来是一双丹凤眼,斜眼看人,显得更是妖媚,“王爷向来不爱理人,如何一见我传笺,马上就来见我了呢?” “锦书夫人自然与别人不同。” 他们相视而笑,笑得旁若无人。 冰蓝霍然站起,拿了面具冲出了雅座。 她身边那个武将吓了一跳,连忙追了出去,嘴里喊着:“夫人,夫人!” 他追出大门,茫然四顾,却不见那位夫人的踪影。 冰蓝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时已近黄昏,家家户户燃起了灯。 她第一次感到伤心和孤独。像是被人抛弃的感觉?这种感觉,很奇异。 她倚在一座白石栏杆的桥上,手里握住了柳树垂下的一根长长的柳条,叹息一声。 忽然,灯火的辉煌被一片阴影所遮挡,冰蓝抬头,只见一个穿黑色斗蓬的男人站在自己面前,遮住了她面前那一片辉煌的闪烁灯火。 身材高大的男人戴一个金盔面具,有着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气势,似乎已经压倒一切,那种不可一世的气质,似曾相识。 冰蓝冷冷看他一眼,起身要走。 “姑娘留步!” 身后传来声音。 “难不成还想问我姓名?”冰蓝不悦。 “不错。”男人欺身近前,“姑娘有一双冷冷的眼睛。我似乎在哪里见过。” 他缓缓摘下面具,冰蓝惊骇地差点用手捂住嘴,面前的男人,竟然是――宫绍谦! 前无退路,后无援兵。 死亡的回忆回来了―― 海浪汹涌,振翅惊飞的白色海鸥,海滩上你死我活的较量。 当时她就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似乎自己与这个男人的纠葛并没有结束。就算是死亡,也结束不了。 胸前爆起大朵血花――死,只是一个瞬间。 自己是因眼前这个男人而死,而穿越时空。他,怎么也跟着穿越而来? 大脑暂时的混乱之后,冰蓝迅速作出了反应,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抽出绾发的一枝银簪,簪尖在月下闪着锋利的寒光。 破釜沉舟!孤注一掷。 反手直刺宫绍谦的咽喉,这一刺实在来得太快,快得让人始料不及。 眼前男人反应也很快,侧身避闪,那使尽全力的一刺虽然没能要了他的命,簪尖却深深刺进他的右肩。 顿时血流如注。 “皇上!”远远跟随其后的侍卫们惊叫起来。 “皇上?”冰蓝骇然发现,自己的冤家对头穿越时空竟然成了这个王朝的皇上。眼前形势十分不利,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她旋身后退。 “想走?!”皇帝佩剑出手。 冰蓝机敏地低头一闪,佩剑劈中了她的银色美人面具。面具裂成两半,落入尘埃。 面具落地,失去了银簪的束缚,一头飘逸的长发,随着晚风轻舞飞扬。 轻舞飞扬。面具后的脸如同朗月银辉,如冬夜初雪。丝丝舞动的发丝像是晚风洗涤俗世过后留下的一声叹息,瞬间那张脸成为暗夜里他眼中唯一的亮色。 他忘不了,记忆中那双冷冷的眼睛! 这个出手伤了自己的女子,绝决,冷静,她是谁? “你,我好象见过你?!”皇帝不顾流血的伤口,问:“你是谁?” 他不记得自己了?!冰蓝一怔,回望一眼,她看见皇帝的双眼亮得像火焰,像是要把她吞噬,那种占有欲,令人无法可以直视,无法呼吸。 冰蓝向前飞跑,她的身影融合在闪烁的灯火里。 他挥手制止了侍卫们对她的追赶,用手捂住流血的伤口,思索着。黑色斗蓬飘荡在风里。 这个敢于出手伤了自己的女子,怎么感觉如此熟悉? 她跑出好远仍感觉到很强的压迫力。奇怪的是,皇帝并没有追来。 确定身后无人追赶,冰蓝放缓奔跑速度,肺里像是燃烧起了一团火焰,脚步虚浮。她喘息着,终于停了下来,用手扶住墙。墙上满是绿苔。 说不定明天大街小巷铁匠菜农都会知道皇帝遇刺,然后大肆搜捕,再然后她就因刺杀皇帝被治罪,关进大牢里,然后靖王遭牵连被罢官被抄家,然后…… 她竟然为了他,莫名地阵阵担心。 “姑娘风姿迷人,一起饮杯水酒如何?”带有磁性而诱惑的声音及时地打断了她的沉思。 冰蓝抬头,看见一双清亮的双眸,带点关切,带点惊喜,这么定定地看着自己。他,竟然是慕容安岳! “是你?”她确认确认再确认! “对!赏脸吗?”慕容安岳优雅地笑笑,语气温柔,却是不容拒绝。“听说你从繁花似锦走丢了,我可是找了你半天啦。” “你找我?”冰蓝不可置信。 “当然是要找你!”他语气中掩藏不住的温柔。“我不想让你离开我。” 她按着胸口,按捺住不断加快的心跳,心不由得一软。“原来你是在意我的。” 慕容安岳听着那娇嗔的声音,心神不由得一荡。“你还没吃饭吧?姑娘,可否赏脸与在下喝杯酒?” 冰蓝发现他有着很好的教养,明明是为别人着想,却说的像是给别人面子一样。也许,这就是那个时代所谓的世家中人的风度吧。 他温柔地牵起她的手。 两人携手并肩,暗夜里无人行走,只远远听见几声梆子声,宵禁的喊声传来。 “宵禁之令不禁四大世家。”慕容安岳说。 他对她说:“四大世家是灵鹤王朝的国之柱石。分别是,宫、皇甫、慕容、贺兰。” “本来是四大世家共同执掌权利,后来,宫元康把权利夺了过来,传位给儿子宫绍谦。也就是当今皇上!” 原来皇帝也叫宫绍谦。 也就是说,宫绍谦死后穿越,成了皇上。他不像自己一样,可以保留现代的记忆。他已经什么也不记得了。 冰蓝松了一口气。 她忽然想起了另一件事来,问:“你和锦书夫人是怎么回事?” 慕容安岳忽然沉下脸,“你不觉得这不是你该问的吗?” 冰蓝怔住了,她从见到他开始,看到他对谁都是和颜悦色,从来没有过怒容,这一下变脸,始料不及,女性的自尊使她难以低头,“对,我不该问。但我也是人,想要一个公平的对待。” “人和人之间,根本就没有绝对的公平。如果你不知道,那我现在告诉你。”他冷冷说了一句,甩下她,大步向前走了。 第214章 行动 冰蓝站住不动了。她身边是一片湖水,湖边杂草丛丛。 天际星辰暗,路上少人行。 就在这时,慕容安岳回过身来,“还不赶快跟上?你想怎么样?你又能怎么样?” “我是不能怎么样,但我想要的公平,如果你不可以给我,我就离开你!” “你能怎么离开?”他站住了,“你是我十四楼的人,除非,你想死!”他站在那里,如一个君王。 冰蓝暗中蓄劲,气氛危险,一触即发。眼前这个人,是自己穿越后遇见的第一个对自己好的人,也是伤害自己的人。难道,杀了他?! “如果死亡可以给我绝对的公平和足够的尊严,那我宁可选择死。”到底还是没有动手,对这个人,有着莫名的心动的感觉,还是,下不了手啊。 又不是第一次死了!“你以为,你可以控制我吗?” 话说完,她以一个绝对优美的姿势,扑向碧绿的湖水。 在落水的一霎那,冰蓝产生了一个错觉,她不是落入湖水中,而是落入现代那一片不可以逃生的海。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生死对于她,再无惊惧。 好冷! 身体痛苦地在柔软的水中辗转,意识陷入一片昏乱的迷蒙,分不出生存与死亡之间的界限。 她不知道自己在水中待了多久。在令人窒息的寒冷中,渐渐失去知觉, 这不是自己!不是自己的一贯作风。自己可以忍辱负重,甚至可以笑里藏刀地完成一次又一次的艰难任务。可眼前这个男人,居然几句话就使自己乱了方寸。这就是孽缘。 还,没有死吗? 为什么,不可以就这样死去? 你,不让我死?我忘记了,你是十四楼的主人,是比我更高深的人物。靖王,你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这是什么地方?冰蓝无力地睁开眼,看到头顶精致的花纹。 “别乱动。你和我在船上。” 她试图转头打量四周,发现她半躺在慕容安岳的怀中。 “我在给你输入内力,否则你可真要死了。”靖王在耳边对她说,语气中带着轻微的责备。“没想到你火气这么大,看来对你,我要采取另一种态度了。” 冰蓝吃力地抬起手来,却被他轻易地抓住。“告诉本王,你究竟是谁?” 他继续输入真气,“看来财富和尊荣对你都没作用。你感兴趣的,是本王是吧?” 船身晃荡,她只看见散乱了的月影,耳边传来他的声音,“只要你为我所用,我可以给你。” 湖上乳白色的雾气飘荡,小舟自在地飘荡。 “江湖上的旌旗十四楼楼主就是我。 “我手下有很多姬人,她们做的是特殊工作,为我出生入死。 “我们的组织中人都是从事危险的特殊行业,包括我。 “我就是清天组织的最高策划者――飘雪一剑。”他平静地述说,仿佛在说着别人的事,“组织中有雪花六出,是职位最高的六位长老。而雪剑一出,天地为之震动。” 冰蓝明白,这些话意味着什么。她是他信任的人,他把秘密告诉她。 “我手下的每一个人都有代号,比如绢儿,她的代号是杜鹃。 冰蓝说:“你是说为了迷惑对方,可以和对方欢好?像你我这样?” 慕容安岳的眼睛沉得如同夜色,“是。”接下来说:“不仅仅是你,包括我。” 他的手指梳理着她的长发,“我们彼此要有一个默契。彼此是彼此信任和爱的人,但是,为了达到某种目的,我也会和别的女人欢爱。 “我外表是温文尔雅的王爷,实际上是个游走于命运刀锋上的赌徒。如果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绢儿是我最出色的刺客,行动从未失败。 “她迷惑了扬州知府,然后故意被我派的人卖给了大都御史。为的是两人火并,我们好鱼翁得利。” 他再次倾身向前,语气温柔,带着说服力,“在这个组织中,身体并不属于自己,只要心忠于我就够了。” “你答应吗?” “我答应。”听到她的回答,他露出一丝笑容来,“你会是我最美的一朵玫瑰。” “作为组织中人,”慕容安岳看她一眼,意味深长地说:“你不该过问我和贺兰锦书的关系。” 冰蓝垂下头,神情间有点儿受伤,把目光投向月光下的湖面。 慕容安岳忽然把她搂在胸前,“蓝,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贺兰锦书什么事也没有。” 仿佛下了决心,他对她说:“我现在在运做一件事,这件事需要一个在皇上身边的女人来推动,那么,贺兰锦书来找我,我又不是傻瓜,自然顺水推舟。” 冰蓝伏在他胸口,呼吸着他身上男性的气息,觉得很安全。 慕容安岳振衣而起,“走吧,我带你去见几个人。” “嗯。”她握紧他的手。 皇宫里,御医正小心翼翼为皇帝处理伤口。伤口太深,流血不止。御医用黄绫为他包裹,说:“不知是谁有如此能耐,能将皇上伤成这样?” 皇帝不吭声。方才那一刺的惊心动魄,岂是用言语能够形容?!他的衣服被鲜血染红了一大片,可是脸上找不到一丝表情。 皇帝手里把玩着一枝银簪,那是一枝普通的银簪,簪头做成水滴状,簪身上雕刻着细密的莲花图案。 他的脸冷得象深冬的冰,脑海中反复出现那飞扬的长发,如月的脸庞像是有光辉,照得周围黯然失色。那样秀美的一只手,竟然使得出如此狠劲。而他居然就伤在这样一只手上。杀意,浮现在他的双眸中。 “来人!给朕调一队精兵,今晚查遍京城,一定要找出伤朕的女子。” 顿了顿,“只许生擒,朕要活的。” 羽林军将军领命刚要出去,皇帝摆手制止,“且慢!” “今夜险些误了大事!”皇帝脸上阴沉不辨喜怒,“今夜雪花六出。” “你带我到哪里去?”今晚的夜格外黑。 “我引你见见几位长老,从今夜起,你是我十四楼的核心人物了。” 十四楼的分舵竟然是京城歌舞院“繁花似锦”。他们一到,立即有人迎接了出来。 在一个雅致的房间里,冰蓝见到了绢儿。她身穿粉红色衣服,打扮整齐,丝毫看不出来受过折磨的样子。 看着绢儿那双似笑非笑、亮如秋水的眼睛,冰蓝不禁地感到有些不自在。 “禀告主人,扬州知府果然和御史互相参奏,互相斗起来了。”她从容上前,上下打量着冰蓝。 “好。”慕容安岳赞许地说:“等他们斗一阵子,必然双双解职,那时就可以安*们的人了。” 绢儿含笑告退。 忽然,她在门口停住了脚步,眼睛黑如点漆,目光中含着关切,“主人,长老们还没有到。我看主人脸色不好,是不是受了风寒?让我给你把把脉吧。” 想起湖舟情事,冰蓝有点儿心虚,却见慕容安岳点头,“也好。” 绢儿向前走来,他伸出手去,只觉手腕一紧,已被绢儿扣住了脉门。 慕容安岳半身酸麻,略感惊讶,“你?!” 一道寒芒,自绢儿袖底发出。 脉门被制,无法移动,而且他丝毫没有料想到,自己的得力手下会向他刺来夺命的一刺。 “叮!”蛾眉刺在刺中他胸口的千钧一发之际,一片淡淡的光芒从慕容安岳的衣袖中闪出,蛾眉刺被震得一偏, 与此同时他压抑地低哼了一声,绢儿的手一震,血顺着蛾眉刺流淌而下――顿时血流如瀑。 慕容安岳捂胸后退,冰蓝用力扶住他。却被他一把甩开,“走开!” 冰蓝后退。慕容安岳问:“为什么?” 冰蓝看到了一把短剑,雪片一般轻而薄,拿到手里似乎没有份量。那是那把令天下为之变色的剑――飘雪剑吗? “为什么?”他只问绢儿。 “因为,你并没有在乎我!”绢儿的目光忽然变得哀伤。 “我没有在乎过你吗?”血沫自他嘴边溢出,他取出白纱手绢按住。 “我按照计划被买走,可你就坐在那里眼睁睁地看着,我在意的是你身边的那个女人,她坐在你身边。”绢儿眼睛里蒙了一层雾气,“我总以为,我是最讨你欢心的,纵然你说过,你只能给我某种意义上的爱。” “看来是我错了,是我错了!”慕容安岳咳嗽起来,他语音低沉下去,“我没有想到,你对我动了真心。” “你错在不懂女人的心!”绢儿说。 “果然,是我错了。”他咳嗽几声,挥手,“你走吧……” “你走吧,念在你跟我几年,我给你一个机会。”慕容安岳转身不再看她。 “你说的是真的?”绢儿不敢相信。 慕容安岳点头。 “果然我没有跟错人,有肚量,不管怎么样,我都认你是我的主人。”知道了自己的性命无虞,绢儿的脸上恢复了血色,仿佛习惯了对人送秋波,她娇媚地嫣然一笑。 绢儿走了几步,又回转过身,轻掠着长发,烛火下媚眼如丝。“主人怎么会对我心软了呢?” 冰蓝反身抬手,在绢儿的手抬起之时,她早已抢过了他手中的飘雪剑。 没有刺耳的金属撞击声,只有一道雪白的光芒闪过。一支钢锥旋转着跌落在远处。绢儿握住了右手,虎口渗出鲜血。 慕容安岳立即望向身侧的冰蓝。见冰蓝仍站在原地没动,表情平静得一如住常,如果不是她的手里还握着飘雪剑,几乎要以为刚才出手的人不是她了。 那从容的姿态,冷静的态度。慕容安岳眼中闪过一抹分明的激赏。 绢儿脸上闪过一丝惊恐。 慕容安岳微笑着对冰蓝点了点头。 绢儿脸色白了,身体僵硬,“主人说给我机会。” 冰蓝目光凝定在她身上,“我没说给你机会。” 绢儿听得惨白了一张脸。“那你想怎么样?”她疯狂地笑了起来,“哈哈哈,告诉你们,谁都得死在这里。今夜清天组织聚会的事情,我已经让御史告诉皇帝了!” 仿佛是给她这句话作证一样,外面传来喧哗之声,伴随着甲胄兵器的撞击声。“不要放过这里面的每一个人!” “里面的人,出来束手就擒吧!” 房门开了,几个负责在“繁花似锦”守卫的侍卫冲了进来,“王爷,外面来了很多御林军,已经把这里包围了!” “大约有多少人?”慕容安岳仿佛没受过伤的样子,气定神闲地问。 “大约三千人左右,是皇帝亲自带人来了!” “繁花似锦里面有我们的人,全部组织起来约有三百人左右,以一当十,自是不可以。但可以抵挡一时。”慕容安岳胸前的鲜血越流越多,终于体力不支,靠在墙上,继续说:“六大长老会很快赶来,你们要坚持到长老们赶到!” 他用尽最后的力气,指向冰蓝,“雪剑一出,如我亲临……你代替我,代替我……” “王爷,你要让这个女人来指挥做战?!” “不错。”慕容安岳已经没有了力气。 冰蓝冷冷地扬了一下眉毛,然后一抬手,“唰!”地一声,如同一个优美的燃灯手势,手底闪过一道亮丽的白虹。 “杜鹃背叛……我受重伤……”慕容安岳按住伤处。 “主人竟然把飘雪剑了她!”绢儿眼中闪过无比复杂的情绪,她目光扫过冰蓝,“主人,你终于找到了你信任的女人。” 冰蓝冷冷看她一眼,手里持着飘雪剑,剑在她手中尽情地展现着自己的光辉,她出手一挥,剑身上幻化出清影三千,雪片般的光华闪过,绢儿仰面倒下,颈上是一片殷红。 冰蓝看也不看绢儿的尸体,手持飘雪剑,向慕容安岳下跪,“主人,我已经清理门户。”她把剑送回到他手中。 “好吧。”慕容安岳把晶莹如雪片的剑身递到她的掌心,“代替我指挥……这一战……” 只闻“咄咄”之声,几枝利箭射穿了窗户,落在他们身侧。 紧接着,外面有无数枝利箭射在窗户上,门上。 箭雨! “如果抵挡不住了,”他神情肃然,“请你,用这把剑杀了我。” “皇上,今夜乱党首领在此聚会,微臣得知讯息,立即赶来禀告皇上。”大都御史对骑在马上的皇帝说。 皇帝深邃、幽远的目光投向辽远的星空。天际有一道流星划过,那一抹的瑰丽。 “我京城中竟然有那样的人……”皇帝的声音压得很低沉。 “皇上,传闻雪剑在此。”一个将军在旁禀报。 皇帝身形一震,看着飞蝗般的箭雨,突然把手一举,那是停止射箭的手势。 众军把弓放下,停止射箭。 繁花似锦的大门忽然“呀”地一声开了,一个修长的身形闪身出门,只见那人戴着黑色面具,缓步来到大军前五十步外站定。 众人的目光都射向那人的右手,只见流云般的衣袖下是一段如雪霜刃。 皇帝猛地将目光转到她身上,双目如炬,“雪剑。” 那人从脸上扯下面具,一头长发顿时如银河落九天,带着记忆的风,刹那间发丝随风翻滚,曳影生辉。 “果然是你!”皇帝说:“朕记得你的眼睛!” 皇帝盯着她黑色的双眸,一直到现在他还不敢相信,他就是伤在这样一个女子的手上。 “来人,将刺客拿下。”皇帝一声令下,侍卫们如狼似虎地扑了上来。 只见冰蓝飞跑几步,雪剑挥向离她最近的一个侍卫,她把侍卫推落马下,翻身上了马。 伤人,夺马,一气呵成!她催马狂奔。 那样的背影,仿佛一个诱人的传说。 “追!” 冰蓝催马奔出了不知有多远,她的胸腔像是燃起了熊熊火焰,马也跑不动了,放缓了脚步。 追兵来了黑压压的一片。也许是看出她无路可逃,他们并没有急于上前,一人越众而出,金盔金甲,缓缓纵马向冰蓝而来,深沉阴冷的黑眸上下打量着她。 此时此刻,冰蓝竟然不敢肯定他就是宫绍谦。只见他冷傲地骑在马上,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你以为你还走得了吗?” 冰蓝抿唇不语。 “下马,到朕这里来,也许,我们还有另外一种解决的方法。” “你什么意思?” 宫绍谦抬头看看夜空,一轮皎洁的明月从乌云中缓缓露出脸来。 “今夜的月亮很美。”他说。火辣辣的目光再也不掩饰,“月亮美,你也美。” “告诉朕,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朕感觉以前见过你?”皇帝的声音很急切。 冰蓝维持缄默,清亮的目光与他平静地对视。眼角的余光悄悄打量着周围的形势,寻找着脱身的机会。 不远处是连绵的水泽,芦苇在月光晕黄的光华下在微风里轻轻摇曳,修长柔韧,投下一片朦胧的暗影,使剑拔弩张的场面透出几分柔和的气息。 她是现代的女谍,外表是迷惑敌人的武器,不仅仅要有迷人外表,还要学会很多东西。平时的学习、训练,生活和冒险密不可分,甚至连睡眠也防备着突然来袭。无时无地,无时无刻。 想清楚了,“你对付我一个人,出动这么大的阵势,何必呢?” “那你说,让朕怎么样?”声音明显少了戒备,带了些许调笑,“你刺了朕一下,血要用血来偿。你打算用你哪里的血来赔朕呢?” “一人对一人,这才公平。”冰蓝不理他的调笑,一指前面的水泽,“有本事,你不要让别人来追我。” 说完,她自马上一跃入水。和上次的自沉不同,她轻盈地向前游去。上次面对慕容安岳,自己是沉湖求死,这次是要逃生。 这里的水看起来不深,里面却淤泥水草杂陈,冰蓝小心地游着,嘴边露出一丝微笑。 身后传来轻响,她扭头一看,微笑瞬间凝固――那个皇帝,居然就在自己身后。 月光下只见他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你以为可以摆脱朕吗?” 于是,回肘反撞,手臂受制……腿反踢,却落空。 挣扎,全力挣扎。可是无论她怎样的反击,那双有力的手始终牢牢钳制着她的身体和双臂,无法挣脱…… “落在朕的手里,比死更难受,试试你就知道……”他在她耳边吹气,半是恐吓半是劝诱,“可你要是自动到朕怀里来,就不会亏待你了。” “不。”力气虽然无法与之抗衡,却可以拒绝。 “告诉朕,你是谁?”忽然触动了他的记忆,宫绍谦脸上出现了茫然的神色,一把把冰蓝按下水去…… 在现代她不是没见识过这么狠的手段。头顶就是水面,月光透过水面照下来,一秒、两秒……一分钟,两分钟,缺氧的肺像是即将爆炸,本能地扭动挣扎,如同一条被抛在海滩上的鱼。 难道这就是报应?自己在现代杀了他,穿越后他再杀了她? 身体力气的急剧流失……窒息的痛苦,眼前明镜一般的水面变得混沌起来,水从四面八方柔软地涌来…… 原来,这就是死吗?一个人,究竟可以死几回? 终于失去了最后一分的力气,身体软弱无力,在水中软了下来,长发渐渐漂浮上来。意识不断丧失,眼前也陷入白色的迷雾,接着变为一片黑暗。 而冰蓝随着意识的复苏,逃离的意识也随之苏醒。 “你是雪剑吗?就算你是,朕也不打算杀你了。”他俯下身去,声音带着令人颤抖的欲望,“世上竟然有你这样的女人,只怕朕要一次不会够呢。” 冰蓝明智地放弃了与他缠斗的打算。自己出来了这么久,争取了时间,慕容安岳早已经脱身了吧? 想到这里,她轻轻动了一下,引来宫绍谦收紧双臂的反应。 “咱们不能一直在水里吧?”她送来嫣然一笑,“只怕要受了风寒。” “你冷吗?”宫绍谦紧紧抱住怀中的美丽俘虏,眼中的颜色变暗变黑,声音陡然变得喑哑。 “很冷。” 果然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本来玫瑰般娇艳的双唇也发白,却仍是勉强带着一抹微笑。 那抹凄美却高傲的微笑映在他的瞳中,似是勾引,像是挑战。 宫绍谦眼中闪过噬人的光芒,冰蓝有一刻呼吸停顿。这样的对手,这样的男人,不管是在现代还是在这个时代,都最好不要招惹! 月影细碎,风中送来芦苇的清香。 仿佛撞开了那一个时代的记忆,面对着皎洁如月的脸庞,宫绍谦怔怔地呆望了片刻,低吼一声,终于按捺不住,狠狠地了下去。 正当他沉醉其中的时候,冰蓝半展星眸,猛然使出力气,右膝狠狠地撞上了宫绍谦柔软的腹部,引起宫绍谦痛楚的一声闷哼,与此同时,她的双手用力猛推他的胸膛,这一推看似简单,实际上是练过多次的,含有极大力量。 一推之后,她则趁势顺水流飞退…… 等他、回神之后,冰蓝早就远远地顺水漂到了数十米之外。 第215章 荡漾 月影倒映在清波里,宫绍谦只见――她向他一笑。 面对那样的一笑,宫绍谦忽然在瞬间失去了追上去的力气。 隔着荡漾的清波,对面女子眼中笑意如水波般,在他心里荡漾起无数个心动的涟漪。 对面女子顺流而下。 她向他挥挥手,“希望下次不要再见了!” 顺流而下的那一瞬,绝丽的笑容浮现在她脸上。 游了一阵子,看得出他再也追不上,于是她翻身躺在水面上漂着,展眸看时,冰蓝发现宫绍谦竟然上了岸,负手站立在岸边垂柳下,一身湿衣服却丝毫不显狼狈。在夜空下,宫绍谦默默静立,面含自信的笑容,仿佛她没有逃离他的掌握。 风中传来他的声音:“我们一定还会再见的,好自保重!” 那声音――胸有成竹。 水波荡漾,只见水漂来一物,轻而薄,如同一段冰雪。宫绍谦弯腰捡起来,是她丢失的雪剑。 宫绍谦把雪剑握在手里,默立片刻,忽然失色,“不好!中了她的调虎离山之计。大家速速回返,繁花似锦歌舞院中必然还有他们重要的人物在。” “皇上放心,我们只分了一半的兵力来追雪剑,其余人把歌舞院包围的如同铁桶一样,苍蝇也飞不出去一只。” “那好。”皇帝脸上露出莫测的笑容,“能惊动雪花六出来京城,朕倒要看看,那是什么人物?” 听着外面一阵混乱,又见围兵离开了一半。慕容安岳露出欣慰的笑意来。 一个侍卫看了看慕容安岳,“王爷,你需要休息一下。”说着,上前利落地为他包扎伤口。慕容安岳的脸色惨白如纸,侍卫取来一件青色的大氅给他披上,遮住了胸前血迹。外表看上去仍然玉树临风,除了脸色苍白,看不出来受伤的迹象。 “王爷先随属下走。胡大哥,你去调遣咱们在这里的人。”那个侍卫看起来果敢机智,扶着慕容安岳向门外走。 侍卫扶着慕容安岳走在长长的穿廊上,他们路过一个精致的雅间。 “外面怎么这么吵闹啊?”只听一个慵懒娇嗔的声音从雅间的门里传来。 一丝笑意浮现在慕容安岳脸上,他低声对侍卫说:“你去前面迎敌,我另有安排。” “是。”侍卫似乎对突发情况已经司空见惯,立即领命离开了。 慕容安岳推门而进,含笑唤道:“锦书夫人。” 贺兰锦书云鬓蓬乱,双腮如桃花,桌上摆了好几个瓶子,屋内有很浓的酒香,看上去像是喝了不少。看他进来也不惊讶,看样子是已经醉了。 “夫人怎么独自一人在这里喝酒呢?”慕容安岳坐在她身边。 “皇上居然不理我。”贺兰锦书说。 她伏在桌上,“他一定是迷上了外藩新近进贡来的那个狐狸精了。” 慕容安岳知道宫里新来了一个美人女官,叫绯薰。按理女官服侍皇帝的饮食起居,照例会做皇上的情人,可这个绯薰对皇帝来了个不理不睬。 皇帝偏偏对她有兴趣似的,见她冷若冰霜的态度,却也不着急,不紧不慢地逗逗她。今天贺兰锦书去求见皇上,皇上就对贺兰锦书来了个不见。 这可是从她承宠以来,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贺兰锦书大感没面子,气愤难当,从皇宫出来,就来了繁花似锦歌舞院,在一个雅间里独自喝酒。 在半醉时,忽然看见慕容安岳进来,心里莫名地一动。 贺兰锦书又喝一口,“王爷,呵,如此良辰,为何我们不能喝一杯呢?” 他的酒杯与她手指相碰,那样的距离――不冷不热,不远不近。冷静的面容,修长的手指,灯下的姿影、浑身的飘逸使男女都妒忌。 没人知道,那是受过严格训练的,从他的父亲一代,就对他的每一个姿态每一个表情,进行过严格地训练。 贺兰锦书被烛火映亮了一个微笑,手蜿蜒游走于他的眉目之间,“王爷啊,我早就忍不住想诱惑你了……难道我们现在所做的事,只是在这里喝酒吗?那多没意思。你怎么不试试别的事情?你可以用手试一试我的身上……,看看有多烫。” 贺兰锦书见慕容安岳俯身向前,拔下她的发钗…… 一根发钗绾住长发,这一拔下来,泼墨般的长发散了满身……灯光下,锦书夫人看起来更加妖艳…… “王爷,我可不是什么好女子,你也不是什么君子。就让我们且尽杯中酒,醉生梦死吧。” 她拿一枚杏子,半甜半酸。 “妖精。” 他轻唤。不准她妄动,按住那双手。 贺兰锦书挥袖,烛火扑灭了。 夜色如墨,白卷染墨,铁案如山了吗? 忽然,两扇雕花门被人粗鲁地踹开,随之灯笼火把把雅间照如白昼。 甲胄铿锵,火把熊熊,把贺兰锦书吓了一跳,只见进来了很多军士,当中一人身穿戎装,竟然是皇上。 皇帝宫绍谦看见的是这样一个场面。 宫绍谦面沉似水,“你在这里干什么?” “我在这里干什么?皇上管得着吗?皇上是来找我的吗?”贺兰锦书跳到他面前,大叫。 “朕不是找你!”宫绍谦皱眉。 “你不来找我?你去找那个狐狸精吧!这辈子也别来找我。” 这两人一见面就像猫和狗一样不吵不休。军士们有人暗自摇头苦笑,真不知道皇上哪根筋搭错了,宠爱上这样一个泼辣浅薄的女人。 “你不许走!”被吵得头昏的宫绍谦毕竟厉害,一眼看见想要离开的慕容安岳。 “臣在。” “你在这里干什么?” 慕容安岳却保持沉默。 众军士们心里已经了然,必然是这位王爷和锦书夫人在这里约会,被皇上撞到了!本来是来抓乱党,变成了抓奸。太戏剧化了。 宫绍谦苦笑,下了旨意,“全都带回宫里去!” “皇上,这次撞破奸情,倒给了咱们一个大好的机会,名正言顺地杀了慕容安岳。”楚丞相捻须微笑着说。 “胡说!慕容安岳与贺兰锦书在歌舞院约会,顶多被说一声行为荒唐,再大的罪名也不过是帷幕不修,罪不致死,朕虽然早就有心除去几大世家,但这次却不能动他!” 楚丞相大惊失色,连忙躬身,口称:“老臣没有想到这一点,皇上英明!” 宫绍谦烦躁不安,“为什么?会是他在那里。” 楚丞相说:“是啊!怎么如此巧合?清天组织聚会,靖王也出现在聚会地点?” 宫绍谦在自己的宫里来回踱步,忽然灵机一动,有了主意,“把慕容安岳关进大内皇宫的水牢里,他如果是清天组织的人,必然会有人来救。” 皇帝宫绍谦哈哈大笑,“到那个时候,一切真相必然大白。” 冰蓝借着夜色的掩护,上了岸。她拧了拧湿淋淋的衣服袖子和下摆,理了理头发,辨别了一下方向,向东边走去。自己住在离王府不远的一所大宅子里面,那里可还安全?慕容安岳现在怎么样了? 冰蓝越走越快,心也跳得厉害。 为什么这么安静? 冰蓝放缓了脚步,她感觉到周围的气氛不对。 王府后面的大宅子在晨雾中迷蒙可见,冰蓝却越走越慢。她看见宅子大门门缝里那一闪而过的刀光。 水牢里是齐腰深的水,为了防止犯人逃走,水牢设在地下,只有一扇天窗,而且需要走很长的石阶才能走下来。 在水牢里面,没人能熬得过七天。 慕容安岳被锁在石柱上,后背冰凉,前胸伤口却滚烫,他只觉得时间仿佛停顿了,在这漫长的时间里他只听着水声在耳边不断流过,在一片黑暗中,只有无休无止的折磨和自己必须付出的忍耐。 “杀了宫家族里所有的人。”父亲靖王喝下毒酒时对年幼的自己的临终嘱咐在这一刻,突然在耳边响起。是幻觉吗? “你一生的任务,就是推翻宫家族的王朝!这是你生存的理由。”父亲靖王仰首喝下毒酒。 父亲,如今,我可还能完成你交给我的任务? 果然,王府后的宅子里也不安全了。 冰蓝闪身在一棵树后,觉得浑身乏力。是啊,从昨天下午,自己就没有进食。 她一小步、一小步慢慢离开晨雾迷漫的树林,然后飞快地奔跑起来。 来到大街上,只见大街小巷,早起做生意的人已经在摆摊了。有的在炸油饼,有的在卖豆腐脑儿。那世界上最庸俗的香气,如今是如此地吸引她。 摸摸身上,没带钱。而且她也不知道这个时代的货币是什么样。 想了想,摘下中指上的戒指来,来到一家当铺里,“请问这个能换多少?” 那是一枚很美丽的白金戒指,上面镶嵌着一颗小小的钻石,三克拉左右,是现代自己的订婚戒指,未婚夫江渲易给自己买的。在那个有火红玫瑰和迷离烛光的夜晚,他满眼柔情地把戒指戴在她手指上,“冰蓝,今生今世我只爱你一个人,请你嫁给我。” 想起江渲易,心里还是有点儿酸和痛。 当铺掌柜的是个肥胖的男人,看了看戒指,说:“给你一两银子吧。” 原来这个时代也用白银做通用货币。自己怎么忘记了?刚穿越的时候,在拍卖场看见人们用白银买东西,还有绢儿……冰蓝把戒指放下,带一丝留恋,这是穿越随自己而来的唯一的东西啊。 “慢!”一个黑衣大汉走了过来,目光炯炯看着冰蓝,“姑娘,可不可以把这枚戒指卖给我?” 没等冰蓝回答,他已经把戒指拿起,握在手中,“我给你一百两!” “嗯?”冰蓝不是贪财的人。她用疑问的目光上下打量着这个大汉。 只见大汉身高九尺,身躯威武昂藏,眼神诚挚,带着一股令人信服的力量。 “姑娘,你该不是为了钱才卖贴身饰物的吧?”大汉一把把戒指塞回她手里,“走,我请你吃饭去……一百两也给你!” 嗯嗯?这人慷慨的过分了吧? 但他说的话,对现在这种状态的她来说,是如此的诱人啊。 上了一家最大最好的酒楼,大汉抛下一大锭银子,酒保立刻点头哈腰,把好酒好菜流水地上来。 “我也不知道姑娘你喜欢吃什么,索性多点了一点儿。” 这哪是多点了一点儿啊? 冰蓝面对着一大桌子菜,眼花缭乱。 大汉把一个钱袋推过去,“姑娘,你是不是有难处才去当东西?这一百两你先拿着花。” 冰蓝虽然很饿,却还小口小口地先喝着汤,听了这一句,汤差点儿喷出来,“你有很多钱?” 没想到大汉立即挺胸,“是!” 冰蓝左右看看,制止他,“财不露白,你大可不必这么大声。” “嗯嗯,姑娘说的对。” “谢谢你请我吃饭。”冰蓝低头吃饭,脸颊渐渐恢复了红润。而大汉看着她,为了那如玉般白皙的脸上那一抹动人的红晕而失神,像是忽然陷入了思索,“姑娘,我怎么看你这么眼熟?” “有人想找我说话,没借口,就说,姑娘我看你好面熟。”冰蓝看见上了一盘子烤鸭,目光随着盘子转,好香啊好香啊。 大汉善解人意地不说话了。 吃啊吃啊,吃的感觉差不多饱了,她感激地看他一眼,估计是表情没控制好,有点儿含情脉脉,大汉手里的茶杯差点儿飞了。 冰蓝意犹未尽地看着大半桌没动的菜,吃不下了,吃不下了,谁能想到这位仁兄如此好客,点了这么多的菜。 大汉把钻石戒指递给她,“妹子,你有什么难处吗?” 吃完了就想睡觉啊,冰蓝接过戒指戴上,没答他的话,忽然伏在桌子上,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覆盖住眼睑,神情透着纯真,仿佛一下子放松了精神,睡意也随之袭来。 这一觉睡得如此之甜,不知道过了多久,黑甜一觉之后,冰蓝醒来,她见酒楼里的灯火都灭了,没有人在楼上吃饭,只有酒保在默默地擦桌子,大汉守在她身边。 外面天色已经黑了,窗户外透出迷离灯火的光影。 “啊?这里的人呢?”她不知为什么如此信任这个初次见面的人,居然放松了精神睡了一觉,也许是真的很疲倦了。 “都被我赶走了。”大汉的目光带着宠溺,说:“你一睡着,我就把酒楼包了下来。每个没吃完饭的人,我送给他们十两银子。他们就都走了!” “你果然很有钱。”冰蓝再看看大汉,见他穿的虽然并不奢华,但腰间一条带子上镶嵌着犀角。 “有件事情,我不好意思说。”大汉忽然变得羞涩起来。 “说吧。”她心想:不会是求婚吧? “我一看你,就觉得很有缘,希望能和你结拜为兄妹。”大汉说:“妹子,我在家排行第六,你叫我六哥好了。” 说完,他目光炯炯,等着她回答。 冰蓝嫣然一笑,“六哥,我叫冰蓝,你叫什么?” 大汉大喜,“我叫乌云豹。” 大汉喜动颜色,毫不避嫌地一把揽过她,“妹子,到哥的宅子里去,六哥有好多首饰来打扮你。” 冰蓝爽朗地应了一声:“好。”她在现代与男同事关系处的很融洽,见到乌云豹,那样豪爽的一个男人,她像是又见到了以前一起出生入死的同事一样。 随乌云豹来到了坐落在京城大街的一座小楼上,小楼里有好几只乌木大箱子,还有很多刀和剑。 大汉把一只箱子打开,顿时耀眼生花,有珊瑚钗、碧玺坠子、猫眼戒指、祖母绿和紫晶镶嵌的鬓花…… 没有哪个女子不喜爱首饰,冰蓝拿起一个镶嵌红宝石的金镯,红宝石映亮了她略显苍白的脸。 “喜欢就全都拿去。”乌云豹毫不在意地说。 这么大方!自己在现代就没有哥哥,没想到穿越了,忽然有了这么好的一个哥哥。 冰蓝拿起一串宝石项琏,它由红绿两色宝石串成,项琏末端用细碎的宝石打着小巧精致的丁香结。 她拿在手里仔细看,见一颗最大的宝石上用细细的金丝镶嵌着篆字,辨认了一下,是琢玉两个字。 “这宝石项琏可是旧物呢,妹子你选个别的吧,这个不吉祥。”乌云豹说。 “为什么?”她把项琏在胸前比来比去。 “这项琏是以前慕容琢玉戴的。” “慕容琢玉是谁?” 乌云豹奇怪地看了她一眼,说:“慕容琢玉就是慕容皇后。” 冰蓝来了兴趣,“六哥你给我说一说她的事情。” 乌云豹虽然感到奇怪,这个妹子怎么会不知这件事情,但他还是源源本本地把关于慕容皇后的事情说了出来。 二十年前,四大家族共同执掌朝廷权利。四大世家是灵鹤王朝的国之柱石,分别是,宫、皇甫、慕容、贺兰。 “本来是四大家族共同执掌权利,后来,宫元康把权利夺了过来,登基为帝。传皇位给儿子宫绍谦,也就是当今皇上。” 冰蓝想:好在宫绍谦没有保留现代的记忆。这个宫绍谦,究竟是不是现代的那个宫绍谦,自己也弄不清楚了。 乌云豹说:慕容与贺兰家族关系密切,两家都是出俊男美女的家族,宫元康登基后要选皇后和妃子,两家都报了闺秀的名册。 经过选秀,最后两人脱颖而出,一个是慕容家族族长、慕容师的长女慕容琢玉,一个是贺兰家族族长、贺兰威的妹妹贺兰青兰。 皇帝属意于慕容家的美人,于是,下诏立比自己小二十岁的慕容琢玉为皇后,贺兰青兰为妃。 那时太子宫绍谦已经十六岁,是后宫宫女所生,生母身份微贱,宫绍谦不受重视,住在冷宫里连衣食都不周全。 皇后心地善良,觉得自己是后宫之主,经常送食物过去给太子,被贺兰青兰看在眼里,去向皇帝告发,说皇后与太子关系暧昧。 皇帝下令当众鞭打太子,太子惊恐,从那时起,他的精神就不太正常了,时常狂躁不安。 宫皇帝随后赐毒酒一杯,强灌皇后。 “慕容皇后蒙受了冤屈不能伸,被宫皇帝赐死后裸尸送回慕容家,表示休妻的意思。” “然后呢?” “慕容家族自然咽不下这口气去,联合皇甫家族,想要谋反。没想到在举事前被皇甫家族族长皇甫安告发。” “那年的一个二月天,京城里铁骑四出,皇帝搜捕了慕容家族的人,十四岁以上的男子全部赐死,族长饮下毒酒,其余人全部沉河。慕容家族元气大伤。” “可是,我看靖王现在权利很大啊。”冰蓝想起了慕容安岳的排场。 “那是老皇帝死后,太子登基了,他因慕容皇后因自己而死,心怀愧疚,于是补偿慕容家族官职赏赐。 “其实,三大家族势力太大,早就构成了威胁。皇帝迟早会除去三大家族。你看贺兰家族的族长就挂冠饮酒,不问朝廷之事,贺兰家门风败坏,个个*成性,皇帝的情人就是贺兰家的人。” 冰蓝点头,心想:不知慕容安岳如今怎么样了。“六哥,你能帮我去打听一个人吗?” 水牢里,慕容安岳再度醒来。 耳边仍然是流水声,阴暗的墙壁上长满绿色的青苔。这种颜色让他想起了自己家族的族徽。 慕容家族的族徽是充满了生机的常青藤。 虽然经历过血腥的屠杀,他们的很多族人还能活下去,如同长春藤一般的强韧。 必要的时候,要忍辱负重。面对敌人也要微笑。孩子,真的强者,是要笑到最后的。 父亲,我没有那么坚强,我经常想要长睡不醒。 这次,他大概永远也回不去了,胸前的伤口没有得到好的治疗,还要费力气与水流对抗,体力在急剧流逝。 如果,让我可以就此休息,父亲,可以吗? 一个声音在迷蒙的白色雾气中对他轻轻地说:坚持下去。 慕容安岳不知道那是否是父亲的声音。但是,如果自己真的敢于放开过往,他就可以得到一种全新的生活。 水牢里的铁链岂是能锁得住他的?自己虽然受了重伤,但脱困而出还是可以的。可从此之后,靖王这个人便在世上不复存在。那些所有的秘密和痛苦,也会随着这个身份一起埋葬。 还有一个秘密,他深埋于心底,不能说,不能说。 再度闭上眼,轻微地喘息。 一只手摸上他的额头,一个阴冷的声音响起来,“你在发热。” 慕容安岳猛然睁开眼睛,触目是宫绍谦带有研究性的目光。 “丞相楚石是我的忠仆,他说的对。” 听着宫绍谦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慕容安岳用疑问的目光看向面前这个时而精神狂躁的皇帝,什么意思? “能杀你的机会,不能放过。”宫绍谦冷冷地说。 皇帝来到他身前,距离很近,“而且,你我彼此心里都有个秘密,心照不宣吧?” 慕容安岳悬吊在铁链上,一言不发地看着他,那平静的表情反而激怒了宫绍谦,“你这张脸,真不愧是慕容家调教出来的,和画一样呢。朕有时真想毁了它!” 第216章 关系 “皇上,你真的相信我和清天组织有关系?”慕容安岳终于说话。 “还是,你根本就是在吃醋。我和贺兰锦书……” 话未说完,就被粗暴地打断,“别和朕提那个女人!” “你以为朕会这么笨,相信你和贺兰锦书在歌舞院纯粹是为了赴巫山之会吗?” “那皇上以为我在那里干什么?”慕容安岳带一丝清冷的笑意,“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夜晚在一起,能做什么?” 宫绍谦没有说话,以一种山雨欲来的表情向他缓缓逼近,带着明显的压迫感,把慕容安岳完全笼罩在他的阴影下。 “你是想用这件事来让臣民议论朕,说朕好色滥杀?” “好色滥杀,四字评语是皇上给自己的吗?”慕容安岳脸上泛起了一层不自然的红,“咳,咳……” 宫绍谦忽然眼睛一亮,神情变得可怖,“你在吐血吗?哈哈,你快要死了。” 该出手了吗?还是,再等一等…… “今夜不管有没有清天组织的人来救你,朕都会安排一个刺客来,那时候,朕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杀你。怎么样?” 真的强者有一个最厉害的招数,那就是示弱。 而且,有几个人知道:对敌人示弱,难道不好吗? 可是有几人又甘于示弱?如果想活的太平,只怕要学会示弱和装傻。这个世间不容得聪明人存在。 “皇上,微臣惹皇上不高兴,实在是不对……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臣能为皇上而死,虽死犹荣……” 在这个时候,要想对方喜欢听什么,就说什么。 宫绍谦仔细看着他,带着玩味的神情。 “哪一句是你的真话?哪一句是你的假话?只怕连你自己都分不清楚吧?” “皇上要是杀了我才可以放心,那臣只有如皇上的意。”慕容安岳脸色平静,白皙的额头上渗出了一层细细的汗水。 终于可以……不再忍耐了吗? 要知道,忍耐也是一种极刑。 宫绍谦拂袖而去。 慕容安岳暗自松了一口气,又过了生死一关吗? 要知道强权就是道理,没有什么可以商量。 天色昏黑,不知是黄昏还是清晨,冰蓝从来没有睡的如此之沉。醒来看到乌云豹坐在离自己不远的一张雕花太师椅上,目光炯炯,看着自己。 睡觉被人看,冰蓝心里略感不悦,这时听乌云豹说:“妹子,你醒了。” “嗯。”她整理了整理衣服。 “靖王没有回府啊。”乌云豹说:“皇帝当太子的时候就有点儿精神不正常,登基后残暴好杀。这次为了锦书夫人和靖王约会的事情,把靖王关在大内皇宫的水牢里了。” 果然!心似是被一根细细的针扎了一下,心里一阵尖锐的疼痛。曾经以为自己的心和感情早已经磨钝,更不会爱上一个人。就连对未婚夫渲易,也是若即若离。 “六哥,你哪里来的这么多珍奇的宝物?”冰蓝看着一只青玉合卺盏,知道那价值连城。 “妹子,我也不瞒你。我是飞天大盗。轻功高强,飞檐走壁,不在话下啊。” 冰蓝抚摸着一只冰凉的红宝石手镯,对乌云豹说:“六哥,你能帮助我进皇宫吗?” “妹子进宫做什么?”乌云豹迷惑不解,“你要什么宝物,尽管让六哥去拿。” “六哥,我不是要宝物,我是要去找人。”看着他迷惑的神情,冰蓝不想解释,只是说:“妹子也是有功夫在身,只要六哥把我带进皇宫就可以了。” 夜,无月又无星。 乌云豹说这种天色最好潜进皇宫。 花遮柳隐,他们潜近了宫内。乌云豹轻功果然不错,扶着她的腰轻松地上了宫墙。 一个宫室内,冰蓝撞见了一个宫女,一把抓住,低声喝问:“说,靖王在哪?” 乌云豹说:“妹子,你直接问哪里是宫中水牢就是了。”见宫女想喊,一掌把宫女打晕在地。 忽然,他目光一亮,看见了挂在宫内房梁上的一盏珍珠绣球灯,立刻双眼放光,双腿一跃,想去摘取珍珠绣球灯。可灯挂得很高,他跃了几次,就是够不着。 “六哥,你先别管那灯啊,咱们找人要紧。”冰蓝连喊几声,见他不答应,急得直跺脚。 她知道这位六哥是大盗心性,见到珠宝就是不得不休。暗自叹口气,自己先去找吧。反正他拿到灯之后,会到水牢里找她的。 冰蓝在宫里寻找着,哪里是水牢? 她进了一个很大的花园,假山、奇花异草,池塘。这就是大内的御花园吧? 忽然一声冷笑在她身后响起,“终于等到你了!” 那如梦魇一般的声音,惊出她一身冷汗。 迅速回身,却劈面是粉红色的迷雾。 “朕怕抓不住你,所以用了一瓶醉春风。”邪魅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 “你是不是感觉到身上发热?现在浑身发软?”似笑非笑,宫绍谦似是猫捉老鼠。 该死!这么一说,还真有点儿…… 她一把推开宫绍谦,奔入黑夜。 好容易才找到她,岂能容得他再次脱逃?宫绍谦立即一个箭步追上去。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还想逃?你能逃到哪里去?” 哪里最安全?可以逃到哪里去?冰蓝想起了文武百官齐聚的大殿。于是她从大殿侧门跑了进去。 跑进去后,她愣住了!原来,皇帝的宝座所处的空间如此狭小,只能容得一个座位,宝座前一道垂地的金丝巨幕隔开了高高在上的君王与百官。 外面传来了钟声,百官的脚步声纷至沓来。 “殿前武士们都在,还有一百多个武功高强的将军,你这么冲出去,想死吗?” 百官肃然进了大殿,口称:“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平身吧!”稍稍离开她的唇,扬声说了这一句之后,立即把她的唇。 “请皇上升位!”两个太监伸手欲拉帘幕。 “慢!”帘幕后传来皇帝的声音,“今日晚朝议朝,且不拉开帘幕。” 冰蓝暗自松了一口气,转瞬即来的却是惊骇。 雪在烧! 这样的事在现代自己做间谍时也发生过,她忍耐着。可是无论她如何装做不在乎。 帘幕外,百官已经朝拜已毕,开始议政事了。 帘幕里,兵临城下,开弓没有回头箭! “皇上,河南府尹开缺,请速派官员。” “准奏!”一边说,身体一边缓缓地下沉。 如此胆大包天,隔着一层帘幕,外面数百官员肃立,他是他们庄严的君王。奏本声一声一声传入耳中,多少大事,多少…… 是、要死了吗? 狭小的空间,又只隔着一层帘幕,帘幕抖动,无风! 帘幕外,奏本声音依然不断传来,“皇上,工部、吏部有本来奏……” “卿的皮肤……如此细腻。”轻按一下,每一个男人,都能找到自己的天堂。得到了,语气也就客气了许多,后宫无人,宫绍谦已经开始考虑给她一个什么妃位。 不管她是不是逆党组织中的重要人物,这个女人,他是要定了。 “准了!” “朕准奏!” 心情格外好,一概都准。 冰蓝猛地睁开眼,她与眼前这个男人,经历了觊觎、对抗、穿越……可是,这件事、却是万万不该发生的。 “你让人恶心。” 冰蓝突然闭上眼睛,停止了所有的挣扎和抗拒,用最冷淡的声音开口。 “什么?”宫绍谦像是被人劈面打了一掌,抬起埋在她胸前的头,愕然。 故意转头不去看他的表情。“你想要我,可是你把我当成了什么人?!可以随便你怎么轻薄。原来这就是一国的君王!我看不起你。” “什么?你!!!”宫绍谦身体一僵,脸上阴云密布,咬着牙狠狠瞪着她,突然手臂一挥,冰蓝重重地摔到御座下。 好!要的就是这样。 体内药效渐渐消退,身体能动了,冰蓝借着一摔之势,向帘幕外滚去…… “臣有本奏……”须发皆白的一位老臣正要奏本,忽然看见巨大的金丝帘幕里滚出一个人来,吓得象牙笏板差点儿落地。 只见那人衣衫半褪、乌黑的长发披散,尽管处境狼狈不堪,眼神却清明镇静。 绝美的女子,是妖?在这无比庄严的朝堂之上,居然横陈在百官面前,黑发妖娆。 殿前武士已经拔刀出鞘,雪白的刀光直指她的咽喉。 “且慢!刀下留人。”喊刀下留人的竟然是皇上,众人惊骇地发现皇上衣衫不整地从帘幕里奔了出来。 在宫绍谦要开口之前,冰蓝用尽力气大声喊道:“我是刺客。” 啊,刀剑齐齐出鞘,她与他之间――立即被刀剑织成的网阻隔。 宫绍谦盯着她,见她眼里闪着宁为玉碎的光芒。那种激烈、那种决绝。 “皇上,此女必须要杀。杀无赦!”有大臣说。 宫绍谦用一种难以言喻的目光紧紧盯着她,脸色阴晴不定。过了很久,他闭上了眼睛,再次睁开时,眸中的灼热和情欲已完全褪去,恢复了往日的阴沉。 “当然要杀!”圣旨如山。 大内皇宫竟然还有地牢。设施之齐全,不亚于现代。宫绍谦换了一身衣服,上面绣的振翅欲飞的鹤,充满了王者气概。 “你不愿意陪伴朕躺在床上,只能委屈你在这里了。”宫绍谦拨弄一下乌黑铁链上的铁锁。 那铁锁上面锈迹斑斑,还带着暗红色的血迹,冰蓝看着,心里不是不害怕。 “我只喜欢两情相悦,心甘情愿。”微侧过头,每次面对这个男人,心里都有着莫名的恐惧。是他表现出来的,还是那种霸气? “那不是对你!”她冷冷地说:“我对谁都会有这种反应。” 宫绍谦脸色一下子多云转阴,变脸还变得真快,“真的吗?” 缓缓俯身下去……冰蓝看着自己面前那双点燃了火焰的眼睛缓缓迫近,瞳孔收缩――自己居然会失控、恐惧,不可以! “滚开!” “难道……你一直要这样地口是心非?”声音喑哑,唇齿在她身上流连,这次再没有一丝温柔,痛、怎么可以这么痛?后面就是冰冷的石壁,退无可退! “嗯……”难道和这个男人的,到这个时代也结束不了?她抓住他的间隙,向后仰头避开他的。 “你这辈子,别想逃开朕!”宫绍谦立刻紧跟着低头上来,被她侧头一避,落在了她的肩颈之间,令人难耐的麻痒感觉迅速从颈项窜到心底,原来,自己也有如此软弱的时候。 双手受制,甚至、还需要他的手臂才能维持身体的平衡。 “你是一个妖精,能使人为你付出生命和灵魂……”声音又开始变得。 这不是她想要的!绝对不是。 “放、开、我!” “这是第二次,你让朕流血……”他的手摸上了她的脸,“为什么?朕喜欢一个让朕受伤的女人?” 宫绍谦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呼吸也明显地急促起来,阴冷的目光紧紧盯在她的身上,充满了风雨欲来的味道。 “朕为什么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以前和你见过面吗?” 这种奇怪的感觉一直伴随着他,而他始终都没有找出个中缘由。直到现在,终于可以亲口问她了。用力捏住她精致的下颌,沉声问:“告诉朕,你是谁?” 沉默。 看到宫绍谦眼中分明的阴沉和怒火,她也知道,接下来将要发生什么事情。 果然,宫绍谦拍手,扬声高喊:“来人啊!” “卿你可知天子一怒吗?”声音温和地近乎劝诱。 冰蓝当然知道这段话:公亦尝闻天子之怒乎?臣未尝闻也。天子之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 于是毫不畏惧地回视,“士之怒,专诸刺王僚,聂政刺韩傀,白虹贯日;要离之刺庆忌,仓鹰击于殿上。若士必怒,伏尸二人,流血五步。”双瞳如同两颗宝珠,澄澈透出妩媚和坚毅。 他直起身,眼神平静:你究竟是谁?你眼神隐藏着另一个世界。 “以前那个世界……你我都忘掉吧。”想起自己修长的手指轻松地扣动了他抵在她胸前的扳机。胸前冒出大朵血花,枪声震飞大片海鸥。 “为何你要此此伤朕?如果说你是有罪的,你对朕来说才是有罪的。”火把的照耀下,宫绍谦带着一个冷冷的笑容,这时才像个夜审的君王! 他把她的黑发缠绕在手指上,“十里平湖霜满天,寸寸青丝愁华年。对月形单望相互,只羡鸳鸯不羡仙。” 宫绍谦用指尖挑弄着她的发丝,“有了你,朕可就连鸳鸯也不羡……” 若不是处境如此不堪,铁锁缠身,冰蓝几乎就要相信他是在向她表白了。 就在这个时候,门开了,几个全副武装的侍卫走了进来。 “朕在外面等你来,”他在她耳边说,“慢慢考虑清楚,只要你答应做朕的妃子,就叫朕一声。 讨厌!冰蓝闭上眼睛,难道自己在这个时代也要栽在这个男人手里?实在是不想认输啊。 “有没有人告诉你?骄傲要付出骄傲的代价,所以做一个弱者,省了好多麻烦。” 见她依然保持沉默,于是放弃等待,宫绍谦退到门口,双手轻轻一击掌。几个侍卫把手中的管子举起,几道迅急的水流突然喷向她,劈头打在冰蓝的身上。水流如箭如枪,由于毫无防备,不由自主发出一声惊呼,条件反射地躲避。 “朕看得出来,你是受过训练的。所以朕要看看你的忍耐力究竟有多强?” 水至柔。天下最柔者莫过于水,最强者也莫过于水。 “卿知道这水流会持续多久吗?”宫绍谦的声音远远飘来。会有多久?勉强睁开眼睛,透过迷蒙的水幕,依稀可以看到对面君王脸上的淡淡笑容。 “只要你叫朕一声,就会停啊。” 那声音是如此地诱惑。 宫绍谦等了一会儿,见她还是不出声,于是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 漫漫水流、四肢百骸无尽的疼痛,痛苦无穷无尽、无休无止,折磨和忍耐。就此昏迷也不错,甚至是死亡,彻底结束好了。 昏昏沉沉中,视线已经被冷汗和水所模糊,没有了自己身体的感觉。一阵沉重的睡意强烈地袭来,放松身体,就这么睡……吧。 她在做梦,梦见自己在暴雨里奔跑,无论怎么奔跑躲避,也找不到一处可以使自己躲避雨的地方。 雨,终于停了吗?要不然,为什么自己身上彻骨的寒意慢慢消失了,代之的是温暖。 如躺在云端,舒服啊,是在做梦吗?就一直在这云端上躺着,不要再清醒。 云朵动荡,她蓦然展眸,瞳孔焦距凝聚的瞬间,冰蓝的脸色变了,没有云朵,没有温暖。眼前的人却露出舒心的笑容。 “你可醒了。” 宫绍谦?!冰蓝漂移的神智从那双使自己畏惧的眸子上移开,随即悟到那包围着她的温暖居然是他的身体。 他和她,在同一条巨大的织锦被里。宫绍谦没等她出手,已经先发制人在被子里压制住了她的双手。 “你最好老老实实待着,别乱动。” “……” 宫绍谦微笑,视而不见眼前女子的怒意,“你这么冷,朕来暖着你。” 冰蓝努力维持着漠然,转移了视线。见头顶是镶嵌珠翠的帐子。 宫绍谦得意地笑了,“这宫室还好吗?” 她想说:好不好和我有什么关系?张了张嘴,却发不了声音。 宫绍谦起身穿衣服,眼光一刻也没离开她,“你自己躺一会吧,朕要上朝去了。” 穿上了金紫两色绣有仙鹤图案的衣服,立刻显得威仪四射,他是王朝的君王。宫绍谦扬声叫道:“来人,服侍淑嫔娘娘。” “绯薰参见淑嫔娘娘。”一个雪肤花貌的娇小女子走了进来,神色间冷冰,恭敬的表情只是礼仪而已。 “照顾好淑嫔娘娘。”再次叮嘱之后,宫绍谦不情不愿地上朝去了。 难道自己就这么倒霉?上辈子因宫绍谦而死,这辈子还得做他的什么淑嫔?! “娘娘请起身,宫内无妃嫔,淑嫔是最高的位分了。”绯薰见宫绍谦走了,神色立刻活泼起来,也有了笑容,“淑嫔娘娘直接升位到皇后只怕是指日可待。” 唉!无语啊。什么皇后?! “我不是什么淑嫔。” 绯薰立刻大惊失色,“娘娘切莫难为绯薰。” 这时候,宫门开了,鱼贯进来十几个太监打扮的人,每人手里捧着朱漆托盘,齐齐跪下,“请淑嫔娘娘用膳。” 冰蓝目光一扫,很精致的食物,只是太多了!可惜自己体力没恢复吃不下。 “淑嫔娘娘想吃吗?”绯薰在她身后垫了一个金紫色绣着仙鹤的靠枕。 吃,为什么不吃?再沦落也得吃。“那娘娘吃这碗燕窝粥吧。”见冰蓝点头,绯薰善解人意地端来一碗燕窝粥来。 冰蓝在被子里一动,才发现自己手腕上系了长长的一段锁链,很沉,是黄金的?色泽很好啊,看样子不是假的。这要拿到现代去卖可就发财了。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换了衣服,雪白的丝质睡袍一样的衣服,上面用金丝线绣着一只只振翅欲飞的鹤。 “娘娘不方便,让我来喂你吧。”绯薰对冰蓝手腕上的黄金链铐视而不见,话也说的婉转。果然有女官风度。 “不用。”慢慢吃完了一碗粥,绯薰接过碗去。 “看来你胃口还不错。”阴魂不散的声音又从宫门口传来。 宫绍谦一摆手,宫内立刻又剩下了她和他两个人。 “朕记起来了,你叫冰蓝。” 冰蓝大惊失色,他还记起来了什么?! “朕全都想起来了。”不理眼前那双震惊的双眸,宫绍谦兴奋地来回踱步,“朕在梦中亲近过你。” 暗自松了一口气。冰蓝晃一晃手腕,黄金链铐在叮当作响,“你觉得这样有意思?还是有意义?” “当然有。”宫绍谦脸色一变,换成了探究的意味,果然君王与常人不同。他俯身向前,带着强烈的压迫力,“你和靖王,两个人中谁是雪剑?” 短暂的沉默,冰蓝仰起脸来,“如果我说我是。你要怎样?” 宫绍谦盯着她的眼睛,没有回答。忽然拍手,叫道:“来人,给淑嫔换装。” 转瞬进来了许多手捧托盘的太监宫女,低眉顺眼地捧起了袍服,不由得冰蓝不穿,直到服侍她穿起华丽的长袍,一个宫女捧着宝光流溢的镂金珍珠凤冠要为她戴上时,被冰蓝一把夺过来,摔在地上,霎时珍珠摔得四散乱滚。 “啊,皇上?!”宫女太监们惊骇地跪下。 宫绍谦目光带着笑意,“看来你体力恢复得还不错,都有力气摔东西了!”一摆手,“知道你不肯戴,所以凤冠朕给你准备了十顶。” 紧接着,十顶凤冠摆在冰蓝面前,宫绍谦说:“你可以接着摔,摔到你愿意戴了为止。” 嗯嗯?!她看着眼前流光溢彩的凤冠,还真不忍心摔了。再有气也不能暴殄天物。 第217章 接受 宫绍谦从宫女手中接过凤冠,对冰蓝笑了笑,将头冠戴在了她的头顶。 “你做事总这么高深莫测吗?”冰蓝颦眉。 “卿这么说,好像你我以前就相识。”宫绍谦挽起她的手,出了宫门,傲然踏上车驾。 “我不要和你同车。”她还记得拒绝。 “由不得你!”把她半扶半抱上了车,不忘记威胁,“你眼下的身体,还想逃得了吗?” 出乎意料地,这次她没反抗。 香味沉浮,伴随着马蹄声。车厢内压抑的轻微。“这次你挺听话啊……” “皇上,请下车驾。” 开了车门,下了车,他俯视宫门前肃静跪伏的黑压压一片臣子。这气势…… 在四下而起的高呼“皇上!”声中,宫绍谦一笑,拉过冰蓝与自己并肩而立。那班臣子们哪里见过这般绝美的人物,个个屏住了呼吸,但立刻发现这女子竟然戴着灵鹤王朝的凤冠,顿时尽皆哗然。却被宫绍谦一个威严的眼神震住了所有的声音。 只见他威严的目光扫过众人,忽然伸手与身旁的冰蓝的手相握,声音响彻京城宫殿上空的云霄,“从此刻起,她就是我灵鹤王朝的皇妃!本王所拥有的一切,权利财富,也与她共有。” 突如其来的不容置疑的告白,震慑住了在场每一个人,包括冰蓝。在一片寂静中,宫绍谦附上冰蓝的耳际:“朕说过,你是朕的女人,命中注定!” 冰蓝不动声色,任由他把自己的手握着,开始是囚徒,然后成了淑嫔,又成了灵鹤王朝的皇妃。 眼前霸气的君王紧握她的手,“朕的江山,与卿共有!” 冰蓝眼风微斜,看着他,“如果我不要呢?”她俯视着连绵的宫阙,衣袂临风。 宫绍谦看着她,语气不容置疑,“这万里江山,都属于朕,江山众臣、子女玉帛,尽在朕手中。” “也包括我吗?”挣不开的手腕,手腕上的黄金锁链…… 宫绍谦没有答,却说:“爱妃随朕来。” 黄金锁链在宽大的袖底叮当作响,她有资格说不吗? 衣裙迤逦拖曳,皇妃与皇帝登上车驾,留下身后匍匐的众人。 “做朕的皇妃,难道不好吗?”唇扫过她的耳际,还不忘记劝诱。 “你这是要去哪里?”虽然两侧金紫色的车帘遮得严严实实,但听辚辚的车声。 宫绍谦不答,看她一眼,意味深长。 水榭临风,朵朵繁花在浅红色的轻纱间轻颤,瑞脑里袅袅吐着沁人的甜香,一个白衣人独坐临风,手底弹出古琴缱绻之音,气氛幽绵如梦。 “靖王,朕给你介绍一下。”宫绍谦拉过冰蓝来,“这是朕的新妃子。” 靖王慕容安岳的目光在冰蓝身上一转,目光漠然,“恭喜皇上了。” “朕听闻靖王喜好收藏,刚得到了一个宝物,请你来赏鉴。”宫绍谦向随从伸出手,“剑来!” 内监捧来一个黄布盖着的托盘,揭了黄布,宫绍谦拿过一段轻而薄的剑,阳光下若一段冰雪,“朕得到了一个宝物,就是找不到主人。” 他把剑放在桌子上,目光在靖王与冰蓝两人之间扫来扫去,“朕闻得故剑情深,宝剑识主。” 压抑的沉默,靖王向剑伸出手去…… “慢!”慕容安岳讶然抬头,见人面如花,剑身如雪,剑已经到了冰蓝手中。 两人相距极近。 冰蓝看着剑身,“汉宣帝故剑情深,是谁的故剑?又对谁情深?”剑身微微抬起,朝向宫绍谦,“是吗?皇上。” 宫绍谦盯着她,眼神阴沉。 雪剑轻飘飘的一转,如一个雪片,直刺向靖王的胸膛。近距离的一刺,慕容安岳耳边传来她低低的声音:“靖王,你欠我一个人情。” 剑出,带血。 靖王后退两步,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胸前一片殷红。 冰蓝轻轻抬起剑来,“果然是好剑,剑身明澈如水,连血珠都不留下一滴。” 宫绍谦盯着她,目光里有着探究的意味。 直到冰蓝抬起剑对着他…… 埋伏在花丛后面的侍卫们一拥而上,冰蓝没有做无谓的抵抗,任由侍卫把她手中剑夺下。 宫绍谦叫道:“来人,扶靖王回府去养伤。” 宫室里,宫绍谦摆手挥退侍卫们,然后转身盯着她。 “你……”意识到宫绍谦情绪的明显异样,“你失望了吗?我是你要不起的女人。” “这天下,还没有什么让朕要不起!” “皇上,皇妃还是不肯进食,也不肯服药。”绯熏不安地站在皇上面前。 皇上看上去脸色憔悴,居然没发怒,只是问:“还是不能吃吗?” “皇妃的舌头咬坏了,只能喝参汤和药,可她就是什么也不肯喝。” 等了半天,绯熏听皇上没说话,不禁惊奇地看他一眼,却见皇上叹息了一声。 黑夜,冰蓝躺在床上,宫女太监们都被她遣走了。 “你还是不肯吃药?”宫绍谦进来,“你到底要什么?” 冰蓝拿起桌上的纸和笔,写了几个字:放我自由。 宫绍谦脸色一下子变了,“除了这个,朕什么都可以答应你!” 冰蓝不再理他,转身看着窗外。 那单薄的背影轻飘飘如同黑色的剪纸,风吹拂着她的长发,宫绍谦看的又爱又恨,大步上前,端起桌上的参汤,送到她嘴边,喝道:“喝!” “算了,朕不逼你。”宫绍谦一把横抱起她来,向着床边走。 没想到怀中人挣扎不休,力量虽弱,就是不肯让他近身。 “好,你自己上床去躺着。”宫绍谦首次感到无措,看着她自己跌跌撞撞地向床边走去,心里不禁有了悔意,“是朕逼你过分。” 本来是充满活力的一个人,现在变成这样,宫绍谦不禁感到后悔。她已经五天没吃饭,消瘦单薄的身子仿佛是被风一吹就走,只有那双眼睛,依然有着希望之火,坚持不灭。 “为什么?不肯接受朕?”还是不甘心啊。 肿涨的舌头无法说话,她指了指桌上的纸和笔。宫绍谦递给她。见她在上面写:如果你留我,就留一具尸体。 绝决至此吗?宫绍谦看着她。两人僵持着。 看她躺下,闭上眼睛,至高无上的君王也无措了,“你先想一想,其他的条件,提出来,朕都答应。” 床上的人摇头,指了指门,意思是:你出去。 果然,有一种东西,是生死和富贵权利都不能动摇和左右的!三军可以夺帅,匹夫不能夺其志。 皇上走了。 宫门关上了。 寂静,寂静如坟墓。 寂静,寂静中传来风声,那是幻觉还是真实? 忽然,外面传来一阵吵闹声。“让开!让我看看什么样的女人能迷得皇上晕头转向!” “夫人,这……” 贺兰锦书带着一阵浓郁的香风冲了进来。冰蓝躺在床上睁眼看了她一眼,又把眼睛闭上了。 “我说嘛,皇上的口味怎么变了?”贺兰锦书恶意地凑近,“这么苍白,半死不活的。” 只见床上的人脸色苍白,平静得毫无生气,面对贺兰锦书咄咄逼人的态度,丝毫不在意。 “这就是我灵鹤王朝的皇妃?”贺兰锦书哈哈大笑起来,“皇上是不是疯了?” 贺兰锦书身穿一身孔雀蓝和宝石蓝夹杂的衣裙,看上去宝光闪闪,气势凌人。 眼前这女子,苍白、憔悴,一色纯粹的白。 冰蓝冷冷地看她一眼,拿起身旁的纸笔写道:我只想早点儿结束。 贺兰锦书的眼睛一亮,“你是想早点儿结束吗?” 冰蓝点头。 贺兰锦书打量着她,似乎在思考。 忽然,一只戴着蓝宝石戒指的手伸了过来,拿着一个精致的小小的白玉酒壶。 “这壶里装的是鹤顶红。你只要喝一小口,就会一切都结束了。”贺兰锦书的声音带着残酷的诱惑。 冰蓝眼睛亮了一下,慢慢伸手接那酒壶。 眼看着鹤嘴形酒壶靠近了她的嘴,贺兰锦书的脸上闪过了一丝快意的笑。 喝吧,喝吧,这后宫还是唯我独尊。后宫里没有皇后,忽然冒出来一个皇妃,挡我者死! 忽然宫门开了,宫绍谦带进来一阵狂怒的风,冲了进来。 “啪!”地一声,酒壶被打翻在地。酒水流了一地,冒起了淡淡青烟。 宫绍谦一挥手臂,把贺兰锦书打出好远。 “你这个女人,竟敢做这样的事?!” “皇上?!”贺兰锦书张大嘴。 “刀、还是毒药?白绫,这三样你自己选!”面前的君王冷酷地下了旨。 “啊,皇上?你要杀我吗?”像是刚刚意识到危险,贺兰锦书磕头出血。 宫绍谦眼神阴沉,一字一句:“你记着,今天朕是为了皇妃的病不愿意多犯杀戮。她是朕最重要的人!你敢再起动她的心,别怪朕翻脸无情!” “臣妾没想到皇上会对她……” “从此之后别再进宫,也别让朕再看到你。”说完背转身,一把抱紧床上人,“还好你没事!” 怀中人没再抗拒,安静而温顺。 她是没有力气了吧?宫绍谦紧张地低头看着她的脸。 贺兰锦书含恨离开了。 “朕不是故意逼你的,只是不知道怎么拉近你和朕的距离而已。”他以为对方已经昏迷,语气中真情流露,“不是故意的,朕是君王,手段激烈了一点儿,其实根本没想真的伤害你……” “朕不会真的伤害你啊……也没想过要杀你。” 冰蓝叹息一声,声音虽然微弱,含混,却能使人听得清楚,“有粥吗?我饿了。” 啊?!!宫绍谦抬头,眼里闪过狂喜和震惊的光芒。 “来人啊,快!!摆膳。” 只因她这一声“粥”,皇上半夜下了一道加急旨意,御厨房赶做出了几十样粥来。燕窝粥、山芋粥、鸡肉粥、胡桃粥、枸杞粥、栗子粥、百合杏仁粥、红枣糯米粥…… 宫室内,冰蓝慢慢地喝着粥。 宫绍谦小心地说:“别怪朕,如果你离开,那朕还有什么呢?” 眼前人平静地看着他,那目光似乎在说:“你富有天下。” “朕富有天下,可最想要的人得不到,那就是什么都没有。” 眼前人依然平静,似乎在说:这和我有关系吗? 宫绍谦看着她吃完最后一口,目光中满是欣慰。 “让朕陪着你吧。”生怕她不答应,抬出一个最冠冕的理由,“有朕在这里,就没人敢害你。就像刚才发生的事,多危险!” 而且大有就是赖着不走之势,“有朕在这里,你才安全。” 冰蓝漠然不做声,自顾自躺下。 看到她默许的态度,宫绍谦大喜,紧跟着躺下,却不敢稍微有所动作。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自己真的是在意了,在意了一个人。 月色皎洁,银辉透过窗户照下来,他听得身边人呼吸均匀,又心猿意马起来,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出乎意料地没有遭到抗拒。 大喜之下轻轻拥住怀中人,就这样抱着,已经心满意足。 顺着她,哄着她一点儿,她人总是走不了的。这么一想,宫绍谦立即安心,睡意袭来。 清冷的月色里,冰蓝睁开了眼睛,眼睛里是一片清明冷意。 皇宫的御医药物很管用,冰蓝舌头上的咬伤被治愈了,加上每天补品不断,她的身体恢复了,脸色也红润起来。 宫绍谦不敢再招惹她,好像还有点儿怕她,为了讨她欢心不惜纡尊降贵,私下里问绯薰,什么东西是女子最喜欢的? 绯薰想了一想,回答:“奴婢觉得,寻常物件,皇妃不会看在眼里吧?” 就为这寻常物件一句,皇上下旨搜寻珍奇之物,一时间,海里的水犀角、养在水里的怪鱼,一样样送来。 那怪鱼形状是猪的形状,能发出狗的叫声,全身七彩斑斓。 为了讨她欢心,直接送到皇妃面前,冰蓝看了一眼,脸色一变,宫绍谦心里得意,心想终于打动了美人芳心,没想到她说:“你有病!” 众宫女们想笑不敢笑,憋得难受。皇上的脸色尴尬,却没发怒。 他要的是花的盛放,而不是凋零,这么一想,自己为自己护花的行为自得起来。不能惹她,他再次告诉自己。 两人相安无事,这么止水无波地过了十几天,宫外都知道了:这位皇妃,不承欢,但承宠。 看着冰蓝安静地住在皇宫里,没有逃走的意思,皇上宫绍谦对她越来越好,不但不强迫她,反而对她自由行动的尺度越放越宽,双腕上的黄金锁链也给她取下来了。 清晨,冰蓝坐在凉亭里喝茶,身边有绯薰在一旁伺候。 只见皇上走了过来,神色间带点儿兴奋,一把拉住她的手,“走,爱妃陪我去给一个人送行。” 冰蓝对他的称呼没有表示出反感,也没反驳,只是问:“给谁送行?” 宫绍谦说:“靖王。” “嗯。”她没有什么反应。 为靖王送行的场面十分隆重。文武百官都来了,在十里长亭处置酒饯行。 正在热闹时,只见远处车驾旗帜鲜明,掀起滚滚烟尘。皇上的车驾行近,众臣下拜迎接。 “众卿平身!”皇帝身穿金紫色氅衣,神采飞扬地下了车,然后转身去扶一个华服女子下车。 这女子虽然没有浓妆,却清艳绝俗,与皇帝并肩携手走向众臣。 慕容安岳上前,“见过皇上。”看了皇帝身侧的女子一眼,“见过娘娘。” “靖王此去漠北,率部抗击沙匪,为国效命,此行可嘉。”皇帝一伸手,“来人,备酒。” 靖王接过酒樽,一饮而尽,“臣,愿为皇上分忧,百死无悔!” 为了某种目的,或是在某种地位上,说出来的话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 慕容安岳看着离自己几步之遥的冰蓝,两人的视线不由自主地碰撞在一起,然后不动声色地移开。 天际淡青,风乍起,吹起杨花柳絮纷纷飞舞。慕容安岳不动声色地用眼角余光看一眼,见她面无表情,身穿华贵的锦衣,胸前是宝石珠琏,颗颗晶莹,她站在君王身侧,决不刻意张扬,却掩盖住了所有人的风华。 她是他的女人,是他最美的一朵玫瑰。 皇上为什么不杀她?难道真的是某种宿缘? 再次拜谢后,靖王上马,领兵出京,回望京城一眼,眼中带着狠意:我必将卷土重来! 皇帝看起来心情很好,当着众臣的面毫不掩饰地握紧冰蓝的手,“你是朕一个人的,永远都是。” 那种占有欲,那种宣告,总是使她心底泛起阵阵寒意。 在这个男人面前,她要把恐惧深深隐藏在心底,为什么?这样的生死纠缠?! 她把目光投向郊外朵朵飞舞的杨花,双瞳如深不见底的幽潭。 “不管你以前是谁,是什么身份,和谁在一起,现在,你就是朕的女人!” 面对霸气的君王咄咄逼人的告白,冰蓝所表现出来的就是淡然。 她似乎已经开始随遇而安。 调制胭脂,成了冰蓝的一大乐趣。 把各色花瓣放在细竹丝编成的小篮子里,一瓣一瓣捡出来,只选颜色纯红的,杂色的不要,用白玉杵捣成汁,浸在小块薄薄的丝绵里,晾干,用的时候取出来就行了。 纯天然,纯手工。 冰蓝独自坐在铜镜前,看着镜里自己淡然的眼神,淡然的表情,轻抿一下红色的丝绵薄纸,唇上就晕染了两片湿红。 铜镜里,映出了另外一张脸。 她坐着没动。 彼此在镜中对视,在关切的眼眸注视下,她缓缓地闭上眼睛。 一滴泪,滑落。 乌云豹一把抱住她,拥抱中只有真诚和悔意,毫无那种男女之情,“都是我的错。” “我知道你会来。” “这些天,皇帝对你的防范甚严,我也没法下手,今天终于找了个空子。” 在他的怀抱中,她终于放松地叹息一声:“六哥,我所以坚持下来,是知道你会来的!” 乌云豹带着她出皇宫,一路顺利,没有遇到什么阻拦。 回到了乌云豹的那座小楼里,冰蓝安然地睡去……没有防备,没有担心,睡得这么甜美。 醒来的时候日已西斜,乌云豹依然坐在那里看她。这次她却没有了不悦的感觉,叫道:“六哥。” “你睡了一天一夜啦。”乌云豹说:“饿不饿?” 乌云豹像变戏法一样,把身后的帘子一拉,只见桌上杯盘罗列,都扣着碗,以免热气外溢。 “你会喝酒吗?”桌上摆着一个形状古雅的酒壶。 “当然会。”眼前女子露出了笑意。 酒的颜色像蜂蜜,金黄色。她为他斟酒,像是斟过多次,十分熟练的样子。 “来,我们碰一下吧。”她伸出手去,手里端着一个酒杯。 乌云豹的目光落在她的腕上,那里是一圈乌青。“你的手腕是怎么回事?” “没怎么回事。”不动声色地把袖子往上拉了一拉,“喝吧。” “你总是这么掩藏自己的伤,不愿意让别人为你担心吗?”乌云豹说。 “这不算什么……” 话未说完,被乌云豹抓住了另一只手,拉近要看。 “不要看了,那只手也一样。”依然是淡然的笑容,似乎在说着和自己无关的事,“曾经被锁住过几天。” 乌云豹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抚摸着她手腕上的淤青处。 要知道信任是――彼此用心交织成的快乐。有时候会感觉,认识一个人,真好。 朋友就是可以信任,可以倾听,可以用心感觉到默契的那个人。 感觉到他的抚摸……就算受过多少折磨有多少苦痛,这世上还有一个对自己好的人,可以把自己的忧伤、欢乐对他诉说。 这顿饭两人吃的都很高兴。吃完后,乌云豹拉住她的手,说:“给你看看我历年积攒的宝贝。” 几十个铁箱子,打开后耀眼生花。只见珍珠、翡翠、宝石、黄金装满了箱子。 “这里的珠宝值十座城池,你六哥是灵鹤王朝最富有的人。” 冰蓝拿起一大块翡翠,迎着亮照看,乌云豹说:“你手里拿的是玻璃翠,皇后公主都不会有。” 冰蓝把翡翠放下,说:“我认你这个哥哥,不是为了你的财富,而是因为你的人品。” “我知道妹子的心意,是让你知道有这些珠宝。万一哥哥哪一天失了手,回不来,你就替我掌管这些财富。” 冰蓝心里一惊,说:“六哥,你说什么话呢?” 冰蓝让乌云豹出去打听消息。 过不多久,乌云豹回来了。“外面风声很紧,听说皇帝暴怒了,铁骑四出,在搜捕你!”他表情严肃。 果然,还是不肯放过自己啊。 “现在挨家挨户的搜查,虽然还没搜到这里来,只怕也快了!” “那么,我还是出城去避一避吧。”她说。 “我在终南山有个好朋友,早就想去找他一叙了。妹子陪我一起去吧。” 冰蓝听他这么说,心里很感动。明明是为了陪她保护她,反而这么说,真是体贴啊。 乌云豹说走就走,马上出门去准备。回来对她说,旱路盘查严,就走水路。他已经准备好了一条小船,船走得比马快。 第218章 怜惜 天刚蒙蒙亮,冰蓝和乌云豹就起身,她用一条很大的围巾围住了半边脸。 出城的时候,果然遇到了行人被盘查。 在朦胧的天色里,城门口刀光甲胄闪闪。 来到了城门口,一个侍卫打扮的人领着一队兵士们在查问出城的人。 乌云豹不慌不忙,“我兄妹要去城外赶集,起早了一点儿,还望放行。” 侍卫看了看他们,一男一女,两人拿着赶集的东西,互相搀扶着,于是挥手放行。 他们走出十几步远,忽然听见身后有人喊:“慢!” 乌云豹停下脚步。见侍卫走了过来,“你们不像兄妹。” “不瞒将军你,我们不是兄妹,是未婚夫妻。”乌云豹说。 侍卫看看他们,上下打量了几眼,说:“去吧!” 终于出了城,两人疾步走着,前面是一片芦苇荡,一条小船泊在那里。 眼前是清清悠悠长流水,水清风柔。 上了船就可以远走高飞! “六哥!”冰蓝心里欢喜,跑了几步。 “小心啊,这里的水流很急的。”乌云豹一边嘱咐着,一边去解缆绳。 缆绳系在岸边的垂杨柳树上。系的很紧,一时半会儿解不开。 “六哥,用刀子。”冰蓝抽出他腰间的短刀。 “站住!” 感到背后一阵强烈的压迫力和寒意,冰蓝没有回头就知道谁来了。 那个声音,是她忘不了的,是恐惧也好,是恨也好,都是强烈的感情。 “全都抓住!不许漏网。” 柳树后,草丛中,刀兵四起。 乌云豹忽然抓住冰蓝,一把把她抛上了小船,紧接着一刀斩断缆绳,小船在急流中顺势而下。 “六哥,六哥……”她被抛上了小船,船身晃荡,她不顾身体的疼痛,扶住船身,转头看去。 她看到一片耀目的刀光,那高大的身形在雪白的刀光中湮没。 船顺流直下。可是这样的感情,还来不及享受便已经湮灭在了这个无情的世上。 六哥,你不该遇见我、你不该认识我!多想,再次看到你的笑脸。 我会给你报仇的。 河上的风吹乱了头发,扬起了河面上淡淡的水气,一种感情不可以掩藏,却可以珍藏,那是非常昂贵的东西,永藏心间。 蓝天青草,白云碧水。以此为证! 依然是繁花似锦!却物是人非。 繁花似锦歌舞院里,冰蓝坐在一个包间里,脸上戴着雪白的珍珠面幕,只露出眼睛。头发盘成平髻,上面戴着缀满了小粒小粒的翡翠和宝石的发网,璀璨晶莹,闪着*的光华。 这是六哥留给自己的首饰,每颗都弥足珍贵。 在众人艳羡和嫉妒的目光中,她安然端坐。 一柄锋利的鱼肠短刀,贴身收藏,已经熨得热了。 “皇上来了!”只听有人在喊,人们纷纷转头。这个时代好在没有什么跪迎之类的礼节,冰蓝得以依然端坐不动。 “快看,那位就是薛沐夷,薛元帅!” “薛靖海啊?!” 冰蓝转头看去,只见一个身材高瘦的男子走在皇帝身边,他的相貌并不十分出色,眼细眉长,神情间有着一种肃穆的英明。 “这位就是常胜将军、薛大元帅啊!”包间里的人们全部起立,以一种无比狂热和崇拜的表情看着那个男子。 薛沐夷身形挺得笔直,有着军人的风范,他身穿赭色布衣,只有腰间那鲨鱼皮镶嵌宝珠的宝剑显出一丝贵族气息。 他和宫绍谦来到了当中环形包厢内坐下。 “爱卿常年在海上,与海盗作战,为朕独当一面,分忧解难,当与朕并坐。”皇帝拉着元帅坐下。 “皇上,臣此来京城,一来是为了面见君颜,二是请旨而来!”薛沐夷说。 “啊,爱卿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皇上,海上作战,需要战船,我们的战船都已经残破,能动用作战的只有二十艘左右!” “臣恳请皇上……” 皇帝的心神明显有些恍惚,薛沐夷再次说了一遍,他才回过神儿来,“薛卿是说……” 忽然,一个修长婀娜的身影映入了他的眼帘,紫衣翩然,清冷的眼神仿佛洗尽了尘世的喧嚣与繁华,雪白的珠帘遮挡住半边面庞,那样淡淡的一瞥,如一道月光照彻人心,一个眼神也能成为传说。 “蓝!”宫绍谦失态地叫了一声,那样婀娜的背影,那样的眼神,是自己睡里梦里也忘不了。 忘不了! 悠悠岁月,红尘中沉浮的心事,何人会懂?他是一位帝王,有谁能相信?帝王心里有着最缠绵缱绻的爱。 到底为什么?甚至,不知道怎么去爱你,让你总想逃离我,怎么办?我爱飞鸟振翅而飞的姿态,为了把那英姿一瞬留住,于是,我举起了弓。 “皇上!”丞相楚石提醒望着人群出神的皇帝。 “啊。”皇帝收回自己的目光。“薛卿先和朕赴接风宴吧,有什么事,尽管在宴席上对朕说。” 说着,他带着官员们和薛沐夷穿过人丛,向宴会厅走去。 蓝,你是想让朕孤独吗?这就是你,对朕的惩罚? 越过绵延的高山,飘洋过苍茫的沧海,何处去追寻你的身影? 如果朕是青山,想让你化为环绕青山的碧水。百炼金刚,化为绕指柔! “爱卿想要三百万两黄金?!” 薛沐夷说:“是。”他扬起眉,声音急促,气势凌厉,“现在海匪横行于海上,王师没有战斗力,请皇上让户部尽快拨款!” 宫绍谦沉吟着,“三百万两?” 丞相楚石在一旁说:“户部一年支出才五十万两,元帅要的太多了吧?” 薛沐夷扬眉正要说话,却听皇上开口了,“薛卿先不忙,在京师里住几天,军费的事情等朕和百官商议后再说。” 薛沐夷站了起来,“皇上,军情紧急,拖延一天就关乎很多将士的生死,臣只要三百万两,请立即拨款。” “海上有战事,边境也不太平啊。”丞相楚石说:“臣建议皇上拨款一百万两足矣。” “一百万两不行!”薛沐夷声色俱厉,“臣为筹集军费造海船,已经把祖传家业都卖了。” 皇上没有说话,丞相也沉默,几个人僵持在那里。 薛沐夷唰地站起,行了一礼,“皇上,臣为军情事,无心饮食,恕臣失礼!容臣告退。” 说完,他昂然离开。 丞相楚石看着薛沐夷离开的背影,说:“此人桀骜不驯。” “军人本色。”皇帝说了一句,语气中竟然带着一丝赞赏。 薛沐夷怒气冲冲地走出了歌舞院,随从给他披上黑色绣苍鹰的斗篷,他站住了,对随从说:“你们先回驿馆,我要一个人走一走。” “是。”从来没见过元帅的脸色如此可怕,随从们都没跟上来。 薛沐夷走在路上,月色朦胧,路旁花木扶疏,他想起海上急需装备的战船,缺乏的淡水,猖獗于海上的海匪…… 前面出现了一个穿紫色长衣服的女子,在月光下,她满头璀璨的珠宝首饰闪着动人的光华。 她如流云的袖子垂下,袖中的一条手绢掉了。 薛沐夷皱了皱眉,弯腰把手绢捡起来,“前面那个女子,你的东西掉了.” “啊,这是我的手绢。”紫衣女子回过身。 一条手绢,上面绣着花卉,边角缀满了金子和碎珠宝。 薛沐夷把手绢抛给她,皱眉说:“京师风气,靡费至此吗?” “你是何意?”女子接住了手绢。 薛沐夷声色俱厉,“都是你们这些妇人这样的奢侈靡费,才使国家陷入危难!” 女子有一双清亮的眼睛,“这位是薛元帅吧?” 接风宴上,一时冷场。 丞相楚石笑了笑,“皇上,他走了,咱们还得吃饭。” “嗯。”宫绍谦心不在焉地拿起筷子,食不知味地看着满桌的菜。 忽然传来一阵扑鼻的浓香,宫绍谦抬头望去,只见一个淡妆女子走了过来。 是贺兰锦书。 她手里捧着一个托盘,盘上是一只质地细腻的玉碗。诱人的香气就是从碗里传来的。 贺兰锦书把碗放在宫绍谦面前,行了一个礼,然后把手中的手绢一抖,一包玫瑰花瓣撒进汤碗里,香气更浓了。 汤的颜色是奶白色,很浓很白,诱人食欲。 “这是什么汤?” “皇上,这是蜜瓜螺头鸡汤。” “怎么做的?” “皇上,这也是养生汤。”贺兰锦书见问,连忙说:“用蜜瓜半斤,要挑白皮绿肉的蜜瓜,最好是生一点儿的,不要太熟,再要新鲜海螺肉半斤。” “做的时候很不容易吧?”宫绍谦问。 贺兰锦书眼睛亮了,她已经听出皇帝语气中的怜惜之意,“就是新鲜海螺不容易清洗,用干生粉与螺肉拌匀,用水冲洗,就能洗干净了。” 她媚眼微斜,说:“我看皇上日夜操劳,需要滋补。所以做了这碗汤。” 宫绍谦看着她,不置可否。 贺兰锦书泫然欲泣,“我还能下毒吗?” 宫绍谦端起碗来,一饮而尽,“朕怎么会以为卿能下毒呢?” “皇上……”贺兰锦书惊喜地抬头。这意味着她重新得宠。 但还不忘记说一句:“皇妃虽好,是镜中花,水中月。” “住口!”皇帝露出阴沉的怒容,贺兰锦书马上就不说话了,原来每个人都有一个软肋,原来,皇上的软肋就是那个面色苍白的女子。 “皇妃,她……”宫绍谦目光望着远方,又开始茫然。 思念化作虫蚁咬噬着心,细细的痛,得不到,就是求不得,人生若是一幅丹青图,思念就似笔墨的留白。 那份留白,如何才能填满? 丞相楚石摇头叹息,皇上啊,那个来历不明的女子,只怕是你的致命伤。 “不错,我就是薛沐夷。” 路边花香浮动,清风摇树影,暗香扑满怀。 紫衣女子神色不动,没有别人听到他的名字时那份狂热,“薛元帅,你怎么知道女子奢侈靡费?” “珠玉之物,饥不能食,奢侈靡费!想我海军将士尽皆布衣,饮食是半*之物,你等京师女子,穿锦绣,戴珠玉。消耗国力。” 眼前的军人如一把出鞘的利剑,气势凌厉。 “薛元帅言重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女子打扮没有罪过。”紫衣女子语气淡然,态度却不卑不亢。 薛沐夷眼望虚空,手握成拳,“是,是我言重了。” 紫衣女子望了一眼薛沐夷,“薛元帅是不是受了什么打击?” 薛沐夷低头想了一想,哑然失笑,“不错!果然是在下错了。向姑娘赔罪。” “不必。”紫衣女子说。 她向前走去,忽然听见身后的薛沐夷叹息一声,“要是我京师百姓,每人贡献出来自己一份力量,何愁海匪不平?” 紫衣女子站住,转身,“薛元帅,可否到舍下一谈?” 薛沐夷目光炯炯,“姑娘有事?” “不错”,紫衣女子说:“如果我说,我可以使元帅你做你想做的事,比如,扫平海匪。” 小楼上,几十只大箱子打开了,里面是黄金珠玉,光芒能把眼睛刺痛。 “这些珍宝,足够五百万两黄金。”紫衣女子说。 “五百万两?!” “这些珍宝全部借给元帅,不要利息,元帅可以用作督置战船之用。”紫衣女子说。 “全部?”薛沐夷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是。全部。” “姑娘,你是在下从所未见的豪爽女子。”停了片刻,薛沐夷击掌笑道:“还没有问姑娘尊姓大名?” “我姓冰。” “闺名是?” “名字是冰蓝。” 两人坐下,月影朦胧,中间隔着桌子,他们坐的很远。两杯清茶在袅袅地散发着茶香。 “薛某在任上许久,海上荒凉,冒昧问一句,姑娘,你可曾嫁人?” “不曾。”她说。 “在下曾经娶妻。”他目光变得悠远,仿佛是陷入了回忆之中,“她娘家姓王,很贤惠,每日洒扫烹煮,不辞辛劳,那时在下年少不知珍惜……” 长长叹息一声,“她在三年前病逝了。” “是啊,”冰蓝叹息,“高山流水,知音在琴外。” 人生若是一幅丹青图,思念就似笔墨的留白。想起乌云豹,她心里暗暗地痛。 眼前的军人忽然站起身来唰地行了个军礼,严肃地说:“姑娘,在下三十一岁,鳏居已经三年之久,想娶姑娘为妻,希望姑娘能够答应。” “元帅不必多礼”,眼前女子冷静得令他感到吃惊,只听她说:“能和元帅结为连理,小女子不胜之喜。” 铁血元帅唇边露出笑容来,向她伸出手去,叫道:“夫人。” “慢,还有一件事要说清楚。” 薛沐夷慢慢挑眉,以示疑问。 只听冰蓝说:“成婚后,元帅可以随意动用我的财产,我只要一个元帅夫人的名分就可以了。” 薛沐夷愣了一下,“你是说,没有夫妻之实?” “元帅可以多置侍妾。”冰蓝神色冷冷地说。 薛沐夷恍然大悟,会心地一笑,“夫人真是才女。” “不是才女,是财女。” 薛沐夷心情舒畅,“能娶到夫人这样聪明的女子,在下不胜之喜。” 宫室里,丞相楚石对宫绍谦说:“皇上,现在海匪横行于海上,我朝能打海战的将士不多,现在……至少是暂时,不能得罪薛沐夷,臣明天去打个圆场,让户部再凑一凑,给他一百五十万两,皇上你看如何?” “好吧,你去拟一道旨吧”,皇上似乎疲倦了,“封薛沐夷为靖海候,让他为国出力。” 丞相楚石告退了。 宫绍谦挥袖灭了烛火,在黑暗中闭上眼睛,感觉着自己思念中的那个人的气息,他抚摸着枕头,拈起枕边一根细细的长发,这是她的长发,她还是给他留下了些东西。 他把长发绕在手指上,仿佛是情思缠在了心上。贵为帝王,心里那无法排解的苦恋。苦恋…… 怎么样?才能得到你的心?得不到你的心,让你恨我也可以,或者,让你记得我,也是可以…… 夜,走不出去的夜色,无边无际,似是相思的苦海。 朝堂上,新受封的靖海候谢了恩,眉目间没有了往日的阴郁,“臣谢皇上厚爱,还有一事禀告皇上。” “薛卿有什么事?” “臣已经娶妻。”薛沐夷眉目间漾着喜色。 “啊,好事情,新娘是谁?”皇帝知道这位元帅严肃刚毅,专心战事无家事之念,忽然听见他说娶妻,也为他高兴。 “她是臣从所未见的豪爽女子”,薛沐夷说:“臣要和她生生世世,结发如霜。” “能让薛卿看得上的女子,那一定是出*子。”宫绍谦很高兴,“朕封薛卿的妻子为一品诰命夫人,赐珠宝首饰三盒。” “谢皇上隆恩,臣也代臣妻谢恩!” “让朕见见这位靖海候夫人。”皇帝的兴致很高。 “容臣携妻上殿。”薛沐夷转身下殿去了。 过了一会儿,薛沐夷挽着一个女子走上殿来。 众人的目光全落在她的身上。 女子身穿一袭紫衣,如夜的雾霭轻烟笼罩住那修长的身体,脸上也蒙了一块紫色的轻纱,头发没有梳起,像是一蓬黑色的瀑布直落九天。 皇帝皱眉。 眼熟,实在是眼熟。 “封靖海候夫人为国夫人,一品衔。”皇帝又下了一道恩旨。 “夫人谢恩吧。”薛沐夷挽着她下拜。 当她站起身来时,紫色的面纱落地,露出一张如月的脸庞。 啊?!!宫绍谦如遭雷击,愣在御座上。 颤抖着声音说:“是你?!” 冰蓝站在那里,神情间带着冷漠与尊贵,仿佛在说:是我,我就站在你面前,你能奈我何?! 敌意,对抗,在重逢的一瞬间全部泯灭无踪。“皇妃!”宫绍谦叫了一声。 “蓝!”说着,竟然从御座上下来了,上前一把抓住她的双肩,眼里射出狂喜的光芒。 众臣大惊。 “臣妾靖海候夫人,参见皇上。”她巧妙地后退,脱出了他的掌握。 “靖海候夫人?你不是。”皇帝说。 “臣妾是皇上刚才恩旨亲封的国夫人。”不卑不亢,庄重雍容地行礼。 “蓝,有什么事或者朕哪对不住你了,咱们回去慢慢说……” 靖海候看不过去了,“皇上,你说臣妻是皇妃?” “是啊,她是朕的皇妃。”宫绍谦转向文武百官,“你们都见过皇妃的,你们说她是不是?” 他希望有一个官员站出来说:是,她就是。 还记得,自己带着她站在百官面前,沐浴着阳光,与她伸手相握,那样庄严地宣布:从此刻起,她就是我灵鹤王朝的皇妃!朕所拥有的一切,权利财富,也与她共有。” 他们都应该看清她的相貌了呀! 文武百官全部都不出声,在朝中混的人,各个都百炼金刚了,谁都知道,这时候谁说话谁就是傻子。 “臣请皇上自重,如果再有不当之举,臣这一身甲胄荣耀可以不要,臣请解甲归田!”靖海候面色阴沉。 啊?!宫绍谦愣在那里。 只见冰蓝站在他面前,脸上首次露出了讥讽的笑意。 我不躲避,我就站在这里,你能奈我何?! 她的双瞳宝光流转,那样静切的神色,却是无华。可谁知道,你的一个眼神,能直抵朕的心。为什么?千峰窥月,你总是那――握不住的光华。 不可置信、措手不及、一败涂地。 “皇上思念佳人,一时看错了,误认为臣妾是皇妃,夫君不要在意吧。”她向靖海候靠近一步。 气氛一时沉寂。 “皇上,世间相貌相同的人有很多,这位元帅夫人,只是和皇妃相貌相似而已。”丞相楚石说。 “哈哈,哈,”皇帝说:“相貌相似,实在是太相似了!” 看皇帝承认了自己的妻子的身份,薛沐夷脸色缓和了许多,“皇上,臣娶妻时,朝中很多人都不知道。臣想请皇上为臣再次主婚,再大办一次。” “大办一次?!”咫尺天涯,宫绍谦耳边传来的声音仿佛虚无缥缈,心里充满了琴弦断裂发出的脆响、铮鸣。 “哈哈哈,朕,朕亲自为元帅主婚!”皇帝眼神绝望,忽然,喉头发甜,举袖掩住嘴,随即一口血吐了出来,袍袖上血迹殷殷。 “皇上突发旧疾,快扶回去宫里养病。”丞相楚石连忙说。 皇帝被扶出去。临去时再看她一眼,她就站在那里。 她是自己心上――那一道不能碰的伤。 出其东门,有女如云。虽则如云。匪我思存啊,只有你,能够拯救朕的――绝望。曾经沧海,除却巫山。 乍然相遇的惊喜,你眼中曾经映出帝王那飞扬的意气,不变颠倒的情深。 可是,你为什么这么狠?! 仿佛,你我经历过两世,你是我前世的那一声绝响。 相思、迷惘、恨和怒,如同江南烟雨,无处不在挣脱不开,纠葛在心头。那样,纠缠。那样,微寒。 新赐的靖海候府里,冰蓝坐在后花园的花亭里,面对满园繁花,临水迎风,正在惬意间,忽然一个黑影遮挡住了她背后照过来的阳光。 第219章 离开 冰蓝站起身来,后退一步,冷淡地说:“皇上,这里是内宅,外子在前厅。” “过来!”声音依旧的霸气、带着很强的压迫力。 冰蓝皱眉说:“皇上,你一言一行该有人君风度。” 眼前的皇帝却毫不在意,反而抢上一步,“你可知?抗旨不遵,是死罪。” “有本事你现在就杀。” 几天不见,宫绍谦竟有些憔悴了,“朕想你想的撕心裂肺,却是这样的结果吗?” “你想听真话吗?”冰蓝带点儿不屑。 “你说。”宫绍谦带一丝希望地说。 “你自己撕心裂肺地想我,那是你活该!”一字一句,如利箭,不留半分情面。 啊?!!她的态度激怒了他。 活该吗?这句激怒了皇帝。 “你可知道愿赌服输这句话吗?”他面前的女子清冷的语声传来,没有丝毫温度,“要输就要输得起!” “输吗?”皇帝低低地重复一句,“那朕不想输呢?” 她还从未见过这样的宫绍谦??褪去了冷傲与阴沉的外衣,多了几分低落和几分无奈,可目光异常专注异常灼热,这和平日里飞扬自信、洒脱跋扈的宫绍谦相比,好像是变了一个人。 过了一会儿,他收回目光,轻轻在她脸上抚了一下,“朕不会放弃你的。” 冰蓝身子一震,警觉地抬头看向宫绍谦,“你想干什么?别忘了这里是靖海候府第,不是你的后宫。” 宫绍谦不以为意地淡淡一笑,那份从容冷静,看的冰蓝心里骇然,她知道这个男人不会对自己放手了。 冰蓝冷冷抬眸,清冷的目光不带丝毫感情地看向宫绍谦,清清楚楚、斩钉截铁:“我从来没喜欢过你,你和我也从来不是朋友,一直以来,都只是你对我的纠缠而已。” 冰蓝性情一向温和,现在这样冷酷的表情,锋利的言辞,宫绍谦还是第一次见到听到,就算他再不在乎,脸色也不禁变了。 “你真的这么想?”宫绍谦脸色铁青地瞪着她,是身体还没有恢复吗?还是,在这个人面前,自己总是陷于被动? 迷乱,迷乱中,她无法说清现在自己的感觉,也完全没办法思考,头脑混乱,意识沉迷,这种感觉……很奇怪,却没有引起心理上和身体上的抵触,也许,自己已经接受了这个人,所以…… 眼前的皇帝如一个溺水的人,只要抓住一根水草,或者抓住任何一样可以抓住的东西,埋首于她的长发间,似沉溺,似流连。 忽然宫绍谦只觉得唇间一痛,已经被她用力推开。 “我可是国夫人!” “你是国夫人又怎么样?” “朕要的是你的成全!”霸气的帝王气势依然凌厉,“你逃不开朕的。” “我不可能成全你,就像是,你想要的爱不是我的幸福。”词锋锋利,他不得不面对眼前女子那清亮却丝毫不妥协的目光。 皇帝一时沉默。 “不管我是什么身份,你都是不舍得杀我的吧?”眼前女子露出冷傲的笑意。 “你不杀我,我可是要杀你。”眼前女子语气决绝,“记住了,你和我,没有情。只有仇!” 看她分花拂柳去了, 他第一次把绝望看的如此清晰,清晰得如同刀光嵌进了生命里。 舌尖游走在唇上的新伤上,新伤,是你留给我的。 只要是你留给我的,我就感到真实和满足――那可以想象成那是你的抚慰。唇间的咸涩,是尝到了自己鲜血的滋味。那种新鲜的疼,血是你留给我的味道。 血的味道。 靖海候成婚,百官都去贺喜,皇上也去了,看着身穿大红喜服的新娘与靖海候并肩而立,隔着遮面的雪白珠帘她那清冷的眼睛。 你不给朕机会! 只是朕不知道,还能够再见你几次?再被你伤害几次?为什么?为了你而英气尽消。 第二日传来消息,宫里立了新妃,是女官绯薰。她被封为正四品淑仪。 按道理,命妇不能不去贺喜。 绯薰还专门给靖海候夫人发了一个帖子。 薛沐夷把大红帖子递给冰蓝,她淡淡看了一眼,放在一边。 “夫人你去不去?” “不去。” “这样吧,在下陪伴夫人去,就等在宫外。夫人去一会儿,见个面,和宫妃说句话就回来。”薛沐夷说。 冰蓝想了想,按一品命妇的装扮打扮好了,和薛沐夷一起登车向皇宫而来。 进宫后见了绯薰,绯薰打扮得和往日不同,锦绣衣裙腰束银带,是宫妃的装束了。但神情一如往昔,没有新得恩宠那种容光焕发。 她一见冰蓝来了,显得很高兴,亲自端了一碗茶来。 冰蓝欠身道谢,却没有喝。拿在手上,看着袅袅的茶雾气漂浮。 绯薰向她下拜,“娘娘原谅我。” 说着,她就退出门去。 冰蓝的眼睛瞬间睁大。难道?又是一个陷阱?! 这件事,不应该、不可能!在绯薰房里,发生。 “爱妃,你回来了。”果然,是宫绍谦。 她心中一股怨忿陡然上涌,爱妃,他说的这样轻描淡写、理所当然?!凭什么? “皇上,我知道别人都得听你的,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别人的感觉?你凭什么左右别人的意愿?而且,我和你只有仇,你明白吗?” “薛沐仪,那个人到底有什么好?朕就是不明白。蓝,他能给你些什么,朕都能给你。” 他凑过来,双手绕住她的颈项。声音在耳边像是一种含蓄的威胁,“你总是这样虚伪!其实你早就知道自己接受朕了。” “不能的事,不要去想。”她站起身来想走了。 可是、不能。这纠缠已太深太紧了,没有回头路。 “你究竟要怎样呢?蓝,让朕再逼你到绝路上去?” 他缓缓地伏在她身上。 “蓝,我要你。”他说。 冰蓝猛地推开他,却被他反手扭住,宫绍谦的脸,近在咫尺。 她的神色冷如冰雪,“我不爱你。我从来都没有爱过你。要说我想为我六哥报仇的心,倒是有!” “仇吗?那好吧!” 两人翻滚纠缠,激烈、却无声。 慢慢地,她的反击变成了挣扎,而挣扎的力量也在逐渐减弱。 “你是不是很奇怪?”他居高临下,一字一句,句句撞击到她的心,“你什么都没有喝,怎么还会中毒?” “你拿的杯子上,已经抹好了醉骨药的粉末,已经渗入了你的皮肤和血里。” “宫绍谦!不要逼我!”力量在减弱,挣扎着说出一句来,已经满脸是汗。 他看着她,并不再相逼。镇定了表情,却没了温柔,阴沉着脸,含着险恶的无限杀机。 “朕是帝王。朕能使万民乐业,也能使血流飘杵,人兽房屋,尽为齑粉!” 他居高临下,俯视。两人对峙。“既然你说和朕有仇,那么好,两军阵前,只有敌我。朕怎么对敌人,就怎么对你。” 她无言,不动。 他唇角挑起一丝得胜的笑,接着俯身下来,封住了她的唇。 你不了解什么叫私心。更不知道什么是帝王的私心,你更是,根本不了解什么叫帝王! 蓝,所以朕终不会放过你。若有孽,就让朕犯吧。只想这样,与你爱一场,续得前缘。 他不知从哪里拿来了一个酒壶,对着她就灌了下去。 “咳……”她拼命挣扎,扭头不喝。却被灌下去了不少。 “这是什么酒?” 冰蓝盯着宫绍谦那毫无表情的脸,心里已经了然,那双蕴涵了无数情感的双眸此刻一片空洞,她的面色变得苍邈如雪。 “果然,是我低估了你。” “你现在才知道,是稍微有点儿晚。”居高临下的帝王,脸上露出得意的笑。 薛沐仪等在宫外,开始还很安闲地在喝茶,等待。后来,一杯茶冲得淡了,他站起身来,叫道:“来人,和我去找夫人!” 靖海候薛沐夷带随从走到宫外,见迎面来了一个盛装女子,满头珠翠,举止娴雅有礼,见了他行了一礼,“候爷安好。” 看样子是内眷打扮,不知道是哪一位诰命,薛沐夷也行了一礼,“这位夫人好。” “候爷,咱们回府去吧。”眼前女子伸手挽住了他的手臂。 “且慢!”薛沐夷后退一步,疾言厉色,“夫人刚对薛某做何称呼?” “候爷,以后,我就是你的妻子了。”女子说。 突然意识到某种阴谋的气息,靖海候一把抓住女子手腕,“你是谁?!” “我是绯薰,是宫内女官。”她痛得眼泪都要流下来了。“候爷快放手。” 世间最锋利的剑能斩断钢铁,却斩不断情思。能斩断情丝的只有慧剑。 他没有慧剑。 “这里,是卿的心吗?” 衣衫半褪,胆大包天的帝王。 她如一幅半卷的画轴,半卷掩、半卷开。 现在她是恨绝了他。想把这个男人凌迟的心都有。而现在她自己遭受着心灵与身体的凌迟。 朕不知道,你为什么可以给朕这样的温暖。你落泪了,这泪是为什么而流,怕朕亦不愿深究。 “这种药很好,只怕你连咬舌自尽也做不到了。” 薛沐夷冲进宫门,惊愕地瞪大眼。宫绍谦的脸正好对着这边,他虽然抱着一个女子,可一双阴沉的黑眸却带着某种意味盯着这个刚刚闯入的人。 靖海候薛沐夷见他的妻子徜徉于君王的迷乱里,黑发铺了满枕,至高无上的帝王紧紧拥着她,两人的契合,使薛沐夷突然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自己是个局外人。 “靖海候,如果你要休妻,朕马上准。”说的理直气壮。 名将不愧是名将,神色丝毫不激动,也不愤怒,“皇上,臣妻现在只怕是神志不清,容许臣携妻告退。” “靖海候,这不是你的妻子。”皇帝起身,一边穿衣服一边向他走来,神色却是坦然,“你的妻子朕已经送到了外面,这里躺着的是朕的妃子。” “皇上说笑了,妻子岂能随便换?”薛沐夷毫不畏惧,大步上前,一把抱起冰蓝,用自己的斗篷一包,说了声:“臣告退了。” “且慢!”宫绍谦喝道。 “这里是大内皇宫,岂能容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薛沐夷丝毫不惧,转身对着君王的双眸,“皇上的意思是要臣留下臣的妻子,此事恕难从命!” “靖海候,你可知君意?”眼前帝王的语气明显软了下来。 “臣不知有君意,臣只知有公道,是非黑白、曲直,自在人心。” 面对薛沐夷咄咄逼人的词锋,宫绍谦也招架不住了。在他一愣神儿间,靖海候已经抱着冰蓝离开了。 宫绍谦颓然看着宫门外靖海候的背影,一拳砸在墙上。忽然听见身边有人叫:“皇上……” 是绯薰。 宫绍谦抬眼,看见是她,一把抓住她的双肩,声音低沉如同嘶吼,“你为什么会回来?平时你不是挺会迷人的嘛,这次为什么迷不住靖海候?” “为什么你要回来?!”抓住她的肩膀,狠狠用力。 绯薰的眼泪都快下来了,“是。奴婢迷不住皇上,更迷不住靖海候。” 宫绍谦把绯薰摔到床上。 “我不是皇妃,皇上不要把我当成皇妃……”绯薰语气中有着恐惧。 “是,你不是她。”宫绍谦说,“你不是她!” 绯薰爬起来,虽然衣衫不整,却还能维持基本的礼仪风度,“皇上,世间的事,不能完美,不要勉强。” “不要勉强吗?”眼前的皇帝双眼微微眯起,又有了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味道,“勉强是什么,朕还不知道!” 绯薰的眼睛睁大了。 “皇上。”一个艳光四射的人儿进来了,是贺兰锦书。她打扮得非比往日,头上是百花缠丝钗,围绕着小粒小粒的绿宝石。身穿深紫与宝石蓝相间的衣裙,带着一阵浓郁的香风,向他靠了过来。 绯薰趁机离开。 “皇上,你还有我。” 宫绍谦握住她的手,明显得了安慰,“是,朕还有你。” 薛沐夷无视宫内人诧异的目光,一直把冰蓝抱到马车上。 他把冰蓝放在车厢内,车开始行驶。薛沐夷转身向外坐好,身形挺得笔直,像一把出鞘的利剑。 从昏乱中逐渐苏醒,她看到前面坐着的男子,心情复杂。 离开皇宫了吧?!她恨宫绍谦,恨得要死。暗暗发誓,自己活着一天,就是使他不得安宁! “你可以休了我。”挣扎着说出一句。 “笑话,五百万两黄金,我岂能休掉?”薛沐夷没有回身,干脆利索地说。 “今日之事……” “不要告诉我。”薛沐夷依然没有回身,“我不感兴趣。” “我对女人没兴趣,当然也包括你。”像是怕她不明白,靖海侯说了一句。 冰蓝脸上浮现出一丝苦笑,“既然如此,那好吧。” 马车继续向前走,她感觉到一阵睡意袭来,在马车的颠簸中沉沉睡去。 她睡得很沉,梦里交错着许多场景:靖王对她说:蓝,我会对你不离不弃的。然后又换成了宫绍谦的脸。他为她准备了药酒和陷阱,让自己徘徊在绝望深渊里,恐惧,矛盾,混合着仇恨与痛苦的深,还有,自己背后感到的威胁与压力。 耳边传来风声,像是前世的海浪拍击海岸的声音。 真的是海风声。 等她醒来的时候,看到了大海。 她置身于巨大的海船上,船身轻微地晃动,她惊愕地翻身坐起,天际苍茫,远方灰白色的海鸥振翅飞翔。 这里是前世吗? 不是,这里不是。 自己嫁的夫君是靖海侯,他一定会带自己来海上的。这样好,远离了京城,远离了是非,远离了,自己所惧怕的那个人。那些日子无法回头去想、去看。更,无法遗忘。 正胡思乱想感慨着,忽然听到身后传来声音,“夫人,你已经昏睡了三天两夜。” 冰蓝睁大双眼,一回头,就看见一个美男子沐浴在耀眼的晚晖中。 他对她说,“夫人,我是侯爷帐下将军贺兰致远。” 贺兰家族多出俊男美女,果然不假。却没想到会跑到海上来作战御敌。 冰蓝站起身来,发现自己刚躺的地方是一个藤床。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换过,外面罩了一件很大的黑色斗篷。 “夫人,你已经到了我鹰眼旗舰上,在下一会儿带你参观我无敌舰队。” 冰蓝看着眼前的男子,他很年轻,挺拔青涩得如同一杆竹,眼神那么干净。 自己的眼里已经蒙了尘世的灰尘,再也干净不起来,眼前男子眼神清澈干净,这使她羡慕。 “贺兰致远,你多大了?” “二十了。” “那是很小了。” 贺兰致远奇怪地看她一眼,“不算小啊,我已经在这舰队里待了三年。” 冰蓝一下子变得心情很好,面对这样一个男子,如同闻到玉石条盆里水仙花的清香,看到冬夜初雪的纷扬,心旷神怡,没有杂念,没有杂质。 “候爷命我照顾夫人,这边是旗舰的主舱,来看看吧。” 直到此时此刻,冰蓝才能明白靖海候薛沐夷对舰队的迷恋,那是英雄对宝剑的迷恋,强者对事业的迷恋。 “我无敌舰队分为四部,有龙首部、虎牙部、鹰眼部,巨象部。在下是鹰眼部旗舰队队长。” 他看看她,善解人意地说:“候爷在总部龙首部主舰上。” “夫人要去见候爷吗?” “啊,不。”冰蓝拉紧了斗篷的衣襟,望向海与天际的苍茫。 苍茫,一片混沌。哪里是归处? “夫人,你要吃什么?海上有的是新鲜的鱼虾。”贺兰致远说。 冰蓝露出笑意,“海上新鲜的鱼虾我倒真想吃。” 鱼虾果然是新鲜的。在甲板上摆了木桌木椅,大盘小盘地端上来。 她想起在现代,自己和江渲易在一起吃海底捞,也是吃的热火朝天,对着冒着乳白色热气的锅,新鲜的鱼虾,雪白的虾肉被浸在碟子里,那时她感觉到一种俗世的幸福和满足,忽然有了一种感动,偎依着江渲易,说:“我嫁给你好吗?”说的时候真心实意。 他点点头,说:“好。”抚摸了她的长发一下。 她就一阵笑,很满意的样子。吃完了,出了玻璃门,风一吹,她就把刚才的话忘到九霄云外去。 自己身份特殊,不想嫁给谁。所谓的山盟海誓,都是风过不留痕。 尘世男女,瞬间结缘。分分合合,萍水之恩而已。 这里的鱼有好几种做法,有蒸鱼、煎鱼、烤鱼、煮鱼。还有煎蟹饼,白灼海螺。螺肉吃起来柔软爽脆,味道清甜。 “夫人,你喝这碗鱼粥吧。”贺兰致远殷勤劝客。 “嗯,吃不了了。” “那喝这碗紫菜海螺汤吧。” “更喝不下了。” “那夫人跟我来吧。”贺兰致远站起身来,在前面引路,曲曲折折走了好久,来到一处舱房前。夜幕降临,每艘船都点起了海螺灯,一明一灭,仿佛是海上升起的无数珍珠。 冰蓝扶栏遥望,听着海潮和风声,恍如隔世。 “这里是夫人的卧室,我就住在隔壁。有什么事,夫人随时可以叫我。”贺兰致远一举一动恭谨有礼,行了一礼后把海螺灯交给了冰蓝。 她独自进了舱房,见里面收拾的很干净,一几一榻,一个银丝屏风,最使她满意的是居然有一面小镜子。 临镜而照,眼角眉稍,带了几许疲惫,夜里的安静,找不到人安慰。暗暗心惊。 她忽然闻到了花的甜香。转过屏风,有一个很大的木桶,里面是满满的热水,上面漂浮着很多花瓣。 慢慢褪去衣服,让热水浸入到自己的胸前,冷冷的夜里,找不到人安慰。原来,自己也会…… 把头埋进水中,没有人看得见。当初的誓言,任它随风化成灰烬。春心莫共花争发啊。 一躺下,立即进入了梦乡。船很大很平稳,但也随着海浪轻轻晃动,她仿佛躺在家乡的草坪上,睡的甜美。 在哪里,只要安稳,只要能睡的安稳,就是一种幸福。 第二天清晨,贺兰致远沐浴着曙色,在甲板上练剑。 只见剑光若雪白的匹练,乍收乍展。他闪展腾挪,如鹰般矫健。 忽然,他见一个修长的影子映在甲板上,贺兰致远把剑一收,叫了一声:“夫人。” 冰蓝的气色明显比昨天好,睡了一觉,看上去神清气爽。她穿了一件浅粉与珍珠灰相间的衣裙,头发用一条银色的发带束着。身材高挑,如春日风里的一株白杨树,气质清新。 “你会剑术?”她问。 “我是眠云剑圣的关门弟子。”贺兰致远毕恭毕敬地说。 “你教我好吗?”冰蓝说。 自己在现代枪法不错,但体力明显不行,在冷兵器时代,还得学剑术才行。 贺兰致远愣了一下,“夫人要学剑术?” “我想学。”冰蓝说。 “夫人学剑术干什么?” “不干什么。就是想学!”冰蓝斩钉截铁地说,“我要你教我。” 贺兰致远想了一想,似乎把这件事当作一个难题来思考,终于说:“好吧,我教夫人飞絮剑法。” 第220章 厉害 “我要学最厉害,能杀人的剑术。”冰蓝皱眉,这剑法的名字听起来软绵绵的。 贺兰致远微笑,“夫人,只要是剑,就是能杀人的啊。” “这种剑法轻灵,杀人于无形,最适合女子学。”像是怕她见怪,连忙解释。 “好吧,你教我。”冰蓝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她拿起剑。 “这是起手势。”贺兰致远轻轻扶住她的手腕,力道不轻也不重,丝毫没有亵渎意味,有的只是教授的严谨。 于是,每天贺兰致远都要抽出时间来教她剑术。靖海候一直没有露面,冰蓝也不在意。 过了大半个月,贺兰致远对冰蓝说:“夫人,你体质不行,使剑不能做到沉稳有力,我建议你加强体力。” 他带她来到海边一个浅滩,礁石处有一个旋涡。 贺兰致远对冰蓝说:“夫人,你攀住礁石,站在旋涡里去。” 冰蓝心领神会,站到旋涡中,用手紧紧抓住礁石,任凭水流冲击,集中意念,与水流对抗。 过了半个小时左右,贺兰致远对她说:“好了,出来吧。” 冰蓝慢慢向岸边走,扶着石头的手一松,忽然脚下一滑,身体向前倾,眼看要被急流冲走。 贺兰致远大惊,脚尖一点礁石,瞬间把她抱住,身体一个转侧,已经飞身上岸。 “夫人要有闪失,我罪过可就大了!”贺兰致远擦了一把冷汗。 看眼前的大男孩,练剑没练出汗,倒被自己吓出汗,冰蓝过意不去。“致远,让你为我费心了,我请你喝酒吧。” 忽然看见贺兰致远出现了为难的神情,“我不会喝呀。” “你是男子汉,怎么连酒都不会喝?”她虽然是取笑,却把他的好胜心激起来了。 “喝就喝。” 夜里,冰蓝划着小船上了岸,怀里抱着一个红封泥坛酒上了浅滩,顺手把小船系在岸边大石上。 蓝蓝的夜里清风吹拂,她举目四顾,找不到约好的人,心里感到一阵紧张。叫道:“致远,你在哪里?” 找不到人,心里感觉一阵失落。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已经成了自己心中非常重要的人。 “夫人。”贺兰致远从树梢上一掠而下。 “我在这里。”他笑嘻嘻地落地。 致远,你对我来说,好珍贵。这句话她想说,却没有说,只是微笑。 冰蓝穿一身秋香色紧身衣服,腕间戴一串彩色小石子串成的手链,眼神明亮如星。 这里是离海岸不远的一片小树林,她和他并肩坐下,贺兰致远拍开了泥封,一阵酒香飘了出来。 她曾经想过,和自己心爱的人在最美的夜里,看最美的月色,身边的人不是情人,却可以使自己心情快乐舒展。 他们面前的海上,是一片黑压压的战舰。 忽然,一只怪鸟俯冲过来,冰蓝捡起地上一快石头,反手甩出,怪鸟应声落地。 “夫人目力和准头都很好啊。”他奇怪地看她一眼。 “这个我可是练过的。”她骄傲地说。 “那好啊,我可以教夫人无影针的发射啦。”贺兰致远说。 “真的吗?”在现代,她会暗器,但听贺兰致远这么说,似乎那无影针很厉害,当然要学。 “致远,你的人怎么这么好?”用木碗喝一口酒,她的心情大好。 “没有什么好啊,为夫人效命,是应该的。”贺兰致远喝了一口酒,皱了皱眉。 “不能喝就别喝了。”冰蓝夺过他手中木碗。 “不是。”贺兰致远有些腼腆,说:“原来我是会喝的,后来,后来……”他下了决心,说了出来:“三年前我喝醉了,躺在别人的家门前,睡了一夜,第二天发现自己的衣服都被偷走了,我就再也不敢喝了。” “哈哈哈……”冰蓝开心地笑。 她见贺兰致远身穿浅青色紧身衣服,一巾一带搭配得恰当好处,显得挺拔而清隽。 “致远,有没有女孩告诉你,你漂亮得很?” 他点头微笑,不张扬,却诚实,“有。”接着关心地问:“候爷不来看夫人,夫人是不是不高兴?” “我和你家候爷不是很熟。”冰蓝又喝了一口。 “夫人和候爷不是很熟?”他显得很吃惊。 “那有什么可吃惊?他要我的钱财,我要他的爵位,各取所需而已。” 看着贺兰致远眼里出现迷惑的神情,冰蓝不再说了,情知再说会把这个男孩说懵了。 她已经百炼金刚,他还是那么纯真。“喝酒喝酒。” 贺兰致远喝的高兴,忽然跃上了树梢,说:“夫人,我翻跟头给你看。” 他在树梢上随着风动树梢的起伏,翻了几个跟头。 “哈哈哈,你……”冰蓝笑的把酒都喷出来,“真比猴子还厉害!” 贺兰致远跃下树来,神情间有点儿受伤,“我可不是猴子。” “你不是,你是男子汉。”她说。 “嗯。”贺兰致远露出满意的神情,忽然坐倒,“我想睡一会儿。” 冰蓝没想到他酒量那么差,好在没发酒疯。只好自己喝自己的,好久没这么畅快地喝过。 她守在他身边,喝着喝着,眼看天上的星星变成巨石砸了下来……耳边响起了一个人的声音,穿透她以酒给自己组成的重重晕眩中。 “你为什么对着他笑的那么开心?而对朕却从来没有笑过?” 你是我什么人?这你也要管?冰蓝本来是想说这句话的,却立即想到这个人不可理喻,转而说:“我是喝醉了。” “你对朕一点儿笑意都没有,对着这个小子,却能笑得这么高兴。”宫绍谦语气里有着浓浓的醋意,“你说,朕除了逼你,还能怎么做?” “都已经说了,我是喝醉了。”她懒得和他说。 “那么,朕和你喝酒,你醉了,你也会对朕这么笑吗?” 和这个人说话,怎么就这么费劲儿?冰蓝心想。随口说:“那以后试试吧。” “朕现在就要试试!”眼前的脸逼近,那种烈火一般炽热的眼神,带着无穷的压迫力,冰蓝以酒碗挡住,“喝酒喝酒……” 这酒,真的是很烈,入口甘醇,后劲很足。 不知道她是此时的心情太好,还是喝得迟钝了,居然没感觉到危险,也没有发作。 不知为什么,冰蓝并不讨厌他的到来。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他也算是个熟人,好像变得还有几分亲切。而且,他居然这么远跑到海上来,还真是看得起自己! 女人的虚荣在酒醉的时候趁虚而入。 “请坐,请坐,不用客气。”她拍拍身边的石头,“来来来!如此星辰如此夜,为谁风露立中宵?坐下吧。” 宫绍谦皱着眉,朝她看了两眼,依言在她身边坐下,却夺走了她手中的碗,“你已经醉了。” 冰蓝失笑,一把推开他的手。“你怎么知道我是醉了?” “你要是没醉的话,见到朕来,你早就跑了。” 冰蓝想了一想,说:“是吗?看不出你还有那么一点点儿的自知。” 看着眼前帝王首都流露的尴尬,她酒意上涌,“算了!以前的事情,现在我懒得跟你计较。” “是吗?你不计较,并不是说朕就可以不计较啊.”宫绍谦不等她再开口说什么,他的脸在她面前再度放大,不容躲闪地了上来。 终于一结束,他放开她,她才得以,努力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平静,装作无意地转开头,说:“我看你是醉了。” 这个人,还真不能招惹! “醉没醉,难道朕自己不知道吗?” 宫绍谦沉着脸回答,眼睛里闪动着危险的光芒。然而面对他激烈的眼神,冰蓝第一反应却是害怕,退缩和逃开。 她对这个男人的亲密并不陌生。 “有没有人告诉你?你醉了的时候,比你清醒的时候可爱的多?”宫绍谦神色缓和了许多。 “你这样子摆明是在勾引朕,朕就将就将就,从了吧。”宫绍谦的脸又逼近。 “嗯?!” 他真有颠倒是非黑白的本事。 冰蓝懒得再说,摇摇晃晃站起来,走向贺兰致远,“致远,醒一醒,我们该回去了。” 说着,伸手去扶…… 忽然,冰蓝被宫绍谦推得一个踉跄。 “除了朕以外,不许你碰别的男人!” 看到他的疾言厉色,冰蓝忽然失笑,“你吃醋?你既不是我的丈夫,也不是我的情人,你吃什么醋?” “你是朕的女人。”理直气壮、振振有词。 “别这么阴魂不散地跟着我!”她清醒了不少,“世上最没资格吃醋的,就是你!” “那么好吧!”宫绍谦拔出短剑来,指向贺兰致远的咽喉,“凡是挡在你和我之间的,一律杀无赦。” “别杀他。”冰蓝吓出一身冷汗,酒醒了一半。 宫绍谦手中剑指在贺兰致远咽喉处,斜眼看着她,“你在意他?你不舍得他?他是你什么人?” “他是我的朋友。”情急之色溢于言表。 “是朋友更要杀!”宫绍谦说:“你不能有朋友,你只能有一个人,那就是朕。” 蛮不讲理。 冰蓝一言不发地闭了闭眼,举起酒坛又喝了一大口,顿时酒意流遍全身,更有一种晕眩直冲脑海。 她问:“那你为什么不杀靖海候?” 宫绍谦说:“因为你不喜欢薛沐夷,而喜欢他。” 冰蓝愣了一下,自己喜欢贺兰致远吗?自己喜欢他的明净纯真。自己像欣赏一幅画,一树缤纷的花一样,对他有着欣赏,还有感激。 宫绍谦紧紧盯着她的眼睛,低声问:“为什么你不能对朕那样笑?” 她苦笑,醉意朦胧地推开他,“我上辈子,这辈子,最倒霉的事,就是招惹了你这个疯子。” 宫绍谦的脸色变了变。 一生要干多少次杯?才能保持清醒? 一辈子要醉多少回?才能不想醉? “如果你要杀了他,那就先杀我。”悔意如潮水一般淹没了全身,自己再也不喝酒了!她暗自下了决心。 “是这样……”宫绍谦眼中似乎有火焰闪了一闪,“那么,他在你心中是很重要的吗?” “当然,他是我很重要的人。” 她的回答似乎让宫绍谦很不高兴。他的脸上顿时浮起一层阴云。 冰蓝又喝了一大口酒,努力用手撑住昏沉沉的头,“别杀他。我欠了你的,行了吧……” 她没有听到宫绍谦的回答,只他突然表情僵硬地转身,似乎发出了一声隐约的叹息。 接下来的事情冰蓝就不大清楚了。酒意彻底侵袭了她的全身,陷入了一片昏沉的黑暗。似乎是倒下……,却没有感觉到地面的冰冷。 冰蓝被拂面的清风吹醒,睁开眼睛看时,发现自己躺在草地上,身上盖了一件斗篷,上面绣着重重叠叠振翅而飞的仙鹤。她掀起斗篷,举目四顾,看到贺兰致远躺在离自己不远处。 她松了一口气,奔了过去,叫着:“致远,致远!” 贺兰致远睡的正酣,长长的睫毛覆盖着眼睑,鼻息均匀。 冰蓝心里欢喜,用手推他,“致远,致远。” 贺兰致远醒了,揉了揉眼睛,“夫人。”他早晨起来的样子看起来更纯真。 冰蓝心里涌起了一种柔情,好像是看到了自己邻居家的小奶狗,胖呼呼,可爱,惹人怜爱。 “致远,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喝酒了。”说的时候都不敢抬头看他。大意啊!险些,害了自己的朋友。 贺兰致远懵然不觉,跳了起来,“天已经亮了吗?” 他自然地伸出手,去拉冰蓝,“我们该回船上去了。” “嗯。”冰蓝不敢告诉他昨夜的事情。看到绣着仙鹤的斗篷,顺手扔进水里。 斗篷顺水漂走了。 贺兰致远忽然叫了一声:“夫人,你看!那边有睡莲。” 冰蓝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朵蓝色的睡莲静静地开放在远方的水里。 睡莲代表着洁净纯真。 睡莲的花语是纯洁、相传睡莲是山林沼泽中的女神。其属名nymphaea,意思便是水中的女神。 “睡莲的花语是纯洁的意思。”冰蓝说,眼神里满是羡慕,“能看到睡莲,也是一种福分。” “夫人你想要吗?”贺兰致远说。 “想啊,但只能看看,远远地看。”她依依不舍地看着,说:“我们走吧。” 只见贺兰致远脱去外衣,“扑通!”一声跳入水中。 冰蓝呆了,叫道:“致远。” 贺兰致远游到睡莲旁边,把大朵蓝色的睡莲采下,咬在嘴里,双臂划水,一会儿就游回来了。 “夫人,给你。” 冰蓝接过来,满眼都是惊喜,“很美的花!” 只怕是她这一生,都会记得他这一跳。 她头发白了,还会记起,曾经有个男孩,为了她,向着水中蓝色睡莲那样浪漫一跳。永远! “夫人你就像这睡莲一样,不谙世事、纤尘不染。”贺兰致远对她说。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充满至诚,一点儿也没有虚假。 “我像睡莲?”冰蓝有些吃惊。自己在红尘中摸爬滚打,已经不再纯真了。 “是的,夫人,你像静卧在那一泓秋水中的睡莲。一半浮,一半沉。不染俗尘,有着独有的矜持和超脱。” 宫绍谦站在礁石后面,遥看着她与贺兰致远在一起,惹起无限遐思――蓝,典雅是你,淡泊是你,你使别人矛盾,你却自在。 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见那盈盈秋水,新月瘦眉,只恐怕相思太苦,而想你,确是太难。这每一次强索来的相聚,抵不过寻寻觅觅冷冷清清的心伤。 你就像那莲,睡在秋水之间。也许,你注定要在不完美的世间浮浮沉沉。 冰蓝和贺兰致远上了鹰眼舰队主舰,只见鹰眼舰上的甲板上站着一个人。 居然是薛沐夷! 他向她上下打量几眼。见冰蓝头发凌乱,带着早晨的露水,怀里抱着一大朵蓝色的睡莲。 “元帅!”贺兰致远向前行礼。 薛沐夷挥手命他退下。 薛沐夷皱眉说:“既然你是我夫人,不管是不是名义上的,都不许摆出招风惹草的样子。” “我招风惹草了吗?”冰蓝抱着蓝色睡莲,四处找能插瓶的物件。 薛沐夷忽然一把抓住她,神情凶狠:“我当时娶你就有一种感觉,你会败坏我薛家门风。” “啊,你是说我和皇上。”冰蓝皱眉,“那不是我的本意。而且不妨告诉你,早在和你成婚之前,你那个皇上就和我有关系了。” “关系?什么关系?”薛沐夷眼里露出凶狠的光芒。 “你想是什么关系,就是什么关系。”冰蓝不惧地迎上他的目光,没必要、又何必在一个不爱自己、自己也不爱的男人面前装纯情。 薛沐夷的手骤然收紧,冰蓝颦眉,随即柔媚微笑起来,“你是谁?你了解我什么?” 不必问你是谁,我不必知道,本来是想这么说。看着眼前女子用清朗平静目光看着他,薛沐夷的手松开了。 “你究竟是谁?”面对眼前这个沉静到一尘不染的女子,百战百胜的元帅的手心里不由起了冷汗。 薛沐夷转身离开了。 冰蓝颦眉,揉了揉被抓痛的肩膀,把睡莲抱进舱房里。 她找了一个很大的水瓶注满了淡水,把睡莲插进瓶子里。睡莲的香味沉浮在舱房中。 也许是醉后的疲倦,冰蓝睡了很久。 醒来已经是黄昏。她起身整理衣服,然后洗头发。头发已经长到齐腰,洗完后擦干。 冰蓝出了舱房,只见晚晖如同胭脂,海上翻滚着咸湿气味。 她看见贺兰致远独自靠在船舷上。这个眉目清朗的少年,青涩得一如一张展开的新纸,气质不容亵渎。 冰蓝见到贺兰致远,心里很高兴,马上想起薛沐夷对自己的威胁来,立即止步。 她的冷然令他局促不安。可是她不想回舱房,因为黄昏的风暖暖地吹着透湿的长发,非常舒服。 但是,他蓦然抬起头。原来晚晖的底下是暗紫。他望着她,不走开,不说话。 于是她就跟他对视,并不局促。 彤云翻卷,她攥着一大把乌黑的头发平静地看着他。头发很湿,不停地在滴水。 他的目光沉淀在凝结成紫的夕照里。彼刻相对。 她手心里握着一大把仿佛朱笔划出浓墨一般的长发。 默然相对,如此静。静如海面,静如黄昏轻风。 她能感觉到他眼中的热,那是飞蛾向往火焰的义无反顾。 心一惊,手一松,乌黑的发丝铺了满身。 风起了,发丝在风里哗哗地流转,轻舞、飞扬。 贺兰致远从背后拿出一大把睡莲,有白色,黄色,红色和粉色,大朵花,团团簇簇,惹人心动。 他递过来,微风里的花朵颤颤初开。 “你喜欢的睡莲。” 冰蓝接过来,“谢谢你。” 她看看怀里的睡莲,再看看眼前的少年,“你上哪里采了那么多?” “只要有心,什么不能采到?”贺兰致远回答,纯净的眸子灿亮如星,里面仿佛闪耀着什么,让人不能平视。 她抱着睡莲转身进房,关上了门。 各种睡莲气味混杂在一起,让她闻到了苦。那种花心的微苦。 她透过舷窗望去,见微风里他浅青色的衣衫襟袖,凝固于夕阳的深紫中。 有一种温度不可以接近,有一种心意不可以明白。 这是我暂时停留的地方。 我不是美玉,本来就不温润无暇。也不是你想的这么绝俗出尘,只是不愿,让你知道而已。我选择停留的地方不是这里,我不是你的想象和渴望。 我竟然没有对你说过自己,或者是已经说得太多。其实,如果是命定了,那段无法躲避的相遇,相遇了,就已经足够。 你说:夫人,你像睡莲。 你可知,睡莲浮在污泥中? 睡莲过一夜花瓣就会干了。你的心意,睡一晚就忘了吧。 她坐在镜前,梳理半干的头发。 第二天清晨,冰蓝一觉醒来,第一眼先去看瓶里插的睡莲。 睡莲竟然没有干,朵朵绽放。 她起身,欣慰地笑了,抚摸了一下花瓣。 那是不属于尘世的花,能看到,能接近,就是一种快乐。 冰蓝走上甲板,没看到贺兰致远在练剑。却看到了薛沐夷。 这个人,为什么来的这么勤? “候爷,难道你会对我感兴趣吗?”她停住了脚步,靠在船舷上,带着挑战的目光,“你不会是来找我的吧?” “是来找你。”薛沐夷干脆利落地说。 “来找我?”冰蓝颦眉,“这倒是奇怪。” “不奇怪,我让你来看奇景。” 薛沐夷一摆手,几个水卒打开了几个鱼篓,一股刺鼻的腥味传出来,冰蓝向后退了几步,摸不着头脑。 只见水卒把几篓鱼、贝壳、海星倒进了水里。海面混沌。 等了一会儿,薛沐夷显得不耐烦,拉过一个水手来,拔出匕首,刺向他的手臂,然后把鲜血滴到海水里。 水手也硬气,一声也没出。 冰蓝惊骇,这就是无敌舰队的作风吗?这么冷血,这么可怕。 忽然,海面仿佛刮起了飓风,天空也阴暗了。 第221章 波动 海面波动,出现了巨型的鲨鱼,它们背呈黑色,腹为灰白色,背鳍弯曲近乎一米,嘴巴细长,牙齿锋利。 鲨鱼是海里性情最凶猛的动物,食肉动物,最善于进攻猎物。 “看到了吧?这是海里的杀手!”薛沐夷斜眼看着她。 冰蓝知道,这是虎鲨。 “虎鲨不会主动进攻人,但是当人受伤时,就会攻击人了。” 他看看她,慢条斯理地说:“因为,虎鲨只对血有感觉。” “本帅想知道的是,你的血,虎鲨会不会感兴趣呢?” “你是疯了?”她心里有了一种恐惧,自己为什么遇上一个疯子,又遇上一个疯子? “本帅为人,眼中容不得一点沙子。我曾经买过一个缠丝玛瑙玉碗,卖主说是没有暇点的,结果,让我在碗底上看见了一个几乎看不清的暇点,于是我毫不犹豫地摔碎了它。” 薛沐夷手中握有重兵,此时此刻伏兵四出,她当然不会傻得在这上面跟他针锋相对。“有必要这么对付我吗?我不值得你花这么大力气。” “本来本帅只是为了要那五百万两黄金,你只要老实待着,也不会亏待你。但是,你居然去招惹本帅的部将。” “我这算招惹吗?根本什么都没有的事!”跟疯子讲道理既然讲不通,索性不承认。 薛沐夷冷笑,一指海面上的虎鲨,“现在,咱们就做一个测试,本帅就知道你和他有没有奸情。” 她终于知道,宫绍谦和薛沐夷这两个人,虽然都是枭雄,都既凶狠,心也硬,可宫绍谦对她有着怜惜。而眼前这个男人,没有一丝温情。 “原来你在怀疑我和贺兰致远,你不想想这有没有可能!” 说了半天,听不到任何回答。冰蓝侧侧头,狐疑地瞟了薛沐夷一眼。“而且,我好象没有这么大的魅力。” 沉默,有风吹过。 “你是一个容易招惹别人动心的女人,也就是祸水。”薛沐夷声音低沉喑哑,带着敌意和怨恨。“你看那边!” 她心头一震,不由自主地转头回望,发现船舷边绑吊着一个人,露出她熟悉的俊美轮廓,是贺兰致远。在朦胧的波光映照下,平静的表情中隐隐透出几分柔和味道,“夫人。” 低低、暗暗的声音,那轻而淡的语气,随着海风悠悠地飘来。冰蓝闭上眼,唇边浮起淡淡苦笑。 “他在那边,你呢?”薛沐夷哑然一笑。 而贺兰致远与她一望之间,有了一种彼此心照不宣的默契。“致远,既然他苦苦相逼,我们就算再退让,也不能任人鱼肉吧?” 她挺直了腰,她也有她的尊严与骄傲,岂能容人随意摆布? “靖海侯,你要怎么测试?” “别妄动!”看着冰蓝微抬的双手,薛沐夷及时制止,厉声喝道,“除非你想死的更快。” 只见船舷处寒光闪闪,到处都是上了弦的利箭。 “没有人敢违背本帅的意思,除非是死人。” “本帅的测试方法其实很简单。”薛沐夷一本正经地说,“这个方法还是我小时候看到的,百试百灵。绝对不冤枉一个人。” “……” “本帅在小时候看到一个沉潭的*,把她和奸夫吊在一个木杠子上,下面是水。如果是有情,杠子必然是平衡的。如果无情,必然倾斜。有情无情,一试便知。” “请夫人一试。”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表情是彬彬有礼的,像是在说请夫人赏花一样。 冰蓝不动,“我没这么傻,拿自己的性命去让你做什么测试。” 她看一眼翻腾的海水,下面狰狞的虎鲨,一阵晕眩。 “那好吧,既然夫人不肯试,本帅只能按自己的意思行事了。” 薛沐夷做了一个手势,只见一枝箭射出,射在贺兰致远的肩膀上,虽然不重,却见了血。海面上的虎鲨似乎兴奋了,欢腾地在海水里快速游动。 “致远,你不是眠云剑圣的弟子吗?你自己会脱缚吧?你是傻子啊?”冰蓝急了,对着贺兰致远喊道。 贺兰致远略抬头,“元帅待我如父如兄。何况,我还欠他一条性命。” 又想了一想,说:“再说,我和夫人本来就是清白的。” “哈哈哈哈,清白?!你们两个人曾经私自离开营地在外面待了一夜是吧?”薛沐夷冷笑,“你以为本帅不知道吗?虽然我人不在这里,但眼耳心意都在这里。” “那你想怎么样?”冰蓝有点儿后悔。早知道,自己宁可招惹宫绍谦这条老虎也不招惹他这恶狼。 “我已经说了,请夫人下海一试。” 冰蓝不再说话,只看着海里的虎鲨。虎鲨的身体敦实,有两条大的背鳍,尾巴很长,上尾鳍尤其长,橄榄绿带深褐色斑点的外皮有着光泽,身体长到三米。 它的眼睛小而凶狠,从它永远张着的大嘴中,冰蓝可以清晰地看到它那满口锋利的牙齿。它的前齿细长而尖锐,用于咬住猎物,虎鲨用起牙齿来,是既快速又致命。 无奈走到这一步。难道是上天安排的路? 冰蓝沉默,忽而扬眉,“如果我试了,你是不是就放了贺兰致远?” “那可不一定。”薛沐夷说:“在我军中,军令行事。你不试,他肯定得死。你试了,他也许有一线生机。” “好吧。”无奈地闭了一下眼睛,再睁开时,伸出双臂,“那随你。” 冰蓝一扭头,就看见贺兰致远的双眸。 “夫人,你不用下来试啊。”贺兰致远看起来很感动。 “我不下来,你不就得死吗?”冰蓝皱眉调整一下身体。 贺兰致远还要再说,忽然,虎鲨闻到了血腥气息,一个跳跃,向上扑来。 冰蓝惊叫一声,她毕竟是个女人,害怕凶猛的动物。 贺兰致远使劲把身子一坠,身体下沉。冰蓝的身体就高了,远离了海面的鲨鱼。 可是,虎鲨齐聚,一起向贺兰致远发起了攻击。 冰蓝吓得心胆俱裂,再害怕也不能让他死,于是使劲往下一沉,身子一坠,横杠又平衡了。 “夫人,不管你信是不信,我一直都在想你。”仿佛是生死之际,他心神大乱,情不自禁地说了出来。 冰蓝露出苦笑,“那咱们一起死在鲨鱼肚子里,也不算冤枉啊。” 贺兰致远露出微笑,努力使身体下沉,“只要能和你在一起,说话、相处,不管是下面有鲨鱼还是烈焰,都是幸福的事。” 冰蓝可没有他那浪漫的心情,没好气地说:“我可不这么想!下面有鲨鱼,我就怕的要死。” 其实虎鲨离他们还有段距离,但从上往下看去,只看到森森的白牙,狰狞的鲨鱼。 但是,奇怪的是,横杠是平衡的,一点儿也不倾斜。 鲨鱼只能在海浪里不断跳跃,却够不着两人。 薛沐夷在上面看的高兴,忽然大笑起来,“哈哈,哈哈!” “果然!你们两个人不清不白、不清不楚。” “弓箭手,放箭!”靖海候下了命令,“把他们射死在海上,不留活口。” 冰蓝听见了,吓了一跳,转头往上看,说:“你不守信!” “本帅生平最厌恶的就是偷情,你们两个人犯了本帅的大忌讳。” 冰蓝懒得再说,只凝视着贺兰致远,“致远,下辈子一起重新活过,好吧?” “好。”贺兰致远竟然一点儿都不害怕,“奈何桥上一起走,千万别失散了。” 枝枝利箭上了弓弦,闪着寒光。 冰蓝只是凝视着眼前少年,“放心,我曾经死过一次,一点儿也不可怕。” “我说过了!”贺兰致远脸上一点儿惧色也没有,“我不怕。其实,从见到你的那一天开始,我就期待重新活过。” 冰蓝苦笑,“这也算是缘分吗?” 一枝箭迅疾地射来,射向冰蓝的颈部,果然下手毫不留情! 冰蓝大惊,在半空迅速转侧,箭射中了她的肩头。鲜血迅速染红了衣衫。 她怕惊吓到对面的贺兰致远,向他看去,却见他丝毫没有担忧慌乱的神情,不禁感到奇怪。却听他说:“你先走一步。我明白的,只要咱们活着,是绝对走不到一起的。这是最好的收稍。” “……”这次轮到她很无语。 她终于明白,爱是没有道理的。 又一箭射来,竟然又是对准她射的。 这一箭射的狠,射中了冰蓝的前胸。 硬生生把一声惊呼吞进了喉间,视线模糊中看到对面少年唇边浮现的淡淡笑意。 冰蓝起了一阵恼意,你就这么盼着我死吗? 剧痛,如同燎原之火在她身上起了烧灼的痛感,将头后仰顶住船舷,大颗的冷汗从额头上滚落,耳朵里嗡声一片。 突然传来一声爆喝:“住手!” 只见一个人冲了过来,手中剑一挥,利箭齐齐折断。 是宫绍谦! 他的脸色铁青,“你不要她,朕还要!” 他顾不上和薛沐夷多说,迅速拽动缆绳,把横杠拉了上来。 一见冰蓝身上染血,宫绍谦眼睛都红了。 “薛沐夷,你竟然敢伤她?!朕要把你碎尸万段。” 冰蓝躺在甲板上,咳嗽几声,咳出血沫来,眼睛微张,看向贺兰致远,“你,你有没有受伤……” 贺兰致远面容沉静,似乎在沉思,没有回答她的话。 宫绍谦厉声怒喝:“不许想别人,先顾你自己!” 冰蓝已经完全听不清宫绍谦的声音了,双眼前不断有彩色光晕在闪动,排山倒海一般的剧痛袭来,虚弱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住,彻底地昏了过去。 疼痛。 水!挣扎着微微蠕动了一下身体,试图起身,寻找可以浇灭自己干渴的水,却发现自己的双手被分开锁在床栏的两侧,丝毫不能动弹。这明显是另一条船,自己在一个船舱里。这是怎么回事? 想了一想,昏迷前的记忆――扑面而来的海风、狰狞凶恶的虎鲨、还有对面少年清亮无惧的双眸、射向自己的利箭…… “醒了?”那个阴魂不散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这次没有引起她太大的反感。 “蓝,你为了怕朕,嫁给薛沐夷,你怎么没分清谁到底是狼?朕到底不忍心伤害你。” 出乎意料地,她没有反驳。 “这算不算你自讨苦吃呢?” “这是要去哪里?”顾左右而言他。 “朕不放心你再在外面漂泊,只能把你带到身边。我们当然是回宫。” “回宫?”轻叹一声,也许是身体的虚弱,虽然心里又是生气,又是沮丧。怎么好象就总是跳不出他的掌握? 这种感觉,实在不好。 “你不用这么谨慎,我现在受伤了,放了我也跑不了。”看着自己被锁在床栏两侧的双手,脾气再好也要生气。 “不是啊,你误会了。”宫绍谦目光带着宠溺,耐心地说:“你受伤的地方不能碰,而你昏迷中疼得总是在乱动,不锁起来不行。” 怀疑地看他一眼,明显地说:不信。 “你看这船好不好?”宫绍谦带着自豪,“这可是朕最大最豪华的船。现在就起个名字,叫恋蓝号好不好?” 虽然很想笑,但是忍住了,很善良地留点面子给人吧,她说:“你先出去,让我睡一会儿。” 她早已经学会了控制自己的喜怒哀乐,根本不会形于颜色,对多讨厌的人也是微笑相对,在多坏的处境也是表现的无所谓。 其实人很弱小,根本没有表现自己情绪的资格。 宫绍谦这回倒真听话,起身向舱门口走。 “等一下。” 听到她出声叫他,宫绍谦惊喜地转身,“没想到你居然能先开口挽留我!” “不是。”冰蓝对他的自作多情哭笑不得,“我是渴了。能不能先给我倒杯水?” “好。”宫绍谦微微一笑,态度殷勤地转身从案上拿起一个银杯送到她面前。 “你是失血的缘故,所以会渴。早就准备好了。” 早就有准备?冰蓝有点儿狐疑地打量了一下那杯水。有些不敢喝。可是转念一想,自己现在根本就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你在怀疑这杯水里有什么吗?”很明显地看出了她刚才的心思。 “没有。” 喂她喝完了。他问:“喝完你可有什么感觉吗?”宫绍谦弯下腰,俯视着冰蓝的脸,笑容捉摸不定。 这水,到底还是有问题?冰蓝紧紧皱着眉,试着感觉自己身体内的感觉有哪里不对。可是此刻的身体本来就很差,根本分不清楚哪是伤口的痛感,哪里又是水造成的问题。 不会是又下药了吧? “猜猜水里有什么药?” 宫绍谦笑吟吟地看着她因为惊骇而睁大的双眼,“你有没有感觉到身上发热?有没有觉得身体发软?是不是感觉想睡觉?” “你到底想干什么?”冰蓝终于忍耐不住。 眼前这个人总能成功地摧毁她的平静。“你不会是这个时候,想……” 看着她惊惧的双眼,宫绍谦仍旧是笑脸,“是啊,就是想啊。” “你让我怎么接受你?”原本以为自己已经练得喜怒不形于色,终于发怒了,“你总是在我失去自由的时候,去掠夺我的尊严,生命,其他……” “你怎么不想我也有好处呢?” 他眼中的光芒在闪烁,幽深而凌厉,却隐藏着许多的情绪。“你总把朕当敌人,你说,朕该怎么来对你呢?” 果然,她开始有了昏眩的感觉。而四肢也渐渐酸软无力。过了一会儿,冰蓝的目光也转为朦胧,意识渐渐迷离。 “朕哪有那么坏?”朦胧中听见宫绍谦说:“这是让你止疼的药,睡着了就不疼了。” “只是吓吓你而已。” 再次醒来,已经是夜间。 身体依然是被重重束缚,却换了较为柔软的布带。身上的伤口竟然不疼了,伤处有麻痒的感觉,她知道那是肌肤在愈合。 “贺兰致远现在怎么样?”虽然懒得理面前这个人,但不问确实是放心不下。 “你怎么不问问薛沐夷?”宫绍谦说。 “你先告诉我贺兰致远怎么样了。” “他一点儿事都没有。朕已经把薛沐夷撤职,暂时让你喜欢的那个贺兰致远代理无敌舰队元帅一职。” 冰蓝舒心地叹口气,“原来你也会做好事。” “所以嘛,跟朕在一起多好,只要你一句话,想杀谁就杀谁。你是要朕杀了薛沐夷吗?” 冰蓝想了想,“现在先不想这些事。”只要是,自己关心的人无恙,就已经释怀。 释怀啊,哪里有那么多仇恨放在心里?就是眼前这个人,不也曾经是你死我活的对手吗? 宫绍谦唇边泛起一丝微笑,向她走来。 而现在,他还是用那样的眼神看着她,仿佛她是他的,不让他人有分毫染指。 “……我现在伤还没好,你不能……”冰蓝对他是惧怕的,毕竟如今他是皇上,权势滔天,无人敢拂逆。 “朕的药很好,你应该快好了吧。” 躺在这里的柔弱姿态,脆弱的表情,惹人心动之余,只会更激起他的征服感。 “原来,你给我吃的治伤的药,也就是为了……”脸上泛起薄怒。 “不要……不要……”她激烈的挣扎起来,不甘心。 他出手,轻而易举制住了她,而眸光越发的黝黑。 她停止了挣扎,只静静地望着他。 执念。他对她的执念如此之深…… 一急之下,伤口又开始疼了。 你太强悍。从头到尾,能够索取一回,再索取一回。我只能被动地臣服,是吗? 那一看就是旧伤。贴近心脏,有这样的伤,必然致命。 “这是什么伤?谁伤的你?” “是谁这么狠心?”逼问声传来。 “疼……”没有办法的时候就示弱。 一半是真的伤口疼痛,一半是装出来的。果然,这一招很管用。宫绍谦停了手。 一定要记得,女人只能在怜惜自己的人面前示弱。其他时候就不管用了。 她胸上的枪伤,勾起他茫然的回忆,以前发生过什么事? “很疼吗?”面前的男人带着关切,“不对呀,这药不是很灵的吗?” 他的手抚弄上了她的伤处。 “啊――”只听冰蓝哀叫了一声,。 “怎么会疼的如此厉害?这些御医都该杀。”宫绍谦似乎有些意外。 “你先放开我,我可能会好一点儿。”趁机提出要求。 “好吧。”被解开了重重束缚,她半倚在床栏上。 不能这样束手无策地任凭人随意摆布。 这致命的伤,也是让我穿越的伤。不就是你留给我的吗? 还有,乌云豹的死在她心里是一根刺。不管怎么样,你还是我的敌人。 冰蓝忽然偎依进了身旁男人的怀中,“有点冷啊,快抱紧我。” 宫绍谦受宠若惊,“不会吧?你居然会主动?” “当然会。”主动把脸靠在他颈间,瀑布般的长发流泻于他的肩背上。 “你要早这样多好?”宫绍谦微眯起双眼,完全沉浸在感官享受之中。 他虽然没有抱的很紧,但那味道让她再也无法忍受,眼睛里一片清明冷静,那是她决定结束一个人生命时的眼神。 杀了他!就在他最没有戒备的时候。 宫绍谦怕碰到她的伤处,不敢抱得太紧,却忍不住地挤压,于是两人变成倾斜的姿势,半靠在床栏上。 冰蓝的手臂伸到半途,突然变为下砍,对着对方的后脑直劈了下去。 她在武术与自由博击上曾经受过极其严格的训练,取得过空手道黑带。 这一下虽然是半途出手,而着力的角度与部位却是准确无比,足以使人昏迷半天。 可是这一击才只使到一半,冰蓝只觉得手臂一痛,手臂被扭住了。而她一发觉对方的反应,马上微微侧身,另一只手臂借力斜挥,转而横劈对方的颈部。 按理说这一下变招奇准,本应该一击命中才对,可是这又快又狠的一击竟然落空,她只觉双腕一紧,已被人牢牢握住。 终于知道了对方也是身有武功,冰蓝也不挣扎,反而甜笑一声,“你就这么玩不起?” “你这是在和朕闹着玩吗?” 说着,一只手带得她的身子一转,结结实实地撞到了他的怀里。“那好,你就认输吧。”语声里带着淡淡的笑意。 冰蓝心里一阵发慌,这场生死决斗,怎么变得像是情人间的嬉戏一样了? “你当朕对你毫无防范,那就错了。”紧接着,她感到的是咽喉上的一抹微凉,还有隐约的刺痛,“你可别乱动啊,这短刀可是削铁如泥。”关切的语声听起来好像是十分关怀。 宫绍谦反手把短刀一点儿一点儿下压,逼迫得刀下女子慢慢地躺倒。 他一只手持刀,一只手抚弄了一下她的脸,“因为喜欢你,所以――咱们成婚吧。” 有这么求婚的吗?还用刀压着。 不知道怎么,却生不起气来,“你会不会求婚啊?” “那该怎么求婚?” “你要拿玫瑰。”冰蓝强忍怒意,“人家用玫瑰,你用刀?” “对特殊的人,要特殊而论。”他居高临下,一点儿也不在乎地说。 第222章 实务 “那行,我和你成婚。”反正是说了不算数的话,先说了再说。 “你总是这么乖,识时务。”很明显地看出了她的心思。 他弯下腰,近距离俯视着她的脸,笑容里隐隐露出一丝不怀好意。 感觉到咽喉处的森森寒意,冰蓝颦眉,瞪着宫绍谦那张笑脸,不安地微微蠕动了一下身体。 “你这样挺好看呀。”宫绍谦继续调侃,“你是一个用刀光映亮容颜的女子,朕用刀在给你照镜子。” “你以为我想这样吗?”终于气急败坏了,冰蓝猛然抬身,向短刀撞去。 宫绍谦急忙把刀后撤,她还是感觉有一点儿刺痛和划痕。 “别用死来威胁我!”气急败坏中顾不得掩藏过往,“我已经为你死过一次了。” “是吗?”宫绍谦眼睛亮了,“你为朕死过一次?” “是。” “这回朕可满意了。” 她本来想说,你病的不轻。所以强压下这句话,因为一直以来所固守的风度优雅,要行为言谈有礼的律条,结果,就只剩下瞪着他了。 “你闹也闹够了,杀也不会真杀,现在该吃饭了。”僵持中,像是退让的一句话,解开了短刀与玫瑰的僵局。 “你饿了吗?”宫绍谦总算说了一句比较正常的话。 “是啊。”希望能转移他的注意力,赶紧吃饭吧,别再缠着自己了。 “你饿了想吃饭,可是朕饿了怎么办?”双眸闪闪地打量着她,看得冰蓝心里又开始发毛。 “那,你也吃呗。” “可朕不是那种饿。” 冰蓝眨着眼睛,再笨也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了。 宫绍谦嘴边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刚才,你不是认输了吗?” 认输就认输。谁能百战百胜? “输了该怎么办呢?”他继续猫捉老鼠。 “输了?” 宫绍谦眯起眼,眼中闪过一丝邪魅的笑意,接着上前一步。 “只是想给你上药而已。别那么害怕。” 他取出一个白玉盒子,打开后,里面传出来奇异的清香,只见里面盛的满满的碧绿的软膏。 “这是鲸膏,对新伤和旧伤都管用。” 尽管心里不情愿,却在他温柔的动作下,她的身体本能地松弛下来。 “这是海里的鲸膏,可以抚平伤痕。” 这个男人,给自己留下了致命的伤痕,然后再用鲸膏给抹平,算什么? “在你昏迷的时候,朕看见你身上有许多伤痕。所以派人八百里加急去京城取回了这盒鲸膏。” 一句话,又使她瞪起了双眼。 “昏迷的时候?” “又惹着你了?” “……没有人喜欢被强迫,就算对方是好意。” “你为什么不肯接受朕呢?” 这次轮到她无语了,说什么呢?她和他之间,隔着太多的纠缠、甚至是生死和仇恨。 看着冰蓝不说话,宫绍谦善解人意地不问了,传了很多补品饮食,陪着她一起吃。 吃着吃着,她忽然犯了悃。像是蛇的冬眠,蜿蜒于洞穴中迷离的半醉半醒。 已经迷醉的眼眸,不堪睁开。他俯身抱起了她。 他抱起了她,这个男人。 于是,瘫软在他的臂弯。 外面,海风呼啸,海浪声隐隐。而她与这个时代的帝王,塑像般定格于此。 蜡烛的灰烬,如微雨般纷落。敲断玉钗――红烛冷! 她知道,这饮食里必然有使自己安眠的药,而药,未必全是不好。叹息一声,在他的怀抱里合上了双眼。已太倦太倦。因为固守自己的孤独,而一路狂奔的生涯是太疲惫了。 有的时候,愿意就此睡去,不再醒来。 睡着的她轻若无骨,帝王凝视着她的睡颜――前生你是一瓣心香,曾经凋零在我指尖。 如今你是冷月中开放的那一朵睡莲,你是我,看不穿的那一片红尘。 对你狠,是不愿意再错过,你和我在一世里生命中的每一天。 伤口果然不再疼了,这一觉睡得极好,香梦沉酣。 朦胧间仿佛梦到有人对自己轻声说话,记不清都说了些什么。 只记得声音很温柔,而自己的脸颊上也被两片轻柔擦过,一如春风拂过脸庞,轻柔而微微麻痒,春风又绿江南岸般的愉悦舒畅。更有一种温热的触感落在唇上,如白羽拂过,如落花坠落,在睡梦中她辗转躲避,似乎怎么也躲避不开。 疼痛的感觉没有了,只剩下麻痒和昏沉。紧接着有暖热覆了上来,把她的冰凉一点点儿变作温暖,终于不再冷了。 那种温暖,慢慢渗透到心里。 梦中的触感是如此的真切,冰蓝分不清这是梦境还是现实。可是即使在昏沉和朦胧中,她也始终记得自己的身份,保持那份镇定的能力,还有自持。 自从选择了间谍工作的那日起,她便已学会了不可在任何时候稍露软弱,而特工生涯更是磨练得她心硬如铁。 只有在江渲易的面前,曾经软弱过一回。 那是在美国,加州。 猎鹰望远镜的物镜上不是镜片,而是黑色的网罩,那是作为一种隐藏自身位置的一种手段,防止通过镜片反光发现目标。反光根据环境可以达到数公里远。 她站在摩天大楼的落地玻璃后,透过窗户,瞄准镜清晰地锁定600尺外一个褐色头发男人的身上,位置刚刚好。微笑了一下,修长的手指扣动了扳机。 弹无声地穿过男人的身体。刹那间,瞄准镜中绽出鲜艳的红,瞬间残酷地模糊,然后是人们惊惶失措的纷乱。 她收起枪,戴上墨镜,无声无息地消失在人流中。 轻捷、冷静、优雅。 如一只振翅而飞的彩蓝。 空气中还残留着她清冷芬芳的气息,以及长发荡开的黑色漩涡,一波一波,一浪一浪。 死亡之蓝就是她的代号。 与此同时,江渲易在茶座上默默地看着。 他的手插在风衣兜里,不经意地握紧。衣服兜里是枪。 他不会对她开枪。 冰蓝来到酒店,酒店房间的门开了,江渲易一把把她拉了进去。 “你知道你刚才杀的人是谁吗?” “我不管他是谁,那只是任务名单上的一个名字而已。” “他是,我们刚入行时候,教我们空手道的教练。” 冰蓝惊愕地睁大眼睛,“你说是?” 艰难地吐出几个字来:“abigail?是他吗?”眼神绝望。 “对,就是他。他早在三年前脱离了组织,整容换貌来到了美国。” 竟然是他吗?那个教自己空手道的教练,对自己很好的那个男人,永远带着和蔼的笑容。 看到她崩溃的表情,江渲易扶住她的肩膀,“如果我是你,我也会这么做的吧?” “不要哭。这不能怪你。” 在爱面前,一切都是可以被原谅的吧?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命运开始转变,仿佛是一个看不见的远方。 冰蓝仰起头来,看看明媚的青空,逼着自己不去想刚才发生的事,不去想刚才那一枪带给自己的震憾。 深夜,她流连在一家名叫bonnie的酒吧里, bonnie这个名字让人联想到美丽,酒吧光线昏暗,人们在低声谈笑着。 她叫了一杯银武士,也叫龙舌兰酒,特地找了个阴暗的靠角落的包厢,故意把自己藏起来,她也不知道自己想要逃避什么。 酒吧里昏暗的光线正适合她现在的心情,于是靠在沙发上,把目光投向旋转不定的灯球。 “莉莉,你也在这里呀,我该不会是眼花了吧?” 她抬头看见一个青年出现在她面前,不,不止是他一个,还有几个男人和他一起来。 冰蓝只沉默地看他一眼。 “你怎么会到这里来?我来陪你,一会儿我送你回家去。”那人大大方方地在她旁边坐下,“你这姑娘是公认的充满活力,和善甜美啊。” “我不是莉莉。”冰蓝对这一套早都见怪不怪了。 “还否认呢。”他谑笑着,和他一起来的男人们也跟着笑起来。 她刚要起身,却被人按回沙发上。 “别走啊,这里没别人,也没人看见。” 冰蓝懒得多说,手肘准确地撞上对方的肋骨,精确的角度和力道使得对方立刻失去平衡,狼狈地仰天摔倒在地上。 几个男人愣了,她是什么来头?出手那么准。 “要我扶你起来吗?”冰蓝低头问。 几个男人看着她,都愣愣的,没说话。 冰蓝没太认真,只不过是一群混混而已。她推开包厢的门,这时一个男人也侧身进门。 忽然,她脊背一僵。 一个冰冷的硬物顶在脊椎处,斜斜向上。这是经验丰富的职业枪手,如果她敢妄动,只怕这一生都不能再动了。 “死亡之蓝!”那个男人说:“我们已经跟踪你很久了。” 马上,周围男人围了过来,手插在衣服兜里,每个人都暗示着某种力量。 是自己今天心神恍惚吗?怎么会没看出来这是一个陷阱? 躺在地上的男人一跃而起,“你这一下,也不算什么嘛。” 见已经制住了她,那人把她的衣服袖子向上挽起,“在这样的胳膊上注射,你们谁舍得干?” 众人笑起来。 一支针剂,冰凉的液体,注射进体内。 那是什么? “想知道那是什么吗?”仿佛知道了她现在的想法,那人说:“这是新品麻醉药,能把狮子和老虎在半分钟之内麻醉。” 果然,身体发软,全身无力,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慢慢倒在沙发上。 “现在你这副模样很诱人啊。” 看着他凑近的脸,她很想骂他两句,可却发不出声音。 那人端起桌上的酒杯,看了看,“原来你喝龙舌兰呢。” 他将酒杯凑近她唇边,“接着喝吧。” 忽然,包厢的门无声无息地开了。几声闷响,包厢里的男人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全部倒地毙命。江渲易手里的枪上冒着淡淡青烟。 “凡是冒犯你的人,都得死。”他踏着血腥而来,低低说出这一句。 冰蓝躺在沙发上,无言地望着他。 “怎么这么不小心?”带着关怀,带着责备,也带着担忧。 半个小时后,冰蓝回到了酒店。 江渲易把她放在大床上,看着她的眼泪不断流出来,他用纸巾不断给她擦拭着。 他拥着她入眠,在她耳边说:“放心,我不会趁人之危,除非你心甘情愿。” 于是,她在他坚实的臂膀的保护下,安心入眠。 心甘情愿吗? 冰蓝慢慢醒来,睡梦中的江渲易的呼吸还在耳边吹拂。慢慢侧头,不是他!不是江渲易。 这是谁的臂弯? 自己在谁的臂弯里? “醒了?”宫绍谦躺在她的一侧,同时收紧了手臂。见她颦眉,说:“你不用装了,你的伤口已经愈合了。” “……” “朕把上好的药都给你抹上了。” 冰蓝想的却是另一件事,就是万一能穿回现代,自己是不是还要杀了他? “你是不是琢磨着怎么杀朕呢?”这个男人极其聪明,一语道破。 “至少你现在不能。”他说:“你能找出一个对你这么好的人吗?” 这算对我好吗?冰蓝怀疑地看他一眼。索性说:“既然是对我好,那我现在就走,行不行?” “你往哪走啊?”果然,不放人。 怪不得他表现出的态度会是那么殷勤,原来他早就看出了她走不了,只是故意逗弄着她寻开心。 “朕知道你最近在船上闷坏了,前面是一个小岛,很有些好景色,你不是想走走吗?就到那里去走走。” “……” “你到底要什么?”忍无可忍,终于问了出来。 “要你的臣服。”对面的男人像是满不在乎,天经地义。 “不只是身体上的臣服,而是全身心的臣服于朕。” 波浪声中,两人对峙良久。冰蓝沉默一会儿,说:“你先出去,让我起来梳洗。” “朕最爱看人梳洗,待在这看看。” 见怎么也赶不走他,她也就不费那力气了。 面对宫绍谦,自己似乎从来没机会占到上风。从现代那一枪开始,可以说,这个人根本就是她的克星。 “朕是喜欢你的呀,如果不是对感兴趣的人,怎么会有这样的耐心和兴致?” 对镜梳妆,船上居然有梳妆的宫女,一会儿就把她打扮的神采奕奕,至少从外表上看起来是这样。 宫绍谦拉起她的手来,把一只镶嵌着七种颜色宝石的黄金手镯拿出来,咔地往她腕上一套,说:“这可是我朝传下来的,皇后戴的。” 冰蓝看看,手镯很大,造型是龙凤盘绕状,看起来是古拙厚重,“你给我戴,我也不是皇后。” “朕回去就加封。你别急。” 她看一看,心想:戴着就戴着吧,就是分量沉点儿,有点压手。 “我先戴,等你的皇后出现了,我再给她。” 一句话说的宫绍谦脸色又阴沉下来。 还是第一次走出船舱来,看见了这艘船的全貌。果然是很大,很豪华。船上可以跑马,人站在甲板上不摇晃,她的心里忽然有了异样的感觉。 这个男人,出动这么大的阵仗来找自己,内心有了一点点儿的感动。 船靠近了小岛。 远远望去,果然见岛上奇花异卉,郁郁葱葱。 宫绍谦握紧她的手,两人携手一起上岸。后面跟了许多侍卫。 “这个岛叫做君子岛。”宫绍谦说,“朕还是很久以前来过,记得这里有一种很大的花,花瓣是多层的,正好给爱妃戴。” 见她没反驳,帝王的情绪立即高扬,心想:这就是默认。 忽然,远处山冈上出现了黑压压一队人马,飓风一般卷过。 看样子人数不少,千骑卷平冈! 为首的一人在一百步以外勒马站定,只见大汉身高九尺,身躯威武昂藏,眼神诚挚,带着一股令人信服的力量。 冰蓝的双眼骤然有了神采,脱口而出:“六哥!” 而乌云豹竟似不认识她,看她装束华贵,满身的打扮一看就是宫妃模样。二话不说,手中缠着金丝的乌龙鞭子一卷,鞭子矫若游龙,像是长了眼睛一样,直卷向她的腰肢。 冰蓝被鞭子卷中,凌空卷向马背。 宫绍谦大惊失色,叫道:“侍卫们何在?快救人!” 乌云豹伸手敏捷,已经把冰蓝掳上马背,放马飞跑,回身叫道:“要想要回你的嫔妃,就用我们的人来换!” 宫绍谦大惊,看对方人多,毕竟有顾虑,带领侍卫们退回到船上。 “原来这个小岛,已经被海匪占据!”宫绍谦站在甲板上,恨恨地望向队伍消失的方向。 在岛上的聚义堂里,冰蓝欣喜地叫道:“六哥!” “你认识老六?”大汉打量着她。 “你不是六哥?”她仔细打量对面的大汉,是模样身材都很相似,但神情脸庞,明显的比乌云豹沧桑一点儿。 “我是乌云龙,你既然叫六哥,一定认识我家六弟吧?” 她说:“我和六哥是生死之交。”原来,六哥还有一个哥哥,果然兄弟长的很相似,自己差点儿认错了。 “我家六弟仍然被关在皇宫里,我要拿你去换他。”乌云龙五马金刀地端坐,目光锐利,似乎能穿透人心。 听到乌云豹没死的消息,冰蓝舒心地笑了,笑靥如花,“大哥,我去找宫绍谦去换人。” “你去?”乌云龙用怀疑地目光上下打量她,“你是他的妃子。” “我不是他的妃子。”语气不容人怀疑,只说这一句,眼神凛然如冰雪。 “我去把他换回来!不用大哥劳师动众。” 乌云龙打量着眼前这个女子,她,似乎和自己见过的女子都不一样,至于哪里不一样,也说不出来。 “大哥!”乌云龙身旁的人问,“你真的相信她?” “我信了!”果然首领就是不一样,在瞬间做出了决断。 冰蓝走在甲板上,但见海风吹,须臾云散。天,仍是青白。 宫绍谦见到她,先是惊喜,然后冷静了下来,“你怎么自己回来了?” “我来找你做个交易。”依然是淡定的表情,像是说着与自己无关的话。 “猜你就是有事。”宫绍谦皱眉,“你来找朕,是要说什么?” “我给你一个春宵,你放了乌云豹。” 宫绍谦的双眼睁大了,随即唇边泛起一丝捉摸不定的笑意来,“难得你主动投怀!” “乌云豹是我最好的朋友。”海风吹拂着衣衫襟袖,她说这话的时候面无表情。 “好,成交!”他振衣而起。 华丽的船舱,华丽的床。 “你放心我?” “既然是交易。”宫绍谦说:“朕就信你。” “是交易就要做好。”威胁似地说了一句,已经逼近她的身前。 身后无路可退,身前却不断感受着他的体温。冰蓝半倒在舱中床上,他手中金杯倾斜,酒液泼洒,淋漓了一身的淋漓――沉醉。 一边是士不可挡,一边是溃不成军。 你始终不明白朕的心。其实你,是朕的望乡台。在那里,爱过了,伤过了,却寻觅不到超生的路。 “为什么还这么紧张?”他紧拥住她,面前女子半侧着脸,那是如月光一般淡定的白。他的唇,一闪一颤,如花开花谢的簌簌。 帝王起来,且自斟一杯酒,面上的笑痕暧昧一如含雨的云。 她恨他那强势的姿态,更恨自己目前这姿态。 前世里,你与我结下怎样的深仇?这报复却像是捉弄。见她咬着唇,无力、无助。他递过来一杯酒,笑着问:“你敢喝不?” “我怎么不敢?”接过来饮下,紧接着又是一杯。“不,不用你灌我。” 居高临下,忽然猛地推开她,“你连假装都做不到!” “朕知道你的心思。”他*着身子,语含威胁,“应付可不行,因你若过不了朕这一关,怕是永远见不到乌云豹。” 这单生意,我接了。 微笑的天使! 国际上黑白两道,都开出天价悬赏他的性命。但是,谁也不知道,那个杀手在什么地方自得而蛊惑地微笑。 江渲易把玩着一只t11的短距离狙击枪。这枪的型号还是款式都是他最喜欢的样式。现在,他用一块雪白的毛巾拭过枪身,眼睛却注视着面前的蓝色笔记本电脑,屏幕上不断闪现的信息。 职业:杀手,代号:微笑的天使。毫无资料。 同样是杀人,人命的价格可不一样! 英国古老家族那帮族长们出手,可要比抗暴联盟和铲黑组织大方好几倍。 一千万美金!他们开出天价要一个人的命。却不说原因,似乎有难言之隐。 杀人,有什么难的?不就是子弹射出一瞬间的事吗? 问题在于,他和全世界的人一样,连微笑的天使是什么人都不知道。 瑞典,卡洛林斯卡医学院。 江渲易夹着讲义走在这所着名大学的幽静林荫道上。 “教授早上好!”学生们经过,礼貌地向他问好。 “早上好!”江渲易温和地对他们微笑。他本身是生物医学工程系的硕士,走上杀手生涯是一次意外而已。 “新来的教授长得好帅呀!” 第223章 关系 “他是什么系的?” “他能不能教咱们呢?” 年少的女孩子就是花痴,江渲易微笑摇头。 “你说江教授身高是一米八几还是一米九?” “他好像是混血儿,似乎是美国和韩国的混血,还是中国和日本的混血?” 座位上的女孩子交头接耳,眼神射在他身上,悄悄议论着。 课堂上,江渲易不得不第n次停下讲课,轻轻咳了一声,用锐利的眼神射向那些女孩子们。 在他提示性的目光下,女生们果然略有收敛,但不少女生仍然在下面兴奋地窃窃私语。 江渲易叹了口气,整堂医学课下来,在她们眼里成了他的风采展示课。 “江教授这么帅,在咱们学院,是怕是只有芭芭拉才能和他最登对。” 这是相配的意思,他明白。 芭芭拉,听名字必然是个异国美女。他想:在这里,一大群身穿校服的学生中,他们都年少轻狂,内心峥嵘。而那个芭芭拉站在人群里必然是引人注目的焦点。 她可能是某个瑞典古老家族的女公子,是那种生下来就有地位的贵族,但,既然是学生就还小,还是个大孩子吧? 自己的生命已经历经沧桑,有过爱人生离死别的悲痛,重新看到校园里的学生,他们都像春风里的一株挺拔的白杨树,青春的气泡在风里张扬。 但在这个严谨守礼的大学里,不论是本科生、硕士生还是博士生,学习都是很紧张的。除了听课外,每个学生都得阅读大量参考书,博士生则要大量做实验。瑞典大学的师生关系是较为随意的,大家讲平等,不讲师道尊严。 中午的午休时间,江渲易照例不睡,他来到了图书馆看书。闭门即是深山,读书随处净土。自从那个长发飞扬的女子永远沉睡在自己的臂弯,他的心也随之死去了。一个穿学生制服的少女坐在他对面。眉目如画,脸庞精致细腻,神态很安静,安静得如同一幅油画。她坐在浅蓝色的椅子上,对面是一瓶淡紫色的玫瑰,看上去赏心悦目。 没有位子了,他只好在她对面的位子上坐下来,少女很认真地读着一本书,她的头发长度超过了作为一个学生的标准,已经长到齐腰。但那长发引起了他内心的隐痛。 少女低头看书的时候,头发会垂下来遮住她的脸。轻而薄,如蝉翼,光雾朦胧。 轻轻翻过一纸书页,一个细微的动作里竟有着说不出的优雅,优雅是一种说不出来的东西,它比珠宝更炫目。 那丝绸一般柔滑的长发像是可以迷惑人的,令江渲易的目光无法移开,竟然注视良久。 那少女似乎觉察到他的目光,抬起头来。江渲易马上低下头去,自己这是怎么了? 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江渲易来到了书架前,翻看着一本厚重的医学典籍。 杀气!心中骤然一凛。 几乎是瞬间完成的事,他将那个女生连人带椅子扑倒在地。在身体接触的时候,他清晰地闻到她身上的气息,那是种花香,很干净混着淡淡少女的体香的味道,容易让人误会她是株植物。 与此同时,一颗子弹尖啸着从他的头顶擦过,烧焦了一缕头发。 好险!两人贴合着倒在地上,半天没有出声。 在学生们惊慌奔走的瞬间,只有他们是静止的。 落地玻璃窗上留下的一个弹孔,玻璃上的裂痕蜘蛛网般扩展开来。 忽然只听哗啦一声,玻璃碎了。玻璃片四散飞溅。 “谢谢你,老师。”少女的声音很温柔,一点儿也没有惊慌失措的样子。 “这里很危险,快离开!”江渲易拉起少女的手就往图书馆大门外跑。 人流的混乱中,他握住她的手腕,少女很柔顺地让他握着,她身材有些单薄,但这并不能掩盖她所散发出的魅力,很容易激起人的保护欲。 一直跑到校园的林荫路上,他们才喘着气停了下来。 “谢谢你,江教授。” “你怎么知道我姓江?” “全校的女生都知道呀!”少女微笑着说。 自己难道这么有名了吗?江渲易苦笑,他看到少女胸前佩戴着一个细细的金链子,链坠是一个金苹果。 小女孩家的玩意。江渲易想:不过,苹果能引发特洛伊战争。是世界上最能引起争端的水果了! “老师你在想什么?” “我在看你的项链,比较别致。” “你说这个啊”,少女说:“这是beti的。” 他知道beti的牌子,有着亚平宁浓厚的文化气息,是文艺复兴时期的艺术。看来极抽象的设计,也多半脱胎于大自然。 虽然任何人都可以佩戴黄金,珠宝和钻石首饰,但是只有在艺术的辉映下,才能绽放美丽。 “江教授,还有芭芭拉,你们有没有受伤?”许多人围上来,有老师也有学生。 原来他就是芭芭拉!果然闻名不如见面! 警察来的很快,封锁了现场。 周围人声鼎沸。在混乱的时候,芭芭拉静静地看着他,眼神里带着深不可测的幽寂。 第二天,江渲易在自己的办公桌上发现了一封信,淡蓝的信纸,玫瑰紫色的字迹。竟然是冰茂漪的簪花小楷。果然是,如碎玉壶之冰,烂瑶台之月,婉然若树,穆若清风。 他吃了一惊。 江渲易一看信纸上的字体,就知道这个人一定练过很多年的钟王小楷,才开始写簪花小楷。 情不自禁地心中涌现出赞赏之情,一直以来,他以为女孩子只对化妆品和衣服感兴趣,没想到还有喜欢练习书法的女孩。 信纸上写着: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一斛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问君此去几时回,来时莫徘徊。 像是在暗示着什么。似是友情,似是师恩。 那弱质娉婷的小楷书竟然能令人心动。 傍晚,江渲易漫步在校园里,远远看到那个身穿淡蓝色短裙的少女走过,现在才是五月,仿佛是初夏已经来了。 她回身,眼眸朦胧,有着炽热的迷情。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不对,这不像自己,自己应该是永远冷静的,职业杀手应该是不容易被撼动的…… 可是,可是! 那一瞬的回眸,一次清浅的微笑。 使他的心在瞬间变得柔软。 夜里,他在办公室里独自对着电脑。电脑屏幕荧光闪烁。 忽然传来了敲门声。不疾不徐,不轻不重。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进来!”江渲易一直以来表现的温和而可亲。 门开了,芭芭拉靠在门边,手里拿着一个包装很精美的盒子,“一直没机会感谢老师的救命之恩。”她的发音不太标准。眼波多情又妩媚,表情变幻如春日的潋滟水波。 他露出微笑。 “进来吧。” 她走进来,在他对面坐下。 “你是混血吧?”江渲易问。 “我是法韩混血,我妈妈是韩国人,我长得像妈妈。” “为什么这么远到瑞典来?” “因为我喜欢瑞典的樱桃林,所以我就来了。” 江渲易打量着她,果然,她是纯巴黎质地的,每一个纤维,每一个动作,都透露出优雅。 相对而坐,一阵鲜花的气息扑面而来,江渲易问:“你用的香水是鲜花制成的?” 芭芭拉看他一眼,说:“不,所谓香水不就是用来吸引异性的吧?很多香水其实都含有可以引起兴奋的化学物质,是从陆地或者深海动物生殖器官里提取的。我用的coste粉粉触感女性香水,鳄鱼touchofpink。” “谢谢你送我的礼物,这条领带很漂亮。”拆开了盒子,看到一条做工细致的领带。 江渲易说:“我请你吃冰激凌火锅吧,你喜欢吃吗?” 她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微笑,“对于老师的邀请,我当然是欣然从命。” 那是一家别具情调的餐厅,名叫:冰雪地带。 冰淇淋火锅果然是“北半球的浪漫回味”,高雅而华贵的灯光,有着醉人红色的冰淇淋火锅熠熠生辉,在瑞典贵族装饰特有的尊贵气息中,散发出诱人的光泽。 精致的托盘里,有各种颜色、品种各异的冰淇淋球和黄桃、草莓、猕猴桃等水果,看起来赏心悦目。 交融的美感在舌尖慢慢融化,浪漫而温馨。 初夏的风是躁动的,吹在人身上,仿佛可以撩起内心潜藏的欲望。 芭芭拉坐在靠窗口的位置,江渲易觉得她穿的有点儿少了,起身把窗户关上。 “老师是个体贴的男人呢。” “是吗?只要不招美女讨厌就是。” “老师,有人一见就有缘,有人相处的再久也没感觉。”话语里意味深长。 “iloveybecauseofwhoyouare,butbecauseofenthyou.”她忽然说了一句英文。 江渲易当然明白,意思是:我爱你,不是因为你是一个怎样的人,而是因为我喜欢与你在一起时的感觉。 这姑娘不能这么直接呀!于是,江渲易连忙转移话题:“这家餐厅似乎洛可可艺术风格呢,没想到现在这样的艺术更为风行。当年极力推崇洛可可艺术的蓬帕杜夫人一定也想不到。” “艺术与美是相通的呀。女孩子的穿着打扮可以是洛可可艺术风格,能够诠释出女性的柔美百变。在这个时代,甚至出现了“洛可可式爱情。” “洛可可式爱情?”现在的女孩子看起来外表端庄,却都是时代的潮人啊。 她有着女性的纤巧与柔情,性格有着多面性,每一个动作像是音乐的轻快跳跃。 芭芭拉倾身向前,“我们都是饮食男女,也就是凡人,对感情有期待。老师就是我期待拥有的那一瞬幸福,却不知道,可以吗?” 果然法国美女大胆,如此直接的邀请。他却有一丝犹豫。 “老师有顾虑吗?” “是。我不习惯萍水之情吧。” “喜欢就不要顾忌,老师喜欢我吧?没必要有结果,只要有一段回忆就可以了。”她的手自然地从餐桌下面伸过来,抚摸向他的腰。 “你会是我最美好的一段回忆呢。”江渲易也笑。逝者已矣,自己不能总是亏待自己。 “那好吧,今天晚上可以吗?” “可以。”这么急吗?他有点儿诧异,但还是答应下来。 “老师果然很爽快呀!”她笑道。 她,却不是她!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 而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而是爱到痴迷,却不能说我爱你。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我不能说我爱你,而是想你痛彻心脾,却只能深埋心底。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我不能说我想你,而是彼此相爱却不能够在一起。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彼此相爱却不能在一起,而是明明无法抵挡这一股气息,却还得装做毫不在意。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树与树的距离,而是同根生长的树枝,却无法在风中相依。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树枝无法相依,而是相互了望的星星却没有交汇的轨迹。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星星之间的轨迹,而是纵然轨迹交辉,却在转瞬间无处寻觅。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转瞬间便无处寻觅,而是尚未相遇,便注定无法相聚。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是鱼与飞鸟的距离,一个在天一个却深在海底。 江渲易喝了一口,问:“你喝吗?” “不。这是给你准备的。” “你的手上有书茧呢。”他抚摸着她的手。 “老师,你不错啊。”芭芭拉伏在他胸前。 “可不可以不叫我老师,这会让我有犯罪感。” “那有什么?”芭芭拉娇媚地笑着,“也许,今夜之后,我和你就再也见不到了呢。” “为什么呢?”江渲易笑问,“你怕见我了吗?” “你是第十二个,凑起来刚好一打!” “是什么意思?”江渲易心里略感不爽,这个女孩子,小小年纪,就有了十二个男人了吗? “我是说,老师是来找我的第十二个人。” 江渲易身体一僵,感觉芭芭拉的手穿过枕头,一个精致而小巧的手枪抵在他的太阳穴上。 “你?!” “微笑是最能掩盖杀手气质的,所以我的微笑最美。”芭芭拉微笑了,果然很美。 “你就是她?!” 看着江渲易因为震惊而睁大的双眼,她微笑得更甜了,“是啊,你只怕还不知道吧?那些要我命的人,全是因为这个!” 她项链坠的苹果是中空的,里面有一颗深蓝色的钻石。蓝得如海浪扑过沙滩后,留在沙滩上的一滴眼泪。 他认得,那是世界上最古老、最昂贵的名钻。 “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份?” “当然知道。”她说:“每一个突然出现在这里的人,都有可能是来找我的人。” “更何况,你再掩饰,杀手的凛冽气质我还是分辨的出来的。” 江渲易感觉到枪支的冰冷。想挣扎,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 “你要记得啊,杀人的时候,要微笑。”她说:“而且,我手上拿枪的薄茧,练习书法就可以掩饰了。” “好,现在你可以杀我了。”江渲易缓缓闭上眼睛,死在比自己高明的对手手里,也不算太冤。 “我实在是舍不得你!”她的手抚摸过他的脸。 “老师,来世再见。” 带着一个强烈的意念,自己的魂魄不能飘散。远方有自己的爱人…… “……你说什么都没用。”冰蓝说:“我不爱你,我热情不起来。” “那,就是你自找的了。” 压迫着自己的男人,如同上一世就压迫自己的一个迷梦,他到底要的是她的灵魂呢,还是身体? 冰蓝无可遏止地苍白了脸色,心底一片冰寒。 “你这样强索,只不过得到的是你的一厢情愿而已。”她说:“而且我一直都不知道……” 宫绍谦瞪着她,脸色变了几变,最后定格成恼怒。 “……你不知道什么?” “不知道,你这样逼迫我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吗?” “不知道。”冰蓝冷淡地抓起衣服,想起身,“我就觉得你一直在折磨我。” 冰蓝向后挪了一下,偏过头去,“我还是不懂!” 宫绍谦居然默然。 她不是不懂,是不愿去懂。 忽然,耳畔传来叹息般的话语:“蓝,以后……不会了。我知道我曾经对你不好,……我也在挣扎……也不知从哪一天起,每天每夜,想的都是你,就好象是疯了一样,可越是想忘,就越是忘不了……” 在她面前,他首次不称朕。 他的唇扫过她的耳际:“我也恨你……,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恨你?恨你不在意我,你不在意我,我会难受。” 她奇怪地看他一眼,慢慢扭转身,“这都是你一个人的感觉,跟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宫绍谦用力把她的身子转了过来,声音更是冷的怕人:“你……是故意气我吗?刚才我跟你说的话,难道你一个字都没有明白?” “我听见了。”冰蓝平静注视着他,第一次这么认真地看他,才发现他也生得气宇轩昂,“我明白了。” 宫绍谦显然有些迷惑,“可是……” 这不是她想要的,可不知为了什么,看着失控中的宫绍谦,突然害怕起来,下意识地推拒:“不,这交易我不做了,你走开……” “现在才说这话,太晚了!”宫绍谦冷笑,那笑容里面有种东西,让人不寒而粟。 “说!爱不爱我?” 他问一句,就抓紧她的肩膀,目光像最炙热的火,落到她身上,像是要将她彻底燃烧,燃烧成灰,化为灰烬,再在灰烬中涅盘。 “你就记住吧!就算是拖你到地狱里去,我也不会放手!” “凤凰涅盘!死而复生。”眼前的帝王握紧她的手,眼神似乎要把她燃烧。 这是一个与火有关的美丽神话。传说中的天方国,有一对神鸟,雄为凤,雌为凰。满五百岁后,集香木*,复从死灰中更生,从此鲜美异常,不再死。在水与火的交融中,凤在歌鸣,凰在和弦。《孔演图》云;“凤凰火精,生丹穴。“《广雅》云:“凤凰,雄鸣曰即即,雌鸣曰足足。 除夕将近的空中,飞来飞去的一对凤凰,唱着哀哀的歌声飞去。 衔着枝枝的香木飞来,飞来在丹穴山上。山右有枯槁了的梧桐,山左有消歇了的醴泉,山前有浩茫茫的大海,山后有阴莽莽的平原,山上是寒风凛烈的冰天。 天色昏黄了,香木集高了,凤已飞倦了,凰已飞倦了,他们的死期将近了。凤啄香木,一星星的火点迸飞。凰扇火星,一缕缕的香烟上腾。凤又啄,凰又扇,山上的香烟弥散,山上的火光弥漫。 夜色已深了,香木已燃了,凤已啄倦了,凰已扇倦了,他们的死期已近了!啊啊!哀哀的凤凰!凤起舞,低昂!凰唱歌,悲壮! 我记得不记得,爱你不爱你,有什么关系吗? 她想说。 冰蓝剧烈地,心里有了一种奇异的感觉。这个人,一次一次,使她接受,让她习惯。 “你是爱我的是吧?”帝王的心情大好。 冰蓝叹息一声:“没有,至少现在不爱。” 身上的那人明显的一僵。 “你会八百里加急派人去放了乌云豹吧?” 宫绍谦的脸色又变了,“现在,你还有心情想别人?” “这是我们一开始说好的啊!”冰蓝看向他。 “我要是说话不算了呢?” “你?!”她脸上泛起薄怒,却只是一瞬的事,马上微笑了,“那就当我没说吧。” “别人的事情没那么要紧。”她说着,主动伸臂抱住了宫绍谦,眼睛直视着他,“还是我们的事要紧,是不?” 宫绍谦脸上露出笑容,“对啊,这才对嘛。” 就知道,你不甘心轻易地放过我,是吗? 他的手抚摸过她的伤痕,那是前世留下的伤,带着记忆的痛。 彼此的纠缠就像是柄双刃剑,伤己伤人,伤人伤己。 这是一个矛盾的世界。彼此都想进入,彼此的堡垒。 他的手停留在她的伤痕上,仿佛一个孤独的手势,在一片洁白的细腻荒芜上。 等宫女来服侍他们起身,看到那位娘娘神散气乱,躺在那里微微,心里不禁可怜起这位娘娘来。 躺了一会儿,冰蓝起身,“这里有没有好的珍珠?我想买一些。” “有啊。”宫绍谦说,“朕这就和你一起下船去附近的集市看看。” 冰蓝和宫绍谦漫步在一个较大的渔村的集市上,果然看见到处都是卖珍珠的。 冰蓝拿起一颗珍珠看着,那珍珠硕大而色泽柔白。 宫绍谦神色柔和了许多,“你对这些东西感兴趣,朕还满意。”他指挥身后的侍卫过来,说:“把这些珍珠都包上,出多少价格,你给就是!” 第224章 冷笑 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冷笑! 嘿嘿! 宫绍谦和冰蓝一起转头看去,见一个高大的身影消失在人群里,是乌云龙! 风吹落片片杜鹃,艳色一地,如殷红的血迹。 他走过,长长的玉白色长衣在风中飘曳,一个转身,便带起纷纷的红色花瓣。他按住腰间短刃,蓦地仰起脸来,想:今天,自己又会遇见什么样的人呢? 杨柳岸,晓风残月,一片寂静,河面闪着粼粼的金色波光,青色的苇叶在风中散发出淡淡清香。 拂开身侧密密匝匝的江苇,闪身错步,在潮湿的地上行走。 曾几何,满堂花醉三千客,一剑霜寒十四州。无论是朝堂还是江湖,自己都是呼风唤雨的人物! 如今,宫绍谦的铁腕他是见识到了! 不要以为帝王都是沉迷于酒色的,宫绍谦思维缜密,手段厉害,铲除异己更是不手软。 他不是别人,更不是弱者,是飘雪一剑!十四楼的主人。 河风习习吹来,慕容安岳忽然坐下,坐在一块石头上,静看河面上朝阳万点?金,一刹那如石火电光,黑夜与白日、生与死、尊荣与卑贱、就在此刻分界,转换。 就像,自己刚刚经历的那一场场激斗,刀光剑影,当然没人是他的对手! 虽然没了飘雪剑,可只要一出手,胜与败,生与死,就立刻分明。 想起几天前―― “皇上让我送一样东西给你!” 那是一把短剑,雪片一般轻而薄。 “六皇子!”有杀手如是称呼他。 “你还想返回歌乐城吗?”有杀手如此说。 “其实你才应该是皇帝。”还有的人干脆挑明。 清天组织的六长老为什么还不来接应?慕容安岳皱眉。 他自漠北一路回到江南,一路上多少刀光剑影,多少暗算危机。 他每次都是胜者,拂一拂身上衣服,从地上躺着将死的人身前经过,趁着血色夕影,从容离去。 我不会爱上任何女人!靖王慕容安岳如是说。他永远穿白,为他的家族,为他的族人们,穿白色丧服。 旷野开遍血色杜鹃,颜色不均匀,点点斑斑,仿佛是血色随风抛洒,红彤彤地盛放。 在这个时候,他忽然想起了一个女子――他遇到她时,正看到她最无助的时候,脸上有着神色凄迷的微笑,不知为了什么,他一下被这种凄艳的神情吸引住了。那像是开放在河畔的杜鹃,花叶招展,让人想去撷取。 为什么?当时他默默看着她,这个温和冷静的女子,这个怪异女子,不知她有过什么样的往事,经历过什么样的事情,她本身就是谜一般的女子。 他坐在清冷的风里,神游天外。 “少主!”忽然身后一个声音传来。 慕容安岳转头,见是一个身穿麻布衣服的虬髯老者恭谨地站在他身后,露出欣喜的神色,“六叔,你怎么现在才来?” “是,少主,属下接应来迟。”来人是雪花六出的六长老,他一指前面的河面,“河上已经备的有船,请上船吧!” “好!” 上了船后,猛然感到六长老的灼灼目光,于是转头向岸边桥畔望去,只见有黑影绰绰然隐在桥畔的柳树下,靖王心里顿时雪亮! 是他!这两年来,组织的行动经常受挫,而这个自己视之为父兄的六长老不时出现在自己身前身后。 远远地,薄雾中有利箭的寒光若隐若现。他心底忽地涌上悲凉和愤怒来。 原来,一切都是一个圈套! “六长老,没想到背叛我的人会是你!” “在现实和利益面前,没有什么不可以背叛!”六长老索性承认了。 在两人对答之时,弩箭呼啸着,飞蝗般密密射来,靖王急忙运力于臂,用剑拔打,……终于,一枝羽箭尖啸着,穿过他的剑幕,直直钉在他的胸口。 慕容安岳身子一颤,心头一个念头如电转,忽然想:这一次,她终于是见不到我! 六长老露出得意的神情,“除去你,清天组织,荣华富贵,尽归我所有!” 慕容安岳没有发怒,冷漠地反问一声:“是么?” 咽下唇边一丝血,冷漠地开口,“我好像听说过一句话,叫飞鸟尽,良弓藏!” 忽然短刃朝向自己,反手自刺,噗的一声,血激射,迷了对手的眼睛,六长老眼睛被血糊住,霎时睁不开眼睛……咽喉间感觉到森森凉意,仿佛是冬日冰雪初降。 只一招大漠飞沙,玉石俱焚! “六叔,黄泉路上寂寞,请你陪着我!”慕容安岳的微笑在他眼中最后定格。 冰蓝朝着乌云龙消失的方向出神。他,果然好像六哥! 宫绍谦看她在对一个男子凝望,连忙上前,用身体挡住她的视线。 冰蓝才回过神儿来,看他一眼,说:“走吧。” “不买别的了吗?”宫绍谦问。 “不买了,宫里什么没有啊?”冰蓝似是不经意地说。 这一句使宫绍谦笑逐颜开,“没错,宫里珍宝多的是!” 忽然,远方云层朵朵散开,空气是湿润的,带着海风的微咸。天际仿佛是晕染了淡青,云起云灭,缭绕无间。 虚空中出现了一个紫衣女子,以手掠发,衣袂翩然。 人们都仰头在看。 那是海市蜃楼之景。 “什么时候你的影像入了海市蜃楼?”宫绍谦看了看,看看身旁女子,又似不悦。 “海市蜃楼是一种现象吧。”冰蓝说。 他们回到船上,后面一群侍卫每人手里提着大篓的珍珠。 让人把珍珠穿了孔,打磨好。冰蓝就坐在那里,把珍珠串成了一件衣服,费时费工不少。然后穿了起来,果然烁烁其华,瑰姿艳逸,柔情绰态。 她知道他需要她做什么,扮演一个什么样的人物,可以娇媚,可以满足于饰物,也可以适当的糊涂一些。这就是君王需要的妃子形象。 “看你这么乖,朕这就派人传旨去放了乌云豹。”果然宫绍谦发话了。 “他以前对我有恩。”她掩饰住了欣喜的表情。 “嗯?对你有恩?你们是有情吗?” “没有情。”她急忙否认,瞪了他一眼,“哪来的情?你喜欢我,别人可不一定都喜欢我呀。” “这也是。”宫绍谦拿起笔来,“朕这就刷一道旨意好了。” 旨意拟好了,发了出去。 “爱妃与朕就寝吧。”旨意发出去,君王凑了过来。 “说好了只有一次的。” “什么一次?”帝王的脸色又阴沉起来,“你这一生,还有以后的千生万世,都属于我!” 冰蓝睁大双眼,心想:太霸道了吧? 于是在心里说:那么好吧,只要我活着一天,就会想办法逃离你! 她开始笑,“你要给我什么?一个妃子的身份?还是皇后的身份?你死之后,我可以替你的孩子临朝听政?母仪天下。” “不会。”帝王认真地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不会有那一天的。你活着,和朕在一起,死了也是。” 看着她迷惑的双眼,宫绍谦说:“等朕死的那天,朕会要你殉葬。” 听了这句话,她忽然失控,“我见过不少疯子,你是我见到的最疯的疯子。” “我们灵鹤王朝,每个帝王陵墓里都有喝下水银后永远侍立在棺前的妃子。我父亲有十六个妃子喝了水银,变成塑像永远侍立于君王前。朕只要你一个,好不好?有了你,朕的灵魂才不再孤独。”他抚弄着她的长发,“所以,你也别希望朕死。” 这番话他说起来顺理成章,听到她耳朵里却是毛骨悚然。 那只有我亲手来杀你了。她心里如是想,脸上却笑得越发灿烂。“没错没错,我哪能希望你死呢?你对我这么样的好。” 河上。蓦地,一道剑光闪过,仿佛是天外一道白虹。 近身的羽箭纷纷折落。慕容安岳把胸前箭折断,“要想要我命,似乎没那么容易吧?” 然后,他腾空而起,登萍渡水,霎时消失在河面上。 逃亡。 朱楼画栋,微雨的黄昏。他与头牌红妓牡丹默默相对, 桌子上的饭菜很精致,慕容安岳侧过头,长长地叹息一声。牡丹低下头去,推过来一碟凉拌胭脂鸭脯,“吃吧,少主的伤势还要养一养。” “我没事!”他放下碗筷,漠然看向窗外,“我不想吃,也吃不下。” 他站起身来,背靠着窗棂看外面碧青的??雨色,此时树木零落,看上去一片黯青,雨声中隐隐传来笑语喧哗声。 这里叫做万花楼。秦楼楚馆,胭脂地。这是最好的藏身之处。 躲避在这里,他想,自己等的究竟是什么?用内力硬生生把伤势压了下去,却要缩短三到五年的寿命。 在当红头牌姑娘的房间里,案上点着蜡烛,那烛焰蹿得老高。光与影在摇动,……屋里一种暖香。 牡丹抬头,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他依然是镇定如恒。她虽然说不出话,但心里也渐渐地宁定下来。 雨声淅沥,如梦如寐。 此刻此刻,雨声似乎直接敲落在他的心上。逃亡,是为了担当自己的那份责任,如果仅仅是为了保存性命,那便不值。 他看牡丹打扮的俗艳不堪,满身珠宝首饰,十指都是蔻丹。这女子竟然津津有味地过起了烟花生活,真将这种迎新送旧作为了归宿。她已彻底忘了自己的身份。 他的血却在身体里沸腾喧嚣,不!自己家族的深仇不能不报!然而,始终没有组织中的消息。 只有等下去。 血。他渴望血,那泼溅到地上,压倒一切的,血色大旗般迎风飚扬的血。 血在风上! 渴望带人血洗灵鹤王朝的朝堂。 “少主,有件事情我一直想和你说。”牡丹很小心地说,不时地看他的脸色。 “嗯?” “有个人想为我赎身,我也想……” “你打算怎么样?” “不知道。”牡丹说:“但是如果少主允许,我想成婚生子。 “好啊,这是好事情啊。”慕容安岳说。 “少主真的允许?”牡丹双眼发亮。 “当然允许。”走近前来,他倏地出剑,剑稳而准地刺入了她的心脏。牡丹只来得及用双手握住剑刃,她神色痛苦而怨毒,语声破碎,“为什么?” 他抽出剑身,伸手抱住她的身躯,慢慢放倒,“你怎么忘了呢?凡是背叛组织之人,一律斩杀。” 剑果然是好剑,莹白的剑身不留一丝血迹。宫绍谦把飘雪剑还给他,也意味着要夺走他的一切。 他抬头,远远的,闻到雨中月季花的甜香,仿佛是鲜血的味道。 雨中的月季花,白而柔的,雨洇湿中的花,点点绽放,那一瞬烟雨的空灵。靖王取出绢帕把手擦了擦。 他侧耳听了一下,心想:该来的,果然来了! 脚步很轻,来人是红衣海棠! 牡丹、杜鹃、丁香,每一朵花是一个女子,是为组织效力的女子。用甜笑,用美色,用身体,来达到他想达到的目的。 各色花中,海棠最艳。 是他把她从一个船娘那里捡来的,带进组织里。那是一个春日,他在渡口上船,见到摆渡的船娘有一个女儿,在把折下来的新鲜杨柳和花朵编成花篮。 河水清幽,少女一转眸、一挑眉间,有着全无装饰的天然丽色。 “你愿意跟我走吗?”于是,靖王及时问上一句。 她看了看他,也许是春风太温柔,也许面前的男子是自己梦中熟识的景致,是她寂寞的深望。长空吹下的风柔缓而悠长,怀春的少女不信那是流浪的风。一股展望的气息淡淡在风中弥漫开来,她想了半天,很小心地点了一个头。 在十四楼中,过的是不一样的生活。每次看到他时,她总要露出痴痴迷恋的神情。不知道她戴的是什么香囊,身上总有一种莲花香。 “王爷收我做你的丫鬟吧,我不愿意去接触别的男人。” 他穿上衣服,冷静地说:“那怎么可能?” 她听他说罢,悲愤地将把他推开,眼睛直视着他,“你会爱上我的!” 以后再见到他,她都冷静地回视,目光中没有丝毫感情。 海棠从初入行时,那清淡如新荷的少女,转而变成妖艳的小妇人。但是,不管怎么变化,她的脸上总有一种又天真又暧昧的神气。 门开了,眼前出现了一袭鲜红的衣裳,一张含笑的脸。女子就这般走了过来,微微笑着说,“主人,我来给你送终。” “是谁让你来的?”慕容安岳不动声色。 “当然是,几位长老中的一个。” “他能给你什么?我付双倍。”果然,是组织内部出现了问题。 “主人啊,我只要你欠我的那样东西。”海棠抬手掠发,风姿嫣然,果然是受过训练,无论在何时何地,都能够把自己最美的姿态表现出来。 “我好像不欠你的。”可惜,他也是受过训练的。 “你欠我一点真心。” “……” “主人,我说过,你会爱上我的!” 慕容安岳说:“是当你主宰了一切的时候?” “你的伤势已经撑不住了吧?”海棠说:“听说你受了伤。” “为什么不和我一起走?”海棠0地拿出一个玉瓶,“我来的时候,把十四楼中的灵药带出来了。只要,你和我一起走。” “是啊,我为什么不和你一起走呢?”他说:“难得你还有这一点真心。” 靖王抬手一剑刺入她的心口,他又闻到了熟悉的莲花的香。一颗心在剧烈地跳动着,风里飘荡着血的味道。 他轻轻上她逐渐淡白的唇。“我从不受人威胁。” 慕容安岳叹息般地说了一句,“你跟随我这么久了,怎么不知道我是什么人呢?” “我只是试一试。”她含笑用尽最后的力气,在他耳边温柔低语:“这样,结束,也很好。” 靖王起身步入雨中。 雨中有许多的声音,有花开放的声音,有鸟躲在巢中的轻微响动。 他站在雨中,仿佛是要甩掉海棠那个微笑,自己不愿再回味的笑。 雨丝写意般挥洒,牵扯不断。 “你现在的身体,最好不要淋雨。”一个声音穿透密布的雨幕传来。 “三叔,是你来了?”慕容安岳抬头。 “那是治伤的灵药,海棠给你的。”三长老说:“你去吃了药,然后咱们打一场。” “我不用你的药”,靖王冷冷地说:“更不会领你的人情!” “慕容安岳,你果然还是那么骄傲!”三长老从树上一跃而下。 两人甫一交手,都后退了几步。 “咦?你仍然很强嘛。”三长老右手虎口震得发热。 据可靠的眼线说,慕容安岳受了重伤。而他居然依旧握剑而立。显然是有伤在身,他的嘴唇发白,然而眼神却锐利明亮。三长老看到了对方的眼神,不由自主微微点头。那样的眼神,那样的气势,才不愧是十四楼的少主,组织中的飘雪一剑! 难怪……可以镇得住这江湖和朝堂数年之久。 “三叔,你是为了什么背叛我呢?” “为了你的位置。” “……原来如此!”慕容安岳苦笑,“从我九岁开始,你们就扶植我帮助我,一点儿一点儿地教我怎么做一个少主。原来,你也有厌烦这么做的时候!” “是啊,我比你大三十岁,你还有很长的生命,我再不争取,就要晚了啊!”三长老忽然出刀。 然而,对面的人比他更快,飘雪一剑――漫天的剑光纵横交错,以人的眼睛几乎无法看见的速度交错而来。 三长老双腿齐齐被斩断,躺倒在血泊里。 慕容安岳目光中带着悲哀,“三叔,你实在是老了,怎么非要和我斗呢?” 轻轻抖落了剑身上的血珠儿,靖王叹息一声:“这剑法,还是你指点我的!” 慕容安岳走进房中,不想再听外面三长老发出的垂死的呻吟。 他独自坐在屋里,听着外面的雨声。 忽然,门呀地一声开了。 慕容安岳想也不想,反手出剑。 “啊!!”一个穿青衣小姑娘吓得大叫。 “是你?”慕容安岳撤剑,“你是来送茶的吧?” “是,公子。”她已经被吓得结结巴巴。 慕容安岳认得那青衣小姑娘叫锦儿,是牡丹的丫鬟。 “我正好渴了,茶呢?” “茶在这里。”锦儿把茶端上来,是连环的茶盅,她四处寻找,“牡丹姐姐呢?” “她死了。”说这句话的时候,靖王就像说天气不错一样,语气没有起伏。 锦儿猛然看见倒毙在床边的牡丹,脸色顿时变得苍白。 “茶呢?”慕容安岳接过茶来,顺手把飘雪剑放在桌上。 趁着靖王低头喝茶,锦儿把桌上的飘雪剑拿起! 她拿起飘雪剑…… 剑身薄如纸片,轻轻刺入,毫无声息! 慕容安岳身形猛地一滞,猛地回头。 “我要杀了你!”少女尖叫,“因为你杀了牡丹姐姐。” 她用尽全身力气把剑刃向前一送,他的胸口骤然一痛,然后却有了说不出的轻松,白色衣服上萌放出一朵艳艳花朵,他忽然感觉到如此的舒适安逸,用手按住自己*的伤口。 “没想到,你才是那个能够杀我的人。”靖王叹息一声,目光复杂,“你本来是杀不了我的……可是我现在是油尽灯枯的境地,你这一剑,倒真的可以要了我命……” “难道这就是天数吗?” 慕容安岳看着她,却最终没有出手! 他慢慢地扶着桌子站了起来。 锦儿吓得后退。 “别怕,我不会杀你。”慕容安岳微笑了一下,“以我的身份,怎么会对一个小姑娘出手呢?” 锦儿惊骇地看着他。见他一步一步走出了门。 雨细密,他胸前的血一滴一滴掉落在冷雨里。靖王一言不发,站在雨中,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血一滴滴掉落,一滴滴在雨水落到地上绽开的花朵中消融。 然后,那殷红迅速在雨水中晕开、模糊。 看到血在冷雨中倏然消失,他的心也在一瞬间灰下去。 你打算怎么样?他问自己。 不知道。 难道你当真愿意自己的尸首落到被枭首示众吗? 忽然,一个虚无的人形飘来,正好撞在他身上。 靖王慕容安岳被撞的晃了一下,问:“你是谁?” 我是一个外来的人,但我急需一个身体。 他和那个人形在争夺彼此的身体控制权! 走开!我不愿意担当死亡的最后悲哀。 你是撑不下去了,把身体给我!我替你完成你未完成的心愿。 不!我不要死。 可知否?原来被迫结束的悲哀是如此深邃。如今他真切地体会到这种彻底绝望与悲哀。 你是一定要死的了。只要你把身体给我,我以你的身体来活着。 疲倦的感觉如潮水一般涌来,靖王感觉自己的灵魂被挤出了身体。 “我让你借用我的身体。不过,你要答应我两件事。” 好,你说吧。 “慕容家族的族徽是充满了生机的常青藤。” “你要把这常青藤族徽挂到灵鹤王朝的朝堂上去!” 好! 第225章 意思 “还有,帮我照顾一个女子。” 人形已经占有了那个身体,舒展了一下身形,问:“谁?” “她叫……蓝。” “最后一件事,你叫什么名字?”靖王慕容安岳的身体变得透明,“我想知道,是谁以我的身份来活着。” 人形说:“我叫江渲易,来自一个遥远的现代。” “爱妃!” “啊?!”她竟然答应了一声。因为知道他是在叫自己,所以顺嘴答应的吗? 眼前的男人,他是毒药,是利器,她冷汗涔涔。 “蓝,我喜欢你!”寥寥数字,每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烙入她的心房,又炽热又疼痛。 他抱住她,她毫无反应。 半晌,宫绍谦颓然松开手,眼前的女子,她已经被揉成一片纸那么任意,那么温顺躺在他怀抱里。可是,真真假假,实实虚虚,她的心从来没有属于过他。 看着她的一颦一笑,他的神精也随之一张一弛。宽敞的舱房里,彼此无言相对。 宫绍谦低下头去,唇碰到她的唇,强行探索。 冰蓝惊跳起来,迎上宫绍谦那似笑非笑的脸,她的惊惶失措映在他的眼底。 “你为什么这么害怕?” “我有一个自己所爱的人。”她迎上他的目光,“我只是一个平常女子,只想要俗世的那种幸福。你给我的,我不认为是爱,太沉重,我承受不起。” “你很爱他吗?”帝王的脸色又变了。 “算是爱吧。”她说:“至少,比和你在一起好。” 宫绍谦脸上顿时阴云密布,“那好,你是要让朕以自己的方式来爱你。那就怪不得别人了!” 那一瞬间,两人都安静下来,空气中,她心跳的声音无法掩饰。 “你又想干什么?还不如杀了我算了。”是流落到了另外一个时空的陌生与不适应?还是君王的步步紧逼?反正现在的感觉,实在是不好。 在这个时空里,第一次,现代女谍有了放弃生命的念头。 他伸手反插上舱房的门,顺手而从容。“那就让朕教你,只记得朕一个人。” 他还是在微笑,仿佛这件事情顺理成章。这样一来,冰蓝更加紧张了,恨不得一头撞开门,马上冲出去,离开他,跑的远远的。 “你该不会是想出去吧?”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四面都是茫茫大海,你能上哪去?你又能走到哪里去?” 冰蓝身体一僵,不是因为他半真半假的威胁,而是因为他将身体靠了上来。 与这个人待在一个狭小的舱房里,危险!可怕!仿佛是身陷绝境, “蓝,你不要如此害怕,我不是想害你,我只是喜欢你而已!因为喜欢你,所以你一定就是我的。”心情好的时候,他不自称朕。 这叫什么话?!她应该相信他疯子一般的呓语吗?她就这么倒霉要栽倒他手上吗?心里想着脱身之计,脑子却乱成一团。 宫绍谦把手放在她的胸口上,“你的心,是在这里。” 也许,从见到他的瞬间就是自己最大的错,当他的唇压下来时,冰蓝的脑子里乱哄哄的,怎么弄成现在这步田地? 接下来的事,宫绍谦完全不用她做。 也许是知道他的权势,那种完全的威胁力,也许是还没有适应这个时空,她失去了招架之力。 “哎呀,我心口疼!”冰蓝捂住胸口,皱眉呻吟了一声。 “你不会是假装的吧?”宫绍谦根本不相信。 “我……”心口像有万只毒蛇在咬噬,她已经满脸是汗。 “是朕吓到你了吗?你有什么旧疾?”宫绍谦抱着她,满脸都是焦急之色。 旧疾?没有,我没有。她在想。但是,冰蓝想起,自己曾经吃过靖王的药。那个药,该到服用解药的时候了吧? 冰蓝疼的已经说不出完整的句子,“就让我这样……死了……最好!” “胡说!”宫绍谦抓住她的双肩一阵摇晃,“朕没让你死,你怎么能够死?!” 冰蓝半睁双眼,脸上浮起一个清浅的微笑来,“这回,可就不是……你说了算了!” 她陷入了昏迷。在昏迷中,感到有人在不断地喊着她,一个男人在反复地说:不行不行! 她就是不醒,默默地在昏迷中与他悄然对峙。 在昏迷中,仿佛有人说:你是哪里来的冤魂?来干扰这里的秩序。 冤魂?不,我不是冤魂,我是一个平行世界穿越而来的女谍。她说着。单薄的身子湮没在重重的黑暗中。 那你还没有做好你该做的事情。 我该怎么做呢? 按着命运的轨迹往下走就好。 宫绍谦对着十几个御医大叫:“你们再不让她苏醒过来,一起出去受死吧!” 御医们汗流浃背,却束手无策,“皇上,我看……娘娘是不愿意醒过来。” “她自己不愿苏醒过来,那怎么可能?”宫绍谦奇怪地说。 这个时候,有侍卫来报,说有人给娘娘送礼物来了。 宫绍谦虽然烦着呢,但心里奇怪会有人来给冰蓝送礼物,还是两个人一起送。立即挥手命人拿进来。 一份礼物是时新水果荔枝,荔枝下面压着一只戒指。戒指是纯金的,看起来有年月了,有磨损的痕迹。 宫绍谦拿起来一看,见戒指内侧刻着小字:薛府内人。 宫绍谦一看,眼里怒火直冒,顿时把薛沐夷恨之入骨。这比他打了十次败仗还要恨他。 另一份礼物是一本册子。浅蓝色的封皮,上面的字迹很挺秀,写了四个字:飞絮剑法。 “皇上,这是贺兰致远给娘娘送来的。”侍卫说。 宫绍谦翻了翻,顺手放在一边。 “皇上,解铃还需系玲人。谁给娘娘下的毒,就去找谁要解药。”一个御医急中生智。 宫绍谦抱着冰蓝焦急地叫:“快告诉我,你吃了什么?谁给你下的毒?” 毒吗?冰蓝听到了,就是不睁开眼睛,心里在想:为什么要告诉你?可是有一个声音在说:你不能这样死,你是有使命的。 使命吗?她问。我还可以回到现代吗? 这是你在另一个时空的真身,你的魂魄附回了以前的这个身体上。只要你完成了你的使命,你就可以从平行世界中回到现代了。 好吧!她有了求生的欲望。 冰蓝挣扎着发出声音:“我吃了……靖王……的药。” 一句话提醒了宫绍谦,“没错!靖王。” 帝王脸色铁青,“立即侦骑四出,搜捕靖王!” 江渲易看着自己的新身体,淡淡微笑。 靖王的记忆一部分留在他的脑中。 “我是江渲易,我现在以靖王的身份来活着。” 身体上的几处伤口还在疼,他按了按伤口,皱了皱眉,这个身体,也不是很好呢。 “少主!” 一个声音响起。 江渲易回头,见一个身穿淡红色羽纱衣服的女子,站在鲜红的月季花旁,那距离离自己不远也不近。 她见他回头,向他行礼,“鹂音奉长老之命前来迎接少主。” “你叫鹂音?”女子脸上流露出一丝诧异,却转瞬即逝,依然恭谨地回答,“回少主,我是莳花侍女之首鹂音。” “莳花侍女?”靖王的记忆在这个身体里还比较模糊,江渲易重复了一句。 鹂音看上去沉稳老练,遇事不惊,“鹂音是少主的侍女,掌管莳花堂,组织中以花为名的女子,都归我管。” 原来如此,他说:“那咱们上哪里去?” “鹂音先来迎接少主返回十四楼。” “好。”靖王、江渲易说:“我受伤太重,有许多事情记不起来,你要多提醒我才好。” “是。” 冰蓝慢慢睁开眼睛,触目是宫绍谦关切的目光,他见她醒来,顿时松了一口气。 “你可别再昏迷了。” 冰蓝转过头去,心里在说:我要是再昏迷,也是被你吓的。 御医收起了长长的银针,擦一把冷汗,说:“好了,微臣在娘娘的穴位上用针,暂时封住了毒性。” “好,重重有赏!”宫绍谦喜动颜色。 “但是毒性没有解,皇上还要继续寻找解药才是。” “这朕知道,你们都先出去吧!” 御医们如蒙大赦,纷纷告退。 舱房里又剩下他们两人,宫绍谦把剑谱扔到她面前,“他这是什么意思?” 冰蓝拿起剑谱,立即知道了是贺兰致远送来的,心里感激,不禁微笑。 “贺兰致远为什么要给你剑谱?”果然,宫绍谦的脸上又阴云密布了。 “你不会是怀疑我和他有什么吧?”翻了翻剑谱,她越看越是高兴。随口说:“他太干净,我不会糟蹋他。” “你觉得他很好是不是?” “他就像是月光,直照射到人的心里。” “他像月光,那朕呢?” 冰蓝看他一眼,说:“那还用我说吗?” “他是月光,朕是乌云是不是?” 冰蓝叹息一声,“我生病了,你先别有那么多话来问我。” 他抱着她。这就是前生的债。 她身躯冰凉,倒在他的怀中,那冰凉却有着煽情的因子,而寒冷到了一定的程度,就是会炽热烫人。就像是冰,寒冷到烫手! 她的眼睛悄然睁开一线,宛如碧波曙色中那遥远的帆影,黑眸跳荡出几点幽情粼光。 咬住红唇,生出细小齿痕来,缠绵折叠,然后一层一层逐渐褪淡下去,如同揭去彼此之间隔离的层层粉饰。 蓝,你恨我吗? 恨吗?我不恨你。因为――你我之间不存在着爱恨,只有强弱。因为弱肉强食,你现在太强悍。 我终于知道你是冷血的,蓝,原来你没有心肝。你不懂得有人对你一片真心。 那你呢?宫绍谦。难道你与我在一起是为了爱吗?你以为这就是缠绵?为什么你始终不肯承认,你所要的,那是虚无缥缈的东西。 他将她拥抱到挤压与痛楚的边缘去。你胡说八道。只要是我想要的,我就要。 她失神地看了他一眼。 我并不爱你。 她补充说:只怕是,以后也不会爱。你我之间没有爱。你我在一起,只是因为这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 沉默中,他缓缓松开禁锢着她身体的双臂,冷笑一声:“你不爱又能如何?” 不错,你可以将我一直囚于身边。让我怨恨。 你就恨吧! 只要你在这里,我就可以看到你的存在,只是如此!就算是如此,就如此罢! 鹂音转头看看身边白衣飘扬的男子,目光中充满了敬意,此时此刻,四周强敌环伺,也只有他可以镇静地站在那里吧? 却见他神色不定,说:“鹦鹉言尤在,琵琶事已非。伤心漳江水,同渡不同归。” “少主吟的是什么诗?” “不是诗,是说的一件事。中原人蔡确贬官新州,侍儿琵琶一同随行。蔡确养了一只鹦鹉,十分聪慧。蔡确要唤侍儿琵琶时就扣一下响板,架上的鹦鹉听见主人的敲响板,便立刻大呼“琵琶,琵琶。” 琵琶听到了便立刻赶来。琵琶因水土不服,在岭南病逝了。有一天,蔡确无意间敲到响板,架上的鹦鹉又立刻大叫:“琵琶,琵琶。” 蔡确听了,痛哭失声,作了一首诗:鹦鹉言尤在,琵琶事已非。伤心漳江水,同渡不同归。” 鹂音目光清亮,“少主是否与爱人经历过生离死别?” 一个目光交汇的刹那,就是永恒的执着。 “行了!”冰蓝闭上眼睛,“如果你还想要我好起来,现在就出去,让我睡一会儿。” “你睡,朕来守着你。” 冰蓝没有再说,慢慢在枕上侧过头去。 帝王躺在她的身旁,手里握着她的一把长发。 黑发散发着柔和美丽的光泽。这强悍英俊的帝王,执着的笑容,在她唇上印上的……至死不悔。 他是否记得那风中飞扬的长发?海水般深邃的眼神? 可是,他从来没有给她,她想要的心甘情愿!如果这样下去,就是会被葬送的一生…… 眼前女子,她有着幽潭的深谧,溪水的柔缓,一头与长天海风一起妖娆共舞的长发,还有一双如深海般深不见底的黑眸。 也许是因为这份柔静,使他总想打碎她的平静。 于是,手段激烈,迫她就范。 而且似乎已经得手。 他是帝王,以权利之利刃割开尘世迷障浮尘,只为采撷自己心底深处的那一瓣心香。有什么?可以不是我的?! 她似乎默认了,承受了。 他又像多变而狂暴的飓风,偶尔柔情,偶尔惊涛骇浪。 那夜,她做着这样一个梦――梦里的她被囚禁在宫里。宫门内有一份真实的禁锢,门外有一个自由的天空。即使是最深情的囚禁,又怎能比得上自由的可贵? 你是帝王,坐拥万里江山。你可以有很多很多女人,那不可一世的骄狂吸引必然会吸引许多女子。 系我一生心,负你千行泪。信妙手、能解连环,似风散雨收,雾轻云薄。料舟依岸曲,人在天角。拼今生,对花对酒,为伊泪落。谁与寄?西湖水是相思泪。泪难收。便做春江都是泪,流不尽,许多愁。 又是谁?在不断呼唤着她的名字?整个梦境不断变换着场景―― 到朕这里来!咱们还有另外一种解决的方法! 御座上,谁逼迫她,雪在烧! 夜晚,暗蓝色的夜空中有无数星星在闪烁。 为了赶路,已经错过了客栈,两人找到了一处破败的花神庙。 他们走进去,见里面尘土很厚,香案上已经很久没有人打扫了。 鹂音说:“少主,你在此稍等。”她说完就转身出去了。不一会儿就抱来了一堆柴草。 只见她取出随身带的火石和镰绒来生火,霎时,桔红色的火苗跳荡起来,立即有了暖意。 “鹂音。” 听到少主叫她,鹂音抬起头来,见他问:“我平时是怎么一个人?” “少主是极其聪明能干的一个人。” 靖王、江渲易靠在墙壁上,眼前是温暖的火焰。 “少主。” 坐在那里温暖和煦如坐春风,鹂音唤开了他就要沉沉闭上的眼睛,他睁开眼来,看见她拿着一碗粥,上面洒满了玫瑰花瓣。 “你怎么做的?”他惊讶地问。 鹂音诧异地看他一眼,说:“属下随身带的行囊里有。” “啊,辛苦你了!” “没有,伺候少主是应尽的本分。” 花神的塑像是个少女,神色悲悯。火光跳动,照的人一明一暗。 看他吃完了,鹂音关闭了花神庙的门,缓缓解开衣服盘扣,神色平静:“现在,请由属下伺候少主。” 江渲易惊异地抬头,看见了一个让他无法忘怀的微笑。 江渲易抬头,看见被烟火熏的发黑的墙壁上,映出一个曼妙的*。 “鹂音,你?” 鹂音以双臂抱胸,神色间没有多少羞涩,“少主,鹂音自己知道自己不美貌,也不温柔,但现在无人,只有我在这里,解少主的寂寞。” 江渲易错愕地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美貌女子,他身为男性间谍,也不会是什么正人君子,坐怀不乱的事情是做不来的。 于是,两人倒在火旁。 江渲易看见她颈上带着一个绣花香囊,说:“这是什么?拿下来。” “不行。”鹂音紧紧地握住香囊,“这个不可以离开我片刻。” “这是什么?” 鹂音奇怪地看他一眼,“少主怎么忘了?这里面是百转还魂丹的解药啊。” “这是什么药?” 鹂音更奇怪了,但还是恭敬地回答:“这药是给组织里的以花为名的女子服用的,她们每个月必须服用一次解药,否则就会毒发而死。” “那组织中以花为名的人都有哪些人?” 鹂音伸手从行囊里取出了一本薄薄的名册,“都在这里。” 江渲易拿起那本名册,翻阅着,丁香、芍药……杜鹃,下面注明已经叛离,并被处死。忽然一个名字映入他的眼帘:玫瑰,本名:冰蓝。 隔日梦醒,看到与自己同床共枕的男人,她惊起一身冷汗。他总是恋恋不舍、徘徊不去,在她半睡半醒之间用一种低沉而且依恋的嗓音对她诉说,“只是不想要你离开而已。”他的唇流连在她的长发上,流连不舍。 没有想到他也可以这样温柔,真是异数。 恍惚中的感觉很朦胧,亦真亦幻。 睁开眼便是宫绍谦的脸,他笑容马上若浮云般散去,表情立刻换上了冷酷,她没办法把这样一张脸与刚才的温柔的声音联系在一起。所以,刚才分明是梦。 他可以掀起血雨腥风,会让人尸骨无存。他犀利的眼神让她在他的目光中无所遁形。偶然的相遇,彼此的对抗,造化的弄人,强势的逼迫,到如今似乎无奈的妥协。 似曾相识的目光,如今那样炽热,仿佛天与地之间,那潋滟的暮色流金。 双手有力地禁锢住她的身体,激烈如火。 不!你太炽热,会炙伤我。你太激烈,压迫我的自由。然而,为什么要一再地相遇? “这伤是朕留给你的。”他抚摸着那道枪伤。 冰蓝的心又开始狂跳不止,这是一道绮丽的伤痕,一切暧昧由此开始。 这是现代的希翼还是如今的执念? 沉默,相持到最后,看谁最有耐心。 江渲易忽然起身,把衣服抓起来扔到她身上,“穿上衣服!” 鹂音吃了一惊,却神色不动,“少主是嫌鹂音服侍的不好吗?” 江渲易忽然烦躁起来,“没什么好不好,你又不是她!” 鹂音很乖巧地不问。 江渲易坐在火堆旁边,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问:“玫瑰现在在哪里?” “她已经成了灵鹤王朝的宠妃。”鹂音说。 “啊,那她现在在哪里?”江渲易霍然转身。 “既然是宠妃,自然是在帝王身边。”鹂音说:“属下迎接少主回归,就会去给她送解药。” 江渲易说:“我和你一起去。” 鹂音抬头,“不行!少主怎么能以身犯险?” “为什么不能?!”原来,她已经流落到了这里。自己终于可以找到她!至于什么宠妃,她和他都是做特殊工作的,谁会在乎? 他和她都是外来者,附上了这个时代自己的真身。 本来是仇敌,如今却躺在一起。 这女子的出现,使作为帝王的他瞬间生命里有了激情,仿佛是可以带他脱离凡间。不论是天堂亦或地狱,他都是要跟她去。 他把脸埋藏在她发间。长发细密而茂盛,仿佛春日芳草萋萋,喃喃自语:“你是个妖精。” 她目光平静,看起来竟然似一派天真。 皇上叹息:“一回京城我们就成婚。” “好。” “你说好?”他诧异地重复,“朕不敢相信。” “那我说什么?”她娇媚地笑着,“你说要成婚,是真心的吗?” “当然是真心的。我要带你回宫,要给你修建一座最华美的宫殿,你一定会喜欢。”许诺着,“先封你为贵妃,然后再册为皇后,你喜欢不喜欢?” “你真的喜欢我?”她侧过头来,平静地问。 “当然是真心的。只要你跟朕走。你让朕做什么都可以。” 第226章 害怕 他知道,自己只是害怕。害怕被她离弃,害怕感觉到他一直所害怕的那种感觉,对于她的抗拒与逃离。他总是狠狠地用力去爱,但,面前总有一道透明的藩篱,不让他爱进去。 心,像是一艘没有渡口的船,飘荡,原来这是一个没有岸的世界。 门外有侍卫来报,说前面来了一艘船,是慧献太妃的坐船。 “慧献太妃?她来干什么?”宫绍谦皱眉说。 “皇上,慧献太妃每年都会来海上祭献海神,会在海上逗留一两个月,这回是偶尔与皇上的坐船相遇。” “也罢,既然来了,就请慧献太妃上船来一见。” 慧献太妃的排场很大,从那艘船上铺了长长的踏板,一乘小轿抬到这边船上来。 只听咯噔一声,轿子落在甲板上。 轿帘启处,只见一个妇人端坐在轿子里,头上戴着许多雕刻凹凸纹饰的首饰,有了岁月的磨损,似乎潜伏着许多故事。 她不动声色,眼角密密衍生了许多的流年。脸上的脂粉却很新,坐在暗暗的轿中,脂粉鲜艳,却隐含杀机。 慧献太妃整了整衣服,上前给宫绍谦行礼。 太妃、太嫔妃是要给皇帝皇后行礼。天地君亲师,君排在亲之前,在礼法中,皇帝是真命天子,只拜天地祖宗,不拜其他人,其他人都是臣下,皇帝和皇后可能会拜皇太后和作为生母的太妃,但是绝对不会拜先皇的其他嫔妃的。 虽然慧献太妃是先皇的宠妃。先皇在世时候,她权倾六宫,她的本名是――贺兰青兰! 慧献太妃抬眼看见宫绍谦身侧的冰蓝,忽然厉声说:“这位宫嫔是谁?本宫看着眼生的很。” 冰蓝愣了一下。 “见了本朝最尊的太妃,为什么不上前见礼?” 宫绍谦一把把冰蓝拉到身后,用身体护住,“她不是宫嫔。” “不是宫嫔?”慧献太妃说:“既然陪伴在皇上身侧,不是宫嫔,那她是谁?” 历来,是尊皇帝的母亲为皇太后;先皇的妃子们为太妃、太嫔;皇后坐镇中宫,主持后宫事务。皇后下设皇贵妃一人、贵妃二人、妃四人、嫔六人,分住东西六宫。妃嫔无定数,但是在皇帝大婚之前,可以选几个宫女,供皇帝进御,即献身皇帝。八位宫女都有名分,授以宫中四个女官的职衔:司帐、司寝、司仪。 “她还未加封。”宫绍谦说。 “嗯,未册之女。”慧献太妃说:“我看她很好,随本宫来,说说话儿。” 说着,紧紧握住她的手,说:“来吧。” 冰蓝本来想拒绝,后来想了一想,就随着去了。 见慧献太妃拉走了她,宫绍谦暗自生气。 在慧献太妃的舱房里。两个不同时代、不同身份的女人在互相打量。 慧献太妃说:“坐下。陪我一会儿。”说着,上下打量着她,“皇上好像很在意你的样子,很喜欢你。” 冰蓝想说:他喜欢不喜欢我,与我无关。 只怕这里的皇宫像是荒凉的月亮,虽然有琼楼玉宇,那样的冷清,高处不胜寒。 船舱里弥漫一种甜香,但甜香中有森森的寒意。 “从前的皇后,是慕容家的美人。”慧献太妃说:“先皇虽然赐死了她,却始终没有再立皇后。” 太妃在叹息:“从前的慕容皇后……模样儿和你很像。” 冰蓝心想:你是在吓我吗? 岁月可以使最鲜艳的花朵,大片大朵地衰败。太妃以前必然也是一个美人吧? “皇上的生母没有位分,他精神有时候不正常。”慧献太妃说:“怎么承欢,要不要我教你?” 太妃像蛇一样无声地挨近,冰冷的手指,在她颈部停留片刻,就像冰片渗入肌肤。 “别再靠近我”,冰蓝向后闪了一下,警告对方,“我不管你是不是太妃。” “我是为你好,要在后宫存活。你只凭现在皇上对你的一时新鲜可不行。” 慧献太妃忽然冷笑几声,“本宫长宠不衰,慕容皇后再美也落个横死的下场。” “不用你教!” 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忽然想起乌云豹对自己说的王朝往事,那残酷而血腥的过去,也有这个女人的参与。 冰蓝四下打量着周围,寻找可以全身而退的路。 “姑娘,你懂得什么?” 太妃双手乍分,只听裂帛之音,在衣服分开的刹那,冰蓝的目光仿佛定住了,无法移开。 “男人是用指尖来记忆女子的肌肤,还有爱情。而不是用头脑来记忆。这个道理不知道你是否懂得?” 眼前冰凉柔软的肌肤,保养的很好,如一匹展开的柔滑的白色丝缎,可以想象男人如何肆意揉搓,摸上去冰冷柔腻,相信她是一个奇妙的女人,也相信男人愿付出最高的代价,以求得在这冰凉丝绸上的片刻沉沦。 “是烈酒最香,而毒花最美。从来,男人都不会满足于表象,他们喜欢探寻至最深处。” 冰蓝惊愕地看着,眼前的太妃,化身为妖娆的藤蔓。 忽然一切都已经消失。不知什么时候,于她的恍惚的震惊之中,一切幻象都消失了。 像个梦一般自她眼前移开。太妃披上蓝色蝉翼轻纱,霎时就与梦境隔了层轻绡,太妃冷而媚地斜了眼风,问道:“会了吗?” 在现代,每个间谍都有这类课程,但是没有哪一个教官教得比太妃更彻底。 “慕容琢玉败在我手下,她死的不冤枉。” “你?!”在冰蓝目瞪口呆中,忽然,太妃宛如一阵带着花香的旋风,她抽出佩刀,甩脱刀鞘,抵在冰蓝的咽喉上。 刀快,映的月明,仿佛是水中菡萏破晓雾。 来不及反抗,头被迫微仰,寒气丝丝自咽喉处透入。 她会杀了她!冰蓝心里想。她信! 刀刃抵得这样地紧,只要轻轻一推,鲜红的血便会激射而出。 冰蓝的视线看不见那刀,只看到太妃的一双眼睛,泛着杀机。 这妩媚而又剽悍的女子。片时之前她尚在教自己如何宛转承欢,而此时此刻她将要杀自己。刀锋很薄,只要轻轻向前一推。 “住手!”门碎裂,四散而飞的木屑飞溅到她的脸上,生疼。 太妃看着闯进来的人,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皇上,就知道你会来!本宫来和你做一个交易如何?” “你先放开她!” “这可恕难从命”,慧献太妃把刀紧了紧,说:“本宫一直在寻找皇上的弱点,原来皇上的弱点就是这个女子。” “胡说!太妃不远千里来到海上,就是来和朕开这个玩笑的吗?”宫绍谦虽然尽量表现的镇定,但焦急之色溢于言表。 慧献太妃看在眼里,脸上浮现出得意的笑来,“看来本宫兵行险招,倒是做对了!拿她的性命来换一个人的性命,皇上你不吃亏。” “太妃衣食无忧,已经在宫里有了很好的奉养,为什么还要拿朕的女人来开玩笑呢?”宫绍谦一边说,一边向太妃靠近。 “站住!”慧献太妃厉声喝道:“你敢再上前一步,你的女人就会变成一个死人了。” 宫绍谦立刻站住,杀气在他脸上一闪而过。 “太妃是在威胁朕吗?” “有一件事你一定也知道吧?”慧献太妃说:“靖王是本宫的亲生子。” 宫绍谦没有说话,但表情没有变化,表示他是知道的。 “当年后宫争斗,慕容琢玉欲除我而后快,所以本宫怀孕后秘而不宣,把生下来的孩子抱到慕容家,在慕容家灭族时靖王安然无恙,也是本宫力保的结果。 “先皇所生的五位皇子只存活了两个,一个是皇上你,一个是六皇子,朝内朝外都以为六皇子是螟蛉义子,其实他才是先皇与本宫的亲生子。” 慧献太妃发出冷笑声,“皇上的生母可没有位分啊,而六皇子的生母是贵妃,所以皇上你处心积虑地想要除去他。” 宫绍谦似听未听,眼睛只看着冰蓝。 “本宫答应了慕容皇后一件事,就是把你推上皇位,这也是当年她答应喝下毒酒的条件。她就是要让我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儿子不能登基,让本宫难受,哈哈!” 宫绍谦脸色变了几变,说:“太妃放心,朕会视靖王为亲兄弟,绝对不会起加害之心。” “可是本宫听说,皇上对靖王下了诛杀令?”慧献太妃说。 “没有这回事。”宫绍谦说:“太妃想要怎么样?才能放了她?” “本宫要你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与靖王立下生死契约。” “什么?!”宫绍谦眉间青筋暴起。 慧献太妃神色不动,“你要与靖王签下血誓,从此命运相连,死期一致。” 沉默,过了好一会儿,“好!”宫绍谦说:“朕就答应你。但你也要答应朕一件事。” “靖王并不知道自己是太妃和皇上的亲生子,太妃有生之年,不能把这个秘密告诉他,如何?” “行”,慧献太妃说:“皇上也不要打别的主意,不妨告诉你,本宫手里有一道先皇御旨,封在一个秘密之处,不管我还是靖王有事,自然会有人拿出来昭告天下!” 宫绍谦脸色铁青,忍了又忍,“血誓的事也得等靖王来了才能进行。太妃先放开她!” 慧献太妃冷笑,“看不出啊,这个女子,皇上倒这么在意。”说着,手一松,宫绍谦抢上前来,一把揽她于胸前。 他的臂膀孔武有力,青筋暴起,将她揽于臂弯。“你可有受伤?” 他的声音,若风动树梢,在她心底刮起了一阵奇异的风,瞬间奇异的感觉传遍了全身。 她躺于他的臂弯。星眸半闪,带着凄艳。有谁知?这坐拥江山的帝王,在这一刻忽然气短。 “你没有事吧?” “没事。”她幽幽地吐出一声,倒在他的臂弯,玉山倾倒,不堪重负一般。 “你别害怕,现在已经没事了。” 她竟然调开了头去,不敢看他。 可宫绍谦忽然眉毛一竖,举手对她就是一掌,“这就是你乱跑的后果!” 然后一把搂过她,旁若无人地狠狠下去。 慧献太妃目瞪口呆,注视着他们两人。忽然哈哈大笑起来,“你们俩,真像当年的宫元康和慕容琢玉啊!明明是爱的那么死去活来,最后还得你死我活。” “住口!”宫绍谦抬起头来,厉声断喝,慧献太妃立刻噤声。 他一把抱起臂弯中女子匆匆离去。留下慧献太妃站在那里,脸上流露出莫测的笑意来。 他进了船舱,把她扔到床上去,而她忽然忘记了挣扎和反抗。 是啊,在此时此刻,忽然忘记了一切。因为眼前,只有他。自己的身体在他的臂弯。她不爱她,自己是知道的。但是,为什么会有迷醉的感受?仿佛是,整个人化为了春烟轻岚,浩淼如烟。 “以后不要乱跑了……只许你待在这里。”这个男人,他只会重复着命令式的安抚。失而复得,激起了铁石心肠的男人心底的欲望。 她忽然懒得去想,把脸深埋于枕上,忽然懒得去抵挡,懒得去抗争。 忽然这样昏沉。这是为什么? 在懵懂中,带着决绝与不悔。他总是这样,为什么?为什么? 红唇,红得若映日梅颜,美艳刺目。那红,燃烧起他身体深处流动的血液。那红,是饮鸩止渴的鹤顶红,是绝丽之中深藏的致命的毒。 她那黑发便是他可以寻觅的深海,身体如飞雪桥梁,来承受这惊涛骇浪,他无法分辨,她是痛楚还是欢乐。 心底浮升出奇异*,却感觉是如此的无耻。而所有的出路,都已经被封住,挣扎只是为了不要窒息而死。 只有饥渴的面容对上美丽的眼睛,一个是隐隐发光,一个是昏茫若夜星。 忽然,舱房门被推开了。 宫绍谦立刻大怒,回身喝道:“是谁?!大胆!” 没有人!是风。 宫绍谦恼怒地看了一眼门外,转过头来,说:“不要管,我们继续。” 冰蓝看了看敞开的门,下意识地拉过衣服来,她感觉有人在窥看。 “听到朕说的了吗?” 不,不要!她心有余悸,是了,这对于她来说不算什么,她要的是自由。 挥手煽灭了烛火,月光从门外窗中照了下来, 月光下看起来他刚硬的温度柔和了许多,只是一双深邃的眸子,紧紧地盯着她的双眸。 心里微颤,她竟然仍然是想逃避。 “你还逃的了吗?”微微的一笑,手一个用力,她的身子,便被固定。“到这里,是由朕说了算。”似乎有了现代的记忆,想起她作为对手给自己带来的种种,于是有了报复的想法。 如同春风吹绽,徐徐开放的花,盛满了满满的晶莹露水。这他乡知遇的人,这般债这般偿还吗?伤痛、迷蒙。 “蓝,蓝!”他喊了几声,没有听到应答。却沉下心来,那飞扬在心的跋扈任意。是本质,他改不了的霸道。 门外传来轻微响动。 “谁?” “不要管!” 原来,挑衅他是多么的错误。 蓝!他唤。留下,满足朕的痴情。 这可以吗?她想说。 门外再次传来响动。 这次连宫绍谦也不能装作听不见了。 深沉的黑眸看向门外,厉声喝道:“外面是谁?!” 门外传来轻微的声音,似乎是叹息。 一个声音响起,“臣慕容安岳,来见陛下。” 慕容安岳?!她躺在那里,惊讶地看着眼前白衣濯濯的男子。 他出现在门口,如濯濯春风,谡谡劲松,翩翩浊世佳公子,映衬的自己黯然失色,如同被云映的褪色的月。 慕容安岳、靖王、江渲易眼里的女子,不是自己记忆中的女子,她果然是宠妃!躺在帝王身侧微微喘息。 间谍,本来就是双面人。可这一刻,他忽然很烦躁,不愿再装出若无其事的态度来面对眼前这一切。 宫绍谦一边穿衣服,一边用身体挡住身后的女子。 昔日的情人,此时此刻,以此种方式相见。 此生此世,相顾黯然。他和她的爱情,是他心底最完美的一幅画作,如今,却像是在画作上划了两笔,毁掉了精致。忽然有了一种感觉――她,不会回到自己身边了。或者是,要付出巨大的代价,来争取。 “臣,慕容安岳参见皇上,见过娘娘。” 从他开口伊始,她便惊讶的抬头看着站在黑暗中的他,如此的相逢,让她感觉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反应才是,但心田的丝丝奇异的情愫,在心里萦绕。 靖王,我已经是风中吹残了的花,如何相见? “靖王,你为何来到这里?” 靖王、江渲易没有立即回答。他已经经由鹂音指点,十四楼中事物尽知,而且靖王真身的记忆有大部分留在他脑海中。 他躬身回答:“皇上,臣闻知娘娘得了奇怪的病,正好臣有妙药,所以日夜兼程赶来送药。” “啊,是吗?你有药。”宫绍谦大喜。转瞬间脸色一沉,“你鬼鬼祟祟地来到朕舱房外面干什么?” “臣担心娘娘的身体,不顾礼节,忘记了通禀,立刻来到了娘娘的舱房外,正赶上皇上和娘娘琴瑟调和。” “好!药呢?”宫绍谦说。 “药在这里。”慕容安岳转头叫道:“鹂音!” 一个身穿窄袖轻衫的女子走了过来,“药在这里。” 她从一个羊脂玉小瓶子里倒出了三枚清香扑鼻的药来,说:“在这里。” 宫绍谦看着,忽然喝道:“且慢!” 他上前拦住鹂音,“这药要吃几颗?” 鹂音神色不变,态度不卑不亢,“吃一颗,只能去掉一个月的毒性,一次服用三颗,毒性尽解。” “好!快拿来。”宫绍谦一把抢过药和玉瓶,忽然神色一变,喝道:“御前武士何在?把这两人拿下!” 舱房外出现了很多金甲武士。 鹂音抽剑,却被靖王止住,“无妨,皇上是要看药效。” “不错!”宫绍谦冷冷地说:“她要是吃了药好了,你们没事。否则,你们一个也活不了!” “好!”靖王说:“皇上放心,这次臣来,是为了和皇上修好而来,更是绝无加害娘娘之意。” 宫绍谦狠狠地看了他一眼,走到冰蓝身边,把药递到她唇边,“快吃。” 冰蓝抬眼看一眼靖王,却见他微笑着,那微笑和她初见他时一样,好像在说:“吃吧,我不会加害于你。” 看着她把药吞咽下去,宫绍谦的脸色缓和了许多。 他转过头来对靖王说:“还要留靖王多住几天,陪朕会猎于海上。” 靖王脸上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苦笑,说:“那是自然。” 宫绍谦神色莫测,“靖王,你很在意朕的妃子吗?” 果然是帝王,并非等闲之辈。 “哪里?岂敢?”靖王说:“是臣为皇上分忧的心切。” “好吧。”宫绍谦说:“请靖王下去休息。” 靖王转身,劈面撞见一个宫装打扮的妇人。虽然是晚妆,她却描画的十分艳丽,上好的宫粉掩盖住了眼角细纹。 “这位娘娘是?”江渲易一时没反应过来。 “本宫贺兰青兰!”慧献太妃傲然说。 “太妃!”宫绍谦皱眉,“你这么晚了不回去休息,到朕这来干什么?” 慧献太妃微微躬身,“皇上,六皇子幼时本宫曾经抚育,多年不见,今晚就到本宫的船上去叙叙旧吧。” “皇上,你看如何?”她昂然迎上宫绍谦的目光。 宫绍谦皱眉,没有说话。 慧献太妃向靖王伸出手去,目光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亮光,“殿下,跟我来!” “本宫入宫时,才十六岁。”贺兰青兰仿佛沉浸在往事中。 “那时候我心里有一片憧憬吧,万一自己嫁的人自己不钟情,我该怎样度过一个个花开花谢的春夜呢?” 靖王,他站在那里长长叹息,“太妃,但我知道,你谋杀了你的丈夫,那个你用心去迷惑的男人。” 太妃身子一颤,“你知道?” 靖王不动声色试探着:“可是你究竟用了什么办法,我永远查不出。” 慧献太妃笑了,“十四楼果然厉害!” 靖王一直站在那里,就没坐下,“你知道?” “没有什么事,是本宫不知道的。”贺兰青兰傲然一笑。 “太妃是个厉害人物。” “你想知道什么?”月光下,太妃脸上的笑容清淡,她将脸转向没有烛火的阴影,神色蓦地沉重阴森起来。 “是啊,你如果不说,永远不会有人知道。但,你为什么不说呢?你做得那么巧妙,干净利落,都没人怀疑你,更没人察觉到,你做了如此完美的谋杀,为什么不对我说一说?太妃你不说出来心里很难受吧?” “是啊,我杀了宫元康,可惜,他到死,也没有把太后的玉玺给我。” 慧献太妃抽了头上的玉簪,让长发披散下来。 “靖王,你过来!”太妃忽地扬起脸来,露出诡异笑容。 “靖王和你是什么关系?” 猛听的皇帝这一声发问,冰蓝吃了一惊。 第227章 看见 “不要以为朕什么都看不见?”宫绍谦厉声说:“刚才你们俩眉来眼去。不许想他!” “你还管我想什么?”奇怪地看一眼,她起身梳理长发。 他一把把她按倒在枕上,“那就让朕告诉你!”他的面色变得有些恼怒:“你心里只能想着我,任何时候,也只能想着朕一个人。” “不可能!” “没有什么是不可能!”他忽然出手,不知从哪拿出来的丝巾,三下两下,把她的双腕绑于床头。“朕就让你知道。” 好,够狠!宫绍谦你果然是个狠角色。 她渐渐回过神儿来。原来这就是做你宠妃的条件,心里的震惊却还比不上心中难受的万分之一。 她惊愕地望着他――实在料不到,你会选在这个时刻出手,在我心软的时候,用这种方式,在我最没有防备的时候。我还以为你是珍惜我的! 于是,她想笑,却也真的笑了起来。 自己居然忘了彼此之间的仇敌关系、他才是真正的冷酷,可是她居然还会心软,给他可趁之机,空留自己自取其辱。 “好!”冰蓝笑着说:“你这么做的好啊,你就可以使我忘记了他。” 于是闭上眼睛,眼前这个人,再和他说什么都是多余。 或许是她的神情太过寒冷绝决,宫绍谦脸上竟然露出一丝骇然,“蓝,你听我说。” 天怎么还不亮? 她虽已精疲力竭,也只有陪到底。横竖也挣不脱,所以没有费心挣扎,也不多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忽然听人低叹一声,身子已被温柔地揽进一个强硬的怀抱里。 又是这样,烦是不烦?她闭上眼,忽然脸上一暖,宫绍谦的唇靠在她的脸颊上,声音似带了些痛苦:“朕以为你该明白的,朕为什么要这样做……你从来都是那么冷漠,从来都不正眼看朕……为什么不肯用心看上一看?” 他的语声太近,她想不听都不行,只好冷笑。难道就受困在这里?她的眼睛不看他,想着脱身的种种办法。无奈这男人跋扈霸道的性格,逼她看向他的眼睛,神情极为认真:“忘了你从前的事,也忘了你的从前认识的男人,让一切重新开始。朕保证,一定会好好对你。” 也许是见识多了他的手段,她居然有力气失笑,当真是……极度以自我为中心。 当然,自己不会傻到说心里所想的话的地步,论权力论力气,都无法比得过他,就是要吵,他似乎也比她有底气,何必去自找麻烦呢?只见面前一双眼睛紧盯着她,带着几许期待。 “好好对我?”于是敷衍了一句。 “是。”宫绍谦的眼睛陡然发亮。 “好。”一口答应下来,“那先让我睡觉。” 至少是今晚不能走,所以能睡先睡。虽然是有自尊,不过没必要连觉都不睡,跟自己过不去。 “蓝?”听到她答应了,宫绍谦反而一愣,试探着说:“你答应了?留下来,不离开朕?” “是。我肯定不走……我这么喜欢你。” 宫绍谦能听得出不对了,何况他是这样一个精明强干的人。 “唉,看来……你生气了?” “你再说下去,天就要亮了。” 沉默。 宫绍谦没有再说,轻轻叹了口气:“你先睡吧。总会有一天,你会明白我对你的心意。” “是是,我早就明白了。” “你不明白!” “嗯,那你就等我明白吧。” “你明白了什么?”继续逼问。 “我什么也不明白,可以了吧?” 原来,男女之间总要这么费劲儿地一问一答,而且说的都是废话。 为什么要这样问我?她倒是想问。你有病我没有病。 他深深地凝视着她――我用什么来交换到你的笑容?我不知道。但是请告诉我,要用什么,什么才可以交换到你深情凝视的一瞬? “我现在也不可能去找靖王,你吃的哪里的醋?” “是了!”宫绍谦松开她,“是朕莽撞了。” 冰蓝起来,虽然早已经练得喜怒不形于色,甚至连心情都已经磨钝了。但面对这样一个人,还是脸色好不起来。 “你脸色不好,来喝杯酒。“ “是女儿红,埋了二十年。”他一本正经地说,一只手安慰地轻拍她,“是好酒啊。” “我知道是好酒……”她说:“我好像说过自己再也不喝酒了。” “你一定得喝。”宫绍谦的笑容居然很温柔。 喝一点也好。想了想接过酒杯,冰蓝端起酒杯,浅浅喝了一口。 宫绍谦看着她,满意地一笑,“朕以前在梦里见到你,你就是这么自顾自地喝酒,不理朕。所以当时就想,总有一天,你会坐在朕的身边喝酒。” “你是朕的人。” “这,好像不是。”她又喝一口,用手撑住头,感觉头脑发晕,却一边继续喝下去。 忽然,宫绍谦一把夺过她的酒杯,说:“别喝了!” 刚才心理上受到的打击还没有平复,酒之烈火在体内燃烧,眼花耳鸣。 因此,他上来时,几乎没有遭到什么抵抗。 慧献太妃侧耳听了一下,天地间静谧如睡,只有波涛声彼此交汇回响。 太妃会心地笑着,她从不理会过程,她要的是结果。只是晚上从来没有一觉睡到天亮过,只有少女时期曾有过澄澈、宁静的安眠。 行走在宫廷锦绣人群里,听得她们的心在紧张、哀怨、焦虑地跳动着,或者是看天际春日寂寞的柳絮,莫若柳絮因风起,可谁又能好风频借力,送我上青云? 眼前男子是她熟悉的面容,却是陌生的眼神。 “你想问我怎么杀的宫元康是吧?” “本宫除了想着怎么去迷惑男人,还有一项本事,就是调制香。” 也许,你是谁并不重要,只是,朕总是想让你知道,有朕这么一个人存在。 只是想你只有我一个人而已,在你面前,我是你的唯一。你为什么总是不肯看看我呢? 宫绍谦用手臂环绕住她的肩膀,“也许今生今世是为了看你而来。” “为了看我?” “是的,为了看你。因为无法忘怀,这么逼你也是为了你,今生为了那几次与你的邂逅,为了没有错过你,而无憾无悔。” 半晌,冰蓝渐渐回过神儿来。本来酒量不错,一杯还不至于让自己醉,只不过是一时受了刺激而已。转念一想,自己吃的亏,心里不禁又是恼恨,又是懊悔。 却压抑着自己的情绪,手里的酒杯在手里轻轻晃动,酒液的细浪在晶莹的杯中轻撞,更衬出那只手的悠闲优雅,有如它的主人。 烛光寂寂,玉钗纷雪,销金兽。 她的不动声色,只把玩着手中的酒杯,这份奇异的平静,让他莫名有些不安。 他竟象是有些变了,望着她的眸光更深沉,这份的自信和威严,竟使她越来越难以挣脱。 她想:可是,我并不喜欢。 因为,我不喜欢,有人入侵自己心底的那份宁静。 你是心里有恨吧?我只是想要你的一生而已。 可是?自看到你的那一刻起,我们的一生已经过去了一小半,不知道还能剩下多少时光呢? 就算是被你伤害,也是一种甜蜜。因为,那总算是,你给我的感觉! 你可知道,每一次心动,都是知觉。你是我的故园,如同那一直在展望的归程。 否则,我仿佛沉沦于无意识的海底,那被封住的感觉,你可知道?人最难受的时候不是死亡,而是昏茫。 而你,是我心动的知觉。 从始至终,总是怕你离开我。 “可是,你始终欠朕一个交代。” “我又能给你什么交代?我和你,不过萍水相逢而已,你却纠缠上来,没完没了。” 宫绍谦听她说了这么一句,脸色又开始阴晴不定。 “夜已经深了,你想睡就睡,你不睡就让我睡。”说着,她回到床上去。 他居然没出声,过了一会儿,只柔声说了一句:“你不用总是躲避。” 她睁开眼睛,“你不会连睡觉也不让我睡吧?” “不是。”帝王说。 正在惘然间,已有人强硬地拖住她的手臂,将她拥进怀里。揉着被抓疼的手臂,冰蓝苦笑:“能不能以后先告诉我一声?” 宫绍谦没有说话,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以后都这么睡。” 你是我记忆里的海风,飘浮,不定。 于是对你的爱恋,写意在魂梦上。 一接触中,就如薄醉,起伏动荡中,他不遗余力地试图挤压出她身体最深处的热情。 “靖王,皇上的女人你不要去招惹!” “招惹?” 沈寂了片刻,慧献太妃说:“难道你看不出来吗?那个女人温顺下面,隐藏着锋锐。” “不错,可以把她比作玫瑰。” 慧献太妃说:“靖王你为什么不坐下?”她长袖一摆,“十四楼的楼主,也会怕本宫吗?” 翌日,冰蓝醒来,耳边依然是海浪声,却见宫绍谦早已经起身了。他穿戴整齐,见她醒来,说:“走!朕带你打猎去。” “打猎?” “是啊,朕带你去看看皇家围场。” 船靠岸,原来岸边有皇家围场。 围场上已经有很多侍卫在等候了。人群中,见一人白袍白马,转眸间,顾盼神飞,是靖王。 看到他,宫绍谦有点儿意外,“靖王,你也来了?太妃允许你出来?” “皇上这句话说的奇怪,臣本身是自由身,太妃为什么不允许我出来?” 听他这么说,宫绍谦也不好再说什么,手里马鞭一指前方,“那就一起来吧!” 其实天气并不适合出猎,天空中浓云四合,阴沉大有落雨之势。 围场上,一众侍卫簇拥着皇上行猎。靖王一转首,见皇帝身后有一人,骑在马上,她穿一身豹皮衣,掩住娉婷身姿,头戴昭君套,蔟蔟白绒衬出一张倾城容颜。黑眸浓酽,如无星无月的夜色,隐含冷意。冷艳如雪夜新梅初绽。 两人目光相对,又迅速彼此移开。 于是,马蹄声疾,烟尘滚滚。只见乌压压的人马奔驰来去,手里的箭镞闪着冰冷的寒光。 冰蓝手里控着缰绳缓缓跟在后面,忽然感到体力不支,心砰砰地跳,她暗自咬着牙,眼前浮起一团黑雾,金星舞动。 忽听到侍卫们一阵欢呼!皇上手里弓如满月,一箭射中了一只雪白毛皮的狐狸。 “万岁果然弓马厉害!”早有人下马,拾回那猎物。宫绍谦仰首大笑,回身对冰蓝说:“爱妃,这狐皮正好给你做件披肩。” 见她不置可否。他也不生气,一打马,又向前冲去。 阴云密布,果然变天了,雨点落了下来!雨点大如铜钱。 可皇帝不走,谁也没敢走。 众人在迷蒙的雨中继续打着圈,追逐那些猎物。 宫绍谦看起来兴致正浓,他将马歇在慕容安岳的身侧。“爱卿,以你看来,朕的弓马如何?” 没等他回答,皇帝一指前方,“看!前面有一只火狐,爱卿试试身手!” 靖王闻言,只得催动坐骑向前,看他离开了自己的马头三箭之地,皇帝暗暗冷笑,手里举起了弓…… 冰冷的箭镞,正对着靖王! 这被他身后的冰蓝看在眼里! 在她因为震惊而睁大的双眸中,箭镞就要脱手。 随着弓弦松动的声音,她猛地一打马,马如离弦之箭飞奔了出去。 在迷蒙的雨中,她如一只振翅而飞的彩蓝,又如一只向往温暖的飞蛾,扑向火焰。 靖王―― 慕容安岳优雅地笑笑,语气温柔,却是不容拒绝。“听说你从繁花似锦走丢了,我可是找了你半天啦。” “既然你有心,我如何不能满足你?”低切的声音是无法想像的动听。幽黑的眸子中,宛如有一簇火苗势在燎原。 燎原之势,势不可阻! 湖舟动荡,心也随之动荡。 “好吧。”慕容安岳把晶莹如雪片的剑身递到她的掌心,“代替我指挥……这一战……” 只闻“咄咄”之声,几枝利箭射穿了窗户,落在他们身侧。 紧接着,外面有无数枝利箭射在窗户上,门上。 箭雨! 在自己的人生旅途,选择了多少错误? 她在中箭的一刹那――恨自己,没有接受教训。 身体摔落马下,眼前是一片昏蒙的天空,大颗大颗的雨滴滴落在脸上。 在昏迷前,她最后的意识是寒冷。 一箭射出,在这迷蒙的雨中人影难辨,心头大患就此毙命,皇帝松了一口气。什么慧献太妃,什么先皇御旨!死人是不会说话的!” 忽听众人惊喊,他向骚乱之处望去,见一人已经中箭落马。 宫绍谦嘴边露出一丝笑意,马上笑意就凝固了。不对!那不是他。皇帝看见靖王立马在雨中,也在回头后望。 中箭的是?! 只见冰蓝躺在满是雨水的地上,身下一滩殷红。 宫绍谦大骇! “皇上,娘娘不小心跑到前面去,挡住了皇上手中的箭。”一个侍卫说。 “废话!难道朕不知道吗?”他下马,一把抱起她来,面色因为恐惧和震惊而变得雪白。 “御医呢?!”皇帝大喝,“快传御医。” “皇上,御医在船上。” “快去传!” “是。”侍卫打马飞奔而去。 慕容安岳忽然开口,带着一份从容和冷静,“皇上,让臣来救她。” “你?!” “臣可以救她,请皇上让开!”语气中自有着不容忽视的威严。 皇帝看了他一眼,咬牙说:“靖王,你自己说的能救!” “让开!”靖王也毫不客气,一把从皇帝怀中抢过人来,见眼前的人,脸色苍白,一枝铁箭斜斜穿过后背,直从前胸穿过来。 “她伤的重不重?”关心则乱,宫绍谦居然问了一句废话。 靖王的目光森冷而威严,“皇上,臣要治伤救人,请所有人退后。” 皇帝看他一眼,挥手命人退后。 靖王以手贴在冰蓝的后背上,慢慢输入真气,半晌,他的头顶升起淡淡白雾。而冰蓝的身子轻微颤动了一下,慕容安岳再次输入内力,忽然,只听啵的一声!铁箭像是长了翅膀一样,直直地飞了出去。 冰蓝身子向后摔倒,被靖王扶住,迅速点了她几处止血的穴位,让血流势暂缓。 靖王露出一丝笑意,“无妨,她会没事了。”说着,只觉喉头一甜,吐出一口血,吐得青草上一片殷红,又迅速被雨水冲刷开去。 “主人,你不能再使力气了,让我来!”一个身穿淡红色衣服的女子扶住了靖王。 靖王果然站不起来,只说:“你快给她包扎!” “剩下的事交给我就是。”鹂音打开身上的行囊,迅速给冰蓝包扎伤口。 宫绍谦看着,忽然说:“靖王随身侍女身上都带着治伤的物件,有备而无患,厉害。” 靖王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讥讽的笑,“但及不上皇上的那一箭,好准的箭法!” 宫绍谦听了,居然没有发作。 剧痛、寒冷! 但,无论身上多么冷,手却是热的。 耳边总有人在呼唤,不要走!不许离开。 她睁开眼睛,触目是帝王关切却带着恼怒的目光,见冰蓝苏醒,他看上去像是立即松了一口气,握住她的手,说:“朕立刻下旨,加封你为华懿贵妃!” “……” “你不知道,在你昏迷的时候,朕多么怕你再也醒不过来,所以决定立刻加封。” 她微弱地说:“我能不答应吗?” “不能!” 那好,你就封吧。她想。 忽然有人高声禀告:“慧献太妃到!” 只见贺兰青兰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朱红的盒子,对宫绍谦说:“皇上,这是可以使人回生的妙药,正适合皇妃服用。” 宫绍谦且不接那盒子,“太妃,朕知道靖王也受了内伤,需要服用妙药。” 贺兰青兰谦恭地答:“皇上,灵药应当先献给皇妃,靖王再尊贵,也越不过皇妃去。” 宫绍谦暗自点头,接过盒子。贺兰青兰说:“皇上不放心的话,本宫可以先试药。” “不必!”皇帝说:“朕知道你不敢做假。” 看着他亲自喂她服药。贺兰青兰,也就是慧献太妃自始至终都谦恭地站在那里,半低着头,与平日判若两人。 “谢太妃赐药。”皇帝回头说了一句。 “岂敢当一个谢字?”慧献太妃再拜,退出房门。 帝王看着她面色渐渐恢复红润,不再是那种苍白,明显松了一口气。 “这一箭,是朕射的。” “知道。” “如果你不再醒来,那该怎么办?” 你是我的――情、所钟。 心跳的尽头,是无知觉、无爱的荒原吧?所以,趁着有知觉的时候,来爱你。 慧献太妃出了舱房,正遇见鹂音端着药走过来。 “你家主人怎么样?” 鹂音见问,站住回答:“他睡了刚醒。” “本宫去看看他。” 慕容安岳正半躺在床上看书,见她和鹂音进来,欠身叫了一声:“太妃。” “殿下,想和你谈谈旧事。你的身体不要紧吧?” “没事。” “当年王朝初建的时候,贺兰家族的势力本比所有人都强。”太妃不露声色地说,目光却没有放过对面那人温润如玉的面容。 这面貌,是贺兰家族的标志性容颜啊。你可知,你本身流的是贺兰族姓的血液? “殿下,还记得本宫给你的金麒麟吗?”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不太记得了。”靖王本身的记忆一时无法完全理清楚,江渲易随口说了一句。 慧献太妃愣了一下,忽然双眼射出冷厉的光芒。“你再想一想!” 这一声,不亚于金钟鼍鼓。 慧献太妃盯着他,半晌没动。 鹂音上前打破了僵局,“太妃,我家主人还需要休息。” “好,下次再来拜访。”慧献太妃长袖一摆,转身出去了。 “主人,这位太妃太过高深莫测,以后少和她接触才是。”鹂音说。 “那是她来找我的,躲也躲不过。”江渲易淡淡说了一句。好在还保留了原来这个身体的智慧和武功,不至于太被动。 忽然,他们听见外面传来器物摔在地上的声音。 而且,越来越多的摔碎器物的声音,一声比一声响。 “鹂音,你出去看看。” “是。” 鹂音顺着长长的穿廊走过去,只听宫绍谦愤怒的声音:“你们这群废物!做的东西,皇妃全不吃,统统拉出去砍了!” 伴随着一片皇上饶命的声音,一个虚弱的声音响起来,“没他们什么事,我吃……” 鹂音走到门边,见皇帝扶住冰蓝的身体,“不用勉强吃,你明明就不想吃。” “不吃,你别杀他们。” “好,朕不杀。” 鹂音看了,转身回到舱房里,对靖王说:“主人,是皇妃不想吃东西,皇上在生御厨的气。” “不想吃?”靖王一下子抬起头来。 “是啊。” “让我去看看。”见他艰难地起身,鹂音连忙上前去扶,“你身体还没好。” “我死不了。”他起身。 他来到舱房门外,看见冰蓝脸色苍白,半躺在皇帝身上,身边的案子上摆了各式各样的粥菜。 第228章 发现 “靖王,你来干什么?”皇帝先发现了他。 “皇上,臣听说娘娘不想吃东西,臣会做一样点心,可以试试看。” “你还会做点心?”宫绍谦显得很意外。 “会做。” 他做的是泡芙,也就是puff。是一种源自意大利的甜食。 她曾对他说:我喜欢你,是因为你会做泡芙,而这道甜点最难做,而我最喜欢吃。 他笑:原来你是为了它,才喜欢我的呀? 鹂音找来食物材料,奶油、香草、抹茶……他慢慢地做,用心地做。 每个puff都撒着“雪白”的糖霜,咬一口,奶油从“酥脆”的面皮里涌出来,凉凉的、浓浓的,让人唇齿留香,使人回味良久。 当这道点心送上去的时候,冰蓝的眼睛一下子睁大了,望向眼前的男子,那目光似乎在问:你是谁? “靖王做的点心叫什么名字?”冰蓝问。 “这点心的名字叫泡芙。” 冰蓝双眸中有着震惊,“靖王家乡是哪里?” 靖王正要说话,却被宫绍谦制止住,“皇妃需要休息。你且退下吧。” 靖王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转身退下了。 冰蓝看着面前的帝王,知道他又开始不对劲儿了,主动解释,“这道点心,是我以前喜欢吃的,所以多问了一句。” “朕几时不让你和别人说话了?” 嗯?这么大方?这可不像他的作风呀。 “吃啊!朕看你喜欢吃。”说着,他把装泡芙的面粉花篮送到她面前。 嗯,她慢慢吃,珍惜地吃。 “看来靖王还一时杀不得,杀了他,谁给你做点心呢?”忽然听见皇帝说了一句。 听了这一句,冰蓝哭笑不得,“我没办法能懂得你。” 宫绍谦手臂松松围绕住她,“快点儿好起来。” “好。”她应承着。 看着眼前的脸凑近,她连忙推拒,“我有伤!” “知道。”他的唇扫过她的耳际,“所以你要快些好起来!” “你为什么对我这样?”她皱眉问。 “因为,你以前曾经对付过朕,所以朕不会容情。” 原来如此!原来你是为了报复。 果然皇家富贵逼人,珍稀的药就像烂泥一样毫不顾惜地往她伤口上抹,一天必有补药,让她精神想不好也不行。 再加上皇帝怕船身震动引发她的伤势,命令把船靠在岸边不动,一歇就是十几天。 看她伤势渐渐好转,宫绍谦的脸色也变好了。 这天,他走进来,拿出一个黄金盒子,啪的一声打开,里面有一条红绿蓝白四色宝石穿成的项链,闪着光华。 “这项链怎么样啊?”他问。 “不错。” “那就戴上吧。”他把项链给她戴在颈中,左看右看,说:“好看!” 忽然有侍卫来报,有机密事情,请皇上立刻出去。宫绍谦匆匆出去了。 冰蓝躺在床上,百无聊赖,想起来走一走。 这时候是中午,寂无人声。她沿着穿廊走着,走到船舷上。由于她受伤,对她的看守也懈怠了,现在她的伤势好转,伺候的人都偷懒去睡午觉了。于是,冰蓝一个人走到甲板上来。 她靠着船舷看远处青绿色的树林,心里盘算着:是现在就走,还是再等几天? 她看见船舷处也站着一个人,静静地默立,后面是岸边碧绿的柳树,翠莹莹的一团朦胧清浅的光雾中,靖王秀雅的面庞噙着一丝笑,向她看过来。 他眉心舒展,叫了一声:“蓝。”那微笑带着温暖、清新的气息随着吹过来的风拥住了她。 “你是?” 冰蓝看着他,像是顿时被闪电击中了,眼前所见――如同墨绿的潭里倒映出来的脸,那是天外飞来的容颜,那个声音,那张脸,在她面前清晰无比。 靖王上前拥住她,唇上她的唇,声音痛楚而炽热,“蓝,是我!” “我想你想的好苦!”声音痛楚。 “你也来了?你怎么来的?” “因为想你,所以我就来了!” 于是,两人再无言语,情人之间无需多言,只要一个眼神,就可以明白彼此。 从江渲易朦胧的眼中看过去,她的脸模糊成一片,然后她的头被他拥住了,面庞被紧紧地压在他烫热的胸口上,心跳也加快了,胸膛里像是有一团火焰在燃烧。冰蓝这时倒平静下来了,刚才的激动很快就消失了。 “怎么走?!”她脸上浮现出决然的神情来。 他也突然松手,自知这时是要紧关头,极力稳定住了情绪。忽然目光落在她颈中的宝石项链上。 “这项链可是价值连城啊!”每一颗宝石都是未经琢磨的纯宝石,要放在现代都是博物馆级别的。 冰蓝一把拽了下来,远远地一扔,仿佛是一声叹息,是宝石项链落入水里的声音。 “帝王的宠爱你不在乎?”他似乎有些惊讶。 “什么宠爱?是禁锢。” 江渲易忽然叹息一声。 “你叹息什么?”她问。 “我为那条项链叹息,它所托非人啊!” 她颦眉,“你是在嘲笑我吗?” “不是。”江渲易说:“我带你走!” 只一句话,就把两人之间的距离拉近了。 “现在就走!”她说。 江渲易左右看看,说:“现在也是个时机。” “你的侍女呢?她怎么办?”冰蓝想起了鹂音。 “来不及叫上她了。而且她为人机警沉稳,自己能够脱身的。” 冰蓝握住他的手,“那么我们现在就走!” “你们这么走,怎么能走得了?”一个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 两人吃了一惊,一起回身,见慧献太妃站在那里,脸上带着莫测的笑容。 “太妃!”江渲易慢慢接近她。刚才太激动了,居然让她潜近身边都不知道。这个女人,不能留! “慢!”慧献太妃叫道:“我是来帮你们的。” 她拿出一块纯金打造的令牌,说:“你们拿着这个,一路通行无阻。快些走吧,时机紧迫。” 见他不接。慧献太妃叫道:“接着呀,这是灵鹤王朝最高指令――金鹤令。” 江渲易看了她一眼,终于接过来,说了一声:“那就谢了。” 看着两人跳下船舷,携手向青绿色的树林奔去的身影,慧献太妃忽然笑了起来,“哈哈,哈哈!” 她眼里流出了两行泪来,“你不是他!你不是靖王。” 看着两人的身影消失在那一片青绿之中,慧献太妃长袖一拂,“我贺兰青兰是什么人?你能在我面前做假吗?” “太妃刚才去了哪里?”袁尚宫看到慧献太妃回来,关心地问道。袁尚宫是贺兰青兰娘家的陪嫁丫鬟,进了宫后陪伴了她多年,被封为管理后宫的女官,正三品尚宫。 慧献太妃坐下,失魂落魄地说:“皇上的女人走了。” 袁尚宫正在收拾床铺,闻言停了手,说:“皇上放她走了?” “他哪里舍得放她走?” 袁尚宫若有所悟,“那是她自己逃走了?” “是靖王带她走了。”慧献太妃嘴边泛起冷笑。 “原是这样!他竟然敢!可……”宫绍谦摔碎了几只玉杯仍旧不解恨,“靖王当真可恨,快,去追他们回来!” 皇甫翱元帅从来没看到过皇上如此失态和暴怒,吓的立即领旨,出门而去。 “慢!”听得这一声,皇甫翱站住,只听皇帝说:“两人都要活的。” “是。”皇甫翱号称皇甫无敌,是陆地军魂。与薛靖海并称南北双剑。 冰蓝和江渲易两人携手在高粱地里奔跑。 冰蓝忽然停下脚步,“我实在跑不动了……” 话未说完,一阵剧烈的咳嗽,整个人的身体都挂在了江渲易的身上。江渲易连忙过来为她拍背,可她依旧喘不过气来,仿佛要将心肺都咳碎了一样。 “你怎么了?”江渲易也吓了一跳,使劲为她抚背。冰蓝这才好了些,又喘了好几声,才缓过气来,“我实在是怕了宫绍谦这个人……我一走,把他逼得急了,只怕……” 江渲易听着听着就觉得不对劲儿,正想说:“别说了!” 只听她说:“要不,我还是回去吧。” “你回去?”他说:“你回去干什么?” 就觉出她手臂一松,整个人都脱力倒了下去,江渲易连忙抱住她,只听她说:“你不知道,宫绍谦这个人,他要看我走了,只怕他要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来!” “你人都走了,能怎么样?”江渲易抱住她,“蓝,不要管他!” 冰蓝一想起宫绍谦来,不禁打了个寒颤,“我实在是怕了那个人。” 忽然,江渲易身子颤了一下,一大口鲜血从他嘴里喷出来,直喷到青草上,怵目的鲜红,冰蓝吓了一跳,不由叫起来:“你,你怎么……” 江渲易摆手,“没什么……我为了救你使用真气过多,伤及肺腑。” 他们默默地转了方向,往北边行去。走了一阵子,天已经蒙蒙亮了,田间道旁的树木枝条轻摇,晨雾氤氲重重,新鲜的空气让冰蓝心里平静了许多。她这些时日都在和宫绍谦待在一起,他那种霸气,对自己那种强烈占有的欲望已经烙进了她的灵魂。突然离开,一下子感觉到了身心解放的快乐,却隐隐有一点失落。 “我们去哪里?”她问。 “郦城,那里有十四楼的总舵。”那个身体里的意念指挥他做出这个决定。 他正暗自筹谋着与楼中长老们会面时的言语,冰蓝却猛然停下来,听了又听,却只有远处的鸡鸣。 他问:“你发现什么了吗?” 冰蓝摇了摇头,“也许是我听错了,我们得快点!”说完,走得更快了。可说完这句话后,她就觉得有些惴惴不安,不停地张望着。 又走了一会儿,周围并没有什么异样,自己在心里暗自嘲笑自已:“惊弓之鸟。”忽然看见到田间树从里,有晃眼的白色亮光一闪而过。 “快,卧倒!”冰蓝惊呼出声,江渲易也差不多同时看到了,两人迅速卧倒在沾满露水的青草地上。 只听嗖嗖几声,几枝劲弩从他们头顶飞过。 江渲易见机快,一把抱住冰蓝在地上翻滚,迅速滚进了一片桑树丛里。 桑树丛有三尺多高,天色又没有大亮,两人也勉强躲住了。耳边听到有人喝令手下人布防,将这片桑林围起来。 “围住这里!” 这片桑林方圆不过一亩,他们要是这么挨着搜过来,不过片刻,就能搜寻到他们两人的藏身之处。 冰蓝心下暗自想:这会是谁来了? 本来疑心是宫绍谦,可一想他狠的手段是有的,可是却不会使用劲弩,他不会那么做的吧?怕是伤到自己。想到这里,心下迷茫。 若不是宫绍谦,而自恃身份敢动她的,怕就是四大家族中的人物了。 冰蓝对着江渲易连使眼色,想让他行险一击,伤了带头来的人,最好是要挟他为人质,好让他们全身而退。 江渲易苦笑了一下,要是他身上没有伤,此计倒还可行,可他内伤很重,就算是抓住带头来的人,来的兵将很多,那他们也是走不脱的。况且,这时他已听清楚了那为首的人的声音,正是皇甫翱。身体里的记忆告诉他,这个人武功高强,想要擒下他,那才是奇怪了。 皇甫家族是铁血家族,多出将军,是军门世家。各个武功高强,是国之柱石。皇甫翱更是其中翘楚。 “我们快走吧!”冰蓝低声说,她是外伤,已经好了一大半,现在反倒要扶了他起来,一步步借着树丛的掩护向后挪去。竟然没有被发觉。 “在这边!” 突然间,刀影闪烁。 他们两人身边伏兵四出,仿佛是从土里钻出来的一般。 为首一人是军容整齐的皇甫翱! 只见他先肃然行了一礼,说:“殿下,请恕臣失礼之罪。” 然后,皇甫翱擎出一枝长枪,枪尖斜斜下划,起手势极为恭敬。 然后枪划了半个圈,已经封锁住了二人的去路,“皇上有旨,要擒王爷回去,失礼之处请恕罪。” “你是奉命行事,尽管来吧,没什么顾忌。”江渲易让冰蓝闪到一边,微微一笑,示意她镇定。 “你不问问这是为了什么?”他安顿好冰蓝,转身对皇甫翱说。 “君臣恩怨,我从来不问。我只执行命令。”皇甫翱身体挺得笔直,宛如一柄出鞘利剑。他示意身边副将送过一杆枪去,仍然态度恭敬,“殿下,请!” 江渲易接过枪来,枪一击出手,姿势极为熟流,这情形似乎在梦中出现过千万次,完全不用思索。那是他完全掌控了现在这个身体。 枪带风声,两杆枪在半空中生生相碰,“咔!”只听一声爆响,枪尖与枪尖结结实实碰在一起,迸发出耀眼的火花,竟一时停滞在半空中。 风乍起!寒光耀眼。 皇甫翱眉头紧皱,眼神锐利如刀,“王爷,你是强弩之末了吧!”他身躯向前倾,手中的枪随着荡开,却在一转之间,如毒蛇出洞,再次刺向了江渲易的前胸。 江渲易侧身闪过,心想:强弩之末了吗? 江渲易听到了那枪带起来的呼啸的风声,他迅速闪开,眼角余光扫过了周围,见是层层叠叠的刀光剑影,心下盘算:今日很难脱身了吗? 他起初有一点儿茫然和感慨,却在脑海中瞬间蒸腾无踪。手中长枪反挑上去,再次交架到一处。 隔着枪杆,两个人彼此较量着,仿佛有一团炽热的火在他们二人间传递、炸开。 江渲易手臂发抖,胸口气血翻涌,喉头又开始发甜,似乎一口血已经到了嘴边,随时会吐出。 眼前随时有可能要了他性命的长枪,此时也变得飘移重叠,模糊不清。 果然不愧是陆地军魂!只见他枪法迅疾,枪尖迅速闪动,枪影有如夏夜被风吹动的树叶随风摇晃,像是叶与叶之间的碰撞后闪的片片层叠幻影。 就算是自己身体没有受伤的时候,也未必能在他手底下走过二百招吧? “王爷,你还是跟我走吧,你如今体力不支,而我一直练武,除了武,心里并无其他。”皇甫翱瞟一眼冰蓝,“王爷你分心太多,不是我的对手!” 难道我们今日要被困在这里吗?江渲易微微侧头,看向站在一旁的冰蓝。 只见她脸色苍白,目光却灼热,如同是燃烧得快要熄灭的火焰,已经没有了光与热度,依然苍凉地燃烧着。 那是雪窗透过的一点萤火,日暮苍山远的寒意。 江渲易移开目光,只见枪尖近在眼前,明晃晃的光芒带着破肤的冷意。杀机如六月雪,纷飞。 忽然,叮的一声,一块明晃晃的物件从他胸前掉落。 那是一块令牌,纯金打造,映着初升的朝阳,闪着光华。 皇甫翱一看,大惊失色,“金鹤令?!” 他刚想伸手去拾起,却被江渲易抢先一步,握在手里。 “金鹤令?!”皇甫翱目光惊疑不定。 江渲易是什么人物?他一看皇甫翱的表情,就知道这令牌的重要和权威性。 “金鹤令出,大军听令!”江渲易手里举起金鹤令,大声说。 本来是试探,没想到皇甫翱“唰”地一声把枪收了,持枪肃立,恭谨地答:“皇甫翱听令!” 她看着面前一碧连天的海面,海风慵懒的吹起她发丝的轻波。 “暴雨后会有彩虹吗?”她问。 “应该是有的吧。”他答,顺手拨弄着她耳际的发丝。这是她所熟悉的动作,于是开颜一笑。 不知暴雨过后,云朵后是否能露出彩虹道道,那是天际展露的灿烂笑靥。 江渲易把一个盛酒的皮囊木塞打开,一股酒香飘了出来。他先喝了一口,然后递给了她。“喝一点儿,暖和一下。” 他们在海边一座危楼上,迎着扑面而来的海风。 突然有轰隆隆的雷声从天边漫卷过来,激起海里千尺的浪头。 紧接着又是一声霹雳,如打在他们的头顶上。在闪电短暂的光亮中,她无意的侧头看了一下,只见楼下的地上,有一道黑影突然出现在那里,身体姿态如同一杆插于战场上的旗帜。 江渲易也看见了,失声说:“皇甫翱!” 皇甫翱没有说话,面容严肃,转身以恭迎的姿势让开楼梯的路。 在冰蓝震惊的眸光中,一个黑衣人走上楼来,斗蓬飘飞,上面绣着千只振翅欲飞的仙鹤。 他用一种想要攫取,又像是能毁灭的眼神向上盯着她。在天地间万千混沌的雨丝映衬中,那一双眼,如同静守多时的狩猎之狼,目光射在了她的身上。 宫绍谦走上楼来,脱掉斗蓬,唰的一声扔掉。 黑色斗蓬如一道阴影遮挡住了他们面前照射而来的阳光。 一个声音,宛如梦靥,“朕可不管什么金鹤令!” “皇上,让臣来!”皇甫翱说。 “不必!”宫绍谦摆手制止了皇甫翱,稳步上前,“多时未曾一试身手,朕想动动筋骨了。” 他一步一步走上来,黑沉沉的双眸中竟然没有多少怒意,仿佛是暴风雨前平静的海面,波涛暗涌。 冰蓝的眼睛因为恐惧而睁大了,挣下地来,知道他们相拥相抱的姿势必然狠狠刺激了他。说:“你来找我,不要找他!” 宫绍谦却一眼也不看她,声音是从所未有的冷酷,“男人之间的事,你走开!” 江渲易放下她来,心想:不管怎样,都得面对。 帝王露出一身紧身衣服,猛然舒展身形,骨节发出阵阵脆响,身姿矫健如豹,手中一柄乌黑的铁剑下指。“来吧,靖王。” 冰蓝不知道原来宫绍谦也是用兵刃的。 只见他铁剑斜斜握在手中,说:“此剑多时不用,靖王,你是第二个试剑之人!” 皇甫翱把长枪抛了过去,“王爷还是用枪。” 江渲易接住,听宫绍谦说:“此一战,无关君臣,无关恩怨。” “那为了什么?” “就是,为了――杀你!” 话未落,音未绝!一枪已破空而来,宛如游龙狰狞扑至,仿佛浑身的力量都凝聚在这一击当中。 江渲易俯身避过,刚猛的剑风刮的脸生疼。而剑势未绝,改为刀势,向下猛砍。 紧接着宫绍谦一跃而起,居高临下,铁剑锁定在了对手的咽喉,随着对方的每一次变换位置、而不断移动。 只见他表情漠然,无动于衷,就连手中的铁剑也没有一丝锋芒,然而铁剑在他挥手的瞬间一抖,光芒如黑色扇子一般全然展开…… 皇甫翱的眼睛亮了,脱口而出:“帝王剑!” 脸上露出痴迷的神色,“好剑术啊。” 剑朴实无华,黑铁所铸的剑柄上一个金色的“帝”字是墨色的剑唯一的亮点。江渲易神色凝重,显然也看出了此时的处境。 他把手中枪顺着风声削了过去,一交架之间感觉双臂剧震,枪险些脱手飞去。身体往旁边一跃,才消去那股巨力。刚缓过气来,看到面前那一双虎目,冷冷的眼神,绝无动容! 冰蓝睁大眼睛,这才知道一件事,宫绍谦一直以来都对她太温柔了!原来他的实力这么强。 第229章 失败 自己几次败在他手里,一点儿也不冤。他每次对付自己,顶多只使出了两分劲道。 皇甫翱斜眼见到她的神态,及时说上一句:“皇上自幼修习外功,是横练的霹雳功夫。” 冰蓝惊惧之下,冲了过去,喊着:“不要打了!” 宫绍谦看她一眼,仿佛不认识她了一样,漠然开口:“酒很好,借来喝一口!” 说着一把夺过冰蓝手中酒囊,喝了一大口。 “好酒!”言罢一抹唇边的残酒,眼睛似是被酒浸红。把酒囊一扔,手中剑光幕天卷地一展,向着江渲易挥洒而下。 一剑比一剑狠,像是爆发出本身隐藏的杀性。这杀性有如山崩地裂,泥沙俱下,飓风千里。 江渲易的枪尖全速刺出,这一瞬间他与宫绍谦之间的距离似乎?忽缩短了。 忽然一枪使空,枪前空无一物,紧接着他喉上微微一痛,大骇避开。只听宫绍谦狂喝一声,全身凌空,剑势一转,已斜斜刺向他的右胸。这一刺,刺中了就是挖心之势。 “住手!” 她这一声根本不管用,杀意如沸。 忽然,一物抛了过来。宫绍谦想也不想,顺手用剑剖为两半!是一个酒囊,酒淋漓,一股浓郁的酒香四散而出。 这一剑之后,宫绍谦的目光顺势望去,只见冰蓝站在楼窗上。 冰蓝突然笑了,风吹动发丝,神态间媚态横生,“只要你们住手,我去死好不好?” 江渲易喊道:“蓝,别做傻事!” 冰蓝紧盯着宫绍谦说:“你可是还喜欢我吗?” 猛然又是一阵雷声滚来,仿佛可以击中楼上的每一个人。像是被什么法术制住了一样,楼上的每个人都静止不动,忽然帝王说出一个字“是!” 冰蓝伸出双臂,一双袖子与雨丝一同随风而动。“那我和你走吧。”带着酒香的声音是如此的醉人,瀑布般的发丝沉沉垂下,被海风吹来,仿佛是裹住了宫绍谦的眼睛和神思。 飞舞翻卷的发丝、扑面而来的酒的芬芳,似乎是妖魅的气息,这气息迅速在他身体内酿酝蒸腾,随着呼吸散发。多时的绮思,对她的执念,如美酒,痴醉,她就站在那里,那么诱惑地微笑。 他说:“你下来!” 冰蓝再次笑了,手扶着楼角凸出的石刻鸱鸠,脸上的甜笑仿佛可以醉人,“不杀他,可以吗?” 宫绍谦望着她,然后缓缓地摇了摇头。 冰蓝的笑仿佛被风吹的凝固了,“好吧!”她的手松开了望海楼楼角上的鸱鸠――身躯从长窗上横翻了出去。 她轻盈得如同是风吹落的一瓣落花,随风随雨,尽情的畅展开放于半空之中,在宫绍谦的眼中凝固着一个飞天舞的飘逸。 天际一道亮丽的闪电垂直而下,她的身躯在那道纯净透亮的光中凝固成了一个最美的琥珀。 反应最快的人居然是皇甫翱! 他已经一个箭步冲到楼窗前,探身去抓她。 闪电将江渲易和宫绍谦震得昏茫失神。却见皇甫翱疾冲上去,在一个瞬间,他以为已经抓住了她的衣袖。 只听嘶啦一声,皇甫翱手里握着半只衣袖,身子向前一扑,也随之扑出了楼窗。 “蓝!”江渲易大喊一声。 出乎意料地,宫绍谦却没有动声色,手中铁剑依然拦在前方,漠视周围身边发生的一切情况,这是武道的最高境界。 没有轮到他出手的时机,他并不着急,他与对手的距离在飞快缩短,对手的体力在急剧消耗,他知道。 对方仿佛化身为一个移动的物体,被他牢牢锁在目光中,没有片刻的疏离。 目的就是――杀了你。 宫绍谦大喝一声!帝王剑展开――耀眼的光芒顿时占满了江渲易的视野,他似乎能感到那冰凉的剑气已经切入了他的身体。脑子里一时空空如也,濒死的恐惧中,他猛然生出一股力气,向后滑去。 一股森森冷意直贯胸腹,如峭壁寒冰划过,冰冷之后是一阵烫热。他正自茫然,心上突然一疼,尖锐的疼,寒意透心蚀骨! 最后定格在江渲易眼中的情景是――宫绍谦高举帝王剑,一剑贯穿了他的前胸。 皇甫翱被她带着顺势扑出楼窗―― 望海楼下面是蓝色的大海,海面在暴风雨中变成了墨绿色。 两人一起直直地落入了海水之中。 海水冰冷。冰蓝以为生机已绝,接着眼前一黑,呛了一口水,心道:“难道我今日就要死在这里?”一时又万分地不甘心,溺水的人不管遇到什么都要抓住。 她伸手抓住了一个人的胳膊,紧接着,被那人有力地拖住,往岸边游去。 是皇甫翱!他半拖半抱把她弄到海岸边。 冰蓝靠在礁石上,眼睛看着前方。暴雨如注。 皇甫翱浑身湿透了,身姿依然挺的笔直,丝毫不显得狼狈。 皇甫翱看了看她,说:“皇上说你外伤未愈,嘱咐我,要给你上药。” 说着,伸手来掀她的衣服。 “住手!”冰蓝向后躲了一下,“男女有别!” “在我眼里,只有敌人和自己人,没有什么女人!”皇甫翱皱眉说。 他一手拿着玉瓶,“男人女人,在我眼里没分别。” “你没分别,可是我有!”她说。 “你到底上不上药?”皇甫翱不耐烦。 “不上。” 皇甫翱看她一眼,收起玉瓶,“不上就不上,还省得我费事。” “他不知现在怎么样。”松了一口气,冰蓝靠在礁石上。 “你是说靖王吗?”皇甫翱说:“他死定了。” 看着冰蓝因为震惊而睁大的双眸,他说:“皇上轻易不出帝王剑,剑底不留人。” 冰蓝睁大眼睛,神色绝望。 忽然一个黑影遮住了她面前的阳光。 冰蓝抬头一看,见一个穿青衣的大汉站在那里。她的神色略展,惊喜地叫道:“六哥?” 那大汉看她一眼,接着目光落在了皇甫翱身上。 大汉显然认出皇甫翱的身份,面上显出了狂喜的神情,“哈哈!没想到,在这里能遇见元帅你!” 他用目光扫一眼冰蓝,“你的身价,怕是比这个妃子要值钱吧?” 皇甫翱面容如铁石,神色不动,“就凭你?” 乌云龙也是神色冷定,“凭我又如何?” 他唿哨一声,只见暴雨惊涛中来了几艘小船,每艘船上都站满了穿青衣的海寨兵卒。 皇甫翱目光中露出不屑,冷笑:“海寇,还想猖獗?!” “我不占人便宜。”乌云龙接过海卒给他的大刀,问皇甫翱:“你用什么兵刃?” “对付你,还用不着什么利刃。”皇甫翱示意一个海寨兵卒把一根船桨给他。说:“这个就可以。” 乌云龙的双目因为愤怒而睁大了,大喝一声:“好!” 风声呼啸,雨势却渐渐小了。骤雨初歇。 皇甫翱木桨横斜当胸,肃然说:“大巧若拙,岂是你这愚夫所能懂得的?” 他瞥一眼后面的海寨兵卒,说:“想倚多为胜吗?” 乌云豹喝道:“军兵听着,谁也不许插手!” “不错”,皇甫翱眼睛里射出锐利的光芒,却带着一丝欣赏,“这样的对手,倒也配与我一战!” 这时,风势更猛了,他们背后海面上的海浪被风吹起,忽然直立,仿佛是竖起了一堵透明的水墙。 就在一个刹那,两个人影交错而过,杀气伴着海风猛烈呼啸起来,甚至逼得他们身边的海浪都往外面退开。 果然大巧若拙,皇甫翱手中木桨就不与乌云龙手中的长刀刀锋相碰,只是顺势牵引,或是点在刀面上,或者砸他的手腕。 两人激斗的风声,激的海浪如风吹火焰一般变幻着方向,一道海浪忽然脱离了海面的控制,直飞出去,落到了沙滩上。扑倒,浪朵收拢,如火焰般慢慢熄灭。 耳边听着海风猛烈的呼啸声,海浪中隐没了对手的身影,海浪如帘幕,使人影乍显乍隐,看得出两人站在海浪中激斗。 冰蓝靠在礁石上看着,忽然,一把长刀落到她面前。 正惊愕之间,只听皇甫翱冷冷的声音:“在我手底能过一百招,不错啊!” 乌云龙冷笑,“是吗?”忽然双掌一推。 一道碧浪从海面中升腾而起,如箭如矢!刺向皇甫翱的前胸空门,“试试这个如何?” 皇甫翱猝不及防,被尖锐的水流刺中前胸,他闷哼一声,向后退了一步。 “元帅,你是行家,看如何?”乌云龙边说边催动掌力,碧浪在他手里成了随意收缩的绿色软剑。 “不愧是海匪之王。这是传闻中的碧波掌,我见识了!”皇甫翱挥木桨打碎了一个扑向自己的浪朵。 冰蓝这一次看得清楚,乌云龙连续催动掌力,海浪凝聚成了长短不一、粗细各异的碧色短剑,从不同角度射向对手。 皇甫翱使木桨击碎一个又一个的碧色水剑,但水剑太多了,连续细密地射来。 终于有一根细细的水剑冲破了他木桨的防御,射了进来,直射到他的手腕上。 一击之下,皇甫翱手里的木桨脱手飞出,身无武器的他,看到乌云龙闪电般再次刺来的碧色水剑,瞳孔猛然收缩。 “元帅,留下吧!”乌云龙继续催动水剑,“陆地上是你强,到了水中,就是我强。” 皇甫翱目光冷冽,身处劣势却丝毫不见气馁。只是闪避,一时水剑也射不到他身上。 浪朵升腾,杀意弥漫,乌云龙爆喝一声,手中水剑催动,忽然连成一片,平面如刀,大面积缓缓推近! 眼看四面八方来的海水凝结成的刀,皇甫翱脸色变了,“你已经练成了连绵水刀!” “没错,看你怎么躲?”乌云龙胜券在握。他双掌旋转,只见水刀跟着扭转、变幻着形状,似乎变化成了暗绿色的绸带。 水刀暗含杀气,撞上不死即伤。这个皇甫翱如何不懂? 皇甫翱忽然一把抓过冰蓝来,挡在自己面前。 连绵不绝的水刀下沉,哗啦啦掉落,乌云龙惊愕,皱眉,“你拿女人来挡刀?” 皇甫翱神色冷然,“生命至上。不管男人女人,需要时都要做挡刀之用。” “果然冷血!”乌云龙冷笑。 “多承谬赞,我是军人本色。” “原来大名鼎鼎的陆地军魂是这种人!”乌云龙不屑地说。 “在我眼里,只有胜与败。不论人命与牺牲。”反扭住冰蓝,皇甫翱缓缓后退。 “你以为你走的了吗?” 海匪之王低声冷笑,一语未毕,双手闪电般地抬起,揉了几揉,几朵碧色浪朵如同流星一般飞速打向他。 这几朵浪来势极猛,角度也极其巧妙。 浪朵似飞梭,朵朵跳荡,却杀意凌厉。皇甫翱立刻松手、后退,却还是中了一个浪朵。 只听啵的一声,透明的浪朵居然射穿了他的肩膀,带着血色直飞出去。皇甫翱手一松,踉跄几步,退入了海浪之中。海浪瞬间把他的身形隐没。 乌云龙冷笑,几朵碧色的浪在他手底跳动,宛若碧色的花盛放于掌上。“你一心有武,可你漠视人命,这样的人,怎么配做大军的元帅?” 浪被风吹开,只见皇甫翱傲然昂首,身体依然挺立如标枪,大声说:“战场之上,生死在呼吸之间,胜者生,败者死。” “你这种人,根本不配做一军之统帅。” “他配不配,由朕说了算。”一个声音响起。 “皇上,臣罪该万死!”皇甫翱不顾身上伤处,脸色苍白地躬身行礼。 “生死之际,什么手段都要用上。”宫绍谦说:“不怪你,你拿皇妃挡刀的事就此不提。” “是。”皇甫翱感激地说。 冰蓝发现他果然有帝王风范,对下属的包容使得下属感激效力,这比什么赏赐都管用。 “来吧,由朕来会一会海匪之王!”宫绍谦说。手中铁剑一展,借着海风,发出虎啸龙吟之声。 乌云龙脸色变了,变得神色肃然,看着宫绍谦,“帝王剑传人、霹雳神功的嫡传弟子,幸会!” “你刚才聚气成刀,使力太多,朕不想占这个便宜,等你休息好了再来。”宫绍谦说。 “不用!”乌云龙的双眼里似乎有火焰在跳跃,“让我来会一会帝王剑。” 宫绍谦举剑斜劈一下,强劲的剑风击碎了汹涌而来的一个浪朵,说:“好!” 乌云龙肃然说:“在我幼年时,曾被长辈带着拜见过霹雳老先辈,有过一面之缘。被告诫以后见到霹雳嫡传弟子,要退避三舍。可是如今狭路相逢,不得不战。” 宫绍谦手腕一转,乌黑的铁剑散开无数剑芒。他挺立于碧波之间,渊停岳峙。 海风卷起海浪扑面而来,宫绍谦提剑迎头劈下。 剑风呼啸,剑气凛冽,那些被风吹的围合的海浪居然从他身旁倒退,铁剑砍落之处,海浪齐唰唰分开。 乌云龙聚气凝水为刀,突然间水刀锋芒大盛,向宫绍谦逼近。 宫绍谦手中帝王剑剑芒一展,把水刀尽数拦住。 水刀停留在他身前三尺之外,再不能前进一分。 两人的身形如塑像,这是力量与力量的对峙。水刀时而前进,时而后退。 周围看的人,目光随着透明的水刀而移动,大气也不敢出。 忽听一声巨响,只见透明的水刀四散飞溅,乌云龙大叫一声,一口血喷了出来,如在碧色浪朵上喷上一层红雾。 宫绍谦气定神闲,他以霹雳神功破了乌云龙的连绵水刀! 紧接着,帝王剑居然脱手,直刺向对手。 乌云龙脚尖一点,身体平贴着剑芒飞出,几乎是踩着海浪,跃上了半面竖立起来的水墙,仿佛立于悬崖之上。 宫绍谦也飞身而起,手腕一抖,接住了铁剑。 宫绍谦如影随形,下手毫不容情!忽然,刀剑交缠在一起,宫绍谦抢进,剑尖上指,直噬乌云龙的咽喉。 铁剑直指着乌云龙,不动。 乌云龙面如死灰,“我败了。” 他向剑刃撞去。却撞了一个空。 “何必死?”宫绍谦说:“朕正缺一个将军,以你的身手,大可以胜任。” 乌云龙不说话,以复杂的目光注视着他。 “你可以先想一想,想好了,三日后,带人马来船上见朕就是。” 见乌云龙不说话,他又说:“你可要学田横五百壮士吗?那可是愚夫了。” 然后,宫绍谦转身,目光复杂,看向冰蓝。 人已疲倦,谁能想到痴情成怨? 也许,是把错把梦当成了出路。在你的眼眸里,是否,有给予我的明天呢? “你杀了他?”她问。 “是。” 只在片刻后,却都静了下来,他一言不发,只看着她。“你恨?” “没错。” 冰蓝昂起脸,目光宛如剑光,一分分、一寸寸在宫绍谦脸上移动,仿佛是不认识他。 海浪在他们二人之间拍击,掀起后又无声的沉没。他只看着面前她纷杂斑驳,写出千般情绪的双眸。 你的眼眸深处,那里有我的人生风景。你给予我的是,四季中的哪一个季节? “所有敢染指于你的人,杀无赦。” “我恨你!”她咬牙切齿说出这一句。 “可是朕更恨你!” “那你凭什么恨我?”她问。忽然夺手后退,他手一空,嘶的一声,手中留下了半片红色的衣袖。 一小片红色织锦留在手里,在风里不断地抖动,犹如半片被风吹残了的枫叶,又犹如一颗濒死的心脏,在不甘心地跳跃着。 “就凭你是我的人!”他将这句怒吼钉在她唇上。 再次,他对她自称我,不称朕。 忽然从他的挟持中落下,跌在他双臂之间,目光中光辉尽敛。 “皇上,皇妃昏过去了。”皇甫翱说。 “朕知道。”宫绍谦把她横抱起来。 抱着她走了几步,回头对乌云龙说:“朕等你来。” “慧献太妃,本朝的金鹤令只有三块,可以号令天下。”宫绍谦端坐在船舱中的御座上,对面前的贺兰青兰说。 烛火一明一灭,映的人脸色阴晴不定。 慧献太妃说:“是的。” 她身穿太妃礼服,那是珍珠灰的一袭长袍,上面缀满了白色的珍珠。 “朕记得先皇给你一块,让你保存。”宫绍谦手里拿着两块金鹤令,叮叮当当地把玩。 “是的。” “那你给朕解释一下,这块金鹤令是怎么回事?”宫绍谦示意皇甫翱把一块金鹤令放在桌上。 金灿灿的一块,光华流转。 “你做何解释?”帝王脸色阴沉,逼问了一句。 贺兰青兰看了一眼,说:“这金鹤令是本宫给靖王的。” 听她一口承认,宫绍谦反倒愣了,“是你放走了他们?” “是本宫放走了他们。” “既然敢承认,就知道后果是什么吧?” 贺兰青兰神色不动,“知道,请皇上惩处。” 宫绍谦面容冷酷异常,“慧献太妃,你虽然贵为先帝的贵妃,但既然获罪,必受惩处。” “皇上。”小心翼翼的声音在舱房门口响起,宫绍谦看了过去,只见亲信侍卫在灯光之外行礼,“皇妃醒过来了,特意禀告皇上得知。” “锁上她,不许她死。”吩咐了一句之后,立即转脸看着她,这次没用上尊称,“贺兰青兰,你罔受皇恩,竟然私自动用金鹤令放人,朕不能容你!” “哈哈哈!”贺兰青兰发出一阵冷厉的笑声,“本宫既然敢放,就早知道有今天!” “那就请太妃下去领死吧。”帝王冷冷地说。 几个侍卫上来。“慢”!慧献太妃说:“本宫是先帝嫔妃,不能被杀,请皇上赐我自尽,以存先皇体面。” “好。朕就依你。”宫绍谦说。 慧献太妃说:“本宫还有一件事相求。” “什么事?” “把靖王的尸体给我,让我临死前再见他一面。” 宫绍谦盯着她,忽然失笑,“果然是慧献太妃!耳目如此厉害,朕再留你,只怕是要夜不安枕了。” “请皇上答应我最后的这一个请求。”慧献太妃站在那里,丝毫没有畏惧,神态依然镇定、高贵。 宫绍谦看着她,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杀机毕露,“你是个厉害的女人,怎么能留着你?” 慧献太妃毫不畏惧地回视,“承让承让,如今皇上羽翼已丰,要论厉害,只怕谁也厉害不过你。” “太妃你可是在后悔?”宫绍谦说:“后悔没在朕做太子时候有所动作?” “动作是早就有了。还记得宫门前那次刺杀吗?” “那是你做的?” “不错!”慧献太妃说。 宫绍谦双眼射出冷厉的光,意味深长地说:“太妃可是一心求死?” 慧献太妃保持着风仪,“让我和靖王死在一起。” “好,朕就答应你。”宫绍谦示意皇甫翱,“命人把靖王的尸身挪至太妃处。” 慧献太妃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能见靖王,死而无恨。” 月明星稀,波浪起伏。 慧献太妃身穿一身黑色衣服,仿佛是裹在一团浓烟里。她站在船头。冷月洒下来,仿佛碎银,大海无垠。 第230章 面前 她的面前,躺着一个人,面如冠玉,双目紧闭。 慧献太妃示意她身后的袁尚宫把一罐白蜡拿来。 袁尚宫哽咽,“太妃!” “无妨,这样结束很好。一路走来,多少风雨恩怨。我早已经累了。”慧献太妃说。 远处传来细微的动静。她侧耳静听,那不是人声,是风声。 那夜风婉转,是谁拨动的苍穹的和弦?伴着人世的嘈杂,浅吟低唱? 慧献太妃弯下腰来,嘴边露出一个诡异,却又深情的笑容。 那笑容里有许多内容,无法言说。 她喃喃念诵:“在遥远极寒之处蛰伏的冰雪魔神,顺从我的召唤前来,冻结一切的黑色暴风雪啊,将万物化为白雪吧!冰结封灭阵!” 这是巫毒教中尸体复活的仪式。 “愿你的灵魂没有走远!” 她以白腊滴在尸体的唇上。在暴力中死去的人是最好的药引! 慧献太妃亮出一把匕首,手一翻,对准自己的前胸,长声吟:“魂兮归来!” 这是招魂术。 “以我之命,换你之命。”慧献太妃把匕首一分一分刺入自己的前胸,唇边笑意不减,“我是你的药引!” 袁尚宫跪在一旁,眼中含泪,叫道:“太妃!” “剩下的事就交给你了,瑛儿。”慧献太妃叫着袁尚宫的小名。 “放心!”袁尚宫点头。 “灵魂回归吧!”凄厉的声音回荡在夜空里。 宫绍谦大步走进自己的舱房。 冰蓝看到他进来,在枕上侧了一下头。 看到她被锁在床上,他上前抚摸了一下她的脸,“靖王的事,只要你不提,朕既往不咎。” “你杀了我所爱的人。”她的眼神是从所未有的冷。 “那是你所爱的人?”问这一句话的时候,他感觉肺腑都扭痛了。 “没错。”她向他笑着,而那笑意却被烛光蚀去了一大半。 宫绍谦拿起一个银酒壶,自饮了一杯,漫不经心地问:“如此说来,你很爱他,你也想死吗?” “不,我要活。”冰蓝的声音很平静,却流露出深深的恨意。 “怎么?想活下来杀了朕?”宫绍谦懒洋洋地说。 “是,”她眼眸流转着光,分不清是烛光还是恨意,“只要你留我在身边,我就有机会!” 一口酒顿时被呛住,宫绍谦笑了起来,越笑越是欢畅。 “爱妃真使朕欢喜”,他哈哈一笑,返身在床榻上坐定,端酒在手,自斟自饮,忽然将酒往她面上泼去,欣赏着酒液在她的脸上流动的样子,带着三分醉意问:“你打算怎么杀朕呢?” 冰蓝甩了甩头发,有酒液随着发丝而垂落,酒香飘逸。她缓缓说:“我等着,看到你死,方好去找他!” “是吗?”宫绍谦很认真地点头,“虽然你这想法不错,可惜,朕却不是这么好说话的人,让你失望了!” 她看着他,慢慢地说:“从来就没喜欢过你,从来都没有!你是一厢情愿。” 只见乌发如云,面?露了一小半,恰如月隐入乌云,宫绍谦不知不觉就止住了笑声。“你是在逼朕毁了你?” “你可知道,你有多无耻?我有多恨你?” “你再说这话试试看!”他厉喝,“看你再敢?” “没什么不敢了!”她的目光宛如冰雪,“自他死了,我就不想活了。” “原来,你从来没爱过我吗?”他问,“一点儿也没有吗?” “那我就告诉你!一点也没有。根本就没有!”她一字一句,冲击着他的耳膜,“前生前世、今生今世,来生来世,都不会爱你!也没有可能爱上你。” “是――真的吗?”反手握住她的下颌,逼近,“再说一遍!” “前生前世、今生今世,来生来世,都不会爱你!也没有可能爱上你。就是这些话,一个字也不会错了。” “再说一遍!” “不用再说了!”她眼神轻蔑,“你从来都是――让我反感,让我恶心。” “你有心吗?”手在她胸前打转,咬牙切齿,“你是个没有心肝的女人。” “我有心,但给谁也不会给你。” “好吧,那就把灵魂给我吧。” 他将酒杯掷于地,猛然暴喝:“来人!” 见亲兵侍卫们上来,冰蓝脸上露出了解脱的笑意,“你终于肯杀我了!” “带到楼船上去!” 侍卫们上前打开锁链,将她扶掖拖拽出了船舱。 看着她的背影,忽然眼神一阵迷离,叫了一声:“慢!” “你告诉朕,你刚所说都是谎言。” “没有,每一句都是真的。” “好!” 皇甫翱身子挺的笔直,站在船舷上看着手下士兵在面前的楼船堆放木柴。 看到皇帝出来了,站在船舷上望着远处的楼船。 皇甫翱躬身,说:“皇上是要举行楼船血祭?” 宫绍谦眼望着楼船方向,“朕既然得不到你的心,你的灵魂就要属于朕!” 皇甫翱知道,楼船血祭是对为先帝殉葬的嫔妃所用的最高仪式。 据说,这样被烧死的嫔妃的灵魂就会永远跟随着夫主,也就是皇上,不能离开。 忽然天上落了一个雨点。 皇甫翱抬头一看,见夜空中浓云滚滚,遮挡住了一轮明月。 “皇上,此时天气不宜举行血祭。不如改日举行。” 宫绍谦斜眼看他,“怎么?连冷血如你,也对她心生怜惜吗?” “臣不是这个意思。” 宫绍谦说:“那就照常举行。不必多说!” “皇上,可这天气……” “不要管!”宫绍谦忽然烦躁起来。 只见他脸上的肌肉都绷如铁石,泛着铁青色,“举火!” 眼望着数十步之遥的珠玉装饰的楼船,帝王的面容冷定。 夜色是一片浩淼的蓝,让人情愿在它的怀抱里安眠。 冰蓝也感觉到头顶上的雨点,她被锁在楼船的柱子上,心里一片平静――这一回,是我败了。我并不自怜。这么结束是我所甘愿。 原来天上还有星光。那牵牛与织女,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 海浪声逐渐轻微,朗月在怀。这一刻她忽然心中无边无际,徐徐铺展静谧。 猛然腾起一片妖红。如同打碎了胭脂盒。火光升腾,使得星光褪隐,感觉到一阵灼热。它来了。 火焰吐着热浪。仿佛是一朵朵虚幻的花,可这开得再艳的花儿,也无法盛放于春天。 火焰从下往上,开始是幽怨、宛转的,似淡薄的触手在风中招摇。后来颜色越聚越浓,这样的清晰,这样的冷酷。 火――胭脂色,美人唇印。 她平静地看着。有灼人的气息,微微扑面。 火焰缓缓游弋。热度是一种温柔的压迫。微仰头,看到火焰拖着华丽的长躯,悠悠而过。 呼的一声,火势大涨――仿佛是春日一刹那绽放的花朵。瞬间连成一片,那满目血色狰狞地扑来,来势汹汹,带着迫人的疼痛。 隔着火光,她和他对视。 火光迷离了彼此的表情。 还是被他压迫力的眼神刺得侧过头去,为什么?总是怕他? 那一个眼神,使他的心微微的痛。 他看着对面的她,那围在她身周的艳丽妖冶颜色,在暗蓝色的夜里勾勒出摄人魂魄的轮廓来,在颠狂的火焰中,衣袂飘飞,似乎是于火中舞蹈。 天果然下起了雨。雨势并不大,风雨中火蛇乱舞。 呛了几口浓烟,冰蓝闭上眼睛,不去看面前鲜红的火蛇。 忽然,一只手伸过来,只侧划了一下,她身上束缚尽解。 她睁开眼睛,见面前的人,冷硬、镇定的表情,不动声色。 “你来干什么?” 他握住她的双腕,这样坚强有力。“不准你死。” 身边满是浓烟和焦木的味道。火焰带着点点阴森的灰屑,四散、飘扬。这鲜艳的火,焚尽今世心的荒原,蔓延到心的彼岸。 只见船上有兵士们到处奔跑,手里拿着各式器皿在使劲地泼水。 她无法挣脱,他的双臂,那样强有力。 “军兵们何在?”耳畔传来喝令声:“迅速灭火!” 冰蓝挣了一下,他不让自己死。他的手臂青筋暴起,将她的身子狠狠揽于臂弯。 “你是有病吗?”挣不开他的手臂,只能狠狠地说了一句。 “是,今生为你痴,为你狂。”灼热的呼吸在她耳畔。使她的身体一阵颤栗。 “结束了不好吗?”在另一个时空我杀了你,你杀了我也算公平。 “结束不了”,他低声喝道:“你休想!” 他与她面面相觑。四面都是火,与她惊骇瞳孔相对,彼此看到自己。 “皇上……火已经扑灭。但火场危险,皇上请速速离开,以免有所损伤。” 宫绍谦拉住她,“走!” “不走!”却见她夺手后退。 “皇妃莫惊。微臣已经率人将火扑灭。”皇甫翱的声音。 “不要叫我皇妃!”她厉声说,“我不是。” “皇上说你是,你就是。”皇甫翱恭谨地说。 “你?!”为什么总是这样? 面对她冷冷的眼神,帝王想说:我不知道如何可以走到孤独的尽头。而那火起的一瞬间,却似乎持续了半生的孤独。 因为心虚,所以色厉。被自己的私心搅得心痛,我沉不住气。我不和你争,甚至是争不过你,僵持中自己一直都是沉不住气的那一个人。 心里这么想,嘴上说的却是:“不让你死,你就死不了!” 她厉声喝住他。“宫绍谦,你住口!你觉得你有权利左右我的自由和生命吗?我已经忍了你很长时间了,忍不了了。” “原来你一直在忍?”他的表情倒比她更难过,“就是一直是忍吗?” “你们别争了好好?”皇甫翱皱眉,顾不得礼仪,“先出了火场,愿意怎么打就怎么打。” 这个冷血军人,丝毫不明白这两个人之间为什么这么纠缠不清。心想:我宁可抱着剑睡,也不愿意找这么个大麻烦。 “我们回去……” 这男人,他只会紧紧用双臂束缚着她。 她满身灰烬,看起来却绝色无双。这使铁石心肠的男人心里一软。 她皱眉,这个男人,本来想杀她了,又突然出来把她从死亡边缘拉了回来。 为什么?为什么? 有一块烧焦了的木头砸了下来,她居然丝毫感觉不到疼痛。 原来,疼痛也会死吗? 她看到他收回横在她肩膀上的手臂。 他径直把她抱到船舱中。 船舱的窗子开着,可以旁观到外面三千弱水,外面正上演着的热闹的戏文。一片火光,烟火把夜映成桔色的幕布。 窗外到处可见灰烬拂坠的风华,那仿佛是漂浮的金屑。 那满目流金的夜色。外面的喧哗,似乎增添了彼此之间的紧张。 “你还要什么?能给的,我都给你了。”她说。 船舱壁间晃动的影子乍合、乍分。 “没有了吗?”迫近。 “是,没什么可以给的了。” “没有了吗?”他说:“朕不信。” 她眼睛里面有着凛然的冷意,让宫绍谦觉得熟悉。看着她挣扎的神情,他仿佛呓语:“你――究竟是谁?” 于是宫绍谦一时恍惚,一时觉得她是现代那个与自己做对的女子,一时又觉得她是自己所爱的人。怜爱与恨意交织在一起,一边温柔地唤着她的名字,却是毫不留情。 蓝,你想一想,用心想一想。 她看到面前那张脸上变幻着表情。你怨的是谁?恋的是谁?你是我肌肤相亲的仇敌。却身不由主,颠来倒去。 “你就会这样!” “你为什么这样怕我?你看我们在一起多么好。”他说。 宫绍谦抬起身来,拾起衣服穿上,床上淋漓而下的血沾染了他的衣服。他大声喊:“传御医!” “皇上,娘娘已经身怀有孕了。”御医在把脉观望之后,确定地说。 “啊?!”宫绍谦在这一瞬间,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是欣喜、是惶恐、是内疚、是感激。万般杂陈。 “娘娘受了刺激,见了红。”御医字斟句酌,“皇上,不可再有,否则大人和孩子都难保。必须静养。” “朕知道。” 打发走了御医,却感觉无法面对她。 她忽然感到不可遏止的愤怒。身为现代的特殊工作者,对男女间分分合合本来是不在乎,可没有谁能让她怀上身孕。在现代她有避孕措施,到了这个时代,却没来得及防范。 她打掉他围在她身上的手,并给了他迎面一记耳光。 出乎意料地,打中了。他没还手。 “你的孩子,我不要!”举手打向自己的腹部。 “你敢?!”他一手制住她,转而却温柔地抱住,语声也变得温柔,“你和他,都是我的。” 另一只手缓缓下移到她的腹上,辨不清是心里是爱是恨,是惊还是喜。 “你总是说不爱我,看你这回怎么说?”带一点儿得意和胜利的口吻,抱她于怀。 “那是,我是你的皇妃!”冰蓝忽然不可遏制地哈哈笑了起来,“一步步逼我到这一步。” 帝王的眼神倏然一冷,“原来,你还记得你的身份!” 身份?心里更恨,脸上的笑容却越发甜美,“什么身份?死人是没有任何身份的。” 他被她的话堵得微微一窒,望向她的目光变得冷厉,“你还是在恨我?” “你以为呢?” 他不再发问,只是冷冷地瞪着她,仿佛要用目光将她打败。冰蓝不动声色地淡然回望,虽然不如宫绍谦的气势逼人,却冷静淡定,缓缓说:“我不爱你,更不会要你的孩子。” “……” “……你挖空心思想看我的绝望,告诉我你有多恨我?” “蓝”,他无言地望着她。“要怎么样才能让你明白?我是爱你的呢?” “你爱我?”冰蓝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是怎么来爱我的?” “蓝。我再不跟你争执了。其实,你是斗不过我的。我也从来没想伤害过你。你不明白吗?”帝王不再称呼朕,面对她,称自己为我。 这个冷酷如鹰隼的男人此刻终于显露他的真情。他轻抚她美好绝伦的轮廓。慢慢地,“我记得我有过这样荡气回肠的爱情……在几年前,是不由自主地爱上你,几年后,依然是义无返顾啊……” “你爱我?你这叫爱我?”越来越觉得不可思议。“你爱我你该放我自由,让我自己做自己想做的事。”面对着昔日的对手和敌人,今日的皇上,她冷冷地说。 “你想干什么?去找别的男人?”顿时脸色阴沉下来。 “告诉你,除了这个,你想干什么都行。离开却休想!”恶狠狠地撂下这句话来。 由于纠缠不清,心里却更生气,“你别想让我给你生孩子!” “那好!就从现在开始,我抱你抱到你生产的那天。”咬牙切齿地说,然后狠狠抱她于胸前。 面面相觑―― 见眼前那挺拔的身形如岳如山,俊朗的五官,眉宇间器宇轩昂。只除了那一双眼,闪着冷厉的,不可使人违拗的光芒。 “你不嫌累就抱着吧。”她皱眉,“我看你能抱多久?” 帝王紧紧抱住她,“抱一生,又如何?” 不似拥抱,却像是僵持。 “我想带你去看绿水青山,如果没有你,再纵横天下,又有何用?我给你的爱,还不够吗?不够吗?” “……” “给我一个梦吧,我总想这个梦能长久一些。最好是一生。乾坤和百姓,是我的责任。可你――”帝王眼里满是柔情,“你是上天赐予我的诗篇。” 她稍有动容。 “诗篇?我有这么好吗?” “是,我对你的爱,只怕是前世情未了,所以延续到如今。” 他的手指在柔软的黑发里,冰蓝似乎微微怔了一下,没有避开。但是眼睛一直看着前面,身体僵硬。 你是我人生那一曲长歌,或是,是那清越的箜篌曲。使我纵然有横剑纵横万里的杀意,也难以抵挡――你拨动我心和弦那一瞬清音的颤抖。 仿佛梦回、那一座――美人关。烽火点燃一瞬间,为一笑而起的狼烟。 湿热的――如风吹沙海,瞬间引起的波澜。沙海上片片鳞片般的波纹,似静止,又似是瞬间可以翻起的,静止的平静。 有多少,恩怨,冷暖,为你珍藏呢? 狼烟万里,江山万里,都消融于你一笑。 接触的时候,她还挣扎了一下,而这抗拒立刻被强硬的手臂给钳制住,带着霸道、还有着不容反抗的坚决。 她不动了,最后的挣扎,消失在他的臂弯里。 “忘了他,忘了过去,你只有我。我一个人!” 忘了吗?茫茫然地想,可以吗?忘掉一切,抹掉记忆里纷繁的种种,昏沉中无意睁开眼睛,仰面静静看着他。正对上宫绍谦的眼睛。那眼神――深不可测,却炽烈如火,如野火燎原,他的眼瞳中可以看见足以烧毁一切。 “蓝。你可否感觉到?他是个男孩,他是我们的儿子,将是我灵鹤王朝的储君。” 冰蓝平静了下来,说:“我知道他是个男孩,我都知道他的模样和未来……他必然长得跟你一模一样,他会君临天下……” “你真这样想?”帝王又惊又喜。 “你说的,我斗不过你。所以,就这样吧。我还有什么不可以放下的呢?” 他紧盯着她,“就算你说的是谎言,我也把它当成真的吧。” 慧献太妃把鲜血混合着白蜡洒在他的胸前,喊了一声:“魂魄入体!” 血一滴一滴滴落在他胸前。 慧献太妃唇边有一个微笑,微笑越浓,身体越软,终于缓缓倒下。袁尚宫上前扶住她的身体,慢慢放下,放在甲板上。 “瑛儿,扶助少主!”慧献太妃的眼睛半睁。 “放心!”袁尚宫点头。 良久,只闻海浪互相拍击的声音。 忽然,慧献太妃身侧的人微微动了动,慢慢睁开眼睛。 “恭迎少主回归!”袁尚宫眼含着激动的泪水,跪了下来。 靖王翻身坐起,看了看四周的情况,“是我母亲把我换回来的,是吧?” “是。”袁尚宫说:“太妃为了少主复苏,而自愿舍身。” “也是被宫绍谦逼的,对不对?” “是”,袁尚宫说:“太妃难免一死。” 靖王握拳,骨节咯吱吱直响,“宫绍谦,我与你不共戴天!” “少主切勿动气,你的身体现在还很虚弱。” 靖王平静下来,说:“袁姨,你去把鹂音找来,立刻就去!” “是,少主。”袁尚宫不敢怠慢。这位十四楼的少主,复苏后显示出了强硬的一面。 江渲易睁开眼睛,触目是一片雪白――雪白的墙壁,穿着雪白衣服的人。 这里,是医院? “藤原大夫,病人苏醒了!”江渲易看见一个身穿护士服,身材纤巧的小护士跑了出去,一边跑一边叫着。 紧接着,进来一个理着板寸头、面容严肃的男医生,他的目光炯炯有神,向江渲易略一打量,微笑了,“恭喜您,江君!您创造了一个生命奇迹。” 这个日本大夫的华语说的不错。 “子弹已经取出来了,您在医院里昏睡了半个月。” 第231章 权威 “这是我们脑科最权威的藤原信长大夫。”小护士巧笑倩兮。 江渲易发愣,自己记得被芭芭拉射中脑部,脑中有弹为何能存活至今? “江君,您很幸运,子弹自你的太阳穴射入,恰巧射入脑中相对无用的颞叶部,加之自身的生命力顽强,所以能苏醒过来。”像是看出来他心中所想,藤原信长耐心地解释道。 “像是做了一场梦。”江渲易说。 “半个月前,您昏迷在闹市一隅,被人送到医院。经过检查,发现您右侧颅体颞叶部有子弹型金属物。”藤原信长说:“动了四次大手术,您很顽强,挺过来了。” 自己无恙地回归到现代,江渲易松了一口气。看到小护士洋溢着少女气息的身姿,眼睛不禁跟着她转。 藤原信长微笑了,叫道:“淑子,照顾这位江君。” “嗨。”日本少女微微一躬身,碎步跑过来,“江君,您需要什么?” 日本少女清纯的脸,绚烂如春日樱花。 “我暂时不需要什么,只需要一样东西。”江渲易看着她。 “需要什么?我可以尽量为您提供。” “需要你的微笑。” 淑子脸红了,红的恰到好处,“那也在我服务的范围内。” 窗外,一树纷繁的白玉兰。 似乎是春天了?在另一个时空,是什么季节呢? “江君,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淑子站在他病床前。 江渲易回过神儿来,“日本的寿司,你会做吗?” “当然会做。”淑子说,“那个是冰冷的,你现在身体还很虚弱,不应该吃那个。” “那就给我叫一道点心,泡芙吧。”江渲易似乎陷入了遥远的回忆之中。蓝,终究还是和你失之交臂。 春天的花很多,乱花迷人眼,可你还是我最想采撷的那一枝。 正想着,小护士淑子甜美的笑靥出现在他眼前,“江君,你要的花篮泡芙。” 江渲易露出微笑,“淑子,你我一人一半吧。我不喜欢一个人吃。” 淑子笑了,“分享江君的点心,这好吗?” “有一种东西,是必须两个人来分享的。不知道你知道不知道?” “知道。”没想到她大方地说:“比如爱情。” 江渲易没想到东洋美女这么大方,倒出乎意料之外,“淑子小姐,我怕我没这样的好运气,怕是丘比特把利箭射向了我,而把钝箭射向了你。你不会是变成月桂树的达夫妮吧?” 淑子微笑,“那是悲剧啊,阿波罗对化身为月桂树的达夫妮说,你虽然没能成为我的妻子,但是我会永远地爱着你,我要用你的枝叶做我的桂冠,用你的木材做我的竖琴,并用你的花装饰我的弓。我一想起这个希腊神话来,就深深感动呢。” “外面那棵树,是月桂吗?”江渲易故意向窗外张望了一下。 她看了看,摇头说:“不是呢。” “那么,淑子小姐,我不会做鲁莽的阿波罗,我也不要你的月桂冠。”带着诱惑的笑容,江渲易拿起了花篮泡芙。 “蓝,你做什么呢?”他跟着她。 “我在做一道点心。” 冰蓝在船舱的厨房里找食物材料,说:“叫花篮泡芙。” “是吗?你有心情做这个吗?”宫绍谦又惊又喜,“只要你吩咐一声,什么点心都有。” “他们都不会做,我做了给你吃。” “给我吃?”他不可置信地问了一句,顿时喜上眉梢。 泡芙,英文是puff,是一种源自意大利的甜食。泡芙在法国也很流行。 “你现在不能劳累。”他围着她打转。 “别总是跟着我,”她瞪他一眼,“是在监视我吗?” “不是,我要监视你,派皇甫翱来不就行了?他像把剑一样,根本没感情。” “我看只有派他来,你才不会吃醋。”冰蓝笑了一声。 “不用他来,我来就好了。”宫绍谦出奇的好脾气,也不再以朕自称。 他看着她在忙碌,站在那里就是不走。 冰蓝看着他说,“你就不会放松一点儿?只怕你是鲁莽的阿波罗,而我是化身为月桂树的达夫妮。” “什么?” “达夫妮是一个拒绝爱情的女子。太阳神他再好,而她也不接受他。”知道再说对方也听不懂,冰蓝索性不说,继续去做自己的点心。 “做好了,你吃一个,好吃不好吃。”拿着一个泡芙,送到他嘴边。 “是你做的,好吃。”从来没见过她这样对待过自己,他顿时兴奋莫名。 由于怀孕时日还短,她的腰身并不显粗,依然有韵致。 “皇上。”皇甫翱出现在厨房门外。 “什么事?”不想和她在一起的美好时光被人干扰,宫绍谦不悦地皱起了眉头。 “皇上,有紧急要事禀告。” “就在这儿说。” 皇甫翱神情间有一丝紧张,“皇上,京城遭到清天组织袭击。” “十四楼吗?”宫绍谦说:“他们不是一向都是暗着来吗?” “是。但这次不一样。从暗转明了。” “请皇上立即回銮,坐镇京师,乱党必然畏惧。” “好。”宫绍谦答应下来,目光却立即转向厨房里的女子,“蓝,你做了几个?” 是――孽缘!”皇甫翱没好气,他终于理解了冰蓝那若即若离、冷漠的态度。有宫绍谦这样一个人追着,真是想不难受都难,心想:若换作他是女子,只怕早已疯了。 “你自己吃一个。”君王又缠上来,完全不顾皇甫翱在旁边,对他完全无视。 不知为了什么,人明明就在他身边,宫绍谦却总是有欲求不满的感觉,也许是见她眉宇间隐现的冷意让他感觉难以把握,或许是她眸光深处的拒绝让他感到恼怒,即便是最迷离最激情的时刻,他自她身上也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热情。 她是被动的,神情淡然。 其实,他明白,自己是硬霸住她的。然而越是霸住她不放,就越是觉得触摸不到两情相悦的实质,那爱好像是攻击。 其实――谁先喜欢上了一个人,谁就先输了。 战,刀光激起厚重的尘烟。 夜空中燃起一丈的烟花。 靖王仗剑,立于城墙下,头顶上,七彩烟花漫天。 他一身白衣纤尘不沾,有着超凡脱俗的风采,眼神却冷厉飘逸如妖。 “少主,我们率众这般进攻京城,伤亡只怕很大。”四长老说。 慕容安岳说:“无妨,如今京城空虚,守军不多,等他们的刀钝了,人倦了,再冲。” 三长老和六长老背叛,大长老战死,组织中只余下二长老、四长老和五长老,率领十四楼的精锐在攻打京城。 刀如电、剑如霜。 果然,等到城头的守将和士兵稍有松懈,夜幕深沉。 “全力进攻京城!” 袖中剑光一闪,飘如雪――一剑破开夜色的混沌。 他举剑柄于额,声音喑哑,“母亲,我为你报仇!” 月光如轻纱,笼罩了岸边的绿树丛林。 一队队人马静静地列队等待,看着君王与皇妃话别。 “蓝,京城现在出了点儿事情,我要赶回去处理,你留在船上,有军兵们守护,这里还安全。” “好,放心。我就待在这里。”冰蓝面露浅浅的笑意。 “蓝几时变得这么温柔多礼?” “难道你愿意我总是对你无礼?”她仰起脸,脸上绽开一丝笑意。一瞬间,往事历历在目。 眼前的君王手指一绕,绕上了她的长发,记忆灵光一闪,“记得你的长发与海风共舞。” 她的头不由自主地靠过去。皱了皱眉,却一声没出。似乎接受了他这种爱的方式。 “这样靠着,最好。”君王的手裹紧了长发,使她紧靠在他胸前。一双剪水双瞳近在咫尺,朦胧若秋水。 “你的宝石项琏呢?” “扔了。” “可惜。”他说了一声,“没事,回京城之后,再从库里找几条。” 宫绍谦亲了亲她的额,“保护好自己和我的孩子,等京城平静下来,我立即来接你。” “好,我等你来接我。”在他的怀抱里,她侧过了头。 冰蓝举袖挥了挥。 皇甫翱没有上马,忽然说:“皇上,不带上她吗?” “京城现在不安全。”宫绍谦恋恋不舍地看着她。 皇甫翱点头,“那让我对皇妃说一句话。” “嗯?”宫绍谦心里很奇怪,因为他了解这个人,是对女人从不感兴趣的,“你去吧。” 皇甫翱一步一步走过来,冰蓝冷冷地看着。 皇甫翱压低声音,对她说:“皇上他真的是很喜欢你,你可不要负他。” 这个冷血军人,一眼看出了事情的本质。此时此刻,以警告的口吻说。 “你这算是警告我吗?” “真不明白你有什么好?”皇甫翱狠狠地说了一句,“把皇上那么精明的一个人,给迷的神魂颠倒。” 她忽然失笑,“你懂人心吗?不懂,就不要说话。” 皇甫翱恭敬地行了一个军礼,说:“希望我回来,还能看见你。” 说完,大步流星地走了。 “江君是医生吗?”淑子挽着江渲易的手臂走在街道上。 “以前是啊。”江渲易看看小鸟依人般的日本少女。 他们早已经超越了护士和病人的关系,挽着手进了超市。 “江君,我给你做日本寿司和饭团,你喜欢吃吗?” “喜欢啊。” 在超市里,她弯下腰来挑选三文鱼。他看着淑子弯腰,领口略低,一条细细的小金链子闪着光。 “江君,最好要新鲜的海鱼,也可以用最常见的三文鱼,和金枪鱼,金枪鱼我不建议在家里做寿司的时候用,因为市场上很难有新鲜的金枪鱼。” 买好了鱼和米醋、酒等物品,他们一起去了淑子的家。 走在街上,月光如此多情。 淑子进了门,把钥匙往地上一扔,跳了进去。她一个人独住,墙壁刷成了粉红色,落地窗是淡蓝色,物品摆放有点儿乱,但看上去很舒适。 淑子和江渲易挤在厨房里。 淑子在做刺身,也就是生鱼片,这个很讲究刀工。切的是时候要斜片。 “江君能吃芥末吗?” “放你喜欢吃的东西,不要管我。” 江渲易在熟练地卷紫菜。 看到他的手法,淑子不禁大为惊奇,“江君在日本待过吗?” “是。我的职业是四海为家。” 淑子睁大眼睛,“江君的经历一定很神奇。” 在少女的眼中,他有男子汉的成熟和魅力。 “寿司的用料里有鱼,有新鲜的生鱼,没也可以做熟了吃,我自己比较喜欢吃熟鱼,味道浓些。江君你呢?” “我比较喜欢寿司里有蟹*,味道也很好,而且是熟的,包起来就可以吃了。” 江渲易用刀切寿司,在刀上粘了一点儿水,切得匀。 一顿饭做了好长时间,淑子开了一瓶清酒。 “江君孤身在外,款子一时不方便,我把住院费已经付了。”她说的时候,像是说着一件理所当然的事。 他大吃一惊,目瞪口呆地看着她。 “就算是我借给江君的,等以后再还给我,好吧?” 江渲易吃了一惊,连忙摇头,“这怎么行?” 淑子略显焦急:“为什么不行呢?” “淑子,我们才刚认识。” 淑子露出不高兴的神情,“江君这样说,是把我当陌生人吗?” 他呆了一呆。连忙说:“我怎么会这样想呢?” 淑子笑了:“我见到江君,就像很久以前就认识一样,很亲切。” 江渲易愣了一会儿,唇边又出现了笑意,“好啊,我就接受了淑子小姐的好意了。” “你的手很凉,我给你把把脉吧。”他握住她的手。 握住她的手,一松一紧,似乎要把手底的热度传递给她。 “淑子,你的脉象可不好啊。” “嗯?” 他一定是要作弄她,或者是别有目的,才会这么说。 “你缺乏热度,让我来给你些热度,好吗?” “热度?”她问。 可他的眼神那样温柔,虽然她心中有着问句,但望着那双温柔的双眸,竟然一时无话。 “淑子”!他说:“你是我返回世间见到的第一个天使,也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 “天使?是吗?” 男人,究竟是什么样?自己心中的悸动又是为什么?是为了什么? 她想知道,想知道…… 江渲易叹息了一声,蓝,我们终究无缘,就让我开始另一段人生吧。 这声叹息,辗转消失在彼此的唇间…… 冰蓝坐在船舱里,看到皇甫腾在舱门外探头探脑。她不动声色,站起身来,出了船舱. 她来到甲板上。果然看见皇甫腾跟了过来。 冰蓝靠在船舷上看着远处的风景。皇甫腾走了过来,语气严厉,“皇妃,你可以回船舱里休息。” 皇甫腾是皇甫翱的堂弟,有着一样挺拔的身姿,冷峻的军人气质。 冰蓝看他一眼,走进了船舱。 皇甫腾在船舱门口如标枪一般站立,眼睛却往门里看。 “皇甫将军,你过来。” “皇妃有什么事?”听到她叫,皇甫腾转过身来。 “里面有只蜜蜂。”她举袖扑打。 “那又怎么了?” “帮我赶出去呀!” 皇甫腾皱眉,一看,果然有一只蜜蜂嗡嗡飞舞,于是大步走进来。 他脱下外衣,挥打着飞舞的蜜蜂。蜜蜂嗡嗡飞出舱外。 忽然,皇甫腾脊背一僵,一个温软的身躯贴上了他的后背。 耳边传来温暖的气息,吐气如兰,“将军,何不转过脸来?” 皇甫腾后背虽然温热,却凉凉嗖嗖的,额上、背上冷汗俱下。 她的头侧过来,长发扫在他的肩膀上,“将军好高啊,我快够不着了。” 皇甫腾哭丧着脸,吓的不敢动,说:“走开!” “真的想让我走吗?”她没有用力,却轻易地把他拉的转身向着自己。 长发披散下来,如柳丝缠绵,在春风里迢迢迤逦。 那容颜何等的绝色。这般偎上来,他先酥软了,消受不得,从未遇见过这样的女子,难怪迷得君王神魂颠倒。 他向门口看了看,惴惴不安。 “将军何不转过脸来?”只听她低低一笑。 原来是个这样的女子!倒可惜了这样超凡脱俗的好风骨。虽然心里失望,却又不禁窃喜,于是凑近――。 “皇妃,多承你看得起。” “多谢将军看得起。” 挣扎、喘息、厮打。突然听到有人说:“这是在干什么?” 皇甫腾一抬头,见袁尚宫带着一个宫女立在眼前。 “你怎么可以这样侮辱我?!”冰蓝迅速拉好衣服。说的皇甫腾愣愣的。 袁尚宫说:“绿漪,快去叫人来!” 那宫女答应一声转身去了。 “皇甫腾!你调戏我。” “好,算你狠!”皇甫腾倒退几步,差点儿被门坎绊倒,撂下一句话来,“果然我大哥说你这女人不简单。” 袁尚宫看了看她,伸手扶她起来,“皇妃莫惊!” 冰蓝站起身来,“尚宫请坐。” 袁尚宫没有坐,拿出一个锦袱来,“皇妃要我绣的绢帕,我昨夜已经绣完。今晨如期拿来。” 冰蓝接过锦袱,见里面有一块绢帕,一幅杏色的绢上绣着蓝恋花图案,她抬头微笑,“果然绣的好,让你连夜赶工,辛苦了。” “皇妃吩咐下来,怎敢不做?”袁尚宫眉宇间气质稳重,使人见了不由得有了敬意。 袁尚宫肃然说:“皇上和皇甫翱将军走的时候,嘱咐皇甫腾照顾好你。既然皇甫腾对你做出这种事来,他自然不能再接近皇妃了。” 水清凉,接触于肌肤,洗尽睡意。冰蓝用木梳沾了水,理顺一头长发。 珠宝首饰摆了满桌,光华耀眼。 她拈起一枚玉钗看了看,只见明朗朗的玉质仿佛绝缘了一切俗尘。 一个灰色的人影遮挡住了她面前的晨光。 她抬头,见一个冷峻的男人立于她面前,是皇甫腾的哥哥皇甫帜。皇甫族姓是军门世家,族中子弟多是军人。 这男人有一双冷静的接近冷酷的眼睛。冰蓝迅速做出判断,想着对策。 却见皇甫帜行了一礼,说:“皇妃,以后你就由末将来照看。”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冷冰的没有表情。 冰蓝挑眉,不置可否。 如此平静地过了几天,皇甫帜除了到她那里转一转,和她说的话没有超过三句。 这天入夜,冰蓝靠在船舷上,一弯月亮挂在天际。 海风吹拂着她的长发,听着海浪互相拍击的声音。 甲板上出现一道长长的黑影。 冰蓝转身,见皇甫腾鬼鬼祟祟地出现在她身后。 冰蓝唇边出现了一丝笑意,“将军可是来找我的吗?” 皇甫腾回头张望。 四处无人、只闻风声。 皇甫腾喉结滚动,眼中闪现了炽热的火焰,“皇妃,我忘不了,你有那么美的……” “那么美的什么?” “你明知故问。”皇甫腾像是落入陷阱中的狼,东走西顾,焦躁不安,说,“我见到之后,魂梦难忘啊。” 她抬手掠发,眼睛妩媚地看过去,“我知道了。” 一道血光激起,伴随着他绝望恐惧的嘶吼,仿佛扯碎了夜色暗蓝色的幕布。 冰蓝对面,皇甫帜手里拿着带血的剑。 皇甫腾倒在甲板上,抽搐了几下,终于不动了。 皇甫帜手中剑未还鞘。 “你是想杀我吗?”她问。 皇甫帜脸上的表情憎恨多于痛苦,“这个不争气的,我要是不杀了他,我们皇甫世家就会毁于一旦了!” 他举剑一挥,“我们皇甫百年基业,不能毁于竖子之手。” “不错,干的好!”冰蓝点头。 皇甫帜*的眼睛死死盯着她。 冰蓝暗暗戒备。 忽听皇甫帜说:“你走吧!” 冰蓝愣了一下,说:将军真的要放我走?” “是。现在就走!我不希望再看到你,若看到你,就是我杀你之时!”皇甫帜冷冷地说。 冰蓝颦了一下眉,“你今日之举,我决不谢你。” “很好,”皇甫帜说:“走吧。” 他看着她,冷笑了几声,转身大步走了。 叮的一声,一块令牌落在甲板上。 一丝欣喜的笑意浮现在冰蓝的脸上,她把令牌拾起来,抬头看看海岸,眼前是幽静的夜色。 夜很静,偶尔几声鸟鸣撕破这寂静。 她顺着船上的绳索滑下,然后奔向了无边的夜色。 风声在耳畔呼啸着,心跳很快!她狂奔起来。 冰蓝没有发觉――身后有一张张的很满的弓,箭镞闪闪,随着她的身形而移动。 月光照在那男人的脸上,是皇甫帜! 他脸上露出阴森的笑意,箭就要脱手。 “将军不可以这么做!” 皇甫帜蓦然转身,看见袁尚宫立于他身后。 “为什么?” “她是少主的女人。” “是吗?她是少主的女人?”皇甫帜不甘心地问了一句。 “没错。她是组织中的玫瑰。和你一样,你是铁拳,她是花。组织中有两种手段,一是重拳出击,一是花枝招展。”袁尚宫耐心地说:“玫瑰属于组织中高层人物,直接由少主派遣。” 皇甫帜颓然放下上了弦的弓箭,忽然双手运力,只听嘎巴一声,他把弓掰成两半。 第232章 痴心 “你不必动气。”袁尚宫说,“你杀皇甫腾是对的。宫绍谦对她是痴心一片,要是知道皇甫腾对她有什么举动,你皇甫世家难免灭族。” 袁尚宫看一眼甲板上皇甫腾的尸身,说:“这样的人成不了大事,你不必心痛。” 过了一会儿,皇甫帜忽然失笑,点头,“没错,我怎么会为一个莽夫而失了神智?” 他俯身抓住皇甫腾的尸身,推入了海中。 皇甫帜对袁尚宫说:“这下干净,神不知鬼不觉。” “还有我知道。”袁尚宫说。 “哈哈,尚宫会说吗?当初末将加入清天组织,还是尚宫你向太妃引见的。” 袁尚宫说:“以将军的身手和聪明才智,怎么能屈居于那些所谓嫡出之子之下?” 庶出身份是皇甫帜心里的隐痛,他脸色一变,说:“我只知道跟随少主,成就功业。” 你诱惑过吗?诱惑过男人吗? 她一边奔跑,一边问自己。 当然诱惑过!间谍以诱惑男人为武器,以至于真情假意分不清楚。 只要你要我!只要你对我动心,你就败了! 甜美的笑容和身体都是制胜的武器。 她再不回头,直奔向远方。 她沿着海岸奔跑,不知跑了多久,天渐渐放明了。 前面是黑压压一片舰队投向海里的暗影。 冰蓝愣了一下,无敌舰队?!自己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忽听一声脆响,有一支箭擦过她的肩膀,斜斜插入地面。 她反应很快,一个侧扑,人就扑到了地面上。 “什么人?!” 朦胧的晨光里,几个人向她跑过来。其中一个是军官模样,看了看她,先是惊愕,然后脸上露出一丝怪异的笑来。 眼前的女子,衣衫上带有血迹,头发蓬乱,看起来不是大户人家的逃妾,就是私奔在外的千金。反正,来路不正。 “天上掉下个美人来,是看我太闷了吗?” 那军官喝令:“绑起来!” 士卒们扑过来,七手八脚把她绑在岸边一棵树上。冰蓝拼命挣扎,但一人敌不过几个强壮的士卒。 官如匪,她的一颗心往下沉。自从遇上宫绍谦开始,她就一直不顺,与危险同行。这是什么运道? “你们在旁边给本官望风。”军官说了一声,欺身向前,一手抓住她的长发,凑过去。 她拼命把头转过来,避开,却感觉湿热的落在脸上和颈部,心里无比厌恶,就像身上爬了虫蚁的感觉。 同时心里也起了一个奇怪的念头,以前和宫绍谦在一起的时候,他的,似乎没有这么难以接受。 “葛副将,你不去巡哨,在这里干什么?”只听一个清朗的声音传来。 冰蓝看去,见朦胧的晨光中走来一人,挺拔的身姿,如一杆青竹。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冰蓝拼命扭转头,叫:“致远!是我。” 贺兰致远惊讶地看过来,“是,夫人?” “放了她!”贺兰致远愤怒的声音响了起来!冰蓝长出一口气,感到一阵恍惚晕眩。毕竟是怀孕的身子,又跑了这么久。 “葛副将,你回去听候处置!” 然后,贺兰致远快步上前,解开她身上的绳索,“夫人,不要怕,我来了!” “致远!”叫了一声,人就软软地倒了下去,眼前一片彩色的光晕在闪烁,她缓缓闭上了眼睛。 醒过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床上。可以感觉到起伏动荡,知道自己身处于船上。 触目是贺兰致远的脸庞,这双一向清亮的眼睛里写满了焦急,看她醒来,他十分惊喜,“夫人,你醒了。” 稍微一打量四周,知道是身处于贺兰致远的舱房里,心里顿时安定下来。 “夫人,怪我治军不严,让你受惊。” “致远,我托你办一件事。”且不管那件事,她有紧急的事情要办。 “什么事?” “去岸上药店里买几两藏红花,立即去买!”她语气急切。 贺兰致远不明所以,“藏红花,那是干什么用的?” “我怀孕了,我要堕胎。” 他愣了一下,脸上出现了难堪的神情,像是打了他一耳光一样。冰蓝却很坦然,心想:没必要隐瞒。 “夫人……” “不要叫我夫人,我不是夫人!”冰蓝忽然焦躁起来。 “好,我叫你姐姐,姐姐……”他犹豫了一下,终于问了出来,“我能不能问,孩子的父亲是谁?” “没有!”她厉声说:“这就是一个祸胎。” “姐姐,你先别激动。”贺兰致远急的直打转,“我不会安慰人,有些事情也不懂。” “不用你懂,如果你还想帮我,去买藏红花。” “你可想好了?”贺兰致远看起来比她还难受。 “你快去!我不屈从于命运,更不会要这个祸胎。” 贺兰致远看着她脸上凛然的神情,终于说:“好,我去买药。” 他匆匆出去了。 过不多时,贺兰致远回来了,对她说:“药买来了,可大夫说了,中药堕胎不是很稳妥,这是活血化瘀,破血逐瘀的药物,危险性比较大,容易引起大出血,所以最好还是不要用。” 冰蓝脸上露出一丝微笑,说:“煎好了,给我!” 她皱眉把一大碗浓浓的药喝了下去,就躺在床上等。 过了一会儿,肚子开始疼了。那痛感――一阵松、一阵紧。 冰蓝躺在床上辗转呻吟。疼痛――越疼,心里就越恨! 贺兰致远急的围着她打转,“这药是不是不好?” 冰蓝感觉下腹坠痛,说:“不是,喝了药,就是这样的。”她在床上辗转、却感觉摆脱不了附于身体上的那块肉。腹部的坠痛、绞痛、连嘴里都是苦的。 见她痛苦的表情,汗水把头发粘在她苍白的脸上,看的他心痛。 “要不,就算了。” “胡说!”她挣扎着坐起来,“致远,我知道你人好,你现在……向我肚子打一拳,用力打!” 贺兰致远吓了一跳,“干什么?” “帮我堕胎!”她苍白的脸上满是汗水。 他手足无措,脸色比她还白,说:“姐姐,我下不去手,万一伤了你。” “你快点儿动手,我不怕你伤了我。打呀!” “要不,你就生下来吧。”贺兰致远看起来比她还痛苦。 她喘息着,“我宁可死,也不要他的孩子!” “……” “要么我死,要么帮我堕胎。你选!” 她拉住他,一双眼睛似乎迸出了火星,那是死灰中燃烧的燃烧将尽的苍白之火,厉声说:“请你,用力打!” 贺兰致远仿佛下了决心,“好!” 他运力于臂,狠狠用力,一拳击下! 疼痛―― 她梦见自己浮在血污中,疼痛阵阵,在一片血色中看见一个男人的脸,“你杀了我的孩子?” “是,我不爱你。也根本不会爱上你。这个孩子是你强加给我的。” 宫绍谦上前,紧紧抓住她的手,“你太狠,我杀了你!” “你杀吧!”她冷眼相向,“你的爱,我根本不稀罕。你的所谓的爱,我根本不想要!” 忽然喉咙处一紧,眼前一黑,“是吗?那好,你只能由我亲手来杀。” “你顾及到我的感受了吗?我给你的已经够多了,我不会给你我的一生,随便你怎么样,也不可能拥有我的一生。我们本来就不是一条路上的人!” 宫绍谦的手在她咽喉处收紧,“我不该爱上一个狠心的女人!” “我狠心和你有关系吗?我就是不爱你,你怎么做都没用!” “姐姐,姐姐!”忽然被人使劲摇醒,触目是贺兰致远的脸。 见她醒来,他端过来一个碗来,“喝点儿鸡汤。” 冰蓝猛然坐起,一把抓住他的手,也不顾汤碗掉在地上发出的清脆声,“致远,他来了吗?我们走!” “谁?谁来了?”贺兰致远一头雾水,不明所以地问。 她握住他的手,“我怕。” “怕什么?” “怕宫绍谦追来。” 贺兰致远沉默了,过了一会儿,抬起头来,目光中满是坚毅,“我愿意与你千里逃亡,只要你一句话。” “什么?” “我愿意保护你,陪你到任何地方。”他说:“这个海军统帅之职,不要也罢。” 冰蓝心里不禁感动,却说:“那怎么能行?我知道,你是个出色的军人。” “你要到哪里,我陪你去。我要保护你!”他眼神坚毅,里面有着竹的节,松的毅,像是可以飞出萧萧的剑气。 这样的男子,确实可以令人放心。 呆了半晌,她向他伸出手,“致远,你使我不能拒绝。” 一叶小舟顺流而下,一路是绿水青山。山花摇曳,东风把柳絮卷的均匀。 冰蓝坐在船舱里,拿出粉盒来匀脸,她对着手里的小镜子看看,皱眉说:“我的脸色好差。” “姐姐怎么看都是天生丽质。”贺兰致远说。 冰蓝轻笑了一声,“致远,这样的甜言蜜语,你对别的女子说过没有?” “没有,只对你一个人说过。”贺兰致远坐在船头,他已经换下了军服,穿一身蓝色布衣,身姿挺拔,仍然是军人气质。 “你可有后悔?” “不!”贺兰致远抱膝坐于船头,正色说:“我自十二岁入军中,从没有如此放松惬意的时候,多谢姐姐给我这样的好时光。” 冰蓝微笑,“致远,你总是那么样的好啊。” 时已过午,小船停泊靠岸。贺兰致远携冰蓝下了船,上岸,嘱咐船家把船停泊好等他们。 岸边有一个小镇。绿树成荫,黑瓦白墙。 两人先找了一个小茶铺子,卖茶也卖面食,面条很细,有点儿像阳春面。 在茶铺里面坐着吃面的都是附近乡农,看到两人进来,像是看新鲜一样看着他们。 男子英俊挺拔,翩翩如飞鸿雪泥,落落一身清雅。磊落分明,似是有书画金石气息。 女子脸色苍白,眼神却动人,那一袭红衣,在风里开成一朵迎风招展的玫瑰。偶尔微微一笑,那微笑在风里荡漾出层层涟漪,连绵到无尽。 冰蓝被看的不自在,贺兰致远却丝毫不在意,拉着她的手,找了个空桌子坐下。 很简单的面条,上面有芝麻和香菜,冰蓝看了看,皱着眉用筷子拨着香菜,推到碗里的一侧去。 贺兰致远看见,把她碗里的香菜都夹了过来,动作自然,“你不喜欢吃,就给我。” 她笑,他亦笑。 两人相对而笑,看的周围吃饭的人眼发直。 她的笑,如那雪中火,冷艳。橘红色的火焰从雪白里窜起,燃烧。 他的笑,如那风动竹林,一片青翠、枝叶招展,染绿了一片风,纯粹又真挚。 两人吃完,付账出来。 正赶上镇子上有集市。一路上卖首饰的、卖竹器的、卖衣服的摊子很多。 冰蓝看到一个摊子上有一对儿红玉石耳环,细银链子上坠着红果大小的玉坠子。她不禁凑过去,拿起来看。 那玉石质地不是很好,镶嵌的却精巧。 “这位姑娘,你戴这耳环一定好看。来,我给你戴上。”老板娘说着话,把耳环给她戴上。又把镜子向她照着,“快看看,是不是很好看?” 冰蓝戴上耳环,凑近镜子,耳环在耳际跳荡,她欣喜地看看,再回头问,“致远,你看我戴好看吗?” “好看。” “那我买不买啊?” “喜欢就买。”他说。永远的斩钉截铁,说一不二的语气。贺兰致远取出钱来付账。 老板娘一边把耳环包起来,一边对贺兰致远说:“这是你娘子吗?真是天生一对儿啊,都这么俊。” 冰蓝刚想否认,被贺兰致远挽住手臂,“对,她是我娘子。” 知道她身体还没有复原,不能过多走动。贺兰致远在买了很多干粮之后,就和她回到船上。 入夜,船停泊在岸边。贺兰致远让船家到岸上去投宿。 狭小的船舱别有一番天地,他和她不能直起腰来,只能弯着腰行走或者坐着。柳丝垂下,形成一个天然的帐篷,罩住了乌篷船。薄雾、浓云。是夜。 “致远,夜深了,你睡吧。” 放下一道布帘,就把船舱隔成了两半,她放下布帘…… 贺兰致远猛地握住布帘,“姐姐!” 一点烛火跳跃,蹿起老高的烛焰,光晕是透明的,仿佛泪光。 心微漾―― “姐姐,我喜欢你!”这句话说的干脆利落,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和迟疑。 “……” 夜雾在他们身周织成一片白色的网。 烛光下,他的眉目静好,宛若工笔。 无路可退!夜半――钟声到客船。 暮霭四合。狭小的空间―― 不!这绝对不能接受,“你是一时的好奇心。因为你太纯真,从没见过我这样的人。”她尽量把语气放缓。 “我遇见了,是我的幸运。”更加的坚持,心头那一点苦,漫上来,漫上来。 在她的眼睛里,他看到了自己一生的梦。 “致远,你是这么好,我配不上你,下辈子如果还能遇见你,会有另外一个结果。” 他眼里仿佛冒起火星,“我今生就要!” “你要我?”她不可置信地睁大双眸,“这样的我,你还要?” “你是纯洁的。其实就算妓女也有纯洁的。”看着她脸上受伤的神情,他连忙解释说:“我这样说,不是说你是妓女。” 船外,风声紧、千山长、万水流。 “你的心是纯净的。爱一个人,可以不计较她的身份、经历、过去,而单纯地喜欢这个人。” 目光如断裂的藕,丝丝缕缕,牵缠不断。 冰蓝转过头去,说:“不要烦我,我不想听你胡说八道。” “我的真心表白,你却当成是胡说八道吗?”一着急,他俯身在她面前,“姐姐,我可以给你你想要的一切。” 她目光迷离,转过头去,“不,你还是个孩子。” “我早已经不是孩子了!”像是为了证明他这句话一样,他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我是个男人,你是女人,就是这样!” 冰蓝被他说得一头雾水,手腕被握得生疼,“你胡说什么?放开我,我看你是疯了!” 贺兰致远却把她拦腰抱起来,狠狠地扔在铺好的褥子上,“我不是孩子,我最不喜欢你说我是孩子!” 冰蓝被摔的七荤八素,心里却升起了绝望和怒火,“你也要强迫我吗?别让我看不起你。” 突然,他松了手,重重地坐在她身边,双肩抽动。 冰蓝坐起来,把手放在他肩膀上,“致远,对不起,我不该这么说。你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就是因为你太好了,所以……” “所以,你才不接受我是吗?”贺兰致远转身,又恢复了一点勇气,那泪水滴到她的肌肤上,很烫,似乎把她的肺腑烫伤了。 冰蓝哭笑不得。“致远,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不是都看到了?” “知道,就是因为你是这样的人,才使我喜欢……”他说着,脸,不知不觉地俯下来,轻贴在她的脸庞上。 “……不要这样,你这是在玩火!”他的举动,让她身体一僵,随即警告。 “玩火又怎么样?”贺兰致远的手臂用力地围住她。 是啊,玩火又怎样?她看到一向镇定的贺兰致远,有着她不曾见过的柔情模样…… “你是想要报答是吗?”她尽量用严厉的语气对他说。 要不,又没完没了。自己从没对谁动过心,和男人在一起时,可以对对方很好,也会使对*得很幸福。可分开后,转头就忘。这就是间谍的素质。 贺兰致远喃喃说着,“就算是,我想要报答又如何?” 如果她要这么想,那就让她这么想吧,反正她应该清楚他的为人。 他的为人,她应该清楚。 月明星稀,风声中隐隐有暗夜的嘈杂,彼此的心跳声更清晰可闻。 致远,你像名贵的玉器,让人不忍划伤。 扑面而来的气息,带着春日青草的清香,这样的怀抱是如此干净,如展开的宣纸,胸中总有千点淋漓意,却不忍下笔。 “致远,你根本就不知道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你是个我喜欢的女人,仅此而已。其他的我不想知道。” 河水温柔地拥抱着小舟,起起伏伏。 “姐姐,我想,你终究是要嫁人的吧,你要嫁的人,不会伤害你,要对你好。你不觉得我,是可以担当的人吗?” 冰蓝缓缓抬起头,看到的竟是一双深邃坚毅的眸子。而他那双眸子,仿佛要将她的心撞击开,再将她的人彻底融化…… 舟内,是一片静谧,冰蓝笑一声,“致远,有些话,不能说明。你这么说,以后我无法和你相处。” 贺兰致远僵在那里,脸色发白,说:“我明白了。” “明白什么?” “怪不得皇上那么对你,因为他怕别的手段,无法得到你。” 冰蓝的脸色变了,厉声说:“别和我提那个人!” “就算不提,他也在你心里了。你忘不了他了!”贺兰致远说。 这次轮到她目瞪口呆,无话可说,只呆呆地看着他。 “你知道他怎么对我?”她颤抖着声音问,往昔的情景化成回忆回来了。 “有耳闻。”贺兰致远却很坦然。 他问:“你不接受我,是因为他吗?” “不是。” 听到这一句,贺兰致远明显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致远,我现在的美,终将会凋零。到那时候,你就会后悔!”迟疑了一下,她还是如此说。 他的手指抚过她的红唇,眼中满是深情,“不会!” “让你开放在我的心上,这样就不会凋零。” 她呆呆地看着他。 “很难。我可以对人很好,也可以给人一段时间的快乐,可我不会动心。最后给人的还是伤害。” 这是她在现代受过的训练,也是间谍的手笔作风。 “姐姐。”他的手指划过她的脸,宛如抚琴。 “你怀疑什么,都不能怀疑我的心。” 他的手指划过她的脸、她的眉毛、她的眼。 “致远,我不能答应你。”她语气虽然温柔,拒绝的却干脆。 她的脸,映在他的瞳里,那是夕阳映到青山上的苍凉,因为不堪他纯真的刺痛,而闭了眼睛。 水悠悠―― 只恐舴艋舟,载不动――许多愁。 白浪中,一条鱼跳上了船,在船里拍着尾巴,跳跃、挣扎。 贺兰致远伸手,他伸手把鱼捧起,轻轻送入水里。 “鱼啊,你何必求死?” 他转过身来,眼神哀伤,“姐姐,为何你要让我的心死?” “冒犯你了,姐姐。” 原来燃烧也是痛!烛火突突地升起黑烟,噼噼啪啪地爆出痛来,烛焰爆出花来,开在伤口最痛之处的花。 花开了,花谢了。伤过了,痛过了。 冰蓝呆呆地看着他。 贺兰致远恢复了平静,微笑,“姐姐,这段时间你总是要和我在一起的,只要你在一天,就算我快乐一天吧。” 冰蓝也恢复了平静,说:“好。” “那么,姐姐。”仿佛是下了决心,他说:“我可以抱一抱你吗?” 她迟疑了一下,看到他诚挚略带受伤的眼神,点了点头。 第233章 展开 他展开双臂――仿佛茶叶那一点青,宣纸的那一点涩,清新、美好、纯挚的气息瞬间把她包围。 冰蓝迟疑了一下,也伸臂抱住了他。 她是开在他心头的花,姹紫嫣红,就算开败了,也是凋零于他的心中。 “好了。”贺兰致远松开她,“今生有此一抱,让我不至于懊悔。” 呆了半晌,冰蓝只能说出这一句,“致远,多承你错爱。” 烛光里,她的样子很幽艳。 贺兰致远看着她―― 你的眼里,是我的私情罪过――铁案如山。 我要想抚摸你是轻而易举,你的身体,是我失足而坠的悬崖……多想游走于――每一处起伏的海岸线。 可那样,离你近了。你的心却离我远了。何必、何必? 心如烛,一寸,一寸,灰下去。 你像玫瑰,多想在以后的所有时光里,你的色彩只为我萎谢啊。 “睡吧,姐姐。”他说了一句,掀起布帘,就要出去。 “致远!”她向他伸出手去,罗袖半褪。 他回头,惊讶。 冰蓝微笑,那笑,在烛光里凝结成一朵开的微弱的花,向他伸出手,是一个邀请的姿势,“致远,过来睡在我身边。” 见他睁大的双眸,她说:“我知道你想睡在我身边。” 贺兰致远反而惊慌,“我不是……” “知道。”她说:“你躺在我身边就好。” 贺兰致远点头,说:“好。” 冰蓝把被子展开,两人躺下。 他很坦然,她很坦然。两人中间有一尺的距离。 过了一会儿,贺兰致远听见她鼻息均匀,已经是睡着了。 他侧头看过去――你就如此躺在我身边,这么放心。既然是相逢一场,我用今宵的相守,醉成为今生的守望吧。可是如何抹掉,心里的那些断续的诗行呢? 清晨醒来,冰蓝在枕上转头,触目是贺兰致远清亮的双眸。她微笑,“昨夜你睡的好吗?” “我昨夜没睡。” “哦,为什么?”她问。 “睡着了,心是醒着的。总想着,能躺在你身边睡的机会,以后不多了。” “傻瓜啊。”她眼眶发酸,想落泪。为了一个男人,甚至是男孩落泪,这不是好的征兆。 间谍是绝不可以有爱的,而且自己还想回到现代。 “致远,你给我的飞絮剑谱,我带来了。” “你是想要我教你?”虽然为情所困,他的思维却敏捷睿智。 “是。” 没有一句多余的言语,贺兰致远说:“我教你。” 冰蓝露出微笑,“咱们先去吃早饭吧。” 这个镇子民风淳朴,早晨已经摆了很多的茶点摊点,香气四溢,充满了俗世平静温暖的幸福。 春风轻柔,裁出绿叶片片,几株大柳树下有几张桌子、几个凳子,有人在卖烧饼和豆浆。 围着桌子吃饭的人们看见他们两人走来,不约而同地放下碗来,看着他们。 贺兰致远和她坐下,叫了烧饼和豆浆。 “致远,我吃不了一个,给你一半,好不好?”说着,冰蓝把手中烧饼掰了一半递给他。 “好。”他接过来,对她笑一笑。 冰蓝喝了半碗豆浆,忽然站起身来。 “你不吃了?” “不吃了。”她的眼中有柔情渗出,“今日风和日丽,令我有兴致了。” 冰蓝整理了一下长发,眼波在风里荡漾过来,“致远,我为你跳一支舞。” 她翩翩挡在他面前,摇摇地舞、妖妖地舞。 有人喝彩:“姑娘,好舞姿!” 忽然她退后几步,舞姿一变!脚步霎时顿出轻快的节奏,摆腰,耸肩,展臂,那是现代热舞。手指忽然按上唇飞出一。 在众人的目光中,她在――舞! 她在取悦他! 她在报答他! 眼中只有他一个人。 摇摆、摇摆、摇摆出万千诱惑。 这是韩国舞,在这样的舞姿面前,谁都会理解为她是自己的情人。 一个回身,双手抬起,回眸之间神采飞扬。 飞一个妩媚的眼风。一个扭身、一个回首、一个抬肩、一个举手,身姿曼妙,又充满了诱惑,宛如一朵雨中花乍开乍合,美艳凌人。 贺兰致远猛地仰起头,把眼泪逼回去,逼回心里去。 看的人们眼花缭乱,目眩神迷,他们看不懂了,这是什么舞? 只听舞者唱到: “不可以吗?求求你。 believeibelieveibelieve我的愿望,我的愿望。 我的愿望,直到你找到我那一刻,now。 至于爱情,无关紧要。 我们就到此为止吧。 每天夜晚我们所分享的爱情。 也真的是让人厌倦。 从你那美丽唇中吐出的话语。 我想过了,如果那样。” 她如恒星般亮得耀眼,眉目间顾盼皆是风情―― 双臂抬起,同时柔和地扭动着腰肢。继续唱:“如果那是你的真心,那是你的。 你的真正心里话的话。 现在就可以离开。 我等待着你,真的,我想你再次。” 舞者扭头,斜望远方,忽然一个转身――手抚胸,抬头,眼神妩媚地扫过。 “转过身来走向我。 我相信,离开我的狠话。 是你自尊的谎话。 我说不出那样的话,不行。 我曾经爱过的。 你,怎么这么容易,这么容易就。 有忘记一切的自信。 求求你,我、我。 如果只是那样。 请你不要走。 紧抓住你一动不动。 即使这样,我也。 那样的爱着你。” 她的微笑很冷漠也很妩媚。 仿佛太阳雨,又若极地光。 旋转、旋转、摇摆、摇摆! 致远,今生我只能给你一支舞!原谅我。 原谅我! “好啊,这位姑娘舞的真好!”有人赞叹。 “能不能再舞一次呢?” 舞?不会了!她舞尽了自己一生的感动,舞尽他一生的梦。庄生晓梦迷蝴蓝,望帝春心托杜鹃。舞尽一生繁花似锦,她的悦目、秀色可餐,却不是任人品尝。只为君而舞,取悦于你。 贺兰致远看着她,忽然说了一句,“姐姐,你的腰很软……” “嗯?” “我是说,你的腰很软,适合练飞絮剑法。” 贺兰致远上前挽住冰蓝的手臂,“我们走,去练剑。” “这就走了?不舞了吗?”有人说。 “你们明天还来不来?” 在众人的喊声中,他们相携翩翩离去。 河水悠悠,柳絮纷飞。 他一身青衣,神采翩翩,宛若一阙刻在青竹上的宋词。 贺兰致远手持一根青翠的竹枝,说:“飞絮剑法,剑法阴柔,旨在杀人于无形。” 他看她练了几招,摇头,“姐姐啊,你练剑也像跳舞。” 冰蓝停下来,眨着眼,“我练剑像跳舞?” 贺兰致远嘴里叼了一枝嫩绿的竹叶,样子悠闲,表情却严肃,“我先教一招保命的招数吧。” 他站起来,忽然一下子以手中竹枝反压过去,压到她胸前,彼此面对面。 “这一招叫叶底偷桃。就是被敌人制住之后,反败为胜的招数。” “来,我教你。”贺兰致远一点儿一点儿压过来,使得她步步后退。“你被敌人制住了,右手有剑,左手袖里暗藏匕首,这样,反手一下!” 冰蓝眼睛发亮,“致远,这招你用过几次?” “这招适合女人用,我是男人,一般不用。” 冰蓝惊喜地说:“致远,你真厉害。” “我在军中多年,与敌军海匪作战,正面对敌时我从不暗算。但姐姐你不一样,练剑需要持之以恒,但你先把这招练好了吧。” “嗯。”她点头。眼中柔情无限,贺兰致远像是她的亲人,也是最可以信赖的人。 “多练几遍,来!”青竹枝一摆,顺势压过来,两人面面相对。 冰蓝的身体被压的一点儿一点儿弯下去,抬眼看到枝头叶子洇成一片延绵的淡青,与远处的天际相接。飞絮缠绕上来,上下翻飞,他怎么看都是一尘不染,冰蓝不明白男子怎么能看起来这么完美。 贺兰致远收了竹枝,“今天就练到这儿。” 一叶小舟系于岸边柳树上。影铺春水面,花落钓人头。根老藏鱼窟,枝底系客舟。 酒,一杯一杯往嘴里灌,贺兰致远的酒杯又空了,他不停地倒,不停地喝,冰蓝见他不见一丝醉意,说:“致远,你不要再喝了。” 她很担心,这里的酒是不是不好?他怎么喝都不醉。 贺兰致远说:“自从与你一别,我就练喝酒,期待与姐姐来日共谋一醉。” 冰蓝叹气,“你想醉吗?一醉解千愁。那可不像你!你不是那种借酒浇愁的男人。” “我喝酒不是为了醉,而是为了见到姐姐时候,可以不醉。” 他的眼光不知不觉落在她的身上――不知从何时起,没有你,太孤独。 前生多少次擦肩而过换来今生共醉? 他一杯又一杯地喝着,仿佛喝的不是酒,而是忧伤。 河水浩然,月影投江,不愿意以己皓皓之白,而蒙世俗之尘埃,宁愿碎于水波之间。屈原说:世人皆醉我独醒。可谁愿意清醒的痛苦也不愿在酒醉中麻木? “古来圣人皆寂寞,唯有饮者留其名。以后的事情就不要想了。来,你和我干了这杯。” 彼此相对,却不能靠近,这样的爱,真不如不爱。 乌蓬船外细雨斜风。 两人默默,只一杯一杯地喝。酒化成血里不能平息的潮水。 忽然,风起了,刮的岸边柳树上柳条四下乱舞。 冰蓝伸手拉布帘,忽然怔住了――看见河岸上,甲胄鲜明,站了无数铁甲将士。 她的手扯住布帘,“冤有头,债有主。你是来找我的吗?” 今生,前世,狭路相逢的一刹那。分不清是缘,还是孽? 他的目光定定地看着她,慢慢移向她的腹部,“孩子呢?” “没有了!” “我根本就不爱你,不会要你的孩子。”她再咬牙说了一句,“这孩子是你强加给我的耻辱!” 出乎意料地,宫绍谦没有任何发作。 “你不要,也好。只要你回来。” “我也不会回来。”她说,“我恨你!” “恨――我吗?”君王那独有的傲气,冷笑傲然于世间,一身孑然,本是绝不低头,却会于某人面前俯首。 “你回来,你应该是只有我!” “错!我为什么只有你?”冰蓝上了岸,叫道:“致远,今日必然不能善了,你不要有顾忌。” “你不回来,是因为他吗?”看着与她并肩而立的贺兰致远,君王的眼中射出冷厉的光芒。 宫绍谦身后走出来一个人,是一身戎装的薛沐夷。 “贺兰致远,你鬼迷心窍了,和皇妃私奔?!” “私奔?”冰蓝一见薛沐夷就有气,厉声说:“你太无耻,所以才这样想。” 她说着,再转头向宫绍谦喊道:“我们光明磊落,致远他根本不像你!” “叫的多亲热,致远!”宫绍谦的眼神深沉,那是隐约的怒气。 贺兰致远上前一步,向宫绍谦和薛沐夷行礼,“皇上,薛帅!” 薛沐夷喝道:“贺兰致远,你诱拐皇妃出走,该当何罪?” “诱拐?”贺兰致远眼神暗了一下,说:“没有。” 薛沐夷眼光如剑如刀,一字一句,“你不必否认,你为了她而出走,不管怎么否认,你的罪名都已经坐实了。” “薛帅,我没有。” “贺兰致远,你既然敢干,何必给自己找那么多借口?” 在薛沐夷的逼视下,贺兰致远冷静下来,“那么,薛帅,你想怎么样?” 薛沐夷缓缓举起剑,“以你颈中血,洗清你的罪孽。” 一阵静默。冰蓝紧张地拉住贺兰致远的衣袖。 贺兰致远神色不定,说:“元帅,致远无意冒犯,但为了我身后的女人,我要与你一战。” “好好好!”连说三个好字,薛沐夷冷笑,“你身后的女人,还算是我夫人吧?哪里就轮到你来保护?” 贺兰致远挡在冰蓝身前,看了看她,抬头,“可惜,她如今在我身后。” 宫绍谦冷冷看着,忽然说:“薛靖海,杀了此人,朕赦你之罪。” 薛沐夷横剑,“皇上,贺兰致远是我帐下之将,本来就应该由我来清理门户!” 宫绍谦点点头,说:“好。” “元帅,我不想和你打。” 薛沐夷手中剑平递而出,“今日一战,你避无可避。” 贺兰致远转身在岸边柳树上折一枝柳枝,柔细的柳条在手里,上面还有片片青翠的柳叶。 “元帅,点到即止,致远不想见血。” 薛沐夷脸色铁青,“贺兰致远,你自恃武功高强,就这么轻视我吗?” “薛帅。” “不要叫我薛帅,在杀死你之前,我还没有官复原职呢.” 贺兰致远听得出他语中含义。再无丝毫怠慢,神色凝重,正色说:“我不用利器。” 薛沐夷细长的眼睛微微眯起,眼里泛出冷光,“好。” 忽然一剑横截,想要削断他的柳枝。贺兰致远手中柳枝就不和他的剑锋相碰,只在剑面上牵引。 绵云剑法,本身就是以柔克刚,他以柳枝做兵器,并不是故意托大。 众人看得眼花缭乱,只见一团白光裹着一点青翠,或是一团青翠裹着一点白光在摇曳。 忽听当的一声,一柄长剑飞出,落在地上。薛沐夷后退一步。 是贺兰致远手中柳枝牵引着他利剑脱手,“薛帅,得罪了。” 薛沐夷从身边侍卫手中接过一柄剑来,脸色很难看。 “贺兰致远,你是个将才。所以我劝你一句,你还是离开那个女人。” 贺兰致远打断他,“我不会离开她,我也不想离开她。” “你,你说什么?”怒焰将宫绍谦的眼睛烧成赤红。“这种大逆不道无耻的话,你也说得出口?!” “皇上,我知道我的决定很对不起你,但我真的不想再离开她了,这种感情无关男女之爱,甚至无关生死,可就是不愿意与她分离。” 贺兰致远的目光竟是从未有过的坚定。 “你!”薛沐夷冷哼一声,把剑紧紧握在手中。“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贺兰致远无奈一笑,“薛帅,没想到我们竟要落到兵戎相见的地步。” 薛沐夷苦笑,“贺兰致远,我能杀得了你吗?我武功没有你好,在皇上面前,还有我的一席容身之地吗?” 说着,他横过剑来,横在自己颈上。 贺兰致远一个箭步冲上前来,制止,“薛帅,不可!” 他以手指平捏住了薛沐夷手中剑面。 薛沐夷厉声说:“走开!我一死百了。”同时用力回夺,却无法移动分毫。 雨丝细密,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想我薛靖海,被称为皇朝的南北双剑。今日既败,必然不苟且偷生于世间……” “薛帅……”贺兰致远双手把剑刃平拉,拉得锋刃离开他咽喉处。 忽然,陡然生变。薛沐夷手一松,剑脱手!袖中滑出一个铁锥,狠狠砸在贺兰致远胸前。 贺兰致远嘴里一甜,一口血就喷了出来。薛沐夷下手毫不留情,继续一锥横扫,把他打倒在地。 贺兰致远倒在雨水泥泞里,他想站起来,挣扎了几下,不可置信地看着薛沐夷,见他冷笑:“什么叫败?死的那个人才叫败了!” 宫绍谦赞道:“好!不愧是薛靖海。” 贺兰致远受伤极重,那一击伤及肺腑,嘴边流出鲜血,“薛帅,没想到……你也会暗算……” “错!”薛沐夷说:“既然是要杀人,自然是什么手段都要用!” 宫绍谦说:“好!杀了他。” “薛帅,你一直教导我……做一个君子,一个大丈夫……”眼看薛沐夷一步一步走过来,贺兰致远说。 薛沐夷上前,“既然是我要杀你,就算我不是君子,也不是大丈夫,无所谓!” 薛沐夷再想补上一剑的时候,却见一个人抢上,和身扑来,拾起地上的剑。剑如电,刺了过去。 火花乱迸,两人交架着剑,彼此对视。 薛沐夷一看,嘴边露出冷笑,“是你?找死!” 冰蓝脸色苍白,眼神却明亮,“不许你杀他!” “就凭你?!”薛沐夷不屑一顾。 冰蓝抬起剑,眼神明亮如剑光。“对,就凭我!请赐教。” 薛沐夷回头看看宫绍谦,见他不置可否,于是举剑,“皇妃,冒犯了!” 冰蓝脸上表情僵了一下,没有说话。 宫绍谦目光关切,“薛靖海,不要出手太重。” “是。”薛沐夷答应一声,细长的眼睛里轻视之意更浓,“皇上还在怜惜你,你该知足。” 冰蓝一言不发,一剑斜刺而来。薛沐夷随手用剑架开,说:“姿势不错嘛,是跟你的奸夫学的?” 冰蓝忍不住了,“薛沐夷!我见过无耻的人加起来,也比不上你无耻!” 两人过了几招,薛沐夷不耐烦,忽然加重力道,剑相交。 冰蓝手中剑越来越低,终于被压在地上,越压越低,薛沐夷狞笑,“你还是回到皇上身边去,去求他原谅你。” 一道电光闪过,冰蓝忽然抽出左手来,以单手交架着剑,右手袖底白光一闪,薛沐夷猝不及防,感觉咽喉处冰凉,血花飞溅。 他手一松,撤剑后退,眼光既惊诧又恐惧,“你,暗算!” 冰蓝站了起来,左手握剑,右手握着匕首,“要杀人,自然是什么手段都要用!” 她抖一抖匕首上的血珠,“我不是君子,也不是大丈夫,无所谓!” 薛沐夷用一种不可置信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她。咽喉里的血不断冒出来,嘴里发出咯咯的声音,身体倾斜,却不甘心倒下。 当他倒下时,看到飘满雨丝的天空,心里还在怀疑――自己居然死在女人之手? 宫绍谦脸上表情没有多大变化,“你杀了他?” 见她衣袂随着雨丝一起飘动,“是,我杀了他。” 血,流淌,渗透入泥土里,分隔出彼此的界限。 他和她之间――隔着一道锋刃,如霜如雪。 情思缠,血淋漓。如今,剑――是否出手? “皇上,让末将出手,为薛帅报仇!”有将士按捺不住了。 宫绍谦看着她,见她手中一段雪刃。 他在她眼里看到他的乾坤、他的山河,他的毕生。那个给过他唯一挫败感的女人,于是,他记住了她。而且,心里也有了对她的责任,那就是补偿自己以前的错误。 这个女子就是他最珍视的人了,君王很执着。一旦认定了她,就再不会放手。 可是,那么孤独那么绝望的感觉是从见到她开始。她总是用一种冷淡的眼神扫过,漫不经心,像是从来没正眼看过他。 “皇上,她杀了薛帅!”有跟薛沐夷多年的将士红了眼睛,“要是皇上不忍心出手,让末将来!” 宫绍谦举手,制止了身后将士的喧哗,他将身畔的帝王剑抽出, 黑色的剑身,仿佛暮色投放人间的阴影。没有锋芒。 他将铁剑持于手中,就这样向前随随便便地一指。 原来――这是一个定局啊。 每一个结果,都是早早摆在那里。他和她,一直是对手。 记忆回到――拉斯维加斯svegas。 第234章 品牌 hugoboss,这个崛起于上世纪70年代的德国品牌,不论设计或形象都阳刚味十足,冷峻又张扬,宫绍谦一身西服,走在布置成热带雨林的温泉度假场馆里,与身边穿泳装的人们走在一起,似乎有点怪异。 他在等待。 来了! 她裹着浴巾娉婷而来,与身边穿比基尼的人们相比,保守了点儿。 宫绍谦在想:一个女人真正带给你的,是她的美?还是她流露出的东西?美不仅仅是浮华的东西。能够拥有她的美,再能有她对自己的一个凝视更好,可惜没有。 “她来了。” “知道,拍下去。”宫绍谦吩咐。 的人很负责地把镜头紧紧地追随着对方身影。 她把浴巾抛下,露出一身橙色比基尼泳装,仿佛新鲜诱人的水果,鲜美多汁。 忽然,她突然转过了身,一张脸就那样跳入了镜头画面中央。妩媚的轮廓,黑发在风中轻轻飘动。 宫绍谦欣赏地对着手中小型视频笑了一笑,“模样不错嘛。” 像是听到他对自己的评价,她突然抬起眼来,向着镜头方向看了过来,忽然微微一笑。 还没有看清对方的动作,一点火星骤然闪过,然后传来清晰的玻璃碎裂声。 宫绍谦的脸色一沉,“真没用!” “还跟踪吗?她已经知道了。”一个手下走了过来,试探性地询问。 “知道了吗?”宫绍谦的嘴角泛起一丝暧昧的笑意。“让我和她谈一谈。” “可是……”手下试踌躇。 “怎么?” “试探过了,她说……你不配和她谈。” 此时此刻,雨丝把她的头发打湿,却丝毫不显狼狈。 他知道,此时此刻,必须有所表示,否则无法平息众怒。 “你杀了朕手下爱将,就算你是皇妃身份,也必不能饶你!” “靠,这么拽吗?”忍不住低声狠狠地骂了一句,宫绍谦甩掉手中喝了一半的椰子汁,大步走上前去。 “这是公众场合,千万别闹乱子。”手下人叮咛。 “知道,我是去会会她。” 不再透过镜头,面对面地打量着她,宫绍谦觉得她和她的代号没有一点儿相似的地方,难道说,死亡之蓝应该是这样的人吗? 眼前的人,丝毫没有杀气,是很妩媚一个人。气质很纯粹很彻底的艺术化,几乎是给人一种轻灵的感觉了。 可是,死亡之蓝的名头好不响亮! 那是最神秘的杀手,金牌特工。可谁又能够想象得到,这个看上去娇柔美丽的女子,竟然是那些惊天动地的事情的组织策划者。 “真有趣,我们又见面了。”宫绍谦走上前去,心里有点儿异样的感觉,自己是不是有点儿厚颜? 见她坐在仿真花草凉亭里,手里拿一杯紫色的葡萄汁。这样的一个女子,居然能使自己这个黑道霸主屡屡受挫。她就是以行事冷血无情闻名的死亡之蓝? 自己面对这样一个人,心里的感觉十分奇异。虽然她看起来,表面上一点儿都不让人觉得危险。 “是你刚才说,我不配和你谈的?” “没有,”她淡淡看他一眼,“我只是说。道不同,不相为谋。” 那还不是一个意思吗? 他俯身下来,眼神充满压迫力,紧盯着对方,“知道和我做对的后果吗?” 冰蓝避而不答,“宫绍谦先生是开赌场的,在这拉斯维加斯也有生意吧?” “什么意思?” “来赌一把如何?” 宫绍谦闻言,忍不住笑了,“和我赌?” 她知道自己是谁吗?自己开的就是赌场。他继而更想笑了,“可以,赌什么?” 他在她面前,总有棋逢对手的感觉。没人可以这么和他说话,而能够轻松抵挡他的词锋。 这是高手与高手之间的对决与较量,甚至,有点儿惺惺相惜。 “虽然你说道不同,不相为谋。但我却感觉到你身上有同类的味道。卫小姐,我这么说可以吗?” 不需要太多的理由,他与她一见如故。假如……如果,能够和她并肩坐在一起,甚至是,躺在一起……,那感觉该有多好……情不自禁地想入非非。 冰蓝的表现却有点儿不同,竟然对他的态度看起来很友善,像是没有多少戒备。 “这是你自己的想法。” 宫绍谦皱皱眉,忽然有一点儿不满。“这么说我可不满意。”他坐下来,坐在她面前,“我感觉咱们有一定的缘分。” “够了!”她不再忍耐,“说正事。” “好,”宫绍谦却没有不悦的表情,能够和她坐在一起说话,这种感觉也挺好,“你是说那件事?” 冰蓝点点头,“你该不会以为,我是来这里度假的吧?” 宫绍谦微笑,“当然不。可就你一个人来了吗?” “我一个人来还不够吗?”她优雅地举起玻璃杯,“宫绍谦先生,你这样快的扩张自己的势力,是嫌自己死的不够快吗?” “什么意思?”宫绍谦微微眯起眼,声音里隐约透出一丝危险的味道。 敢于挑战他威严的人都已经死了,不管是谁。 “你没有觉得?你的势力扩张速度太快了。”冰蓝平静地继续说下去。“我知道你的实力够强,而且财力雄厚。可是你不知道,现在有多少人希望你死吧?” 宫绍谦不以为然,“只要是出来混的人,谁又没有敌人?怕死的话,还不如回家搂着女人睡觉舒服。”忽然目光暧昧起来,“如果,你愿意的话,我搂着你睡觉,我就愿意从此退出江湖。“ 这句话近乎明目张胆地挑衅了。 “我希望坐在我面前的是个君子。”冰蓝语中透出明显的寒意。 “可惜,我什么人都可以是,就是做不了君子。”宫绍谦不再掩饰对她的欲望,“开个价,我给的起。” 四周人声喧哗。明朗的阳光洒下来。两人间的气氛却有些怪异。 冰蓝像是没想好是生气发作,还是就这样算了,急忙转移话题,“好了,赌什么?” 宫绍谦嘴边勾起一丝笑来,“美女,你想玩什么?德州牌?骰子?” “赌注多少?”她问:“四百?” “最小的赌注也要五万吧?”宫绍谦的微笑里带着别样的情愫,不像在看对手,倒像是在看情人。 “我说的是四百万。”她说出这个数字来,优雅冷静。 “四百万?美金吗?”见她点头,宫绍谦愣了一下,随即说,“就凭你死亡之蓝的名号,我信你四百万。” “那好,玩什么?” “梭哈,好不好?”冰蓝说。 梭哈,英文是,也是从扑克牌中借鉴过来的。每人五个骰子,摇出后,依其点数牌形可分为:散牌(五个骰子点数各不一样)、一对(五个骰子中仅有两个骰子点数一样,其余皆不一样)、两对(两个对子加一个其他点数,如一对二加一对四加一个三)、三条(三个骰子的点数一致,余下两个骰子点数各不相同,如三个四加一个二和一个六)、葫芦(也就是扑克牌中的三条带一对:三个骰子点数同为某数,余下两个骰子点数同为另一数,如三个三加一对二)、(其中四个骰子的点数一致,如四个一加一个五)、顺子(五个骰子点数呈连续分布,如和)、豹子(五个骰子点数全一样)。 胜负规则为豹子、顺子、葫芦、三条、两对、对子、散牌。 “输了我不要你的钱,”宫绍谦俯身向前,“跟了我怎么样?” “请不要继续这无聊的话。”她脸上出现愠色。 “没说我无耻,还算你有风度。”他冷笑几声,“可我就是这样的人,你迟早会落在我手里。” “你还玩不玩?”冰蓝厉声说。 “玩玩,说规则。” “你输了,你从此退出黑道生意。” “我怎么会输?”宫绍谦满不在乎地说,继续调笑,“你倒是想一想你输了怎么办。” 冰蓝板起脸来,他发现她板起脸来也好看,只听她说:“你输了,从此退出黑道生意。我输了,四百万归你。” “我不缺钱,也不缺美金,更不缺四百万。”他邪气地笑,“但是有机会能和美女赌,我还是乐意的。” 冰蓝脸上有着冷意,“现在?” “当然是――现在。”他脸上邪气的笑容,使她心里出现了异样的感觉。 是悸动?是惶惑? 黑道霸主双眼微眯,打量着她,她像――自己风云恍惚后的一个美梦。只愿醉,不愿醒。 “要平手了怎么办?” “平手了算我输。”他说:“对女人,我要让一步。” “随便你。”冰蓝有点儿后悔和他打交道了。 宫绍谦向旁边伸出手去,手下人递过来一个木盅,还有六粒骰子。“赌大还是赌小?” 冰蓝冷笑,“果然是开赌场的,身边人随身带着骰子。” “如果你有兴趣,我随后带你参观我的赌场。” “没兴趣。”她扭头。 “那你对我有没有兴趣?” 她错愕,然后咬牙说:“你自重。” 宫绍谦一点儿也不生气,反而笑的更开心了,挑衅的话语拉近了他和她的距离,她看起来再也不那么冷漠和遥远。 “赌小好不好?” “行。” “谁先来?”两人面对面而坐。 “你先来。”她说。 宫绍谦接盅在手,一个横扫,桌上的六粒骰子全进了盅,他横摇几下,竖摇几下,骰子在盅里哗啦啦地响。 骰子在盅里发出的声音,撞击着每一个在场的人的耳膜,仿佛有着不同寻常的魔力。 他猛地把盅倒扣在桌上,“好了。” 缓缓揭开盅来―― 只见六粒骰子摞在一起,宫绍谦一粒一粒地拿下来,每一粒点数都是一。 立刻有手下人为他喝彩,“大哥,你好厉害!是豹子。” 宫绍谦看着她,唇边魅惑的微笑更浓了,把一粒一粒把骰子摆成一竖摞,像叠宝塔一样。 “鸡尾酒,你来一杯吗?”宫绍谦招手叫来侍者,微笑着招呼对面的冰蓝。 见她不置可否,他问:“你要红粉佳人pindy,还是血腥玛丽?” “bloodmary不适合你。要不和我一样,来杯阿美利加诺吧。”他说。 “我喝矿泉水。”她像是懒得理他。 “来杯amer吧,是论盎司,喝不醉的。” 说着,宫绍谦接过水晶杯,一仰首喝尽,猛地往桌上一放。 只见骰子忽然碎裂,最后只剩下一粒完好的。 他的手下立即鼓掌喝彩,“大哥,厉害啊。” 宫绍谦把手一摆,说:“我只有一点。” 立刻有人送来一副新骰子。 “该你了!美女。”那表情,得意洋洋,像是在说:“看你怎么赢我?” 冰蓝把盅抄起,一扫桌上的骰子,六粒骰子全进了盅,她横摇数下,又摇了几下,骰子在盅里哗啦啦地响。 宫绍谦开始还在微笑,后来神色越来越凝重,渐渐笑不出了。 忽然,她猛地扣下盅,脸上浮现出笑意, “可以了吗?”宫绍谦说:“揭盅吧。” 盅揭开,只见清一色的一点,排列整齐。 “也是豹子?!”人们惊呼。 冰蓝冷笑了一下,轻轻一吹,六粒骰子碎成了粉末。 “我没点。” 在一片惊呼声中,她说:“没点对一点,你输了。” 看着宫绍谦变幻不定的脸色,她再次强调:“你输了。” “大哥!”手下人的手摸向腰间,却被宫绍谦摆手阻止。 “说话算话,你从此退出黑道生意。” 宫绍谦唇边笑意更浓,“谁告诉你我说话算话的?美女。” 在她惊愕又愤怒的目光中,他说:“你手法不错!但我和你只是玩玩而已,下次再见。” “宫绍谦,你无耻!”忍无可忍,冰蓝拍案而起。 “没错,我就是无耻啊。”黑道霸主施施然转身,唇边带着邪气魅惑的微笑,“我不无耻,怎么能让你记住我?” “皇上,由末将出手!”他身后的将士按捺不住了。 “有你们什么事?”宫绍谦喝了一声,“朕的女人,要杀也是由朕亲手来杀!” 他身后的将士不说话了,知道帝王剑一出手,没人能活命。 冰蓝漠然看他一眼,说:“你等我一下。”她扶起贺兰致远,轻声说:“致远,生死凭命吧!” 然后,双手发劲儿,把他抛向水里的小舟。 紧接着,她扑上前去要用匕首割断缆绳,却被贺兰致远抓住她的手,眼神炽热,“姐姐,生死,我们在一起。” 冰蓝住了手,发丝垂下,沉沉地拂过他的脸,“好,你等着我!” 宫绍谦看她一眼,不辨喜怒,“随我来!” 两人走进了岸边的树林。 风大了,雨点连绵成一线。君王霍然转身,喝道:“过来!” “你休想!”她语声如风声一样冷,“我从来没有爱过你。 从来没有爱过,从前是,现在是,永远都是。 你说,要么我死,要么我走。 我就是再也不要见到你。” 雨下大了!一道闪电之后,滚滚惊雷。 沉默。忽然,他放声大笑,“想我宫绍谦,杀意万里、纵横天下,却过不了情关吗?” “好,既然如此!”黑沉沉的帝王剑抬起。“那就别怪朕,拿你试剑!” 城墙下面―― 二长老、四长老和五长老,率领十四楼的精锐在攻打京城。 “少主,皇甫世家率军自边关赶回,现在距离京城还有五里路程,我们还是……”五长老对慕容安岳说。 “皇甫家族也来了吗?”慕容安岳秀逸的双眉微皱。 “是。如今京城守将齐心协力,军门世家的皇甫家族又来了。据线报说,本来宫绍谦也要来的,不知何事给耽搁了。” “好吧,既然如此,暂时退走,以待来日。”慕容安岳看了一眼城头方向,烟尘里,仿佛看到遥远的宫阙。 天际一弯冷月映的他的脸淡白,说:“从现在开始,靖王已经死了,活着的是慕容安岳。” 风乍起,铁剑一挥,剑风带起她衣袂飘动。 宫绍谦手中铁剑一撩,冰蓝感觉到巨力一震,手中剑飞了出去。 “和我做对?”他说着,上前一步,把她抵在树干上。 两人面面相对。雨丝淋漓而下,枝叶晃动。 宫绍谦忽然笑了一声:“呵!” 冰蓝挣了一下,恼怒地问:“你笑什么?” “笑我啊,笑我每次和你都是以这种方式相见。” “嗯……”她用力扭头,忽然袖中滑出匕首,狠狠向他刺去。 宫绍谦避开颈部,匕首直直刺入他的肩头。 她手中匕首刺了下去,血潺潺流出。 她手中匕首刺的越深。 冰蓝手上加劲,心里却起了莫名的颤抖, 他竟然丝毫不管肩上的匕首,只管下去――这样的一,竟然是无比的销魂。 她继续刺下去,只抵到肩骨,刺骨的疼痛。是她给他的! 血――蜿蜒而下,宛如一声叹息,他却不管!天际一道闪电,紧接着一道炸雷,几乎淹没了彼此的。 手,软了。再也握不住匕首…… 一道雪白的闪电,一声炸雷。 惊雷中,枝叶乱舞。 如果被雷击中!如果…… 大树的枝像是招雷的手――焚烧、电火。 千枝万叶,向上招摇。如果一道电光打下…… 当自己被闪电和惊雷烧焦的尸体仆倒在地上的时候,她相信,自己心上记住的也只有一个字。 只怕,那个字,以雷火烙下。 “蓝。”他说:“我不知你的名字,为什么这么使我痴狂……”你是我心上的那根刺,用血肉裹成蚌珠,这是谁欠了谁? “如果,如果直到死的那一刻你始终都不知道,我这一生要的是什么……” 为什么你不明白?你的身体,是你心的真相。 你明白的,是你的恨。只有恨吗? 如果现在死去,就是这的代价。我们被雷击成两段焦碳,也必然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抬眼,见闪电那道盘旋的火光。 被雷击中――尸骨无存,灰飞烟灭。在电火雷光中化为飞灰。一阵风来,吹散淡烟。情多处,热如火:我中有你,你中有我。 有一样东西,是雷火也烧不尽的。我不知道,我为你流血,你会为我流泪吗? 雷火、电光,将彼此包裹。 如果不怕轮回,宁愿就这么,死去。 “你无耻!”头向后仰,她努力避开他,同时恼怒地说。 他说:“我不无耻,怎么能让你记住我?” 闪电、雷鸣。她看到这电光雷火就这样华丽丽地弥漫了整个树林和天空,仿佛是,来日重扶残醉的恍惚。那是此时此刻的动荡与团圆。如果被雷击中――就会让一切都停留。 火光!如果我们被闪电打成焦碳。三魂七魄,打入轮回,难道你也会跟随我? 动荡、涉水……采折。 “你是我的,你听到没有?”握住她的长发,狠狠把她拉近。 “我是你的吗?是吗?你说呢?”她像忽然露出甜美的笑容。他愣了――已经多么久了?没有看到过的笑容……像是蜃景中微漾的沼泽,成为诱人的蛊惑。 “你想要独占我……可是这样,有什么意义?”她的声音越发甜美、沉着。“真的想留我吗?” “你走吧!” 当爱,变成了一种伤害。再也无法向彼此坦白。爱别离、怨憎会,都比不上――求不得!怪就只能怪你偶然给我的一丝芳香,成为对我永远的诱惑。 她愣了一下,电光映白了她的脸,“我不会谢你!” “知道。”他转身,“我不用你谢我!” 心灰了,就连叹息都没有了。 原来,自己是这样孤独的人。 夸父追日,你是我――握不住的余晖,跑不到的那处天涯啊。 我每跑一步,以为离你近了;却是离你远了。 原来,光芒是可望而不可及的距离。本以为彼此是身体相触及的距离,却是相思到遗忘的距离。 他承认他是在爱,爱上,那第一眼看到就让他身心震撼的女人。 可是,自己爱上的,是一个无法期待的未来。如今的平静是他最后的自尊。 留她,留一朵干花,一具标本。穿越红尘世俗的迷障,原来自己眼里的青山、红尘一直很荒凉。直到遇见你,遇见你给我的痛。 深深看她一眼,他说:“随我来!” 两人走出树林。 王走到将士们面前,毫不掩饰流血的伤口,沉声说:“放她走!” “撤!” 王一声令下,铁骑后撤,甲胄和武器碰撞的声音汇成了悠远的声海。 冰蓝看他一眼,走过冰冷铁器组成的围墙,所到之处,武器尽皆避开。 走了几步,她回过身来,“宫绍谦,只愿今生,再不要见到你!” 宫绍谦点点头,“明白了,你走吧!” 冰蓝转过身去,一言不发地上了乌蓬船。 看她撑小舟扬长而去,花开花谢的翩翩。留给他的背影那么长―― 她的背影消失在水天苍茫深处,他还站在那里。 心仿佛静止,她的眼神,是那样的憎恶。又多了几分冰冷。心在雨中被冰冻凝结成一线。 第235章 忘记 想要忘记你,却终是忘记不了。原来世间还有你,有你这样温柔又冷漠的女人! 我什么时候得到过你?我什么时候真正拥有过你?你的感情,像浮云,似有若无! 曾几何,心字――已成灰。 原来爱别离,竟然是怨憎会。 曾以为――你是我那块天空的霓虹。我只想要你的怀抱,还是你投入我的怀抱,总以为,可以彼此支撑一个天空。 多少次,小心翼翼对自己说,不要被痴情所醉。 你以为的陌生,是我的亲切。 你以为的残酷,又何尝不是我的包容呢? 我如何能让你懂得?我又怎么能使你明白? 是我一次次伤害你?还是你一次次伤害我? 谁伤害谁,更深? 这片林子里,有血的味道,也有你的味道,所以我不愿意离去。 因为!我――爱你。 不管你信还是不信。 多想告诉自己,你没有来过,我从来没有遇见过你! 如果没有这漫天的大雨,闪电惊雷来证明你来过,如果,没有这滂沱证明,如果没有这肩上的疼痛来证明,如果没有这漫天的苍白雨丝来证明――我不相信你来过。 我宁愿,不曾见过你! 蓝,我遇见你,居然软弱了,再寻不回那君王本性。我是君王,谁敢违我? 恋一场,居然换来的是――你对我的仇恨。真是可笑。 你这么恨我。你忘记了我们在一起,在一起的美好,可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了? 原来,你是这么的恨我。告诉我,我该怎样打发这――焚心蚀骨的爱别离?爱别离,我又该怎么样才能忘记你? 没错,我逼迫你。于是,你没有爱,反而更恨。你知道,你可知道我背了多少的私心? 你恨我!是――恨我吗? 可我不在乎。 不在乎――再多的恨我也不在乎。 一个女人的恨,再多再重,我也能受得起! 这个恨字,我反正是逃不掉的了!你恨我多一分和少一分,对我来说都一样。 你说,我从来没有爱过你。 从来没有爱过,从前是,现在是,永远都是。 你说,要么我死,要么我走。 我就是再也不要见到你。 ――蓝,这是你说的,宁愿死,也不愿意和我在一起。 我终究舍不得你死,所以我成全你。 我成全了你。可谁又来成全我呢? 我爱你。可是你为什么一直不愿意相信呢? 大雨滂沱,也许,我终究不懂得爱?还是你不懂得爱? 既然没有爱,就让我承担你的恨吧! 你恨我,也是可以的。就是不要离去。 离去――我终是不能接受,这样的结局! 你给我的结局,只要是你给我的,我都愿意。因为,毕竟你还恨我,比不记得我,要好很多啊! 我宁愿你恨,也不愿意你漠然。谁又能烽火为一笑?只为你妩媚的风情? 终是我错了,巫山云雨留不住你。原来终于要在刀光剑影中化作虚无,我强要来的缘,是你的刻骨怨恨。 蓝,算来这些时光,你每一次微笑或伤情,竟没一次是为我。 没有一次是为了我! 你还要恨我多久?你还打算寂寞多少日子? 多久,才算一辈子?多久,才能过的一生? 皇甫翱闪身过来,“皇上,京城之乱已经平定。十四楼叛军退走。” “好,即刻返回京城。” “还有一个人来见陛下!”皇甫翱说。 只见乌云龙站在雨中,上前行礼,“乌云龙带部下来见陛下。” “好!”宫绍谦伸手相扶,“随朕回京,去见你弟弟乌云豹,你们两个人,是朕殿前的值殿将军。” “谢陛下!” “朕本有怜才之意,你来的好!” 宫绍谦说完,仰首看着漫天雨丝――记忆飘忽。 英国的玫瑰城堡。哥特式的城堡前有一片玫瑰花园,是典型英格兰风格。 伯爵喜欢热闹,这次举行的化妆舞会有两千多人参加,整个宴会厅看起来人山人海,却不拥挤。 侍者们穿梭于客人们之中,其中有一个东方女子,白衣黑裙,眉目如画,有一种青山碧雨的空灵,具有东方女子的婉约和柔美。 她为客人送上香槟酒和西点。一瞥之间目光敏锐,看了一眼大厅里喧闹的人群,然后不露痕迹地走上楼梯。 带有中世纪风格的城堡里有许多房间。她一间一间走过,手里有一个小手电,一点荧光照在了门上。 是这里! 她取下头上的发夹,在门锁上摆弄了几下,厚重的橡木门应手而开。 灯光半明半暗,中世纪房间里摆着几张法式沙发,窗户半开,白色的窗纱被风吹的飘动着,桌上一个大水晶花瓶里的红玫瑰落了几片,落在红地毯上。 伯爵以身份做掩护,做军火生意。要找到证据。 迅速关闭房门,她走向房间里的电脑,开机。密码?破解密码。 十指灵巧地敲动着键盘。 背后传来动静,她猛地回头。只见身后浴室的门打开了,里面走出来一个男人。 还是一个刚洗完澡的男人! 她呆住了。 他穿着白毛巾浴袍,头发上的水滴滴落,迅速被白毛巾吸收,身体的曲线流畅矫健,仿佛带着某种暗示。 在见到她的那一刻,他的表情是惊讶的,随后就变成了惊喜。脸上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我们还真是有缘分呢!欢迎你,美女。” 他狎昵地笑着,一步一步走过来,“你果然很有意思,我越来越喜欢你了!” 说着,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动作扑过来,把她按在椅子上。 “先生,你可能认错人了!”她尽量以平静的语气说,“放开我,不然我叫人了。” “你叫啊。”他好像觉得十分有趣,“这次你玩的是什么游戏啊?不过这身衣服很适合你。” 忽然他脸上的笑容变得僵硬了,右肋挨了一下狠狠的重击,同时听到她的警告:“宫绍谦,你别总是阴魂不散地跟着我!” “我喜欢听你叫我的名字。”他脸上又露出邪气的笑容,“蓝,这次可是你主动来找我的!” “谁会来找你?”她想了一想,脑海里搜索出一个杀伤力强的词来,“你这个流氓。” “没错啊,我就是流氓。”宫绍谦笑的更高兴,“你是淑女,我是流氓,所以,你别怪我……” 忽然,外面传来警笛尖锐的啸声。 “忘记告诉你了,你打开电脑搜寻数据,结果惊动了警报。”他故意摊开手,故作姿态,“你说,现在怎么办呢?” 她愣了一下,立即扑到窗户前俯身下望,看到外面有很多拿着武器的人在奔跑搜索。 果然! 虽然已经摸清了庄园的大致情况,掌握了这里的设施。却没想到保险设施如此精妙。 “现在,你是不是要来求我了呢?” 一个邪魅的声音突然在她身后响起,同时,手臂围上肩来,故意加重了语气,没有多少威胁,却有调侃意味。 冰蓝回头,“你和这里的主人是什么关系?” “我是m伯爵的众多买家之一。”他挑眉。 冰蓝懒得理他,打量着四周,这里是二楼,从这里跳下去,应该没问题。 “想从这里跳出去?”宫绍谦耐心地说:“不行的,有红外线装置。” “你从我这里走出去,也会受到怀疑。”他再加上一句,“你一出去,一定会受到特别招待。” “好吧。”冰蓝转过身来,“请容许我在你这里待一会儿。” 宫绍谦为她拉过一把椅子来,“欢迎之至。” 她坐下,他也坐下,两人面对面,气氛有点儿怪异。 宫绍谦起身,开了音响,霎时,《flstar》的旋律回荡在房间里。优美的吉他演奏,伴随着不定音的鼓点给予歌曲一种“印地安的感觉”。 “你想听什么?是《ifeelsobad》,《wildhery》,《wildhery》?” “对音乐,我不太了解。” “那谈谈画吧。”他带着玩味的笑容,“提香,你喜欢吗?” “你喜欢他的画?”冰蓝脸上露出一丝诧异。 “我喜欢他的《乌尔比诺的维纳斯》,喜欢画里的女人。” “不正经。” “这有什么?”他笑的越发高兴,“画中是一位躺卧姿态美丽的裸体女性。和乔尔乔涅的《睡着的维纳斯》相仿。” 人的生命中,总有一些命定的东西存在,命定遇到的人。有的人,会对自己有某种蛊惑般的吸引力。 焚心蚀骨,铺天盖地,那是一张逃不出去的网。 “上次纽约拍卖会,我拍到一张赛尚的画。” “你说这些,没用。”她冷冷地说:“多少艺术作品,就算你知道,就算你全收藏了,你还是黑道中人,见不得光。” “嗯?”宫绍谦脸上有了隐隐的怒气,“就这么看不起我吗?” 忽然他有了一种捕猎的兴奋感觉,“信不信,你这一生,都会属于我。” 冰蓝撇撇嘴,“你要幻想,我不反对。” “只要是我喜欢的,不管是人是物,我都要留下。至于用何种手段,我可都不介意。”他突然把手放在她手上,像是要把体温传递给对方。 “无数次的经验告诉我,坚持不放弃才是王道。”宫绍谦的眼眸颜色加深了,“现在,过来,情人!” “谁是你的情人?”她不动声色地抽回自己的手。 “你不是吗?”他唇边露出笑意来,“那好,那就别怪我。”突然大喊一声,“有人吗?来人!” “什么事?先生。”门外传来脚步声。 冰蓝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手一动,袖口里滑出一把麻醉针,闪着暗蓝色的光,心想:果然不是好东西…… 宫绍谦看看她,再看看门,缓缓地说:“给我拿一瓶轩尼诗。” 同时转脸向她,那表情像是猫对自己按住的老鼠在商量,“咱们就喝y,好不好?” 门外传来声音,“好的,我这就叫侍者送来。” 在门边接了酒瓶,宫绍谦回过身来。 “y,这酒你喜欢不?”他倒了两杯,递过去。 轩尼诗酒,色泽是温暖的金黄色,微妙的花卉、香料和胡椒的香气混合在一起,味道隐约,有如雨洗竹林般的清香。 “喝一杯。”他倒了两杯酒,把酒递到她的唇边。 冰蓝接过来,宫绍谦紧盯着她,微笑,“喝吧,喝完了一起睡觉。” 冰蓝手一动,把满杯酒泼了过去,酒液洒出万点银,宫绍谦想躲避已经来不及了。 那酒洒了他一脸一身,他的微笑凝固了,自己身为黑道霸主,谁敢这么对他? 酒液顺着他的头发滴落下来,粘湿了眉毛和眼睛,冰蓝本来是满怀怒火,见他那狼狈样,却忍不住笑了起来。 宫绍谦本来是要发怒的,却见她的绝美的一笑,火气顿消。“你泼啊!” “行。”她拿起他那杯酒,顺手又泼了过去。 他没躲闪,在她的笑颜辉映下,就算是万点暗器,只怕他也是甘心领受。 “我可是救了你,”他说:“居然拿这个来招呼我?” 但是,黑道霸主就是黑道霸主,再意乱情迷也不会完全丧失警惕。 “你手里的东西让我见识一下。”他猛然上前,扣住她的手腕,冰蓝的身子震了一震,手上的力道顿失,麻醉针落到了宫绍谦手上。 冰蓝吸一口气,慢慢转过脸来,眼中满是戒备。 “不过是一杯酒而已。喝的这么费劲儿!”他扬眉轻笑,满意地看着她的气恼模样,半扣住她的肩膀,一点儿放松的意思都没有。“你在我怀里的感觉真好。” 冰蓝皱了皱眉,“这就叫怀抱?你可真会幻想。”忽然听见外面传来脚步声,同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先生,打扰了!请开门。” “什么事?” “开开门!”外面敲门声越发急迫。 宫绍谦忽然沉声说:“上床!” “什么?” 冲进来的是几个手持武器的男人,见此情景,都露出了暧昧的笑容。 “看什么看?”宫绍谦抬头,“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美人,不要败我的兴致。” 在连连道歉声中,几个手持武器的男人退出房间,还没忘记把门给关上。 彼此对视,他说:“我说了,现在最安全的地方,就是我的床上。” “……”不知道该恼怒还是该道谢,冰蓝愣在那里。 风吹过,几片玫瑰花瓣吹落在她的脸上。他轻轻拂去,“女人在最美的时候有一个男人来爱,才不枉此生。” 也许,一生只有一次的涉水而来,采撷的绝世名香。 “我想找一个人来爱,一个爱我的,或者我爱的女人。”他的手不断地抚弄着她,如同鉴赏一幅绝世名画,摊开的卷轴,更如同疯了一般留恋她的身体,眼神变的黝暗,“为什么总是不肯给我机会?” 冰蓝大惊失色,“明天,只要你等到明天,我们……我答应你。” 宫绍谦停了手,带点儿研究意味地看看她的表情,眼里有一闪即逝的笑意:“明天吗?” 凭着自己的直觉和对她的了解,他可以肯定,冰蓝从来就不曾有过和自己欢好的打算。但是不管怎么样,看到她慌乱的样子,他的感觉就是很好。 “你不是说喝酒吗?我不喜欢轩尼诗,我给你调鸡尾酒好不好?” 一直在看着她的宫绍谦,微一挑眉,嘴角的笑容里隐约露出放手的懊恼,却混合着欣悦,“你给我调吗?” “是,我给你调。” 宫绍谦按下服务键,低低地说了几句,过一会儿有人送来了几瓶酒和调制鸡尾酒的材料。冰蓝把几种酒放入雪克壶里,用劲来回摇晃,使其充分混合。除去酒的辛辣,使酒温和。放进冰块,再放入几片橙皮,又滴了两滴鲜柠檬汁。 “是margarktail,”宫绍谦惊喜,“你居然会调。” “是玛格丽特。” 酒已经调好了,冰蓝坐下,倒了两杯,递给他一杯。 宫绍谦接过来,“现在愿意和我喝酒了吗?” 作为黑道霸主,他举杯饮的是风霜。生活中也曾有过些许的放荡和荒唐,所以眼角眉稍有着淡淡的轻狂是掩饰不住的,但是自从见到了她,就再也不想放任自己的心去流浪了。 “对了。有件衣服给你穿。”宫绍谦拿起手机打了过去,用法语说了几句。 过不多时,有人敲门,把一个很大的盒子送了进来。 宫绍谦接了过来,关闭房门。他打开盒子,取出一件叠的整齐衣服。 他抖开,是一件很美丽的白纱裙,低胸高腰,裙摆上缀满了亮晶晶的小亮片,腰上粉红色的腰带是?皮做的。 “送给你的。” 她一眼就能估计出这衣服的价值,虽然是中世纪风格,做工精细,价格上只怕是要上七位数字。她穿上就像个公主。 “这衣服太贵重。我穿在身上,仿佛是开着一辆劳斯莱斯。” “穿上让我看看。” 宫绍谦把衣服比在她身前,他把她细细地端详,仿佛是在端详着一幅名画。 “穿上吧。我找最着名的服装设计师设计出来,一直随身带着。” “穿上!让我看看。” 炽热的眼神仿佛点燃了内心潜藏已久的火焰,他不容分说把纱衣的扣子解开。 “等等,我自己来。” 冰蓝连忙接过纱裙,躲进浴室,不忘记说一句:“不要进来,我换衣服。” 宫绍谦唇边露出一丝混合着得意和期待的微笑,来回踱步。 过了一会儿,浴室的门开了。 只见冰蓝站在那里,一身纱衣,双眸如水,在浴室彩色的灯光里,如梦如幻。 宫绍谦唇边的微笑凝固了,神情也严肃起来。 她窈窕的身材散发出清纯气息与诱人的风情,混在一起,说不出的动人。 “如果用颜色来区分女人,有一种女人,你说不出她属于什么颜色,就像你。” 他忽然一个箭步上前,单膝跪下,把脸埋在纱裙里,“今生你是属于我的,你是我的新娘!” 这一举动令她吃了一惊,开始是吃惊,然后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说真的。”宫绍谦顺手把插瓶的玫瑰抽出一枝来,“你觉得可笑吗?这样好不好?” “你说要我穿给你看,我就穿给你看了。”她说:“别再开玩笑了。” “我有什么不好?且不说我长得还算帅,以我这个年龄积累的财富已经不可以数字计。”仿佛是受了打击,有点儿沮丧,他站起身来,“给你看样东西。” 宫绍谦拉着她的手,来到窗前,猛地把一个罩布抖开。 只见一个雕塑展现在眼前。 “贝尔尼尼的《阿波罗与达芙尼》?”她震惊了,接着说:“是赝品吧?” “在我手底,从不会有赝品。”宫绍谦傲然答道。 意大利的波各赛美术馆的镇馆之宝是贝尔尼尼的《阿波罗与达芙尼》。达芙尼的手指缝中长出了树叶、阿波罗眼睁睁看着达芙尼变成了月桂树,雕塑家表现出了这样的动感的场面。 “谁要是追求片刻的幸福,他最终收获的只能是苦果。”她念着这句话,看着雕塑。 这句话被人刻在那尊贝尔尼尼的的作品《阿波罗与达芙尼》的基座上。这是希腊的神话故事,是追求与躲避的插曲。太阳神阿波罗一直追求着女神达芙妮,但达芙妮面对英俊的阿波罗却心不为所动,她躲避着。不甘心的阿波罗不停止地纠缠着达芙妮,忍无可忍的达芙妮终于不堪承受,在一日她被阿波罗追到了水边,面对没有了退路的境况,达芙妮请求自己的父亲不管采取什么样的方式,只要能逃离阿波罗的纠缠,哪怕是付出生命她也在所不惜,仁慈的父亲答应了女儿的请求,他将达芙妮变成了一棵月桂树。 树伫立在水边,阿波罗看着自己纠缠的后果,不禁流下了悔恨的泪水。贝尔尼尼的雕塑定格的是达芙妮化树的瞬间:站在达芙妮身后的阿波罗看着逐渐化成了树的女人,脸上有着难以言表的神情,而达芙妮的下身木化,向上扬起的左手末端已长出枝叶。 “有人在雕塑的基座上雕上了这句话:谁要是追求片刻的幸福,他最终收获的只能是苦果。”她说:“为满足征服的欲望,阿波罗就是只考虑了自己的感受,完全没有想到达芙妮根本就不爱他的现实,最终他只能面对一棵树!” 他看着她,笑容里隐隐含着挑战的意味:“可是,我要是阿波罗,就算她变成月桂树,也决不会放过她!” “嫁给我,做我的女人!” 冰蓝又忍不住笑了,那个笑容让他很受伤。随即又释然了,因为她走过去拿起两杯酒,向他举起酒杯,说:“喝酒吧。” 见她向他眨眼,那意思仿佛是在说:“敢喝吗?” 有什么不敢的?宫绍谦接过来,以目光回应,“你这么看着我,我很高兴。”说着,毫不犹豫地举杯一饮而尽。 酒初一入口,有种鲜花般芬芳的气息。可是一落入喉间,就觉得一股烧灼感,仿佛是凶猛的烈焰陡然爆炸燃烧,就算他酒量很好,镇定功夫又高,平时深沉,也还是变了脸色,咳嗽了几声。 第236章 忘记 “你这酒是?” “忘记告诉你了,这酒不是margarktail,而是我调制的特别的鸡尾酒,名字叫醉红颜。” 宫绍谦目光闪动,本来是想发怒,但看到她那清亮的双眼里隐隐有得胜的喜悦,怒火顿时消融得无影无踪。 “我在这个时候还需要你,所以,我只是给你一杯醉红颜而已,没放毒就不错了。”冰蓝看他一眼,“现在我处境不好,所以,我陪着你。” “既然如此,就陪我到底。”说着,宫绍谦一把挽起她的手臂,陪我!你说的。” “上哪里?” “吃饭。” “我穿这身衣服……” “不要换了。”宫绍谦瞥她一眼,“我已经让人给你设计了各种礼服和日常衣服。” 月光旋转餐厅在哥特式的城堡的顶端,一块淡蓝色的巨大的琉璃是餐厅的屋顶,人们仰头就能看见月亮和星星。 旋转餐厅里衣香鬓影。地板旋转的很缓慢,几乎使人感觉不出来。 “来两客法国香草蜗牛。”翻了翻菜单,他抬眼看她,“法国菜,好不好?” 见她点头,他点了几道地道的法国菜,主食是火焰馅饼。 “你感觉不出来?我很热情。”坐在她对面,身体前倾,宫绍谦唇边又露出混合着兴奋和期待的笑容。 “感觉到了。要看什么样的热情。比如太阳光,要有距离地照射过来,那是温暖。太近了就会被灼伤。” 他握住她的手,收紧,“我的追求是不按常理出牌,不合常规,我想,对你这样的女人,不能做的太过圆满。” 菜上来了,只见精致的白瓷盘上面铺着碧绿的生菜,上面堆积着土豆泥,土豆泥上面有牛油煎好的珍珠蜗牛。 “征服你这样的女人,不论胜负,都觉得有趣。” “过几天,巴黎有有一个拍卖会,你不是喜欢提香的画吗?我带你去。”他眼神炽热,“只要你说一声,都是你的。” 冰蓝微笑,手里的白葡萄酒在杯子里荡漾,掀起细碎的波浪,“都是我的吗?” “是的。只要你想要什么,都会属于你。”宫绍谦目光中带着宠溺,“我的女人想要什么,我给的起。” 冰蓝说:“我是喜欢属于提香的暖色调。”宫绍谦刚露出一丝微笑,就听她说:“可是,我不喜欢你。” 她干脆利落地说:“所以,你就别妄想了。” 宫绍谦眼中闪过一丝怒意,“我可不会暗恋,你别惹我!” “惹你又怎么样?”冰蓝丝毫不惧地迎上他的目光,“非要我说的那么明白吗?你是黑道中人,我从来没把你当朋友。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你一厢情愿而已。” 这话说的很厉害,就差说:我根本就看不起你。 宫绍谦把杯子一顿,“这都是你的真话吗?” “是。我有男朋友了,我就快结婚了。” 宫绍谦目光闪动,隐隐露出一丝危险的光芒。冰蓝暗自戒备,站起身来,“谢谢你,我想我该走了。衣服我回去后寄给你。” “我会杀了他。” “你杀了谁?” “你喜欢谁,我就杀谁!你的未婚夫。” 注视着她的水眸红唇,他心里涌起恨意。有谁?有谁怜取他口干舌燥?是谁在说,来日大难,口燥舌干。我不容许你为别人巧笑嫣然。不容许你为别人颜若春花。你想离开,绝不允许! 忽然,旋转餐厅里响起一阵爆竹一般的清脆响声,只见蓝色的大幕拉开了,露出舞池。球形滚动的灯光投射在地上,形成一个个彩色的旋涡。 有情侣在喝茶,受到音乐蛊惑,就放下茶杯,走下舞池,在舒缓的乐曲声中跳起了慢步舞。 “别走。”宫绍谦按住她的肩膀。 忽然,只见门口几个男人快步走了进来,他们各个眼神锐利,表情冷峻,像是在寻找着什么。 冰蓝站在那里,脸上的表情起了变化。 宫绍谦问:“你是不是动了电脑里的数据?”接着抓住她的手,“u盘呢?” 一个迷你小u盘落入他的手中,宫绍谦放到嘴边轻一下,“送我做定情之物吧。” 冰蓝去夺,“那是我的!” 却被宫绍谦反手抓住,微笑,“陪我一舞!” 如此激迫人心的舞蹈,辅以荡气回肠的音乐,如果此时有玫瑰,想来征服女人的心都会势如破竹。 舞者拧身、转头,不时左顾右盼。这也是探戈的特点。 宫绍谦带着她舞过那几个男人身边,见其中为首一人对他点首致意,“宫先生。” “看清楚,这是我的女人。”说完,带着她一个舞步滑出去。 “知道我的好了吗?”他在她耳边说:“我想我的好,只有我身边的女人才能知道。” “皇上!”思绪被皇甫翱一声呼唤给拉了回来。宫绍谦抬眼看见自己骑在马背上,身前身后都是将士拥卫。 “皇上已经沉思了一路,现在我们已经距离京城十里路程。” “啊?”宫绍谦自黄伞下抬头望去,见朦胧晨雾中隐约的城郭。思想总是不受控制地回到过去,记忆裂成碎片在脑海中闪现了。君王在马上无奈地叹息。 “文武百官都前来迎接陛下。” 眼看面前黑压压人头攒动,一片朱紫朝服,宫绍谦摆了摆手,“不用了,朕疲倦了,先回宫休息。待明日论功行赏此次保卫京城的有功之臣。” “皇上一路辛苦,请回宫休息!”众臣说。 宫绍谦回到后宫,见后宫一众在宫门里迎接。 恍惚间一个娉婷的身影,他就想喊出:蓝! 是绯薰!她一身浅淡装束,身穿一袭淡蓝色长裙,头上只戴一枝白玉簪,化着淡妆,上前迎接,“绯薰率后宫人众迎接陛下。” “是你啊。”有着懊恼与失望,君王随口抚慰,“你也辛苦了。” “甘霖殿已经设宴,请皇上移驾。” 甘霖殿对水临风,花香隐约。宴席上燕窝熊掌鱼翅,珍馐百味俱全。 宫绍谦坐在那里,看着空荡荡的座椅,忽然失笑,“原来朕果然是孤家寡人。”他对绯薰说:“坐下来,陪朕!” 绯薰不动身,侧身站立,“皇上面前,没有臣妾的座位。” “绯薰淑仪温和典雅,有林下之风。”他上前抓住她的手臂,“你似乎忘记了,你是受册的妃子。” “可是,陛下你心里明白,你并不爱我。”绯薰躲闪,表情虽然柔和,却很强硬地把这句话说了出来。 “是。”他放开了她的手臂,“奈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 为什么朕竟然在你身上看到了她的影子?为什么你竟然不能够欺骗朕你就是她?这是一局无法解开的玲珑棋局。 “皇上后宫空虚,可以从功臣之女中选出妃嫔,以解皇上寂寞。” “你也不爱朕是吗?” 绯薰低下头,“臣妾只爱过一个人,他已经死了。所以,我的心也就死了。” “皇上,有紧急军情禀报!” 只见,丞相楚石满脸都是焦急之色,冲了进来。 “什么事?”宫绍谦饮一口杯中酒。肩膀上的伤隐隐作痛,他懒得去上药,这伤、这痛,提醒她的存在。就――让它痛着吧。 “皇上,与我国相邻的夜珈国出现了内乱。” “说说看。” “夜珈国君主恒嘉帝突然暴毙,国内盛传是大公主雪筝下的毒,如今大公主继位称帝,号雪筝女帝。” 与灵鹤皇朝毗邻的有两国,一个是夜珈、一是冠凰,两国国富民强。夜珈国盛产良马与珍珠。去世的皇帝曾经娶过三位皇后,原配皇后生下的是公主,被君主休弃。第二任皇后是个宫女,因为慧黠灵巧而受宠封后,渴望男性子嗣的君主为了得到一个皇子而日夜祷告,没想到第二任皇后生下的又是公主,气的皇帝有三个月外出打猎,不进后宫。 “大公主就是第一位皇后生的,现在的雪筝女帝。第二位公主叫雪意,是那个宫女生的。”丞相楚石对过往之事很了解,说:“宫女没能生下皇子,而生了雪意公主,日夜惶恐不安。果然,冷血君王以皇后与武士通奸的罪名杀了皇后。迎娶了大臣之女,就是这位新皇后为他生下太子。新皇后在生下太子后就得了一病,一年后病逝了。太子继位后,就是恒嘉帝。” 恒嘉帝性格温和近乎懦弱,喜欢玉雕,雕刻之巧几乎可以和玉工相媲美,朝政疏忽,没想到被他的长姐毒杀了。 “夜珈国一向与我国交好,如今国内君主换了,我们是何态度?”丞相说。 宫绍谦沉思,是出兵*?还是递表道贺? 雪筝女帝正在对着一面很大的雕花镜贴面贴,面贴是用红绸剪成的鸢尾花形状。一个宫女在用鲸骨给她束腰,那是国内贵族女子中流行的使腰肢纤细的方法。 宫女忽然用力大了,雪筝女帝皱眉,回过身来,怒目而视。 宫女连忙跪下,“奴婢罪该万死!” “既然知道,你就去死吧!”女帝冷冷下旨,早有武士把宫女拖了下去。 “奴婢不是故意的!” “还敢顶撞?”雪筝女帝怒气更大,“不许她死的痛快,用刀割她,让她慢慢流血而死。” “你还当我是那个无权无势的公主吗?”雪筝的美是张扬的,也可以说是嚣张的、咄咄逼人的美。 她一身红衣红裙,如烈火一般旋转身子奔出去,来到露台上,“所有反对我的人,都去死吧!” 这个时候,预缅丞相为女帝送来了皇冠。 纯金打造的精美皇冠,上面镶嵌着雪白硕大的珍珠。 雪筝女帝接过来,脸上露出一丝喜色,“这是夜珈皇族的珍宝,如今属于我!” 她戴上皇冠,立即威仪四射,双眸炯炯有神,更显出了女帝风范。 “陛下,崇潜塔里关着的雪意公主,怎么处置?” “关着她!一直到她老死。”雪筝女帝遥遥看着远处的灰色堡塔,咬牙说:“那个卑微宫女生的女儿,我要囚禁她一生,让她也尝尝当年我被囚禁在塔里的滋味。” 预缅丞相仿佛松了一口气,毕竟没下处死令。雪意是先皇的小女儿,自己是看着她长大的。 他很小心地掩饰自己的欣喜,接着说:“陛下登基,接下来要不要选一位夫婿?” “我不会成婚!”雪筝女帝傲然说:“这天下,没有一个男人能配得起我!” “陛下所说的惠德皇后陵墓之事……” 惠德皇后是雪筝女帝的生母,第一位皇后。 “把陵墓掘开,陵墓中两个陪葬的所谓皇后的棺木全部迁出。”女帝冷冷下旨,“他破坏誓约,背弃了我母后,把我母后棺?搬进去。” 忽然盯着丞相穿的黑色衣服,雪筝女帝厉声说:“把这身衣服换了!我最讨厌黑色。” “是。”丞相恭顺地说,“请问陛下喜欢什么颜色?” “我喜欢红色。”雪筝因为是女帝,不称呼自己为朕。“从今天起,举国上下,皆服红色衣服,违者斩!” “是。”丞相是个老成持重的男人,立即拟好了旨意,“从今日起,不服朱色者,杀。” 雪筝女帝手扶白玉雕栏,望向天际,残阳如血。“如此天下,谁敢违我?” 一叶小舟飘荡在水中。残阳如血。 小舟中,冰蓝摇晃着贺兰致远的身体,焦急地叫道:“致远,你醒一醒!” 贺兰致远昏迷不醒。冰蓝坐在船头,芦苇随风簌簌发出响声。她任小舟随意移动,回首岸上,她才能确定自己是远离了他,远离了那个人――远离悲欢和纷扰,去往自己想要的自由和广阔。 忽然,传来一阵悠扬婉转的笛声。 粼粼水波,蓼红苇白。芦苇荡里转出一叶小舟,吹笛人坐在船头,一身白衣,双眸泛着神采,那样的俊眼修眉,一根青竹笛横在唇边。 冰蓝闻声望去,顿时呆住了,“靖王……” 他蓦然抬首。 水波粼粼,荻花在血色夕阳里泛起的轻红,眼前那张熟悉的容颜。 他不自禁的站起身来,终于――又看到了她。 她的眉眼,是他记忆的卷轴,她的身体,如同起伏的山河,佳人,是故国。 却谁也没有出声呼唤,彼此站在船头,慕容安岳把竹笛横在唇边,风清凉带着河水的湿润。他放下竹笛,“蓝。” 雪意公主一袭白袍,长发披在肩背上,手扶着塔窗,看着外面,青灰色的天空上一群白鸽振翅而起。 她刚过了十六岁生日,一向疼爱她的皇帝哥哥在一次后宫宴会中突然死去,嫂子被废除皇后尊号赶到庵堂里居住。按照继位排序顺序,那个恨她的姐姐成了女帝,以她的母亲与武士通奸为名废黜她公主尊号,把她关进了罪臣才待的堡塔里。 清晨的阳光照进来,照在她的脸上身上,使得她的身体像是纯白的。 “嬷嬷,那是在干什么?” 塔下一群青衣宫女们哭声震天,被武士驱赶着向前走。 元嬷嬷挪动着肥胖的身躯走到窗前,揉了揉眼睛看了看,说:“殉葬。听说皇后昨夜自尽,女帝以五百宫女为其殉葬。” “以活人殉葬,太残忍了!”雪意清澈动人的眼里满是恐惧。 “我的小公主啊,这五百宫女是为皇帝皇后殉葬的朝天户女,家属会得到抚恤,很荣耀啊。” 雪意公主垂下头,“嬷嬷,我害怕。” 塔门开了,晨光中,预缅丞相走了进来。 “公主,微臣给你送红色衣服来了。自今日起,举国上下,不服红色者杀。”预缅丞相说。 “不!预缅叔叔,我不穿。”雪意公主踉跄后退,“那是鲜血的颜色。” “穿吧,没有人能违背女帝的旨意。”预缅丞相抖开红色的衣裙,清瘦的脸上有着沉静和坚忍。 雪意公主呆呆地看着他,“预缅叔叔,为什么一夜之间什么都变了?疼爱我的哥哥死了,而我也从公主变成罪人?” “我的公主,尽管你像玫瑰一样娇艳,白玉一般纯洁,又是这么尊贵的身份,可你的姐姐不肯放过你。微臣给你想了一条出路。”预缅丞相眼里满是关切。 “预缅叔叔!”雪意公主对他说:“除了父皇、哥哥和嫂子,还有元嬷嬷,你是最疼爱我的人了。” 她拉住他的衣袖,“叔叔,你要给我安排什么样的出路?” 预缅丞相像是已经经过了深思熟虑,缓缓地说:“灵鹤皇朝的君主至今没有皇后,微臣想办法说动女帝,以边境安定,和亲为名,把你嫁过去。” 元嬷嬷说:“丞相,听说灵鹤君王是个暴君,曾经有个皇妃,据说是受不了他,被他给吓跑了。公主嫁过去,不是出了虎穴又进了狼窝吗?” 预缅丞相对她说:“元嬷嬷,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小公主在这里,只能在堡塔上度过漫长的一生。可她嫁到别国做皇后,君主总是顾及到她是和亲的公主,生活上给予皇后的待遇。” 元嬷嬷呆了半晌,想了一想,说:“那就请丞相多帮忙,让小公主脱离苦海。” 慕容安岳跳上冰蓝的船头,“是你!” 他抱住了她,依然是那样带有檀香气息的怀抱,宛如展开的一纸书页。 她的眼神却是疲倦和媚艳的,仿佛一朵雨后花。 “你来的正好,快救致远!” 慕容安岳走进船舱,瞥了一眼昏迷中的人,淡淡说了一句,“有我在,他死不了。” 雪意公主靠在塔窗上,看着外面的风景,“嬷嬷,我们还有机会出去吗?” “你想出去吗?” 雪意回头,看见穿一身火红衣裙的姐姐雪筝走了进来。她身后是预缅丞相。 “皇姐!” “我来看看你!看你过的可好吗?” 雪筝女帝打量着周围的环境,露出满意的微笑,“雪意,你母亲做皇后的时候,废了我公主的封号,让我做你的侍女。” 雪意睁大眼睛,不知所措,“那个时候我还小,什么也不记得。” “不记得?就算了吗?”雪筝女帝冷冷一指塔外,“我让人把五百宫女的尸体浸在塔外的水池里,每到夜晚,会有朝天户女手持莲花灯从水池里飘出来啊!哈哈哈!” 雪意公主吓的惊叫一声,转身扑到元嬷嬷的怀里。 元嬷嬷厉声说:“大公主!雪意是你的胞妹,你就这么不顾念手足之情?” “手足之情?连父女之情我都没有,还要什么手足之情?”雪筝女帝旋转身子,“雪意,轮到我掌管这权杖,你就慢慢受折磨吧!” 雪筝女帝慢步走下塔去,预缅丞相跟在她后面。 “陛下可以把雪意嫁出去。”预缅丞相小心翼翼地说。作为先皇的宠臣,他想给先皇的小女儿找一条生路。 “休想!她这辈子,别想享受到正常人的生活。” “陛下嫁出皇妹与别国联姻,利于边境安静。”预缅丞相耐心地说。 “灵鹤皇朝的皇帝据说残暴无比,他的皇妃就是受不了他,千方百计地逃跑了。” 雪筝女帝的神色略有所动。 “而且陛下初登基,恒嘉帝皇后自尽,外面已经有了议论。雪意公主在堡塔内,陛下杀也不是,放也不是。不如嫁出去和亲。一是可以与灵鹤国联姻;二是夫妻之间,就受了折磨也不好说的。这不是给陛下报了仇吗?” 两人已经走出了塔门,塔外空气清新,枝上有黄莺在娇声啼鸣。 “丞相,你果然精明强干。”女帝露出一丝赞许的笑容,“就按你说的办,你去拟一道表章,说我愿以皇妹和亲,与灵鹤君王联姻。把雪意这个贱人嫁给那个暴君去受折磨。哈哈哈!” “皇上,夜珈国女帝递来国书要与我国联姻,许嫁皇妹雪意公主。” 丞相楚石递上国书,眼神中隐隐有热切期待,“皇上意下如何?” “联姻吗?”宫绍谦的目光淡淡的,漫不经心地说:“朕准了。” 丞相楚石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随后是惊喜,心想:果然不愧是帝王风范,能够从痴情陷阱中迅速脱身而出,以大局为重,实在使人佩服。倒省了自己许多口舌去劝说。 “听说雪意公主年方二八,是个美人。” “她美不美与朕有什么关系?!”宫绍谦忽然烦躁起来。 “你去拟一道旨意,昭告天下,就说朕即将迎娶夜珈国公主。” “臣这就去准备大婚之事。”丞相楚石躬身后退。 宫绍谦坐下,手抚摸着肩膀上的伤处,这伤,提醒你来过,我得不到你,你可知道我的心又如何痛着?肩膀上的伤,反倒是一种甜蜜。 “让开!我要见皇上。”忽然宫门打开,贺兰锦书闯了进来。 “皇上,你真的要迎娶别国的公主?你将我置于何地?” 贺兰锦书哭闹不休,“现在全天下人都在看我的笑话,皇上宠幸过我,如今要另娶他人。” 宫绍谦似乎神游物外,“以前,朕在你身上找到了朕的影子,觉得我们是同类,所以,宠幸了你。” 第237章 发现 “可是,后来朕发现自己今生来生只能爱一个女人,她不是你!也不是任何人。所以……”宫绍谦淡淡扫她一眼,“你如果不愿意做尚书夫人,想进宫的话,朕可以给你一个尚宫之位,再多了,没有了。” 贺兰锦书瞪大眼睛,叫道:“皇上……” “你爱要就要,不要就走!”宫绍谦懒得和她多说,转身出了宫门。 夜,帝王坐在灯下出神。绯薰端来一盏茶,提醒道:“皇上,夜深了。” “是,夜深了。陪朕就寝吧。” 她惧怕他的目光,躲闪着。 “说!你是不愿意吗?”宫绍谦握住她的手臂。 绯薰吓得浑身发抖,终于点了点头。 宫绍谦用手托起她的下颌,眼神在灯下变得迷离,“朕就喜欢你那不愿意的别扭模样。” 他叫了一声,“你像她!”接着一把扭住她,拥在怀中。“你为什么总是拒绝我?”始终有这样多的幻想,他拥有了自己想拥有的女人。把他的幻想变成画面。这种信念坚不可摧。 “陛下,你会有你的皇后。”绯薰说:“皇后出身高贵,是尊贵无比的公主,臣妾是嫔妃,不能入皇上之眼。” “是吗?你真是这么想的吗?”宫绍谦忽然猛地放开她,走到窗前。宫阙连绵,隐隐见城内有火光。 “是什么人在放火?还是城内有人家失火?”他脸色微变。 “皇上!”贺兰锦书冲了进来,拉住他的衣袖,“据侍卫禀报,城内起了大火!是有人故意纵火,火势很猛。” “是十四楼在做乱吗?”宫绍谦目光闪动,隐约有着压制不住的怒气,“靖王已经死了,是谁在领头做乱?” “是谁在作乱还未查明,现在城中很混乱。” “你们留在宫里,朕亲自去率领军民救火!” “陛下小心!”绯薰走上前来,温柔地给他披上斗篷。 “好,你小心在宫里待着。”宫绍谦目光里闪过一丝柔情,大步走出宫门。 贺兰锦书看着绯薰,恶狠狠地说:“狐狸精,你再献媚也没有用!新皇后就要来了,人家是公主身份,尊贵无比。你算是什么?” 绯薰也不生气,淡淡地说:“在皇上眼里,除了那个人,谁都不算什么。” 宫绍谦身穿黑色斗篷仗剑冲到京师大街上,如同一团黑色的旋风。 这个时候,京师主道上有了好几处的火头,有将士在率领人们救火。 宫绍谦看到小巷子里有一个手持火把的人,正在点火。 他冲上前,一剑劈去,寒光乍现!把放火的人劈成两段,“妖孽!竟然来京师放火!” 鲜红的血飞溅,扭头望去――眼前是一片红。烈火,烧灼我心。 心痛、还是身上的痛更痛? 也许,相遇,就是你我的――狭路相逢! 火,在燃烧。火光燃烧的天与地,仿佛是一个很长很长的梦。那火是燃放的绚烂烟花,握不住的光屑。多想就这样融化在梦里,如同埋在土里的种子,如果不伸展出土壤,就从来没有遇见过阳光,从来没有看到过你。 春风是渴望的醍醐灌顶中,一缕抓不住的绿。 爱过你,你却没有爱过我。 从生到――死,仅仅是领悟你一笑的过程吗?我是这世上最贫穷的人,那又何妨呢?前方路苍茫。原来,是这样寂寞。在我的眼眸里,有着烈火。 火势呼啸,火映双眸。 火――烟火。 夜色里燃放的烟花绚丽满天,猛然爆出几个字来:雪意公主和亲灵鹤,万民同贺。 元嬷嬷看到烟花,说:“这是丞相想出来的点子,以免女帝变卦。”她兴奋地来回走着,“百姓们已经知道你和灵鹤君主的婚事,这样一来,女帝想变卦也不行了!” “嬷嬷,你说,我未来的夫君是怎么样的一个人?”雪意公主扶着塔窗,看着窗外,满怀憧憬。 “这个……”元嬷嬷不忍心把自己听到的有关于宫绍谦的事情说给她听。 于是,小心翼翼地,元嬷嬷只捡好听的来说:“据说,灵鹤王朝君主很强,能够力毙奔马,性如烈火,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是吗?”雪意公主脸上升起红晕,“他会对我好吗?” “会的。我的小公主。你嫁过去后可是名正言顺的皇后啊,你会母仪天下。他怎么会对你不好呢?” 雪意眼睛亮了,仿佛满天的星光都落入了眼中,亮闪闪的。低声说:“不管他是怎么样的一个人,我都会敬他、爱他,对他好。” 慕容安岳在船上为贺兰致远推血过宫,见贺兰致远的脸色好转,呼吸也趋于平稳,他缓缓收住手,说:“我们带他去京城。现在他的性命是保住了,但要昏迷一段时间。” “京城?”冰蓝下意识地感到惧怕。 “放心,最危险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两人弃舟登岸,买了一辆马车,慕容安岳亲自驾车。 一路风尘,晓行夜宿。 清天组织的势力无处不在。京城最大的销金窟竟然是十四楼分舵。那里,有数百艳妓。楼宇连绵,挂的胭脂色旗帜,上书:十里杏花天。 两人到时已是夜晚,慕容安岳命人照顾好贺兰致远。 看着冰蓝松了一口气的模样,他说:“蓝,你放心。” 两人一路劳累,也很疲倦了。梳洗过后,在灯下相对,想说什么,却又无语。 过了一会儿,慕容安岳说:“你我是不是有缘?我去办事,却能够无意间和你相遇。” “你怎么做这样的生意?”冰蓝打量着陈设豪华的房间,听到外面传来觥筹交错的喧哗声。 “为了支持清天组织的费用,不得不这么做啊!”慕容安岳长叹一声,“不瞒你说,我还在各地开赌场,什么来钱快就做什么生意。” “你……还好吗?”窗上映出两人交叠的身影。 她的身体僵直,没有回应。 “不喜欢吗?”他问。 “你似乎不喜欢。”慕容安岳放开了她,“算了,我从来不强人所难。” 冰蓝已经换了衣服,两只绿袖子飘逸地被风吹起,似乎神游物外,“我是担心致远,他还没有醒来。” 贺兰致远昏迷中,灵魂仿佛飘了起来,神智迷茫中去了一个地方。 当他苏醒的时候,听到了乐曲声。睁开眼睛看见头顶上旋转的彩色灯光。 s,mylove,youdomewrong,唉,我的爱,你心何忍? reensleeveyheartofgold,绿袖子就是我金子的心, dwhobutmdygreensleeves.我的绿袖女郎无与伦比。 这首《绿袖子》是英王亨利八世为自己偶然看见的一位绿袖子女郎所作。蓝天下,女郎金发碧眼,绿衣飘飘,他穷其一生来寻找她,却再也没有见到她。 他从此怅然思念。纵然娶了一个又一个的王后,而心中的痴爱却寻不到。 “你终于醒了。”有人啪的一声关闭了音响。 贺兰致远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置身于一间屋里,灯光是彩色的,他动了一下,发现自己的双手被铁链紧紧缠住,吊在一个铁架上,胸口依然疼痛。对面有一架白纱屏风,屏风上画着一个卧蚕眉的宫髻美女站在樱花树下。 这,是哪里? 他见自己面前站着两个男人,衣服是自己没有见过的样式。 难道自己进入了梦境?可是,胸前的痛感,浑身的酸痛在提醒他,这不是梦。 “中村致远,你厉害!害死了我们家美惠小姐,我们终于抓到你了,一会儿等波多野社长到来,看给你怎么个死法吧。” “波多野社长!”贺兰致远奇怪地说:“他是谁?”奇怪的事情发生了,他居然能听得懂他们的语言,自己也能说出他们那样的发音。 “你小子装什么呢?”一个男人说:“居然说不认识波多野先生!你不是我们浅野组的人么?” “浅野组?如果我说我不是你们说的那个人,你们是不是不信?”勉强压下涌到喉间的血,贺兰致远说。 “你不是他,你看看镜子里你的脸,是不是他?” 贺兰致远看到镜子映出来的是自己的脸,惊骇之下,心里隐约明白,自己穿越到了某一个时代自己的真身上。 “这些东西可都是给你准备的,一会儿看你能坚持多久你的命就有多长。”一个男人说。 “你可以有时间考虑自己怎么死,这是看社长的面子。你自己也知道这结果!等死的感觉很过瘾吧?” 铃声响了,一个男人掏出手机,神情恭敬地说了几句,回头,“组长来了!” 厚重的门被打开了,一群人簇拥着一个很有气质的老人走了进来,一头白发没有显出衰老,反而显出阅历来。 他就是日本hei涩会组织浅野组的负责人,组长波多野龙! 站在贺兰致远面前,波多野龙没有多少怒意,语气亲切像是在问候:“致远,终于又看到你了。” 他忽然一拐杖打过去,贺兰致远没有办法躲闪,心脏仿佛爆裂了,嘴里涌出血沫,浑身的血液化作暗潮在体内汹涌。 “社长,别这么便宜他。”一个青年上前扶住了波多野龙。 “我是这么看重你,甚至在遗嘱中指定你是浅野组第四代的组长。” “可你是怎么回报我的呢?”波多野龙转身,情绪激动难以平静,“你却杀了我的女儿!” 贺兰致远见所有人都用仇恨和鄙视的眼神盯着他。 “美惠是个胆小的孩子,她竟然能用手枪自杀!她开枪的时候,你想一想她的心情吧……鲜血溅上了她的婚纱。那件婚纱是她最喜爱的。” 波多野龙转身抓住他的衣服,“都是因为你!这全都是因为你!” “因为我吗?”贺兰致远无奈地说了一句,知道自己怎么解释对方也不会相信了。 “都是因为你!美惠在结婚前一夜用我的手枪自杀,就是因为她迷恋上了你。”波多野龙声音伤痛多于愤怒。“她对我说除了你她不和任何人结婚。如果非要她和别人结婚她宁可死。但我没想到,她说到做到了。” 贺兰致远不知道,他穿越到了现代的日本,而浅野组是日本全国性的广域hei涩会组织。拥有超群的统御力及组织力,有着雄厚的资金,涉足演艺娱乐、营造、航空及各行业公司的经营权,有着文、武分明的强力战斗部队。 本来浅野组刚举行了直系组长历行会议,,会后旧任宣布领帮二十年的波多野龙退休后,指任中村致远担任第四代浅野组组长,是第三代组长的继承人。 “润一!”波多野龙把手枪交到自己身后的一个年轻人手中,“由你亲自开枪,杀了他!为你的妻子报仇吧。” “是。”宫本润一是个高瘦严肃的青年,面容平板毫无起眼之处。他接过手枪,啪的试了试枪栓,举起了枪,对准贺兰致远,面无表情地说:“致远君,没想到我们一起出生入死,到头来是我结束你的生命。” 贺兰致远懒得解释了,这是自己前世欠下的债吗? “你手段不低啊!”宫本润一靠近他,乌黑冰冷的枪口抵在他心脏处,低声说:“从你出现我就一直输给你,从组长继承人之位到美惠。” “致远君,来世再见了!”手指轻轻扣动扳机。 “等等!” 门开了,进来一个身穿紫花和服的女人,仿佛如浮世绘中人物,高髻斜簪,打扮的雍容华贵,却妖冶,她有着暮春的颜色。 “中鸠夕子,你来干什么?”宫本润一满脸不悦地说。“这不是女人来的地方。我们在处理组织中的事。” “我不是浅野组的人么?我为什么不能来?这是我的地盘,我是陋室的妈妈桑。陋室可是神户首屈一指的歌舞伎町,你要在陋室杀人,不问问我吗?” 宫本润一脸色变了几变,想起此人的身份,终究忍耐下来,说:“这个人可是非杀不可。” 中鸠夕子眼风一瞟波多野龙,“社长要杀的人,我怎么能阻止的了?不过……”她来到贺兰致远面前,“致远君对我有救命之恩,让我送上一盏清酒,送他上路。” 提起陋室,是神户首屈一指的歌舞伎町,取陋室之名,是反意。就如拿破仑的皇后约瑟芬居所叫小茅屋一样。 中鸠夕子手拿酒盏,“致远君,喝杯酒吧。” 她低声说:“我是没办法了。不过,看着你死在我身边,也是一种欣慰。” “夕子,快点儿!你装扮的样子不错,过来,给我欣赏欣赏。”波多野龙喊道。 她回头,向着波多野龙,妩媚地说:“是,社长。” 中鸠夕子喂贺兰致远喝完酒,转身走过去,偎依在波多野龙身上。“社长,我喜欢你的白发,让我想起了北海道上的雪。” “我的白发也被你比喻的这么好吗?”波多野龙笑了,“记得你和我是在北海道认识的,那个时候你才十七岁,我还奇怪能在那里见到东京的女人呢,一晃这么多年了。” 他握住她的手,“那时候你是一个流浪的舞女,是我带你离开的呢。” “时日无多的人才喜欢回忆。社长你实在是老了,我比你小三十岁,还打算去一次北海道呢。” 波多野龙沉下脸来,“你还想要什么?” 中鸠夕子侧头想了一想:“想要什么?还真的说不了。这么多年,你给我的够多了。财富、地位。我想要的,是这么多年我为你付出的青春吧!” 波多野龙沉吟一下,“青春,对你这种女人来说,最不值钱的就是这个了。” “我知道,我是全靠了社长你才有的今天!”她倒在波多野龙的臂弯里。 波多野龙猛地推开她,脸上有着压抑不住的怒气。 “不好了!川下组的人包围了陋室。”一个浅野组的人冲了进来。 “川下组哪里得来的消息?”波多野龙一惊而起。 “我们被包围了!”一个浅野组的人喝了一声,“保护组长冲出去。” 宫本润一随众走了几步,脸上露出一丝狞笑,忽然回身,举枪就射。 贺兰致远来不及出声,就被击中,胸前冒出大朵血花。 不知道昏迷了多久,贺兰致远醒来,感觉到胸口剧烈地疼痛着,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他艰难地把眼睛睁开,因为失血过多,只微微一动,疼痛便来袭击了。 中鸠夕子穿一件睡袍,坐在床边,她就是这样,看着他。 仿佛在欣赏着他的痛苦。 中鸠夕子转身,去包里翻着什么,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管针剂。 她把一管针剂缓缓推进他的血管里。 “打了止痛针你就不疼了。”她用棉球按住针孔,轻轻地按住。 “这,是哪里?”贺兰致远问。 “放心,没人能找到陋室的密室里来的。你放心在这里养伤吧。” “我为什么没有死?” “我把宫本润一枪中子弹的枪沙都换了,你受伤不重。我还给你动了手术。”她带点儿得意。 中鸠夕子仿佛有点儿亏心似的,说:“与川下组的冲突中,波多野龙死了。” “是你设计杀了波多野龙?”毕竟智慧过人,贺兰致远稍微一思索就明白了事情真相。 “是我通知的川下组!可我没打算害死他,也从来没想过,谁知道他身边有宫本润一这样的狠角色,原本以为你能顺利继承组长之位……你知道我的意思。”她笑得有点儿不怀好意。 “多谢你,有什么话,等我好了再说。”药力袭上脑际,眼皮沉重,感觉对方对自己没有敌意,贺兰致远放松了精神。 陌生的环境,陌生的女人,身体上的伤痛……加上针剂的催眠作用,贺兰致远沉沉睡去了。 中鸠夕子露出一丝微笑,这样的一夜,自己早就想了。她凝视他,轻抚他的脸,睡着了的他,脸庞的线条柔和了不少。她低唤着:“致远!睡着的你,比醒着的你更好看呢。” 少女琴师随着三味线的韵律,轻唱着:“追飞扬花瓣,天边掠过流星,身边人无踪。许个愿,就当是,梦一场。” 少女的歌喉很动听,“遥想当年,天高任我飞,痛也敢追,也不悔。岁月啸耳边。光阴虽无刃,抽走留伤痕。” 中鸠夕子听着听着,脸色一变,走过去一掌把少女打倒在地,“光阴虽无刃,抽走留伤痕。樱子!你是在讽刺我吗?” 那个叫樱子的少女吃了一惊,没有辩解。默默地收起了三味线。 中鸠夕子厉声说:“你照顾好致远君,我去外面看看。” 忽然,一个阴冷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不用去看了。我已经来了。” 中鸠夕子回身! 宫本润一脸上带着一个冷酷的笑容,手里乌黑的枪口正对着她。 “不要动!” 宫本润一冷笑,“中鸠夕子!你可真是个厉害的女人。为了致远这个叛徒,设计了他的假死。可我是那么好蒙骗的人吗?” 宫本润一瞬间把枪指向贺兰致远。 “不要杀他。”中鸠夕子惊慌之下想起一个人来,“致远君是那个人一手扶植起来的人!” “那个人……”宫本润一脸上的表情僵了一下,随即笑起来,“你说的话很有意思……”他笑得很不自然。 像是有人打了他一耳光一样,但他随即问:“你也相信外界的那些传言吗?” 中鸠夕子厉声说:“如果你不相信那些所谓的传言,我想你注定要翻船。” 就在这时,苍茫夜色里,传来一阵凄凉的笛声。 “这曲子是樱花,杀阵。”中鸠夕子脸色变了,“这是召唤浅野组高级成员前去的曲子。” 笛声仿佛又着召唤人的魔力,中鸠夕子和宫本润一不由自主地走出房门。 “来的人是谁?”宫本润一说。 天际一弯月痕,庭院里,粉红色的樱花摇曳。 一个身穿白色和服的女人横笛而吹。 女人放下竹笛,回过脸来,明显不再年轻,四十许人,容貌却保持的很好。白色和服上有着织花三叶菊纹。她缓缓说:“我是浅野姬月。” 眼前的女人,是第二代浅野组组长之女,第三代浅野组长波多野龙的妻子,威名赫赫的极道之妻。 宫本润一大惊失色,“原来是浅野大人到了!” 穿和服的女人手中竹笛忽然碎裂,片片青色竹片直奔宫本润一!宫本润一大惊之下,向后躲闪,手中的枪被竹片击中,落地。 “致远在哪里?” “浅野大人!”宫本润一大惊之下,恼羞成怒,“你居然公开维护致远那个叛徒么?” “不错!我今天来到这里,也是为了说明这一点。”浅野姬月态度自然,“我看得清楚你这样的人,一个人应该做更多有意义的事,而不是躲在暗处给人使坏,那可没什么前途。” “暗处使坏?你是在说我吗?”宫本润一脸色很不好看。 第238章 真相 “说的就是你!”她抽出一把平面碎段复体暗光花纹刀来。 身子一动,和服褪落,露出右肩,只见肩膀上纹着腾空欲飞的青龙纹身。“美惠之死,我会查明真相。” “好一个查明真相,这就能给中村致远开脱了吗?” 浅野姬月示意身后的人拿出一把长刀,“他惯于使野太刀,把刀给他。” 她神情严肃,双手持刀,剑圣宫本武藏以创出双手分使长刀和小太刀的二刀流之后,成了正宗日本刀法。所以双手持刀的居多。 她双手持刀,“我,浅野姬月。大御所之女姬君样,江户派传人,学艺于八幡太郎源义家,十二岁出道,会过无数剑术名家,破过二阶堂的忍术。” 浅野姬月神色严肃,没有一丝的轻视与疏忽,“虽然我说过不问组织内事务了,但我丈夫已死,由我代理组长之位。宫本君!来吧。” “你非要护他?”宫本润一握刀的手心里渗出了冷汗,他知道这位极道之妻冷血严峻,另外以出手无情闻名。 “宫本君,不敢与我一战吗?” 双手刀法,形成了剑道体系,没有任何美观的花样招数,强调实战。 “宫本君,为什么不拔刀?”浅野姬月厉声说:“所谓武士道,就是要看透死亡,与生死两难之际,要当机立断,首先选择死。没有什么大道理可言,此乃一念觉悟而勇往直前!” 宫本润一握住野太刀的长柄,忽然长长的吼叫了一声,“好!” 剑闪过青色寒光,樱花纷纷落下,日本武士刀法朴实严整、劲力充实流畅。 砍劈、直刺! 宫本润一忽然大吼一声,把对手直逼得后退,低低的声音带着掩饰不住的得意,“今天我就杀了你!你退隐太久了,再强势的女人也不行了。你应该回去研究插花和茶道!” 浅野姬月把长刀刀尖点地,刀身柔韧,完成了一个圆月般的弧度,飞身而起。反手出刀,震落了一树樱花,粉白的花瓣落下缤纷如雨。 她左手小太刀忽然脱手,直直地扎进了对手的心脏。 长刀身的硬度和小太刀的韧度,兼顾了直剑的刺击能力和弯刀的砍劈威力,短兵器的混合战术,才可以使她反败为胜。 “是时间太长了,使你忘记了我是谁!我的刀法就是败中险胜。”优雅地迈步跨过濒死的人,再不看他一眼,浅野姬月对看呆了的中鸠夕子说,“致远在哪里?” “致远!”当神志已经陷入模糊之中时,贺兰致远蓦地听见了这样一声关切的呼唤。 是谁在叫我?被剧痛折磨得迟钝的头脑昏沉沉,伤口处火炙般的痛感依然在折磨着他。贺兰致远缓缓睁开眼,发现一个女人正在看着他,眉目间带了岁月的风霜,像是一朵傲霜的晚菊。眼神犀利,令人不能平视。 “你……”贺兰致远动了动嘴唇,一阵剧烈的疼痛袭来,无力地再度闭上了眼睛。 “不许睡!看着我。” “你是谁?”贺兰致远睁开眼睛。 浅野姬月愣了一下,“致远,你是见到我很惊讶吗?那好,咱们再重新认识一次,我是浅野姬月。” 贺兰致远看了看她,闭上眼睛,说:“抱歉,我不知道你是谁。” 浅野姬月脸色冷下来,“果然你有问题,连我也不认识了。” 浅野姬月向身后自己带来的人喝道:“带他走!” “你不能带走他!”中鸠夕子冲上前来。 浅野姬月冷冷地看她一眼,“让开。” “浅野大人,致远他受了伤,现在最好不要移动。” “受了伤?”一把拉开盖在他身上的被子,看到胸前渗血的纱布,浅野姬月冷笑,“我一向公私分明。决不因为他是我扶植的人而袒护他。致远,从现在开始,你的行动受到限制,直到查清真相为止。” 她一指身穿白色和服的樱子,“只能由你来接近他,记住,其余任何人都不许接触到他。” 贺兰致远说:“我想你是误会了,我不是中村致远。不是你们说的那个人。” “男子汉就不应该逃避,不管美惠的死和你有没有关系。”浅野姬月顺手拉上了和服,她乌黑的发髻上有一枚钻石饰物在闪光。 “你留在这里。”浅野姬月把钻石饰物摘下来,原来是大颗的钻石镶嵌的三叶菊。“如果有人来捣乱,你给他们看这个,让他们直接来找我。” 然后她转身,语气平静,“中鸠夕子,是你出卖了社长?” 面对着对方具有穿透力的目光,中鸠夕子出了一身冷汗,嘶声大叫:“我没有出卖社长,我没有!” 浅野姬月冷冷地微笑:“你没有出卖他?你是社长多年的情人。但是我知道你的为人,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就算牺牲别人也在所不惜。” 这个精明的女人,在丈夫死了的情况下能够冷静地分析,一眼看出事情的真相来,不能不说是一种本事。 “你不是也一样吗?”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中鸠夕子喊道:“社长指定贺兰致远作为组长继承人,这都是你的意思。” 浅野姬月看着她,居然没有动怒,“不一样!你心里有怨恨。你就和鬼之桥姬一样,早晚这怨恨会毁了你。” “哈?!”中鸠夕子嘲讽地一笑:“我们并没有什么不同,你对他的……” 只听清脆一声,中鸠夕子脸上早中了一下,浅野姬月喝道:“你给我闭嘴!” 中鸠夕子因那一下而变得疯狂,抛开了顾忌喊起来,“你恨我!我想,你不是因为我是你丈夫的情人而恨我。而是因为致远,是因为他。哈哈!” 浅野姬月淡淡看她一眼,“像你这样的人,算什么东西?还不值得我浅野姬月去恨。” 她走出房门,对身后自己带来的人吩咐一句,“除了这间屋子,其他房间,全都给我砸了!” “是。”一个浅野组的人领命。率人直奔隔壁一间屋子,只听清脆的碎裂声和闷响。吓得樱子脸色发白,下意识地紧紧抓住床单。 中鸠夕子一言不发地看着,眼里闪着类似狼落入陷阱的狠意。 由于药物的作用,贺兰致远睡的很沉。 醒来的时候看见曙色破窗,樱子坐在床边,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我睡了很久?” “是。致远君。”樱子嘴边带一丝微笑,低眉恭顺地说:“我是竹内樱子。能见到传说中的你,很幸运。” “什么?”贺兰致远问了一句。 樱子脸上露出诧异的神色,“致远君的事情,我全都知道的。在与川下组的几次冲突中,全靠致远君才能力挽狂澜。” “可我不是他。”眼前的少女,有着一双清澈的大眼睛。 “你怎么可能不是他呢?致远君今年才二十四吧?我听妈妈桑说起过。我从十六岁来到陋室,就盼着有一天可以见到你。” 樱子说:“致远君,除了这间屋子,陋室别的屋子没有完好的了。” 贺兰致远奇怪地问:“为什么别的屋子没有完好的了?” “昨夜致远君睡着的时候,浅野大人来了,妈妈桑顶撞她。她一生气就命人把陋室的房间都给砸了。” 樱子知道中鸠夕子银行存款数目不少,但私人物品被砸,总是心里不爽。 “哦,浅野大人,就是浅野姬月吧?”昨夜一瞥,就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是啊。她是浅野组的大姐,对人很严厉的。但是,据说对致远君是很好。” 樱子小心翼翼地看了看他,说:“浅野大人是武士的女儿,波多野社长是入赘浅野家的。浅野大人是为了承担组织的责任,她要是个男人,就是浅野组组长了。” 然后,樱子仔细向他描述了他现在所处的环境和浅野组是一个什么样的组织。 “谢谢你告诉我这么多。”贺兰致远终于明白自己穿越到了一个什么样的时代。初来的陌生感,也被眼前清纯善良的少女温柔的话语和殷勤的态度给消除了。 “其实,我平时说话很少,根本不敢和人说这么多话。可见到致远君,就感到很亲切。”樱子说着,低下头去。 亲切吗?可我是流落在异域的异乡人。怎么回去呢?虽然那个时代充满了不安定,有着血腥、背叛。可是,那里有自己惦记的人。姐姐,你如今,还好吗? “我不是这里的人。”贺兰致远说:“总有一天我会回去的。” “致远君,你是中国人吗?”樱子问,接着说:“我很喜欢你们中国人,也很喜欢中国歌。” 窗外传来音乐声:“我思断肠,伊人不臧。弃我远去,抑郁难当。我心相属,日久月长。与卿相依,地老天荒。” “那首歌是《绿袖子》,可我更喜欢另一首《绿袖子》,是你们中国人唱的,我很喜欢听。”樱子眼睛眨了眨,“致远君,我唱给你听,好不好?” “你送的鸢尾花,早已经枯了。你教的那首歌,我学会弹了。风把旋律吹乱了心又随风飞走了……我会记得,曾经有你爱我一次。……回旋的绿袖子。音符还不休止,绕成永远的戒指。” 樱子歪着头,羞怯地问:“致远君,我唱的好不好?” 贺兰致远露出一丝微笑,说:“你唱的很好。” 他的目光转向门口,笑容凝固了。他看见门口有两个男人在把守。 樱子转身端了一碗粥来,“致远君,吃饭吧。” 雨水沿着茶色的落地玻璃表面向下滑落,湿气迷蒙。远远能望见六甲山青灰色的轮廓。 初秋的上午,整个城市上空都弥漫着雾气,寒意肆无忌惮地随风窜入街上行走的人的风衣里。 神户闹市区有一座楼宇,如凤凰展翅一般的造型,进出的人西装革履,有着彬彬有礼的仪态、各个步履匆匆。这里就是浅野组总部。 雾气和寒意却半点也侵袭不进到楼里面。 大厦的十五层,办公室里灯光幽暗,格调高雅。 浅野姬月坐在巨大的黑色真皮椅上,瞥了窗外一眼,不意外地看到楼外面或明或暗数十个保镖的身影。 她身穿珍珠灰色西装,衣领上别了一枚祖母绿胸针,式样别致高雅,闪着魅惑的光芒。 “横山隆吉,你反复说了半个小时,意思就是这个么?” 一听她直呼自己的名字,浅野组副组长脸色变了,虽然年届五十,阅历不浅,但在这个强势的女人面前,心里总是胆怯,连忙解释:“大姐,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虽然年长于她,但要按规矩称呼她为大姐。 “我看你平时办事还算谨慎,不张扬不出头。”浅野姬月冷笑一声,“怎么?现在沉不住气了?” 横山隆吉一鞠躬,“是!全凭吩咐。” 他慢慢退出房间,却被浅野姬月叫住,“这次与川下组的冲突中,有殉死的弟兄,把钱打入他们家属的银行卡,要快。” “是。” “织田和北条这两个叛徒,在社长墓前处置。” “是。” 浅野姬月点燃一支柔和七星,姿态优雅地喷出一个烟圈,“大阪湾里船只的事,也交给你。” 细雨??。浅野组的人们撑着黑伞,随着浅野姬月走在松林里。 雾气迷蒙,六甲山的轮廓在雾气中隐现。 浅野姬月身穿黑色和服,发髻上插着白色雏菊,神色悲伤而肃穆。 众人陆续在波多野龙墓前上香。 浅野姬月静静地看着。她神情冷峻,如富士山上的白雪,冷傲孤独,遗世而独立。人们看到她,都会把目光移开,不能平视。没有见过一个女人能冷的那么不在乎,那么寂寞。 一个浅野组的人悄悄告诉她:“大姐,那边有新闻界的人在跟踪。” “知道了。”浅野姬月回身。 手拿摄像机的记者正为自己能拍到近距离的特写而高兴。火星一闪,忽然只听哗啦一声,摄像头玻璃碎裂,溅了他一身。 “你再去警告他一下。”浅野姬月收了手枪,低声吩咐。 浅野组的人领命去了。 她垂头、低声祷告:“人死就像樱花飘落一样灿烂,亡灵就变为神灵,请在天上保佑我们,给我们带来好运。生无可恋,死不足惧。” 这个时候,只见有两个人被推搡着来了。 浅野姬月说:“织田耕平和北条辉夫!在组长墓前,给你们一个光荣的死法。” 两把长刀扔在了他们面前。 织田耕平挣扎着、扭动着身躯,大吼道:“你要杀我,却为什么不处置中村致远?” 织田耕平喊道:“我不服!” “你不服什么?”浅野姬月脸上的表情变了。 “难道像外面传说的那样,你对中村……” “住口!” 只听一声闷响,织田耕平应声倒地,眉心破了一个血洞,血泊泊流出来。 浅野姬月手里的手枪枪口在冒着淡淡的青烟。干脆利落,没有一丝迟疑和犹豫。 她厉声对北条辉夫说:“辉夫!在组长墓前,你要死的像个样子,拿出点儿男子汉的勇气来。” “是,大姐。”北条辉夫抓起地上长刀的刀柄,想要剖腹自尽,手却抖的厉害,怎么也刺不下去。 忽然,凉风透体,北条辉夫感觉到腹部一凉,甚至没有感觉到疼痛,耳边听到一个声音:“念在你跟随组长多年,我来帮你。” 北条辉夫握住切入腹中的刀柄,艰难地说:“谢谢你!大姐……” 浅野姬月松开握刀的手,摘下鬓边的白色雏菊,轻轻放在他的脸旁。粉白的雏菊灿烂地展现着无限生机。 “致远君。”樱子忽然侧头叫道。 “嗯?”贺兰致远穿白色套装,和樱子走在街上。 “你挑起眉毛的样子很好看,眼睛也很迷人,还有你的嘴唇,形状很好啊。”陪着伤势好转了大半的贺兰致远上街,樱子发现他们的回头率很高。 他微愕,随即抬眼,看到身边商店的落地玻璃窗上映出一个气宇轩昂,高大挺拔的男子,气质如阳光般灿烂,能将满街人的眼光都吸引过来。 是很拉风。他略有尴尬。知道樱子不是第一个说他好看的女孩,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樱子看到他的表情,说:“你等一等。”然后跑进了一家商店。 过了一会儿,她出来了,手里拿着一副黑色的墨镜,踮起脚尖,努力去够上他的脸,“戴上这个。” “好。”贺兰致远低头,让樱子为他戴上墨镜,心想:这个小姑娘,真是善解人意。 浅野姬月独自一人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手指上是一支日本品牌mildseven,也叫柔和七星。 浅蓝色的百叶窗透出星月的光芒。风拂乱了心绪,仿佛看见窗外的露台上有柔软的黑发翩翩,黑发中隐现一个少女冷冷的眼睛。 美惠,她实在想象不到这个少女会选择如此惨烈的方式来离开。 夜色朦胧,浮动的灯火如同海市蜃楼。 浅野姬月放下烟,端起一盏蓝山咖啡,多年以来她已经习惯了这苦中带甜的口感。 “美惠,你让我抽完这支烟。” 致远,他是那样的一个水仙少年。 “美惠,原来你的心愿就是这样简单。” 她喷出一口淡淡的烟雾,可是……致远,你是我的咖啡,我的烟。 浅野姬月身后是夜色下迷离灯火城市苍茫的背景。茶色落地玻璃窗擦得一尘不染,配上简洁流畅的黑色办公桌椅,衬托出浅野总部办公室的威严。 这是十五层,但是能够站在这里,站到浅野总部的最顶层,是一种象征。在外界眼里,就成了权力的象征。 她掐灭了烟,自语:“这个位子,我暂时替你坐。” “致远君,吃药了。” “不吃行不行?”贺兰致远皱眉。在这个时代的陌生感,随着樱子的陪伴和指点,一点点儿消除了。 但是有些人极怕吃药,他从来不吃药。 “还没吃掉?”樱子从房门外面走进来,瞥了一眼药碗,神情并不是很惊讶,“药已经不烫了吧?” 他将碗推到一边,“不想吃。” 樱子的脾气好的不得了,坐到床边,耐心地哄:“吃吧,吃了你就好的更快了。” 浅野姬月站在门边看着,他们的脸上有着青春的光泽,可是,她已经老了。 而且,眼前的女孩是如此纯美。 站在外面怔忪出神间,还是樱子先发现了她,跑上前一鞠躬,“组长,你来了。” 浅野姬月脸上没有表情,看也不看樱子,对房间里的贺兰致远说:“你的伤好了?伤好了就跟我回总部去。” 浅野部的总部。 浅野姬月站在落地窗前,她没有开灯,办公室里一片幽暗。 “美惠就是在这里自杀的。”她转身,“致远,你想死吗?”她的眼睛在幽暗里闪闪发亮。 贺兰致远面对这个神秘又陌生的女人,心里有着戒备。 “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都想要你死,说美惠是因为你才死的,要置你于死地。” 她疲倦地闭了闭眼:“他们是冲我来的。我知道。” 她现在像个寻常的女人,她的伙伴和她的对手却知道,藏在那张疲惫温情面庞下的,是什么样的果敢的灵魂。 致远,就站在那里,脸上的表情令人琢磨不透。 “你打算怎么办?”她正色说:“回答我。” “不知道。”贺兰致远说:“我根本不是你说的那个人。我迟早要回去的。” “你不是他?”浅野姬月淡淡一笑,“你是在试探我?那你是谁?” “这……和你无关吧?”贺兰致远说。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说自己不是致远,那你是谁?” “这是私事,我可以不说。”他将目光投向飘浮着灯火的窗外,眸光似要挑起夜的清华。 有不甘心的感觉,她实在不想否定自己一手栽培出来的人。 “我回去了。”贺兰致远说。 他刚走几步,却被叫住,“以后,你离中鸠夕子远一点儿。明天就搬回来。” 贺兰致远回到陋室的时候,樱子正在做寿司。 她穿着粉色印白色樱花和服,看见贺兰致远进来,仰起脸来说:“致远君,你回来了。” 贺兰致远答应一声,他一向不喜欢吃这冰冷的东西。但看见樱子做的兴致勃勃,不忍扫她的兴致。 当寿司端上来的时候,贺兰致远的表情泄露了他内心的想法。 “致远君,你是不是不喜欢吃?”樱子善解人意地说。 “你是中国人。我明白了,我会做一种中国食物。” 樱子看了看他,说:“你等着。”她匆匆忙忙跑出去了。回来的时候提了一大袋子东西,把自己关进厨房里。 过了一会儿,樱子露出带汗的脸,“致远君,你要是饿就先喝点儿果汁吃点儿面包,等我一下。” 贺兰致远并不饿,他躺在沙发上,心里盘算着怎么回到属于自己的那个时代。 过了好一会儿,樱子从厨房里出来,“致远君,让你久等了!” 第239章 出来 贺兰致远坐起来,见樱子端出来的竟然是一盘饺子。 她喜孜孜地说:“这个你喜欢吃吧?” 猛然见了家乡的食物,更触动了思乡之情,贺兰致远说:“我不吃。” “为什么?”樱子不知所措。“这不是你们喜欢吃的吗?” “我是喜欢吃。”他心烦意乱之下,给自己找了个借口,“可我不想吃面做的饺子。” “哦,明白了。”樱子说,“等着啊,只要你想吃就行。” 她又进了厨房。 “没有面,怎么包的出来?”他喊了一声,又倒下,烦啊烦啊,自己怎么流落到这一个时代? 只听头顶钟表嘀哒的声音,在他朦胧想睡去的时候,忽然被人摇醒。“致远君,看看我给你做的,全都不用面。” 贺兰致远一看,见白磁盘里盛的是饺子,果然没有用面粉,而是用鸡蛋摊的皮包出来的。 面对他惊讶的目光,樱子笑嘻嘻地说:“这样做的好不好啊?不用面也能包出来的。” 贺兰致远既惊讶又感动,“樱子。” “致远君,我带你去看能戏。”看着他吃完了,樱子露出欣慰的笑容,兴致勃勃地说,“今夜人们都不睡的。” “为什么?” “传说今夜是驱赶睡魔的夜晚,有很热闹的灯会还有能戏,所以人们都不睡的。”樱子说:“你等我换身衣服。” 她去换了一身衣服过来,穿的是小纹。 小纹,就是染印制成的匹料制作的传统和服。她穿的是红染小纹。 樱子嫣然一笑,“这身和服是我母亲给我做的,让我十八岁生日时候穿,可今夜我提前穿了。”她的笑靥很美,好像可爱的芭比娃娃。 两人走到街上,只见街上有肩上扛着大型偶人或是鱼鸟虫兽的人们,或扛在肩膀上或放在车上。他们嘴里含着笛子走着,也有大鼓的伴奏,一边走一边发出吆喝声,热闹地穿街走巷。夜里有丛丛灯火,使人沉浸在幻想的气氛之中。 随着三弦琴、大鼓笛子的伴奏,不论男女都穿着轻便的和服跳舞。舞蹈简单、活泼、用手打着拍子,舞步轻松有趣,尽情欢跳。 樱子喜孜孜地到一个摊子上买了两个面具,“致远君,你戴一个。” “好。”贺兰致远接过一个后羿面具,戴在脸上。 樱子戴上了一个嫦娥面具,扬声叫:“致远君,我们去看灯吧。” 贺兰致远被眼前欢乐的气氛所感染,暂时抛开愁绪,和樱子一起走在人流中。 各式各样的彩灯,各种色彩,给夜平添了几多丽色和*。 樱子一指前方,明眸闪闪发亮,“致远君,你看前面的走马灯。我们看谁先跑到那里!” 说着,她向前跑,风里撒下一路银铃般的笑声。 看着她红染小纹和服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贺兰致远追了上去,可人实在是太多了,一时竟然寻不到她的踪影。 贺兰致远左顾右盼,只见前面河边柳树下有一个身穿红染小纹和服的女子,他走上前一拉她,“你怎么跑那么快?” 女子转过身,只见她脸上戴着一个描绘精致的嫦娥面具。 “致远君!”面具后面发出的声音不是樱子的声音。 贺兰致远愣了一下,说:“中鸠夕子?” 不远处的彩灯点点摇曳,光怪陆离。 中鸠夕子摘下面具,只见她化着浓妆,头盘“银杏返”、脚踏厚底木屐,搽满脂粉的白皙脖颈,面庞宛如描绘一般鲜艳,插着美丽的发簪,腰系纨绮带垛。恍若浮世绘中的仕女。 她语声里带着惊喜,“致远,没想到我们在这里不期而遇。” 一轮明月移过树梢,幽静的河水缓缓流淌,风声低切。人们的喧闹声被阻隔了。 “一直没有机会当面道谢!”他说:“若不是你救我,我……” “不用再说!”中鸠夕子制止他,“我灵魂里的忧郁是我的面纱。这面纱等候着在夜间卸去。” “你说什么?”贺兰致远问。 中鸠夕子扶了扶发簪,“我可不是一般的妈妈桑,我读泰戈尔的诗,诗是我的口红,名着是我的化妆品。” 贺兰致远越发不懂。 “你这面具真是好,后羿,那是射日的勇士。”她抬手,缓缓地抚上他的脸庞,轻声说:“你的阳光对着我的心头的冬天微笑,从来不怀疑它的春天的花朵。” “……” “herwishfulfacmydreamsliketherht.”她说:“我们是嫦娥与后羿王!” 乳白色的雾气飘荡,风里带着河水的气息。 “致远,我决定抓住这次意想不到的邂逅。” 她的脸凑近,宛如描绘的鲜艳的画。 “请不要观望。”她说:“请你,弄乱我的美。” 浓密的柳枝形成了天然屏障,她解开衣带向他展露……那雪色肌肤上有着一只沐火的凤凰,华美细密的羽毛……仿佛要振翅而飞!翱翔盘旋。 雪肤,朱砂色的纹身,如灯火般点亮了夜色。 夜里有放任的风,丝丝都是诱惑。 他的脸色变了,后退一步。 “玫瑰香水调制的胭脂,你愿意知道它是不是香甜?”她说:“你就像很久很久以前我曾经拥有过的一个男人……” 她蹲下身去仰望他,让他看到她粉白的脸上鲜艳的唇的色彩。忽然启齿一笑,洁如瓠犀。 她说:“这样精致的妆,是等着你来弄乱,来、来、来。” 贺兰致远说:“我要走了。” “为什么?”像是被人打了一耳光,中鸠夕子厉声说。 “那我就告诉你。”贺兰致远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我不喜欢别人这么对我。” 中鸠夕子站起身来,朝着他的背影大声说:“你会后悔!你要知道我是什么人!” 贺兰致远快步走着,刚才朱砂凤凰带给他的震撼还在脑海中。 忽然有人在他身边说:“先生,能不能和你谈一谈?” “什么事?” “是这样。”那男人取出一张名片,“你有很好的开麦拉面孔,我是演艺界的星探,能不能和你去公司谈一谈?” 贺兰致远看他一眼,没说话,继续向前走。 “先生,先生!” 男人紧追不舍,“本公司可以包装你成为全日本甚至全球最红的明星,只要你愿意签几个字。” “先生,你有一张camara的脸,很抢镜。” 贺兰致远站住,厉声说:“滚!” 星探被吓住了,没有再跟来。贺兰致远忽然和一个人撞了个满怀。 那人是个英国人,典型的英格兰大胡子绅士。两人撞在一起的时候,英国人西服上衣口袋里发出仪器嘀嘀的蜂鸣声。 英国人的脸色变了,严肃地说:“你好,我是艾尔博士,你是来自另一个平行世界的人,我必须和你谈一谈!” “中鸠夕子,这是银行卡。” 办公室里,浅野姬月对坐在对面的中鸠夕子说:“里面有足够的数目让你去瑞士或者任何一个风景优美的国家安度余生。” 中鸠夕子没有动桌上的卡,“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你应该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不要什么。”浅野姬月冷冷地说。 她就随随便便地坐着,一派轻松的口气。中鸠夕子不是看不懂对方眼底的深意。 两人对视,而她们两人的性格又都是那么强。由于某种原因,却没有互相触碰过底线。 “你要记住你的身份。再想想我的身份。如果你现在离开,在物质这方面,你会得到保证。 她果真是一个深沉的人物。中鸠夕子反而冷静下来,深深看了她一眼,默默拿起桌上的银行卡,站起身来,朝浅野姬月一点头,“好。” 看着中鸠夕子离去的背影,浅野姬月默然地注视着窗外的白云,一个杀字在心头盘旋着,终于还是没有动手。 也许,都是女人,心里有着怜悯。 浅野姬月按动了叫人的铃,淡淡吩咐:“叫人们来开会。” 在浅野组直系会议上,浅野姬月坐在首席,宣布:“由中村致远担任第四代浅野组组长。” 在浅野组高级成员们混合着不满与惊讶的目光中,她声音极冰冷,冰冷中还含着一份威严,“有人有异议吗?” 日式茶馆里,贺兰致远对面坐着英格兰大胡子绅士。 “日本的工夫茶茶道我久闻了。”艾尔博士端起竹节形状的茶杯喝了一口。 他们坐在一个包间里,隔着白纸木板门传来歌舞伎的弦歌声。 “你怎么知道我是另一个时代来的人?”贺兰致远问。 艾尔博士从上衣口袋里取出一支银色的笔,“这个仪器叫再生金属。” “你撞到我的时候它起了反应。”艾尔博士说:“你身上有异时代的气息。” 贺兰致远静静地听着。 “你刚才说你叫贺兰致远,认识你很高兴,我们很有缘。这次我来日本参加重要的学术会议,顺便来灯会上逛逛,居然能遇见你。”艾尔博士微笑。 贺兰致远喝了一口茶,“你找我,有什么事?” “我曾经亲自送一个人去了异时代,她是个女人。”仿佛陷入了回忆之中,艾尔博士说:“当时我告诉她,只要恢复那个时代的秩序,就能够回来。但需要这个再生金属才可以穿越。可是当时时间太紧迫了,我没来得及把再生金属给她。” “她叫什么名字?” 艾尔博士脸上出现了沉痛的神色,“那是我的同事,也是我的朋友,姓冰,叫冰蓝。” “我认识她!”贺兰致远叫道:“我要回去,告诉我怎么才能回去,我会把再生金属带给她。” “你认识她?”艾尔博士说:“当你生命即将消失的时候,你打开再生金属,按动按钮,你的身体和灵魂将会穿越回到属于你的时代。” 艾尔博士灰绿色的眼睛盯着他,把银色的笔递了过去。 “好,我一定带到。”贺兰致远接过了那支银色的笔。 “告诉她,她完成任务之后,按动再生金属的按钮可以穿越回现代。她现在是植物人深眠在医院,但是……”艾尔博士嘴边露出一丝微笑,“只怕我的蓝姑娘,那个时候也不想回来了。” 贺兰致远胸口一热,他也不想和冰蓝离别,想了一想,说:“不管她愿意不愿意回来,我都会把再生金属交给她的。” 艾尔博士点点头,“她回不回来全凭个人意愿。我看得出来你是个正派的人,托付给你是对的。” 贺兰致远和艾尔博士道别后,离开茶馆。 他一个人走在街道上。忽然从黑暗中闪出两个人,一左一右把他夹在中间。 贺兰致远皱了皱眉,“想干什么?” 其中一个男人毕恭毕敬地说:“组长,我们是奉浅野大人之命请您回去。” 贺兰致远看他一眼,显然两人是有武器的,一只手插在风衣兜里,是枪或者是刀。 “如果我不去呢?”贺兰致远淡淡扫了一眼那人插在衣兜里的手。 “组长别让我们为难。”那人笑的很勉强。 想到自己马上可以穿越回去,没必要多生事端,去就去好了。可是,樱子!自己还没有和她道别。他和她在灯会上走散了,她会着急吧? 贺兰致远说:“好吧,先让我去一趟陋室。” 贺兰致远快到陋室的时候,风里飘来了片片雪白的落樱。这个季节不会有樱花的。 他四顾寻找,看见一个白衣少女站在树下,树下挂了一串串千纸鹤。纸鹤随风飘飞,就像是落樱。 樱子看见他,跑了过来,“致远君!你回来了。” “嗯,樱子。”贺兰致远打定主意要穿越回去,可他不知道怎么和眼前的少女道别,说:“我要走了。” “走了?”樱子重复一句,“你要去哪里?” “会走的很远很远,今生我们不会再见面了。” “不会……再见面了吗?”樱子重复了一句,眼神哀伤。 “是。”他也不知道怎么向少女说明真相,只是说:“我必须得走!不在这里,也不在浅野组,去一个很远的地方。” 樱子看着他,用手把树枝上挂着的千纸鹤拽下一串来,千纸鹤随风飘飞,飞到夜色深处。 “致远君,你可知道,古时候日本的樱花是白色的,纯白如雪。女孩爱上一个男孩,男孩说好会回来找她。女孩天天在树下等她的男孩,而男孩始终没有出现……女孩边思念边哭泣,哭啊哭啊,直到流出血泪。血红的眼泪。继续流。直到油尽灯枯。临终前,女孩奄奄一息地对樱花树许愿:希望可以等到男孩的回来。女孩化为泥土,永远的与樱花树合为一体,那滴滴血泪也融入花苞……终于有一天,男孩回来了。远远的看到了樱花树,满树樱花。一阵风吹来,花瓣如雪花般洒落。男孩为眼前的美景惊呆了,他抚摸树身良久。不愿离去。他始终都不知道女孩临终时的最后一句话――希望我的眼泪可以化作花瓣,代我向他诉说我对他无尽的思念……” 她抬起头,说:“如果有哪一天你走了,请你,不要放开我的手!” 千纸鹤仿佛是有生命的,翩翩惹起暗夜的流光,在暗蓝色的夜里飞舞,一只只飘过了他和她的面前。 “我折了一千对纸鹤,许了一个愿。”她把手放在他手上,她的手很凉。 这般温柔的风,这么纯美的少女,任何人心里都不可能不起涟漪……贺兰致远沉默了,他如何不知道这是少女的情怀,“樱子,我去的地方,没办法带你去。” 樱子垂下头,忽然鼓起勇气,“致远君,今天……你总是不走的吧?那带上我,让我能陪你多久就是多久。” “好吧。”贺兰致远点了点头。对这个少女,他心里有着怜爱与感激。 “组长,浅野大人在码头等你。”浅野组那人毕恭毕敬地说。 码头上,海水幽暗。浅野姬月衣袂当风。 她看到贺兰致远来了,正色说:“致远,从今夜起,你是我浅野组第四代组长!” 贺兰致远想,自己必须说清楚,必须直面这一切。 他说:“抱歉我不能接受。我不是你说的那个人,而且,我要离开了。” 浅野姬月脸色变了变,看向他身后的樱子,说:“是因为她吗?原来,你找到了自己的辉夜姬啊。” 话一说完,还不等贺兰致远有所反应,浅野姬月手一抬,乌黑的枪口对准了樱子。 “不可以!”贺兰致远一把抱住樱子,就势扑倒在地上。与此同时,浅野姬月手中枪接连发射,在地上溅起点点连续的火蛇。 贺兰致远剑术出众,但失了先机,只能护住樱子躲避滚动,只见眼前砖石开裂,点点火星迸发。 忽然,一辆法拉利驶了过来,车门打开,中鸠夕子探出半个身子,喝道:“快上车!” 这时候谁都明白应该怎么办。贺兰致远拽起樱子,先把她推进车里,自己也扑进了车内。 法拉利向前急冲出去。车子的速度越来越快,如同飘飞。车子后子弹带着尖利的啸声横飞。 浅野组的人要追上去,被浅野姬月阻止,她仿佛疲惫了,“算了,由他去!” “你们倒底惹了浅野姬月什么事?她居然要杀你?”中鸠夕子双手稳定地开着车。 贺兰致远说:“我想她是误会了。”惊魂未定中,樱子扑到他怀里。 “谢谢你,夕子。”贺兰致远抱住樱子,礼貌地颔首以谢。或许那是他在日本的真身,他的举止有着日式的优雅,有种并不不张扬的风姿。 中鸠夕子从后视镜看到,唇边泛起一丝冷笑。把车停在一处码头,说:“下车吧。” 港口上寂无一人。 中鸠夕子打开车里的音响,歌声响起: “拨开了沧桑忧郁的诗行我又读到你清澈眼光。 你那时候写下的每个句子,还在遥远回忆里轻轻唱。 你苍白的脸映着飞扬的雪,企盼目光穿越了许多年。” “港口有船,我送你们去彼岸。”三个人下了车,中鸠夕子对他们说。 “去哪里?”樱子忍不住问了一句。少女的直觉使她感到了不安。 “天国彼岸!”中鸠夕子说。 与此同时,她手中的枪已吐出火舌。 在音乐声的掩护下,子弹的啸声并不明显。 樱子先中枪,她身子后仰,眼看就要掉入水中。贺兰致远一把拉住她的手。耳边响起了樱子的话:“如果有哪一天你走了,请你,不要放开我的手!” 他左手紧紧拉住她的手,右手已经握住了再生金属。当中鸠夕子一枪射来时,贺兰致远没有躲闪,反而带一丝欣慰的笑容,任子弹击中了他的心脏。 在那一霎那,贺兰致远按动了再生金属的开关。 混沌。 在海水的一片混沌中,他睁开眼睛看见白衣少女在自己旁边,黑发如同海藻一般飘浮。 海水不断柔软地挤压着他的身体。 “如果有哪一天你走了,请你,不要放开我的手!”少女的话言犹在耳。贺兰致远紧紧地握住樱子的手。眼前忽然出现一条光明的隧道―― 再次醒来,他发觉自己躺在青草地上,耳边有黄莺的啼鸣。 “樱子!”贺兰致远第一个反应是看身边有没有少女的身影。 他只见自己身边的草地上躺着一个少女,黑发白衣,长长的睫毛覆盖住眼睑,好像沉睡正酣。 “樱子,樱子!”仿佛是失而复得一样,贺兰致远在这一刻心中充满了喜悦。 他知道他在按动再生金属开关的那一瞬间握紧了樱子的手,把她的身体和灵魂一起拉进了异时空。 “樱子,樱子!”贺兰致远叫着她的名字。却不知是为了什么,樱子还没有苏醒。 贺兰致远索性放松身体和精神,在她身边躺下,这是自己熟悉的天与地。霎时心里充满了喜悦,自己终于回来了。 忽然,他坐了起来。将军的机警使他感到了周围气氛的不寻常。 远处传来了马蹄声。 贺兰致远看见一队骑兵自远处而来。 旗下为首一人看上去很眼熟。那人在旗帜下和贺兰致远对视。 他竟然是灵鹤皇朝的君主――宫绍谦! 两人对视片刻,是宫绍谦先反应过来,喝道:“贺兰叛将,你还敢在朕面前露面?” 皇甫翱从旁边催马转出,说:“皇上,此人剑法了得。” 宫绍谦点点头,抽出帝王剑,说:“让朕会会你!” 贺兰致远说:“致远既然在灵鹤境内,不敢和皇上对阵。”毕竟是面对君主,他还没有想过和君主对阵。 宫绍谦一眼看见躺在草地上的樱子,冷笑一声,“这是你的心上人吧?” 丞相楚石催马上前,劝说:“皇上,我们是去夜珈国向雪意公主求婚,不能节外生枝。” 宫绍谦像是没听见一样,帝王剑横在身前。“你带走了朕的女人,朕也要你尝一尝与爱人分离的滋味!” “帝王剑从不轻出,出必见血。”宫绍谦淡淡道来。“想不要让朕拔剑,留下你的女人,你就可以走了。” 第240章 维护 贺兰致远目光扫过宫绍谦,接着扫过他身后的兵将,说:“皇上,你知道这不可能!” “她是你用生命来维护的人吗?”宫绍谦眼里燃起了激烈残酷的冷意,仿佛冬日加雹的冰雪纷下,“那太好了!朕就是要你们爱人分离,让你尝尝分离的滋味。” 忽然,只听一人说:“皇上,让我来。” 是一身戎装的皇甫帜。 皇甫帜的眼睛里闪着狂热的光芒,“久闻贺兰致远是海上名将,皇上,把与他交手的机会让给我。” 没等宫绍谦发话,皇甫帜把一把长剑扔了过去,同时唰地抽出雪亮的长剑,说:“我早就想能有一个和你较量的机会。” 贺兰致远微一点头,接过了剑。 皇甫帜的目光仿佛是两簇燃烧的火,带着强烈的战意。两把剑横斜于身前,剑尖点地,剑身忽然弯曲如圆月一般饱满的弧。 剑气激起草色连绵,如微风吹过。 两人甫一交手,彼此都惊讶地看着对方一眼。 两人剑法都走的是轻灵一路,剑卷起朵朵光影。 皇甫帜低声说:“我们走的远一点儿。” 贺兰致远会意,两人越打越远,进了一片树林,皇甫帜忽然退开数步,举剑柄于额,肃然说:“绵云剑圣曾指点过我三天,原来我们师出同门。” 贺兰致远点点头,“看出来了,你的剑法与我是一路。” “你走吧!”皇甫帜说:“现在这种形势,你是带不走你的女人的。” 见贺兰致远在犹豫迟疑,他说:“我会设法保护她,再找机会把她送到你身边去。” “她有恩于我。”贺兰致远迟疑不决。 皇甫帜说:“放心,皇上不会碰她。我们是去夜珈国向雪意公主求婚。” 透过摇曳的枝叶,贺兰致远看向树林外草地上犹自沉睡的樱子,对皇甫帜说:“那就辛苦你照顾她。” 他们任由命运把他们连在一起,现在却如浮萍一样,被风吹散,不由自主地各奔东西。 看着贺兰致远转身,皇甫帜忽然说:“慢着,师兄你往哪里去?” 贺兰致远没有回身,说:“不知道,也许,我要去找一个人。”他脑海中闪过冰蓝的脸。姐姐,你如今怎么样? “你去找靖王吧,如今天下只有他,可以与宫绍谦抗衡。” “你这么说,”贺兰致远睁大了眼睛,“你是?” “我是靖王的人,早就加入清天组织了。”皇甫帜对他毫不隐瞒。 贺兰致远点点头,“人各有志。” 皇甫帜目光诚恳,“据说,靖王如今到了京城。” 目送贺兰致远消失在树林里,皇甫帜回身,出了树林,来到宫绍谦马前,下跪行礼,“皇上,臣无能,让他逃脱了!” “算了!”宫绍谦一摆手,吩咐下去,“带那女子走。”有人把樱子抱上了马背。 马蹄声声,行进了半日,他们已经进入了夜珈国境内。 前面是一片平原,绿意无垠。只见对面有许多人马,旗帜飘扬,旗下有一个头戴珍珠凤翅金盔,身穿金色衣服的女子端坐于马上。 夜珈国皇帝才能穿金色,丞相楚石对宫绍谦说:“夜珈女帝是来迎接陛下。” 恰好风势把他的话语送到她耳边,“谁来迎接你?”女帝傲然说:“我们是来打猎的。” 丞相楚石略有尴尬。 雪筝女帝漫不经心地问身旁的丞相,“前面可是灵鹤那个冷血残暴的君王?” 宫绍谦却听见了,扬声使女帝听见,“前面可是那个杀兄篡位的风情万种的女帝?” “嗯?!”雪筝女帝眼睛眯起来,脸上杀机隐现。 气氛――剑拔弩张。 “女帝是来打猎吗?”宫绍谦忽然笑了笑。 他看了一眼女帝身边的人们,一片红色的衣服,“果然有趣!闻听你国不服红色者杀,太有趣了。” 雪筝女帝也笑了起来,“有趣!你果然是传说的那样,雪意这个贱人嫁过去,我会称心满意。” 看着对面那个手挽长弓的女子。宫绍谦勒马而立,脸上透出一股桀骜不驯的霸气,目光凌厉夺人,唇边带一丝讥诮。“公主我没看见,女帝长的还不错,做我的妃子倒也勉强。”宫绍谦针锋相对,一句不让。 雪筝女帝脸色变了,喝道:“你是在找死!”风吹起她金色的外衣,露出里面鲜红的衣服,如同火焰。忽然弯弓搭箭,一枝雕翎箭嗖地射过去。 宫绍谦微微侧头,顺手接住箭尾的白羽,“这箭不错。”言下之意是射箭的人不行。 “你不是来求婚的吗?”雪筝女帝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人,一时怒气勃发。 “朕与你国的公主成婚,自然要有条件。”宫绍谦一字一句,“朕要的是夜珈的边关三镇,作为陪嫁。” 雪筝女帝怒极,反而笑了,“要我的边关三镇,你凭什么?” 宫绍谦不答,一指天际,“女帝既然是来打猎,那我们比试一场如何?” “比什么?” “来打猎嘛,自然是比射箭。” “闻听女帝骑射功夫厉害,不敢小看了你。”天空中有雁字成行,“千里暮云平,雁行成阵,正是打猎的好时节。” “你是说射雁?”雪筝女帝的脸色很不好看。 宫绍谦用马鞭一指,“我们一起出手如何?” 贺兰致远离京城方向越近,身体的感觉越是奇异。像是有一种力量在牵扯着他,向一个方向走。 最后他几乎是御风而行,来到一座很大的宅院里,透过窗户看到床上躺着一个人,竟然是自己。 床边坐着一个女子,秀眉深锁,眼含忧虑,那是――自己最惦记的姐姐。 他被一种力量牵扯猛地扑在自己躺在床上的身体上。 贺兰致远睁开眼睛。守在他身旁的冰蓝惊喜地叫出声来:“致远,你终于苏醒过来了!” “我们每人五枝箭,以雁来赌你国的边关三镇如何?”桀骜的帝王一指天上的人字雁阵,说出提议。 青色的天空宛若琉璃,琉璃盘中雁字成阵,云朵变幻着形状。领头雁发出数声清亮的鸣叫。 宫绍谦正色说:“如果不以边关三镇作为公主陪嫁,那这婚事就免谈!” 雪筝女帝冷笑:“我凭什么要听你的?”见身边自己的臣子们都看着她,女帝神情愠怒。 虽然身为女子,她的性格刚强不下于男子。 “那女帝你是不敢了?”宫绍谦脸色阴沉,“本来朕对你国那个公主就没有多大的兴趣。既然不敢比,那朕现在就打道回转。” “还没有什么事是我不敢的,包括杀了你!”她生性最骄傲,自己是公主出身,继位以来,从来没有谁违背过她的意思。眼前这个灵鹤皇朝的暴君,气势咄咄逼人,自己岂可示弱? “要杀朕,先杀雁!”说着,宫绍谦长身而起,站在马蹬上,从箭壶里抽出雕翎,弯弓如饱满的圆月。 雪筝女帝被他激发了豪气,说了一声:“好!”斗篷随风翻飞如卷起的金色的云。 雪筝女帝抬头,只见辽远的天际,依稀有人字形黑点在洁白的云层间移动。有一只雁飞的低了,它两翅是雪白的。 雪雁?雪筝女帝微微眯眼,眼里闪着光,“五枝箭,谁射的多,谁就获胜!” “没错。”话音未落,灵鹤君王已经打马飞驰而去。 雪筝女帝冷笑,“岂可让你小瞧了我?”举鞭一挥,马也奔了出去。 只见绿意无垠的田野上,一黑一金两骑飞驰,去势迅疾。 众人见两人并驾齐驱,倏前倏后,紧追着天上的雪雁纵马飞驰,却是谁也没有抢先射出箭。 马跑的很快,转眼间已到了雁行的下方。宫绍谦抽出一枝雕翎,弯弓便射。 他把弓弦扯到极处,忽然肩膀上一痛,箭就射不出去。那是她留给他的伤啊,这伤还没有好么?雷和闪电,倾盆大雨中,那枝枝招雷手!朕所爱的人,你始终是不明白,你明白的,就只有恨吗?可这样一来,就失了先机。箭声破空,长箭穿云而去,那边雪筝女帝已经射下两只雪雁来。 两只雪雁发出尖锐的哀鸣,歪歪斜斜地从云层中坠了下来。女帝脸上露出浅浅的笑意,再次举起了弓。这次是接连搭上三枝箭,一起射! 忽然闻听弓弦的轻响,声音如同高山流水的古筝曲,那声脆响直上天际。雪筝闻声回望,却见灵鹤皇朝的君主射出一枝箭,箭势很猛,撞落了她的三枝箭! 雪筝愠怒地瞪着他,“你很无赖!” 宫绍谦的唇边露出微笑,“说的对。朕本无赖!” 看着女帝,宫绍谦忽然把剩余的四枝箭一起抛下,“其实,根本不用箭,也能射下雁来。” 面对着众人怀疑的目光。只见他张开弓,弓弦拉到极致,向空中虚发几下,几道看不见的凌厉的气流直冲上雁群。雁群四散,雪白的羽毛乱飞。紧接着雁群直直落下。 在众人的一片惊呼声中,宫绍谦放下弓,紧盯着雪筝女帝,说:“如何?朕不用箭,雁群尽落。” 雪筝女帝瞪着他,头上的珍珠凤翅微微颤抖,过了一会儿,忽然说:“好!我说话算话。就以边关三镇作为公主陪嫁,夜珈和灵鹤永结盟好。共进共退,永为盟国!” 她一带缰绳,“现在,请一同进宫,去见我御妹雪意,我会立即安排大婚之事!” “痛快!”宫绍谦抛下弓,“朕在此立誓约,与夜珈永不起刀兵。”他扫一眼众人,沉声说:“夜珈公主,是朕的御妻。为灵鹤皇朝最尊贵的皇后!母仪天下。” 花影拂窗,伊人在侧。贺兰致远的微笑浮现在脸上,第一件事是一摸衣服内的再生金属,还在! “姐姐,我去了一趟你的故乡,给你带回一件重要的东西。”他见到了姐姐如花笑靥,心里大为安慰。 “先别急着说,你刚醒。”冰蓝扶他坐起来。 冰蓝听贺兰致远讲了他在现代的经历,还有艾尔博士。她手里拿着那支银色的笔,仿佛与现代有了联系,一下子有了希望。 “但听艾尔博士说,姐姐要恢复这里的秩序,似乎要付出很多,到那时候你会不想回去的。”贺兰致远惴惴不安,眼前的女子,不求相守,只要相伴,就是自己一生的渴求。 握着再生金属,冰蓝心里十分欣喜。低声说:“不管再怎么艰难,我也要努力恢复这里的秩序。” 这个时候,慕容安岳走了进来,他依然是白衣翩然,神情潇洒。 “王爷!”贺兰致远要起身行礼。 “不用起身。”慕容安岳制止了他,“我是曾经死过一次的人,早就不是什么王爷。如果将军不弃,你我结为生死兄弟如何?” 贺兰致远早就仰慕靖王风采,欣然说:“如果能与王爷结拜,我是求之不得。” 两人在房内商议结拜的事情,冰蓝知道此时自己不便在旁边打扰,于是拿着再生金属走了出来。 她在庭院里散步,庭院里花影扶疏,月光投射在银色的笔上,冰蓝拿在手里的再生金属忽然闪出了蓝色的荧光,猛然出现了几行字:帮助靖王改朝换代,登基为帝,就是恢复原有的秩序,也是你的任务。完成任务后可以穿越回现代。 原来是这样! 冰蓝眼睛一亮,原来――自己只要帮助靖王推翻宫绍谦的帝位就可以回到现代了。她终于明白了自己的任务,可是――心里又像是有什么东西塞住,酸酸涩涩的,自己就要与那个男人为敌了啊。 那个逼迫自己,也宠自己的男人。她心里有着奇怪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 “蓝,进来。”只听慕容安岳扬声叫她。 她走了进去,见慕容安岳坐在床边,他为贺兰致远推血过宫,贺兰致远的气色明显好多了。 “蓝,我和致远商量,他要去海上一趟,明日清晨我送他出城。”慕容安岳对她说。 冰蓝明白,慕容安岳必然是让贺兰致远去海上联络旧部。她也不说破,只是微笑,“好的,尽管去吧。” 贺兰致远依依不舍,“姐姐,你在此居住要一切小心。” 他们早已经搬出了十里杏花天,另觅居所。新居是不大不小的两进院落,门前对的是巷子,远离闹市的喧闹。 慕容安岳微笑,“有我在此,致远多虑了。” 第二天清晨,慕容安岳和贺兰致远就起身离开了。冰蓝梳洗后,出门闲逛。 京城的街道繁华,有许多店铺已经开张。一路上有卖绸缎和胭脂花粉的,冰蓝随意走着,对那些东西不感兴趣。 “姑娘,这匹绸子可好了,你看的中意不?”见她顺手摆弄了一匹蓝色绸布,商贩立即粘上来。 冰蓝并不想买什么,转身离去。 她走在街道上,见街上行人渐渐多起来,走了一会儿,她在一家店铺前停留,被店里雪白的珍珠吸引住了。 “姑娘,进来看看。买上一斛珍珠,亲手给自己串一件披肩吧。”店主殷勤地招呼她。 珍珠披肩……雪白的珍珠散发着柔和的光芒。曾经有人说:“把这些珍珠都包起来,多少价钱,给就是。” 是的,有人曾经那样的对待过她。 冰蓝买了一包珠子,一路把玩着。 “让开让开!”忽然街上一匹马奔了过来。 冰蓝猝不及防,被撞倒在地。与此同时马上骑者也及时勒住了马。 冰蓝跌倒在地,雪白的珍珠滚了一地。 马上骑者是个衣衫华贵的壮年人,神情举止儒雅。马是好马,鞍蹬装饰华丽,他慌忙下马来,“姑娘,伤到了哪里?” “没有。”冰蓝推开他的手。 壮年男人见面前的女子身穿月白色衣裙,乌黑的发髻上插戴着莹白的琉璃栀子花首饰,一双眼睛清亮有神。 那人呆了一呆,神情间的歉意更深,“姑娘,我来自冠凰,赶路急了。这些珠子我赔!” “不用你赔了!”冰蓝站起身来,掸了掸衣服上的土。看街上围拢过来许多人,她急于脱身。 “那怎么能行?”壮年男子说:“这些珠子必然是姑娘心爱之物,怎么能不赔?” 他从行囊里取出一块很大的翡翠,说:“这个权当珠价吧。” 冰蓝见那块翡翠绿的通透,如同可以滴下水来,是翡翠中的上品。连忙说:“这个可不敢要。翡翠贵重,珠子用不了那么多钱。” “姑娘如果不要,如何让我心安?”男人脸上的歉意使冰蓝对他有了些许的好感。 “不用不用!”冰蓝坚持不接受,急于摆脱那人,匆忙走进了巷子,迎面见慕容安岳站在门前,白衣翩然,正凝视着她,目光深邃,若有所思。 进了院门,慕容安岳拉住冰蓝,“你知道刚才撞你的那人是谁吗?” “是谁?”冰蓝问。两人进了房门。 “他是冠凰国国主。”慕容安岳说:“我曾经出使冠凰,见过他。” 冰蓝知道灵鹤皇朝的邻国是夜珈国和冠凰国。没想到自己在街上能遇见一国的君王。 然后两人就没再说什么。在窗下摆起棋局,对弈。 冰蓝发现慕容安岳心不在焉,于是说:“你有心事,咱们不下了吧。” 忽然,慕容安岳拂乱了棋盘,“你,还记得我的温度吗?” “蓝,你看看我。我不想让我成为你脑海中的往事。” 那样清朗的男子,声音宛如玉质铿锵,自唇齿间地送气。 “蓝,我想让你帮帮我。”慕容安岳看看她,终于说出来,“冠凰国的国主叫南宫澄海,他十分惧内。六宫嫔妃俱无,只有一个皇后。皇后比他小十岁,为人性情厉害。” 纱窗上两人的影子――水印一般叠印。 “你接近冠凰国国主,作为我在冠凰国的内线。放心,你进了宫也不会成为嫔妃的,有那个厉害的皇后在,冠凰国国主会对你以礼相待。” 冰蓝看他一眼,没说话,走到镜子前整理头发。 慕容安岳走过来,温柔地从身后抱住她的腰,“蓝,我在你心目中,是什么人呢?”冰蓝挣脱开他的手臂环绕,飘飘逸逸地走到窗边,反问:“那我又算你什么人呢?” “你是我喜欢的女人。”慕容安岳说,“我要和你一起完成大业。” 他在她耳边说:“蓝,你看看我,看看我啊!” 冰蓝转过身来,看到他眉目间的远山远水。每一次皱眉每一次的微笑,成为人心里反反复复的煎熬……那样不可抗拒的叵测的温柔。 “蓝,你爱我?可曾爱过我吗?” 她转身面对――面前这个静如清风的男子。 她忽然笑了,笑的很冷也很媚――她的美,如同一道映入河上的月光,碎裂成一片银色荡漾的残酷,那样的冷而媚。“我为什么要卷进去?” “告诉你一个秘密,我是先皇嫡子,我才应该是皇上。等我成功的那一天,我将与你携手上殿,你是我的皇妃。” “皇妃吗?”冰蓝神情恍惚。 他就站在那里――那使人误拂弦的周郎,眉眼神情,如一方朱印那方寸间的留白,流畅优雅,全无俗气。 与他在一起,是完全没有压迫感的。 慕容安岳神色沉静,带着真切,“我要你帮我!” 他是万众瞩目中的男子,一个转身、是少女那一瞥间心动的惊鸿。 “一直以来我都喜欢的是你……”他轻声说来,“我将会报答你!” 冰蓝看着他,神色冷静,“好!” 为了完成任务,回到现代,她说服自己,与慕容安岳联手。第一步,先要接近冠凰国国主! 慕容安岳愣了愣,“你答应了?” “我答应了。不需要你任何报答。” 他见面前女子,冷静、优雅、果断。那挥剑除去绢儿的果决。还有――她曾当着君王的面刺了他一剑,掩饰了他受伤的事实,救了他。“你是什么人?”情不自禁地,慕容安岳问了出来。 “我们目的一致,你何必管我是什么人?”我不是你的妲己,春心莫共花争发,那灰烬底下的章节,何必翻起? 慕容脸色恢复了平静,“说到目的,我宁可相信,你对我有情。” 灵岩山一线岩的泉水据说能治百病。冠凰国国主南宫澄海用玉壶在接泉水,一滴、两滴,十分虔诚。 他已经接了两个时辰了,手都酸了,只接了小半壶。但三年来一直是自己亲自来,为了自己的妻子,从不肯假手他人。 山间雾气朦胧,忽有歌声破雾而来。他一转头间,看见山道上一个娉婷的身影,吃力地往上走。忽然脚下一滑,跌倒在地。百花裙孔雀开屏般散开。 南宫澄海喊道:“姑娘,清晨山路上有苔藓,路滑,要小心。” 女子抬起脸来,两只水晶耳坠在耳畔摇晃,显然是走的急了,面庞上有汗珠,如春花绽晓露,那般绝色的容颜。 “是你?”南宫澄海惊讶地叫了一声。 “我是来接灵岩山一线岩的泉水的。”她爬上了山崖。 第241章 仿佛 他见眼前的姑娘随手掠发,眉眼间――月画烟描。那起伏与腰身,仿佛是紧紧束起的镂金琵琶。鬓边插戴着鲜花,那样美的鲜花开放于她的鬓边,让人不忍采折。 “姑娘,我复姓南宫,名叫澄海,不是灵鹤人,来自冠凰国。他眉眼平常,却持重,带着说不出的贵气。 “我姓冰,名字是冰蓝。” 下面的话是预想好了的对白―― “你我再次见面,是不是有缘?”她站在那里,风乍起,有暗香盈袖。 他看起来有些拘束。“不瞒姑娘说,我家有贤妻,每次都要来灵鹤境内,亲自为她接一壶灵岩山的泉水,驱邪治病。” 想了一想,又说:“姑娘温柔和气,我会把得遇姑娘的事情说给她听。” 两人就不再交谈,接泉水一直接到红日西斜。南宫澄海看看天色,说:“我有马车在山下,顺便送姑娘一程。” 见冰蓝点头,他也不多说话,自顾向山下走。 马车进了城。在巷子口,冰蓝跳下车来,仰起脸,“多谢。” 她来到两扇青色木板门前,以一个楚楚动人姿势回身、靠在门上,头上珠钗颤动,眼风微斜,“这是我的家。” 眼前男人微笑点头,态度彬彬有礼,“姑娘走好。” 第二天,南宫澄海登门造访。 他态度依然彬彬有礼,带来了几篮子新鲜水果。“上次撞倒姑娘,一直没来得及表示歉意。” “南宫先生,你是珠宝商人吗?”看着对方的一身掩饰不住的贵气,冰蓝故意问道。 南宫澄海迟疑了一下,点头。 “谢谢南宫先生送水果来。”她抚弄一下篮中的醉红色的荔枝,脸上浮现出浅浅笑意。 天色忽然暗了,毛毛雨,随着风势来的很快。 “南宫先生,下雨了,先不要急着走。我给你做几道菜,在这里吃饭吧。” 说罢,也不等对方客气推却,她已经转身走进了内堂。 见她走入了内堂,许久没有出来,诱人的香味慢慢飘了出来。 南宫澄海喝着茶,坐在椅子里打量着四周,屋子布置雅致整洁,显出女主人的干练。 外面天色阴沉,雨还在下,风无声无息地把雨丝送进来。 他是第一次和除了自己妻子以外的女人接触,心里有些忐忑不安。 自己本来是一个安于现状的亲王,喜欢下下棋看看书。可一个女人把她推上帝王之位。一路上吃了多少苦,身后总有个女人在支持着他。那个强势、坚韧的女人,如同一根鞭子,鞭策着他前进。 南宫澄海渐渐觉得疲惫了,他想起了妻子润钦皇后,自己的结发之妻。她是前朝的公主、如今的皇后,从她父亲手里夺下大权,帮助自己篡位登基为帝的女人。 凤凰儿!他低低地叫了一声自己妻子的闺名。那个由公主到皇后的女人。 “我,南宫澄海,在凤凰儿面前立下誓言!此生此世,只亲近凤凰儿一人,如果和其他女人发生关系,死后堕入阿鼻地狱,万劫不得人身。” 誓约言犹在耳! 正想着,见冰蓝已经一手端了一个很大的托盘走了出来,放在他面前的桌子上,微笑着说:“我家常做的菜,也没什么好东西,随便吃一些。” 南宫澄海一看,大小几个拼盘,冷热荤素都有。 有凉拌鳝片,凉拌富贵果、蜜汁大方、芙蓉肉。 黄鳝是经挂糊上浆,两次油爆,浇以糖醋汁而成。鳝片清香四溢,酸甜爽口。蜜汁大方上面有莲子、青梅、樱桃、桂花,用冰糖水浸蒸。芙蓉肉是猪肉用酒酿汁烹调,麻油淋浇,再用姜丝作花芯,四周镶以青菜芯,似含露芙蓉,肉质清鲜嫩滑。 “姑娘厨艺不错。”他叹息着吃一口菜,看着旁边女人微笑的面庞,温暖而平静的气息弥漫着,不由得想起自己的妻子,往往自己睡了一觉醒来,枕边空空如也。妻子在琉璃灯下批阅奏章,面容严肃。 妻子今年只有四十岁,小他十岁,看起来却和他差不多,人们都说皇后操劳过甚。 他只有她一个女人。他答应过的,一生一世,唯一可以亲近的女人。他的妻子与他并称双圣,共同执掌朝政。甚至,连国名也由冠龙改为冠凰。 他已经五十岁了,看起来却比实际年龄年轻,如同壮年人。身为帝王却没有太子,在三十岁上才得了一个女儿。皇位将要传给谁他已经不在意,只要信守住对妻子的承诺,就已经足够。 “辛苦姑娘了。” 眼前的女子,有一种特殊的魅力,能够给人以舒适的氛围。面前摆着的菜虽然都不是什么珍馐,但是吃起来很可口。 “这位先生,外面还在下雨。”冰蓝看了看天色,果然风摇树动,雨下的大了。她建议,“先生就在这里坐一坐,等雨停了再走。” 他忽然犯悃,眼睛睁不开了。自己觉得失礼,伏在桌子上睡着了。 内堂走出来一个人,白衣翩翩,是慕容安岳。 “这样算计于人,不好。”冰蓝摇摇头。 慕容安岳不答,忽然亮出藏于身后的火把,沉声说:“一切按照计划来!” 火把上火焰熊熊。 南宫澄海是被热醒的。 睁开眼睛看见熊熊的火焰在自己身周跳跃。 “先生,快!失火了。”身边一个温软的身子扑了过来,拉住他就向外拖。 南宫澄海明白了,脱下外衣扑打着火舌,与身边女子一起奔出屋外。 “失火了!快救火啊!”附近的人们拿着扑火的用具从四面八方赶来。 火势很大,天明时分,火被扑灭了。两进院落都化为瓦砾。 冰蓝呆呆地看着瓦砾场,南宫澄海不知道怎么来安慰她。他记得自己似乎在朦胧中碰倒了蜡烛…… “我的家被烧毁了。在此再无亲故,这位先生,我只有投奔你!”半晌,她说出了这句话来。 “我会管理家事,不会给你添麻烦。”她看着满地的瓦砾,神情哀伤。 南宫澄海想了片刻,说:“我带你去冠凰,我相信,我妻子一定会很喜欢你的。” 眼前女子点头,说:“好。” 看着南宫澄海和冰蓝离去的背影,大树后走出一人,是慕容安岳,他的眼神深沉,若有所思。 “姑娘,我不得说了,我是冠凰国国主。”上了马车,南宫澄海小心翼翼地说了出来。 冰蓝装出惊讶的样子。 “姑娘随朕进宫,见过皇后,不会以宫女相待姑娘你的,会封以女官职位。” 冰蓝说:“我愿随皇上进宫。” 她最后看了一眼瓦砾场的余烬。树旁那个白衣翩翩的男子,含笑向她点了点头。 冠凰国的后宫分为东西六宫,东宫有个寒荷院,是一片瓦砾场。那里是禁止人入内的。 她颤动的睫毛前,是一片火的红光,额角、后背、胸口,汗水渗透了衣裳,渗透了身上的绣凤的被子。 似乎有个逃不出去的网,潮湿沉重,兜头盖了下来,使得她的每一下呼吸都沉重得仿佛喘不过气来。 这样的梦,做了多少时辰了?又做了多少年? 她的记忆里是一片模糊不清的火海,父亲身穿龙袍头戴冠冕,站在火海的宫阙里大声呼喊:“凤凰儿,你让你夫婿成为帝王。为父成全你!” 母亲穿着皇后的礼服,站在一旁,冷笑。 梦境里只反反复出现着那一刻,火海上空有一轮圆月,悬挂于天际,冷冷的辉光投火海中。父亲的眼里带着怜悯。“凤凰儿,你这么对你的丈夫,值得吗?值得吗?” “凤凰儿……”她在枕头上辗转,耳边尽是嘈杂声,很久很久了,她被噩梦惊扰,几乎不想睡眠。 “父亲,母亲,凤凰儿只是想让澄海登基为帝,并没有想伤害你们的性命啊!”润钦皇后皇后猛地醒来,见天尚且未亮,清光满室。 “父亲,母亲啊,如果不是当初姐姐、姐夫要害我和澄海,我哪能下的了手来幽禁你们呢?谁能想到你们就自尽了。” 润钦皇后叹息一声,坐了起来。 润钦皇后睡不着了,穿好衣服,起身梳妆。她一丝不苟地对着镶嵌宝石的大镜子挽发髻,梳好了一个灵蛇髻,插戴上珠宝鬓花。尽管是日常装束,她也没有丝毫马虎。等装扮完毕,这时候天也放亮了。 “母后!”宫门打开了,一个娉婷的人影带着一阵清晨清新的风进来。 “是绾青啊。你起的真早。”润钦皇后看到自己这个独生女儿,脸上才露出了一丝笑意来。 绾青公主坐在她身边的凳子上,说:“母后,我都练剑练了一个时辰了。” 润钦皇后看看她,果然见她脸上带着薄薄的汗意,知道自己这个女儿喜欢舞刀弄剑,当下只是微笑。“都快要出嫁的大姑娘家,还这么疯!” 由于没有太子,皇后把自己这位公主当成男孩来养。所以公主身上少了娇媚,有着勃勃英气。 “我的公主,已经为你选定婚期,就在下月。” “母后,我对康梁将军并不是很满意呢。”绾青公主摆弄着母后妆奁里的首饰,漫不经心地说。 “他就是一个武夫,什么也不懂。”绾青公主性情爽朗明快,口无遮拦地说了出来。 “说什么呢?康梁将军可是我们冠凰国第一勇士,况且他对你是那样的倾慕。配我的绾青是再合适不过了。”润钦皇后把一个镶嵌了许多珍珠的凤钗插戴上,套上火焰般明亮的红宝石手镯。 “他整天追着我不放,看他那样子,我就烦。”绾青公主叹了一口气。 “要恭喜我家公主啦。”皇后笑得合不拢嘴,“就没见过哪个姑娘有这等好福气,你看康梁将军送来的这订婚的聘礼,是将军府家传的十二颗夜明珠项链,这位将军的心实诚呢!” “我答应和康梁成婚,是因为我没看到过比他还好的男人罢了。”绾青公主笑一笑,说:“父皇去接灵岩山的泉水,去了几天了。他什么时候回来?” 忽然又内侍进来禀报,“皇后娘娘,公主殿下,皇上回宫了,已经到了宫门口。” “父皇回来了!”绾青公主跳了起来。 内侍说:“皇上还带了一个女子回来。” “女子?”绾青公主愣了愣,说:“我去看看。” “朕来了!”南宫澄海已经一脚踏进了宫门,笑着对女儿说:“绾青,我给你带了一个伴儿回来。” “这是卫姑娘,冰蓝。”南宫澄海把冰蓝介绍给妻女。 润钦皇后打量着眼前女子,微笑点头。 冰蓝行礼,忽然看见皇后的一方绣牡丹花样的纱手帕掉在地上,连忙上前拾起,递了过去。 南宫澄海对女儿说,“绾青,带卫姑娘玩去吧,我和你母后说几句话。” “好!”绾青上前拉住冰蓝的手,“这位姐姐好漂亮。” “凤凰儿,最近我走的几天,你睡的好不好?”南宫澄海脸上带着怜爱的神情。 “多谢皇上挂念。”润钦皇后淡淡地说。 “心诚则灵,你的病一定会好起来的。”南宫澄海把手中的玉壶交给了太监。 “凤凰儿,你不要多心,这位卫姑娘,是因朕一时不慎,碰翻她家的火烛,致使她家里失火,所以朕才带她回宫的。” “我多什么心?你就是纳几个妃子也不为过,毕竟,我们只有绾青一个公主。” 南宫澄海正色说:“我立下的誓言绝不会变,今生今世,只亲近凤凰儿你一个女人!” 润钦皇后笑了,“不要那么正经,我知道你的心。” “凤凰儿,卫姑娘朕是给绾青找来的一个伴儿。”南宫澄海明显松了一口气,说:“卫姑娘为人端庄贤淑,还做的一手好菜,绾青要嫁人,先要和卫姑娘学一学管理家事。” 握住妻子的手,南宫澄海闭上眼睛,“凤凰儿,你不知道,你在朕心里意味着什么。朕去上朝,你的马车就停在路边等着,朕的心里就很踏实。你是朕的主心骨儿啊,所以,朕就让人在朝堂上垂挂了珠帘,让你和朕一同训政,共理国事。” 润钦皇后心里暖洋洋的,觉得无论自己付出了多少,能够换来的这一刻,也是值得的。 她忽然抽出手来,“可是我们没有太子。” “千秋万代之后的事,不要去想。”南宫澄海再次握紧妻子的手,“ “现在有一件大事发生。”润钦皇后说:“灵鹤与夜珈国联姻了。现在灵鹤国的君主宫绍谦就在夜珈国。” “不妨事,这婚事还在谈判中。”南宫澄海说:“朕的线报回来说,为了雪意公主的嫁妆之事,夜珈国臣民极力反对这婚事。” 润钦皇后说:“灵鹤的君主要的是夜珈国的边关三镇。这可是夜珈国的屏障啊。女帝倒是答应了,可臣民们不答应。” 南宫澄海倒了两杯茶,一杯递给妻子,“这个灵鹤的君主真是个厉害人物。他如今还滞留在夜珈国谈判,这桩婚事成与不成,还两说呢。” “这次灵鹤与夜珈国联姻,我们不得不防。”润钦皇后点头。 南宫澄海含笑转移了话题,“一年一度的选美大会就要临近,想当初,我的凤凰儿可是我冠凰的第一美女。这次,绾青不知能不能选上。” 灵鹤君主来夜珈国求婚可是件大事。加上预缅丞相的大肆宣扬,举国上下全都知道了。 如今,灵鹤国君主就住在皇宫内,远远可以看见青灰色的堡塔,那里有他的新娘。 他遥望堡塔,心里想的却是另外一个女人。 蓝,我有没有权利呼唤你这名字?这个不属于我的女人。我不敢回顾你那冷然的目光,风吹起你面前的黑发,如同挑开我眼前海市蜃楼般娉婷的面纱,让我看到的却是你的不屑。 我只记得,我允许――你最后留给我的背影,这样你残剩的目光或许还会有可能留在我身上。 我那个时候,多想――求你,留下来!哪怕只是在骗我!我想求你骗我。 你给我的伤,那道伤痕,留在肩上,那道记忆贯穿我的脑海。你是让我这样疼痛的一个女人,我怕你是永远不会明白我的心意。 他刻骨思念的人,在冠凰国皇宫里住了下来。 由于她态度大方得体,与那些宫女完全不同,来的时候慕容安岳给了她足够的金银,出手又很大方,上上下下很得人心。 冰蓝看到皇后身体不好,夜里失眠,帮助她管理后宫事务,现代人的素质体现了出来,后宫繁杂的事物办理的井井有条。 住了半个月左右,润钦皇后下了一道懿旨,封冰蓝为蓝昭容,掌管六宫事务。这是最尊贵的宫内女官职位。 这一天,冰蓝忙完了手边的事物,想散散心,来到了御花园里闲逛,遇见了绾青公主。 “卫姐姐,你是灵鹤人,你见过你国的皇帝吗?”绾青公主性情爽朗明快,对她一点儿也没有生疏感。 绾青身穿青色印花的衣裙,箭袖长靴,一副骑射的打扮。发髻上没有戴首饰,只有耳上一对儿红玉小葫芦形耳坠在晃荡。 也许是皇家公主自幼面对的都是些宫女太监,没有人敢与她平起平坐地自在说话,所以内心渴望友谊。这位姐姐,看起来很温柔很和蔼,也大方。 “灵鹤国的君主,我见过。”冰蓝一阵恍惚,“他很强,也很霸道,没有人能违抗他的意志。” 她们坐在御花园的假山石上,摘下柳叶来逗弄水里的金鱼。 “哦哦。”绾青公主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我也快要成婚了。”说到这句,脸上升起了红晕。 “对方是什么人啊?”冰蓝问。女子一般对这类事情都会很感兴趣。 “是镇国公的独生子,康梁将军。”绾青扔了一片柳叶,说:“我不是很喜欢他。” “每年的月圆之夜,京城里要选出冠凰国最美的女子。”绾青公主站起身来,在假山石上跳了跳,“我要去应选。” “公主你就很美了,选美大会最终选出的一定是你。”冰蓝微笑。 “此次选美大会,大臣家的闺秀都要参加。蓝姐姐你想不想参加?”绾青公主笑嘻嘻地说。 “不想。我早就不玩这个了。”冰蓝摇了摇头。 “我要参加的。”绾青公主跳起来,“这是我冠凰女子的一项荣誉。选拔很严格,是匿名应选的,到最后才知道身份。” “我为这次选美大会做了一套衣服,我穿起来给你看看。”绾青公主拉起冰蓝, 她们来到了公主的宫里,绾青公主取出一件很美丽的长裙。 展开才发现,那是一件礼服,是新鲜的橙子的颜色,上面洒满了金色的小星星。 “你看,美不美?” “公主穿上这个,真是很美丽了。”冰蓝帮她整理衣服。 绾青打开妆奁,说:“我本来不喜欢首饰,也从来没戴过。但是现在我必须得选几样来戴了。” 冰蓝帮她选首饰,挑选了一套碧玺的首饰,“就这套就好。” 忽然,窗外传来唿哨声。绾青向窗外看了一眼,说:“是康梁,他来了!” 冰蓝向窗外看了一眼,说:“公主,你的他,生的好威武英俊啊!” “就这套就好。”在夜珈国的堡塔里,元嬷嬷帮助雪意公主挑选首饰。 雪意公主身穿粉红色纱裙,打扮的像天仙一样,眼睛里闪着光,“他来了吗?” 元嬷嬷向窗外看了一眼,“来了。灵鹤国君主在塔外。” 雪意公主站起身来,几步扑到塔窗前,见塔下浓荫中一匹血红色的马上端坐着一个男子。 雪意只看了一眼,说:“他,生的好威武英俊啊!” 冠凰国的选美大会,对外雅称是赏扇会。在一个花园里举行,官宦人家的闺秀们每人手里拿一把扇子半遮住面庞。坐在花旁。姹紫嫣红,乱花迷人眼。 粗心大意的绾青公主忘记带扇子了,顺手折了一枝很大的粉红色芍药花来遮荡住面庞。 在半遮半掩中,忽然风吹过,闺秀们手中的扇子被风吹开。 绾青公主手中的粉红色芍药花也被吹的花瓣乱飞。 国子监祭酒和几个文士是评委。他们商量之后,进行了下一个环节,才艺比赛。 闺秀们依此表演自己的才艺。有的刺绣,有的作画,有的吹笛子,有的弹筝,还有的吟诗。 绾青对这些一窍不通,着急之下喊了一声,“我来表演剑舞。” 说着,抽出随身佩剑来,唰唰唰剑如白练,果然把评委们的目光吸引过去了。 国子监祭酒是主评委,他捻须微笑,“这位姑娘刚健婀娜,与众不同。” 绾青一听,舞的更带劲儿了,忽然,不知从哪儿飞来了一颗小石子,正中她的膝盖,绾青哎呀一声疼的摔倒在地上。 她揉着膝盖,知道自己现在无法流畅地表演剑舞了,心里奇怪又愤怒,是哪里飞来的石子呢? “可惜可惜!”几个评委暗自叹息,于是他们把目光投向另一个女子身上,那女子吹出的笛声婉转动听。 第242章 宣布 国子监祭酒和几个文士商量之后,大声宣布:“此次选美会上,冠凰国最美的女子是……” “公主,你的扇子。”只听一声娇唤。 一个怀抱孔雀羽扇的女子走进御花园里。 她把怀中扇移开,露出一张倾国倾城的面庞。 震惊四座。 作为评委的文士们发出一声惊叫,“仙,仙女!” 国子监祭酒的眉头皱了一下,心想真是大惊小怪。不过后来的情形似乎有点儿不对,周围没有任何喧哗,好像一切突然静止了似的。 国子监祭酒转头看过去,他也僵住了。 一个青丝如瀑的女子,面如满月清辉,身若惊鸿翩然,面庞上仿佛荡漾出水色云气。 “这位姑娘做何称呼?”一个文士问。 绾青公主揉着膝盖,替她答道:“她姓冰,冰蓝。”“冰蓝姑娘可有什么才艺?”国子监祭酒问道。 冰蓝发怔,忽然被绾青拉住衣袖,对她说:“蓝姐姐,你上去表演,帮我争口气来!” “我不玩这个。”冰蓝挣脱了她的手,忽然耳边传来一个声音,“上,去夺得选美大赛的冠军。这也是你的任务。” 冰蓝一回头,发现花丛中白袍一闪,是慕容安岳。 他以传音入密的功夫向她下达指令,“去表现你的才艺,夺得选美冠军。跳那支孔雀舞!” 冰蓝看了看花丛中的他,无奈地说:“好吧,我跳一支舞。” 孔雀舞。舞者手上动作变化轻盈,这种舞蹈轻快、活泼、热情。 孔雀作舞的每个动作很严格。孔雀舞的内容表现孔雀飞跑下山、漫步森林、亮翅、点水、蹬枝、开屏、飞翔等等。舞姿富于雕塑感,有着美感和意境。 评委们见眼前的女子把披肩去掉,露出一身短衣服长裙来,她做了几个孔雀舞的动作,立即吸引了人们的目光。有人心想:这么美的舞姿,可惜没有音乐伴奏。 在这个时候,一个身姿飘逸,风神绝美的青年公子从花丛中走出来,手里拿着一枝青翠欲滴的青竹笛。吹奏起来:“月光啊下面的凤尾竹哟,轻柔啊美丽象绿色的雾哟。竹楼里的好姑娘,光彩夺目象夜明珠。 听啊多少深情的葫芦笙,对你倾诉着心中的爱慕。 金孔雀般的好姑娘,为什么不打开哎你的窗户。 月光下的凤尾竹,轻柔啊美丽象绿色的雾,竹楼里的好姑娘,歌声啊甜润象果子露。 痴情的小伙子,野藤莫缠槟榔树,姑娘啊,她的心已经属于人。 金孔雀要配金马鹿,月光啊下面的凤尾竹哟。 轻柔啊美丽象绿色的雾哟,竹楼里的好姑娘,光彩夺目象夜明珠。 听啊多少深情的葫芦笙,对你倾诉着心中的爱慕。 金孔雀般的好姑娘,为什么不打开哎你的窗户。 冰蓝曾经在昨晚唱过这首歌,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记住了旋律,而且能够完整地吹奏出来曲调。 在慕容安岳的笛音伴奏中,冰蓝的舞姿和上了旋律。孔雀舞的动作优美、柔韧而又轻盈。摹仿孔雀的一举一动,千姿百态。 国子监祭酒只觉嘴里发干,声音喑哑,“卫姑娘为我冠凰国第一美女,当之无愧……” 绾青公主惊讶地看看冰蓝,又看看慕容安岳,她被这青年公子的风神所震撼了。心想:他是谁呢? 一舞毕,众评委,包括来参加选美的闺秀们都看呆了,一致要求冰蓝再跳一支舞。 “这位公子叫什么名字?”有性情大胆的闺秀向慕容安岳递送着秋波。 慕容安岳微笑,转身离去了。白衣随风宛如白云,美也是具有杀伤力的。 绾青向着他的背影出神。原来,自己在没遇见一个人之前,心里,一直是空的。 南宫澄海和润钦皇后听说今年选美夺冠的是冰蓝,十分好奇地把她叫进宫来。 “蓝昭容,听说你跳了一支舞,那曲子很好听,叫什么名字?” “皇上,皇后,那是我家乡的歌,叫《月光下的凤尾竹》。”冰蓝说。 “蓝姐姐你给我们唱一遍吧!”绾青显得格外兴奋。 润钦皇后说:“对啊,唱吧,让本宫听听。” “月光啊下面的凤尾竹哟,轻柔啊美丽象绿色的雾哟。竹楼里的好姑娘,光彩夺目象夜明珠。 听啊多少深情的葫芦笙,对你倾诉着心中的爱慕。 金孔雀般的好姑娘,为什么不打开哎你的窗户。”冰蓝大大方方地唱了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有内侍来禀报,“皇上,皇后,外面有人贴宫门贴。” “拿来给朕看看。”南宫澄海接过来。他看了一眼,神色大变。 “绾青,你和你蓝姐姐出去玩儿吧。”南宫澄海说。 等她们俩出去了,南宫澄海才说了一句:“气死朕了!” “写的什么?”润钦皇后一把抢了过来。 润钦皇后看了几眼,脸色发青,厉声说:“好啊!哪里来的妖人竟然敢污蔑皇后!” “凤凰儿,你别生气。”南宫澄海连忙给她拍背。 “皇后娘娘,京城里有人传唱一首歌,说皇后不能生育太子,是妖孽皇后……”内侍说。 “还有,现在大街小巷,有人发传单,说皇后娘娘你,是要亡国灭种的皇后……” 南宫澄海怒喝一声:“住口!大胆的奴才!”说着,抽出了佩剑。 “皇上息怒,他也是据实以报。”润钦皇后劝说道。 “立即带人搜查,如有唱歌者,关入大牢惩处!”南宫澄海唰地收回了佩剑,已经气的脸色大变。 内侍答应着出了宫门。 润钦皇后顺过气来,反而安慰南宫澄海,“皇上,你不要生气。其实,宫门贴上说的也对。” “什么也对?”南宫澄海大惑不解。 “皇上是该纳一位妃子了。” “朕谁也不纳!”南宫澄海厉声说。 “纳一个女子为妃,能堵众人悠悠之口,解了臣妾的为难境地。以免让天下人唾骂臣妾,皇上你是为好啊。”润钦皇后神情哀伤而恳切。 润钦皇后继续游说,“皇上可以给女子一个妃子的虚位,给予她嫔妃的实际待遇,这样不是帮了臣妾的大忙了吗?” “那么,纳谁好呢?”南宫澄海思索了一下,觉得皇后的提议可行。“功臣家的闺秀,都有父兄撑腰,如果弄不好,只怕引起内乱来。” 润钦皇后低头想了一想,眼睛一亮,说:“就纳蓝昭容吧,她是外乡人,本国没亲戚,外人不会知道虚位为妃的实情的。这次选美大会,她压下了绾青的风头,夺了冠。对外人说起来你是因美色而纳她,别人会相信的。” “她吗?”南宫澄海点头。 “不能亏待了人家,要正经举行册妃大典,正式封为皇妃才是。 绾青在宫门外面听见,心里在想:可惜了,蓝姐姐你那样一个人。 她心里揣着一个秘密,那翩然而去的白衣美少年,他又是谁呢? 帝后两双眼睛带着期待地看着她。“卫姑娘,我知道,这样是委屈你了。但是朕会给你最尊贵的地位,册封你为我冠凰国皇妃。让你在宫里有尊贵的地位。” 冰蓝想:自己似乎和妃有缘分,穿越过来后她似乎变得随遇而安,但是她想念现代的朋友,还有自己熟悉的环境。 “好吧。”冰蓝点头。事情出乎意料的顺利。昨日有人给她传来讯息,宫门抄是慕容安岳安排人干的,为的就是使她顺利成为宫中皇妃。 于是,由润钦皇后先在朝堂上向百官宣布皇上要纳妃的消息。百官听说纳的是今年选出的冠凰国最美女子,又是由皇后亲自宣布,都纷纷贺喜,再颂扬皇后的贤惠仁德。 册妃典礼进行的非常顺利。那天宫里大摆筵席,宴请百官的正室夫人命妇女们,并昭告天下,冠凰帝王纳妃了。 宴席上,由皇后手捧金册,亲自递给新封的皇妃。 冰蓝身穿粉红色印花的衣裙,头戴镶嵌了莲子大小的珍珠的金凤冠。遥望远方,她心想:远方的那个人,知道自己嫁人了吗? 她暗暗告诉自己,为了穿越回去,自己必须这么做。 “卫氏之女,蕙质兰心,端庄贞淑,册封卫女为我冠凰国皇妃。”司礼官大声说。 册妃典礼结束以后,冰蓝严装盛服,随皇上回到后宫。 润钦皇后已经命人把逸清殿收拾出来,让新册封的皇妃居住。 南宫澄海陪她喝了一杯酒,就起身离宫了,起身时态度和蔼地说:“早点儿休息。” 冰蓝摘下头上沉重的金凤冠,脱下礼服,躺在床上休息。 累了一天,她迷迷糊糊睡着了。睡梦里,梦到一张冷傲阴沉的脸逼近自己,目光异常专注异常灼热。 “宫绍谦……”她在枕上辗转,“你为什么不肯放过我?” 她猛然惊醒,喘息许久,才觉惊魂略定,抬手擦擦额头上的细密的冷汗。 冰蓝在枕上转头,看见床畔宫灯上挂着一件小吊坠,她苦笑了一下。原来,是因为它而做的这个梦吗? 那是一块金黄色的琥珀,琥珀里面有一只振翅欲飞的蝴蓝,两只彩色的纱翅微微张开,翅膀上的花纹都清晰可见。琥珀的形成,是在千年前蝴蓝正要飞走那一刹那,一滴树脂滚落下来,将它困住。 她的人生轨迹,也是如此吧? 她是现代优秀的特工,在某一天,遇上某一个人开始,人生开始发生了预想不到的变化。就像蝴蓝在张开翅膀的一瞬,树上滚落了一滴树脂…… ……从那一天开始,自己的所有爱恨、抉择……,在这一瞬都活生生地被困入一个美丽的琥珀,把她封在里面,让她走不出来,脱身不得。 “什么人?”冰蓝猛地坐起身来。 “是我。” 帏幕被撩开,一个白衣男子出现在她眼前,是慕容安岳。 慕容安岳来到她身边,“蓝,谢谢你。” “蓝,你做的很好。”慕容安岳伸臂揽住她,温暖的气息在她的耳边,“现在,是我要做事的时候了!” “走!让你看我们下一步的计划。”他拉她起来。 “去哪里?”冰蓝问。 “去了就知道。” 慕容安岳拉着冰蓝出了宫门,忽然他稍一运气,离开了脚下的实地,抱着她便上了宫阙的飞檐,迎着夜风滑翔而去。 夜风猎猎,吹动她乌黑的长发随风而舞,慕容安岳抱紧了她,柔声在她耳边说:“这么多女人中我只喜欢你,你是那样的与众不同……” “你看,那边!”他说。 她的心怦怦跳起来,抬眼向下面望去。 下面是皇后的寝殿,只见润钦皇后穿着淡黄色团凤睡袍,一个人出了寝宫的门。 东宫有个寒荷院,是一片瓦砾场。那里是禁止人入内的。 皇后就向寒荷院走去。 冷月照入殿中,将皇后的面庞映得越发雪白,几近惨淡。润钦皇后跪下,低头跪了良久,手中的香已燃到了尽头,几乎烧到了手指。 “父皇……母后,我已经诚心忏悔,愿你们早日超生。” 她双手合什,向着夜空默祈,然后站起身来,同时舒了一口气。 忽然听见有哭声幽咽,回荡在九重宫阙中。同时风中传来声音:“凤凰儿……” 皇后后退一步,脸上出现惊骇之色。 润钦皇后咳嗽着,苍白面容上显出不正常的潮红,“父皇……母后!是你们来了吗?” “你们是不放过凤凰儿吗?” 凄厉的声音回荡在宫阙上空。 康梁将军巡夜到了寒荷院,打起灯笼看时,发现润钦皇后直挺挺地躺在地上。他大吃一惊,一试皇后的鼻息,发现她已经气绝身亡了。 润钦皇后死在寒荷院,御医检查后说,皇后是因惊吓而死。 皇后半夜死在了寒荷院,宫内议论纷纷,其中牵扯出了许多的前朝隐秘之事。 南宫澄海痛哭失声,自称鳏夫澄海,停灵七日,亲自为皇后拉灵车。 皇后出殡那天,文武百官和后宫有职位的女官都穿官服来送灵。浩浩荡荡,一片白色的海洋。 天上忽然飘起了细雨。细雨迷漫在天际,南宫澄海用袖子遮挡住细雨,皱眉说:“皇后一生操劳,难道连个清朗的天气都不给她吗?” 身后传来一个温柔的声音,“皇上,那是天为皇后流泪了。” 南宫澄海回身,见说此话的人是冰蓝,暗自点头。 见蓝妃发话,百官立即称颂皇后一生辛劳,说这场雨下的及时,是为了表彰皇后政绩所下的。 “皇上,皇后今日仙去,是已成神。皇上不要挂念了。”冰蓝上前一步搀扶住南宫澄海。 南宫澄海擦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看着冰蓝,心里感动,“爱妃,你的话暖了朕的心啊。”他似乎一下子衰老了许多,冰蓝搀扶着他,使他能够向前行走。 “朕这一辈子,没有接触过除了皇后之外的其他女子,幸好还有你。”南宫澄海叹息一声。 雨越下越大,浩浩荡荡的人群行进在雨里,天地间皆是白茫茫的雨丝,冰蓝知道:慕容安岳安排给她的任务是第一步要情暖帝王心,她做到了! 润钦皇后死的那日,康梁虽然有了嫌疑,但仍是皇帝定下的驸马,皇后骤然死去,宫中也是传言纷纷,传言虽然最后无疾而终,但康梁此时处境尴尬,推说有病,在家不出门。也不来见绾青公主。 南宫澄海病倒在床,宫里位分以蓝妃为尊,掌管六宫事务。这天傍晚,冰蓝在寝宫里照料南宫澄海,只见南宫澄海神色憔悴,叮嘱冰蓝,“你不要过于操劳,绾青那里还要你多去劝慰。” 冰蓝心中微热,一一答应下来,又叮嘱了宫里的掌事,这才转身离去。 冰蓝回到自己的宫里,对镜整理头发,忽然看见紫檀木的桌子上放着一个很精致的小盒子。盒子上镶嵌着一朵粉色水晶缀成的玫瑰花。 她打开盒子,看见里面是一条亮闪闪的水晶项琏,琏坠儿穿成振翅欲飞的彩色蝴蓝。 这是谁送来的呢? “安岳……是你喜欢过的人吗?”忽然身后突然传来这样一声,吓得她一个激灵,转过身去看,原来是慕容安岳在她身后。 “你怎么来了?”冰蓝向左右看看。 “放心,宫里现在没别人。”慕容安岳坐下来,“这条项琏你喜欢吗?” “是你送来的吗?”眼前温和的男子,似乎每一个行为都能讨得人的欢心。 “我为你戴上吧。”慕容安岳为她戴上了水晶项琏。 “蓝,我知道你的为人,并不是在意荣华富贵的。”他说:“但你有种魅力,你可以温暖南宫澄海的心,你可以做到。你是这样温柔的女人,是可以做到情暖帝王心的。我要你帮我!” “作为冠凰国宫里最尊贵的皇妃,你的任务就是情暖帝王心,取代润钦皇后在皇帝心中的地位。” 他微笑,“我们的目的一致,都是要宫绍谦死,不是么?” 是这样吗?她在心里问自己。她因宫绍谦而穿越,他是她现代的对手。他对自己的那种强烈的情感,未必一点儿也不使她心动。可是为了穿越回现代,自己如今必须和慕容安岳联手。 慕容安岳在想――她到底是怎么想的?她对自己是真心的吗?他发现自己已经看不懂她。 间谍的生活,是充满了杀戮,秘密,权力与美色,其中夹杂着感情。其实从最初他们的相识开始,他们之间便有着这些错综复杂的因素。 “蓝。”他望着她那双秋水双瞳,忽然将她拥入怀中,“有时候我在想,如果在最初我们相识之时,那个时候你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也许到了现在,我们两人的情形会更进一步?” “你们在干什么?!”只听一声厉喝。 冰蓝和慕容安岳都吃了一惊,没想到现在有人闯入。 绾青公主是来找冰蓝说话,没想到看到了父皇的妃子和一个男人相处的一幕。 绾青心里先是一惊,这一幕如同电光火石,她睁大了双眸。 “你是我冠凰的皇妃,我父皇的女人!那个男人是谁?你们在干什么?!”绾青大叫:“来人!把这两个人拿下。” 当看清了慕容安岳的脸的一瞬间,绾青愣住了。 怎么会是他呢?竟然真的是他! 绾青几乎在看清他容颜的那一刻,双眸中突然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仿佛是痛苦,又仿佛是惊诧,他和冰蓝在一起的情景像利刃一样刺痛了她,使她几乎可以听到自己心脏的跳动声,他! 外面,公主带来的随身侍卫蜂拥而至。 冰蓝见他神采依旧,脸上有风霜之色,但是服饰鲜明,欣喜地说:“六哥,我再能见到你真是高兴。” 乌云豹有点尴尬,悄声说:“妹子,我现在是灵鹤国的值殿将军了。” 啊,冰蓝听了,脸上的表情有点儿古怪。 南宫澄海看出他们是旧相识,又听她说乌云豹是她的义兄,他因连日里思念润钦皇后,睡不安枕,感到身体不适,就让冰蓝替他来设宴款待乌云豹。 夜晚一更时分,在一处宫殿里,九曲连枝的灯树辉煌,宫女穿梭来去,各种美食送上来,酒过三巡,乌云豹说起自己的经历,“我兄弟二人被陛下的风采与胸襟折服,与哥哥乌云龙做了陛下的值殿将军。” 乌云豹看了看她,很小心地说:“妹子,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这么多天来我看到了很多事,其实陛下……” 冰蓝有些尴尬,微笑不语。乌云豹也不好再说。 忽然哗啦一声雕花木质窗户碎裂,一个黑衣人跃了进来。 他手中剑白光一闪,一剑直取乌云豹。 危急时刻,乌云豹扑倒冰蓝,自己就势一个打滚,刺客一剑落空。 宫女们一片惊呼声中,殿里的响动早已经惊动了皇宫里的侍卫们,他们冲了进来,只见刺客已经出剑制住了乌云豹,退出了宫门,来到宫门外。 一轮朗月挂在天际,风动树梢。 冰蓝出声喝道:“围住刺客!救出灵鹤国来使。” 侍卫们都是大内高手,扑上去营救。但刺客武功太高,只见白光霍霍,剑剑不落空,几乎每个接近他的人都倒在他挥舞的剑光下。“住手!有什么条件可以谈。”冰蓝喊了一声,刺客似乎没有听见一样。 南宫澄海闻讯赶来,下了旨意,命调羽林军来。不过片刻工夫,只见无数披挂鲜明的羽林军手持弓箭赶来。 唰唰几箭射来,全被刺客削断。 刺客孤身一人敢来皇宫大内,面对无数羽林军而不惧,此刻见他出手,竟然是天下的顶尖高手。 “摆箭阵。” 只听武士们调整弓上的望山器发出冷厉的声音,一批人半蹲,一批人站立,还有一批人准备着。分为里外三层的箭阵,一批人射完另一批会来补上,到那时候万箭齐发,果然大内武士训练有素。 这样乌云豹也会被射中。冰蓝神情焦急,大声说:“放了灵鹤国使者,我给你当人质。否则在这么多羽林军将士的箭下,你想全身而退很难!” 第243章 惊讶 刺客看向她,好象有点儿犹豫。 南宫澄海沉声说:“放箭!” “不要放箭!”冰蓝挡在羽林军前面,挡住枝枝上了弦的利箭。 南宫澄海喝道:“皇妃回来!放箭。”就在这电光火石的一刻,冰蓝已经冲近了刺客的身边,与此同时羽林军箭矢齐发,刺客身形一动,剑光闪烁,已经把身前利箭斩断,冰蓝一手猛地把乌云豹向前一推,乌云豹也身手了得,就地一个打滚出了刺客的剑光范围,刺客一手抓住了冰蓝。 南宫澄海喝令停止放箭,厉声说:“你要敢伤我朝皇妃,朕必然侦骑四出,四海追杀你,将你施以车裂之刑!”然后喝令:“撤了箭阵。” 刺客冷笑一声,冰蓝被刺客挟持着腾云驾雾一般地飞身上了宫殿的飞檐。宛如御风而行,不知道走了多久,刺客带着她落到了地上,伸手推开宫门走进去。 刺客放开了她,熟门熟路,去点燃了灯树上的蜡烛。 在蜡烛点燃的那一霎那,冰蓝看清了刺客的脸。他已经摘下了蒙面的黑巾。 慕容安岳?!是他。 她呆呆地瞧着他,怎么会是他?不过自己早就应该想到,这般武功的人试问天下又有几个呢? 慕容安岳转向她,“吓着你了吧?” 冰蓝嘴边露出一丝苦笑,“我早就应该想到,以你这样的身手,冠凰国皇宫里只有你。” 慕容安岳不答,自己走到桌边倒了杯茶,坐下喝。 “你为什么要杀乌云豹?” 慕容安岳把茶杯放下,淡淡地说:“不为什么。” 冰蓝看着他,心里霎时雪亮,朝他点头,“我知道了,乌云豹是灵鹤国使者,你不愿意灵鹤国与冠凰国联手,想杀了他。” 慕容安岳抬起头,镇定自若,“是的,如果不阻止灵鹤国与冠凰国联手,我们的处境就危险了。” “不许你杀我义兄。”冰蓝喊了一声,接着像是威胁,“你敢杀乌云豹,我就去南宫澄海那里揭穿你所做的事。” “乌云豹是你义兄?”慕容安岳有点儿吃惊。见冰蓝点头,他郑重其事地说:“好,既然你说不许我杀他,我就不杀他。” 他似乎有点儿受伤,“我一向尊重你,何必说什么揭穿的话?” 冰蓝见他点头,这才开颜,“今夜皇宫必然会被封锁,你出去会费一番周折,不如今晚留在这里。这宫室让给你,我到隔壁去睡。” 冰蓝走到门边时,见到的就是慕容安岳的侧面。映着月寒冷的辉光,竟有一种渗透进骨髓里的孤绝……她的心,也跟着一点点地柔软起来……随之而起的,是一种她自己也形容不出的怜惜,“怀岳,去睡觉吧。”她轻唤着,看他回头。“我刚才是开玩笑的,不会去揭穿你的,你别当真。屋子给你了。” 雪意愣了愣,她与皇姐雪筝一向并不和睦,但听闻她的死讯,仍然是感到心里难过。 “如今夜珈京师被围,国不可以一日无君!我的小公主,臣拼死来到灵鹤国,就是为了接你回去,我夜珈的权杖不可以在你这一代失去,小公主,你要勇于承担!” 预缅丞相把一柄沉重的镶嵌着七色宝石的黄金权杖拿出来,高举过头顶,眼神炽热如火,“这是夜珈勇士拼死冲破重围送出来的黄金权杖,我夜珈宗族不可灭!” 雪意怔怔地伸出手去,接过象征着夜珈皇权的黄金权杖。 冠凰国大军把夜珈国京师团团围住,但夜珈城墙高大坚固,一时不易攻破。 慕容安岳在军帐里看地形图,忽然有人禀告,说已经按照国师的吩咐把人给接来军中。 慕容安岳闻言露出了喜色,放下手中地图,快步出了军帐,只见一辆马车停在帐篷前。他轻轻敲着车门,“蓝,你出来吧。你不知道,我在这边打仗的这几天,快想死你了。” 车门开了,冰蓝跳下马车来,神色间却是冷冷的,“安岳,我越来越不懂你了。” 慕容安岳握住她的手,微笑着说:“不用你懂,你只需陪着我,给我温暖,观战就好。” 翌日是更加猛烈的攻城。 慕容安岳坐镇旗下,身旁的冰蓝冷眼旁观,夜珈国守城将士拼命守城,刀刀见血,把冠凰国军士们刚架好的云梯掀翻,眼见城墙下面摔落的将士越来越多,慕容安岳只望了城楼方向,手中的长剑凝定不动,……劲风吹过,扑面吹得他鬓发纷飞。耳边传来的喊杀声重重敲落心头,每一声分隔着阴阳与生死。 “再攻下去只怕我军死伤甚重。”一个冠凰国将军忧心忡忡地说。 “再攻一阵子,等城楼上的守军疲惫了,我们立即总攻。”慕容安岳淡然下令。 冰蓝在马上凝望着旗帜下那挺拔的身影,看翻飞的白色风氅在他身后展开。 忽然,慕容安岳催马上前。在和冰蓝错身而过的那一刹那,他朝她点头微笑,“我不会负你。”他的半面被黑发遮挡,只见半面如玉,手中长剑映着深紫色的斜晖,抬袖缓缓举起。 剑光潋滟,剑尖上的一点寒芒,刺目。但见光芒交炽,疾风吹起他乌黑的发丝飞舞,广袖激荡御风,彷佛白鹤翱翔。 在她错愕之际,他手中长剑举起齐眉,猛然发一声厉喝,剑起令出! “在日落时分一定要攻下夜珈国京城!我刚接到线报,说是夜珈国边关六卫军队已经星夜兼程,赶来救援了。” 攻势猛然变得猛烈。 “夜珈国将士,你们到底是在为谁拼命?你们的君主已经死了,国家没有君主,血战还有什么用处?不如放下兵器,开城投降!” 声音远远传了出去。城楼上一片沉默,不知谁先说了一声,“不如投降吧!” 紧接着,是兵器落在地上的声音。接着,又是一声兵器落地的声音。士气低落,将士们都眼望着将军,等他下令开城门。 “不行!如果要开城门,你们踏着我的尸体过去。”守城将军眼睛都红了,厉声喝道。 “可是,国中没有君主,我们死战又为了什么?”一个士兵小声说。 慕容安岳仿佛听见了城头上的对话,他提气发声,声音远远传了出去,“是啊,你们就算打赢了又能如何呢?你们的国家已经没有君主了。” 说完,守城将士都放下武器,开始投降。 好啦,冰蓝和慕容安岳这一世的爱情故事到此结束,下面写写他们的后世的爱情故事: 风大起,白安岳依然孤立在崖顶,绝美的容颜犹带着一丝冰冷,身子却一动也不动。 “我不想回头,你们还是走的远远的,离我愈远愈好。”白安岳听到了脚步声,以为他们又折了回来,嘴角强挤出一丝笑容,手不经意间却抖了起来,感到面上湿湿的,原来白安岳流泪了。 背后却没了声音,风依然嘶啸着,泪早已干了,一双粉*嫩的小手从背后温柔的缠住了白安岳的腰身,白安岳的泪再一次滚落了下来。 那张娇俏的小脸紧紧的偎依在白安岳的后背,“阿岳,对不起。”说完那女孩就哽咽了,白安岳仰天长叹,“你走吧,我不怪你!” “你就不想再看我一眼吗?” “我就是看你,又能如何?”白安岳转过了头,一把推开了她环着自己的手。 “不,阿岳,你是知道的,我爱的是你,不是小远。”女 突然,白安岳拉起了女孩的身子,一把抱了起来,风也似的转身走下了崖顶。 路是那样的漫长,白安岳抱着那女孩仿佛像走了好多年,女孩心里想着如果能一直这样走下去,一直到到老,那有多好! 白安岳的心里在滴血,他要把自己最心爱的女孩亲自送出去,送给一个高高在上的王,那个王不是别人,正是他的结义兄弟怀远。 “二哥,攻打柔氏国不是我的本意,这是大祭司和整个怀国民众的意愿……” “三弟,你莫说了,明日我亲自就把冰蓝送来!” “二哥不必了,大祭司说他的妹妹自己会来的!” 白安岳愕然,没有想到冥耀和怀远一样的卑鄙无耻,那数年前的“桃园三结义”就和放屁一样,放过就没了声响。 白安岳真悔恨当初怎么在棠地就碰上了他们两个,如果不是那场“百褶凤凰舞”,不是那坛“桃花醉”,也许自己永远不会和这两个人有任何的联系,可是如果没有这一切,他也就永远不会和冰蓝相识,相知到相爱。 “阿岳,你又发呆了。”冰蓝心疼的摸了摸白安岳的脸。 “呃,冰蓝,以后你要忘记阿岳,好好的和小远生活,听到了没?”白安岳说这话的时候心里很虚,也没有底气,甚至心底在淌血。 冰蓝没有说话,两人沉默了好久,“我听阿岳的话,好好的爱小远,做小远称职的小娇娘,和他举案齐眉,给他生儿育女……”突然冰蓝大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大喊着,“这就是你所希望的是不是?” 冰蓝挣脱了白安岳的怀抱,哭着疾奔了起来,“冰蓝,冰蓝……”身后传来白安岳的喊叫声,可冰蓝什么也不曾听到,她的耳边一直在回荡着一句话,“阿岳喜欢冰蓝,阿岳要娶冰蓝做老婆,冰蓝要给阿岳生一群小崽子!”。 转眼这个要娶自己的人却要把自己让给小远,虽然小远也不错,可她冰蓝心里却装满了阿岳,怎么才能容得下小远呢? 天黑了下来,冰蓝浑不知自己奔了有多远,反正再也听不到阿岳的声音了,冰蓝又急又怕,山谷中突然传来狼嚎的声音,冰蓝不禁低泣了起来。 突想,浑然无味的活着,还不如被狼吃了,“狼,我在这里,你过来吃我吧!”狼群好像听到了人的喊叫声,嚎的声音更大了,冰蓝想,也许它们正在一步步的逼近,干脆闭上眼睛等着它们。 突然,冰蓝一个激楞又站了起来,这被狼撕的滋味可是不好受的,那鲜血淋淋的,一定很疼很疼,不如先找个歪脖树吊死,然后再让狼来吃。 冰蓝转了一圈果然找到了一棵称心如意的歪脖树,把内裙上的腰带解了下来,挂在了那棵歪脖树上,冰蓝对着那根红腰带哭了起来,这腰带还是阿岳送的呢,呜呜,那年是冰蓝的本命年,阿岳说这红腰带辟邪,就送了她,没想到就是阿岳亲送的这个红腰带要结束了自己的生命,不过冰蓝也蛮开心的,这到底也意味着阿岳送自己上路。 冰蓝费力的搬了一块石头过来,脚踩上了那石头,把脖子跨到了那红腰带上,“阿岳,冰蓝爱你,冰蓝就是死了也爱你,下辈子我做你的小娇娘,给你生一群小崽子。”冰蓝突然又想到了哥哥冥耀,“哥哥,我走了,谢谢你的照顾!”冰蓝闭上眼睛,脖子跨了上去…… 不料,这歪脖树偏不让冰蓝死,只听到咔吧一声,那树枝竟然断了,冰蓝揉着屁股就站了起来,一边哭一边骂,“既然不让好活着,那死也不让啊!”说着又大哭了起来。 突然,冰蓝看到了离自己不远的地方有好多绿油油的眼睛正望着自己,难道,难道狼群真的来了…… 冰蓝直叫命苦,我想死,也想把自己喂你们,可是被你们撕咬却是很痛苦的,你们就不能等一等吗?我吊死后你们再食! 狼群才不管你怎么想,眼前的猎物让它们的眼睛变得血红,马上它们就可以饱餐一顿了。 冰蓝情急之下,突然抄起了地上一块石头,她不是拿石头去砸狼群,而是要打自己的头,心里还想着,这样不就两全其美了吗? “住手,小傻瓜!”白安岳用石子一弹,击中了冰蓝的手臂,石头哐当的一声掉在了地上,狼群也扑了上来,白安岳一纵身跳入狼群的包围圈,转身一个回旋把一把石子撒入了狼群,只听狼群里一片嚎叫声,趁乱,白安岳挟带着冰蓝就跳出了狼群。 “干嘛要死?有句话说的好,好死不如赖活着!”白安岳嘟囔着。 “你说是为什么?还不是为了你?”说实话,一见到白安岳,冰蓝这寻死的心竟然被抛到了九霄云外去了。 “带我去哪里?”冰蓝任他抱着自己。 “当然是去我的桃花坞了。”白安岳腾出了一只手用力的刮了一下冰蓝的小鼻子,笑着说,仿佛他们没有发生过什么事一样。 “我都说过了,不许叫桃花坞,应该叫海棠坞?”冰蓝用两只手拧起了白安岳的耳朵。 “好了,好了,叫海棠坞,又不是我叫它桃花坞,是我阿妈起的叫桃花坞……” “还犟嘴,我不饶你!”冰蓝又咯吱起了白安岳,仿佛他们之间从来没有发生过什么,两个人享受着这短暂的幸福。 “再咯吱,我可真痒了,一真痒可要把你扔到地上了。”冰蓝想了想,也对啊,要是掉到地上,最后吃亏的还是自己。 两个人说笑着,真看不出刚才是经历了生离死别,要是白安岳再晚来一会,也许冰蓝真的喂狼了。 白安岳突然把冰蓝放到了地上,用手扶了扶了冰蓝的乱发,“你?了.......” 冰蓝嫣然一笑,亮亮的眼睛直逼着白安岳,“阿岳,冰蓝好看吗?”冰蓝突然有了一个念头。 “好看,你是最美的。”白安岳轻轻的吻上了冰蓝的小嘴,轻轻的啄着,冰蓝的小手攀着白安岳的脖颈,迎合着白安岳。 “带我去桃花坞,冰蓝冷。”冰蓝的脸红了起来。 白安岳也感到了寒意,这春寒料峭的,山谷里其实分外的冷。 白安岳和冰蓝携手一起坐到了那张柔软的榻上,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没有说话。 突然冰蓝抚上了白安岳的脸,“阿岳,亲我!” 白安岳略一迟疑,抗拒了一下,随即就顺从了冰蓝,有被动转为了主动,衣衫一件件飞落到塌下,白安岳突然用衣衫盖住了冰蓝的头,小心的呵着冰蓝的小耳朵,“冰蓝,莫怕,阿岳要把你变成真正的女人,你愿意做阿岳的女人吗?” “我愿意,但我想看着你的脸,我要记住这一刻。”冰蓝喘着粗气娇羞的说着。 白安岳脑子一阵混乱,什么桃园三结义,什么狗屁不求同年同日生,什么混蛋但愿同年同月死,全是他妈的屁话,只有这身下的女人才是最最真切的,最最对自己好的那一个。 “怎么了阿岳,你后悔了?” “不是,我在酝酿……….”白安岳低声在冰蓝的耳边呢喃着。 “阿岳,你真坏!” 白安岳突然噙上了那一朵*,冰蓝嘤咛了一声,随即“啊”的一声,她就变成了白安岳的女人。 白安岳摸着冰蓝那吹弹可破的肌肤,嗅着她身上的香气,沉醉在其中,没来由的竟然冷笑了一声。 “怎么了,阿岳?” “没事,嗓子有点不舒服。” “那我给你倒杯茶去。”冰蓝起身要起来。 “别,你就是我的茶.......”白安岳说完,突然又来了兴致,他用全部的感情抚着这个属于他的女人……. 桃花开得正艳,犹如冰蓝的粉面。 “冰蓝,你干嘛去了?”小远来了,穿着打扮和一般人家的公子没有什么两样,唯有他的眼睛透出逼人的戾气。 “我什么也不干,你别挡着我的路,我要回房!”冰蓝杏眼圆瞪,并不欢迎小远。 小远拿他没办法,也不去计较,径直走到冰蓝的近前,为她摘下了头上那枝枯萎的桃花,信手又扔到了地上。 冰蓝无语蹲下身子,捡了起来,然后掏出丝帕竟然把那枝枯萎的桃花小心的包裹了起来。 “你是不是去桃花坞了?”小远的眼里露出了杀气,冷目直逼着冰蓝。 冰蓝不以为然,捋了捋自己的头发,暧昧的吐了话,“是啊,我去看阿岳了。”冰蓝这样子名目仗胆的坦白,小远反而放了心,如果冰蓝一味的遮掩,小远是不会放过白安岳的。 “冰蓝,你记住,你是我小远的女人,现在是,以后是,将来更是,白安岳只是你过去的梦,梦醒了,就什么都不是了……..” 冰蓝心里却在阴笑,告诉你小远,我冰蓝的心只属于阿岳,而且我把自己已经给了阿岳,你得到的永远都是二手货。 小远也不示弱,心里在低语,我看在曾经结义的份上不去追求你们的过去,如果要我发现白安岳有半点的不轨,我定会杀了他,而且让他死的难看。 “冰蓝,你真好看!”白安岳抚上了冰蓝的小脸,冰蓝感到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忙把身子拧到了一边。 小远知道冰蓝一时半会是不会忘记白安岳的,“冰蓝,我来刻下我的印记!”说着拿起冰蓝纤细白嫩的皓腕,放到嘴边,使劲的咬了下去……… “你不疼?”小远问冰蓝。 这还算疼,昨晚阿岳要我的时候,比这疼多了。 冰蓝竟然大笑了起来。 这还算疼,昨晚阿岳要我的时候,比这疼多了,冰蓝竟然大笑了起来。 冰蓝竟然大笑了起来,她以后就是个行尸走肉了,她的心早就随着阿岳了,阿岳去哪儿她的心就去哪儿,留给小远的就是一副没有灵魂的躯壳。 “冰蓝,我送你回房吧!”冰蓝这次没有拒绝,也没有迎合,在小远半搂抱的状态下回了自己的绣房。 “王上来了,臣参见王上!”两个人都没有想到竟然碰到了冥耀,这也不奇怪,冥耀是冰蓝的哥哥,这是冥府,碰上也理所应当,只是眼下小远真不希望碰到冥耀。 “起来吧,耀哥,我不是说过吗,不在朝堂上,你就要把小远当做弟弟看待吗?叫我小远。” “小远!”冥耀恭恭敬敬的喊了一声,怎么听这一声“小远”和“王上”两个字没有太大的区别啊。 “耀哥!” 冰蓝看着他们就像是和演戏一样,怎么看怎么是作假,为什么人长大了就会变成这个样子?以前他们三个小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样子的。 “耀哥,要不你送冰蓝回绣楼!” “还是小远送吧!冰蓝都念叨你好几回了,还嫌你不来看她!”冥耀显然的说话气不足,但小远却听了舒服,冰蓝在心里却骂起了哥哥,这编谎话一点都不带眨眼睛的。 小远搂抱着冰蓝去了绣楼,一进绣楼的房门,小远就抱起了冰蓝,雨点般的亲吻袭上了冰蓝的粉面,冰蓝机械的承受着。 “你不喜欢,刚才耀哥不是说你想我了吗?” “我想你了!”冰蓝说,心里却在骂,他的话要是能信得过,母猪也快能上树了。 小远喘着粗气就扯起了冰蓝的衣服,冰蓝还是不反抗,小远几下就把冰蓝的衣服扯了下来。 冰蓝没有表情,一双大眼睛直直的看着小远。 第244章 小远后宫的妃子很多,千娇百媚,各具特色,但小远就是喜欢冰蓝,没有来由的喜欢,从小就是这样,即使后来小远知道冰蓝喜欢的是白安岳,小远也没曾停止过喜欢,只是一但听到冰蓝和白安岳在一起玩的开心,小远肯定会到后宫找一个妃子,狠狠的揉虐一下,把身下的女人当做是冰蓝。 小远嗅着冰蓝身上的香气,突然看到冰蓝脖颈上红红的一块,明显那是吻过的痕迹。 小远滚热的身体顿时冷却了下来,“你为什么要这麽做?” “我做什么?”冰蓝一点都不害怕小远,即使他是个王。 “冰蓝,你和他做了苟且之事,你还不承认?”小远直逼冰蓝的眼睛,一双手扼住了冰蓝的脖颈。 “你杀了我吧!”冰蓝闭上了眼睛,她什么都不怕,她已经是阿岳的人了,她也算没有白活一会。 “我,我……..”小远用自己最大的力气扼了下去,眼看着冰蓝就快不行了,小远一个激愣就停了手,留着她慢慢的玩。 “冰蓝,冰蓝。”小远附上了冰蓝的唇,一阵人工呼吸后,冰蓝竟然又醒了过来。 小远见她醒了又兴奋又生气,一想到白安岳那张脸,一股无名之火就腾的燃烧了起来,小远残暴的扯掉冰蓝身上最后的亵衣…….. 半月后,怀国王庭大婚。 小远迎娶了他的第十八位妃嫔,这妃嫔不是别人,正是冰蓝,冰蓝被册封为锦贵人。 大红的喜色弥漫了整个王庭的后宫,到处都是喜气洋洋的,时不时的还能听到宫人们在一旁窃窃私语,王上和锦贵人还是青梅竹马呢?这个锦贵人啊,据说是大祭司同母异父的妹妹,也有的说,什么妹妹啊,好像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是老祭司在佛堂捡回来的……… 无论世人怎么去评说,反正冰蓝已经是小远的贵人了,小远还把那颗价值连城的“皓兰”作为新婚的礼物送给了冰蓝,此物一出手顿时惹起了后宫妃嫔的嫉妒,那些妃子们都虎视眈眈的望着冰蓝,痛恨着这个刚来的锦贵人,当然了,这其中也不乏有巴结逢迎的,借着锦贵人在圣眷正隆的时候自己也能吃点余食。 据说小远手中的这颗夜明珠,分开是两块,合拢却是一个圆蛋,分开透明无光,合拢后却发出夺人的绿光,据说能照车前后十二乘。黑夜中,百步之内都能照见丝发,可见是怎样的一件稀世珍品。 这无疑说明了冰蓝在小远心中的地位,冰蓝却不以为然,看着那颗夜明珠就和看一快土疙瘩没有多大的分别,在冰蓝心中,这价值连城的皓兰,却不及阿岳送的那朵枯萎的桃花,即使它已经败落了。 夜深了,红烛闪耀,冰蓝头上顶着大红的盖头,双手合拢用力的拧着衣襟,她明白从今日起她就是小远的妻子了,心里却在想着阿岳,冰蓝矛盾着,也纠结着,眼泪不由的掉了下来。 吱嘎的一声,门被推开了,进来的正是冰蓝的夫君小远,一旁侍奉的宫人们都一一叩拜,其中一个喜娘嬉笑着让二人行过合卺礼后,便被小远轰出了房门。 冰蓝生涩的看着这一切,又害羞又害怕,即使那日她已经和小远那个了,但冰蓝的身体还是在颤抖? “孤的锦贵人在颤抖,你冷?”小远抬起了冰蓝小巧的小巴,凝望着冰蓝那张如花似玉的俏脸。 “谢王上挂心,臣妾不冷!”冰蓝小声的说着。 “真的不冷?”小远的声音放大了一倍,身子摇晃的更厉害了,显然是喝大了。 “臣妾不冷!”冰蓝很干脆的回答。 “那你自己把衣服脱了?”怀远酒气冲天的把嘴凑到了冰蓝的跟前,冰蓝的心一怔,随即眼泪又要流下来。 “你不自己脱,难道要孤给你脱吗?”小远语气冰冷无情,冰蓝流着泪揭开了扣子……. 初春,春寒料峭,夜间尤其的冷,并不亚于冬季。 冰蓝只着了贴身的小衣,慢慢的走上前,要为小远脱去喜服,小远却一把推开了冰蓝的手。 “再脱?”小远的声音更加的大了起来,门外守夜的宫人都悄悄的屏住了呼吸,好奇的听着洞房里的动静。 冥冰蓝,我告诉你,你不要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臭面孔,孤瞧着就恶心,你嫁给了孤,就是孤的女人了,小远吼叫着,一口气又把桌上的酒喝了个底朝天,斜着眼睛盯着不着寸缕跪在地面上的冰蓝,哈哈大笑着扯起了冰蓝的头发。 “你的眼泪是为谁而留?”小远突然轻轻的攀上了冰蓝的粉面,看到了那一行不曾干涸的泪痕,两手使劲摇晃着冰蓝的臂膀。 “我已经是你的贵人了!”冰蓝冰冷的低语着,目空一切的看着小远。 “本王是一国之君,难道就比不上他一个江湖浪子,你说啊,你说啊。”小远咆哮了起来,把冰蓝的头按倒在了冰凉的地面,一股透心的冰寒直逼冰蓝的肌体,连冰蓝的心也被寒了起来,冰蓝只当自己已经死了。 “他是没你高贵!”小远的手在颤抖,他的心里痛的在流血,这就是我小远曾经青梅竹马的爱人,我的爱人抛弃了高贵的王,却偏偏爱上了一个低贱的江湖浪子。 “冰蓝,对不起,对不起,小远不该这样对你,是我的错,让我们把以前的都忘掉好吗,我们重新开始?”小远看着冰蓝那涩涩发抖的身子,突然牵起了他心里最柔软的感情,其实他是爱极了她,他想给她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毕竟她已经是他的贵人了。 “王上,冰蓝是不洁之体,冰蓝不配!冰蓝想去冷宫赎罪!”冰蓝被小远紧紧的搂在了怀里,可冰蓝却感觉不到一丝的温暖,她觉得自己是被一个喜怒无常的恶魔在把玩着。 “我不在乎,我不在乎,不要叫我王,叫我小远,就像我们小时候那样,冰蓝你可知道很小的时候我就认定了你是我的女人,我不允许你看别的男人,你是我一个人的,一个人的。”小远喃喃的抱起了冰蓝,温柔的把冰蓝放到了香塌之上,为她盖上大红的寝被。 小远喝了一杯浓茶,自己亲手点起了“半夜檀香”,檀香袅袅,不一会屋子里的香气就浓了起来,冰蓝的眼皮在打架,意识也变得模糊起来,她突然觉得自己的面前不是小远而是阿岳,这场婚礼是她和阿岳的婚礼。 阿岳亲手拿着一枝他阿妈亲手栽种的桃花送给了她,冰蓝轻轻的嗅了嗅,好香啊,“阿岳,以后我也和你一样喜欢桃花了。” “冰蓝别违背自己的意愿,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你看,这一朵?”阿岳变戏法似的又变出了一朵。 “哇,海棠花,好香啊,谢谢你阿岳,其实我也不讨厌桃花,就是觉得有时候桃花有点暧昧罢了!” “小东西,胡说什么啊,你说桃花怎么暧昧了……..” “咯咯,阿岳别咯吱冰蓝啊,你饶了冰蓝吧!”欢快的笑声响起在他们的洞房,室外就是一片桃花林,香气不时的也弥漫到了室内,阿岳正温柔的簇拥着冰蓝………. 洞房里的男人望着冰蓝那粉面含春、笑意浓浓的小脸,还有那迷醉的一句梦语---阿岳,他彻底的愤怒了,“贱人,贱人,即使是洞房花烛你还是在想着白安岳!” 小远愤怒的把冰蓝踢下了床。 冰蓝的身子一沾到冰凉的地面,神智马上就变得清醒了起来,阿岳呢?原来这是和小远的洞房,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小远又狠狠的踢了冰蓝一脚,然后死死的扼着冰蓝的脖颈,冰蓝都快窒息了。 冰蓝无语,冰蓝全明白了,小远是不会给自己幸福的。 “王上,臣妾请求去冷宫!”一句话斩钉截铁,冰蓝情愿不要这荣华富贵,那怕是在冷宫孤独终老,也不愿意面对这这样一个凶狠而又残暴的男人。 “没那么便宜,孤决不让你好过………” 小远痛苦了起来,为什么自己要和她重新开始都这麽的难,为什么她的心里都装着那个白安岳,“来人啊?” 门外守夜的一个宫娥,听到了小远的叫喊声急忙走了进来,“王上,您有什么吩咐啊!” 小远慢慢的走到小宫娥的声旁,围着小宫娥走了一圈,见她模样还算周正,“想不想做孤的女人啊?”小远扫了一旁跪着的冰蓝。 “奴婢,奴婢不敢。”小宫娥抬头看了看赤*身跪在一旁的锦贵人,不仅害怕了起来。 “来吧!”小远拉起了小宫娥的手,那小宫娥欲拒还迎似的任凭小远摆布,那绵绵颤抖的小手让小远感到征服的*。 “既然孤的爱你不要,那你就只配做个灯奴!”小远恶狠狠的把一烛台置到了冰蓝的小手上,让冰蓝高举着烛台,为他守夜,“没有孤的命令,不许撤下烛台!” 烛液一滴滴的滴落了下来,滚到了冰蓝嫩白的肌肤之上,冰蓝流着泪承受着,心里在呼唤着“阿岳,你在何方?” 床上传来小宫娥放肆的喊叫声,小远一边亲着小宫娥一边嘴里喊着,“宝贝,孤就喜欢你这个样子,告诉孤你叫什么名字?” “林嫣儿?” “嗯,那孤就封你为嫣贵人。” “谢王上,您对嫣儿太好了,嫣儿誓死效忠王上………”说着两人又胡闹了起来,这林嫣儿从此就飞上了枝头。 “锦贵人为孤倒夜茶!” 冰蓝慢慢的放下了僵直的手臂,把烛台小心的放了下来,就要去取桌上的茶水,“孤说过要你放下烛台吗?” 冰蓝只好一手执茶一手托着烛台,一步三摇的走上了原本是她新婚的床榻。 “你来侍奉孤饮茶?”小远斜着眼睛看着冰蓝,故意把自己的嘴巴放的低低的,冰蓝服侍起来很费劲,不小心烛台倾斜了,一股滚烫的烛油流向了冰蓝的皓腕,冰蓝紧紧的咬着双唇,这边手上不小心却把茶水倒进了小远的脖颈处。 “你是怎么做灯奴的?看茶水都把王上弄伤了?”刚被宠幸的林嫣儿竟然训斥起了冰蓝。 “嫣儿,你看该怎么处置锦贵人呢?”小远突然来了兴致。 “奴婢不敢,请王上赐教!”林嫣儿娇媚的说着。 “你是孤新封的嫣贵人,你但说无妨?”小远笑了起来,笑的很迷人,林嫣儿开心的好似被捧上了天。 “那就罚锦贵人用热茶去浇自己吧,谁叫她烫伤了王上呢!”林嫣儿说完偎依在了小远的怀里。 小远目光中透露出一丝邪魅,眯着眼睛望向了冰蓝,冰蓝并不去看小远,径直走到了那煲的很热的茶壶跟前,“冰蓝,孤再问你一句,你心里有过孤吗?” “没有!”冰蓝回答的很干脆。 “慢着,冰蓝,还是让嫣贵人来侍奉你吧!”小远看了看林嫣儿,点了点头,看着眼前的这出好戏。 冰蓝闭上了双眼等待着这一切,她想,如果她的相貌损了,那小远就不会缠着自己了,这争宠和承欢从来都不是她冰蓝所追求的。 林嫣儿用手指滑向了冰蓝的脸及其脖颈,冰蓝感觉冰凉的刺骨,似乎那林嫣儿的手上涂抹了什么,随即一股滚烫的水袭来,冰蓝接着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小远在心里恨恨的骂着白安岳,白安岳,明日我就召你进宫,让你看看她的尊容。 第二日冰蓝失宠的消息不胫而走。 小远一大早就颁诏,把冼梧宫赐给了林嫣儿。 新封的嫣贵人一时飞上了枝头,冼梧宫前门庭若市。 冰蓝醒过来的时候,都快晌午了,冰蓝什么都看不到,只觉得模糊一片,从头到脖颈处痛的要命。 除了两个陪嫁的丫头,偌大的凤藻宫内竟然没有一个人,更不用说是候命的太监了,就是连新婚前夕,赐给冰蓝的下人们都不知去向了。 “锦贵人,您终于醒了,可吓死奴婢了……”小丫头巧儿擦着红红的眼睛,心疼的看着冰蓝,冰蓝挣扎着要起身,不料面上至脖颈处一片刺痛,用手摸了摸原来已经裹上了白布,疼痛极了不由的又躺了下来。 “我,我,我没事……”冰蓝好强的安慰着巧儿,心里却在想着,从此以后自己就可以摆脱掉小远了。 一个帝王,后宫佳丽三千,他怎么也不会找她这个破了相的锦贵人啊,冰蓝想到这里竟然吃吃的笑了起来。 阿岳,阿岳,冰蓝终于可以摆脱小远了,即使我们不能在一起,我冰蓝也愿意洁身度过以后的岁月。 巧儿一见她们小姐竟然笑了起来,不由的更加的悲伤,“锦贵人您要想开些,一会奴婢就去祭司府找大祭司去,你千万可要保重啊!” “不必了,这样的结果正是我想要的!”冰蓝竟然开怀的大笑了起来。 “小姐,小姐!”巧儿也大哭了起来,紧跟着翠儿也哭了起来,她们从没见过小姐这个样子,以前那个天真烂漫的小姐究竟到哪里去了呢? “小姐的命真苦,蛮想着王上对小姐的宠爱会让小姐幸福的,没想到一夜之间竟然变成了这个样子,呜呜……”翠儿哭着为冰蓝鸣不平。 不知道何时外边突然下起了雪,雪越下越大,仿佛在诉说着冰蓝的悲哀,一阵风刮过,吹得门窗吱嘎乱响,大殿内的幔帐飘飘若飞…… “锦贵人,白安岳白公子奉王上的命令来探视锦贵人了,请锦贵人梳洗见客!”门外传来太监的禀报。 冰蓝的心不仅一颤,阿岳来了! 不要啊,不要啊,我不要阿岳看到我现在的这个样子,小远你好狠啊,明知道冰蓝心里忌怕,你偏要折磨冰蓝,难道除了忌恨一点儿时的情意都不复存在了吗? 冰蓝强压住内心的悲痛,弱弱的喊着巧儿,“巧儿去告诉白公子,就说本宫睡下了,不便接待!” 巧儿明白冰蓝的心情,转身走了出去,然而通禀的小太监一句话就让巧儿把想说的话生生的烟了下去。 “王上有令,锦贵人必须见白公子,否则就是抗旨不尊!” 这句话冰蓝听明白了,心里也全明白了,小远不但让自己痛苦,也让阿岳痛苦,阿岳见到自己这个样子,他会多么的难过啊? 冰蓝听到了脚步声,那熟悉的脚步声声声震颤着冰蓝的心,“阿岳,你来了!”冰蓝感觉面上生疼的很,就像是撕裂了一般,冰蓝明白那是咸咸的泪水浸泡了烫伤的面容所致,可冰蓝不后悔。 “冰蓝,冰蓝,你为什么这麽傻?为什么要折磨自己,你是存心要阿岳难过吗?”白安岳紧紧的抓住了冰蓝的手,一边的巧儿和翠儿知趣的退了出去,守在了殿外的两侧。 白安岳痛苦的猛烈的捶打自己的头,冰蓝这是为了自己才这样做的,他真悔恨在桃花坞对冰蓝做的一切,如果自己不那样做,也许冰蓝就不会有今天,白安岳和冰蓝抱头痛苦了起来。 “白安岳,你竟然假借探视锦贵人,故意调戏孤的爱妃,你好大的胆子,枉孤一直把你当做兄弟!”小远竟然直冲冲的闯了了进来,正好撞到了冰蓝和白安岳搂抱在一起。 “王上,我,我………”白安岳一张脸气的通红,什么都说不出来。 “王上要怪罪就怪罪臣妾吧,都是臣妾的错,不管白公子的事!”冰蓝不顾体弱的身子竟然跪倒在小远的面前。 “王上,草民一人做事一人当,只要你饶了锦贵人,要草民做什么草民都答应你!”白安岳也跪了下来。 小远看到冰蓝和白安岳如此的相护,不仅恼羞成怒,“好一对有情人,好一对有情人…….” “来人啊,白安岳敢公然调戏孤的爱妃,把他打入地牢。”小远恶狠狠的望着白安岳,他是不会轻易就放过白安岳的。 “王上,冰蓝求你了,看在你们结义的份上饶过阿岳吧,只要王上放过阿岳,要冰蓝怎么做都可以,冰蓝对天发誓,甘愿一辈子都做灯奴,誓死效忠王上,绝无二心!” “哈哈,哈哈,你终于服软了,服软了,那个我认识的高傲的冰蓝呢?”小远一下就反剪了冰蓝的手臂,狠狠的把冰蓝的头按倒了冰凉的地面上,冰蓝的面部钻心的疼痛起来。 “怀远,你不要过分,冰蓝是你的妻子!”白安岳大喊了起来。 “你既然知道她是我的女人,为何还要这样对我!”小远眼睛看着白安岳,手却扼向了冰蓝的脖颈。 “冰蓝,冰蓝。”白安岳心疼的喊了起来。 “给孤狠狠的,狠狠的,打这个调戏锦贵人的登徒子。”两旁的侍卫就打起了白安岳,白安岳紧紧的咬着嘴唇,丝毫不出一点声,直到嘴角流出了血,哼都没哼一声。 “阿岳,阿岳。”冰蓝痛苦的摇着头,她真悔恨自己那个突然的念头,要不然阿岳也不会和自己一起受罪。 “给我狠狠的打,狠狠的打!”小远咆哮着,冰蓝心里明白,小远是恨自己把身子给了阿岳,他要报复,他要报复。 “打死了好,打死好,都死了才干净!”冰蓝仰天大哭。 悲过,冰蓝变得沉默了,而一旁的厮打也停止了。 “哈哈,哈哈,我是美貌无双的冥冰蓝,你们都来追求我啊,来啊,来啊……”冰蓝突然大笑了起来,接着脱起了自己的衣服,接着跳起了那凤凰百褶舞,人摇晃中,衣裙撒了一地………. “冰蓝,冰蓝,你怎么了,不要啊!”白安岳扑向了冰蓝,两旁的侍卫一把就拦住了白安岳。 巧儿和翠儿赶紧为冰蓝披上了衣衫,“锦贵人,你这是怎么了!”两个小丫头就哭了起来。“干嘛啊,你们,我要为小远哥哥跳舞,你是什么人啊,敢偷看?嘘,你们都给我出去呀!”冰蓝突然站了起来,娇笑着旋转了起来,虽然她的面上缠着纱布,但空灵的身子却好像一只展翅欲飞的凤凰。 小远看出来,冰蓝在跳凤凰百褶舞,是的,她是在跳,这是冰蓝十二岁那年从姚白凤那里学来的,冰蓝说过,这是特意庆祝小远的生岳而去学的。 小远的泪流了下来,她到底心里还是有他的,“冰蓝,冰蓝,对不起,都是小远哥哥不好,小远哥哥不该如此的对你,我知道你心里是爱我的…….” “小远哥哥莫哭,是不是冰蓝跳的难看啊,那冰蓝再去和凤姑娘去学!”冰蓝飘然走了起来,走了几步就跌倒在了地上。、 “太医,快宣太医,救我的冰蓝,救我的冰蓝。”小远泪如雨下,跪倒在冰蓝的面前。 白安岳擦拭了嘴角的血,眼睛愤恨的瞪着小远,“你简直就不是人,枉我白安岳把你看做兄弟,难道你要把她折磨而死你才甘心吗?” 第245章 犹豫 “白安岳,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孤恨你!孤不会放过你的!” 冰蓝突然睁开了眼睛,“小远哥哥,我怎么了,冰蓝是不是惹你生气了。” “没有,你没有惹小远哥哥生气,是有个坏人惹了孤!” “小远哥哥你的生岳也快到了,就不要滥杀无辜了,你放了他吧,我们一起去喝桃花醉!”白安岳听了冰蓝的话也落泪了,这话分明就是当年他们初识的时候,他听到她对小远说的话。 小远也流泪了,当初冰蓝是喜欢自己的,她从来都不把自己当做王来看待,自己一旦微服私访,她必定侍奉在左右,那时候他就是冰蓝的天,冰蓝的一切,这一切都是在与白安岳相识以后变的,他恨白安岳...... 小远也流泪了,当初冰蓝是喜欢自己的,她从来都不把自己当做王来看待,自己一旦微服私访,她必定侍奉在左右,那时候他就是冰蓝的天,冰蓝的一切,这一切都是与白安岳相识以后变了,两个人渐渐的罅隙毕生,直到有一天,冰蓝向他坦言,她爱上了白安岳,才彻底的把小远青梅竹马的梦给破灭了。 “好吧,冰蓝,小远哥哥听你的话,我就放了他,我们好好的庆生!”小远嘴上柔情的说着,心里却在发恨,他是不会轻易放过一个夺走他东西的人,更何况白安岳是个偷心贼,一个偷了冰蓝心的贼。 “来人啊,把白公子请下去,好好款待!不得为难与他!”小远却暗暗的向侍卫做了个手势。 外边的雪越下越大,白安岳眨眼就消失在风雪中,风澡宫不时传出冰蓝的笑声,巧儿和翠儿听了这笑声禁不住的把泪咽进了肚子里。 小远搂抱着冰蓝喃喃的低语,心里却在滴血,“即使你疯了也是这般的可爱,孤会好好待你的……” 祭司府,冥耀得知了妹妹锦贵人的事情,火速赶来了王庭,内侍太监通禀后,冥耀火速敢往了乾合殿而不是风澡宫。 “王上啊,王上,都是臣平时太宠溺冰蓝了,请王上责罚微臣。”冥耀不施礼,直接跪到在小远的面前。 小远从宝座上径直走了下来,一把扶起了冥耀,“过去的事情,孤不再去追究,但你必须给孤查清白安岳来怀国的目的,否则孤定要新帐旧账和你一起清算!” 冥耀的的头上渗出了汗,一个劲的叩头,“臣明白,臣明白!”自从小远亲政后,他们的关系好像变得越来越难以捉摸,伴君如伴虎,就算是兄弟之情在权利的巅峰上也变得失去了人情味。 “大哥,孤没有别的意思,即使我们和白安岳是结义的生死兄弟,但小远作为一国的国君,必须从国家的大义来考虑,您说是不?”小远面色变得沉重了起来。 “王上教训的是,教训的是!”冥耀只好随声附和。 “你去看冰蓝吧,她疯了?”小远很轻松的说出了这句话。 “王上,臣对不住你啊。”冥耀刚站起了身子,接着又跪了下去。 “说说看?怎么个对不住?”小远走回了宝座,受托者下巴,玩味的盯着冥耀。 “臣不该在冰蓝和王上大婚前夕,把冰蓝放出去,臣有罪!王上如果觉得冰蓝疯了不妥的话,臣心甘情愿领回舍妹!”冥耀说完,竟自哽咽了起来。 “冥耀,你是在威胁孤吗?你是在抱怨孤宠幸嫣贵人吗?”小远还是一副不骄不躁的神态,小心翼翼的托起了茶杯,饮了半杯浓茶。 “臣,不敢,冰蓝嫁给了王上,就是王上的女人了,无论怎样处置都是王上的家事,臣毫无怨言!” 好一个挑理不带刺的冥耀,追根究底不就是在抱怨孤冷落你的妹妹吗?责怪孤把她逼疯吗? 小远把手中的残茶一饮而尽,手指用力的捏着茶杯,腕上的青筋爆出,“谁要是阻碍了孤,孤就让谁好看,无论你是谁!” 冥耀一路小跑,一口气跑到了凤澡宫,巧儿和翠儿见大祭司来了,一边哭着一边施礼,“大人,小姐她几日不食茶饭了,这样下去她………”巧儿再也说不下去了,冥耀一摆手示意她们退了下去。 “妹妹,你这是何苦呢?哥哥知道委屈了你,可是哥哥也是没有办法,阿岳终究是个江湖浪子,即使他是柔氏国的没落王孙,但是无论如何是不能与小远相比的,哥哥始终希望你幸福……” 冰蓝卧在床上一句话也不说,“妹妹,我知道你是故意的,是为了不让小远亲近你,你可知道你是我们冥家唯一的希望了,拜托妹妹了!”冥耀当即跪了下来。 冰蓝还是不发一言,呆滞的目光紧紧的盯着头上的帐幔。 从他们决心要把她送给小远的时候,他们的兄妹之情已经薄的犹如一张蝉翼了,更不用谈什么血浓于水,他们只当她是个工具,一个关系到家族兴衰的工具,说白了就只能算作一个筹码而已。 “冰蓝,不要吓哥哥,哥哥知道你的承受能力,你一定要坚持啊,好好的留在王上身边,一定要想办法把大哥救出来…….”冥耀哽咽了. 冰蓝低首,一股清泪流了下来,泪水浸透了纱布,把脸儿?的痛极了,冥耀看不到,但冥耀感觉到冰蓝细小的变化,知道她在动容,冥耀心里竟然笑了,但面上却是一片痛苦的表情。 是啊,那个爱她犹如父亲的大哥,她欠他的,她要还给他,不就了无牵挂了,真的就能做到了无牵挂了吗?冰蓝又想到了阿岳,他才是她心底最深的痛。 “妹妹,就是为了阿岳你也要活下去,阿岳已经被小远关到地牢了,你要是撑不住,阿岳会……….”冥耀发现冰蓝的手在颤抖,冰蓝知道冥耀在用心的听,她一心求死的心在动摇了。 小远到底还是没有放过阿岳,他说放了阿岳,可他还是把阿岳囚禁了起来,他在骗自己。 “来人啊,给锦贵人传膳?”冥耀喊了起来,他不能就这样让冰蓝颓废下去,他要让她坚强,要她为冥家死而后已。 不一会,巧儿就端了一盅煲好的素粥走了进来,粥上面是零星的木耳和鸡蛋小碎碎,是冰蓝最爱吃的饭食。 “冰蓝,哥哥喂你,你把这一碗都吃了,就有了体力了,这样伤口才恢复的快,哥哥要为你请天下最好的名医,为你诊治你的脸,你要相信哥哥,我们绝不能让那个嫣贵人比下去?” 冰蓝把冥耀送到口的粥推了出去,冰蓝不想吃,她一点胃口都没有。就在冰蓝装疯,小远答应放了阿岳的时候,冰蓝求死的心已经有了。 “冰蓝,你把饭吃了,哥哥会替你去看阿岳的,哥哥答应你把阿岳救出来,然后把他送回柔氏国,如果你不想阿岳担心的话,你就吃点,要是你真饿死了,你相信王上会放过白安岳吗?” 阿岳,阿岳,要是自己真的死了,小远是不会放过阿岳的,冰蓝的心里好纠结。 冰蓝喝了一汤匙冥耀递过来的粥,冥耀看着这一切,心里笑了。 锦贵人突然疯了的消息,传遍了王庭的后宫,小远快一个多月没有来凤澡宫了,冰蓝很开心,道是冥耀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有事没事打着看锦贵人的名义来探望冰蓝,当然免不了那一套让冰蓝争宠的理论。 冰蓝不说话,整天懒懒的,每次都是蓬头垢面,冰蓝越这样,冥耀就不提白安岳的事情,冥耀就是摆明了让冰蓝着急。 午后的太阳暖洋洋的,凤澡宫的小花园里的桃花开得正艳,冰蓝午睡突然做了一个梦,梦见白龙入腹,醒来后一阵头晕目眩,干呕阵阵。 “锦贵人,你怎么了,巧儿去宣太医吧!”巧儿为冰蓝擦拭着微微冒汗的额头。 “别去了,好不容易得来的清闲自在,你要去宣太医,岂不又去招惹他了,我何苦呢?对外只说我疯了就罢了!” 冰蓝铁定了不让巧儿去宣太医,巧儿知道冰蓝千方百计的躲着王上,别的妃子是拼了命的巴结,只有他们家小姐是拼了命的不要这恩宠。 冰蓝又是一阵干呕,这次更厉害了,连胆汁都快吐出来了。 冰蓝刚想躺下,突然翠儿跑了进来,“锦贵人,锦贵人?”还没进门就大喊了起来。 “这丫头,越来越没规矩了,好好的大喊什么?就不怕招惹目光吗?”冰蓝低声嗔怪着翠儿。 “贵人,果然和你了料想的一样,王上关了白公子一个月,昨天就把白公子放了,说再也不允许进入怀京半步!”翠儿一口气把话说完。 “太好了,太好了,阿岳这下安全了!”冰蓝欣喜的叫了起来,突然感觉有点饿了,急忙命巧儿传膳。 “哎,小姐,巧儿这就去传!”两个月来,这是冰蓝第一次主动传东西吃,巧儿也欣喜了起来,眼角挂上了喜悦的泪水。 冰蓝一连吃了两碗银耳莲子汤,吃完了还有种余味未了的兴致,见巧儿和翠儿一直盯着自己,冰蓝不好意思的笑了。 冰蓝就知道,只要小远的气消了,阿岳就会被放出去,听说波西国送了一个个波西美人给小远,小远沉浸其中都快一个月了,他也就无暇估计冰蓝了,再加上冥耀上下打点,白安岳被放出去,那是迟早的事情。 “锦贵人,今天是拆纱布的日子了,趁着午后,女婢为您拆了纱布吧!”巧儿小心翼翼的帮冰蓝拆起了纱布,两手抖了起来。 午后的太阳照在冰蓝的面上,是那样的温暖和和煦,巧儿在心里为冰蓝祈祷着,一定不要毁了她们小姐的芳容。 “巧儿,你的手抖什么?”冰蓝毫不在意的询问,只要阿岳离开了,这张脸如果毁了那是老天给自己的眷顾。 一层层,一层层,纱布被放了下来,到最后一层了,巧儿和翠儿屏住了呼吸啊,“哇………”翠儿哭出了声。 “怎么了翠儿?即使这张脸毁了我都不介意!”冰蓝依然没有表情。 “锦贵人,你的脸上……”巧儿的脸色大变。 “有什么可怕的?”冰蓝径直拿过了铜镜,只见自己原本细腻的小脸变成了酱紫一片,就像传说中的夜叉一样。 虽说不在乎自己的容颜,但那娇俏的模样突然变成这个样子,冰蓝的心里还是咯噔了一下,士为知己者死,女卫悦己者红,阿岳以后再也见不到那个美貌的冰蓝了? “王上驾到!”凤澡宫外传来太监的呐喊声,冰蓝的心里一惊,他怎么来了? “锦贵人,我们为你梳妆吧!”巧儿过来就要规整冰蓝的乱发。 “不,我就要他看到我现在的样子!”冰蓝起身连面纱也没带就走到了宫门口迎驾。 “锦贵人参见王上,祝王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说着匍匐在了地下,而不是万福。 “打个千就可以了,孤好些日子没有来你这里,今儿你拆纱布,孤特意来看看你,看你精神好多了。” 冰蓝抬起了头,直迎上了小远,她就是让他看到自己现在的这个样子,就是让他记住一辈子。 “啊?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小远在来的路上幻想了无数次,都打了最坏的打算,她即使变成了丑八怪又有何妨?她是他小远从小就爱的女人,她是他作为一个男人全部的梦想,至少是小时候。 “王上,你看我漂亮不漂亮啊,臣妾还没装扮了,要是装扮了就更赛天仙了。”冰蓝说完就跑了起来,竟然赤着足,冰蓝拿了一朵大红花就歪戴在了头上。 “王上,给你庆生的时候,冰蓝就戴这朵大红花,给你跳凤凰百褶舞,好不好嘛?”冰蓝故意把两手手勾在了小远的脖子上,嘴巴一咧,牙齿上还沾了一枚菜叶。 还没等小远说话,冰蓝就又蹦了起来,“一只大青蛙呀,蹦到池塘边啊,鬼儿呱,鬼儿呱的叫呀………”一不小心头上的大红花就掉了下来。 冰蓝又跳又唱的,随从的太监和宫女不时的吃吃的笑了起来,碍着小远的面子又不敢大笑,只好掩口而笑,大殿里充满了嘲弄的气味,这后宫的女人说得宠就得宠,说失宠就失宠,连疯了都不算是稀奇的事儿。 “王上,我们一起跳吧!”冰蓝突然拉起了小远的手。 “锦贵人一直都这样吗?”小远询问着巧儿和翠儿。 “是的!”巧儿和翠儿哽咽了,她们心疼她们的贵人,但又无可奈何,只好陪着冰蓝来演这出戏。 小远竟然煞有兴致的和冰蓝跳了起来,冰蓝心里咒骂着小远,“天杀的,难道你就不累吗?” 见小远没有停止的意思,冰蓝干脆喊了起来,“热,热,我要*服!”不顾宫人们嗤笑的眼光,冰蓝当众就脱起了衣服。 “退下!”小远一声令下,呵退了左右,但小远却没有要走的意思。 冰蓝把一件件的衣服都甩在了小远的头上,小远突然一把抱住了冰蓝。 “冰蓝,就算你变成什么样子,孤都永远的爱你!”说完一把扯下了冰蓝的肚`兜…… 只见一歪歪扭扭的酱紫痕印,从冰蓝的颈子一致蔓延到冰蓝的脐部,再加上冰蓝面上酱紫一片,小远感到了恐怖,禁不住的大喊了起来。 “不会,不会的………”说着就干呕了起来,冰蓝大笑了起来,只笑的钗横发乱,头上的那朵大红花变得更加的怪异了。 “你疯了,你疯了……”小远光着身子三步并作两步的跑了出去,门外侍奉的太监和宫人见王上这样的狼狈急忙去搀扶小远。 不一会,锦贵人疯癫扰驾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后宫。 冰蓝哈哈大笑过后,昏死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三天之后了。 正午的时候,突然传来的小远的诏令。 内侍太监扯着一个公鸭嗓子大喊着。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锦贵人疯癫,让圣上龙体受惊,因念其往日扮驾有功,特不削封号,即日搬出凤澡宫,打入暴室,钦赐!” “锦贵人还不来接旨。”内侍太监吆喝着,全然没有拿冰蓝当个贵人看待,这失宠和得宠从来都是地下和天上,得宠之人,人敬人爱,拼了命的巴结你。失宠后,人人躲你远远的,那还是幸运的,如若不然欺负到你的头上,你都敢怒不敢言。 冰蓝嘴里哼唱着小曲子,匍匐在地上,全然没有拿那内侍太监当个人看,那太监自己讨了个没趣,把圣旨给了巧儿,摇着头,骂骂咧咧的走了出去。 “小姐,你这是何苦呢?”巧儿喊着泪,把冰蓝搀扶到了内宫,刚没坐稳妥,那内侍太监又折了回来。 “怎么了公公,还有什么吩咐?”翠儿小心翼翼的询问着。 虽然这宫里的太监是最卑贱的人,但是他们也能兴风作浪,如果得罪了那宫主子的人,不好受的可就在眼前了,更何况这王上身边的内侍太监了。 “马上搬出凤澡宫,王上新晋的丽贵人后天就要搬到这里来了!” “公公行个方便吧,锦贵人这病不轻啊,好多东西都没有来的及收拾,就容巧儿收拾一下,明日搬可以吗?” “不行,这是王上的意思,耽误了丽贵人入住你吃罪的起吗?”那内侍太监更本就不卖巧儿的面子。 “搬吧,搬吧,搬了干净!”冰蓝哈哈大笑了起来。 “疯子,真是疯子!”那内侍太监骂了起来。 还是翠儿年龄大些,知道人的心思,马上从手上捋下了一玉镯子塞到了那内侍公公的手里。 “公公,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 那太监把玉镯子拿在手里掂了掂,斜着眼说:“这是真的还是假的?” 翠儿知道那内侍公公嫌少,随即就把头上的一个钗取了下来,塞到了那内侍公公的手里。 “还有个知理的人!明天再搬吧!”那内侍公公说完就走了出去。 “呸,什么人啊!”巧儿在后啐了一口。 “这下小姐也就真的安静了,以后再也没有出头之日了。”翠儿叹了一口气。 “没什么?我喜欢清静,其实暴室也不错,至少没有了勾心斗角,我可以快快乐乐安安静静的过我的生活了!” 难道在暴室就真的能清静吗? 第二日,冰蓝就要搬离凤澡宫,冰蓝一点都不觉得可惜,也不抱怨,因为这都是她自己想要的。 巧儿和翠儿都哭了起来,替冰蓝抱不平,“锦贵人,你就这样的不喜欢王山吗?他到底还是你的夫啊,你叫大祭司去求他,王上一定会准许你住在这里的?” 冰蓝不以为然,脸上平淡的很,阳光洒在她酱紫的脸上,她感觉很受用,虽然是去暴室,但她却感到轻松的很,仿佛又获得了新生。 巧儿和翠儿把该收拾的东西都归置到了一起,等着内务府派人过来,可等来的却是丽贵人那边的人。 “怎么还不搬,丽贵人都等不及了,丽贵人要你们马上搬走?”那颐指气使吆喝的人翠儿认识,就是新近得宠的丽贵人宫里的宫人―莫离儿。 “是,姐姐,你容我们一会,内务府那边还没派人来………”还没等翠儿说完那莫离儿就劈头给了翠儿一巴掌。 “该死的臭八怪,丽贵人能等吗?你也配叫我姐姐。” 翠儿捂着脸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巧儿急了,“你想干什么?锦贵人到底也是王上的妃子?你这样对锦贵人的人,就是明摆和王上过不去?” 那宫人吃了个没趣,见巧儿搬出了王上只好作罢,只是恨恨瞪了一眼锦贵人。 原来这莫离儿是丽贵人的贴身宫女。丽贵人一得宠后,完全把这后宫的妃子都压了下去,甚至连那嫣贵人都不放在眼里,那嫣贵人虽然也跋扈些,但到底出身卑贱,也只好作罢。这下就更助长了这丽贵人的气焰,这不连她手下的奴才都这样嚣张,真验证了一句话: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锦贵人,你到是说句话啊?你看她们如此的欺负我们!”巧儿推了推冰蓝,冰蓝无语,尽情的感受着阳光洒下的温暖,其它的她好像什么都不在乎。 翠儿委屈的很,看来小姐真的疯了,人家都欺负到头上了也不吭声。 突然内务府的一个小太监跑了过来,“锦贵人,内务府派不来人了,都去…….”不等那小太监说完,冰蓝就摆手让他退了下去。 “小姐,你干嘛敢他走啊,留这个小太监给我们搬家不更好吗?”巧儿责怪起了冰蓝。 那丽贵人房里的宫人莫离儿呵呵的笑了起来,“这人真是疯了,真是疯了…”说完扬长而去,末了又回头喊了一句,“你们抓紧点!”还留下两个小宫娥看着她们搬家,让她们除了带贴身的衣物,其它的一样都不许动! 冰蓝戴上了面纱,让巧儿和翠儿各自拿了几个包袱,就要去暴室。 第246章 “慢着,妹妹怎么走的这麽急啊?”冰蓝透过面纱一看,一个妖娆婀娜的女子娉娉婷的信步走来,头上的半步摇只垂到眉心,一只细`嫩的玉手轻轻的托着头上的乌云髻,更增添了一份柔媚之气。 负责监视冰蓝的宫人都跪下了施礼,原来她就是丽贵人。 冰蓝没有去理会她,刚才那个嚣张的莫离儿却咬着耳朵告诉丽贵人,“这人疯的很厉害!” “来人啊,去看看锦贵人的包裹里夹带了什么没有?” 一旁的两个宫人凶狠的就跑到了巧儿和翠儿的跟前,一把就把包袱给扯掉了,无所顾忌的抖落了起来。 一旁的两个宫人凶狠的就跑到了巧儿和翠儿的跟前,一把就把包袱给扯掉了,无所顾忌的抖落了起来。 包袱里除了日常着的衣物,还有就是冰蓝从冥府带来的小玩意,还有翠儿和巧儿的一些东西,所有的包袱都被她们给抖落了一地。 丽贵人示意莫离儿上前仔细的查看,也没有找到她们想要的东西,莫离儿围着冰蓝转了一圈。 “娘娘,说不定东西在这疯子身上?” 丽贵人莲步轻移的走到了冰蓝的跟前,小心的帮冰蓝理了理面纱,“妹妹,姐姐问你啊,那皓兰你是不是藏起来了?” 冰蓝心里不由的冷笑了起来,她原来是惦记着这个东西啊,从小远把皓兰赐给她的那天起,她就从没拿这个东西当做宝贝过,这丽贵人要自己的宫室原来就是这个缘故啊。 冰蓝嘿嘿的竟然笑了起来,“你笑什么?”丽贵人白皙的脸变得有点可憎,“是不是不愿意拿出来呢?” 巧儿赶紧跪了下来,“丽贵人,皓兰就是在锦贵人成亲的那天王上拿出了一下,过后王上就收了回去。” “你一个奴才说的什么谎话?皓兰不是王上已经赐给你们主子了吗?王上怎么能收回去的道理!我看你们是诚心不交出来。”那莫离儿突然指着巧儿骂了起来。 “你不也是奴才吗?”巧儿说完,莫离儿伸手就要打巧儿,冰蓝一把就按住了莫离儿手腕。 莫离儿还是忌惮冰蓝几分,毕竟冰蓝也是小远的锦贵人。 丽贵人见冰蓝出手不仅恼羞成怒,从她丽贵人进宫的那天起想惩罚谁就惩罚谁,还没有被拦着的道理,即使是王上都给她丽贵人三分薄面。 “来啊,锦贵人手下的这两个奴才把王上玉赐的皓兰夜明珠给丢了,让本宫好好的待锦贵人惩罚一下她们!”锦贵人说完,身旁的两个小宫人就掌掴起了巧儿和翠儿。 冰蓝按耐不住了,攥紧了拳头,可她什么都说不出,如若自己拦阻她们,那就说明冰蓝在装疯,那就是欺君之罪,那她们三人都得死,如果不出手就眼睁睁的看着巧儿和翠儿被她们欺负。 不一会巧儿和翠儿的脸都肿成了大馒头,两个人哭泣着倒在了地上,随后那掌掴二人的宫人对巧儿和翠儿的身上摸索了一边,什么都没发现索性就不理会了。 “妹妹啊,姐姐陪你再去凤澡宫里转转,看看还有什么落下的物什?”两个宫人半托着冰蓝就进到了凤澡宫。 一进凤澡宫,丽贵人又堆起了满脸的甜笑,“妹妹,悄悄的告诉姐姐,那皓兰是不是藏起来了?” “对的,对的,藏起来了。”冰蓝拍着小手吆喝着,还一蹦一跳的。 “那你告诉姐姐,藏在那里了?”丽贵人脸上一片贪婪之色。 “就在那个小抽屉里。”冰蓝喊着。 那丽贵人把芊细的手伸进了那个小抽屉,小抽屉虽然小,但却很深,丽贵人不由的蹲下了身子使劲的把手探了进去,就听丽贵人啊的一声大叫了起来………. 旁边的宫人一下子就围上了,“丽贵人,丽贵人?” 丽贵人痛的都不能呼吸了,仰着手,指着冰蓝,“你,你装疯?” 冰蓝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 原来小抽屉里面是一堆木花果的皮囊,那木花果的皮囊上布满了锋利的小尖刺,如果扎到了手,不仔细看的话都不知道是什么扎的,冰蓝的面部烫后就是靠着这木花果里面的囊汁涂抹才没有被感染,虽然面上酱紫一片,那是木花果涂在肌肤上起的反应。 “娘娘,我们不理这疯子,我们还是回去吧,您的手要紧?”莫离儿劝慰着丽贵人。 “放屁,今天我找不到皓兰,我这手也就白扎了。”来人啊,把这疯女人的衣服剥光,我到要看看她能在身上的什么部位藏匿那宝贝皓兰。 几个宫人听说要剥锦贵人的衣服,都迟迟的不敢动手,毕竟冰蓝也是王上的妃子。 “还不动手,难道要违背本宫的命令吗?”丽贵人大喊了起来。 几个宫人一起就把冰蓝按倒在了地上,七手八脚的把冰蓝剥了精光,冰蓝躺在冰冷的地面上哈哈大笑,“这王庭的后宫里都是疯子,没有一个正常的。” “贱人,我叫你狂,我叫你狂!”丽贵人气的用脚踢起了冰蓝。 “给我住手!”一个声音传来,众人一下子都跪了下来。 “王上,你可要为臣妾做主啊,你看锦贵人把臣妾的手给弄得,臣妾都快痛死了!” 原来是小远来了,那丽贵人娇嗲着凑了过去。 巧儿和翠儿哭着连忙给冰蓝披上了衣衫,冰蓝却还在哈哈的大笑着,仿佛那个受侮辱的不是她一样。 “王上,你可要为锦贵人做主啊,都是丽贵人要害我们主子,还要抢我们主子的宝贝皓兰。”巧儿跪在地上指着丽贵人就喊了起来,一边说着一边还哭了起来。 “起来回话?丽人,这奴才说的可都是真的?”小远怒视着丽贵人。 原来这丽贵人是护国大将军----平安南之女,名叫平丽人。小远把平丽人纳进了宫里,就是为了牵制她的父亲平安南,这平丽人仗着自己的父亲是护国大将军,从进宫起就在王庭飞扬跋扈。这护国大将军平安南手握着兵权,从不把任何人放进眼里,包括冰蓝的哥哥----大祭司冥耀。 “王上,臣妾最近胸口很痛,听说用这皓兰在胸前滚动,就可以解除这一恶疾,所以臣妾就来向妹妹借用,不料妹妹却误会丽人夺了她的宫殿,妹妹还用毒刺扎丽人的手,这两个奴才也帮衬着妹妹………”那平丽人哭了起来,只哭的梨花带雨,那白嫩的手也肿成了馒头。 “好了,好了,爱妃,别哭了,孤相信你了。”小远说完就揽了平丽人离去了。 “王上,王上!”巧儿和翠儿大喊着小远。 小远丢下一句话,“不好好侍奉主子,一人廷杖十大板!” 巧儿和翠儿被托了出去,一声声的惨叫…… 那帮人走后,巧儿和翠儿痛的也直不起腰来了。 翠儿一脸的幽怨,“小姐,你这样固执,恐怕要吃苦头的!” 巧儿也点了点头,附和着翠儿,她也觉得很有道理,“小姐,要不去找大祭司吧!” 冰蓝摆了摆手,亲手给巧儿和翠儿敷上了药,“我不后悔,就是让你们和我一起受苦了。”说完冰蓝又发起了呆,手里拿着药端详着,这还是白安岳送她的呢? 那还是几个月前的事了。 冥府的老管家钟伯有自己种菜的习惯,在后院弄了个小温室,平素栽些菠菜、油菜、白菜、蒜苗一类的家常小菜,即使在寒冷的冬季也能吃上钟伯的小菜。 冬天冰蓝怕冷,但又忍受不了憋在绣楼学那令人讨厌的女红,她总是爱去钟伯的小温室帮忙。一次不小心那压墙角的石头滚了下来,砸到了冰蓝的脚上,就是白安岳用这药不动声色的帮冰蓝处理好了,要不受伤是小,去温室帮忙可要被哥哥冥耀骂的,免不了还得责罚钟伯,冥耀最瞧不起女子侍弄这些东西,他一直都希望冰蓝能多学点女红,可冰蓝就是学不来。 “小姐,小姐,你又发呆了。”巧儿心疼的很,挣扎着竟然爬了起来。 冰蓝一把就按下了巧儿,“先别动,半个时岳后才能动,要不药效不好!” 巧儿吐了吐舌头,“这药真这麽神?” 一旁的翠儿却瞪了巧儿一眼,那意思是不要巧儿提药的事,翠儿比巧儿大几岁,也稳重的多,从冰蓝的神情上看,这药肯定是白安岳公子送的无疑。 主仆三人挨到太阳快要落山了才搬进了暴室,也不见那丽贵人搬到凤澡宫来,明着就是在欺负人,抢东西,还找了一堆的借口。 巧儿和翠儿的伤也好了起来,居然感觉不到疼痛了,向来这白安岳确实是极爱她们家的小姐,如若不然这麽好的药,怎么舍得赠送呢? 翠儿跪着身子擦着那简陋的床榻,小心的为冰蓝铺开了寝被,三人都累的瘫在了那里。 快掌灯的时候,有人敲起来门,三人都警觉的竖起了耳朵,锦贵人都被打入暴室了,谁还来这里啊。 冰蓝的心里一阵揪心,难不成是小远派人来了,他总是不按常理出牌,什么事都能做的出,难道自己逃到这暴室也躲不过他吗?还是小远发现了自己装疯的事情! 冰蓝命翠儿去看门,开门一看,不由的吓了一跳,那人竟然是一身小太监装扮的白安岳。 白安岳看了看身后,忙闪身而入,马上就把门给关上了。 “阿岳,怎么是你?”冰蓝开心的喊了起来,眼睛里泛着晶莹的东西。 巧儿和翠儿看到这种情况,忙退了出去,翠儿走后叹息了一声,也许是惋惜也许是为小姐感到悲哀,反正什么滋味都有。 冰蓝一把就捂着了自己的脸,哽咽着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白安岳轻轻的把冰蓝揽入到怀里,喃喃的自语,“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你都是我的最爱!” 冰蓝捂着脸的手指被白安岳一个个掰了开来,冰蓝早已经泪流满面,白安岳深情的拭去她面上的泪水,手指顺着面上的酱紫一路摸下……… “不,阿岳,我身上脏。” 白安岳怔了怔,“我不在乎,我的冰蓝在阿岳的心里是最圣洁的,你依稀还是牡丹花丛中的处子!” 冰蓝享受着两个人的惬意,她感受着白安岳带给自己的温情,她心里笑了,她也知足了? 突然冰蓝好像想到了什么,一把就推开了白安岳,白安岳正在兴头上一下子被打断,抬起头来看着冰蓝,“怎么了?” “阿岳,你是怎么进来的王庭的后宫?翠儿和巧儿不是说你已经逃出去了吗?你怎么又回来了?” “我不放心你,买通了宫人,只是想来看看你,这宫里我会派人保护你的,你好好的生活,明日我就回柔氏国,我是不会放弃你的!”白安岳眼里透出一丝冷光,那是复仇的光。 “阿岳,你没事吧!”冰蓝从来都没有看到白安岳这个表情,她心里突然没来由的害怕了起来。 “没事,你放心,这是男人的事情,无论发生怎样的事,你都是我的最爱!”白安岳说完接着又亲昵起了冰蓝,冰蓝迎合着白安岳,想着这一别,不知道何时才能相见?她唯一的要求就是把阿岳柔情全部都装在自己的梦里,哪怕是一辈子也值得! 二人恩爱过后,白安岳抚摸着冰蓝身上的烫痕,爱怜的说:“那木花果,你哥哥冥耀会再派人为你送来的,记得按时涂抹,不出三个月就会恢复你往日的容颜。” “不,阿岳,我情愿不要那如花的容颜也不许小远碰我,你可知道我心里只有你!”冰蓝紧紧的抱住白安岳,真怕一松手他就会如空气般散掉。 “傻丫头,我会对得起你的!” “阿岳,阿岳,快醒醒,快醒醒!”冰蓝急忙的喊着白安岳,白安岳翻了一个身可能是疲乏的很,并不愿意起来。 “阿岳,快起来。” 冰蓝喊了外堂的翠儿送来了洗澡水,把自己泡进了澡桶中,轻抚着被阿岳吻过的身子,闭着眼睛回味着方才和白安岳的一切。 突然白安岳又折了回来,“不好,他们好像发现了我,正朝这边来了!” 只见一串灯火走进了暴室的附近,冰蓝知道小远不是个省油的灯,也许是小远来了,急的冰蓝心脏都快跳出来了,这暴室是万万躲藏不了的,情急之下就让白安岳躲入了自己的澡桶之内。 就听外边一阵吆喝,“王上,什么都没有发现,也许是你刚才看走眼了?要不要去暴室内搜一下?” 冰蓝的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真是小远,要是阿岳再晚起一步,说不定就让小远给撞上了!”冰蓝拍着自己的胸脯,心想好险啊。 就听小远喊了一声,“你们都给孤待着外边,孤自己进去看看。” 翠儿和巧儿听到吆喝声赶快就起来了,忙开了门,跪下来向小远施礼。 “你们出去!”小远看到了冰蓝在沐浴,斜着眼睛,玩味着走了过来。 “锦贵人,这屋子里没有什么人吧?”说着一把就捏起了冰蓝的下颌,冰蓝无语,把脸别了过去。 “冰蓝不是人,冰蓝不是人!”冰蓝心里恨的要命,表面却嘻嘻的看着小远,尖声尖语的却吐出了这麽一句话。 “这大半夜的沐什么浴,难道你猜到了孤会来?”小远走了一圈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把手就深入了木桶之中。 “孤突然来了兴致,想与爱妃一起沐浴?”小远鄙夷的看了冰蓝那张酱紫的丑陋的脸。 “不要啊,不要啊。”冰蓝大喊了起来。 “王上,锦贵人的身体被烫过了,这水是加了药水的,这药水对王上身体不好?”外边传来翠儿的说话声。 幸好翠儿的这句话,冰蓝放下了心。小远把解扣子的手放了下来,冰蓝也屏住了呼吸。 小远突然用手抚`摸上了冰蓝那洁`白的臂膀,声音突然温柔了起来,“冰蓝,我来为你搓背。” “不要啊,不要啊,冰蓝怕痒痒。”冰蓝生怕浴桶里的白安岳受不住,也怕小远把手再次探入水中,更怕小远突然兴起死活要和她一起沐浴。 冰蓝竟然光着身子站起了身,一双手攀上了小远的脖子,身子生生的把小远给压歪到了一边。 小远哈哈大笑着,把光`溜`溜,带着水珠的冰蓝给抱上了寝榻,“孤就喜欢你这个疯样儿”。 “贱货,你也有承欢的时候!” 冰蓝疼的只吆喝,“好疼啊,好疼啊,小远哥哥,你为什么这样对冰蓝,你庆生的时候我不给你跳凤凰百褶舞了!”冰蓝滚落在寝被之中,脸上装作疼的表情,心里却在骂小远。 小远恶狠狠的凑近了冰蓝,一只手粗暴的抬起了她的下巴,暧昧的向着冰蓝的脸吹了一口气,“你疯了也要要挟孤吗?丑东西。”小远昨日的甜言蜜语和信誓旦旦,骤然消失的无影无踪,好像剩下的就是对冰蓝无尽的怨恨。 君妃不洁,小远心里最大的耻辱。 巧儿和翠儿费力的把木桶推到了暴室的柴房,白安岳马上就冒了出来,整个身子湿淋淋的,大口的喘着粗气,一把重拳狠狠的落在了木桶之上。 “该死的禽兽,我不会放过你的!”巧儿和翠儿都明白,白安岳是骂的王上,可小远毕竟是一国的国君。 翠儿紧张的赶紧跑到了门口望了望,见没有动静这才放下了心,“公子,外边都有重兵把守,你如何逃脱啊?” 巧儿急的只跺脚,小姐喜欢的人一定是个好人,她也时时在为小姐操心。 “两位姐姐,我白安岳麻烦你们了,我会报答你们的!” 巧儿急忙说着,“白公子客气了,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小姐对我们那么好,我们怎能不帮她的良人呢?” 白安岳感激的看了二人一眼,“二位姑娘,恐怕我白安岳今日是出不去了,那我先避在这柴房,请二位姑娘帮在下拿一套换洗的衣衫!” 翠儿是个心细的人,早就把衣衫准备好了,“白公子,这是一身内侍太监的衣服,那小太监让我帮忙缝补,我还没有归还给他,不如公子先讲究着换上。” 突然,外边传来女人阵阵痛苦的喊叫声,“饶了我吧!我好痛啊!” 那声声惨痛的声音都是从暴室的正堂传来的。凄厉的惨叫,声声撞击着白安岳的心。畜生,畜生,可怜的冰蓝,我的冰蓝,白安岳把牙齿咬的咯吱咯吱作响,但还是忍住了。 此时的巧儿和翠儿在暴室的外堂默默的流泪,她们又能做些什么呢?锦贵人是王上的妃子,是王上的女人,她们只能眼巴巴的流些同情的泪水,一个奴才又能为她的主子做什么呢? “翠儿姐姐,你说王上为什么这样对待小姐呀?王上不是爱小姐的吗?难道嫁人就这样的痛苦。”巧儿啜泣着,可怜的小宫女,这一切会在她脑海中形成最可怕的阴影吗? “他是王,谁又能怎么样他呢?更何况是小姐对不起王上在先……”翠儿说完叹了一口气,她们无能为力。 随着一声比一声的凄厉,白安岳犹如在刀尖上行走一样,他把整个头都浸入到柴房的水缸中……. 随着暴室门“砰”的一声响,一个长木凳就飞了出来,随即飞出来的就是一人体。 “冰蓝,我可怜的冰蓝。”飞出来的是冰蓝。 白安岳抓紧了柴房窗子上的木凌子,指甲扣得木凌子鲜血淋漓,冰凉的水从头发上一直顺流到白安岳的衣衫上,直至冰入他的心里。 门外守卫的侍卫不知何时已经散去了,只剩下几个宫人站在院子里当值,在院子的角落里还站着几个手拿浮尘的太监,都低眉顺眼的不敢有丝毫的响动,也许他们见惯了小远的暴虐,凄厉声划过夜空,却不见宫人门去相劝。 一入宫门深似海,这后宫就是地狱,没有半点的同情,都说好奇心能害死人,难道同情心也能害死人吗? 可怜的女人昨日受那侮辱,今日就是搬到了暴室也不得一丝的安宁,何处才是她的容身之地啊? “你是孤的女人,孤想怎么弄你都是孤的自由,怎么?哭了?是孤的花样多还是白安岳的花样多?” “你给孤说,又不说话了,你装疯还要瞒孤多久?” 冰蓝无语,一个劲的啜泣,嘴里还骂着,“畜生,畜生!” “来人啊,把外边的那帮侍卫都喊进来,让他们好好的侍候一下锦贵人,我倒要你看看什么是真正的畜生。” 一小太监挥了挥拂尘走了出去,转身就进来了七八个侍卫,原来那些侍卫都撤到了外院去了。 第247章 几个侍卫一听令下,马上就如狼般扑向了冰蓝,院子里顿时衣襟乱飞…… “怀远,我杀了你!” 白安岳破窗而出,手里紧攥一木棍,疯狂的扑向了小远………. 突然,铺天盖地散下了一张网,白安岳来不及收手就被那网罩了正着。 那凌辱冰蓝的几个侍卫,一起上前把白安岳按倒在了当地,白安岳瞪大了双眼,阴暗的眸子顿时放射出夺人的光芒,那木凳之上的根本不是冰蓝,而是一妖艳的异族女子,白安岳心里却笑了,只要不是冰蓝就好。 她原来认识白安岳。 “王上,西西演的还像吧!”说着那女子整个身子就偎依在了小远的怀中。 白安岳冷冷的看着他们,用力的啐了一口,“下贱的痞子,呸………”。 那叫西西的女人顿时恼羞成怒,抓起侍卫身旁的一根铁杖就向白安岳砸来。 “住手!”小远勒令呵斥了起来,一把夺过了西西手中的铁杖。 西西勾着小远的脖子,撒气了娇,“王上,他竟然敢污蔑您!臣妾是替王上出气!”西西的整个身子都吊在了小远的身上,胸前的一对玉兔只顶着小远。 “白安岳,你认为孤当真就不知道你的身份吗?告诉你,孤派人去了柔氏国,把你的底细摸了个透,我说怎么你一个自称波西国的人干嘛为柔氏国求情?原来你竟然是柔氏国的王子!”白安岳在小远的面前一直假装是波西国人。 “王上,他就是化作了灰,臣妾也认识他,当年西西的祖父把西西许给了他白安岳,到了大婚的年龄,他却生生的把西西给丢在了驿站,西西恨他!”那西西说完又从身上掏出了一根鞭子,狠狠的抽向了白安岳。 原来,这叫西西的女人是波西国国君的小女儿---西西公主,当年柔氏国与波西国两国指腹为婚,成就了白安岳和西西公主的姻缘。待到二人到了大婚的年龄,白安岳去了波西国迎亲,不料却被柔氏国的奸细所害,被迫把西西公主给丢在了驿站,当白安岳九死回生再次回到驿站的时候,西西早已经回到波西国的王宫了。 白安岳拼命又赶回了柔氏国,中途得到消息,柔氏国国君白起和国母陈氏被乱臣贼子所杀,并取而代之,昔日的白家王朝已经不复存在了。白安岳跪在地上喊着父王和母后,从此就流落异乡。 由于没有结成亲,柔氏国和波西国成了仇敌,但由于柔氏国改了朝代换了国君,波西国也就忍了这口气,但始终是把柔氏国当做眼中刺和肉中钉,当波西国国君得知怀国要攻打柔氏国的时候,就主动把女儿西西公主送给了小远,以示支持小远攻打柔氏国,以报先前柔氏国弃婚带来的羞辱。 这西西公主行事大胆泼辣,又极具美艳之色,与当今得宠的丽贵人的骄纵自肆、飞扬跋扈截然不同,比那出身卑贱、行事谨小慎微的嫣贵人又多了几分高贵之气。这西西公主甚得小远的喜爱,小远看重的不光是西西的人,更重的是西西公主背后的波西国。 这次西西抡起了鞭子,小远却没有阻拦,竟然哈哈大笑了起来。 小远开怀大笑,这西西以前也算是你白安岳未过门的妻子,如今她却趴在了我的身下,好痛快啊,好解气啊。 没想到他小远略施小计,就把他白安岳给逼了出来,你以为我放了你是要你活命吗?放你就是为了再次的折磨你?小鳖再狡猾也只是在瓮中,就看捉鳖的人什么时候想捉了! 随后守夜的宫人把冰蓝也给拖了出来,冰蓝看到白安岳被捉了,再也难以掩饰内心的苦痛,他就是爱她,才回来看她的,要不他也不会落到这个暴君的手里。 “阿岳!”冰蓝哭着挣脱了宫人的手,扑向了网中的白安岳。 小远飞速的反手一把就把冰蓝的手折了起来,疼的冰蓝的眼泪都快要掉了起来。 “怀远,你放了冰蓝,放了她………”白安岳大声的喊叫着,把嗓子都快划破了,但小远的手分明还在用力,冰蓝拼了命的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怎么你心疼了?她可是孤的女人。”小远说完又扯起了冰蓝的头发,冰蓝抬头望向天空,那繁星点点,人都说天上的一颗星地下的一个人,到底那个星星才是自己最终的归宿啊? 白安岳看着冰蓝痛苦的表情,比杀了自己都要难受,小远是诚心要让他不好过。 “只要你放了冰蓝,你要我白安岳做什么我都答应你?” “好爽快,这才是我认识的白安岳,我的好二哥!”小远狞笑了起来。 小远不提“二哥”这两个字还到好,提了这两个字,反而让白安岳恶心的透顶,他真恨那狗屁的“桃园三结义”。 小远慢慢的放开了冰蓝的手,一旁的两个宫人马上就把冰蓝搀扶了起来,冰蓝站立的那一刹那,心里早已经做了必死的准备,她深情的望了白安岳一眼,疯了似的扑上宫墙……… 两个宫人没有料到锦贵人如此瘦削的身子怎会有如此的冲劲,一个不小心却没有拦住冰蓝,眼看冰蓝就要撞死在宫墙之上。 “冰蓝,不要啊!” “爱妃!” 白安岳和小远同时的喊起,但冰蓝还是撞上了去,不过撞上的不是宫墙而是人的身体,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那叫西西的女人。 一旁的宫人见机一拥而上,把冰蓝从地上拉了起来,反剪了冰蓝的手,生怕她再寻短见。 冰蓝此时已经有气无力的昏了过去,耷拉着脑袋不知魂归何处,那反剪冰蓝手的宫人吓得连忙跪了下来。 “冰蓝,冰蓝,你怎么了?”小远急切的把冰蓝抱在了怀中,此时的白安岳身子不断的颤抖着,他是气愤也是无力,他恨足了小远。 其实,对于白安岳的身份,冰蓝和哥哥冥耀都心知肚明,只是从来没有去点破白安岳。记得一年前,白安岳在冥府喝醉了酒,不小心把柔氏国王孙的特殊腰牌落在了冥府,从此冥耀就对白安岳起了戒心,如果妹妹当真嫁给一个没落的王孙,只会招致更无穷的烦恼,因为现在柔氏国的国君汤城从没有放弃追杀前任国君白起的儿子---白安岳,如若冰蓝嫁给他就是掉入了无底的深渊。 冥耀一心想把冰蓝嫁给小远,依次来匡扶他们祭司一族的地位,从而排除大哥冥老,把整个祭司大权牢牢的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冰蓝就是最好的棋子。 冰蓝醒来的时候见自己竟然躺在宽大的软榻之上,周围垂下的紫色帐幔让冰蓝有种迷离的感觉,慢慢的起了身,只觉得胃部一阵抽搐,一阵干呕过后,身上就像抽干了一样。 “我这是在哪儿啊?来人啊?”冰蓝喊了起来。 就见自己的侍女翠儿,笑盈盈的莲步轻移了过来,小心的为冰蓝撩开了帐幔,“锦贵人,大喜!” 冰蓝看着翠儿那喜上眉稍的样子,不禁疑惑了起来,“我何喜只有啊?阿岳呢?阿岳呢?”冰蓝一下子想起了阿岳。 “锦贵人,你有喜了,你该高兴才是!”翠儿只顾着欢喜了,却没有回答冰蓝的正题。 冰蓝再次瘫在了床上,她有了他的孩子,那个暴君的孩子,不,绝不。 冰蓝的脸红了,用手理了理如墨缎的秀发,心想自己是先和阿岳承欢的,这个孩子应该是阿岳的,她竟然开心了起来,她有了阿岳的骨肉了。 “告诉我阿岳怎么样了?”冰蓝急切的抓上了翠儿的手,她惦记着阿岳,她生怕小远伤害于他。 “王上一得知你有喜的消息后,简直乐坏了,王上已经下令放了白公子了,白公子被安排在了招宾宫了。” 翠儿一说完,冰蓝揪着的心马上放了下来,但转念一想,小远怎么会再次放了阿岳呢?阿岳一定是接受了小远提出的某种条件,那,那会是什么呢?难道是自己?不会的,小远知道自己怀了他的骨肉,小远没理由去求白安岳什么,况且这也不是小远的个性,冰蓝的眉头再次锁了起来。 一阵风儿吹过,吹起了殿中的帐幔,冰蓝的心也被吹得的七上八下。 “翠儿,我这是在哪儿啊?” “小姐,王上给我们换了新宫殿了,这是承欢宫,比先前的风澡宫要小些,凤澡宫被那丽贵人夺了去了,不过好在小姐你怀了龙嗣了。”翠儿笑颜如花,赶紧侍奉冰蓝着了衣衫。 王上驾到!突然门外传来执路太监的吆喝声,小远来了。 怎么办啊,怎么办啊,我要继续装疯,我要继续装疯,冰蓝慌乱的又把翠儿刚梳理好的头发弄乱了。 “小姐,你不能再装疯了,你要是再装,你会害死你自己的,还有你肚子里的孩子!”冰蓝听到翠儿说完这句话,整个人都木了。 “王上大喜,锦贵人的疯病突然好了!”冰蓝还没有想好,翠儿却先禀明了小远,冰蓝很不是滋味。 “大悲过后必是大喜,太好了冰蓝,告诉孤,你有什么心愿,孤都满足你!”小远说着就把手抚上了冰蓝的小腹,手顺着小腹一步步的向上游离着,直至攀上了冰蓝的……… 冰蓝没有拒绝,婉转一笑,甜甜喊了起来,“王上,臣妾既然怀了王上的骨肉,臣妾以后定当全心全意的服侍王上,只是臣妾有一请求,就怕王上听了生气。” “孤不生气,什么条件都行,不过只能是一个条件,孤不喜欢贪得无厌的女人!”……. 翠儿见状,立即呵退了跟前的宫人,转身也走出了内殿。 冰蓝把整个身子都埋在了小远的怀里,犹`着小远拨弄着自己的胸部,“王上,臣妾请求您看在你们桃园三结义的份上饶了白安岳。” 冰蓝的话刚说完,小远居然没有丝毫的迟疑,马上说了一句“好啊,孤准了!不国孤要看看你的表现了!” 小远说完,就听到了猛地一声撕帛的声音,冰蓝的衣衫被小远给生生的撕开了,胸前的浑`圆暴露在了空气中,冰蓝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突然冰蓝一下就遮掩了自己的胸部,“王上,冰蓝的胸`部奇丑,怕是不能侍驾。”冰蓝前方百计想躲开这次侍寝。 小远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冰蓝害羞的睁开了眼睛,一看自己的胸前,肤若凝脂白如玉,那酱紫一片早已不复存在了,冰蓝立刻又想到了自己的脸上,马上伸出了手附上了自己的脸部。 “爱妃,你的容颜已经恢复了昨日的俏丽,孤看上去,你比以前更美了。”说着小远就把冰蓝按倒在了塌上,雨点般的亲吻骤然而来。 “王上,臣妾怕伤到我们的皇儿!”冰蓝突然整了这麽一句,小远听到这马上就停了下来。 “对,对,孤差点把这个都忘记了!”小远不情缘的爬了起来,这次小远内侍的宫人竟然没有带来,翠儿不知何时,却站在内侧的门旁低眉垂眼的侍奉着。 冰蓝急忙把身子遮掩了起来,猛一抬头看到小远正盯着翠儿在发愣,瞧出了这点端倪,冰蓝只怕翠儿不乐意。 “翠儿,帮王上送一杯茶来。”翠儿端着一茶盅缓步而来,头埋的低低的,一片绯红顿时爬上了翠儿的两颊,小远刚才的激情未曾消去,趁势摸了翠儿的手一下,那翠儿的脸顿时红的和火烧云一般,但却没有言语。 冰蓝看出来了,翠儿喜欢小远,既然这样自己不如成全了她们,当下冰蓝自己起身把衫裙拿了过来。 “锦贵人,奴婢服侍您!”翠儿软声低语,忙帮冰蓝穿了起来。 翠儿帮冰蓝系上了腰身前的丝带,冰蓝却抓住了翠儿的手,“翠儿,王上方才说累了,你待本宫替王上敲敲背。”说着在翠儿的手背之上轻轻拍了几下。 “是啊,孤确实有点累了!” 冰蓝转身竟然要走出去,一边走一边说,“王上,臣妾要晒晒太阳去,这样对腹中的孩儿有好处,您慢慢受用。” 小远也不拒绝,一连说了几个好字,转身竟然又重新躺在了塌上。 “要门外的宫人陪着你!”冰蓝的身后传来小远的声音,冰蓝出了殿门,却并没有立即离去,悄悄的呵退了了门前的几个宫人。 “孤,瞧你和你主子不太一样,告诉孤你叫什么名字?”殿内传来小远的询问声。 “奴婢叫翠儿。”翠儿娇滴滴的回答。 小远说着就把翠儿摁到在了床榻之上....... 小远说着就把翠儿摁到在了床榻之上,翠儿欲拒还迎,期期艾艾的,“王上,不要啊,锦贵人会生气的!” “你家主子都准了,你还要拒绝孤吗?” 小远突然冷淡了下来。 “奴婢不敢,奴婢遵命!”翠儿说完把身上的衣衫一件件脱了起来。 没等翠儿脱完小远就把翠儿摁到在了塌上,手上一阵乱摸,突然却恶狠狠的掐住了翠儿的脖颈,“你们主子打得什么主意,孤,难道会不知道?帮孤更衣!” 殿门外的冰蓝早已步出了很远,不知不觉竟然来到了御花园之中。 冰蓝抬首在低矮的桃花树下停了下来,伸手摘了一朵桃花,随意的插到了头上,“冰蓝,你真美!”阿岳的声音从遥远的空间传来。 冰蓝其实对桃花感觉一般,只是爱上了白安岳才渐渐的喜欢起了桃花,也应了一句话,爱屋及乌。 冰蓝心里想着心事,突然一个声音传来“锦贵人好雅兴啊,这病一好,就搬出了暴室,就来这里欣赏桃花了!”。 一个妖娆婀娜的女子走了过来,用手托了一下头上的乌云髻,头上的半步摇直垂到了眉心,大红披风曳到了地面,另一只芊芊玉手不自觉的抬了起来,马上一个宫人过来就执了她的手,这美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丽贵人----平丽人。 冰蓝好半天没有说话,抬头看了看她,“姐姐的兴致不也很高吗?不是妹妹有雅兴,到是这桃花惹人醉,没办法的事!” “妹妹有喜了,姐姐恭喜妹妹了!”平丽人讨了个没趣,眼睛却瞄上了冰蓝的小腹。 这后宫之中争宠夺宠,最有资格说话的是自己的肚皮,肚子争气就是人争气,有个一男半女,母凭子贵,任人都不敢欺负你,即使是自己的儿子不当太子,待到岁数大了,和儿子去封地,也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总而言之就是,后宫女人肚皮一定得争气,要不就得受气。 后宫之争斗,虽比不上战场上的硝烟烽火,但这勾心斗角、杀人与无形,却是最最残酷的,犹如一句话说的好,没有硝烟的战争是最残酷的战争。 宫妃之间攻心筹谋,到底鹿死谁手?就全凭个人的本事和造化了。 “姐姐客气了,为皇家诞下龙嗣是后妃的责任,我们都的努力才是。”冰蓝说完骄傲的摸了摸自己的小腹。 丽贵人明白冰蓝是讽刺她,倒也不生气,竟然亲密的凑上了前来,“妹妹你可要小心啊,别人那边抢了你的恩宠去!”丽贵人向西边努了努嘴。 冰蓝心里明白,这丽贵人又打起了什么主意。 “怎么了姐姐?妹妹到是不明白,请姐姐赐教?”冰蓝故意装出不明所以然的样子。 “西边的和贵人,就是那鞑子女,最近猖狂的很,王上连着都十日宿在她露月宫里。”丽贵人说完,用眼睛就瞄起了冰蓝,在看冰蓝的反应。 冰蓝知道丽贵人说的是那波西国的西西公主,可她冰蓝不在乎,巴不得小远永远宿在露月宫才好。 “噢,还有这等事,只是妹妹眼下身怀有孕,怕是侍奉不了王上了,到是可怜了姐姐你了?”冰蓝叹息着摇起了头。 “对的,对的,按说这后宫雨露均沾,凭什么她一个鞑子女就这样的霸道,妹妹,我们以后要团结绝不能让这鞑子女沾了便宜去。” 冰蓝没有想到这丽贵人竟然说出了这样的话,这丽贵人分明是在拉拢自己,昨日对自己那样的跋扈,今日却主动放下身段逢迎着自己,这后宫的关系确是微妙的很。 “姐姐的手好了吗?”冰蓝故意的问丽贵人。 丽贵人脸一红,知道冰蓝要提那日的事,不由的满脸堆笑,“妹妹大人不记小人过,姐姐那不是身子不舒服,给逼得吗?姐姐给妹妹道歉!”那丽贵人说着就福了福。 “姐姐,妹妹实话告诉你,这皓兰确是不在妹妹的手上,虽然王上赐给了妹妹,但过后王上又收走了。” 丽贵人愕然,但随即就装出一副不经意的样子,“咱们都是王上的女人,就是赐给了咱们,不也是王上的吗?”这丽贵人说起话来到倒是滴水不漏,也给自己顺了个下台阶。 这丽贵人转变的如此之快也不是偶然的,也是有原因的,他的父亲护国大将军平安南从戍边捎了一封信。 小远亲政一来,大刀斧阔的做了许多的改革,削兵权是在所难免的,丽贵人之父知道早晚会有这麽一天,如果女儿平丽人做了这后宫的王后,那平家的地位就撼动不得了,即使是削了兵权,但女儿却母仪天下,整个平家宗族都显贵非凡,到时谁不给平家半分薄面。 平安南要平丽人在后宫广结善缘,他在外联邀朝廷重臣把封后提上日程,凭他平安南现在手里握着的兵权,谁不给他半分薄面,这样一来那冥家祭司一族就被他打得永不能翻身了,平安南最懊恼的一件事情就是冥家也把女人送进了王庭----这个女人就是冰蓝。 丽贵人想到父亲书信中提到的事情,当真也收敛起了锋芒,当真也必谦必恭了起来。 “妹妹,姐姐送你一个物什,全当姐姐为之前的不对赔罪!”丽贵人言笑着抓起了冰蓝的手,冰蓝见她诚信道歉就接受了。 丽贵人从腰身下解下了一香囊,小心的放在了冰蓝的手中,“这是父亲去年在戍边喇嘛神佛那里求来的,说是戴在身上可以逢凶化吉,永保康宁,如今你有了孩儿,姐姐就把这香囊送给你,祝你肚子里的孩儿健康成长!” 冰蓝看着她一脸的真诚,也就应下了,老祭司已经去世多年了,冰蓝很久都没感受到父爱了,突然觉得丽贵人能把她父亲送她的香囊送给自己觉得很是感动,况且她送香囊之名是保佑自己肚里的孩儿的,冰蓝也就不好意思的接了那香囊。 冰蓝回来的时候见翠儿一个人在低声的哭泣,“怎么了翠儿?”翠儿掩着面哭的更凶了。 还是巧儿心直口快,“我刚从司衣局领来衣衫,就见王上气呼呼的走了,回来还看到翠儿姐姐在这里哭,难不成翠儿姐姐…….” 第248章 身份 翠儿听到巧儿这样去说哭的更凶了,冰蓝一看塌上平平整整,就什么也明白了,“去梳洗一下,本宫会替你安排的。” 翠儿低泣着起了身出去了,巧儿一脸懵懂的看着冰蓝,不明白个所以然。 巧儿俯下身子,悄悄的在冰蓝耳下低语:“锦贵人,我看到白公子了?” 听到巧儿的这句话,冰蓝精神一振,“他没事吧!” “公子今早就被王上从地牢里提出来了,奴婢取衣服的时候正看到白公子,听执路的小太监说安排在了招宾宫了!” 冰蓝无语,眉头皱了起来,她在担心着白安岳,小远一抓一放岂是一句话就这麽简单的事情,恐怕一定别有所图。 冰蓝刚才在御花园逛的有些乏了,身子倾斜在塌上假寐,巧儿为她身上搭了一方毛毯,冰蓝刚觉得迷离中,就听门外传来了通报声。 “露月宫和贵人驾到!”一声公鸭嗓子声传来。 执路的小太监一声通禀,把冰蓝给惊醒了了,只好懒洋洋的坐了起来。 “你就是白安岳青睐的女子?”那和贵人一进来就开门见山的说出了这样的话,冰蓝不由得一怔,这女子好没有规矩。 “和贵人,我们都是王上的妃子,你说这样的话不是在忤逆王上吗?”冰蓝见她问的无礼,只好还击。 和贵人一袭异族的装扮,并没有按照怀国后妃的习俗来装扮,可见小远对她的恩宠。 “锦贵人真厉害,西西佩服至极,你即能获得一国之君的厚爱,又把柔氏国没落王孙迷的一塌糊涂,你真是妖孽转世!”那和贵人说完竟然吃吃的娇笑了起来。 巧儿气不过,替冰蓝抱打不平,“大胆,你怎么可以这样羞辱锦贵人,锦贵人可是怀了龙嗣的。” “哦,这小丫头到是伶牙俐齿啊,看来主子不简单,奴才也不一般啊。”巧儿如此的说她,这和贵人到也不生气,径直命随行的宫人送上了礼盒。 “锦贵人,这是我们娘娘送你的礼物,祝贺锦贵人怀了龙嗣。”那宫人说完,和贵人竟然离去了。 这和贵人原本是白安岳的未婚妻子,恨白安岳恨得要命,先下却与自己一同侍君,又加上她方才的一些莫名奇妙的话,让冰蓝不由的对她提防了起来。 冰蓝让巧儿小心的打开了和贵人送来的锦盒,不想刚一打开,竟然“嗖”的一声…… “蛇,蛇………”冰蓝大叫了起来,只见一条绿花的小蛇卧在了地上,蛇头的芯子吐着,冰蓝吓得早已经是花容失色了。 巧儿扶住了冰蓝,半搂着冰蓝,并拍着冰蓝的肩部,“娘娘,你没事吧!” 冰蓝吸了几口气,拍了拍胸部,“还好,这鞑子女人诚心要害我啊!”在这宫里害人之心可以没有,但这防人之心却是要记得的,要不丢了性命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更不知道是让何人给害的。 “娘娘,让翠儿去禀明王上,治这和贵人的罪,要是惊喜到了肚子的小王子,那还得了,我们非叫这鞑子贵人吃不了兜着走!”巧儿愤恨的说着。 主仆二人转过神来了,一看那地上吐着芯子的小蛇径直不动了,但依然在颤动着芯子,这原来是条颤动芯子的木制假蛇。 这该死的鞑子女人,诚心吓我的,冰蓝心里大骂着,但眼下白安岳在宫里,冰蓝怕这和贵人寻机报复白安岳,那就得不偿失了,只好让巧儿忍了下来。 快到晌午的时候,小远身边的内侍太监传来了口讯,说小远要在承欢宫用午膳,冰蓝听了好一阵懊恼,他早上不是刚来过吗,怎么午时还要来?冰蓝没办法只好命人去准备,接着就把那和贵人送的小假蛇一脚给踢到了门外。 正午的时候,小远从乾合殿处理完了政务回来了,倒在承欢宫贵妃塌上就睡着了。 冰蓝派翠儿去喊他的时候,他也没有要起来的意思,当下翠儿也就不敢喊了,冰蓝虽然恨小远,但他毕竟是王上,他不吃饭,这承欢宫的主子、奴才也不能吃午饭,索性就赏了手下奴婢们一些点心,反正自己也不饿,叫巧儿搬了一个木椅,坐在廊下眯着眼晒起了太阳,只留翠儿一个人在小远的身旁侍奉着。 小远眯了有一个时岳,醒来时却见承欢宫除了身旁侍奉的一个宫人,偌大的宫殿竟然没有了一个人。 小远伸了神懒腰,自言自语的说着:“忙了一上午,没成想搁这里就睡着了。” 翠儿急忙斟了一杯茶,递到了小远的手中,“王上,请喝茶。”小远一看竟然认出了她,原来就是早上*的那侍女,顿觉口干舌燥,饮下了一大口茶,见她低眉顺眼的瞅着也算周正,细腻的颈子晃着小远的眼睛,迎着午后照进来的太阳光,还能发现她脸上的细小绒毛,倒也是个水灵的人。 小远把茶盏递到了翠儿的手上,“你把剩下的半盏茶喝了吧!”翠儿听小远如此一说,禁不住脸红了起来。 “奴婢不干。”这古时饮用帝王剩下的食水也是突兀的,除非是帝王赐给你。 小远走到了翠儿的跟前,托起了翠儿的下巴,“你喜欢孤?” 翠儿不敢直视小远的眼睛,脸上布满了红烧云,一张小嘴紧紧的抿着,羞的说不出一句话。 小远顺势夺过那剩下的半盏茶,猛地灌到了翠儿的口中,翠儿又怕又急,呛得连声咳了起来。 小远当即就在那贵妃榻上宠幸了翠儿。 冰蓝回来的时候正看到两个人在穿衣服,冰蓝急忙叫巧儿帮小远整理衣服,小远当下就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任凭她们收拾着,翠儿????的弄好后,一把扯了贵妃塌上的垫子,低着头向小远和冰蓝福了福就跑了出去,头上的发髻早已乱的不成样子,衣衫也不在周正,但却恰到好处的裹了身。 “既然你把她宠幸了,那就给她个名分!”冰蓝望着翠儿的背影对小远说着。 “就按锦贵人说的做,对了,从今儿起,你也不是锦贵人了,孤已经加封你为锦妃了!”小远说着就和冰蓝走入了承欢殿的用膳房。 “谢王上恩典,臣妾遵命。”冰蓝很开心,既然手下的宫人喜欢王上这是求之不得事情,收在房里少了自己去陪了。 这翠儿和巧儿都是冰蓝从冥府带来的,原本冰蓝不想让她们留在宫里太久,过个三五年大赦的时候就放她们出去,这宫门深似海,留在这里哪有在那碧水蓝天的宫外逍遥啊,既然翠儿自己愿意,作为主子就只能成全她了,毕竟她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虽然她们是下人,可冰蓝却从不拿她们当下人看待。 翠儿被收了房,给了采侍的名分,因原本是锦妃的宫人,就留在了承欢殿的偏殿居住,也相应的拨了专人侍奉,翠儿俗家姓赵,就称赵采侍。 冰蓝怀了龙嗣被加封为锦妃,同时被封的还有那丽贵人,加封为丽妃,二人同级,不分上下。 午膳很丰盛,小远食了许多水晶蒸饺,怕积食,便又托着冰蓝去御花园看桃花,冰蓝不愿前往,但又不能违背圣意只好前往。 花前月下,小远吟诗作赋,好不快活,冰蓝无语,只是相陪,感到无味,随叫巧儿也招翠儿来,小远默许。 冰蓝感觉走的累了,坐在了石凳之上休息,远远看着翠儿和巧儿嘻嘻,巧儿惦记冰蓝,忙回殿去取垫子,怕冰蓝受凉。 小远顺势拉过冰蓝和翠儿,手握住二人的柔荑,“冰蓝,你真是聪明,孤都没有想到一房二女侍君,你到替孤想到了。“ 冰蓝的脸一红,她心里只骂小远心里想的龌龊,眉头轻皱,嗔意爬上了面颊。 翠儿以为冰蓝是因为自己得了宠幸而不高兴,急的连忙跪了下来,小远却哈哈大笑,心里却在想,你们打得什么注意,难道我就不知道吗?当即一手搂抱着冰蓝,另一手却探到了翠儿的衣衫之内。 突然一个身影闪过,这一幕恰恰让来人看到,冰蓝一脸的窘状望向来人,“我,我,我………” “我什么啊,是我叫他来的。”小远对来人说着话,但并没有停止手里的动作,冰蓝的心里却如千万只蚂蚁在噬咬着……… 白安岳一步步的走到他们的近前,冰蓝流泪了,小远把手从翠儿的衣襟之中收了回来,两只手圈住了冰蓝的腰身,低下头顺势又把冰蓝横着给抱了起来。 “你来了,冰蓝累了,让孤抱她一会。”小远故意对着白安岳说,还温柔的在冰蓝的脸蛋上吻了一下。 白安岳尴尬的低下了头,“王上,找草民可有事?”白安岳谦恭的让冰蓝有点不认识了,他为什么要这样呢? 小远看了看白安岳亲昵的说,“二哥还是叫我小远好了,我们毕竟是结义的兄弟!” “草民不敢!”白安岳退了几步,竟然退到了小远和冰蓝的身后。 “找你来就是有桩喜事要告诉你?” “什么喜事啊?”白安岳苦笑着看了一眼小远,继而把目光转移到了冰蓝的肚子上,难道他要告诉我冰蓝有了他的骨肉了?想到这里白安岳心里也奸笑了起来。 小远竟然也哈哈大笑了起来,“孤要把姚白凤赐给二哥?二哥意下如何啊?” 白安岳苦笑了起来,“谢谢王上的恩赐,草民眼下还不想成亲!” “嗯?难道你心里还在想着孤的爱妃吗?小远说完看了看怀里的冰蓝。”冰蓝一听要把凤姑娘许给白安岳,心里不是滋味,只好把苦往肚子里咽。 白安岳沉默了,低着头跟在小远和冰蓝的身后。 “王上就是爱开玩笑,白公子不要介意啊?凤姑娘是世间少有的才女,娶了凤姑娘也是公子的福分,公子难道不惜福吗?”冰蓝痛苦的违着自己的心意说了这样的话。 小远听到冰蓝的话很满意的笑了,“锦妃都这样说了,你还不满意吗?” 白安岳沉默一下,“草民满意,谢谢锦妃娘娘!” 小远当下兴奋的把冰蓝放了下来,冰蓝心里明白,小远给白安岳找女人就是为了让白安岳死心,也更是让自己死心。 七日后,白安岳和姚白凤成婚了。 成婚的地点是小远选的,既不在小远的桃花坞,也不在姚白凤的醉仙楼,而是在王庭的招宾宫,这真是史无前例的事情,惹得朝中的大臣议论纷纷。 都说白安岳只不过是一草民,他何德何能受王上这种待遇,小远听后却哈哈大笑,当下宣布了白安岳是他的结拜义兄,其实他们早就结拜了,先下是小远故意说给外人听的。 天下人都夸小远重情重义,更是个贤德的明君,小远却不以为然,就等着喝白安岳的喜酒了。 白安岳牵着大红花,大红花的另一头就是小远亲自为他选的新娘姚白凤。 三拜九叩后,白安岳和新娘姚白凤就向小远和冰蓝敬了喜酒,小远哈哈大笑着喝了他们的喜酒,又把冰蓝杯中的喜酒也喝了,小远开心的说:“锦妃怀孕了不能喝酒,孤就代锦妃喝了吧,春宵一刻值千金,孤就不耽误你们的好时光了。”说完挽了冰蓝的手就要走,冰蓝回转身望向了白安岳,他正怔怔的看着自己,冰蓝的眼里闪了泪花,忙转身随小远离去。 旁边的喜娘把姚白凤搀扶到了洞房,白安岳被剩下的客人却拉住了。 小远却并没有走,在转弯的当口就让随从的宫人把冰蓝送回了承欢宫,而他自己却去了白安岳的洞房……… 小远从容的走进了白安岳的洞房,洞房里坐着白安岳的新娘姚白凤,珠冠下如花似玉的面容,在红烛的映衬下,显得更加的娇艳。 “他还没有来?”小远像走进自己的寝宫一样的坦然。 姚白凤抬起了头,眼睛已经湿润了,望向小远的时候,眼泪不自觉的流了出来。 小远皱了一下眉头,“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你为什么要哭?你该高兴才对!” “你说是为什么?我那点比不上那个女人,为什么你要这样的对我?”姚白凤把头上的珠冠猛地一下就扯了下来,咆哮着质问起了小远。 小远沉默了,“是孤负了你,不管冰蓝的事情。”小远走上前抱住了因为激动而颤抖不已的姚白凤,姚白凤扑在了小远的怀里,痛苦的啜泣了起来。 “远哥,你永远是凤儿的最爱,凤儿从来都没把你当做君王来看待,凤儿只拿你当做情郎!” 小远的泪落了下来,他残暴,他暴虐,他自私,对于一心钟情于他的女子,他怎能不动容? 姚白凤无力的坐在喜塌之上,斜靠在小远的怀里,小远抚摸着她的脸颊,久久不愿意离去,姚白凤也不舍小远。 “怀郎,凤儿已经是你的人了,你要把凤儿记在心间!”姚白凤又流下了泪水。 小远为她擦干了眼泪,“去,画个妆,要不阿岳回来会不开心的,毕竟你是他的新娘子!” “王上,王上,该走了,那边的喜宴快要散了,突然一个侍卫低着声音在窗下喊叫起了小远。 姚白凤听出来了,那侍卫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义兄姚戎,姚戎话音刚落不一会,就听到喜房的门被“砰”的一声给推开了。 白安岳喝的酩酊大醉晃晃悠悠的走进了洞房,小远慌忙跳窗而逃,白安岳望了一眼窗子,然后含糊不清的问着,“什,什,什么声音?”。 姚白凤急忙上去搀扶白安岳,“郎君,可能是野猫吧,春天的野猫最讨厌了,到处乱窜姚白凤情急之下忙敷衍着白安岳,想着幸好没被白安岳撞到小远,一颗砰砰乱跳的心顿时放到了肚子里。 “嗯,让凤儿久等了,那帮厮今儿都让我给灌醉了,你说我厉害不?”白安岳摇晃着身体再次抓起了桌上的 酒壶。 “痛快,喝的痛快,凤儿,我们继续喝。” “郎君,你喝多了,还是休息吧。”姚白凤夺下了白安岳手里的酒壶。 白安岳一个踉跄,扑上去就要抢夺姚白凤手里的酒壶,姚白凤猛一躲,白安岳哐当的一声就趴在了地上,姚白凤使劲的拉扯着白安岳,把他弄到了喜塌之上。 白安岳嘴里含糊不清的嘟噜着,姚白凤也听不清他在说什么,索性帮他宽衣,白安岳在酒精的刺激下,惶惶觉得冰蓝来到了他的身边。 “郎君,宽衣后再睡!”冰蓝甜美的喊自己宽衣了,白安岳猛的一下就起来了,把姚白凤压在了身下。 “冰蓝,冰蓝,我想你想的好苦啊,我看到他在抱你,我的心都碎了,我恨他,我很他,你是我的人,我的人……”白安岳疯狂的撕扯起了姚白凤的衣衫。 “不要啊,不要啊,郎君,你喝多了。”衣衫被白安岳疯狂的撕拉了开来,那撕帛声,阵阵的传入房外窗子下小远的耳朵里。 小远恨恨的攥着拳头,“白安岳,我把我的女人送给了你,我们扯平了!” 姚白风痛苦的喊叫着,她的泪流了一枕,自己的郎君疯狂的在自己的身上发泄着,喊叫的却是那个女人的声音,冥冰蓝,我恨你! “王上,凤儿喜欢的可是您,为什么您要把凤儿赐给白安岳!” 姚戎站在小远的身后疑惑不解,当初因为同姓姚,小远做主让醉仙楼的花魁姚白凤和自己结为了兄妹,让孤寂的姚白凤从此有了个兄长,有了个靠山,可他姚戎就是不明白了,为何要把凤儿送给白安岳,凤儿明明喜欢的是王上。 “嫁给帝王要忍受寂寞空闺,嫁给白安岳,凤儿就可以与他双宿双飞,孤这是为她好!”小远说完遣退了姚戎,自己一个人去了冰蓝的承欢宫。 冰蓝早已回到了承欢宫,沐浴完,穿着小衣正躺在塌上想着心事,也许凤姑娘和阿岳在一起是最好的选择,自己终究都是小远的妃子,想和阿岳在一起那是不可能了。 冰蓝想到此时白安岳和凤姑娘在洞房花烛,禁不住难过了起来,一滴清泪顺着面颊流了下来,“孩子,你的阿爹娶了别的女人。”说着幽怨的抚摸起了自己的小腹。 “冰蓝,别着凉了。”小远喊了一声冰蓝,随后就扯了寝被盖在了冰蓝的身上。 “冰蓝参见王上。”冰蓝裹着寝被忙着要起身,小远按下了冰蓝的肩膀,“你有身孕就不要施礼了,这麽大的人了怎么不会照顾自己,这个样子要是着凉了,可怎么办?” 冰蓝抬起头望向小远,“对不起王上,臣妾不是故意的,有了身孕的人就是身子热些。” 小远挨着冰蓝就躺了下来,冰蓝无语,小远转身环住了冰蓝的腰身,把头紧紧的贴在冰蓝的身子上,这个女人就在眼前,心却与自己隔了十万八千里。 冰蓝用手抚摸着肚里的孩子,心里愁肠百转,阿岳此刻就像小远环住自己一样,搂抱着他的新娘。 “白安岳此刻在洞房花烛。”小远的一句话打破了沉默,让冰蓝微微一怔。 小远把手伸进了冰蓝的小衣里,冰蓝用手推了推小远的手,小远却蛮力的握住了冰蓝的柔`软,小远知道冰蓝不好受。 “王上,我让翠儿来侍奉你,臣妾的身子……”冰蓝怕小远要自己,她此刻不想让小远碰自己。 小远不说话,用手在翠儿的身体上继续打着圈,她,她只会拿别的女人来搪塞自己,难道征服一个女人的心比征服一片土地还要难吗? “孤不想,只想就这样搂抱孤的冰蓝,一直这样,一直到老。”小远还是爱她的,即使他对姚白凤有些许的愧疚,那终不过是一丝怜悯之情罢了,过了就会忘记了。 他不止一次的折磨冰蓝,羞辱冰蓝就是让她退却,让她在恐惧中离开白安岳,他心里想的其实很简单,就想完完全全的彻底征服这个女人,让她永远属于自己一个人。 冰蓝流泪了,既有对白安岳的不舍,又有对自己嫁个小远这个事实的不可改变,其实她心里清楚小远是爱自己的。 小远的手滑上了冰蓝的脸儿,感觉湿湿的,他知道她流泪了。 “冰蓝,让我们重新开始好吗?孤作为一国的君王,孤会给你一个女人最无上的荣耀和身份!” “我们的皇儿累了,臣妾也累了…….” “你是在敢孤走吗?孤就那么的让你讨厌,赵采侍不是有了名分了,怎么还在你的寝室守夜,你真当孤是傻子吗?拿一个屋里的侍女想随时都搪塞孤吗?” 冰蓝本想说服自己不在去想白安岳,安安稳稳的去做小远的锦贵妃,可话到嘴边,却违背了自己刚刚所想的,自己潜意识中却怎么也说服不了自己不爱白安岳的心,没想又惹怒了小远。 冰蓝不想做过多的解释,小远乐意怎么想就随他吧,他是君王,自己只不过是他的女人罢了,说不好听的就是一个玩物。 第249章 喊叫 “来人啊?来人啊?”小远大喊了起来。 翠儿,也就是赵采侍,低眉顺眼的走了过来,“王上,您有什么吩咐?”翠儿就跪了下来。 小远一看翠儿,气更不打一处来,“内侍太监给我滚进来。”小远咆哮了起来。 “把,把,把这个女人给我扔到侍卫营去……” 翠儿大哭着跪了下来,“王上,不要啊,奴婢可是陛下的采侍啊!” “采侍?菜侍?哼,你就是你主子的挡箭牌,她就是要你来挡箭孤!”小远大怒了起来。 冰蓝也跪了下来,“王上,求您饶了翠儿吧,一切都是臣妾的错!”冰蓝流着泪为翠儿祈求着,翠儿从小就跟着她,明着是主仆,但在冰蓝的心中却比姐妹都亲。 小远固执着,内侍太监不顾翠儿的挣扎拉着翠儿就走了出去,翠儿大喊着,“娘娘,娘娘救我啊。” 冰蓝把眼泪擦干了,迈向了小远,“王上是臣妾的丈夫,臣妾的天,王上要的臣妾怎么会不给予你的。” 冰蓝说完扯下寝被,当着小远的面,把自己的衣服脱了下来,当珠圆玉润的身体完全呈现在小远的眼前是,小远笑了起来,笑的让人发毛。 冰蓝不顾一切的搂抱着小远,吻着小远的嘴,用手撕扯着小远的衣衫,你不就是要冰蓝的身体吗?冰蓝给你。 小远冷冷的看着冰蓝,“你当孤是个禽兽吗?孤也有血有肉,孤那么的爱你,孤只想真心的得到你的爱。” 冰蓝哭了起来,“王上看在臣妾怀了王上的孩子的份上,求王上饶了翠儿吧,翠儿虽然是臣妾的婢女,但冰蓝却把她当做姐妹一般看待,王上既然你爱冰蓝,就请王上不要让冰蓝难过好吗?” 小远不再说话,掩上了被冰蓝扯开的衣衫,把冰蓝的手挣脱在一边,竟然走了。 “孤,今日,本不想要你,就想试一试你的真心,你果然不情愿,就是把一个婢子塞给孤也不愿意陪着孤安然的休息。” 冰蓝愕然,她哭了,“王上………” 小远已经走远了,也许他们之间,这个疙瘩永远也不会解开。 夜里起风了,把小远的吹得清醒了起来,我堂堂的一国之君竟然连个女人都征服不了,难道征服人的心真比征服一方土地还要难吗? “我,我,对不起凤儿?”白安岳期期艾艾的说,忙起身要去找茶水。 “今天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我们是夫妻,没有什么对不起的,你想饮茶?”姚白凤披了外衣就下了床。 白安岳看着姚白凤的身子,低头看到了身下白帕子上的一点血红,他竟然把她当做冰蓝了,白安岳使劲的锤了自己的头,头疼欲裂。 “郎君,喝茶?“姚白凤贤惠的把茶送到了白安岳的嘴边,白安岳一口喝了下去,突然想起在桃花坞的那夜,冰蓝要为自己倒茶,而自己却说你就是我的茶,如今却物是人非,倒茶的人却变成了姚白凤。 “郎君不开心?凤儿长的不美吗?”姚白凤转身把茶盏放到了桌子上,轻轻的问着白安岳,此时姚白凤身上的衣衫早已滚落了下来……. “凤儿长的美,我,我……”白安岳被姚白凤吓了一跳,醉仙楼的人就是不一般。 姚白凤接着又问,“是凤儿美,还是冥冰蓝美?”白安岳无语。 “你说啊,你说啊,我不希望我的郎君和我承欢的时候叫的却是别的女人的名字,这是对我姚白凤最大的侮辱。”姚白凤用手拍了拍白如岳的脸,媚笑着又吹了一口气。 爱上了一个君王,可他却把自己送个另外的男人,而这个男人却爱着别的女人,这个女人却是君王的女人,为什么上天待冥冰蓝是如此的厚道,而我姚白凤却什么都没有。 “凤儿,你我已经是夫妻了,我白安岳会对你负责的!”白安岳轻轻的揽了姚白凤的身体,姚白凤的身体起伏着,她在气愤,她要把属于他的男人牢牢的攥手里。 ** 第二日翠儿被放了出来,翠儿哭泣着扑到了冰蓝的怀里,“小姐,为什么他要这样对我?我再卑贱也是他的女人。” “你爱他?可是他却有许多的女人,注定这些女人中没有一个会成为他的唯一,只因为他是君王。” 冰蓝梳理着翠儿的乱发,一起和巧儿帮翠儿把身上被抓烂的衣衫给换了下来,翠儿全身被抓的都是伤痕,大腿根内侧还流出了一滩血迹。 巧儿赶紧拿了一件披风给翠儿裹上了身子。 “翠儿,翠儿。”冰蓝和巧儿一起抱着翠儿就大哭了起来,为什么受伤的总是女人,爱他的,他不要,不爱他的,他却死死的去逼迫。 “圣旨到-------”门外传来了内侍太监的声音。 冰蓝,巧儿,还有裹了一件披风的翠儿哽咽着跪了下来接旨。 “赵采侍侍君不周,削去封号,发配到杂役房,钦赐!”翠儿大哭了起来,跪着接下了圣旨。 “锦妃娘娘,赵采侍是你宫里的人,你好之为之。”那内侍太监说完就转身走了出去。 冰蓝明白那内侍太监是在警告自己,这次他是杀鸡给猴看,他真正气愤的却是自己。 冰蓝突然感觉一阵的头晕目眩,紧接着她的小腹就一阵痉挛,大颗的汗滴从头上滴了下来。 “娘娘,你怎么了?”巧儿哭着喊了起来,翠儿随即也跟着哭了起来。 “来人啊,快宣太医,锦妃娘娘不好了……… 太医赵文轩接到讯息随即就赶来了,冰蓝捂着小腹痛苦的煎熬着,翠儿含泪被弄去了杂役房,巧儿陪伴在冰蓝的身边,不时的拿着毛巾为冰蓝擦着汗水。 巧儿拉过了丝线,太医赵文轩认真的把着脉,眉头皱了起来。 “请问锦妃娘娘可曾吃过什么特别的东西?”冰蓝摇了摇头,疑惑不解,她的膳食都是御膳房为了保胎特别搭配的,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巧儿当即把御膳房的管事唤了过来,又让人查了御膳房的膳食,御膳房那边确实没有问题。 “赵太医,请尽管明说,我肚里的孩子是不是有问题了。”冰蓝哽咽着起了身,巧儿忙扶住了冰蓝,“娘娘别急,赵太医一定会为您医治好的。” “娘娘,臣斗胆问一句,您可曾下红?” 冰蓝是初次怀孕,又加上从小没有母亲,身边的翠儿和巧儿都是和自己一样的女孩,女人的这档子事她们也都一知半解,宫里的老嬷嬷们冰蓝又不愿意差使,她不曾知道如果下了红就意味着肚里的胎儿有危险。 “昨天晚上下了一点,但是没有感觉到腹痛,没曾想今日怎么腹部如此的痛,赵太医请您无论如何要保住这个胎儿,他是王上的第一个孩子啊。” 冰蓝说完就哭了,如果这个孩子要是保不住,她就不活了,这个孩子是阿岳留给自己的,看到孩子就像看到阿岳一样,她不能失去这个孩子。 赵太医摇了摇头,“锦妃娘娘,臣不敢保证,但臣会尽力,臣为您开几副保胎的药,请娘娘按时服用,切忌情绪波动,切忌着凉,只要不再下红,不再腹疼的厉害,就有好的转机。” “谢谢赵太医!”巧儿拿了药方子就去了药房,巧儿要亲自监督着下人们熬药,她知道这个孩子对小姐有多么的重要。 冰蓝躺在了榻上,无力的闭上了眼睛,脑海中浮现出小远昨夜的表情,还有翠儿那凄凉的眼神,摸了摸腹部那个律动着的小胎儿,“孩子,你是阿妈唯一的希望,如果你不保,那阿妈活在这个世上还有什么意思,阿妈坚强,孩子,你也一定要坚强。”眼泪顺着冰蓝的眼窝流了下来。 “小姐,你怎么又哭了?赵太医不是吩咐过了吗,让您不要情绪波动,您这样老是伤心难过,对肚子里的小孩子是不好的。”巧儿回来了。 冰蓝没有说话,屋子里沉默起来。 突然,一阵迅疾的脚步声传来,“冰蓝,冰蓝,你怎么了,怎么了?”原来是小远来了。 可恨的家伙,都是你,都是你在折磨着冰蓝,间接也害着冰蓝肚子里的孩子,我一定要坚强起来,我要我的孩子也好起来,我要让他成为这怀国的天…… 小远疾步跑了进来,一路跌跌撞撞,“对不起,都是我不好!”小远抚摸着冰蓝的手,把冰蓝揽到了怀里。 “不怪你,是臣妾对不住王上,臣妾知错了,以后臣妾会做王上的好妻子!”冰蓝压抑着内心的愤恨和悲痛,慢慢的望向了小远。 “好,好,孤终于等来了你的这句话,你知道吗?孤等了太久了,孤也有错,孤的脾气不好,以后孤会为了冰蓝尽力去改。”不知何时小远的眼里竟然也噙满了泪水,也许自己太暴了。 夜里小远留在了承欢宫,他搂抱着冰蓝,冰蓝静静的睡在他的臂弯里,小远望着冰蓝那长长的、浓而密的睫毛,动心了,她第一次这样安静的眠在自己的身边,冰蓝,小远哥哥会给你幸福的。 冰蓝的手紧紧的抚着自己的小腹,闭着眼睛,心里默默的念着,孩子,你要坚强,阿妈会为你十倍百倍千倍的讨回来……… “王上,你还没有睡着吗?”小远的吻让冰蓝惊醒了,冰蓝见小远瞪着大眼睛正看着自己。 “没有,孤在想一件事情,也许孤做错了?” “什么事情?” “就是把你从二哥的手里抢了过来,你还在恨着孤吗?” “那都是过去了,王上现在是冰蓝的丈夫,冰蓝的天,而且我们还有了孩儿…….”冰蓝拉着小远的手,把两个人的手重叠着一起放在了自己的小腹,冰蓝心里冷笑,这是我和白安岳的孩子。 “希望我们的孩儿没事,冰蓝,那天我不该那样对你。”小远居然认错了,冰蓝淡淡一笑,“夫妻拌嘴,王上何必放在心上!” 小远开心的抱紧了冰蓝,他觉得幸福突然变得如此简单起来,小远觉得这是他们成亲一来最甜蜜的一夜,即使他们什么也没有做。 ** 三日后,是姚白凤回门的日子。 姚白凤却没有回姚家,姚白凤对白安岳说,自己虽然与姚戎结为了义兄,但自己素来与姚家不太接触,既然义兄姚戎就在王庭当差,不如就去侍卫营去看姚戎,顺便拜谢王上的赐婚。 白安岳却不甚乐意,他不想带着刚刚新婚的妻子站在冰蓝的面前,他觉得对不起冰蓝,他也不愿意站在小远的跟前,听小远假惺惺的说话。 “难道我们成婚后的第一件事你就不答应凤儿吗?还是你心里还在装着那个女人,所以不敢去面对她。” 姚白凤突然咄咄逼人了起来,她就是要带着自己的男人去见那个女人,让那个女人看看她和白安岳是过的多么幸福。 白安岳无语,该面对始终还得面对,为了大局也只能这样了。 小远知道白安岳和姚白凤要来,欢喜的很,说实话他不是为白安岳和姚白凤结为伉俪而喜,他是为自己和冰蓝而喜。 冰蓝服了太医开得药,腹部逐渐的不再疼痛,也不再下红了,冰蓝开心了起来,小远也非常的开心。 小远就命人在宴会宫设宴来招待白安岳和姚白凤凰。 姚白凤一袭红纱衣,长发披散着并没有在脑后挽个髻,按说和礼制不符,她只是把秀发随意的梳理在脑后,头上系了一根红丝带,虽然简单装束,但整个人却显得千娇百媚。 “二哥和凤儿大喜的日子,孤祝你们夫妻白头到老!”小远说完干了一杯。 冰蓝看着白安岳,见白安岳也在看自己,而姚白凤的目光一刻不停的却停留在了小远的脸上,小远很高兴,手握着冰蓝的手就没有松开过,冰蓝拿过酒杯也象征性的放在了嘴唇上,不料小远却一把就抢了过来。 “你是有身子的人了,虽然是二哥和凤儿的喜酒,但为了肚子里的孩子,还是孤代你喝了吧!”小远说完一饮而尽。 姚白凤走下了席,端了酒壶束了束水袖,走向了小远,“王上,凤儿敬您一杯,说着就把小远刚刚喝完的酒盏里斟满了酒。”姚白凤顺势在小远的手上捏了一下,小远浑不在意,另一只手还是拉着冰蓝的玉手。 姚白凤很气恼,当即就把自己手上的那空盏也斟满了,索性自己喝了个底超天,她慢慢的走到了冰蓝的跟前,望着冰蓝如花的容颜,“锦妃越来越漂亮了,记得当初锦妃和我姚白凤学凤凰白褶舞的时候才是个小女孩,没有想到如今竟然成为这怀国的王妃了!” “凤儿,你喝醉了。”白安岳急忙上前拉住了姚白凤,姚白凤一甩白安岳的手,“干嘛拉我啊,我说的不对吗?郎君难道不认为锦妃美吗?” 白安岳憋了个大红脸,硬拉着姚白凤回到了座位上,白如岳向冰蓝投过去歉意的一蹩。 “王上,凤儿想为您和锦妃还有凤儿的郎君舞一段“凤凰百褶舞”,以祝酒兴。” “好,好,凤儿难得你高兴,新人为大,你若有兴致尽管舞来。” 乐师吹奏了起来,姚白凤头昂足起,身子飞舞旋转着,红纱裙飘荡着宛若一只火红的凤凰。 众人都鼓起了掌,冰蓝笑了,“凤姑娘的舞技天下一绝,真是令人羡慕啊!” “锦妃娘娘见笑了,不如和凤儿一起来耍。”姚白凤当即要去拉冰蓝的手,冰蓝的手抬起又落下了。 “冰蓝真想陪凤姑娘舞一场,可惜冰蓝不能,冰蓝肚里有了孩儿了。”冰蓝的脸不仅羞红了起来,当众说自己有了身孕,无意让人联想到和男子那个样子。 姚白凤嫣然一笑,“凤儿都忘记了锦妃娘娘有了身孕。”姚白凤说完低身万福了一下,表示歉意,心里却在愤恨的低语,你在向我示威吗?你有了王上的孩子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姚白凤一样也能有他王上的孩子? 众人又相继喝了几杯,刚要想说散宴,姚戎才赶了来。 姚戎在小远的耳边低语了一番,让小远禁不住心花怒放,当即小远就携了冰蓝离席而去,只剩下他们兄妹舅妹夫一起把酒。 小远把冰蓝送回了承欢宫,一人折了回来,走到御花园的时候,只见姚白凤竟然早已侯在那里了,小远刚刚遣退了随行的宫人,一把就被姚白凤拉闪到了桃花林中,浓密的桃花林迅速遮掩了两人的身影。 落花满地,姚白凤扶着散落的秀发,嘤嘤的哭了起来,“王上,凤儿是不是很下`贱啊?” “不,孤也是为你好,倘若你做了孤的妃,你永远享受不了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恩爱,因为这后宫的女子都在等着孤,你明白吗?凤儿?”小远用手摇晃着姚白凤的肩。 “凤儿不明白,凤儿只知道爱王上?”姚白凤说着扑进了小远的怀里,她心里在狞笑,冥冰蓝,你好狠,你得到了两个男人的心,而我姚白凤也不会让你如此的舒心,姚白凤说完疯狂的吻起了小远的脖颈。 小远闭着眼睛承受着,白安岳,这都是你的报应,不是孤抢你的新娘,是你的新娘主动送上了门,突然冰蓝那张哀婉的眼神瞬间划过了小远的脑海。 “凤儿,这是我们最后一次了,以后你要好好的爱你的丈夫,他会给你完整的爱,而孤永远都不会给你完整的爱,作为帝王这是身不由己的,你可明白?”小远捏着姚白凤的下巴,他希望这个爱她的女人明白他的心,他也不能欺骗冰蓝,即使是冰蓝背叛他在先,但他小远却始终爱着冰蓝。 “王上,那,那你给凤儿最后一次好吗?”姚白凤的脸红了起来,红的犹如落在地面的桃花瓣。 一股风吹过,卷起了满地的桃花,树下也已经是落英缤纷了,她姚白凤就是这落地的桃花,虽然娇艳,却始终要被碾落成尘…… 白安岳,我终于再一次彻底打败了你,其实小远明白他是打败了自己的嫉妒心。 突然,一阵轻轻的小碎步从远处传来,姚白凤情不自禁的紧紧搂抱住了小远,“王上,有人来了?” 不会是白安岳来了吧? 小远的心里一惊,随即把身子附上了姚白凤,把一股受惊的温热洒在了姚白凤的体内,“别怕,这王庭只有别人怕孤!” 姚白凤却分明感受到了小远的战栗,确切的说他在怕,他一个一国之君也在怕? 姚白凤突然也害怕起来,难道是白安岳来了吗? 小远有点后悔了,为什么要选这个地点来爱,他知道姚白凤最懂他的心,他喜欢新鲜和刺激… 脚步一声声的接近,小远有点后悔把内侍太监轰走了,要是留个把守的就好了! 那脚步声,轻轻的,轻轻地,一步步的挪移了过来,难道是冰蓝吗? 丽妃平丽人缓步走来,只身未带宫人,她伸出纤纤玉手自矮树之上摘了一枝桃花,鼻翼轻嗅,几十尺之外的画面,似与她无关。 “王上,她看到了我们了吗?”姚白凤脸色煞白,她在怕? “她的确看到了了,那又能如何?”小远鼻子哼了一声,掩好*的身体,从姚白凤的身上跨了过去。 “王上,王上。”身后传来姚白凤孤寂的喊叫声,平丽人的身影早已经远去的没有踪迹。 小远踏出桃园林,却见冰蓝抚着小腹正一步步的走近,桃林的远处却见翠儿在肆意的扫着风刮去的落花。 “你怎么来了?”小远看向冰蓝,以她的聪明,她想捉自己和姚白凤歌正着不难,但偏偏她却迟来,终究她是顾及自己的薄面是假,顾及白安岳的颜面是真。 “臣妾参见王上!”冰蓝微微一万福,小远却见午睡后的冰蓝,精神颇好,一双黑亮的眸子里竟然透出了些许的深情。 小远轻轻的搀扶起了冰蓝,抬眼看冰蓝容颜,“冰蓝,你有了身子后,孤发现你又多了些许的韵味?” 冰蓝听到小远夸赞自己,脸上不由得红了起来,“都说怀儿养颜,也许臣妾的这胎是个小王子!”冰蓝浅笑,玉手抓紧了小远的衣衫。 小远心里微微一动,确定了冰蓝不知道自己和姚白凤的事,当下也放下了心。 “孤也期望他是个小王子!”小远说完把手摸向了冰蓝的小腹,冰蓝挺肚,脸上笑颜如花。 两人回转身,却见丽妃平丽人携着宫人走了过来,小远微微一怔,那平丽人却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向小远施礼 自那日丽妃赠冰蓝戍边喇嘛香囊,冰蓝佩戴后,夜里睡得也踏实了,今日见丽妃不由得也亲切了起来,姐俩手拉着手倒也惬意的很。 小远怕丽妃把刚才所见之事告诉冰蓝,不由得想分开她们二人,但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第250章 庆贺 “王上,妹妹有了身子,臣妾觉得值得庆贺,不由摆宴以祝锦贵人怀有子嗣,也让普天同庆,感戴王上恩德!”平丽人不慌不忙的奏请着小远。 平丽人突变得识大体起来,让小远不由得刮目相看,当下也就应了,自己的第一个孩子照礼说理当如此。 “好,正随孤的心意,那就差丽妃去办!”平丽人开心的福了福,她正想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平丽人当下就邀请小远和冰蓝去他的凤澡宫看她置的香,冰蓝乐的前往,小远也有心要独会平丽人,当下两人就随了平丽人而去。 风澡宫,平丽人指着她侍弄的那些瓶瓶罐罐,向小远显摆着,无怪就是向小远说自己并不是一个争风吃醋的人,自己也是个有修养的女子罢了。 突然,冰蓝打了一个哈欠,面上有了倦容。 “妹妹是不是累了?”平丽人关切的询问着冰蓝。 小远伸手把冰蓝揽到了怀里,平丽人面上并不没出现嫉妒之色,“妹妹不嫌弃,不如在姐姐这小睡一下好吗?” “谢谢姐姐,本来刚睡了午觉,眼下又有点困了。”冰蓝不好意思起来,当下巧儿还有平丽人下的宫人就搀了冰蓝去了平丽人的寝处。 冰蓝刚踏出置香房,却见小远一把就把平丽人推在了置香台。 “王上,臣妾身子不舒服,不能侍君,请王上原谅!”平丽人娇媚的一笑,伸出了双手附上小远的手臂。 “方才是你去了桃林?你去桃林做什么?”小远冷冷的一笑,把平丽人的手推到了一边。 “臣妾没去什么桃林啊,只是臣妾想去,就遇到了锦妃妹妹和王上了?”平丽人一脸的无辜。 小远打量了一下平丽人的衣衫,固然与在桃林中的那个平丽人穿着不同,那林中的平丽人是一袭红衫,那个桃林中的会是谁呢? 小远倒吸了一口凉气,难道这偌大的王庭,孤的眼皮子下竟然会有人捉弄孤?还是这平丽人聪明,不愿意说出自己去了桃林,好给自己几分薄面? 不,不会的,平丽人虽然又他父亲平安南做撑腰,凭她一贯的为人,她做不出这样的事?那个女人会是谁呢? 小远突然怪起了自己,为什么不看清楚那样的样貌,只是觉得她形似平丽人。 “王上,你弄疼臣妾了。”平丽人娇羞的喊着,小远低头一看原来自己使劲的捉住了平丽人的手腕,那平丽人白皙的手腕之上一道红红的抓痕。 “对不起,爱妃,都是孤怪罪你了!” “你平素爱穿的那件红衣裳呢?”小远突然问。 “臣妾好久都不曾穿了,因为那件衣裳破了一个小洞,如果王上喜欢臣妾改天让人补好,我再穿!” 小远刚想回答,突然看到置香的窗子上貌似有一个人影,小远怕惊动那人,托着平丽人辗转到另一个木台之上,小远在此想看清到底是谁在偷窥,抬眼望去那人却早已不知去向,小远气的把平丽人扔到了一边,转身跑了出去。 “王上,王上。”身后传来平丽人的喊叫声,小远根本就不理会于她。 巧儿见小远走了进来,急忙要跪下施礼,小远嘘的一声喊住了巧儿。 小远慢慢的躺在了冰蓝的身边,听着这个女人均匀的呼吸声,望着她那微微鼓起的小腹,颤巍巍的手抚了上去。 冰蓝嘤的一声,貌似感觉到了有人在身边,下意识的捂住了自己的小腹,冷不丁却抓住了小远的手。 冰蓝一惊,“王上,怎么来了?您不是在陪丽妃姐姐吗?” 小远笑了笑,“丽妃来了身上,我就来偏殿了!” “那臣妾给王上施礼!”冰蓝说完就挣扎着要爬起来。 “别,孤就想和你躺一会!”小远说着扯了个绣枕挨着冰蓝就躺了下来。 “王上,我吩咐巧儿做点小吃为您?”冰蓝怕小远又要来烦自己,想着怎么样才能摆脱他。 “我不饿,你饿了你去吃吧!只是要陪着孤说完话再去吃好吗?” 就见巧儿知趣的走了出去,屋子里就剩下了冰蓝和小远。 “冰蓝,我是你的丈夫,你肚子里孩子的父亲,你说是吗?”小远突然的急问,让冰蓝慌了起来。 “王上,我,我。” “没什么?孤今天只想说孤非常的爱你!” 冰蓝无语,难道小远知道自己肚子里怀的不是他的孩子了?冰蓝的手多少的有些颤抖。 “你冷吗?冰蓝?”小远说完为冰蓝盖上了寝被,冰蓝不敢动,她真怕小远知道她肚子里不是他的骨肉。 一个宫人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丽妃娘娘她掉入湖了。” 宫人急忙给小远穿上了衣衫,小远飞快的跑了过去,只见平丽人穿着一套红衫裙,被几个侍卫从湖中抬了出来,平丽人两眼微闭着,头发的水滴嗒着流在了地上。 小远飞速的跑了过去,“丽人?丽人,你还好吧!”丽妃马上就被众人送到了凤澡宫,太医赵文轩火速的赶了过来。 冰蓝掩着面呜咽的着着,一边喊着丽人姐姐,一边不住的哭。 赵文轩命几个宫女把丽妃斜趴在了床榻之上空着她的身子,不时有水顺着平丽人的嘴角流了出来,平丽人被翻转身子放倒在床榻之上,还是杏眼微闭。 “王上,都是臣妾不好,要不是臣妾宿在丽妃姐姐的寝宫,丽妃姐姐就不会这样了!”冰蓝对着小远哭泣着。 “到底怎么回事?”那平丽人身边的侍女莫离儿一下就跪在了小远的跟前。 “王上,一定是有人陷害我家娘娘,我家娘娘方才还好好的和王上品香,突然说要亲自去取那玉湖的湖水为王上来调制龙诞香,不料这一去就这个样子了。。” “放肆,你们失职还敢找理由,难道取个湖水也要娘娘亲自去取吗?明明是你们做下人的找了借口,为何娘娘去取你们不跟着?” “这,这,奴婢知道错了,下次不敢了!”莫离儿跪着磕起了头。 “来啊,给我把这个不好好侍奉主子的奴才给我拖下去廷杖二十!” “王上,饶了奴婢吧!奴婢再也不敢了!” “好一个大胆的奴才还敢自己狡辩,廷杖四十给我!” 小远的怒气,让平丽人宫中那些日常跋扈的小人们都胆战心惊起来。 冰蓝擦干眼泪,走到了小远的跟前,“王上别发火了,消消气,气大伤着身子。” 一旁的巧儿却开心了起来,想当初你们把我家娘娘赶出凤澡宫的时候,你怎么没有想到也有今天?看来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只是时机未到! 突然小远想到了什么,马上传来了侍奉平丽人起居的宫女,“今早上丽妃穿的什么衣服?” “回禀王上,穿的是红衫裙!” “那为何刚才在置香台丽妃又穿的是耦合素花的衫子呢?” “这,奴婢真不知道,奴婢也没见丽妃娘娘回来换衣衫?” 小远的心猛地震了一下,那方才在置香台上的人,难道不是平丽人?可分明就是平丽人啊?那这湖中的平丽人又做何种解释? 冰蓝把茶捧到了小远的手中,“王上用点茶水!” 小远突然一把把冰蓝的茶杯给推了开来,扯着那负责平丽人起居的宫女就来到了平丽人的储衣室,令所有人都呆住了,那所谓的耦合素花衫子竟然被扔到了衣柜的外边,显然是刚刚扔下。 小远一把扼住了那负责丽妃平丽人起居的侍女的脖颈,“说,谁到过储衣间?” 小侍女当即就哭着跪了下来,“请王上惩罚奴婢吧,奴婢没有看好储衣间,奴婢该死!”冰蓝一把拉住了小远,冰蓝深怕小远又要惩罚下人,依小远的个性廷杖是小,送去侍卫营是最惨的事情,如若真要送到侍卫营那这小奴婢算是完了。 “王上,她一个小侍女,如果要是遭人算计简直简单的很,你何苦惩罚无辜的人放纵了真正逍遥在外的人?与其让那些坏人看笑话,不如我们仔细巡查?” 小远点了点头,看向冰蓝,只见窗外的阳光照向她即为人母的脸颊,虽然体态有点臃肿,但呈现给人的却是那样的圣洁。 “那就依锦妃之言吧,都给我打起精神来!”小远携了冰蓝离去了,刚走到门口,赵文轩早已经等候在门口了。 “王上,丽妃娘娘已经苏醒了?”赵文轩恭恭敬敬,深深一揖。 “走,看看去!”小远对丽妃谈不上什么情,但丽妃平丽人身后的一股势力却是忌惮的,毕竟平丽人之父平安南是怀国的护国大将军,绝大部分的军权都掌握在平安南的手中。 冰蓝无语,随着小远,来到了平丽人的寝居。 小远跃上平丽人的寝榻,“王上,臣妾……….”平丽人泪流了出来。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告诉孤,你是怎么掉入湖中的?” 平丽人哭着说,“臣妾在置香,突然一个侍女说王上要单独见臣妾在玉湖,臣妾独身前往,不料刚走到玉湖,就被那人推到了湖中,随后臣妾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平丽人此刻早已经泣不成声了。 “姐姐可曾看清那人的相貌?”冰蓝轻轻的问。 平丽人低下头,“王上是第一次单独约见臣妾,臣妾开心,没有注意那人的样貌,王上,难道这守卫森严的王庭竟然有人要害臣妾吗?”平丽人突然把目光转向了冰蓝,冰蓝迎着平丽人的目光,毫不避讳。 “姐姐,身子可好些了?妹妹差人去为姐姐熬姜汤?”冰蓝说完就吩咐巧儿去准备。 “你少耗子哭猫假慈悲,你以为我平丽人是傻子吗?你心里还在嫉恨我夺了你的凤澡宫,我断定是你找人要害我?”平丽人说着就伸出了纤细的手抓住了小远的手,小远的眉头皱了起来。 “姐姐说话可要有凭据,我今日宿在你的偏殿,如果真是妹妹要害你,那妹妹就太不高明了?请王上明察,不要让姐姐误会了臣妾,臣妾冤枉。”冰蓝看向小远,小远正怔怔的望着她,冰蓝一脸的倔强。 她方才和自己欢好,她是不会如此做的,那做这一切的人又是谁呢?这人的目的无非就是挑起宫闱事端,给孤制造麻烦,到底会是谁呢? 冰蓝带着巧儿回到了自己的承欢宫。 巧儿拍着手大笑了起来,“你看那丽妃平日飞扬跋扈,现在有此报应活该,谁让她当初那样的对待娘娘您呢?” 冰蓝无语,淡淡一笑,“这也算是对她的一个惩罚,这后宫的水怕是要浑了!” 巧儿用手搀扶起了冰蓝,冰蓝摸着肚子,脸上又露出了疲乏的样子,“巧儿,侍奉我沐浴一下。”方才小远那样的待自己,他的气息还徒留在自己的身上,冰蓝想洗了去,她不想让那个男人的气味徒留在自己的身上,她怕玷污了她和阿岳的孩子。 巧儿用丝绵擦拭着冰蓝的身子,冰蓝眯着眼回想着自己和小远方才的一切,她看的出他是爱自己的,但他的暴戾有时候却是让人受不了,可也没有办法,他强娶了自己,只能愿自己命苦。 浴衫裹住了冰蓝玲珑凹凸的身躯,长发如黑缎般的垂了下来,冰蓝端坐在铜镜前,望着自己白皙的身子,用手抚着那微微隆起的小腹,“巧儿,我是不是胖了?” 巧儿梳理着冰蓝的秀发,抹着那发尾滴下的水珠,慢慢的说着。 “娘娘,有了身子的人,胖点是好事,您现在是双身子,不胖怎么行呢?” “那你说,我胖了后,阿岳是不是不喜欢我了!”冰蓝无意间竟然吐露出了心里话,当即两人无语。 “娘娘,白公子都已经成婚了,您还是多多照顾好自己的身子才是。”巧儿叹息了一声,自家小姐就是不能对白公子忘情,小姐太苦了。 冰蓝也意识到自己不该说这句话,要是让别人偷听到,终究要惹来祸。 冰蓝沐浴完,疲乏的更狠了,巧儿扶她躺在了寝榻,为冰蓝掩上了窗幔转身离去了。 冰蓝睁着大眼睛就是睡不着,刚才的疲乏劲突然又消失了,她猛然感觉到自己的床榻下好似传来了声音。 “耗子!”冰蓝用手捂住了胸口。 “冰蓝,莫怕,是我!”只见阿岳从冰蓝的床榻下爬了出来。 “阿岳,你怎么到床下去了!”冰蓝低声喊着下了床。 “我等你好久了,你还好吧!”白安岳抱住了冰蓝就要下床榻的玉腿,把她又重新放到了床上。 “冰蓝,想我了吗?”阿岳嗅着冰蓝刚刚沐浴完清爽的身子,一下就把冰蓝抱到了怀里,他嗅着冰蓝的秀发,他真的太想她了。 “阿岳,我爱你!”冰蓝哽咽了,拿着白安岳的手抚摸上了自己的小腹,“看,我们的孩子在一天天的长大!” “冰蓝,不要急,你要学会等待,阿岳一定会把你夺回来的,包括我们的孩子,你要学会克制住自己的感情。” “阿岳,我们都在克制,可是又怎么能真正克制的了呢?”白安岳叹息了起来,是啊,学会克制,自己不也是控制不住自己,冒着生命危险来找冰蓝的的吗?自己又何尝学会克制了? “冰蓝,你听阿岳说,你一定要坚强,将来我们会在一起的!”白安岳把冰蓝紧紧的揽在了自己的怀中。 突然,一声疾呼顿时让两个人的神色大变……. “王上驾到!”随着内侍太监一声呐喊,冰蓝和白安岳顿时慌了起来,“阿岳,快,快躲入塌下。”白安岳二话没说,又重新钻入了床榻之下,心里愤恨的骂着小远,来日,我白安岳定会血这夺妻夺子之恨。 “怎么起来了?”小远搂住了冰蓝的纤腰,低声的询问。 “臣妾没有睡,丽人姐姐那边怎么样了?王上怎么不在凤澡宫陪丽妃呢?”冰蓝把小远拉到了床榻之上,她怕小远坐在裘椅之上要是发现了床榻之下的白安岳就该麻烦了。 “丽妃哭哭滴滴的好烦人,孤想到你这里清静一会!”小远说着就解了衣衫,躺在了床榻之上。 “王上,臣妾觉得你应该去丽妃那里?”冰蓝真怕小远又要眠在自己的宫里。 “怎么不欢迎孤,还是孤方才在凤澡宫那样对你,你厌烦?”小远已经躺在了床榻之上了。 “不,不,王上误会了,臣妾喜欢的紧!”冰蓝想起方才在凤澡宫小远和自己的欢好,眼下白安岳又在自己的眼前,禁不住又羞又愤。 “喜欢就好,来睡了!”小远喊着冰蓝。 “王上你还想。”冰蓝说不出口了,硬生生的把后半句给咽了下去。 用手抚摸着冰蓝的小腹,“冰蓝,孤觉得我们的王儿在动呢?” “王上,不会吧,臣妾这才多少日子,得到怀胎四月的时候才能感觉到胎儿在动。”冰蓝挪了一下身子,平着躺下了,冰蓝心里好不是滋味。 床榻之下的白安岳,把牙咬的死死的,他痛恨着,他恨不得一下就跃出床来,把小远给打死才高兴,他摸着自己的女人,感受着自己孩子的快乐,这一切原本就该属于他白安岳,可他得忍耐,再忍耐,强忍着内心的疼痛,装出欢颜来看这王庭的后宫里。 小远终于睡着了,冰蓝费力的把小远的手从自己的肚皮上挪了下去,她穿上了鞋子,缓步走了下来,她惦记着床榻之下的白安岳,要怎样才能让小远离开呢? 冰蓝转身披了衣服走出了寝室,正迎上巧儿的目光,巧儿赶紧搀扶了冰蓝,冰蓝低声说道,“巧儿,白安岳在我的床榻之下?” “啊?娘娘,白公子这不是找死吗?”巧儿听到这里汗不仅都吓得流了下来。 “你给我闭嘴,不许诅咒白公子!”冰蓝的面上不悦,巧儿心里却在骂这白如岳的冒失,万一有一点意外岂不害了我们家小姐。 “那怎么办呢?”巧儿也郁闷了起来。 “小姐,要不我去找那和贵人,让那和贵人邀你一起去探望丽妃,这不就妥了吗?” 巧儿去了那和贵人那里。 “本宫和锦妃素无交往,锦妃恐怕找错地方了?”和贵人显然并不情愿。 “娘娘哪里的话啊,那日你送那假蛇给予我家娘娘,我家娘娘还没当面致谢呢?” “哈哈,她竟然懂我的意思,蛇即是龙,这其中的寓意她懂了最好不过了,只是本宫想知道你家娘娘吓着了没有啊?”和贵人掩面笑了起来。 “还好,奴婢代我家娘娘谢谢和贵人!” 巧儿在心里骂了起来,送什么不好偏偏送这玩意,小姐怕的就是这长虫,好在那和贵人答应了要和冰蓝一起去凤澡宫。 门外内侍太监的呐喊声把小远给搅醒了,“谁啊?冰蓝!”小远喊了起来。 “王上,您醒了,是和贵人,她约臣妾去探望丽妃,您说臣妾是去还是不去啊?” “你还是别去了!”小远说道,旁边的侍女给小远梳理起了头发,冰蓝又亲自为小远穿好了衣衫。 “臣妾如若不去,和贵人该不高兴了?”冰蓝装出一脸的无奈。 “你去了丽妃会不高兴的,孤与和贵人一起去探望丽妃,你说可好?” 冰蓝满心的喜悦,“谢谢王上替臣妾考虑,臣妾这就回复和贵人去。” 和贵人本就不喜去看丽妃,只是听人小远宿在了承欢宫,来这里其实无非就是想见小远一面罢了,自从那日在暴室把白安岳引出后,小远就再也没有宠幸与她,她也巴不得与小远一同前去。 冰蓝见着小远搂着和贵人走远了,这才放心的奔到了寝室,“阿岳,阿岳,你快出来吧!他走了!” 白安岳揉着酸疼的肩膀爬了出来,冰蓝爱怜的拿掉了白安岳头上的脏东西,“看你头上,床榻下多脏啊,你非得要提前躲到那里来等我。”冰蓝娇嗔着白安岳。 “冰蓝,阿岳只是太想你了!”白安岳说着就抱紧了冰蓝,把嘴巴埋在了冰蓝的颈上。 “她好吗?对你?”冰蓝问。 “还好,我白安岳心里只有你,任何人都代替不了你在我心里的位置!”白安岳知道冰蓝问的是姚白凤。 “阿岳,你还是忘了冰蓝吧,我们总这样,我真怕有一天招了杀身之祸,你要试着去爱你的妻子?”冰蓝含着眼泪说到。 “冰蓝,你真的希望如此吗?”冰蓝不敢去看白安岳的眼睛,她怕,她怕有一天小远发现了他们的事情,那受伤的只能是阿岳和自己,还有他们的孩子。 夜来临了,冰蓝和白安岳依依不舍的最后一次拥抱,她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深爱的男人消失在夜色中,眼看着心爱的男人走向了另一个女人的怀抱。 “郎君,你干什么去来?”姚白凤质问,如缎的黑发飘散在雪白的颈子上。 “哪里也没去,在这王庭能去哪里?”白安岳自嘲笑。 第251章 离开 姚白凤慢慢的走下了床榻,把白安岳搀扶到了裘椅之上,“郎君,凤儿是您的妻子,你有什么心事一定要对凤儿说,好吗?”姚白凤在桃林中和小远约会,回来后觉得对不住白安岳,毕竟白安岳是她的郎君。 “什么事也没有?凤儿,我们离开这招宾宫好吗?”突然白安岳说,他只是想试探一下姚白凤。 “好啊?郎君说去哪里,凤儿就随郎君去哪儿?我们是夫妻。” 两人怀着各自的心事,无语,安眠。 白安岳心里却在想着冰蓝,他可怜的冰蓝千万不要出意外。 ** 小远被和贵人西西搀扶着到了风澡宫,和贵人脸上美的像开了花,加上她的异族装扮,在这后宫被清一色的怀国服饰衬托的更加妖娆,风情万种。 平丽人早已经脱离了危险,见这个鞑子女人耀武扬威的拉着小远站在了自己的面前,只有装出笑脸相迎,即使她心里在咒骂着和贵人。 “谢王上和西西妹妹来看丽人,我这不已经好好的了吗?”平丽人慢慢的起了身子,要下床相迎。 “姐姐,可别动,还需要多休养,姐姐休养的这段日子,妹妹就自告奋勇照顾王上了,请姐姐不要怪罪!”和贵人装出小心的样子让平丽人躺下了。 “丽妃,一定要注意休息,你母亲传来讯息明日要来看你,孤应了!” “谢王上,自从丽人进宫,这还是首次和家人相聚,臣妾谢王上的恩典!” 小远与与和贵人从风澡宫走了出来,和贵人拉着小远就要去她的永和宫,“和贵人,孤有事,孤还是去乾合殿吧!”小远的身体要是晚上再劳作,恐怕就是透支了。 这和贵人生性大胆,波西国向来民风开阔的很,这出身波西国的和贵人当然不依,拉着小远就走,小远苦笑着竟然随了和贵人的意。 在后边窥探此情此景的莫离儿,赶紧禀报了平丽人,“这贱人,不除她不足以快人心,她竟然当众要和我争宠!”平丽人怒了起来。 “是啊,丽妃娘娘,要不是她,王上今夜恐怕就眠在我们凤澡宫了!” 那就让这贱人和那东边的小贱人一起去死,平丽人恨恨的咬住了嘴唇,东边正是冰蓝的承欢宫。 “和贵人落水了?” 此时的小远正眠在冰蓝的承欢宫,他骤然听到这个消息,头一下就大了起来,难道玉湖要和孤的妃子过不去吗?先是丽妃接着又是和贵人? 和贵人会凫水,一点都没有被淹着,和贵人不是吃素的,穿着湿淋淋的衣衫直冲到了凤澡宫,对着平丽人就大骂了起来。 “我西西今天就明着告诉你,你自己装作落水的,却还有陷害别人,你以为我西西不知道吗?”平丽人很坦然,怎么没把她给淹死。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推你下水,你血口喷人的本事很好啊?本宫就没出这凤澡宫,我怎么推你下水?” “你嫉恨王上夜夜眠在我这里,你就找人陷害与我?”和贵人说完扔下了一支珠钗。 莫离儿马上从地上捡了起来递给了平丽人,“娘娘您看,这真是您的珠钗?” “你闭嘴给本宫,把那负责本宫物什的宫人给我狠狠的拷问?” 莫离儿当即吓得轻声说了一句,“是!” 小远听说这件事,当即赶往了凤澡宫,他冷冷的望着眼前争斗的两个女人,和贵人和丽妃当即都不说话了,和贵人哭着一把投入在了小远的怀里。 “王上,您要替西西做主啊,西西远离了故国就是为了博君王的恩宠,要不是西西会凫水,恐怕早就被这女人给害死了!”说着不顾一身的湿衣服,依旧攀住了小远的臂膀。 站在小远身边的冰蓝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切,狗咬狗一嘴毛,有你们好看的了? “放肆!后宫乃天下最尊贵的地方,岂容你们和市井的泼妇一样打闹,你们怎么有德做孤的妃子?都给我老老实实的回去呆着,把后妃德记给我抄写二十遍,罚禁足一月!” 小远的话一出口,平丽人和那和贵人都跪了下来,都哽咽的哭泣起来。 “王上,臣妾错了,王上罚的对!” “王上,是不是太重了?和贵人也是受害者,丽妃是被冤枉的啊。”冰蓝劝慰着小远,小远用手拍了怕冰蓝的手,“还是孤的锦妃识大体!” 平丽人恨恨的向冰蓝投去冷冷的目光,少猫哭耗子假慈悲,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我平丽人是不会放过你的,你的好戏就要开头了。 冰蓝安详的躺在睡塌之上,手抚摸着自己的小腹,安静的在闭目养神。 突然,小远气冲冲的走了过来,一把就拉扯起了冰蓝的头发,全然没有了前日恩爱的情分,“冥冰蓝,你老老实实的告诉孤,这孩子究竟是谁的?” 冰蓝的心里一颤,眼泪接着就流了下来。 “臣妾是王上的妃子,王上说臣妾怀的是谁的骨肉?”冰蓝心里没底,她后悔当初在冥府的时候承认白安岳要了自己,要是当初自己死不承认也许会更好。 小远无语,眼睛冷冷的注视着冰蓝的美眸,他想穿过她心灵的窗户,想探一下她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女人? “王上,臣妾看她纯粹就是在狡辩,锦妃入宫不到两个月,但太医却诊断他有了将近三个月的身孕,这又做何种解释?”平丽人手托着她的乌云髻,风情万种的就走了过来。 平丽人火上浇油,让小远更加的怒不可言,“你说,你这个贱人,这孩子是不是白安岳的?” 冰蓝用手紧紧的捂着自己的腹部,她小心的保护着自己的孩子,她生怕他们会伤害了她的骨肉? “王上,您难道忘记了吗?在冥府的绣楼,王上是怎样对待臣妾的?” 小远的的眼睛迷离了起来,冰蓝的绣楼,一缕残破的衣衫,还有床榻之上珠圆玉润的身体,小远心想,难道竟然是那日缔结了珠胎? “王上,不要听锦妃狡辩,锦妃在做冥府小姐的时候就是个风流坯子,她可是醉仙楼的常客,那样的地方都是男人光顾的地方,她一个小姐却经常的光顾,恐怕这怀京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吧!” “丽妃娘娘不要血口喷人,我冥冰蓝行的端坐的正,我冥冰蓝去醉仙楼是向凤姑娘学习凤凰白褶舞,如若我有半分的不洁,就让老天来惩罚我。” 冰蓝气的整个人都抖了起来,原本以为丽妃赠送自己香囊二人的恩怨就此了结,没想到她却死心不改,要治自己于死地。 “好了,都不要吵了,丽妃给我出去!”小远大声的喊着。 “王上,这君妃不洁,就该赐死,一个怀了野种的女人怎配做王上的女人?”平丽人不满了起来,明明那个犯错的是锦妃,他为什么要对自己如此的凶恶。 “滚,给孤滚出去!” “陛下,您难道也怀疑臣妾吗?”冰蓝又哭了起来。 小远叹了一口气,冷冷的看向冰蓝,“你先前把身子已经给了白安岳,你要孤怎么说你?如果真的是你们俩投机取巧,那孤会杀了你们俩个!”小远的眼里喷出了火,如果这是个事实那这个绿帽子带的可是够大的。 “陛下,您算一下日子,那日您在冥家绣楼要了臣妾,别人不知道难道陛下心里不清楚吗?如若陛下还是在质疑臣妾,臣妾就以死来证明臣妾的清白。”冰蓝下了床榻向门框中撞去。 巧儿一把拦住了冰蓝,“娘娘,娘娘您不能这样,如果您死了,您肚子里的小皇子也会死的。” 巧儿拦住冰蓝,一把跪了下来,“陛下,娘娘对陛下是忠贞的,如果陛下被旁人的话所蒙蔽,那陛下就是在害自己的子嗣啊,锦妃娘娘肚子里可是怀的您的骨肉啊。” 小远无语,他心里备受着折磨,冰蓝刚刚从内心接受了自己,自己却又在怀疑她,小远凄凉的甩了袖袍落寞的步出了承欢殿。 冰蓝擦干了脸上的泪水,“巧儿,起来吧,他已经走远了!” “小姐怎么办呢?要是陛下严查怕事情要败露的,果真那样,您和白公子就会都有危险了?” “不会的,那日我先后侍奉了阿岳和小远,日子算起来是不会有问题的,他们查也查不出。”冰蓝一脸的坚定,用手抚摸着肚子里的孩子。 孩子,阿妈会保护你的,阿妈是不允许别人伤害于你的。 ** 第二日,冥耀从澹台观闭关修行完毕归来了,他拜见了小远后,飞快的就赶到了承 欢宫。 “怎么了冰蓝?你看你无精打采的样子?” “哥哥,您终于回来了?大哥还好吗?”冥耀知道冰蓝是惦记着大哥冥老。 “大哥很好,还胖了些许,不过没有王上的命令,大哥是不能步出澹台观半步的,这次王上要我去澹台观闭关祈福,说实在的,我不情愿去,一来是把你一个人放置在宫中我不放心,二来是大哥始终不曾原谅我!”冥耀说着叹了一口气。 “冰蓝好想大哥,耀哥您就不能求求王上吗?”冰蓝感觉头有点眩晕。 “冰蓝,你别着急,只要你好好的做王上的妃子,处处比过平家那个丽妃,我相信王上迟早会放了大哥的。” 冰蓝突然干呕了一阵子,紧着就感到四肢发麻,全身冒冷汗,“哥哥,我难受?”冰蓝喊了起来。 “冰蓝,别怕,来人啊,救锦妃娘娘?”冥耀带着哭腔喊着,冰蓝肚子里的孩子千万不要有闪失,如若不然,必定被那平家人给比下去。 “哥哥,哥哥,我不行了,我肚子疼的厉害,快救我的孩子啊!” 窗外刮起了大风,随之倾盆大雨就下了起来,大风透过窗子直接横扫向室内的一切,殿内的幔帐都挂了起来。 “哥哥,冰蓝害怕?难道老天爷是夺冰蓝的孩子吗?” “冰蓝,别哭,别哭,有哥哥保护你!”巧儿早已经泣不成声了。 “小姐,您那样好的人,老天爷不会夺走您的孩子的?一会太医就到了,你不要多想啊!”巧儿擦拭着冰蓝额头上的汗。 冥耀急的快要哭出来了,“冰蓝,是不是你得罪什么人了?你的吃食没有问题吧?” “没有,吃食都是女婢一手打理的。”巧儿代替冰蓝回答着。 太医赵文轩到!赵文轩赶紧跪了下来,“赵太医快救锦妃娘?”冥耀大声的喊着。 “大祭司请放心,卑职会的!”悬丝搭腕,赵太医的眉头皱了起来。 “臣冒昧请娘娘如实回答,这次可有下红?” 巧儿急忙走到了床榻的幔帐之内,赵太医转身走出了寝室,当巧儿红着脸走了出来,“赵太医,锦妃娘娘不曾下红?” “如果不下红就好,娘娘最近吃过什么东西?” “回禀太医,娘娘的饮食都是巧儿一手打理,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赵文轩在室内踱起了步子,如果不是饮食的问题,那只有一种可能,就是闻了慢性的麝香。 “巧儿,娘娘可曾接触过麝香一类的东西?”赵文轩突然问向巧儿。 “赵太医,这后妃有了身子后室内就杜绝了麝香,巧儿是注意了的呀!” 冥耀急了起来,“赵太医,您一定要治好锦妃娘娘,我们冥会感恩你的!” “冥祭祀客气了,这是文轩职责,目前锦妃娘娘的问题不大,只是不能再出现第三次了,如果真要出现第三次,文轩也保不住锦妃娘娘肚子里的孩子了?” 巧儿突然喊了起来,“赵太医,巧儿想起来了,娘娘最近在肋间一直挂着个香囊?” 赵文轩急忙喊了起来,“快,快,拿香囊来,说不定问题就出现在香囊之上。” 巧儿狐疑了,“那香囊不是麝香味的,赵太医。” “你少废话,赶紧拿给赵太医?”冥耀急的喊了起来。 当巧儿托着那香囊走出来的时候,赵文轩吓得一屁股做到了地上。 “怎么了赵太医?”冥耀赶忙扶起了赵太医。 “一个香囊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赵太医怎么吓得坐到了地上了?” 巧儿帮着冥耀把赵文轩就拉了起来,“大祭司,这个香囊是万万不能佩戴的,因为这是戍边喇嘛的香蛊囊,女子是不能佩戴的!” “这又是何道理?不就是一个香囊吗?”冥耀感到好生的奇怪,他不明白赵文轩的意思,同时也不明白为什么冰蓝会有这样的一个香囊。 “赵太医你说本宫的身子不好是出在了这个香囊上是吗?”突然冰蓝被巧儿搀扶着走了出来。 “冰蓝,你不好好的躺着,干嘛又起来了?”冥耀一把扶住了冰蓝,“哥哥,冰蓝好多了,我听到了赵太医的话,我就出来了。” “赵太医请您把刚才香囊的事情细细向本宫说来?” 赵文轩沉默了一会,突然抬起了头,“娘娘,臣只能对您一人所说,请娘娘摒退其它的人等!” “哥哥,您还是回避一下吧!”冰蓝说着又摒退了其它的下人,大殿之内顿时空荡荡了起来。 “娘娘,请您饶恕丽妃娘娘!”赵文轩立即就跪了下来。 “你起来吧,既然你能把香囊的事情如实说明,本宫就不怪你,至于丽妃本宫不能就这麽便宜了她,如果本宫继续带这个香囊,那本宫的孩子就会不保了!”冰蓝大声的喊了起来。 “是丽妃的错,请娘娘看在臣发现及时的份上饶了她吧!”赵文轩没有要起来的意思。 “你怎么知道这是丽妃的东西?” “娘娘有所不知,臣和丽妃是远方的表兄妹,臣有一个叔叔是戍边喇嘛教的首领,很有德望,一个月前,丽妃曾托臣向臣的叔叔请一枚香蛊囊,说是为表舅母祈福,臣这才为丽妃求了。”赵文轩说完,身上早已经出了一身冷汗。 “那这香蛊囊既然不是麝香囊,为什么能令胎儿不保呢?” “娘娘有所不知,这地上的人都是天上的星,每坠落一颗星就意味着地上的一个人要升到了天堂,对于地上那些体弱多病的人来说就是即将要坠落的星岳。” “那有怎样?”冰蓝问道。 “这香蛊囊原本是戍边喇嘛用来辟邪的东西,但是却被赋予了巫蛊的东西,说是把这香蛊囊挂在一个孕妇的身上,这个香囊就能汲取孕妇肚子里胎儿的阳气,从而专嫁到要祈福的人身上!” “赵太医,谢谢您说了实话,我冥冰蓝感激不尽,您这样做不怕本宫告诉王上而治丽妃的罪吗?”冰蓝冷冷的看向赵文轩。 “锦妃娘娘,下臣告诉您实情,就是请您枉开一面,既然没有酿成悲剧,请锦妃娘娘看在下臣的份上不要把事情宣扬出去!” 冰蓝冷冷的一笑,“你可知丽妃害的可是王上的亲骨肉?你要本宫怎么能咽下这口气?” 赵文轩此刻反而镇定了,“娘娘,那日王上与和贵人去了凤澡宫探望丽妃娘娘,不久,下臣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娘娘的承欢宫里突然传出了男子的声音。”赵文轩随即打住了话头,再也不说了。 “你,你竟然敢窥探本宫?”冰蓝美眸圆瞪,她的手哆嗦着,好半天说不出一个字,原来那日白安岳来自己宫中的事情,果然让外人窥见了。 “那你想怎样?”冰蓝明明知道赵文轩想要什么,她还是等着他来回答。 “锦妃娘娘是聪明人,下臣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请娘娘饶了丽妃,下臣只当自己的耳朵聋了。” “好,我答应你,我们彼此都守住双方的秘密,如若你泄露出半个字,那本宫是不会放过你的。” “娘娘请放心,我赵文轩说到做到,如若赵文轩想害娘娘的话,早就不会把香蛊囊的事情告诉娘娘了,下臣告诉您就是为了让娘娘保住您的孩子!”原来赵文轩把实情告诉自己的时候早已经算计好了,只因他抓住了自己的短处,看来这个宫里确实很不安全。 黑黑的夜里,冰蓝穿了一袭黑衣,悄悄的来到了御花园的桃林深处,白安岳早已等候在此了。 两个相爱的人一见面就搂在了一起,“冰蓝,你还好吗?听宫里的人说,小远怀疑你肚子的孩子了?”白安岳喃喃的把冰蓝搂在了怀里。 “阿岳,你放心,他只是猜测,只要我不承认他们谁也把我怎么不了?我就是担心你,你必须想个理由逃出王宫?” 白安岳低声说,“我和小远说了多次,他就是不放我出去,好在他倒是不派人监视我!|” “阿岳还是小心点好,这宫里太复杂了,先前你在我承欢宫的事情,竟然别人发现了?” “谁?”白安岳大声的询问,当时我潜入承欢宫的时候,我没有发现任何人盯着我啊。 “阿岳别急,你不要管是谁了?他是不会说出去的,冰蓝来就是想告诉你,你在宫里多待一天,冰蓝就为你担心一天,还有我们的孩子也时时面临着危险!” “冰蓝,听我说,你要坚持住,白安岳总有一天会把你带走的,你要相信你的阿岳!”白安岳突然哽咽了,他抱着这个爱她的女人,心里愁肠百转。 “你有身子的人了,要巧儿告诉我就成了,夜这麽黑,怎么自己跑出来了?”白安岳怜惜的看向冰蓝。 “阿岳我不来,怎么能说服你呢?”冰蓝当即也哽咽了,两个人搂了一会,就迅速的分开了,生怕别人看到两个人。 冰蓝刚刚走出桃花林就听到远处传来了脚步声。 白安岳飞快的拉起了冰蓝的手,把冰蓝带到了桃林的深处,冰蓝摸着怦怦直跳的胸膛简直吓死了,要是让人看到自己穿这一身黑衣出来,那就糟糕了。 来人走近了,冰蓝看清楚了,那人竟然是翠儿。 冰蓝按耐不住正要上前叫住翠儿,当即被白安岳给拉了回来,一把捂住了冰蓝的嘴巴,冰蓝这才没有喊出声来。 只见翠儿不慌不忙的走进了桃林,在寻觅着什么,知道走到了最粗大的那颗桃树下停了下来,她弯下了腰身,在寻觅着什么? “翠儿想干什么?”冰蓝悄悄的询问着白安岳。 “别说话,看她在做什么?” 只见翠儿在大桃树下挖起了泥土,不一会就见她貌似挖掘到了什么东西,开心的揣在怀里,转身诡秘的走了。 待到翠儿不见了踪影,白安岳和冰蓝才走了出来,“阿岳,回去吧,记得要小心,一定记住我的话!”冰蓝环住白安岳的腰身,抬起头的时候眼睛里已经布满了亮晶晶的东西。 “不要担心阿岳,要好好的照顾自己,照顾好我们的孩子!”白安岳看着冰蓝慢慢的离开了,他的手不禁握的死死的,来日我一定要把你夺回来。 冰蓝快速的朝着承欢宫走去,她一路小心的走着,东看西望的真怕被人撞到了,上次被赵文轩看到了白安岳在自己的宫里,这次不由的自己当起了心。 第252章 询问 “小姐,你可回来了,吓死我了!”冰蓝刚一进门就被巧儿拉了过去。 “怎么了?是王上来了?”冰蓝急忙询问着。 “王上倒是没来,不过他差遣姚戎侍卫送来了一个锦盒!” 冰蓝小心的把锦盒打了开来,只见锦盒了放着一枝剁碎的桃花枝,冰蓝当即就明白了,小远是在警告着自己,难道适才自己出去的事情小远发现了? 一连数日小远都没有来承欢殿,巧儿出去打探消息,回来后说小远一直在和贵人那里。 冰蓝索性也不去理会了,只要小远没有发现自己和白安岳的事就是最好的,他乐意宿在哪里就宿在哪里吧! 黄昏的时候,哥哥冥耀派人传来了消息,说平安南一家联合王庭的大臣们一举推举她的女儿平丽人为怀国的王后,冥耀当即要冰蓝搞好后宫的关系,他不希望平家的人在这方面占了先机,毕竟他们冥家的人怀了王上的子嗣。 “小姐,我觉得大祭司说的对,该争取的你一定得争取,你看那平丽人也不是善辈,要是她得了势,小姐就是不和她去计较什么,她也会来找小姐的麻烦?”巧儿说。 “巧儿,你是知道的,我不想去计较什么,只想安安静静的过日子,把孩子生下来,好好的照顾孩子!” “小姐你难道还不明白眼前的形式,大祭司虽然是从家族的利益考虑,但都是为了小姐你啊?香蛊囊的事不就是很好的例子吗?” 冰蓝无语,其实她心里不是没有想过,只是她总是幻想着有一天能带着他们的孩子和白安岳远走高飞。 小远气呼呼的下了朝,自己想都没有想就径直去了承欢宫,巧儿远远的就看到了执路太监,高兴的告诉了冰蓝。 冰蓝很淡定,他来是他的自由,来了就只好接待,忙整理了衣服去迎了小远。 小远匆匆的走进了殿堂,冰蓝看着小远的脸上貌似不悦,“臣妾给王上请安,王上万福!” “起来吧,冰蓝,孤被这帮老匹夫快气死了?”小远气的把拳头重重的砸在了木桌上。 冰蓝不解,“王上,您这是怎么了?快消消气!”说着就命巧儿去为小远端冰镇的瓜果。 “朝堂之上那帮老匹夫,非让孤封平丽人为王后,朕不同意,那帮老匹夫就合了伙的和朕作对!要反了吗!”小远气呼呼的做了下来,狠狠的咬了一口哈密瓜,然后狠狠的就摔在了桌子上,木瓜在桌子上一弹跳,马上就飞奔到了冰蓝的*之上,冰蓝痛的捂住了*。 “冰蓝,冰蓝,你没事吧!”小远说着就揉起了冰蓝的*? “王上,王上……….”冰蓝的脸红了起来,一把就推开了小远的手,当即用眼色看了看巧儿,那意思是告诉小远,让下人看到多难为情啊? 小远停止了手上的动作,小远的脸色难看了起来,古来安禄山“掷瓜伤乳”,难道此景预兆着大怀国要出现安禄山一样的反贼吗? “娘娘你还好罢?”巧儿红着脸赶紧走上了前,她看到小远不悦的神色,以为是小远嫌弃自己没有照顾好冰蓝。 “陛下,不打紧,你不要想得如此之多,那掷瓜的是贼臣安禄山!”冰蓝说完当即羞了起来,古来安禄山掷瓜伤了杨太真的*,眼下小远却伤了自己,她明白小远的意思。 “冰蓝,难得你能懂得孤的心,朕没有白疼你!”小远说着揽了冰蓝的腰身,显然已经胸有成竹了。 第二日,冰蓝和哥哥冥耀一起被小远召到了乾合殿。 哥哥冥耀显得心情极好,他对着小远和冰蓝都一一行了礼。 “臣参见王上,参见锦妃娘娘!” “大哥请起,没有别人,不必行此大礼!”小远很和蔼,昨日脸上的愤怒在一夜之间早已经消失殆尽。 “臣不敢当,这君臣之礼还是要行的,无论怎样,君上就是君上,臣不敢造次!”小远满意的点了点头。 “好,好,好!”小远满意的笑了起来,显然他已经坚定了他的想法。 “陛下,臣妾乃后妃,不懂国家大事,臣妾还是回避为好!”冰蓝起身就要离去,突然却被小远拉住了身子,冰蓝一个不稳跌入了小远的怀中。 看到眼前的一切,这让冥耀心里很是畅快,前所未有的痛快,看来妹妹确实是抓住了王上的心,看后宫之主的位置,非我冥家莫属? 冥耀假装咳嗽着,用手捂住嘴巴转过了头去,冰蓝红着脸赶紧站起身,整理一下之间的衣衫,也帮小远整理了一下,慢慢的坐到了小远的侧面,一张俏脸低垂着,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孤有意要锦妃留下来,你走了岂不无话可谈了?”小远说完哈哈的笑了起来。 “王上,王上。”冰蓝娇嗔了起来。 “冰蓝可愿做孤的王后?”小远朗朗一句,立即惊了殿内的两个人,一个是冰蓝,一个是冥耀。 “王上,不可,冰蓝何德何能能做怀国的王后,请王上三思?”冰蓝马上跪了下来,她有了身子还是慢慢的跪了下来,小远这次却没有拉她,他任由她跪着。 “王上,锦妃娘娘说的是,封后的事实大事,我冥家真怕受之有愧?”冥耀的心里其实开心的不得了,但他又不能说出来,他急得是,小远快快说下文。 “好,好,果然是忠肯虚心的一双兄妹,孤明白了,暂且就把后位悬着吧!” 听小远说完,冰蓝的一颗心终于算落下了,如果她做了他的王后,那她一生都不会再离开这王庭了,她和白安岳也许没有了未来。 冥耀心理懊恼的很,王上这是怎么了?这就要到手的荣耀,怎么说不给就不给了呢?难道就是来试探自己的吗? 小远看了出来,冰蓝无意后位,冥耀的心思他也一窥见底。 三个人好半天不说话,冰蓝打破了沉默,“王上,臣妾先行告退!”冰蓝说完揉了一下眼睛,似有困意的样子。 冥耀好似心神不定,烦躁了起来,他踌躇着,“陛下,木有大事,臣也向告退!” “慢着,耀哥,孤还有话说?”小远喊住了冥耀。 冰蓝福了福转身离去,乾合殿只剩下小远和冥耀,冰蓝拐弯的端口却突然站在了那里。 “耀哥,眼下的局势你如何去看?”小远慢慢的说,手不由自主的敲打起了龙椅的扶手,随着又接怕的声响,冥耀的心抖的紧张了起来。 冥耀不明白小远什么意思,冰蓝站在外边,手心也出了湿汗?难道小远还要动冥家吗? 冰蓝懊恼的很,大哥冥老就是这样被小远召进了宫,没有和她和二哥冥耀告别就被小远送到了澹台观,难道小远也要把祭祀权握在手里吗? “王上,臣愚钝,还请王上示下!”冥耀不敢说,他怕说多了,他好不容易从大哥冥老那里夺来的大祭司之位弄丢,他装出无知的样子,看向小远。 小远哈哈的大笑了起来,“听说,你在朝外和平安南斗的很凶吗?”小远直视着冥耀,他想着冥耀会借机告平安南一本。 冥耀当即跪了下来,“王上,臣和平安南素来不太往来,他是外臣,微臣是内臣,只是前不久臣的一个同窗和平安南将军的大公子平西霍有了点过节,臣的这位同窗找到了臣,要臣去为他讨个说法,这才惹出了一些流言蜚语。”冥耀用袖子擦拭了一下脸上的汗滴。 “孤觉得平安南的权利太大了?耀哥觉得呢?”小远说完,怔怔的看向冥耀。 “王上说的对!”冥耀在小远的示意下,站起了身子,他明白小远的意思,伴君如伴虎,他既要说,并且还要说到点子上,还要说的入情入理,还有让国君满意,这难度真的有点大,而且还不能不说,不说就更受到猜忌,说了又貌似公报私仇。 “那你意下如何?怎样才能解决这个问题呢?”小远饶有兴趣的看向冥耀。 “王上,要是释权恐怕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怀国的兵权素来掌握在平家人的手中,这是几百年来的传统,如果一旦更改势必造成平家人的不满,况且平安南手里握着重兵,如果激怒他,那后果就不堪设想?” “那孤也不能让他如此肆意的横行,皇家历来纳平家女人为妃,但王后是断然不能出在平家!”小远说到这里突然恼了起来,他一想起那帮老家伙上书要自己立平安南的长女平丽人为妃就烦的要命,如果立平丽人为妃,那平家的势力就会更加的膨胀。 冥耀见小远如此去说,当即自己的心里乐开了花,看来,这后位非我们冥家莫属了? 冰蓝听到这里心里纠结了,她祈祷着长生天,我冥冰蓝无意后位,我不想做王后,千万不要让我做王后啊。 突然,前方传来脚步声,冰蓝赶紧躲入了门后,顺着门缝一瞧,原来是小远的贴身太监李福,只见李福匆匆的步入了乾合殿,深色慌里慌张的。 “陛下,陛下。”李福喊了起来,李福看了一眼冥耀,见冥耀在场,当即不说话了,走近小远的耳边嘀咕了几声。 冰蓝见李福走了进去,借机赶紧离去,要是被发现了又会是一场风波,巧儿在殿堂外边正远远的凝望着。 “小姐,你可回来了,王上找您和大祭司到底有什么事啊?”巧儿甚是担心,她早已把小姐当做了她的家人。 “小远试探我和耀哥,他有意要封我为王后……..”冰蓝被巧儿搀着,边走边说,她落寞的很。 “小姐,这是喜事一件啊,您总不会拒绝吧,你不为你自己,也要为肚里的孩子。”巧儿劝慰,冰蓝低下头用手抚摸着那微微隆起的腹部。 突然两个身影跳入了冰蓝的眼前,冰蓝忙紧张的拉住了巧儿的手……. 那两个亲昵的人是阿岳和姚白凤,冰蓝的手心里全是汗,她明明知道白安岳爱的是自己,但看到他们亲昵的在一起冰蓝说不出的难过。 “小姐,别这样,你该大大方方的,要是让凤姑娘看到你这个样子,你不忒小家子气了,你如果这样白公子也会担心你的。”巧儿安慰着冰蓝。 冰蓝也不知道怎的,进来情绪波动特大,以前听人家说过孕妇的情绪情绪波动,也许真是这个理,但心爱的人搂着别的女人,能舒服的了吗? 巧儿摸着冰蓝汗津津的手,“小姐,宴请凤姑娘和白公子的时候,你不是挺想的开的吗?怎么又这个样子了。” “我知道了,巧儿,我们还是从小路走吧,我不想碰到他们。”冰蓝其实心里明白,是由于白安岳找自己的缘故,又加上冰蓝夜会白安岳,每见上一次面,心里就会纠结好长时间,冰蓝既怕小远知道了对白安岳不利,又怕见不到白安岳。 冰蓝和巧儿刚想刚想回转身避开白安岳和姚白凤,突然姚白凤喊起了冰蓝,他们早就看到了冰蓝。 冰蓝躲不过了,只好停了下来,只好勉强的待两人走近了。 “参见锦妃娘娘!”白安岳和姚白凤的双双参拜,还是让冰蓝怔了一下,她勉强说,“免礼了,你们夫妇近来可好?”冰蓝不知怎的突然冒出了这样的一句话。 姚白凤艳丽的一笑,“谢谢锦妃娘娘挂怀,一切都好!”姚白凤说着身子不由的靠向了白安岳,白安岳咳嗽了几声,有点尴尬。 “难得你们夫妻恩爱,本宫祝福你们早的贵子!”冰蓝说完用手摸摸了自己的小腹。 白安岳幽幽的看着冰蓝,心里酸溜溜的。 “谢谢锦妃娘娘,凤儿和白郎一定会努力的!”姚白凤的脸上泛上了红晕,冰蓝有点伤感,转身拉了巧儿离去。 “恭送锦妃娘娘!”白安岳在身后谦卑有礼,转身间,冰蓝的泪流了下来。 “小姐,巧儿有句话不知道该说不该说?”巧儿吱吱呜呜的,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 “你说吧巧儿,我不会怪你,我一直把你当做最亲的人,虽然两个哥哥对我很好,但始终他们是兄长,女儿家的事我还是乐意与你诉说的。”冰蓝看着巧儿,她言语真切,她就想是自己的亲妹妹一样。 “小姐,你和白公子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既然都各自成家了,小姐不如放白公子而去,放别人也是放自己啊。” 巧儿一席话让冰蓝无语,冰蓝沉思了片刻,用手抚摸起了自己的小腹,可是怎么能放开呢,这里还有我们的结晶。 “小姐就不要固执了,你要记住你的肚子里怀的是,大怀国君主的孩子,你可明白?”巧儿摇晃着冰蓝的手。 冰蓝的泪再次流了下来,我真的能放开他吗? 冰蓝想了一夜,早上醒来的时候,眼圈都是黑的了,巧儿侍奉她梳洗的时候心疼的泪都掉了下来。 “小姐,你一夜未眠吗?”巧儿问,她从未见小姐如此过。 冰蓝喃喃的说,“巧儿,你说的对,放别人就是放自己,我和阿岳这辈子都不可能,我下决心了………”冰蓝早已没有了泪水,哭了一夜早已经哭干了,有的只是心里酸酸的痛。 巧儿帮冰蓝梳理着头发,“小姐,你能想开最好了,对白公子也好,你始终都要记得你肚子怀的是大怀国国君的孩子!”冰蓝淡淡一笑,紧紧的握住巧儿的手,“我知道了,谢谢你巧儿。” 冰蓝从箱底中亲自找出了那日在桃花坞带回来的桃花枝,那桃花枝早已枯萎的只剩下了一枚枯枝,昔日的繁华早已经不在了,冰蓝手扶着自己的小腹,说不出的难过。 她心里默默的说,腹中的孩儿,你是大怀国的子嗣,你有着最高贵的身份,桃花再绚丽也终又凋谢的那一天。 冰蓝用力的把那枚桃花枝掰断成两段,转身喊了巧儿,“巧儿,你偷偷的把这送给白公子,告诉他,我冥冰蓝永远都是大怀国君主的妻子!” 巧儿点了点头,看到冰蓝坚毅的眼神,不由的也落了泪,巧儿明白,冰蓝面上越坚强,她内心就越脆弱,“小姐,长痛不如短痛,相信白公子会明白的!” 冰蓝点了点头,微闭着眼睛,喃喃的说,“巧儿,取我的琵琶来。” 巧儿取来了冰蓝的琵琶递给冰蓝,巧儿转身拿了那桃枝走了出去。 冰蓝幽幽的弹起了琵琶,最后一次释怀,从此自己再也不会和他有任何的关系了? 琵琶声声哀心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去年经过此门中,今宵无人知谁怜? 吾把春心赋琵琶,弦乐声声诉心间,从此天涯各一处,各人怜的各人烦。 “好诗啊,好诗啊,锦妃的雅兴好高啊?”一身红衣闪进了承欢宫,冰蓝抬起头一看竟然是平丽人。 “丽妃姐姐见笑了,冰蓝也是自娱自乐罢了!”冰蓝淡淡一笑,幽幽的说着。 “丽人出身武将世家,从小便不懂的音律,见锦妃妹妹如此多才多艺,真是羡慕的很!”平丽人说完嘴角上扬着,用手托起了她的乌云髻。 “丽妃姐姐来妹妹的宫里可有什么事?”冰蓝知道这平丽人从来都是无事不登三宝殿,通过上次的香蛊囊事件,冰蓝提防起了她。 “无事就不能来妹妹这了吗?妹妹记性好差啊,下月的初八就是王上二十六岁的生岳了,姐姐这不赶着来和妹妹商议吗?” 冰蓝不好意思的笑了,“你看我的脑子,这样大的事我到忘记了,全凭姐姐一个人做主,妹妹支持姐姐!” 平丽人听了冰蓝的这话很受用,说了一些客套话,也就走了。 巧儿回来后,说已经把那桃花断枝给了白公子,冰蓝紧张的问,“没有被人发现吧?” “小姐,巧儿怕被人发现,所以叫了翠儿借打扫为名,找了白公子,巧儿远远的看着翠儿把那断桃枝交给了白安岳!” 冰蓝的心里一沉,虽然翠儿也是她从冥府带出来的,但她却一直觉得对不住翠儿,上次和白安岳在桃林的时候,也见到了翠儿慌里慌张的样子,冰蓝虽然不知道翠儿去做什么但心里总感觉要有什么事情发生。 “小姐,白公子说让你夜里去桃园找他!” “是翠儿告诉你的吗?”冰蓝问。 “是的小姐,翠儿说,白公子想见你最后一面,求您一定要去。” “我不会去的!”冰蓝很坚定。 “小姐,巧儿为你高兴,你能走出白公子,对您对白公子何尝不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冰蓝的眼泪流了下来,既然决定放了就放的彻彻底底,如果再去见他,那这一切恐怕又是徒劳了。 晚饭后,冰蓝感觉很累,不但人累,心也累,巧儿忙帮冰蓝梳洗后冰蓝就躺了下来。 冰蓝迷迷糊糊刚刚想入睡,就听到了外边吵杂的声音,冰蓝被吵醒了。 “巧儿,发生什么事儿了?”冰蓝问。 “小姐,我去看看!”巧儿说完就走了出去,冰蓝又重新躺了下来。 不一会巧儿跟着一群内侍太监就回来了,巧儿轻声的说,“小姐,不好了,丽妃,还有和贵人,嫣贵人等妃嫔的宫中闹大蚁,好几个后妃都被大蚁伤了………..” “怎么会呢?眼下这个季节,又是大晚上的,怎么会有大蚁?后宫不是打扫的很清洁吗?那些下人们怎么没有看到?” “奴婢也不知晓,是王上派内侍太监过来看看,看承欢宫有没有发现大蚁。” 冰蓝吓的一下子就起来了,冰蓝从小就害怕蛇啊,老鼠,大蚁什么的。 冰蓝穿好衣衫走了出去,那些内侍太监们把冰蓝的寝宫里搜了一个遍,一只大蚁也没有发现,冰蓝这才放心了。 “小姐,你看外边人真多?”冰蓝走出了殿门见许多人都在冰蓝的承欢宫门前眺望着。 “锦妃娘娘处没有发现大蚁!”执事太监喊了起来,宫门前更加的议论纷纷。 “别人宫内,都有大蚁,怎么就她这里没有?” “人家地位高,所以没有?” “据说这个季节还不到大蚁出现的时候,除非是有人特意搞的?” 巧儿听了气愤的很,想去找她们理论,却被冰蓝叫住了,“不用去理她们,我们没有做,随她们怎么说。” “是,小姐!” 许多的后妃,由于宫中清理大蚁,都涌向了御花园,初夏的夜里有点闷热,各色的花儿也次第开放了起来。 冰蓝暗暗的庆幸自己没有去桃林和白安岳相会,因为御花园的深处就是那桃林……… 第二日,宫里流言飞起,宫里大多都遭了大蚁,紧挨着承欢宫的几座后宫也陆续遭遇了大蚁的袭击,唯独冰蓝的承欢宫相安无事,岂不令人费解? 面对外边的流言蜚语,冰蓝并不计较,随她们说去吧,乐意嚼舌头不嫌累的就嚼去吧! 第253章 喊住 冰蓝好几次见到翠儿,大老远就想喊住她,可翠儿一见冰蓝的影子就躲掉了,冰蓝觉得很对不起翠儿,以前总以为她喜欢小远,把她送给了小远,不曾想到反而却害了翠儿,冰蓝总觉得很内疚,当初虽然翠儿也喜欢小远,但自己不该那样的自私。 “巧儿,你私下去看看翠儿,我觉得对不住她。”冰蓝叹了一口气。 “好的小姐,上次见翠儿姐姐,她好像变了许多,心事重重的。”冰蓝明白巧儿说的是上次托翠儿去向白安岳送断桃枝的事情。 “翠儿有没有说什么?” “小姐,翠儿姐姐什么都不说,她只说自己很好,她再也不敢有任何的奢望了。” 就这样有好几次,冰蓝都偷偷的看着翠儿,翠儿默默的扫着宫院,有两次冰蓝和小远走近了,翠儿敢避开冰蓝,但不敢公然避开小远,她身子发着抖,匍匐在地上,冰蓝落寞的看向小远,小远却冷冷的。 “王上,毕竟翠儿曾经是王上的待侍,冰蓝求王上饶恕翠儿吧!” 小远十分不情愿,但后来还是同意了,但是绝不允许翠儿再返回承欢宫,冰蓝无奈.翠儿留不留在承欢宫无关紧要,关键是冰蓝不忍心翠儿做清扫的工作。 半个月后,翠儿被安排在了御膳房,冰蓝和巧儿去探望她,她还是一幅木木的样子,御膳房的大厨娘拿着一个勺子死命的打起了翠儿,一边骂着“我叫你木,叫你木,不管你是什么后台,你终究都是千人骑过的了!”翠儿躲在锅灶的旮旯里,捂住头,呜呜的哭泣着。 “你住手!”冰蓝大喊了起来,那大厨娘一抬头见是冰蓝,吓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显然这厨娘是知道翠儿先前的主子就是冰蓝。 “锦妃娘娘饶命啊,饶命啊,奴婢不是故意的!”那厨娘磕头如捣蒜。 “我看你就是故意的,你怎么能无缘无故的打人呢?”巧儿质问起了那大厨娘。 “奴婢不敢,只因这翠儿整天笨笨的,呆头呆脑的……….”巧儿狠狠的瞪了那厨娘一眼,那厨娘竟然不敢说话了。 冰蓝上前,轻轻的拉起了翠儿的手,用手摘掉翠儿头上的菜叶,翠儿哆嗦着,慢慢的站了起来。 冰蓝竟然惊奇的发现,翠儿的腰身竟然如此的之粗,难道,难道她也有了身孕? “翠儿,翠儿,你怎么了?你不是好好的吗?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翠儿迷离的抬起了头,“小姐,翠儿再也不敢有任何奢望了?小姐你饶了翠儿吧!” 冰蓝懵懂了,“翠儿,你说的是什么话,冰蓝一直拿你当姐姐对待,都是我不好,不该让你侍奉王上,要不然也不会引出这许多的事来。” 巧儿也跟着哭泣了起来,冰蓝也哭了,三个人都哭了,其实从冥府到怀国的王庭,她们一路走来,就像亲姐妹一样,如今一人不幸,她们如何受的,冰蓝有时候恨自己没用,不该任性妄为,害了翠儿,害了自己的好姐妹。 “小姐,这可怎么办呢?翠儿姐姐真可怜。” “翠儿,你告诉我,你怀的是谁的孩子?你说啊,冰蓝定当为你报仇雪恨!”冰蓝问道。 翠儿一个劲的哭泣,她似乎说不出,精神慌乱了起来,“不要过来,不要过来!”翠儿好像受了刺激,吓的再次躲到了灶台的旮旯里。 冰蓝心酸至极,她擦了擦眼泪,心想,难道这个孩子是小远的吗?那次翠儿被小远扔到了侍卫营去了,难道会是…………. 冰蓝简直不敢想象,她捂着嘴巴哭了出来,翠儿太可怜了,这孩子是谁的种怎么能说的清楚? 冰蓝还是把巧儿接到了承欢殿,即使公然违背小远的圣旨她也在所不惜,她要保护翠儿。 巧儿帮翠儿擦洗着身子,翠儿的慢慢的神志有些清醒了,“翠儿姐姐,先前你不是好好的吗,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巧儿一问到这里,翠儿马上又抖了起来。 “好了,好了,再也不问你了,沐浴完,我们吃东西。”冰蓝说。 翠儿听冰蓝说完,这才安下了心。 翠儿狼吞虎咽的吃着那桂花糕,不一会一盘子桂花糕都让她吃完了,巧儿赶紧给她倒了一杯清茶,翠儿叽里咕噜的就喝完了,貌似三天没有吃饭一样。 冰蓝和巧儿都伤心的把头别了过去,在御膳房,那大厨娘肯定是经常的饿她,她还是个有身子的人呢? 冰蓝把翠儿安排着了寝室的下首,巧儿刚帮翠儿躺下后就听到宫门口传来了吆喝声。 “走,出去看看,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平丽人气呼呼的走了进来,“看,看,你干的好事?” 冰蓝吃惊的走了过去,只见一个红色的布囊中,全是大蚁的幼卵,冰蓝恶心的连忙捂住了嘴巴,“丽妃姐姐,你怎么弄这些东西啊?” “你少给我装糊涂,本宫倒要问问你,为什么要用大蚁害我们?难道宫里的人都死光了你才得意吗?”平丽人不依不饶。 冰蓝好困惑,“丽妃,你倒要说清楚,本宫什么时候害过人,即使我的承欢宫没有遭受到大蚁,你就怀疑是我弄得吗?况且这后宫也并不是光我一个人的宫殿没有大蚁啊?” “本宫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来人,把发现这大蚁卵的人给我带上来!”平丽人气势汹汹的嚷着。 只见那御膳房的大厨娘唯唯诺诺的走了过来,“奴婢参见丽妃娘娘!” “起来吧,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和锦妃娘娘说个明白,别说本宫冤枉了她!” 冰蓝好困惑,“丽妃,你倒要说清楚,本宫什么时候害过人,即使我的承欢宫没有遭受到大蚁,你就怀疑是我弄得吗?况且这后宫也并不是光我一个人的宫殿没有大蚁啊?” “本宫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来人,把发现这大蚁卵的人给我带上来!”平丽人气势汹汹的嚷着。 只见那御膳房的大厨娘唯唯诺诺的走了过来,“奴婢参见丽妃娘娘!” “起来吧,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和锦妃娘娘说个明白,别说本宫冤枉了她!” “是,丽妃娘娘!奴婢方才去御膳房的寝室,在翠儿丫头的塌底之下发现了这个东西,奴婢联想到几日前宫内大蚁事件,怕是这丫头做的,就赶紧报告来了丽妃娘娘!”那大厨娘说了出来,还不时的用眼角扫着冰蓝,看冰蓝什么反应的。 “这又能说明什么呢?” “说明什么?谁不知道这奴婢翠儿是先前你的宫人,本来做清扫,不成想你把她调到了御膳房,是不是想想这大蚁放在我们的膳食中,毒死我们啊?” “你别血口喷人?即使是在翠儿的床榻下发现的,说不定是别人做了陷害翠儿的?” “陷害?这装大蚁卵的就是印着你承欢宫标志的布袋,你仔细看清楚了?”平丽人得理不饶人。 “这又能说明什么?别有用心之人偷个承欢宫的布袋做个坏事,摆明了就是要陷害于本宫,要是是本宫指示的本宫能用自家的布袋吗?”冰蓝说的入情入理。 “少罗嗦了,把那小贱人弄出来,本宫要当面和她对峙!”周围许多宫内的妃嫔都围了上来,她们及其恨上次的大蚁事件,据说这大蚁传说是来自西域,有剧毒,如若沾染上了食物被人不小心吃掉了,轻者中毒,重着就会丧命,这种大蚁被人称作“夺命蚁”。 平丽人手下的宫人莫离儿马上就闯入了冰蓝的寝宫,就要去找那翠儿,“放肆!锦妃娘娘的寝宫能有你这奴才进的吗?”巧儿马上就拦住了莫离儿,那莫离儿当即就把巧儿给推到在了地上。 “敢推我的宫人,放肆!”冰蓝朝着莫离儿就甩了两个耳刮子,莫离儿捂住被冰蓝打疼的双颊看向了平丽人,“娘娘,娘娘!” “难道妹妹怕对峙吗?”平丽人挑衅的目光直击冰蓝。 “好,巧儿,把翠儿叫出来,免得这些人血口喷人?” 平丽人马上得意了起来,翠儿再众人注视的目光中走了出来。 “翠儿,莫怕,有什么就说什么,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冰蓝安慰着翠儿。 “翠儿,本宫问你,你要老老实实的回答,不许撒谎,那袋子是你的吗?”翠儿看向那袋子,点了点头。 “那袋子里的东西,你从哪里弄来的?”平丽人继续问。 “奴婢从那桃林里弄得!”翠儿回答道。 冰蓝听到这里不禁惊讶了起来,那日翠儿在树下抛东西,原来就是弄得这个。 “谁指使你做的?”平丽人的目光凌厉了起来,大声的看向翠儿。 “奴婢,奴婢,是锦妃娘娘指使奴婢做的………”一语言惊奇千层浪。 听了翠儿的话,冰蓝整个人都呆住了,她不敢相信从翠儿的嘴里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翠儿姐姐,你怎么如此的血口喷人,小姐对你不薄?”巧儿反问。 “大胆奴才,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你给我退下!”平丽人一声疾呼,那莫离儿马上上前把巧儿给拉扯到了一边。 “住手!丽妃,这可是我承欢宫,不是你凤澡宫,你无权拉扯我的奴婢!”冰蓝再也不是当初那个任由别人欺负的弱女子了,她怀着大怀国的子嗣,谁敢轻易的动她? “锦妃,你自身都难保住了,你还想着你的奴才?”平丽人哼了一声,冷冷的看向冰蓝。 “这翠儿疯疯癫癫的,怕是受了别有用心之人的指示使,单纯靠一个疯癫之人的话你休想定罪于我,我冥冰蓝行的端坐的正,我岂还怕你不成?” “你,你,你太狂妄了,不要涨着你哥哥是怀国的大祭司,你肚子里有了龙种你就可以在后宫任意胡为吗?”平丽人索性撕破了脸。 “放肆,身为王上的后妃你说话如此的骄纵,你就不怕让后宫的妃子们耻笑吗?你就不怕天下人耻笑于你吗?”冰蓝知道平家素来垂涎后位已久,索性拿出了这话来讽刺于那平丽人。 “冥冰蓝,这可是你自己的人招的,来人啊,把锦妃给本宫带到内务堂。”平丽人说完,几个宫人上来就要扯冰蓝。 “慢着,本宫肚子里怀的可是王上的孩子,你们就不怕伤了小皇子吗,本宫有半点不好,我叫你们吃不了兜着走.........”冰蓝杏眼圆瞪着,平丽人手下的几个宫人都不敢说话了,索性都退到了一边。 不料,平丽人身后的许多后妃一起都喊了起来,“太不象话了,怀有子嗣就了不起了吗?公然对后妃下黑手查出来还不狡辩?”铺天盖地的指责声一起涌上了冰蓝。 “好,本宫就随着你们走一趟!”冰蓝就要随着她们就去内务堂。 “小姐,你不可以去,万一她们对你不利呢?她们就是诚心的找事,故意气你,她们的目的就是你肚子里的孩子,你千万不要上她们的当!” “巧儿,我没事,本宫行的端做得正,深证不怕影子斜,我谅她们也不敢怎么样!”冰蓝冷冷的看向翠儿,她为什么要害自己呢?难道姐妹的情分就这样的禁不住别人的蛊惑?还是她压根就在恨我把她送给小远。 巧儿低着头,不敢看向冰蓝,她微微发福的腰身越来越遮不住她腹中的秘密。 “好,锦妃有气势,我们堂上见!”面对平丽人的挑衅,冰蓝丝毫的都不畏惧。 待众人走到宫墙的拐角处,突然一个迎面走来,冰蓝见平丽人追逐起那人的身影。 那人急忙迎上前跪了下来,“下臣参见丽妃娘娘,锦妃娘娘!” 赵文轩的出现让二妃剑拔弩张的气氛多少有了点缓和,冰蓝顾及着赵文轩攥着自己的秘密,平丽人怕赵文轩说出香蛊囊的真相,平丽人至今还不曾知道赵文轩已经把香蛊囊的事情已经告知了冰蓝。 冰蓝决定打消平丽人的嚣张气焰,平丽人决定趁此一举拉下冰蓝在小远心中的地位,只要冰蓝出点事,这后位就非自己莫属了,她们各自打着各自的如意算盘。 “丽妃娘娘,下臣发现了一种上好的香料,原本想去凤澡宫告知丽妃娘娘,没成想在这遇上丽妃娘娘,丽妃娘娘可曾随下臣前去观望?”赵文轩很清楚发生了什么,他就是想拖延时间,拖延到小远回宫。 小远去了澹台官,要是赶回来,也需要三个时岳,如若在这三个时岳内,如若平丽人对冰蓝做了什么,那小远是不会放过平丽人的,即使他是护国大将军的女儿。 “后宫之内发生了大蚁事件,本工与许多后妃都险些受到伤害,本宫今日要为自己和后妃们讨回公道,这置香的事情就暂缓了吧!” “赵太医闪开?”那赵文轩死死的跪在那里。 “下臣不闪?”赵文轩依然跪在当地,没有要起来的意思。 “大胆赵文轩,你敢挡本宫的路吗?”丽妃大怒了起来。 “臣不敢,臣只是想奉劝丽妃娘娘,眼下王上不在宫内,这等大事还是等王上回来再处置不晚,如若娘娘一意孤行失了在王上心中的地位,那娘娘就得不偿失了?”赵文轩显然是在为冰蓝着想,平丽人一听气便上来了,他赵文轩竟然如此向着一个外人,丝毫不把这个表妹放在眼里,他是糊涂了吗? 冰蓝冷冷的看着他们兄妹俩,她到底要看看这赵文轩要玩什么花招,他竟然阻止了自平丽人和自己去内务堂。 平丽人气的说不出话来,颤动的手指向赵文轩,赵文轩还是跪在当口丝毫没有让路的意思。 “赵太医你闪开,这是关于本宫清白的事情,既然丽妃娘娘有心追究个所以然,那本宫就奉陪到底?” 冰蓝也喊了起来,其实冰蓝心里明白,赵太医今日的所为是为了自己,如果平丽人趁着小远不在硬是拿自己说事,那自己丝毫也是没有办法的,平丽人摆明就是要整自己,整不成哪怕气气自己也是她平丽人的个性。 “赵文轩,你听到没有,这也是锦妃娘娘的意思,不是我平丽人趁人之危,眼下这后宫为了这大蚁的事件闹的人心惶惶晃晃的,既然事情出了,那就的解决,如若不解决岂不让天下人笑话我大怀国的后宫没有家法了吗?” “丽妃娘娘说的对,也合情合理,只是锦妃娘娘肚子里怀着龙嗣,如若出了问题,那我们这一干人等怎么对得起王上,还请二位娘娘看在这大怀国第一位嗣子的份上缓些处理可好?” 平丽人丝毫不听劝,她只想着趁小远不在,要好好给冰蓝点麻烦,有着后妃们的支持她还怕谁? “本宫据礼办事,就是王上在,本宫也会如此做?”平丽人丝毫不改变初衷。 “好,既然丽妃娘娘执意如此,那本宫就奉陪到底,如若查不出个所以然你丽妃要还我冥冰蓝一个清白!”冰蓝丝毫也不惧怕与她。 “二位娘娘息怒,息怒啊!” 冰蓝和平丽人甩袖而去,赵文轩一看,坏了,要是闹起来,吃亏还不是平家。 巧儿搀扶着冰蓝缓步向内务堂走去,内务堂坐落在后宫的最底部,是由执掌后宫的妃子于怀国最大的执事太监共同主管的部门,后宫凡是出了大小事非得走内务堂不可。 眼下平丽人执掌着后宫,除去冰蓝外平丽人是妃位最高的妃子,后宫中锦妃和丽妃是平级的妃子,后边还设有贵人,和贵人和嫣贵人在锦妃和丽妃之下,后便就是美人,待侍,充侍、充容。。 内务堂在一群后妃的哄闹中升堂了,冰蓝的妃位极高,又加上冰蓝怀了孕,虽然是被告但同样依礼坐了下来,平丽人坐到内务堂之上,执事总管高贤士坐在正位的左下首,在平丽人之下。 “锦妃娘娘,后宫的数位娘娘联名告您,说宫中的大蚁事件是娘娘您指使人去做的,锦妃娘娘可知罪?” “知罪?如若真是本宫所做,那本宫也会在自己的宫中也安放大蚁了,一个聪明的始作俑者,是绝对不会让人找出一点破绽来的,如若真是本宫,那本宫会留小辫子让你们来抓吗?” “我看你纯粹就是狡辩?从你宫里出来的宫人亲口承认了是你指使她做的,难道你还想抵赖吗?” “抵赖?笑话,本不是我冥冰蓝做的事情,我为什么要抵赖,我倒要问问丽妃娘娘你了,我前脚把翠儿从御膳房接走,后脚你就去我宫里搜人,这明显是个局,故意布下让我来钻,难道不是吗?” “本宫执掌后宫,一个奴婢的离去,本宫当然知晓,如若不知本宫还配做这后宫之主吗?” “那丽妃娘娘你辛苦了!”冰蓝冷冷的看了一眼平丽人。 “带御膳房杂役奴婢赵翠儿。”高贤士一声呐喊,几个小太监马上就把翠儿给带上了大堂。 翠儿跪了下来,她抬头正看到冰蓝凌厉的目光,她马上就低下了头,她觉得歉疚的很,虽然自己被王上惩罚了,但归根结底是自己有颗不安分的心,如果安心坐一个宫人,何苦落得如此的下场? “参见丽妃娘娘,锦妃娘娘!”翠儿急忙施礼。 冰蓝看着翠儿憔悴的样子,一头的乱发,与昔日那个俏丽美貌的翠儿大相径庭,冰蓝愤恨翠儿的同时不仅又对她产生了怜悯之情。 “你抬起头来!”平丽人喊着翠儿,翠儿抬起了头,一双眼睛红红的,刚刚哭过的样子。 “是,丽妃娘娘!”翠儿小心的回答又用眼角的的余光看了看冰蓝,见冰蓝正看着自己,不仅惭愧的又低下了头。 “你大胆的说,有本宫为你做主,说出事实来,本宫从轻发落,如若有所隐瞒那本宫连同你的主子一起惩罚,绝不姑息!”平丽人的冷冷的表情。 高贤士一拍堂木大喊了一声,“御膳房杂役宫人,赵翠儿如实说来!”猛然一惊,翠儿吓了一跳,颤巍巍的说了起来。 “那日,锦妃娘娘托她的宫人巧儿去找了我,说让我夜里去御花园那棵最大的桃树下挖掘那大蚁卵,让我清早趁着早起晨扫的当口陆续的放到各宫中,巧儿说这种大蚁卵放到隐蔽处,不出三日就会蜕变成大蚁,如若这大蚁沾染上了人,人就会中毒,如若查起来也不会查个所以然,只说一只蚂蚁谁会关系它的出处。奴婢从前是锦妃娘娘的宫人,受过锦妃娘娘的恩,奴婢不干违抗,只好照做了!”翠儿期期艾艾的说完,额头上早已经冒了汗。 “锦妃,你还有什么话说?” 冰蓝无语,那日巧儿找她只不过是让翠儿帮忙去向白安岳递送那断桃花枝,没成想她把这件事归到了自己指使她去弄那大蚁卵了,翠儿究竟想做什么? 第254章 隐瞒 “传承欢宫宫人巧儿上堂!”高贤士一声令下,冰蓝的贴身宫人巧儿被传了上来。 “奴婢参见锦妃娘娘,丽妃娘娘,高公公!”巧儿跪了下来。 “巧儿,五月十一日那天,你可找过翠儿?”巧儿看了看冰蓝,冰蓝点了点头,巧儿据实回答。 “奴婢确实在那天找了翠儿,奴婢不敢隐瞒!” 冰蓝心里明白,她们要调查分明就是提前调查好了,即使查出那断桃花枝也不能说明什么问题,没有书面的东西,谁也拿不住她和白安岳。 “找她做什么?不需隐瞒,要从实招来!”平丽人喊道。 “奴婢从小和翠儿一起为锦妃娘娘当差,眼下翠儿不在承欢宫了,但姐妹的情意却在,奴婢只不过就是去看看她罢了!” “那,你没有交给她什么东西?”高贤士问。 “奴婢给她东西了!”巧儿不慌不忙的回答。 “什么东西?”丽妃问。 “奴婢亲身包的素包子,茴香馅的,翠儿最喜欢吃了。” “你用什么盛放的那些素包子?” “我们承欢宫的标志布袋子!” 丽妃听到这里笑了起来,她看向冰蓝,“恐怕不是什么素包子吧!” “是素包子,奴婢只是给了翠儿素包子!”巧儿慢慢回答,方才小姐向自己点头了,她还有什么好害怕的呢? “放肆,到了现在还不说实话,有谁能证明你给了巧儿素包子?”平丽人大喊了起来。 “丽妃娘娘,您可以去询问御膳房的大厨娘,五月十一那天奴婢确实是在御膳房定制了素包子。“ “传御膳房的大厨娘!”高贤士大喊了起来,那御膳房的大厨娘急忙走了进来,她看了看冰蓝接着就把目光盯到了巧儿的脸上,心道,活该,谁让你那日在御膳房借着主子偏能来啊。 “徐厨娘你如实招来,那日果真承欢宫的巧儿在御膳房定制了素包子吗?”原来那大厨娘姓徐。 “回禀高公公,承欢宫根本就不曾订过什么包子,再说,宫里怕娘娘们思乡,所以很少做茴香馅的包子。” 冰蓝当即沉下了脸,他们分明就是故意做这出戏要给自己看的,勾结好了,最终的目的只不过就是让自己与后位无缘罢了。 “高公公,巧儿没有撒谎,那日巧儿在御膳房看到了新鲜的茴香苗,所以就叫她们置了素包子,因为锦妃娘娘和翠儿都喜欢这种馅的素包子。” “大胆奴才,御膳房根本就不曾有什么茴香苗,你还在这里信口雌黄,摆明了就是狡辩,说到底那日你给翠儿什么东西?”平丽人大喊了起来。 “说!到底给了翠儿什么?”高贤士一拍堂木。 “就是素包子,其它的奴婢什么都不曾给她!” “说实话!”平丽人看了一旁端坐的冰蓝,语气突然缓和了下来,她娇媚的脸上仿佛开了一朵花,只是这花转眼变成了一朵罂粟花。 “上刑具,重刑下面,不容她不说?”平丽人大喊了一声。 “传刑具!”高贤士喊了起来。 “慢着,你们想屈打成招吗?” “锦妃娘娘,奴才不敢,这眼下后妃们都盯着这呢,不给各宫主子们个交待,她们会饶不了奴才的 。”高贤士忙下了座,跪了下来。 “高公公,这刑当真得动用吗?”冰蓝冷冷的问。 高贤士转身看了看丽妃低下头,“不动刑,她怎肯说实话?如若不动刑,她招了,这刑也就不用动了?”丽妃突然笑着说,笑里藏刀。 “丽妃娘娘说的极是!”高贤士附和着平丽人,冰蓝一眼就看出来了,这高贤士肯定是受了平丽人的好处。 “丽妃,你可想清楚了?”冰蓝冷冷的看向平丽人。 “想清楚?要是想不清楚本宫就不会拉你来这里了?” “巧儿,丽妃娘娘要向你动刑,你怕不怕?”冰蓝走到了巧儿的面前,巧儿一脸的坚毅,“奴婢没有做过亏心事奴婢不怕,娘娘不要为奴婢难过,奴婢就是拼上这条命也决不让娘娘受到半点的伤害。 巧儿说完狠狠地瞪了一眼翠儿,翠儿忙低下了头。 两个小太监马上就弄来了那夹手的夹棍,另外一个小太监狠狠地把巧儿的手赛到了那夹棍之中中,“巧儿,本宫再问你一次,那日是不是给巧儿送的是大蚁卵?” “不是,奴婢不会说谎,奴婢只送了素包子。”巧儿冷冷的看向平丽人。 “那本宫再提醒你一下,是不是还送了其它的东西,如果说出来,本宫也会饶了你,你看这芊细如春葱的手,转眼就要变的鲜血淋漓,啧啧,真是可惜了?” 巧儿的心里一抖,难道断桃枝的事丽妃也知道了吗?巧儿看向冰蓝,冰蓝一脸的凝重,当即巧儿就有了底。 “不曾做过的,奴婢怎能承认?” “行刑------”高贤士喊了起来。 两边的小太监一拉那夹具,巧儿马上感到了十指钻心的疼痛。 “这滋味可好守?要是断了,这手可就废了的!”平丽人眼睛看着冰蓝笑了起来。 “奴婢没有做,娘娘叫奴婢承认什么?”倔强的巧儿看向冰蓝,冰蓝手抚摸着腹部,她在艰难的熬着人时间。 巧儿,巧儿,对不起,害你受苦了。 突然,一整犀利的狞笑声传来,众人的目光马上都看向了那发声的主体,一看竟然是翠儿。 翠儿大笑着,仰天长啸,大喊着,“我是王上的女人了,我是王上的女人了?” “翠儿,翠儿!“冰蓝喊了起来,虽然她对不起自己在先,但冰蓝也不希望翠儿变成这个样子。 “她疯了,她又疯了!”就听那徐厨娘喊了起来。 “把这疯子给我拉下去!”平丽人大喊了起来。 “慢着,方才赵厨娘说翠儿又疯了,看来她的神志本来就不清醒,只有丽妃娘娘觉得她不曾疯癫,而且还清醒的很!”冰蓝冷冷的下了起来。 翠儿突然挣开了拉着她的两个太监,冲上平丽人的眼前,甩手就打了平丽人一个耳光,平丽人还不曾反应过来,就受了这疯子的 殴打,当即,大喊了起来,“来人,来人,把这疯子给我拿下!” “丽妃姐姐,她是个疯癫之人,你何必和她一般见识?”冰蓝反问,丽妃的脸铁青着,用手指着冰蓝,“你,你,你。” “来人啊,给本工廷杖这疯癫的奴才?”丽妃用手再次指向了翠儿。 “丽妃姐姐,你逼迫一个疯癫的宫人试图诋毁本宫,本宫岂能任由你侮辱?”冰蓝一把反抓住了平丽人的手,平丽人傲慢的一甩手。 冰蓝马上就蹲下了身子,“哎呦,我肚子疼,肚子疼?”平丽人马上就慌了起来,门外观看热闹的后妃和宫人们当即就一哄而散,出了事不快走,要是赖在自己的头上谁都担待不起,那些人跑的比兔子都快。 “锦妃娘娘,锦妃娘娘,你还好吗?快传太医,传太医?”高贤士大喊了起来。 赵文轩接到命令,马上就奔了过来,“娘娘不要急,不要急。”赵文轩号了冰蓝的脉,马上命两个太监弄了个小担架就把冰蓝抬回了承欢宫。 “谢谢锦妃娘娘放过了丽妃!”赵文轩跪了下来。 承欢宫当值的两个小宫女小心的把冰蓝给搀扶了起来,“本宫并没有放过她?”冰蓝冷冷的道。 “那丽妃娘娘也会纠缠不休,锦妃娘娘你肚子里怀着大怀国的子嗣,望娘娘依保重身体为准。”冰蓝知道,赵太医要拿先前在承欢宫见到一个男子的事情说事。 “你在威胁本宫吗?”冰蓝冷冷的看向赵文轩,“臣不敢,臣只想让锦妃娘娘为自己的肚子里的孩子祈福!” 孩子,孩子,孩子,冰蓝喃喃的喊了起来,她何尝不爱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她不去招惹别人,别人也在千方百计的算计着自己,她放过那丽妃,那丽妃能放过自己吗? 上次的香蛊囊,这次的大蚁事件摆明了就是平丽人故意做给自己的,她能不反击吗? 巧儿被放了回来,手上早已经缠上了纱布,冰蓝心痛的看着巧儿。 “巧儿,对不起,你为本宫受苦了!” “小姐,你不要难过,情绪波动对肚子里的胎儿没好处,小姐你一定要保重身子啊,巧儿这点伤算不得什么,就是要了奴婢的命,奴婢也心甘情愿为小姐付出。” “巧儿,你真好,只是翠儿,她如今这个样子了?”冰蓝和巧儿两个人一想起翠儿来,都哭了起来。 “小姐,你别难过,翠儿姐姐一定是受了别人的蛊惑,翠儿姐姐的人不坏!” “本宫从不曾怀疑翠儿的人品,只是在怀疑翠儿为什么这样就轻而易举的受到别人的蛊惑,你们跟我的时间最长,我深解你们的品性。” 到了晚间小远也不曾回宫,晚间的时候传来消息,说小远留在了澹台观,一同陪同小远的冥耀也留在了澹台观。 “娘娘,王上还不曾回来,你说丽妃明天是否会找事?”巧儿问道。 “她能这么容易的善罢干休?没事找事是她的个性,纠缠不休也是她的个性,我们就静观其变,难道我冥冰蓝还怕她不成?” 冰蓝突然想起了白安岳曾送给自己的药膏,几个月前平丽人在凤澡宫发飙的时候,巧儿和翠儿同样被那平丽人手下的莫离儿一顿毒打,最后涂了这药膏神速的好了。 “这可这么办啊?小姐,你肚子里怀着孩子,是不能动气的,这平丽人就是成心要你生气,趁着王上不在宫中,她摆明了就是要整治我们的。” “别怕,本宫自由对付她的方法。”冰蓝说完亲自找出了那药膏,慢慢的一点点的又解开了巧儿手上的纱布。 巧儿痛的直喊“哎哟,哎哟,疼死我了。” “巧儿,你受苦了,跟着我,你和翠儿都受了不少罪,以后我不会让你们再受罪了。”冰蓝轻轻的用药膏涂抹着巧儿的手。 “知道翠儿被弄到哪儿去了吗?”冰蓝问着。 “小姐,翠儿貌似又被她们给关起来了,她们没有关我,你被抬走后,她们就放了我,翠儿是被丽妃宫的莫离儿给弄走的。” 冰蓝当下马上就派人出去打探消息了,“小姐,翠儿姐姐也挺可怜的,你说她肚子里怀的到底是谁的孩子?”巧儿问着冰蓝。 “应该不是王上的,算日子也不是,也许是士卫营某个人的。”冰蓝叹了一口气。 “翠儿这个样子,王上会放他出宫吗?要是翠儿姐姐能出宫就好了。”巧儿问道。 “不会的,这有了名分的是不会放出宫的!”冰蓝叹了一口气。 “可翠儿姐姐已经被废除了封号,眼下她又有了身孕,这可怎么办呢?”巧儿担心起了翠儿。 “等把这次大蚁事件查完了,我求王上把翠儿放出宫去,宫外的自由要好过这宫内的勾心斗角。”冰蓝叹了一口气,低下了头,她自己何尝不想出宫,只是一旦入了这宫门,就注定与这王宫结下不解之缘,除非,除非自己老去的那一天才能出的这宫门,冰蓝说完眼泪就流了下来。 “小姐,小姐,你不要难过,王上很宠爱于你,只要你珍惜眼前的幸福,不去多想,你会活得很快乐的。”巧儿突然也流下了眼泪。 晚间,冰蓝亲自带着巧儿去找了高贤士,烛光摇曳下,高贤士兵端坐在裘椅之上,他鬓头微微发白的头发在诉说着他不再年轻。 巧儿忙打了招呼不让人通禀,冰蓝慢慢的走了进去,手中的丝帕掩着嘴巴,轻轻的咳了一声,被惊了一下的高贤士立即从裘椅之上遛了下来,跪下向冰蓝施礼。 “奴才参见锦妃娘娘。”高贤士料到冰蓝回来,但没有想到她来的如此之快,而且还是亲自而来。 “高公公,你看我宫里的巧儿的手都成这个样子了,是不是很可怜?” 高贤士忙把头低了下来,“娘娘,奴才是秉公办事,奴才也很无耐,眼下六宫都眼巴巴的看着这内务堂,丽妃娘娘又是这后宫的主事之人,老奴也是没有办法。” “你起来吧,本宫知晓高公公和本宫的兄长有些交往,本宫只想奉劝高公公一声,假如那日堂下受审的是丽妃,公公也定当要依法候审?”冰蓝说完看向高贤士。 “娘娘,娘娘,奴才受冥老大祭司之恩没齿不忘,今日奴才不过是还了别人一个人情,日后锦妃娘娘如若有用到的着奴才的地方,奴才定会赴汤蹈火、万死不辞。”高贤士又跪了下来。 “难为你还记得我大哥,本宫要你记住一句话,这后位从来不属于上蹿下跳之人,母仪天下那是天注定的事,如若没有这个命,再窜也徒劳,巧儿,我们走!”冰蓝说完一甩袖袍随即步出了内务堂的内室。 高贤士一个人木木的跪在那里,冥家的恩情不能想忘,平家手里握着自己的把柄也是致命的。 “小姐,明明就是那丽妃贿赂了高贤士,小姐为何不当面指责与他,当年若不是冥老祭祀他高贤士恐怕也活不到今日,今日在内务堂他如此对待冥家的人,他简直该死到极致了。” “巧儿,就是因为他估计着大哥,所以白日才不曾动我,如若他高贤士真心想动本宫,本宫也无奈,只是那平丽人草包看不出,白日,就是苦了巧儿你了!”冰蓝说完把手搭在了巧儿的手腕之上。 “小姐,小姐,您又来了,巧儿愿意为小姐付出,巧儿心甘情愿的。”巧儿被冰蓝夸奖不好意思起来,忙低下了头。 “好,好,好巧儿,本宫是不会亏待你的。”主仆二人趁着夜色,走在无人的空寂静中。 远处月光下,一个孤寂的站立在那里,正远远的侯着由远及近的人儿。 “冰蓝,我们换条路走!” “小姐,为什么?这条路回承欢宫最近的。” “听我的话没错,走。” 远处的身影见冰蓝调回了头,急切的追了过来。 “小姐,那人貌似追了过来,那人好似白公子耶?”巧儿回头看了看那人,转身对冰蓝说。 冰蓝的心情复杂的很,她何尝不知那人是心中的阿岳,只是她见他又有何意义?她已经决定放弃了,如若在这个节骨眼上,让人发现她和阿岳的事情,那就是害了阿岳。 无人寂静的宫墙间,空灵灵的一个声音传来,“你就不想再见我最后一面吗?” 冰蓝不回头,在巧儿的搀扶下头也不会的急切的奔走着。 “小姐,您慢点,白公子也很可怜,不如您和他告个别,听说后日他就和凤姑娘离开王庭了。 后日离开?难道那日碰上白安岳夫妇去找小远,难道他们就是向小远辞行的吗?既然那桃枝断了,还想这些又有何意义呢?该走的迟早都要走,该面对的迟早都要面对。 他要离开了,离她远远的了,他要带着他新婚的妻子从此过一种全新的日子了,她还有什么资格再回头,回头只怕还会伤的遍体鳞伤,自己的命早就注定了,今生也就认命了,如若有来生,她情愿从佛堂抱走自己的是一个平凡的农夫,而不是冥家的人。 “既然你不愿见我,我也不再在勉强了,这世上唯有权利才是人真正追求的终极目标,就是你也更改不了,祝你早日风临天下!”他苍凉的在祝福他,她的心里瞬间冷若冰霜。 阿岳,对不起,我不能回头,如若回头,我怕自己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藕断丝连,与你与冰蓝都没有好处,刀尖上的感情,最后受伤害的都会是彼此,为了你,为了我们的孩子,我冥冰蓝不会回头的。 白安岳落寞的离去,冰蓝早已经是满眼的泪水,“小姐,小姐,你还好吗?” 巧儿看着冰蓝抖动的双肩,那因为痛苦和撕心裂肺却不能哭出来的苦楚,巧儿也落泪了。 承欢宫内,巧儿扶着冰蓝慢慢的坐了下来,“小姐,巧儿为你倒杯水来。”巧儿转身走了出去。 冰蓝用丝帕擦拭着眼角的泪水,手儿慢慢的抚摸着腹中的孩儿,心中禁不住惆怅百转,孩子,孩子,阿妈是不是对你爹爹太无情了,大颗大颗的泪珠再次滚落了下来。 突然,一个身影从帐幔后猛的闪了出来,一把就抱紧了冰蓝。 “救----------------命。。”还不等冰蓝喊出来,那人一把就捂住了冰蓝嘴。 冰蓝转过头,一看,竟然是。 那人急切的搂抱住了冰蓝的腰身,冰蓝吓了一跳,手里的茶盏跌落在了地上,转身望向那人。 “冰蓝,是孤。”小那人竟然是小远,小远的嘴角微微上扬,盯着冰蓝看着她。 “臣妾参见王上!”冰蓝急忙低首福了一福。 “起来吧,你有了身子不必行礼了。”小远转身坐到了裘椅之上,定睛又望向冰蓝。 “陛下,今夜不是留宿在澹台观了吗?为何又回来了了?” 小远笑了,笑的很诡秘,“如若孤不会来,怎能看到爱妃对孤的一片真情?” 冰蓝的心微微颤了一下,原来方才在宫墙内的那一幕小远已经瞧见了,这宫里没有不透风的墙,如若方才自己忍不住心性,去和白安岳告别,那现在第一个死的人恐怕就是白安岳了? “陛下,臣妾白日受的委屈你可曾听闻?”冰蓝低下头,泪落了下来,她不是为白日里自己受的委屈,而是为在这宫中万事都有人注目,就算是说句话也当心有心人听了去,以此作为对付自己的靶子了,人活得岂不是太昏暗了。 “孤知晓,冰蓝受委屈了,荣登凤位必先磨其心智。。” 不等小远说完,冰蓝急忙跪了下来,“王上,臣妾无心凤位,冰蓝只想把我们的孩子生下来,让他快快乐乐的长大,王上可曾明白冰蓝的心意?” 小远哈哈大笑了起来,“冰蓝,孤根本就不曾离开这王庭,孤就想看看,孤不在的日子,你们怎么的折腾法?” 冰蓝听了小远的话,心里有点后怕。 “王上,那和冰蓝的二哥哥去澹台观的到底是谁呢?” “哈哈,这是个秘密!”小远笑的更诡异了,他没有穿龙袍而是着了一身华服,轻轻摇动着手里的纸扇,让人捉摸不透。 “王上,如若我们冥家有什么做的不好的话,请王上责罚,冰蓝的大哥已经被禁在了澹台观,冰蓝不希望二哥哥也有什么意外!”冰蓝说完再次跪了下来。 这次小远没有去拉冰蓝,任由她跪在自己的脚下。 “告诉孤,为什么方才不和白安岳去告别?” “只因臣妾是王上的女人!”冰蓝抬起头,直视着小远的眼睛,他黑亮的眸子里闪耀着鲜为人知的东西,让人捉摸不定,又让人有了些许的恐惧。 “说的好!希望爱妃说的和做的一样,至于冥耀,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冰蓝,记住,孤始终认为你大哥冥老是个可用之人。”小远转身就要离去。 第255章 诡异 “王上,这么晚了你要去哪了?” “澹台观!”他的声音随同他的人一起消失在夜色中。 第二日清晨,冰蓝不等平丽人来找自己,当即就去了平丽人的凤澡宫。 “本宫还未曾找你,你倒是先来了?”平丽人冷冷的看向冰蓝。 “丽妃姐姐客气了,妹妹哪能等着姐姐来邀请呢,我自个这不是来了吗?”冰蓝笑颜如花的望着平丽人,冰蓝如若无人一般径直走入了凤澡宫。 要是冰蓝不来,平丽人也正准备找冰蓝去算账呢,可好,冰蓝倒是送上门来了,着实令平丽人吃了一惊。 “那妹妹是认罪了?”平丽人傲慢的看向冰蓝,芊芊玉手扶着脑后的乌云髻。 “认罪?妹妹不曾有什么罪啊?妹妹到是想请教一下姐姐,这个香蛊囊到底有什么作用呢?”冰蓝从巧儿的手里拿过了那个丽妃曾经送给自己的香蛊囊,用力的扔到了平丽人的眼前。 平丽人的心里巍巍的颤了一下,她手下的宫人莫离儿马上捡拾了起来。 “怎么了?妹妹不喜欢这香囊,这是戍边喇嘛最珍藏的宝贝,妹妹倒是轻易的扔在了地上,你可知,要是求一个这样的宝贵香囊不知要费多大的神呢?”平丽人装腔作样了起来。 “姐姐可曾听说香蛊囊吸取孕妇体内胎儿的阳气一说?”冰蓝凤目圆瞪,怒视着平丽人。 “纯属子虚乌有,妹妹哪里听来的谬论,不过一个小香囊总好过深夜在桃林偷会旧情郎?”平丽人用手捏着手上猩红的一只长指甲,阴森的笑了起来。 冰蓝的心一沉,她果然知道这件事,她没有想象的那么好对付,看来赵文轩已经把什么都告诉了平丽人了。 “丽妃姐姐说笑了,这桃林之中偷会情郎的貌似很多个吧?”冰蓝莞尔一笑,目光竟然柔和下来。 “你是什么意思?”平丽人怒目圆瞪。 “没有什么意思,冰蓝也只不过是把亲眼看的事实说出来罢了!” 平丽人有点胆怯,她自己做了的事情她自己在后怕,她千方百计的去抓冰蓝的把柄,她也后怕冰蓝会以同样的手段来抓自己的把柄。 “好,锦妃有脸面就自己说出来,本宫可不奉陪!”平丽人下了逐客令。 冰蓝当即带着巧儿拂袖而去,回到承欢宫,巧儿疑惑的看向冰蓝,“小姐,你怎么知道那丽妃也去过桃林。” “我瞎说的,没成想她真的有这档子事。” “小姐,那档子事啊?”巧儿不解的问。 冰蓝叹了一口气,“那太医赵文轩是平丽人的远方表兄,赵文轩也算是个识大体的人,上次要不是他及时告知了香蛊囊的事,后果简直不堪设想,赵文轩千方百计的维护平丽人,他是从大局上为平丽人着想,可见他们的关系绝不是表兄妹这麽简单。” 午后的时候,外边传来消息,说丽妃要处置翠儿,当即冰蓝和巧儿急的奔出了承欢宫。 “你当即要处置翠儿吗?”冰蓝问。 “不处置她那本宫处置谁?难道要处置你锦妃吗?”平丽人突然笑了起来,笑的花枝乱颤,还是她的招牌动作,用手轻轻的抚了自己脑后的乌云髻子。 “我们算平了吧,你放过翠儿吧?”冰蓝对平丽人说。 “放过,这大蚁事件闹的如此之凶,总要给后妃们个交代,她不去死谁去死。” 平丽人的这招真恨,她明白处死了翠儿,冰蓝的心会万分的难过,就算翠儿被处死了,那翠儿恨的也会是冰蓝而不是她平丽人。 早在翠儿把莫离儿压下到地牢之中的时候,平丽人当晚就去见了翠儿。 “翠儿,不是本宫不给你活路,是你原来的主子不给你活路,你主子说她生平最恨的就是攀高枝痴心妄想的人,先下本宫只有对不住你了,你主子要你死,你必死无疑了?”平丽人说完就笑了起来。 “丽妃娘娘,不可啊,不可啊,奴婢怀着王上的骨肉,奴婢不能死的,你答应过奴婢,只要我家主子不与你抢后位,你就放过奴婢的!” “你肚子里怀了王上的孩子?谁人不知你被拉到了侍卫营中被轮番糟蹋了?大胆的奴才你不要侮辱了王上的?”平丽人冷冷的看向翠儿,一个低贱的奴才也配怀上龙种。 “丽妃娘娘,求你了,那日奴婢并没有遭受侮辱,他们扯落了奴婢的衣衫,抓破了奴婢的肌肤,但没有对奴婢做什么,奴婢的……….”翠儿说不下去了,她哽咽了起来。 “什么乱七八糟的,你给本宫闭嘴!”平丽人大喊了起来。 “娘娘,您不是答应过奴婢吗?帮你做成了这件事,您就放奴婢出宫,为什么又要奴婢的命呢?丽妃娘娘您不能说话不算数,不能啊。”翠儿当即大哭了起来。 “本宫看你是疯了,还疯的不轻,来人啊,把这翠儿给我看好了,谁来都不能探望,明日午后处死!”平丽人的话一落,径直转身离去了。 翠儿顿时身心俱灭,她的精神再次恍惚起来。 内务堂之上,平丽人亲自向后妃们宣告,说是这翠儿嫉妒后妃享有隆宠,做出了这等事,从而诬陷在了锦妃的身上。 翠儿披散着乱发,精神恍惚的扑向丽妃,“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怀了王上的孩子!” 一语惊起千层浪。 “大胆的奴才竟然敢如此的胡说八道,给我掌嘴!”平丽人大喊了一声,翠儿的面前马上上来了几个凤澡宫的宫人,冲着翠儿的脸就掌掴了起来。 “住手!”冰蓝大喊一声,当即掌掴翠儿的两个宫人吓的就停了下来。 “怎么了锦妃妹妹,难道你还要包庇这不知廉耻的奴婢吗?”平丽人冷冷的看向冰蓝。 冰蓝笑了笑,“丽妃姐姐,你看这翠儿腹部微隆起,分明是有了身孕的人,这翠儿毕竟以前是王上的待侍,如若翠儿肚子里怀的果真是王上的孩子,姐姐打了这翠儿,恐怕不太好吧!”冰蓝从座位上站起了身子,从容的走到了平丽人的身旁。 “一个被侍卫营糟蹋的女子怎会怀上王上的孩子,就算是果真有了身孕,是谁的种还不一定?”丽妃笑了起来,笑的很诡秘,她似乎在嘲笑着翠儿,继而也嘲笑着冰蓝,翠儿毕竟是冰蓝宫里出来的人。 “丽妃姐姐,这样的事情不是你我能够处理的,至于翠儿在侍卫营到底发生了什么,姐姐何不把掌管此事的内侍太监召集来询问一二呢?”冰蓝轻蔑的看向平丽人。 “来人啊,把当日掌管此事的内侍太监给本宫找来?”平丽人看向冰蓝,心道,看你能搞出什么样的花招来,一个被扔到侍卫营的奴婢,还能逃脱的了侍卫们的魔爪,真是笑话了。 平丽人想到这里,突然觉得非常的好笑,用手扶住自己的乌云髻,盈盈笑着看向冰蓝。 果然,很快一个小太监就被带上了大殿,“奴才参见丽妃娘娘,锦妃娘娘!”小太监说着就跪了下来。 “叫什么名字?那日是你负责把这翠儿拖到侍卫营的?”平丽人问。 “回丽妃娘娘的话,奴才叫常乐,那日是奴才负责把人到侍卫营的!”那个小太监叫常乐。 “常乐,本宫问你,那日翠儿从侍卫营被弄出来也是你经手的?当着所有人的面把事情的始末详细的给在坐的各位,都叙述一遍,省的有人不明白!” “是,丽妃娘娘,奴才奉命把翠儿送到侍卫士营里边,不知何故,一会的功夫这翠儿就又被侍卫们给扔了出来了。”常乐回答。 听到这里,丽妃的脸马上变了颜色。 “娘娘,娘娘,翠儿是清白的,那日正巧翠儿的大腿内侧起了一个血包,所以侥幸逃过了………”翠儿说完就哭了起来。 当冰蓝知道了真相后,冰蓝感到非常的气愤,她气得是翠儿当初为什么不跟自己说实话,既然在侍卫营没有遭受侮辱,那意味着翠儿就可能再要回待侍的名号,冰蓝搞不懂为什么翠儿不说实话,那日翠儿回来的时候,明明发现了她的大腿流出了鲜血,难道一个血包流的是血而不是脓吗? 常乐的话让平丽人也大吃了一惊,没有想到里面还有这样的一层事,如果这翠儿肚子里怀的果真是王上的孩子,那自己也有失职的地方。 平丽人自从被小远任命管理王庭,小远当时就说过,后宫的大小事丽妃必须处理的妥帖,如若发生了什么而不知道什么,或者是装迷糊弄不懂事情的所以然,就撤掉平丽人掌管后宫的权利。 这个叫常乐的小太监是翠儿的同乡,常乐宫外的一个朋友恰巧又是翠儿的远方亲戚,翠儿的这个远方亲戚带来了翠儿父亲病重、家中无钱医治的消息,当下三人凑了一些钱也是杯水车薪,根本就不够,那时翠儿还没被小远宠幸,而冰蓝正和小远闹得火火不容,翠儿也没有对冰蓝说家里父亲重病的事,而是趁着王庭祭祀祠堂无人的时候,在祠堂偷了一件供奉的玉碗。 不料,翠儿那日刚走出祭祀祠堂,翠儿就被丽妃宫里的莫离儿给发现了,当下莫离儿就把翠儿带到了凤澡宫。 “翠儿,偷祭祀祠堂的东西,你可知这是犯了死罪?”平丽人大声的喊着。 “娘娘对不起,对不起,翠儿的父亲重病在床,家里已经没有银子为父亲诊治了,翠儿一时糊涂,请娘娘看在翠儿一片孝心的份上,饶了奴婢吧!”翠儿说完跪了下来。 “好,本宫饶了你也好,但你必须答应本宫一件事。”平丽人阴笑了起来。 “丽妃娘娘请说。” “承欢宫里的消息随时报给本宫,如若知情不报,那别怪本宫对你不客气。”平丽人冷冷的看向翠儿。 后来,翠儿先后向平丽人提供了一些无关痛痒的消息,平丽人也都不甚满意,后来翠儿被投到了侍卫营之中,离开了冰蓝的承欢宫,平丽人也就没有找过翠儿。 直到平丽人和和贵人先后被莫名其妙的推入湖水之中,平丽人怀疑是冰蓝背后指使,才托人从外边高价买了大蚁卵埋入御花园的桃树下,只等着时机成熟后,投到各宫里去,以便诬陷是冰蓝所谓,前提是要翠儿咬出冰蓝,让后妃们嫉妒和痛恨冰蓝,从而彻底的打消冰蓝在小远心目中的地位,平丽人的目的就是让翠儿做这导火索,事成之后,平丽人会设计放了翠儿。 通过冰蓝的事情,翠儿看清了这王宫的一切,她一心出宫,即使是怀了那个天一样的男人的孩子,她也要出去。 翠儿天真的以为只要帮平丽人做完这件事自己就可以出宫了......... 夜来临了,翠儿依然被投到了地牢之中,平丽人还是顾及着巧儿肚中的孩儿,没有去动翠儿。 冰蓝来看翠儿的时候,翠儿整个人蜷缩在墙角的边落,正伤心地哭泣着。 “翠儿,你还好吗?”冰蓝喊道,冰蓝看到翠儿这个样子心里也很不好受。 “小姐,对不起,对不起,都是翠儿不好,翠儿做了对不起你的事,翠儿该死,翠儿今日落得如此下场翠儿活该。”翠儿跪了下来。 “别哭,快起来,你怀着王上的骨肉,她们不敢对你如何,眼下我们只有熬到王上回宫之后才好!”冰蓝拖着笨重的身子把翠儿搀扶了起来。 两个人抱头痛哭了一阵,一旁的巧儿赶紧过来劝慰,“都别哭了,你们都是有身子的人,保重身体要紧。”一句话说完,巧儿自己也哭了。 翠儿和巧儿从小就被卖到了冥府来服侍冰蓝,三个人的感情很深,虽然眼下发生了许多的事,让她们彼此有了误会,但是三人昔日的情意还在,怎能说忘就忘记的呢。 “翠儿,你老实告诉本宫,你肚子里的孩子真的是王上的吗?”冰蓝话一出口,翠儿当即再次哭了起来。 “小姐,小姐,对不起,这孩子是王上的骨肉,就在小姐把奴婢送给王上之前的时候,一次王上喝醉了来宫里找小姐,小姐和巧儿去了桃花林,王上把奴婢误认为是小姐了,呜呜………”翠儿哭了起来。 其实,冰蓝早已经调差清楚了翠儿腹中胎儿的来龙去脉,但冰蓝还是想亲口听翠儿说出来。 翠儿自己也没有料到小远那次酒醉幸了自己,自己就珠胎暗结了。后来好几次翠儿都想把事情的真相告诉冰蓝,但又怕冰蓝知道后生气,误会自己攀高枝。 当冰蓝看出了翠儿对小远的心事后,冰蓝就随了翠儿的意让小远把翠儿收了房,可谁也不曾料到小远一时动怒却连累了翠儿,好在翠儿腿部起了血包,又加上小太监常乐是翠儿的同乡,弄了一些鸡血给翠儿,在侍卫营中才侥幸逃过了那一劫。 “傻孩子,别哭了,以后有什么事情要对本宫说,我们虽然是主仆但也是好姐妹,人就怕不沟通,其实我们相互沟通,许多事情是可以避免的。”冰蓝握住了翠儿的手。 冰蓝,巧儿还有翠儿三个人的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第二日小远没有回宫,冰蓝借翠儿怀了王上的孩子为名把翠儿从牢中接了出来。 翠儿两眼红肿看向冰蓝,“小姐,谢谢你,谢谢你如此的善待翠儿。” “本宫说过,没有本宫的命令不需把这奴婢弄出牢,锦妃难道不知道?”正当巧儿搀扶翠儿步出牢门的时候,平丽人带着宫人把冰蓝她们堵在了牢门口,平丽人料定冰蓝就会来此。 “丽妃姐姐,妹妹不敢违抗你的命令,但妹妹也怕王上的孩子受到伤害,如若翠儿腹中的胎儿有什么闪失不是你我姐妹能吃罪的起的!”冰蓝冷冷看向平丽人。 “她有了喜,但于内侍房太监的记录不一,何以能说这贱人怀的就是王上的孩子?我看锦妃是要包庇这奴婢吧?”平丽人毫不示弱。 原来,那日小远醉酒宠幸了翠儿的事,内侍房并没有记录,而有记录的则是冰蓝让小远把翠儿收房以后的记录,而这与翠儿怀孕的日期恰恰差开了,平丽人刚刚从内侍房彻查了此事出来,所以平丽人断定翠儿怀的不是小远的孩子,她也就不顾及什么了。 “姐姐做事认真,着实让妹妹佩服,但内侍房没有记录的并不代表王上不清楚,你说是吗?丽妃姐姐?”冰蓝看向平丽人。 “事情没有搞清楚以前,谁也不能把这奴婢带出去,这事关皇家的威严,锦妃可明白?”平丽人也不示弱。 “好,好,丽妃说的好!”冰蓝转身拉住翠儿的手,“翠儿就委屈一下在这呆上一日,明日王上就回宫了,王上要是知道你为他又怀了子嗣,王上会非常,非常的开心的。”冰蓝说完轻蔑的看了一眼平丽人。 平丽人气的肺都炸了,冰蓝的意思很明显,她在耻笑自己没有怀孕! 夜里风起了,后宫一阵骚乱声传来,“有人掉入玉湖中了,快来救人啊?”一身大喊在寂静的夜里让人听的清清的, 冰蓝最近夜里总睡不踏实,忽闻这一声喊叫,马上就醒了来,“巧儿,巧儿,快去看看出了什么事了。”冰蓝大喊着,冰蓝担心翠儿出事。 巧儿赶紧跑了出去打听,玉湖的湖畔早已经围满了人,火把把玉湖照的通明,不大一会功夫一个人被几个太监从湖水中抬了出来。 巧儿上前一看,吓得差点大叫了起来,这人竟然是。。 那人竟然是莫离儿。 莫离儿被湿淋淋的从玉湖中抬了出来,当被放到岸边的青石之上的时候,太医院的赵恒轩当即就快步走上了前,翻动了一下莫离儿的眼皮,然后低声说“她已经死了!”然后人们就纷纷议论开来了。 巧儿听到这个消息后,迅速的跑回了承欢宫,只见冰蓝早已经起来了,端坐在裘椅之上正焦急的等着巧儿带来消息。 “巧儿,怎么了?不会是翠儿出事了吧!”冰蓝急忙的问到。 “小姐,我带了一个好消息,风澡宫里那个时常狂妄无礼的莫离儿在玉湖中被淹死了,真解气啊,这真应了那句话,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巧儿笑着对冰蓝说。 冰蓝皱起了眉头,“无缘无故的,怎么会老是有人掉入湖中?” “小姐,反正掉入湖中都是那些该死的坏人,我们从不害人我们不必害怕。”巧儿说道。 “我只是感到非常的蹊跷,这个节骨眼出了这样的事,这明摆着是冲着丽妃而去的,难道是有人故意要陷害与我吗?”冰蓝不仅倒吸了一口凉气,眼下自己和丽妃正闹得不可开交,如若这次莫离儿的事果真是有人故意做的,那就是要让自己和丽妃之间的关系更加的僵化,这人到底是谁呢? “小姐,不要多想了,既然翠儿没有事那我们就放心了,你还是早些休息吧,今白日你也够累的了。”巧儿说完扶着冰蓝就进入了寝室,冰蓝刚躺下就听到外边传来了当当的敲门声。 “巧儿,这麽晚了谁还来啊?”冰蓝问,马上有一个守夜的小宫人就走了进来。 “锦妃娘娘,风澡宫的丽妃娘娘求见?”小宫人一说完,冰蓝吃了一惊,正说曹操呢曹操就到了,说来就来的也忒快了吧。 “小姐,还是不要见她了,都这麽晚了,我说您睡下了,让她明日再来好吗?”巧儿说。 “这样与礼制不符合,凡是掌管后宫的宫妃可以随时去巡视各个宫殿,这是历来的规矩,如若我们不让平丽人进来,那明日她就又可以做文章了。”冰蓝说完命令巧儿去开门。 冰蓝再次披了衣服起了身,走到了大厅之中,几个宫人把大厅的门打了开来,平丽人身姿摇曳着闪了进来,依然用她那独有的招牌动作,手轻轻托付着脑后的乌云髻走了进来。 “妹妹,姐姐来看你了,方才外边再次发生了坠湖的事件,姐姐真怕别有用心之人也对你不利,姐姐是来提醒你的!”平丽人说完望向了冰蓝,她在看冰蓝的反应。 平丽人看向冰蓝,冰蓝一脸的平静,冰蓝明白平丽人一定认为她的宫人莫离儿坠湖的事情是自己做的。 “妹妹可知外边发生了什么事?”平丽人故意问冰蓝,她紧紧地盯着冰蓝的眼神。 “妹妹知道的,方才听到一声大喊,我承欢宫的奴婢已经出去看了,妹妹才知道是姐姐宫里的奴婢出事了,姐姐请节哀!”冰蓝淡定的说着,她依同样的目光瞅着平丽人。 “无非是死了一个奴婢,没什么节哀不节哀的,妹妹小题大做了,不过姐姐见妹妹时常去玉湖散步,姐姐也提醒妹妹一句,常在湖边走没有不失鞋,妹妹可听懂了?”平丽人反问。 第256章 提醒 “多谢丽妃姐姐的提醒,妹妹行的端走的正,不怕有鬼拉入湖去。”冰蓝的话刚说完就听到外边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叫声。 一阵大风刮来,吹起承欢宫殿内的帐幔,接着宫内所有的宫灯瞬间都熄灭了。 “娘娘,真的有鬼啊!”突然巧儿大声的叫了起来,一把就搀扶住了冰蓝。 众人一听到鬼字,情不自禁的毛发都竖了起来。 “放肆,哪来的什么鬼?纯粹是有人在作怪!”平丽人大喊一声,但平丽人的手却颤抖了起来,显然她很害怕,她叫了一声。“莫离儿………”众人都惊了起来,平丽人叫顺了嘴,瞬间竟然忘记了莫离儿已经死去了。 “娘娘,莫离儿方才不是掉入玉湖中死掉了吗??”不知是哪位宫人说了这麽一句。 紧接着,又一声凄厉的声音传来,似猫叫,又像是人叫,众人都害怕了起来。 “保护娘娘!”巧儿大喊了一声。 紧急着数位宫人都各自守护在了自家娘娘的身边。 几个胆大的取来了火折子,重新点亮了殿内的烛台,烛台摇曳中,众人见到亮光才回过了神,只见大殿内依昔如常,没有什么异样的。 “姐姐,这莫离儿看来真是被鬼给扯下了玉湖,方才那股风也许是莫离儿徘徊中的魂魄也未尝不可呢?”冰蓝看向平丽人,觉得方才分明是有人在帮自己,难道这帮自己的人就是害莫离儿坠入湖中的人吗? 还有先前和贵人,丽妃坠湖难道都是这人所谓吗? 平丽人笑了笑说,“妹妹真有本事,连鬼神的事儿都知晓,着实让姐姐佩服的很啊!”平丽人转身带着随行的宫人离去了。 平丽人走了,巧儿焦急的询问,“小姐,真的有鬼吗?” 第二日下晌的时候,小远从澹台观回来了,他听说玉湖又有人落水的消息后,眉头不仅锁了起来。 冥耀在冰蓝的承欢宫中等着冰蓝,承欢宫的宫人把冰蓝从桃林中接回承欢宫的时候,冰蓝迫不及待的喊了起来,“哥哥,大哥可好?”冰蓝惦记着被 小远关在澹台观的大哥冥老。 “大哥瘦了,不过精神还好,他要我告诉你不要担心他,大哥说,既然入了宫就好好地待在宫里,不要你胡思乱想。” 冥耀说完,冰蓝的眼泪就夺眶而出,她明白大哥冥老的意思,以前大哥还在冥府的时候,就无数次的提及要把自己和白安岳一同送往西域,但冰蓝和白安岳当时并不同意,冰蓝不想离开冥府,她不想就此离开疼爱自己的大哥。 “冰蓝,大哥的意思你可明白?咱们冥家就全指望你了,只要你得了后位,诞下一个王子,大哥就有出澹台观的那一天。”冥耀望着冰蓝,他的心思很明显就是让冰蓝登上后位。 “冰蓝尽力,王上不是个让人左右的人!”冥耀的心思冰蓝明白。 冥耀叹了一口气,走出了承欢宫,冰蓝望着冥耀远去的身影,想了许多,她不明白当初大哥做着大祭司好好地为何又会变成了二哥做大祭司了? “小姐,小姐,王上传来口谕,让小姐去乾合殿。”巧儿走了过来,搀扶着冰蓝小心的坐在裘椅之上。 “王上没说什么事?”巧儿摇了摇头对冰蓝,“没说,听说凤澡宫的丽妃还有那和贵人嫣贵人也在邀请之列。” 冰蓝点了点头,“也许是说翠儿的事,平丽人必定先一步把翠儿的事禀告了王上了!” “小姐,丽妃告诉王上省的我们告知了,不正好吗?”巧儿说。 “没那么简单,其实我该先一步见王上的。” “翠儿怀的是王上的孩子,王上总不能杀死自己的孩子吧!小姐,你就别想这麽多了。”巧儿劝慰着,但冰蓝的心还是悬着。 冰蓝有了身子后腿脚经常抽筋,而且非常的害热,太医说这很正常,让冰蓝多食写鲫鱼汤和大骨汤,怎料天气热冰蓝不喜食那些汤汁一类的东西,索性让巧儿为自己换上了一身雪纺的衫裙,慢慢的自己走着去了乾合殿。 “小姐,还是让太监们抬着去吧。”巧儿看着冰蓝拖着个身子,额头之上沁出了汗滴来了。 平丽人看着冰蓝一脸的汗水禁不住在心里骂了起来,冥府出来的人就是不一般,竟然连布碾车都不坐,装出这个样子来无非是想得到王上的垂爱。 “妹妹,妹妹,看你一身汗水的,别太劳累,要是累着肚子里的小皇子,可怎么担当的的了啊。”平丽人急忙迎上了冰蓝,拉着冰蓝的手就走到了小远的宝座下。 冰蓝冲着平丽人淡淡的一笑,任由平丽人拉着自己的手,冰蓝微微低首,“臣妾参见王上!” 还不等小远说话,平丽人当即就喊着说,“王上,如今锦妃妹妹有了身子,这也是王上的第一个子嗣,对于我们怀国来说金贵的很,臣妾请求王上以后让锦妃妹妹免除一切礼节,直至诞下皇子,臣妾请王上恩准?” 听了平丽人的话,小远笑了,后宫一片平和这也是小远所希望的,“那就依丽妃的意思了,看到你们姐妹如此的相待,孤甚感欣慰。” “臣妾谢谢王上,谢谢丽妃姐姐。”冰蓝心里明白平丽人打的什么注意,无非是打一巴掌再给个蜜枣吃。 “王上,臣妾是个赏罚分明的人,从来对事不对人,如今御膳房里的奴婢翠儿嫉妒其它后妃的圣宠,趁王上去澹台观的当口,在后宫许多妃嫔的宫中放置了大蚁卵,幸亏发现的早,做了一系列的措施,才没有酿成悲剧,臣妾奏请陛下从中处罚那奴婢翠儿。” “噢,竟然有这等的事,一个奴婢怎么有资格嫉妒后妃,可笑,可笑。”小远笑了起来。 “王下,翠儿不是一般的奴婢,她曾经是王上的待侍!以前在奴婢的承欢宫当值,王上可曾记起?”冰蓝慢慢的说着。 小远笑了笑,嘴角向上弯着,“什么待侍不待侍的?” “王上,您难道忘记了吗,那翠儿就是那你前不久才封的赵待侍。”冰蓝吃惊了起来,帝王的恩宠就如六月的天说变就变,不久前宠幸的女人这么快就忘记的一干二净。 “王上,那赵待侍就是被你扔到侍卫营去的那个人。”平丽人的一句话,让小远想了起了翠儿。 “哼,一个奴婢竟然如此的大胆,赐死她不就完事,还用来禀报孤吗?”小远不以为然。 平丽人听完小远的话,心里得意了起来,冰蓝心里却沉重的很,她满以为平丽人会先一步禀报小远,不成想平丽人竟然不没有预想的那样,看来自己低估了对手的能力。 冰蓝不想就此把翠儿怀了小远孩子的事当众说出来,毕竟内侍房没有记录,君王幸了妃嫔的婢女如果自己在殿上大肆的渲染,难不成有邀功的迹象,如若小远不想承认岂不自取其辱了。 “王上,玉湖一而再,再而三的发生坠湖的事件,臣妾请陛下在玉湖做堂法事。”平丽人向小远请求。 小远听到这件事眉头不禁再次锁了起来,他心里明白这是人为的,如果借住做法事把背后捣鬼的人揪出了也好,但是捣鬼的人又怎么会轻易被捉鬼的捉住呢。 “孤准了!”小远说完就让随行去澹台观的内侍太监把从澹台观带回的供奉点心分发到了各宫宫人的手中,说是吃了这种供奉的点心可以驱邪的。 众人散去,平丽人心里很是烦躁,凤澡宫出了这麽大的事,小远明明知道但就是没有当众过问,平丽人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晚上,小远翻了冰蓝的牌子,惹得平丽人气愤的很,自从平丽人坠入玉湖之后小远就没有来过凤澡宫。 平丽人大喊了一声,“莫离儿………”转而想起莫离儿已经去了,门外侍奉的一个下人,马上进来了一个,“丽妃娘娘,夏花在,请娘娘吩咐?” “没有一个用的顺手的,给本宫换好衣服,去置香室。”夏花连忙为平丽人换了一件宽松的衣衫. 置香台室,平丽人一脸的怒气摆弄着各种置香的物事。 承欢宫,小远端坐在裘椅之上,喝着凉茶,听着冰蓝悠悠的琵琶声,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 突然,琵琶声嘎然而止。 小远一惊,见冰蓝正看着自己。 “怎么了爱妃,怎么不弹了,孤听的正意犹未尽呢?”小远淡淡的一笑,随即走下了裘椅。 “王上,您打算怎样处置翠儿?”最终冰蓝还是安奈不住说了出来。 “爱妃给孤个建议?”小远走到了冰蓝的跟前,摆弄着冰蓝鬓前垂下来的一绺秀发。 “王上,翠儿怀的是您的孩子,臣妾请您看在她怀有王上子嗣的份上饶了翠儿吧,哪怕是等她诞下麟儿然后再做处置,也未尝不可?” “噢?”小远玩味的看着冰蓝。 “王上,翠儿在侍卫营不曾被兵士*,内侍太监常乐可以作证!”冰蓝期盼的眼神看向小远。 “你以为孤不知道吗?什么都逃不过孤的眼睛,爱妃,你这是第一次求孤………….” 小远不等说完,就低头上了冰蓝的香唇,冰蓝吱吱呜呜的到,”王上,臣,臣妾不能侍寝……….. 小远一双手牢牢的兜着冰蓝粗笨的腰身,冰蓝杏眼微微的闭着,只因她是他的女人。 “他要走了?”小远突然放开了冰蓝,把冰蓝紧紧的抱在了自己的怀中,冰蓝听到小远的话陡然间身子颤抖了一下,她明白他指的是什么。 “臣妾只是王上的女人,王上是冰蓝的夫君,是冰蓝的天。”冰蓝说完,小远感觉眼上湿湿的,这个女人终于完全的归属了自己。 “明日孤设宴,为他送行?”小远悠悠的说着,转眼看向冰蓝的深遂如墨的美眸。 冰蓝别过头,把自己靠在了小远的肩上,她不想让小远看到自己的眼睛,“臣妾一切都听王上的安排,王上说什么就是什么。” 其实冰蓝心里很难过,可她又能如何,她要是像以前那样的任性,岂不害了阿岳,如今阿岳再也不是当初的阿岳了,自己也不是当初的冰蓝了,他已经有了妻子了,她的妻子就是那个貌美如花,一舞擎天的凤姑娘。 “王上。”一声喊叫声打断了二人的心性,“进来吧,!”小远慢慢的放开了冰蓝的身子,冰蓝再次端坐了下来。 只见小太监常乐手里甩了一下手中的拂尘走了进来,“王上,您要的南州荔枝刚刚运到!”常乐说完脸色变得苍白,手也在不住的抖动,他们都知道小远的心性,如若完不成,轻则要命,重则责罚一顿狠的。 这荔枝原本改午后运到,可是今儿却晚上才到,常乐的一颗心纠着。 “是你给赵待侍出的招?”小远看向常乐,陡然冒出了这么一句话,常乐当即就吓得跪了下来。 “王上,奴才有罪,有罪!”常乐整个人抖的厉害。 “说说看,怎么个有罪法?”小远当即让人把荔枝送了进来,冰蓝走上前亲自为小远剥着荔枝,一枝枝的荔枝被冰块包裹着,白嫩的荔枝肉沁入小远的嘴巴,小远半低着头,等着常乐的回答。 “王上,是姚戎侍卫的意思,他说既然是王上幸过的女人,不许侍卫们。” 不等常乐说完,小远当即大怒了起来,他最烦手下的人私自为他做主。 “明日让姚戎自己去侍卫营领三十军棍子!”小远冷冷的说。 冰蓝听了小远的话,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下了地,看来翠儿的这条命有望保住了,冰蓝又剥了一颗荔枝送到了小远的嘴里。 “常乐,你说说怎么处置你自己吧?” 常乐哆嗦着,他吓得早已说不出话来,难不成要自己领死吗? 常乐看向冰蓝,冰蓝正在用心的剥着荔枝,一双纤细的小手微微的翘着,“王上,这荔枝虽然晚到了几个时岳但还算新鲜。”冰蓝盯着小远慢慢低语。 “荔枝晚送了孤可以饶恕,这多嘴多舌,多手多脚的习惯可是不好的?”小远看向常乐。 “王上,奴才再也不敢了,不敢了!”常乐磕头如捣蒜,整个人吓得快要虚脱的架势。 “王上,他虽有错在先,但却保住了王上的孩子,这功过相抵,就饶了他吧!”冰蓝拿着丝帕用心的为小远擦拭了一下嘴边的荔枝汁水。 “是姚戎的意思还是你自己的意思,常乐?”小远冷冷的看向常乐。 “王上饶命,是,是,奴才去求的姚戎侍卫!”常乐只好实话实说。 “那你明日自己去领二十大板,记住自己干的事不要诬赖在别人的身上,这次看在锦妃的份上暂且饶过你的狗命,滚下去!” 常乐连忙磕头谢恩,“奴才谢王上,谢锦妃娘娘!”说完起身,连爬带滚的走出了承欢宫的大门,三魂早已经被吓去了两魄。 置香室,烛光摇曳,平丽人把心里的怨气都倾注在了置香台。 夏花望着了丽人好久好久,终于打破了内心的沉默,“娘娘既然是置香的高手,何不用置香作为自己的武器?” 平丽人抬眼好奇的看向夏花,“难不成你有什么好主意?说来,让本宫听听?” 夏花走到平丽人的近前,低头俯在平丽人的耳畔,一阵盈盈低语,着实让平丽人眉开眼笑。 “没有想到,离儿也能为本宫留下得力的下人,你放心好了,本宫一定会为离儿报仇雪恨。”平丽人贝齿紧紧的咬着下唇。 原来夏花和先前坠入玉湖的莫离儿竟然是表姊妹,表姊妹之间一个狠,一个毒,真是绝配的很。 平丽人听了夏花的一番话,当即舒畅的很,马上回了去,当即与夏花研讨起了如何对付冰蓝。 怎料夏花第二日去玉湖为平丽人取湖水调香之用,不慎也坠入了玉湖之中,平丽人得知消息以后,当即瘫在了地上,难道真的有鬼神之说。 平丽人曾经听过关于香蛊囊的传说,要是借以胎儿的命来延续他人的命,始作俑者必须斋戒三个月,禁欲禁嗔,否则将有劫难,但平丽人并没有去做。 玉湖坠湖事件让平丽人断定是冰蓝恨自己夺她肚中的胎儿为娘亲续命而所为,后来以平丽人知晓了冰蓝和白安岳的事情而让冰蓝止住了口,冰蓝却出其不意的发现了平丽人与赵文轩之间的端倪,着实让平丽人感到吃惊。 夏花躺了几日才算好了过来,总算没有丢掉性命,平丽人去看夏花的的时候,夏花哭了起来,“丽妃娘娘,奴婢总算捡回了一条命,没有向离儿姐姐那样的死去。”夏花早已经是泣不成声了。 “夏花,告诉本宫,你是怎么掉入玉湖之中的?”平丽人询问着夏花。 夏花揉了揉头,“娘娘,我只是从玉湖中走过,突然脚下一滑,就跌入了玉湖之中,您说难道这玉湖之中真的有水鬼不成?” 平丽人听了此话,当即沉默了,突然她像想到了什么一样,领着几个宫人 急匆匆的就冲出了夏花的房间,直奔玉湖而去。 玉湖的水很清很清,以往平丽人置香用的一部分的水都是取自这玉湖的上游水,所为上游水就是在玉湖的上游有七十二个个泉眼,这泉眼常年咕咕的喷水,以至于奔流而下汇集到湖中,后来怀国的君主赐这湖为玉湖,由于泉眼常年喷水才使的这玉湖的水是活水而绝非是死水,水从玉湖直至流入了宫外的护城河中………. 风刮过,吹起了一池的春水,平丽人兴冲冲的直奔夏花落水的湖边,可平丽人没有料到的是,冰蓝竟然也在那里。 冰蓝见到平丽人来了,淡淡一笑,眼睛温和的看向平丽人,“丽妃姐姐来了?” 平丽人也笑了笑,“妹妹也在啊,妹妹有身子的人了,应当小心才好,这玉湖湖畔可是危险的地方?” “姐姐,妹妹从来不信邪,妹妹行的端做得正,怎怕半夜鬼叫门?”冰蓝说完望了一眼玉湖,冰蓝见平丽人不言语,接着说,“这玉湖的水真清啊,怎奈却也能吞噬生命,看着鲜活的生命瞬间在眼前消失,那种痛是难以名状的,你说是吗姐姐?”冰蓝叹了一口气。 平丽人很气愤,她心里明白冰蓝是在耻笑自己,上次自己不也是跌入这玉湖之中吗?那日自己走到玉湖湖畔亲自去取湖水置香,突觉头昏脑胀了起来,后来就什么也不知道了,自己后来也疑惑过,但自己那几日确实是身上不舒服,后来也就打消了疑惑的顾虑。 平丽心里琢磨着,难道这起事件真的不是锦妃所谓吗? 心里却马上驳斥了自己的观点,不是她又能是谁?放眼望去,这偌大的后宫之中唯一一个有资格与自己抢夺后位的人不就是她冥冰蓝了,不是她做的又能是谁做的呢?一定是她,就是她冥冰蓝。 冰蓝看着平丽人,心里明白平丽人心里不舒服,但是自己怀不上身子抱怨在别人的身上,可悲尤可悲,只愿她平丽人没有本事罢了。 “姐姐,眼下翠儿怀了王上的骨肉,请姐姐放过翠儿,就把翠儿放了吧,姐姐意下可好?”冰蓝笑了笑,随即把手搭在了巧儿的手上。 “好啊,本宫也正是这个意思,既然王上确定无疑了,那就该放她出来了,要是委屈了肚子的孩子,我们都吃罪不起的。”平丽人心里有自己的打算。 “姐姐能否待到翠儿产下麟儿,可否绕过翠儿一命呢?”冰蓝试探性的询问。 “那就要看翠儿的造化了,王上只关心他的子嗣。”平丽娇笑着说,情不自禁的再次用手扶住了她的乌云髻。 待冰蓝走后,平丽人信步走到了昨晚夏花坠湖的地方,平丽人蹲下身子,慢慢的摸索着地面,突然手指碰触上了地面光滑的地方,平丽人不尤的惊了起来。 那滑溜溜的地面分明是被人涂抹了莫邪草的汁水,平丽人是置香的高手,她对香味比较浓的的草木认的非常的准,莫邪草的香味可算是*中的*,平丽人也深谙此草的本性,如若莫邪草的汁水与香醋混合,人若嗅了定会使人精神错乱及至昏迷不醒,而且这莫邪草的汁水涂抹在石头之上,在没有干燥的情况下滑腻非凡,难道那日自己是嗅了这莫邪草从而失足跌入这玉湖之中的吗? 冥冰蓝,你好狠,既然你对我不仁也休怪我对你不易。 小远答应了冰蓝,保住翠儿肚子的孩子,但是翠儿放置大蚁的事却不能轻饶,至于翠儿诞下麟儿,如何处置翠儿须的要冰蓝问过平丽人。 冰蓝把翠儿从地牢之中接了出来,翠儿感激的匍匐在地下,“翠儿谢谢小姐救命之恩。” 冰蓝当即托起了翠儿,“翠儿起来吧,以后有什么事情,千万不要瞒着本宫,记得我们始终是好姐妹。”翠儿的眼里噙满了泪水。 第257章 宴会 午膳摆在了宴会宫,冰蓝心里明白今日午宴后,白安岳就要带着他新婚的妻子远走高飞了,冰蓝让巧儿把翠儿安顿在了她以前居住的地方后,冰蓝一个人坐在了裘椅之上发起了呆。 “小姐,你怎么了?是不是白公子要走的事,您不舍得他走?”巧儿知晓冰蓝的心事。 “巧儿,我既盼着他走,又怕他走,这一天终于来临了,我心里好纠结啊。”冰蓝突然用手抚摸着自己凸起的小腹,心里却在喃喃自语,孩子,你的亲生爹爹从此要有自己的生活了,以后你的身份只有一个,你永远都是大怀国的子嗣,你的父亲是大怀国的王,大怀国的王。 午宴上,冰蓝一身素白的装束,她挺着肚子向所有的人昭示着她的骄傲,她肚子里怀的可是大怀国的第一位子嗣,如若是男丁那他将会是小远的长子。 姚白凤紧紧的依偎在白安岳的身侧,一双美目顾盼星辉,她见到冰蓝的那一刹那,兴奋的很,飞快的跑到了冰蓝的身旁。 “凤儿参见锦妃娘娘,锦妃娘娘金安!”姚白凤风情万种的福了福。 “凤姑娘,起来吧,不,如今该称呼您为白夫人了,呵呵。”冰蓝竟然笑了起来,用手就要搀扶姚白凤,冰蓝表面上一句白夫人貌似波澜不惊,其实冰蓝的心里却很不是滋味,她只能把那股苦涩连同心底那对白安岳的挚爱深深的埋了起来,藏在了一个无人触及的地方,以后这个地方将被永远的尘封起来。 冰蓝对着姚白凤笑了,她是真诚的笑,既然她和白安岳不能改变彼此的命运,那就只有祝福白安岳了,除了祝福他们,冰蓝又能为他做些什么呢?冰蓝不知道,但她明白他这一出宫,从此他们就再也不会相见了。 从此咫尺天涯,他再也不是她的阿岳,她也再也不是那个为他生许多小崽子的人了。 “怎么了锦妃?舍不得我们呢?”姚白凤转身望向自己的丈夫,白安岳的眼睛一直盯着冰蓝,突然妻子姚白凤的目光转向自己的时候,白安岳还是把目光随即投向了别处。 “是啊,你们这一说走,本宫还真有些舍不得。”冰蓝牵起了姚白凤的手。 “锦妃娘娘,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姚白凤吃吃的娇笑了起来,随即拿过了自己的一只手,用丝帕掩上了自己的嘴巴,悄悄的附上了冰蓝的耳畔。 “白夫人请讲?”冰蓝以为姚白凤又编排了新舞曲了,不仅好奇的看向了姚白凤。 “我…….有……了……..”姚白凤一字一顿的说着。 当即冰蓝的心里再次莫名的有股悲哀了起来,她的手指禁不住颤抖了,她其实做不到口是心非。 姚白凤看着冰蓝的反应,心里得意的很。 “这是大喜事了,本宫恭喜白夫人夫妇了,祝你们早生贵子。”冰蓝的脸上勉强挤出了一丝微笑。 听到冰蓝的祝福,姚白凤的脸儿随即红了起来,“凤儿本不想要孩子的,冰蓝,请娘娘允许我这样称呼你,你知道我最喜欢跳舞了,总觉得自己还没有跳够,总想再跳上一年再为白郎生孩子,可是白郎不肯,夜夜缠着凤儿,白郎好坏的………”姚白凤整个人娇嗔着,一双芊细的手不停的绞着帕子,期期艾艾的喃喃低语. 姚白凤这般风情,纵使哪个男人都承受不住,包括她的阿岳。 冰蓝听到这里心里很不是滋味,方才还自己说服自己要好好的祝福他们,不成想听到凤姑娘怀了阿岳的孩子,自己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反而有一股失落感随即充斥了自己的整个身心。 爱岂能是说放开就放开的? 姚白凤轻声笑着,眼睛再次瞄上了她的夫君,白安岳的目光碰触上冰蓝转而移到姚白凤的脸上,姚白凤媚笑喊了一声,“白郎,过来一下。” 白安岳面上一红,冰蓝也尴尬了起来,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凤姑娘竟然是这样的置礼法不顾。 “凤儿,你和锦妃娘娘好好叙叙,我就不去打扰你们了!”白安岳咳嗽了一声,用手掩了一下嘴,继而尴尬的看向了冰蓝。 “没关系,白夫人有了身孕,白公子定当照顾爱妻!”冰蓝一句话说完,白安岳心里一怔,凤儿到底是和她说了他们有了孩子的事,白安岳心里不是滋味,冰蓝一定在埋怨他了。 冰蓝牵起姚白凤的手,继而慢慢的走到了白安岳的身边,她把姚白凤的手递到了白安岳的手中,白安岳痛苦的接下了姚白凤的手。 “冰蓝,你还好吗?”白安岳情到深处,真情流露。 “好,阿岳,以后好好好地对待凤姑娘,冰蓝祝你们夫妻恩爱,早生贵子。”冰蓝笑着看向白安岳,白安岳忙低下了头。 姚白凤脸上笑颜如花,她不介意冰蓝和白安岳如此的称呼,但姚白凤的整个身子却夸张的依偎在白安岳的怀里了,让冰蓝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王上驾到!”内侍太监的一声呐喊,让他们各自收回了思绪。 姚白凤看着头戴王冠的小远牵着冰蓝的手一步步的走向宝座,方才的如花容颜瞬间失了颜色,手竟然抖了起来。 “凤儿,怎么了?”白安岳关切的低声询问。 就在众人参拜的一刹那,姚白凤眼睛直视着宝座上的小远,小远看都不曾看姚白凤,“都起来吧,今日为白公子,白夫人送行,一切繁文缛节都该省就省了吧!” 白安岳搀起了姚白凤,“草民,谢王上恩赐!” “入座吧!”小远摆了摆手。 众人一并入座。 “今日孤和锦妃一同祝福白公子伉俪情深,来干了此杯。”小远托起了酒盏。 冰蓝端了一杯茶,也迎向了白安岳和姚白凤,一向豪饮的姚白凤竟然破例没有端起酒盏。 “怎么了?白夫人?这可是上好的桃花醉?”小远用手指向姚白凤桌前的酒盏。 冰蓝俯首在小远的耳畔,轻声低语了一番,当即小远听了竟然哈哈大笑了起来。 “这有什么害羞的,既然白夫人有了身孕,那理当不饮酒,来人啊,为白夫人斟酒。”小远对于听到姚白凤有了身孕的消息并不曾吃惊。 一旁的宫人马上为姚白凤斟了一杯茶。 白安岳碰了一下姚白凤的身子,“凤儿,都等着你呢。”姚白凤一怔,马上端起了面前的茶盏,“凤儿谢王上!” “白夫人客气了,请饮!”姚白凤看着小远一饮而尽,也低首喝下了这杯离别茶。 冰蓝看向白安岳,白安岳也正看向冰蓝,两人的目光对触中,他终于读懂了她的眼睛,难道她真的就彻底放弃了他吗? 姚白凤满眼的幽怨。 白安岳走了,彻底的走了,冰蓝的心里空空的,她抚摸着自己日益涨高的腹部,悲从中来。 当巧儿一声声的喊她的时候,她还沉浸在和白安岳的回忆中,忘记就彻底的忘记吧,人总要面对现实,面对未来,阿岳有自己的生活,她冰蓝也有自己的宿命,是命总是逃不过,逃不过的就只有勇敢去面对。 黄昏的时候,平丽人从宫外召来的老喇嘛在玉湖畔设立了祭坛。 那老喇嘛一番阿弥陀佛的闹剧后,身体不由得抖动了起来,接着打坐在了玉湖畔。 平丽人煞有介事的询问,“老喇嘛师傅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喇嘛眯缝着眼睛,摊开了一只手,老半天才说了一句话,“娘娘请看!”接着众人就向那老喇嘛的手掌望去,只见老喇嘛宽大的手掌中慢慢的呈现出了一个红红的“欢”字。 众人一片惊愕之声。 “老喇嘛师傅请 明示?”平丽人急切的询问。 “丽妃娘娘,这后宫可有带欢字的宫殿。”喇嘛装模作样了起来。 老喇嘛的话音未落,众人齐齐向冰蓝望去,冰蓝一脸的镇定,随即众人窃窃私语了起来。 “娘娘,万般缘由皆有根,恕贫僧直言,昔日这带欢字的宫殿曾有幽怨的宫妃投了这玉湖,几世轮回这宫妃的阴魂不散,被人操纵了起来,从而就有了。” 那老喇嘛随即止住了话语,不再继续说下去了,“喇嘛老师傅,你倒是说啊。”众人催促着,但老喇嘛却微闭着眼睛双手合十,悄然离去。 众人再次望向冰蓝,平丽人眼睛直逼向冰蓝,“锦妃,难道是你操纵了那宫妃的魂魄,本宫素闻你们冥家能掐会算。” 不等平丽人说完,围观的后妃一起指责起了冰蓝,包括那和贵人也吵闹的极其厉害。 “现在证据确凿,我们要求王上惩处锦妃,我们决不能这样被委屈着。”和贵人大喊着,当日那和贵人也曾坠入玉湖之中。 冰蓝淡淡的一笑,“各位姐妹,恕冰蓝说一句啊,我们冥家虽然是世袭祭祀之族,但从来是只传男丁,至于占卜祭祀操控之术,冰蓝一介女流怎懂的?” “你虽然不懂,但你的兄长却懂的,如若你的兄长想害我们岂不是易如反掌!”平丽人一句话说完,众人立即又吵嚷了起来。 “太不像话,仗着拥有操控之术竟然用来陷害后宫的宫妃们,是不是你们冥家想保你做王后啊!”和贵人快言快语,一句话马上引起了众人的共鸣。 严惩锦妃,严惩锦妃! 下雨了,轰隆隆的雷声伴随着雨一起到来,宫妃们四散离去,冰蓝一动不动,这雨来的很及时,它让喧闹的后妃们尽皆散去。 “小姐,我们走吧!”巧儿不知何时手里变出了一把雨伞,那伞为冰蓝撑开了一片天空。 巧儿搀扶着冰蓝慢慢的向承欢宫走去,冰蓝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回的承欢宫,她觉得自己走了好久好久,仿佛挪着走向了承欢宫。 “小姐,平安南在戍边打了打胜仗,我看这平丽人如此的嚣张也全因她的父亲之故,她为后在朝中的呼声极高,巧儿生怕平丽人做了这王后,要是她坐了王后,以后小姐真的不好过了?” 冰蓝无语,她斜靠在贵妃榻上,抚摸着自己的小腹,“有他在,我什么都不怕!” 巧儿明白,冰蓝指的这个他,就是冰蓝腹中的胎儿,“对,小姐,你肚儿尖尖一定是个男丁,所谓母依子贵,子以母贵,小姐你不能就这么认输了?” 傍晚的时分,雨停了,冰蓝望着烟雨朦朦的亭台楼阁,痴了。 一阵迅疾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内侍太监大喊了一声,“丽妃娘娘驾到!” 丽妃冷冷的看向冰蓝,“妹妹,既然你这宫里有怨气,那姐姐就为你驱除这怨气!”随着丽妃一声令下,那老喇嘛立即走了进来,他看也不看冰蓝一眼,双手合十,嘴里不住的念着咒语。 “丽妃,不要太过分,你这番的折腾如若惊扰了本宫肚里的龙嗣,你可吃罪的起?” 丽妃笑了笑,“如若这股怨气惊扰了王上,谁又能吃罪的起?” 任凭他们折腾,直到到了掌灯后,他们才离去。 “巧儿,马上去太医院传赵太医过来承欢宫?”巧儿不解,“小姐,为什么啊,您不是好好的吗?为何要召见赵太医?”巧儿明白冰蓝要找的是赵文轩。 “不用多问,你只管去!不光用什么方法一定得把赵太医请来。”巧儿急忙出了承欢宫向太医院奔去,不想在拐角的当口却碰上了赵文轩。 “赵太医,我们是承欢宫锦妃娘娘的宫人,我家娘娘有请赵太医过去一叙?”赵文轩迟疑了一下,巧儿分明看出了赵文轩有事,但巧儿想起冰蓝下的命令,她拉起赵太医就跑。 “姑娘,姑娘慢点,慢点,锦妃娘娘到底出了什么事了?”赵太医焦急的询问。 “去了您就知道了!” 赵文轩进了承欢宫的宫门,立即一股幽香瞬间传入赵文轩的口鼻心扉,怎么会有这种味道? 先前冰蓝还不曾发现殿堂中有什么香味,就在赵文轩踏入承欢殿的那一刻,这香味陡然间如鬼魅般散了出来,实是匪人所思。 “下臣参见锦妃娘娘!”赵文轩低首施礼,冰蓝看的出赵文轩有些许的焦躁。 “赵太医免礼!”冰蓝温婉的让赵文轩起了身,随即命巧儿奉上茗茶。 “锦妃娘娘这香气何来?可是娘娘新近的熏香?”赵文轩急切的询问,不过这味香没有什么大碍,但是却令赵文轩有些许的疑惑。 冰蓝淡淡一笑,“我也倒要请教赵太医这究竟是何种香?这香气方才不曾有过,只是随着赵太医的到来才弥散而来。” 赵文轩诚惶诚恐,马上跪了下来,“娘娘,下臣不曾带什么香气,娘娘明察?” “赵太医不必惊慌,本宫开个玩笑!”冰蓝也在怀疑难道这香气真的是方才的老喇嘛驱魂时候所留下的? 冰蓝盯着赵文轩,转而用手轻轻抚上了自己的腹部,“赵太医,明人也不说暗话,方才本宫的承欢宫到底发生了什么,想必赵太医一清二楚。” “锦妃娘娘是说那老喇嘛的事情吗?”赵文轩说着,发现了承欢殿堂被越来越多的香气所弥漫,情急之下打开了所有的茜窗。 冰蓝看着赵文轩手忙脚乱的样子,一颗心顿时放到了肚子里,承欢宫的下人当即也跟着忙活了起来,“娘娘,请速速离开这承欢殿,这香气对您腹中的胎儿不利!”赵文轩喊了起来。 因为香气当即变换成了另外一种香,这种香是胎儿的致命杀手。 巧儿连忙搀扶起冰蓝快速的撤出了承欢殿。 赵文轩从药匣子中迅速拿出了一颗药丸,随即请冰蓝服了下去,“锦妃娘娘放心,并无大碍!”冰蓝略微迟疑还是服下了那药丸,赵文轩欠大哥冥老一条命,他是不会害自己的,幸亏自己先下手请了赵文轩而来,要是不明所以然重了他们的圈套,恐怕失了孩子都不知道如何失的? “这是什么香气?”冰蓝低声询问。 赵文轩沉默了一会,还是回答了,“锦妃娘娘,这叫陡转十二香,是戍边最厉害的一种香气,香气在十二时岳内不断的转变,十二中香味中只有其中一味香是对胎儿有致命作用的,其余无大碍,天下识得此香的人恐怕没有几人?” 巧儿搬了一个木椅,冰蓝坐了下来,她心里明白平丽人是置香的高手,她利用戍边老喇嘛驱魂的事情,在自己的承欢宫设下这一局,就是要把自己腹中的胎儿杀与无形之中,平丽人你真狠? 听完赵文轩的话,一股凉气从冰蓝的后背冒了出来,如若日后自己真的滑胎,恐怕就是查也查不出这种香气的? 当夜,小远翻了平丽人的牌子,消息传到承欢宫的时候,巧儿气愤异常,“小姐,你看平丽人又要得势了?” 冰蓝一脸的震惊,“她父平安南在戍边打了大胜仗,王上翻她的牌子是预料之中的事情,如若她失宠若骄,那就得不偿失了。” 更令冰蓝吃惊的事情发生了,翠儿被放出地牢后,却被平丽人接到了平丽人的凤澡 宫了。 巧儿气愤的骂着,“狼心狗肺的东西,枉小姐对你那么好,到头来还不是投靠丽妃了。” 冰蓝摇了摇头,“人各有志,我们已经做了我们该做的,路有千万条,是明路还是暗路都是她自己选的,如若翠儿再生什么事端,那与我们也丝毫的无干了。” “小姐,巧儿真搞不懂翠儿姐姐脑子里究竟在想什么,还是她脑袋进水了。”巧儿把盛水果的水晶盘子重重的放在了案几之上。 冰蓝顺手从水晶盘中拿了一颗樱桃含在了嘴里,“樱桃虽艳,但终究逃脱不了被人摘取,被鸟啄食的命运。” 巧儿不懂小姐为何如此说,但她却为翠儿惋惜,平丽人在后宫虽然也是个靠山,但平丽人这棵大树却不是那么的好乘凉。 凤澡宫,小远摸着平丽人光滑的肌肤,平丽人眉眼如丝了起来,“王上,臣妾请求陛下饶恕那翠儿吧。” 小远笑了笑说,“丽妃说说看,为何要孤饶了她?” “王上,丽儿以为,在诞下子嗣后如若杀了翠儿,日后那孩子长大后恐怕多有幽怨,翠儿先前是承欢宫锦妃的人,臣妾也不想在这个问题上与锦妃妹妹闹得不愉快,毕竟后宫和为贵,眼下锦妃妹妹也身怀六甲,臣妾想把那翠儿接到自己的宫中,如若她生了孩子,有臣妾代为教养,王上认为可好?” “丽儿着实成熟了许多,竟然考虑的如此周到,孤那还有不答应的道理!”小远说完楼了平丽人跌落在芙蓉帐中。 平丽人看着小远在自己的身上挥汗如雨,心里得意极了,冥冰蓝,你再狡猾也抵不过我这招釜底抽薪。 平丽人这招的确高明,先不说她请了戍边香蛊没有斋戒的事情,她保住以至于要抚养翠儿的孩子,的确在心理上驱除了对于“劫难”一说的阴影。 古时帝妃中,如若母亲的身份低微,往往身份卑微的后妃把自己的孩子寄养在宫中有势力的后妃宫中,从而借此背靠大树好乘凉,即使是那有显赫背景的后妃有自己的子嗣,但身份卑微后妃也乐意把孩子教养在此处,以便日后也能搭个顺风车。 平丽人接翠儿的时候,翠儿欣然同意了,翠儿心想如若不答应,丽妃要是使个什么招数让自己滑胎的话,那自己岂不是得不偿失了? 平丽人笑着对宫人夏花说,“夏花,此计甚妙,本宫要重重的赏你?” 夏花笑了笑,“娘娘这是奴婢应该做的,只要能为离儿报仇,奴婢在所不惜”。 夏花跪倒在平丽人的脚下,平丽人笑了起来。 “起来,本宫不会亏待与你!” 翠儿颤巍巍的走入凤澡宫,她低首不敢看平丽人,弱弱的喊了一句,“奴婢参见丽妃娘娘,谢丽妃娘娘救命之恩!” “起来吧,抬起头来!”平丽人坐在裘椅之上,向下首望去。 翠儿抬起头,平丽人望向翠儿,细眉大眼,小巧的鼻翼,樱桃小嘴,嘴角微微的向上弯着个漂亮的弧度,也是个极其标志的美人。 “咱们娘娘可是个极其乐善的人,对于死心塌地追随她的下人从来都是爱护倍加,只要你好好地听话,你日后的日子就不用愁了。” 说话的是那夏花,她看向翠儿的小腹,翠儿立即明白她的意思。 “奴婢知道了,奴婢会誓死效忠丽妃娘娘。”翠儿再次诚惶诚恐的跪了下来。 平丽人满意的笑了,慢慢的从上座中走了下来,亲自扶起了地上的翠儿,用手拍着翠儿的手背。 “妹妹!”一声喊叫,让翠儿马上不好意思起来,急忙喊道。 “丽妃娘娘,奴婢担待不起,奴婢只是个奴婢。” “不,你有了身子,怀的是我们怀国国君的子嗣,妹妹你受的起。” 第258章 恩情 “谢,丽妃娘娘!” 翠儿心里却在说,小姐,翠儿今生不能报答你的恩情,只求来生了。 “翠儿,你要记住从今以后丽妃娘娘才是你的主子,你可明白?” 夏花看向翠儿,翠儿忙低下了头,唯一顺从才是最好的出路,除此之外她又能如何呢? “是夏花姐姐,翠儿明白!”翠儿低声说道。 平丽人看向夏花,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这一切正是她想要的。 “妹妹,你的妃位姐姐已经求了王上,过不了多久你就会恢复待侍的封号了,妹妹可开心?”平丽人看向翠儿。 翠儿马上啜泣了起来,“娘娘,您要奴婢怎么感谢您才好呢?奴婢就是做牛做马也会追随着娘娘!”翠儿刚想跪下,平丽人立即搀住了她,“有身子的人了不要如此多礼,只要你跟着本宫,本宫是不会亏待你的。” 翠儿转身退出了凤澡宫,眼泪瞬间溢满了眼眶,走在回廊之上,只觉得路是那样的漫长。 “恭喜赵待侍了!”一个声音传来,翠儿急忙抬头看向那人,她羞愧的低下了头,她什么都说不出来。 “怎么了?赵待侍难道忘记了自己的出身了吗?” “巧儿,请待我向小姐说一声对不起!” “你还有脸提小姐,枉小姐一直牵挂与你,你对的起小姐吗?”巧儿质问着翠儿,昔日的好姐妹难道就这样轻而易举的被那个可恶的丽妃给拉拢过去了吗? “翠儿,我…………”眼泪顺着翠儿的面颊流了下来,她抚摸着自己的腹部,心里起伏万千,小姐,翠儿对不起你。 “说不出来了吧,我看你就是个卖主求荣的人,如若你真想拿大赏,所幸把小姐的秘密都卖了,那才就好了,哼。”翠儿狠狠的甩了一下水袖。 “巧儿,小姐待翠儿如再生父母,翠儿怎能如此出卖小姐?巧儿,如若有一天你到了翠儿这个位置,翠儿相信你会理解翠儿的。” “哼,不要脸的东西,我巧儿再阴险也不会抢夺小姐的恩宠,我看你从一开始就不曾按下什么好心思,枉我一直把你看做好姐妹。”巧儿狠狠的啐了一口在地上。 “巧儿,不得无礼!”一个声音传来,令翠儿和巧儿一怔,随即二人忙转身王望向那人。 只见冰蓝用手抚摸着隆起的腹部向这边走来,巧儿急忙跑过去搀扶冰蓝,“小姐,不是对你说了吗,巧儿不在你不要自己出来,你看你出来也不带个宫人来。” “没事,我不喜欢他们跟着我,不过他们还不是跟来了。”巧儿放眼望去只见几个承欢宫的宫人还是远远的走来了。 “小姐,他们也是衷心的,不像有些人吃里爬外………..”巧儿故意看向翠儿。 “翠儿参见丽妃娘娘!”翠儿忍住了内心的悲痛,依宫廷礼仪如法施礼。 “赵待侍免礼。”冰蓝淡淡的说着,但冰蓝的眼睛分明写满了关切,她还是关心翠儿的。 翠儿起身喃喃的喊了一声,“小姐,对不起!”眼泪再次流了下来。 冰蓝走到她的近前,拉起了翠儿的手,“你不要多想,好好的养身子,把孩子生下来,听丽妃说王上已经同意赦免了你的罪了。” 冰蓝一句话说完,翠儿立即跪了下来,她多想说这是她替丽妃担下的,那大蚁根本就是丽妃所为,可话到嘴边都说不出来。 “好了,过去的事都过去了,我们要向前看,如今你待侍的封号不是又回来了吗,可见王上还是顾念着你腹中的孩子,你也要好自为之。”冰蓝搀扶起了翠儿,拍了拍翠儿的肩膀,转身离去。 “小姐,您为什么不狠狠的骂翠儿一顿,您总是这麽的善良!”巧儿嘟囔着一脸的不满。 “她毕竟服侍过我,她如此做也不是她的错,如若怨,就只怨我们都进了这水深火热的后宫吧!”冰蓝叹了一口气,不在说话。 巧儿看着冰蓝一直往前走,方向却不是承欢宫的位置,忙问,“小姐,我们去哪里?” “太医院----------------” 赵文轩见冰蓝亲自来了太医院,惊的急忙跪了下来,“下臣参见锦妃娘娘,锦妃娘娘吉祥!” “起来吧!”冰蓝看了看赵文轩,淡淡的说道,转身走入了赵文轩的诊疗间。 “娘娘有什么吩咐可叫下臣直接去娘娘承欢宫,娘娘不必亲自跑!”赵文轩说完偷偷的看了冰蓝一眼,冰蓝不以为然,纤细的左手附上了右手的一翡翠玉镯,故意的把玩着。 赵文轩放眼望去一看竟然是那翡翠玉镯,马上惊了一起来,“娘娘,娘娘,你有什么事尽管说来,下臣照做就是,下臣恳求娘娘不要伤害丽妃。” 一只玉镯马上引起了赵文轩的不安。 冰蓝笑了笑,“你们的关系我不予戳穿,但我们要信守彼此的秘密,只是这玉镯本宫却要留下做个念想,以此来提醒赵太医,赵太医说好不好?” 赵文轩再次跪了下来,“下臣不敢,下臣什么也不知道,下臣只是个太医院的太医而已。” “好,好,说的好,本宫念你两次救了本宫,本宫不予追究,但本宫要你以后少插手本宫和丽妃之间的事情,如若再有下次,那别怪本宫对你不客气。”冰蓝说完转身走了出去。 “下臣赵文轩恭送锦妃娘娘。”冰蓝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太医院。 “小姐,那翡翠玉镯子是怎么会事啊?”巧儿好奇的问道。 “这翡翠玉镯子王上只赏了两个人,一个是本宫再一个就是丽妃,丽妃素喜这翡翠玉镯子,每每都戴在皓腕之上,只是近来本宫发现她却不戴了,本宫又派人暗中询问掌管丽妃首饰的一个宫人,那宫人说一次丽妃晚上戴着出去了一趟,后来说丢失了,但也没有找到,也没有报知司珍房,从而本宫断定那日正是平丽人和赵文轩私会桃园时所丢失了玉镯,如若不是如此,凭丽妃的个性早就咋呼她的首饰丢失了。”冰蓝说完,叹了一口气。 “没想到这丽妃竟然是如此的人!”巧儿说完见冰蓝在看自己,马上意识到自己不该如此去说,小姐何尝不也是如此呢? “小姐,现在丽妃的父亲打了大胜仗,前几日王上接连翻了她的牌子,丽妃又在宫中拉拢众妃,据说给各个宫的娘娘都送了上等的熏香,小姐,这丽妃明显是在为她登上王后之位做铺垫呢,小姐,我们该怎么办?”巧儿为冰蓝担心着,虽然冰蓝无意争宠,但如若那丽妃真得势了,她是不会放过小姐的。 “巧儿,记住本宫一句话,树大招风,王上最不喜欢的就是装腔作势,自以为聪明的人了,我们保持沉默,正说明我们没有野心,本宫肚子里怀着孩子,本宫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冰蓝笑了笑,慢慢的说着。 “如若真是那样的话,就太好了,如若后宫都不那样的飞扬跋扈,都和睦相处那该多好?”巧儿叹了一口气说道。 “如若真那样的话,就不叫后宫了!” 冰蓝预料的果然没错,即使她不出手,丽妃也会一次次的再出手,她不达目的是不会收手的,冰蓝除了反击已经无路可逃,后宫之中,心善换来的却是自己的灭亡,冰蓝再也不能软弱了。 丽妃发现戍边十二香让冰蓝识破了,但这种戍边十二香瞬间陡变,无形之中千变万化中,如若不是内行之人是断然识不的此香的,就是冰蓝去小远那里告自己借用捉鬼弄香之名害她,也很难找到证据。 放眼当今天下,识得此香的人也就只有三人而已,一人就是丽妃自己,再就是赵文轩,其次就是那老喇嘛。 老喇嘛是为自己做事,他断然不会搬起石头砸他自己的脚,那出卖她的人就必定是表兄赵文轩无疑了。 丽妃想到这里气得快不行了,她派心腹宫人夏花去传赵文轩,不料夏花在去太医院的路上则发现锦妃(冰蓝)比她先一步到了太医院。 夏花火速的赶回了凤澡宫,“娘娘,奴婢发现丽妃去了太医院。” 平丽人气得快不行了,他怎么能如此的对自己,就是不念及二人曾经的关系,到底也是自己人,哪有胳膊肘往外拐的道理。 “把赵待侍叫过来!”平丽人陡然间有了主意,那夏花赶紧派人去偏殿召了翠儿过来,翠儿不解平丽人何意,当即把两个宫人搀扶着就来了。 “奴婢参见丽妃娘娘!”翠儿一如既往的谨慎,即使她恢复了待侍的封号也不敢太过锋芒。 “妹妹客气了,我们同为王上的女人,妹妹是主子不是奴婢,妹妹要记住。” “是,翠儿记住了,娘娘召集翠儿来可有什么事?”翠儿问。 “妹妹的身子也有两个月的身孕了,姐姐想带你去太医院赵太医那里瞧瞧。” “这,这,姐姐,从来都是召太医入宫来瞧。”翠儿看着平丽人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当即不敢往下说,顺从的随了平丽人而去。 冰蓝也方从太医院出来不久,冰蓝就同平丽人撞了正着,冰蓝看着平丽人托着她的乌云髻缓缓的走来,身后跟着一群宫人。 “好巧啊,在这里碰上锦妃妹妹了,锦妃妹妹倒是很忙啊?”平丽人冷笑着看向冰蓝,马上了拉起了翠儿的手,一起走到了冰蓝的身旁。 冰蓝看着尴尬万分的翠儿,淡淡的一笑,“姐姐把赵待侍照顾的如此的周全,那妹妹也放心了。” 平丽人笑了起来,“赵待侍为人乖巧懂事,本宫一向喜欢这样的人,也乐意与这样的人做朋友,你说是吗赵待侍?”平丽人转眼看向翠儿。 翠儿低着头,不敢说不是也不敢说是,抬起头看着冰蓝继而又看向平丽人,无耐的说了一句,“翠儿谢娘娘!” “不过本宫也极其讨厌耍弄小聪明的人,如若有任何人对本宫动心思,暗中动本宫的人,本宫就不会饶了她。”平丽人恨恨的看向冰蓝。 “丽妃姐姐掌管后宫谁敢对你造次啊,姐姐又在说笑了?”冰蓝不以为然淡淡的一笑。 “是啊,本宫也就是这样说,又不是在说妹妹,妹妹可不要对号入座?” 平丽人也笑了起来。 “妹妹当然明白了,妹妹也要谢姐姐的照顾呢!”冰蓝说完故意挺起了隆起的腹部,耀武扬威般的看向平丽人。 “姐姐陪赵待侍去赵太医那里瞧瞧,妹妹不如同去?” 冰蓝故意拉长了声音,“妹妹刚从赵太医那里过来,赵待侍有姐姐照顾,妹妹放心的很,妹妹有点乏了,妹妹先告辞了!” 冰蓝转身看也不看平丽人一眼,就此离去,平丽人心里也窝着一肚子火,她竟然当面在气自己。 “翠儿有姐姐的照顾,妹妹跟着去就多余了,那妹妹先告退了,这阵子啊,总觉得身子好累啊,真怕别有用心之人在宫里弄些不好的东西。”冰蓝笑着看了一眼平丽人当即转身让巧儿扶着自己回了承欢宫。 “小姐,你就不怕那平丽人和那赵太医联手对付咱们吗?你平时的滋补药膳都是出自赵太医的手,我们也得防着他点!” “本宫借他个胆子他也不敢!”冰蓝斩钉截铁。 “王上驾到!”突然内侍太监大喊了起来。 冰蓝赶紧让巧儿搀扶了自己迎上了殿门去,小远踱步而来,面上笑盈盈的。 “臣妾参见王上,王上万岁!” “起来吧,冰蓝,你有了身孕不必多礼!”小远慢慢的搀扶起了冰蓝,冰蓝娇羞的低下了头。 “王上,臣妾煮了蜜瓜甜粥,请王上品尝?” 小远开心的坐在了裘椅之上,“冰蓝,天这麽热,怎么这裘椅之上不铺竹席?” 冰蓝笑盈盈的说,“王上,臣妾还不来的及换呢,臣妾马上让人换了。”冰蓝说着吩咐下边的宫人急忙取来了竹席铺在了裘椅之上。 小远喝着甜粥,连声夸了句,“不错,粥的味道不错,是锦妃亲手做的?” 冰蓝娇羞了起来,“王上,是臣妾做的,臣妾谢王上夸奖!”冰蓝亲昵的拿了丝帕擦去小远嘴角的残粥。 小远一把抓住了冰蓝的手,慢慢的了下去,冰蓝害羞的急忙抽出了手,“王上,臣妾为你倒杯凉茶去!” 冰蓝逃离似的挣脱了小远,一句为你倒杯凉茶,让冰蓝想起了白安岳,他曾经说过她就是他的茶,冰蓝心想不知小远现在去了何方?就算他去天涯海角与她又有什么关系,他们已经结束了,她现在只是小远的妃子,阿岳已经有了凤姑娘。 心痛处,眼泪不止的流了下来,她擦了擦,端着一杯凉茶递到了她的夫君的手里,“王上,请喝茶?”头却如千斤压顶一般。 小远察觉出了冰蓝的异样,“冰蓝,明日孤带你出去散散心,去醉仙楼如何?” “王上怎想起带臣妾去醉仙楼?” “去了你便知!” 冰蓝不解,醉仙楼以前是风姑娘的地盘,难道阿岳和风姑娘一直在怀京没有走吗?还是小远故意要带自己故地重游? 第二日,小远一早就派了内侍太监来通知冰蓝,要冰蓝扮作寻常的女子,巧儿嘟囔着为冰蓝梳妆,“小姐,王上这是怎么了?你怀着身子,王上还要你出去。” “我没那么娇气,进宫这麽久了还不曾出过宫,其实还是蛮怀念从前自由的日子。”冰蓝突然想起几何时她与小远,白安岳,还有二哥哥冥耀在醉仙楼把酒言欢的事情,那时候什么烦恼也没有,如今重返故地却已经是物是人非了。 “小姐,小姐,梳妆好了,该启程了!”巧儿喊道,冰蓝连忙起身,巧儿为她整理一下衣裙,“巧儿,我变胖了!” 巧儿扑哧一声笑了,“小姐,你胖的是肚子,其余的地方不算胖!”巧儿拿了冰蓝寻常用的东西,随着冰蓝就要出门。 突然,小远派来接冰蓝的内侍太监一把就拦住了巧儿,“王上有命令。只须锦妃娘娘一个人伴驾,其它人等不许跟从!” 冰蓝一怔,“巧儿是我的贴身宫女,负责照料我的起居,难道也不许她跟随吗?” “娘娘恕奴才无礼,这是王上的命令,奴才不敢违抗!” 冰蓝只好上了那奴才抬来的轿子,由着他们抬了自己,到了乾和殿,那帮奴才停下了轿子,一人搀了冰蓝进了乾合殿。 出乎冰蓝意料的是,二哥冥耀也在,“哥哥,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还在澹台观吗?” “王上昨晚把哥哥招回来的!”冥耀说完,冰蓝断定,小远不单纯是出行游玩这麽简单,一定还有其它的事情,冰蓝在心里猜度究竟会是什么事呢?难道还非要自己去吗? 冰蓝搞不懂,冥耀同样也搞不懂,他们只有服从。 三人都扮成普通的装扮,出了宫门,直奔醉仙楼而去。 冰蓝依偎在小远的身旁,小远搀扶着冰蓝,俨然一对恩爱的夫妻,冥耀走在前边,十足的大舅哥。 “耀哥,我有种回到从前的感觉!”小远突然说道,冥耀急忙回转身,深深一礼,“王上,臣下不敢当,您还是叫臣下冥耀吧!” 小远看了看冰蓝笑了,冰蓝对冥耀说,“哥哥,既然王上说了,你就受的起,以前我们不也是如此吗?” 冰蓝一句话说到了小远的心里,小远亲昵的把冰蓝揽在怀里,笑了起来。 冰蓝害羞,不敢看小远,抬头向前看去,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跳入了眼帘,冰蓝吃惊的喊道,“你看,那不是。 冰蓝放眼望去,只见一袭红衣服俏然屹立在那醉仙楼之上,那不是姚白凤还是谁呢? 她不是和白安岳走了吗?难道他们真的在醉仙楼? “王上,那不是凤姑娘吗?”姚白凤在楼上看到了他们,她挥着手上的红帕子挥舞着,她的眼睛里闪耀出兴奋,这兴奋是小远基于她的。 但姚白凤立即发现了小远声旁的冰蓝,一股落寞的情绪涌上了心头,他终究不是来看自己的。 三人同上了醉仙楼,姚白凤刚想参见,小远立即摆手示意,“这里人多眼杂,还是免礼了,以前我们怎样,如今还是怎样?” 姚白凤开心的看了一眼小远,喜滋滋的喊了一声,“两坛桃花醉,一席上好的酒菜!” 当即小儿就喊了起来,“凤姑娘,小的晓得,马上就来!”随即四人坐了下来,冰蓝看着姚白凤,见她气色不错。 “凤姑娘,别太劳累了!”冰蓝关切的说。 “凤儿习惯了这样的日子,如若让风儿清闲了下来,凤儿都不知道要做什么。”凤儿说完看了一眼小远,小远笑了笑,“凤姑娘真能干,二哥遇上有你这样的贤妻真是他的福分啊。” 姚白凤听小远如此说,心里酸酸的。 小远提到白安岳,冰蓝的心一沉,为什么只见凤姑娘为何不见阿岳呢? 姚白凤看到冰蓝这样的表情,心里明白冰蓝在想什么,她笑着说,“阿岳去柔氏国了!” 一句话说完,让冰蓝的心里炸开了雷,他怎么能去柔氏国呢? 担心的样子示于言表,冥耀的脚在桌下轻轻的碰了一下冰蓝的脚,让她注意点,可是冥耀偏偏碰错了脚,碰到了姚白凤的脚。 姚白凤大喊了一声,“大哥,你碰凤儿的脚干什么?”冥耀马上尴尬了起来,“对不起,对不起凤姑娘,大哥不小心。” “还不小心,怕是故意的吧。”姚白凤才不管冥耀是什么身份呢,大祭司又如何,就连当今的王上不也被她弄上了床了吗? 冥耀的脸马上红了起来,小远马上咳了起来,“凤儿,你还是这样咋咋呼呼的,成了亲的人了,该收敛的还得收敛。” “凤儿见你们一个个死气沉沉的,只不过是想开个玩笑嘛,都是你们呀,一个个的多想了。”姚白凤笑了起来,她故意看着冰蓝,冰蓝却不以为然,心想,你乐意逗就逗好了。 姚白凤的一句话让冥耀的脸白一阵红一阵,因为在坐的人都知道,当年大祭司冥耀曾向姚白凤求过亲,但却被姚白凤拒绝了。 冰蓝心里却惦念起了白安岳,白安岳是柔氏国前任国君的长子,现任柔氏国的国君从未停止过追杀前朝太子,多年来,苦于不曾找到白安岳,眼下白安岳回柔氏国不是送命吗? 陡然间醉仙楼的一楼传来了一片哄闹之声,醉仙楼的小二飞快的跑上了二楼,“凤姑娘,凤姑娘,有人砸场子来了?” 小二话未落,就见几十个蒙面人大喊着,提着单刀冲向了二楼,冲着冰蓝他们这一桌就杀了过来。 楼上喝茶的人马上大喊着救命,四散逃命,几个慌不择路的,竟然跑错了方向,当即被那些蒙面人一刀结果了性命,当即茶楼被一片血腥之气所掩盖。 第259章 准备 “保护王上----------”随即冥耀拔出了肋下的长剑,接着门外暗中保护国君的十几名侍卫铺天盖地般从从天而降。 “大哥,原来,原来你做了准备!”小远的眼里当即一股杀气慑向那群黑衣蒙面人。 “给我拿下,要活的,孤看当今天下谁有胆量暗杀孤?” 冰蓝和姚白凤被小远紧紧的搂在怀里,姚白凤看向冰蓝,到底小远爱她甚于爱自己,他的手搂她是如此的紧? 当即众人厮杀了起来,姚白凤不愿让自己与冰蓝在一个男人的怀抱中,她用力的挣脱了小远的手,小远的目光全然在那群厮杀之中,冷不防竟然松开了搂着姚白凤的手,姚白凤当即一怔,心里冷笑了起来。 说是迟那是快,只见一黑衣蒙面人马上发现了孤立出来的姚白凤,当即一个燕子打挺,直冲向了姚白凤,一把尖刀瞬间抵在了姚白凤的脖颈,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姚白凤掠出了很远。 “风姑娘。” “凤儿。” 冰蓝和小远同时喊叫,只见姚白凤早已被那黑衣蒙面人带出了厮斗圈,小远一愣,当即放开了冰蓝,飞扑向那蒙面人。 姚白凤笑了,他到底还是出手了,她迎着风抖乱了发髻,红衣在风中飘飘。 “王上小心!”冰蓝大声的喊了起来,原来蒙面人一只飞镖打向了小远,小远忙一闪身,当即这只飞镖射向了那蒙面人的同伴,那人应声倒下。 “快,快,捉住那一个,撤!”众人的心都在小远的身上,陡然没有人注意的冰蓝,当即一个蒙面人马上擒住了冰蓝,只听到嗖的一声一团烟雾迷住了众人的视线。 烟消云散,小远当即大喊了起来,“冰蓝,冰蓝,凤儿,凤儿。” 哪里还有什么人,早已经是人去楼空,冥耀跌跌撞撞的走到了小远的面前。 “王上,你没事吧!” 众人一起向上望去,那茶馆的房顶早已被穿了若干的洞,那些人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就连冰蓝和姚白凤也一起消失了。 “堂堂的天子脚下,竟然出现这等事,孤养你们有何用?” 小远咆哮着,把拳头重重的砸向了了木桌。 “王上,以微臣看,这不是普通的一次刺杀,这些人摆明就是要擒娘娘和风姑娘!” 冥耀话音未落,侍卫营统领姚戎火速的赶了过来。 “王上,臣救驾来迟,请王上责罚。” “锦妃和你妹妹都被那群人捉去了,孤限你们三人之内把人给孤找回,尔等明白?” “臣明白,臣这就去布置!”姚戎领了命当即撤了出去。 突然,一只凌厉无比的冷箭透过窗子直射向小远,“王上,小心!” 小远忙一低头躲了过去,那冷箭直射向廊柱,冥耀一把扶起小远,飞快的从廊柱之中拔下了那冷箭,冷箭下首插着一封书信。 “念,那帮孙子也配和孤讲条件?”小远接过一侍从递过的白帕子,小心的擦拭起了自己的手掌。 冥耀急忙抖开了书信,只见几个大字赫然入目,让冥耀的心底起了波澜。 “大祭司怎么了?”小远冷目看向冥耀。 “让平安南撤兵,否则让你的两个女人死无葬身之地!”冥耀读着那书信。 冥耀的一句话说完,小远当即笑了起来,“这群乌合之众就只会拿两个女人做条件?” “那王上的意思是?” “两个女人怎能抵过万里江山,真是笑话!”小远甩袖而去,冥耀被小远的举动惊得说不出话,待到小远下了二楼的楼梯,冥耀还孤零零的站在那里。 最是绝情帝王家,他竟然连他的妻子都不放在心上,帝王之心最叵测。 ** 冰蓝和姚白凤都被那群黑衣人点了穴道,二人昏迷之中根本不知被那群人带到了那里,当夜色濒临,夜枭鸣叫之声顿起,她们才被那群人放了下来,此时她们的穴道也不解自行冲开了来。 “大哥,这两个女人到底有何用处?” “别小看了这两个女人,她们都是怀帝的心爱之人,况且其中一人还怀了怀帝的子嗣,我们不怕怀帝不妥协。” 说完二人笑了起来,冰蓝陡然间貌似清醒了起来,她听到了他们狰狞的笑声,大叫不好,但也不敢言语,索性还是装着昏迷的样子,听他们到底要做些什么。 他们貌似吃起了晚饭,空气中弥漫出一阵饭香的味道,“六弟,做饭的都解决了不?”突闻一人问道。 “大哥,一个不留,全送上了西天。” “好,做事就要做得干干净净,如若被人抓住了小辫子,那躺在血泊之中的人就会是我们。” “谨遵大哥教导!”众人一起喊了起来。 突然一声嘤咛之声传来,冰蓝微微的睁开眼一看,竟然是姚白凤苏醒了,冰蓝避开众人的耳目用脚尖抵上了姚白凤的后背,用力的点了一下。 “哎呦,这是谁啊,踢我做什么?”姚白凤大叫。 “大哥,那娘们醒了?怎么办?” 冰蓝大叫不好,这姚白凤怎么这么二啊,为何竟然不懂她的心思,冰蓝马上闭上了眼睛不再动弹。 就见几个人马上凑到了姚白凤的跟前,姚白凤被反剪捆绑着身子,一时之间挪动着身子,大叫着,“为何要捆本姑娘?” 为首的一个男人马上向姚白凤的脸上喷了一口酒,“贱人,老实点!” 姚白凤当即杏眼圆瞪,“你这个砸碎,怎么说话的,嘴巴放干净点!” 那男人不甘示弱上前一把扼住了姚白凤的脖颈,“老子可从来不知道怜香惜玉,要是惹急了老子,老子送你上西天!” “放肆,放开你的臭手!”姚白凤骂起了那人。 那男人挑起双眉,一巴掌就要扇了下去。 “住手!”一个声音陡然响起。 那巴掌刚要触及姚白凤的面颊之时,在半空中停住了。 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的看向那声音。 冰蓝正冷冷的看着他们,“如若你们想达到目的,就不要伤害我们,否则王上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那男人的目光死死的盯住了冰蓝,就见其中一个人慢慢的走到了那男人身边低语了一番,那男人当即笑了起来。 “解开她们身上的绳索,让她们吃点东西,要是饿死了是不好交差的。” “是,大哥!” 那男人突然收敛起了笑容,大踏步的离开了众人的眼界,向远走去。 众人都暗揣,大哥今日这是怎么了,以往如若有人如此的威胁他,轻则要那人的命,重则也是一顿毒打,大哥才不管得罪他的对象是谁呢?可偏偏却对这个小女子客气了起来,还露出了难得一见的笑容。 冰蓝暗暗庆幸他们没有动粗,眼下只要保住命,拖延时间,小远和二哥一定会来救自己的。 两个人被关在了一间柴房里,只见一人从窗口中递了两碗冷饭,转身喊了一声,“吃饭了!”随即就快速的离去。 “这怎么吃?”姚白凤看着那两碗饭发呆。 “凤姑娘,还是将就些吧,有的吃总好过没的吃强。”冰蓝说完端起了那碗冷饭,夹了一口米咽下了肚子,眉头也不禁拧了起来,说实在的,从来都没吃过如此难吃的饭。 姚白凤气呼呼的把吃入嘴里的饭吐了出来,大声的骂道,“这是喂猪吗?”当即呕吐了起来。 冰蓝轻轻的抚了一下自己的腹部,那里律动着自己的孩子,为了孩子,她也得吃,如若没有体力,怎么能活着出去,怎么能对得起自己的孩子? 思绪牵动,让冰蓝不由得坚强,此时外边却传来了厮杀之声,只听得刀剑相击的声音却不见人影。 冰蓝急忙跑到了窗子之下,望向了外边,只见院中没有一人。 突闻,屋顶之上传来阵阵的脚步声,接着厮杀之声愈来愈近。 屋顶之上的瓦砾瞬间被滑落下了廊檐,只听得砰砰---浜的声声不断传来,接着又是一阵刀剑相击的声音。 “打起来了!” 姚白凤笑了。 “是王上来救我们了?” 冰蓝摇了摇头,“不知道!”把最后的一粒米吞入了肚中,把碗轻轻的放了下来。 “你倒是坦然,这种时候还能吃得下?”姚白凤轻蔑的看了一眼,冷笑了起来。 “我是为了孩子!”冰蓝淡淡一笑,接着看向了姚白凤的腹部。 姚白凤抚摸着自己平坦的腹部,突然一阵干呕。 冰蓝起身慢慢的走向她,为她轻轻的锤了一下背部,顺手递上了自己的丝帕。 “不用你如此的假惺惺”姚白凤当即把冰蓝的丝帕抖落在地上,冰蓝低下身子慢慢的捡起了丝帕。 “凤姑娘这是为何?” “不为什么,我就这样!”姚白凤抬起头,直视向冰蓝,她眼里的那一丝任性让冰蓝有种凄凉的感觉。 就在姚白凤耍心性,门突然砰的一声被打开了,只见一个男子飞速的钳住了靠近房门的姚白凤。 “你要做什么?”冰蓝大喊。 “要她的命!”那男人说完用以帕子死死的捂住了姚白凤,当即姚白凤瘫软在地上,然后那人又逼向冰蓝。 “救命啊,救命啊……….”冰蓝大声的喊着,那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再次如法炮制,当他手上的帕子触及到冰蓝的唇边的时候,就听砰的一声那人竟然倒下了身,冰蓝立即回头,当即惊了起来。 只见一只飞镖竟然直插入那人的眉心,一股鲜血顺着脸颊流了下来,那人当场毙命。 窗子瞬间被人撞开,“敢抢我想要的人,就是找死!”那人说完向地下的尸首狠狠的踢了一脚。 冰蓝慢慢的定下心神,她的目光定格在救自己的男人的身上,他,他就是那帮挟持自己和姚白凤为首的那个人。 “他们是什么人?”冰蓝问到,话一出口,冰蓝当即觉得不妥,问一伙强盗另一伙强盗是什么人,这不是百问吗? “很简单,和我们一样,想要捉你的人!”那人说完从旁边的水缸之中邀了一瓢,猛的泼在了姚白凤的头上,姚白凤马上打了一个惊愣醒了过来。 “我杀了你,竟然如此无礼的对姑奶奶!”姚白凤见那人用水泼自己,当即扑向了那男人,那男人冲着姚白凤就甩了一巴掌。 “臭婆娘,不知死活的东西,敢如此和老子说话!” 姚白凤恼羞成怒当即就和他厮打了起来。 “住手……….” 冰蓝大喊一声,那人看向冰蓝,“你以为你如此的待她,她就会感激你吗?”那人冷笑了起来,接着又看向了姚白凤。 随即狠狠的一巴掌就把姚白凤当场扇着了原地,“笑话,和我冷无痕如此放肆的人还不曾出世!”姚白凤不曾反应过来,冰蓝更不曾反应过来,冰蓝不曾想到冷无痕会再次动手打姚白凤。 姚白凤哭泣着用手捂住了生疼的面颊,当她的目光与冷无痕的目光碰撞到一起的时候,她惊呆了。 “怎么会是你?” 冷无痕就是几天前在醉仙楼吵着要姚白凤跳凤凰百褶舞的那个大汉,当时被白安岳厮打了一顿,逃了出去。 “是我怎么了?”冷无痕冷笑了起来。 冰蓝听出来了,冷无痕就是那群蒙面的头领。 “原来你们早有目的?你们到底要怎样?”姚白凤大喊。 “要--你--们--的---男--人---死!”冷无痕一字一顿。 冰蓝冷笑看向白无痕,“你以为你会达到目的?”冰蓝鄙夷的看向冷无痕。 冷无痕这次笑了,笑的很温和,甚至眉尖也含了笑意,“要是你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你会亲手把你的男人宰了?” “我的身世?” 冰蓝惊呆了,这麽多年来自己在 冥府过的风平浪静,虽然冥耀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把自己送入了宫中,但这么多年来,他对自己也算尽到了兄妹之情。 大哥冥老对自己更是无话可说,自从老祭祀爹爹去世以后,他显然担当起了父亲的角色,在冰蓝的心里大哥冥老如父般亲切和慈祥。 都说自己是孤女,是老祭祀冥泰从佛堂捡回来的,也有的说自己是老祭祀冥泰在外边的私生女,因为祭祀一族的男人只允许娶一个妻子。 难道眼前这个叫冷无痕的男人能解开这个困扰在自己心里长达十几年的秘密?冰蓝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也不敢相信这个抢夺自己的冷无痕会给自己带了怎样的命运? “对,你的身世,你应该很清楚你不是老祭祀冥泰的亲生女儿。”冷无痕冷冷的看向冰蓝。 冷无痕把话咽下去了,他一手扯起了姚白凤一手扯起了还在发呆的冰蓝,死命的扯着二人出了房门,“你们最好老实点,要不吃苦头还是你们。” 冰蓝和姚白凤当即不说话了,只好跟着冷无痕走了出去,三人飞快的走出了角门,只见先前的十几个汉子飞快的奔了过来。 “大哥,打死了两个,剩余的都逃了,一个活的也不曾捉到!” 冷无痕笑了起来,“百毒门的人就是死也不会让人捉到,这早在我的预料之中。” “大哥,我们现在怎么办?” “棠地!” 一群人托着两个女人强行塞到了马车里,姚白凤大声的喊叫了起来,“你们如此的对待老娘,我要十倍百倍的讨回来!” 冷无痕冷笑了起来,顺手扯过了一团白布,狠狠的堵住了姚白凤的嘴巴,“你最好是闭嘴,惹急了老子,老子送你去西天!” 姚白凤瞪着愤怒的大眼睛,气势汹汹的盯着冷无痕,却无计可施。 “放开她,我会叫她安静!”冰蓝看向冷无痕。 “对于一个聒噪的女人,只有这样才能让他保持冷静!”冷无痕转身欲要跳下马车。 “她有了身孕,如若有什么不测,后悔的却是你们?”冰蓝笑着说。 “噢?这麽说,我冷无痕该任凭她聒噪了?”冷无痕看向冰蓝,冰蓝迎着他凛冽的目光,并不惧她他。 “随便你们!”冰蓝当即把身子斜靠在了马车的棚壁上,闭上了眼睛。 冷无痕想了想,还是扯下了姚白凤嘴里的布条,恶狠狠对姚白凤说,“你最好安静,要不吃苦头的还是你自己。” 姚白凤当即不再说话,她怔怔的看向冰蓝,冰蓝竟然是那样的坦然,姚白凤最讨厌的就是冰蓝这个样子,仿佛天塌下来,她都胸有成竹能托住。 “你以为我会感激你吗?”姚白凤低声的说道。 “我只是不想让你吃苦头,如若你乐意的话,你尽可以随着心性折腾。”冰蓝看了一眼姚白凤随即又闭上了眼睛。 “我就搞不到他们到底喜欢你什么?”姚白凤竟然放肆的捏向了冰蓝的下巴,冰蓝睁开了眼睛,冰蓝明白姚白凤指的是小远和白安岳。 “凤姑娘,请自重!”冰蓝低声说道。 “自重?如若不是你横刀夺爱,我就不会嫁给白安岳了?你害我失去了我应有的幸福!”姚白凤的手滑向了冰蓝的脖颈,她捏着冰蓝那个地方,如若她一使劲冰蓝马上就会毙命。 “冰蓝的命运冰蓝都掌配不了,如若你想要冰蓝的命请你拿去?”冰蓝瞪着眼睛直逼姚白凤的双眸,冰蓝看到姚白凤满眼的愤怒,当年她们切磋舞技的情意已经荡然无存。 “我问你,你爱他吗?”姚白凤叹息了一声,放了手,她依旧死死的盯住冰蓝的脸。 冰蓝吞咽了一下唾液,“爱又如何,不爱又如何?我能改变吗?” 冰蓝今日才明白,姚白凤喜欢的那个人是小远而绝非白安岳。 姚白凤当即大哭了起来,她用手使劲的捶打着篷壁,“我又是何苦呢?” 冰蓝颤抖的双手抚上姚白凤的臂膀,“你不能伤心,你要为你肚里的孩子活着!” 姚白凤抬起婆娑的泪眼,看向自己的小腹,低喃着“孩子?孩子?” 她用手死命的捶起了的小腹。 “你要做什么?”冰蓝惊愕的抓住了姚白凤的手。 姚白凤大笑了起来,笑的花枝乱颤,随即嚎啕大哭,“一场错爱,一场错爱!” 陡然听到错爱两字,冰蓝的眼泪也流泪下来,她搂抱着姚白凤喃喃的说,“这都是命,都是命!” 冰蓝伸出一只手抚摸着自己的小腹,又看了一眼姚白凤,她们什么都改变不了! “冰蓝,凤儿求求你了,凤儿把你的阿岳还给你,你把我的小远还给凤儿吧!” “傻凤儿,到了这个地步。”冰蓝再也说不下去了,她颓然的搀起了姚白凤与她一起对坐在车座之上,与姚白凤泪眼对望。 姚白凤撩了一下自己的乱发,红红的眼睛里满是哀伤,但更多的却是透露出坚毅“为什么不能改变,白郎回来后,我就对白郎说,与其彼此都痛苦,不如我们都给 彼此一个机会,也许我们闯一下就过去了,冰蓝,你说是不是?” 姚白凤焦急的再次抓住冰蓝的手,她以祈求的目光看向冰蓝,希望她给自己一个坚定的答案。 “你有了白郎的孩子,你的孩子怎么办?” 冰蓝原本以为断了桃花枝,从此阿岳就会和她新婚的妻子快快乐乐的生活,可这一切都只是她的一个美好的愿望罢了,凤姑娘爱的竟然不是自己的丈夫。 “不,不,不。”姚白凤想说那孩子,但她怎么也说不出口,她沉默了半天,眼睛看向冰蓝,“你知道我有多么爱小远吗?即使为他去死我也心甘情愿!” “为什么小远为你指婚白安岳的时候,你答应了?你为什么不对小远去说你爱他!” “因为小远是王,是王!”姚白凤大喊着。 一句小远是王,让两个人都沉默了。 突然马车咯吱的一声停住了,两个人的身子不由的向前跌了过去,好在两个人的手彼此的搀扶在了一起,冰蓝笑了,姚白凤也笑了,但那笑是苦涩。 “都给我下来!”冷无痕大声的喊着,姚白凤当即要发作,被冰蓝一把扯住了,“凤儿,眼下我们在他的手上,如若太过锋芒,那吃苦头的必定是我们,我们不如安心等待,看他们到底要怎样?王上会来救我们的。”冰蓝握紧了姚白凤的手。 姚白凤只好忍气吞声,慢慢的下了马车,又伸手把冰蓝搀扶了下来。 冷无痕脸上没有一丝的表情,当即让管炊食的张德子为大家分发起了牛肉干。 “赶紧吃,吃完了还要赶路,天黑之前一定要赶到棠地!” 冷无痕的话音未落,只听到四周响起了嗖嗖的声音,接着就见黑压压的人成圈状向他们包抄了过来。 “什么人?竟敢如此的大胆,敢动我冷无痕?” 风大气,漫天的风沙铺天盖地的袭来,直刮的人睁不开眼睛,冰蓝立即拉住了姚白凤的手,低声道,“凤儿,小心!” 当即二人席地而坐,冷无痕的人把冰蓝二人保护在了中间,几十人背靠着背寻求突围。 第260章 颜色 “大哥,今日百毒门的和我们干上了,我们就给百毒门点颜色看看,让他们知道我们也不是好惹的。” “张德,顺六,我和其他兄弟掩护你俩,你俩把这两个女人速速带回棠地交给堂主!”冷无痕大声的说着。 “大哥,还是我们做掩护,你带着那两个女人走!大哥!”张德大喊了起来。 “张德听大哥的话,不要争了,白毒门的人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今日就让大哥好好的教训一下他们!” “是,大哥!”张德无奈只有同意。 冷无痕说完带着数十个大汉突围了起来,一场搏斗立即在风沙中展开,风沙伴随着血腥充哧了整个天地,冰蓝感到一阵头昏目眩,勉强撑住了。 姚白凤瘫倒在地上大声的呕吐了起来,脸色变得蜡黄,“凤儿,坚持住,坚持住!”冰蓝一把拽起了姚白凤,两人背靠着背看着这场厮杀。 冷无痕手上的快刀当即斩杀了百毒门数十位弟子,接着众人一起涌上东边,张德和顺六各自拉起冰蓝和姚白凤飞快的跳出了包围圈,冷无痕大喊一声,“我断后,快走。” 随即马车如风般驶出了那片血雨腥风,姚白凤躺在冰蓝的怀中,大口的喘着粗气。 “凤儿,你怎样?”冰蓝焦急的喊着。 “不打紧,一会就好,老毛病了!”姚白凤说完无力的闭上了双眼。 “二位大哥,请你们停一下马车,我要带凤姑娘去看大夫,再这样下去要出人命的!”冰蓝大喊着车门外驾车的张德和顺六。 “停下来同样是死,还是忍着吧!”呼呼的风中传来赵德的喊叫声。 “冰蓝,冰蓝,我睡一会就好的,别担心。”冰蓝打开牛皮水壶,给姚白凤喂了几口水,姚白凤的脸上涌上了一点血色,接着合上了双眼。 夕阳西下,落日的余辉仿佛把大地涂上了一片血色。 马车突然停了下来,张德大喊着,“快,快下来!”接着张德和顺六一人一个拉了冰蓝和姚白凤就跑出了很远,当即马车如离弦剑般嗖嗖的向北方跑去,冰蓝定睛一看马屁股上插了一把小匕首。 张德的这招真狠,果不然追赶而来的百毒门的人疯狂的向马车追赶了去,冰蓝他们一行人当即卧在了草丛之中。 听不到马蹄和人的厮杀声,张德率先站了起来,见四方没有动静,喊了声“起来吧,照常赶路!” 冰蓝当即说道,“凤姑娘的身体孱弱,能不能稍稍休息一下?” 张德当即凶了起来,“休息什么?没了命就休息到家了,你以为你们落入百毒门的手里就好过吗?” 姚白凤当即颤栗了起来,“好吧,接着赶路!” 冰蓝不明白百毒门的事情,但是姚白凤明白,百毒门的人个个心狠手辣,落入他们的手里女子轻则被侮辱,重则被残害毒死,下场凄惨万般可怜。 张德突然停住了,“顺六,大哥为什么没有赶上来,难道大哥他。”张德说不下去了,死死的盯住顺六。 “德子,说什么呢,大哥不会有事的。” “六子说的对!”众人的目光一起向身后望去,只见冷无痕满身是血的站在了众人的背后。 冰蓝一把就搂住了就要跌倒的姚白凤,姚白凤慢慢的撑起身子,接着就呕吐了起来,她捏着鼻子痛苦的皱起了眉头。 “你怎么了凤儿?” “他身上的血腥味!” “放肆!”张德子一听姚白凤说大哥冷无痕身上血腥,立即大踏步跑了过去就要打姚白凤。 “你敢?”姚白凤根本不怕张德。 “住手,德子!”冷无痕喊了起来。 “大哥这女人好生的无礼,如若不是我们恐怕先她们早就先一步落入百毒门了!”张德气呼呼的看向了姚白凤。 冰蓝急忙扯了一下姚白凤,走到了冷无痕的面前,冷冷的一笑,“如若你现在放了我们,你们去逃命?”冰蓝用手一指大路。 冷无痕冷笑了起来,“就是死,我冷无痕也要拉着你们俩垫背,如若你不怕你就大喊,说不定百毒门的人来了,对你们要好上一万倍。” 冷天痕话音未落,只见七八个鲜血淋淋的人站在了众人的面前,张德和顺六急忙跑了上去,顺六一把搀住就要倒下去的两人,“弟兄们受苦了!” 顺六的话音未落,只见一把尖刀迅速的插入了顺六的心口。 冷无痕大叫一声,“不好,中计了,撤!” 张德飞快的拔出长剑刺向了方才偷袭顺六的人,不料那人出手甚猛,小尖刀斜着飞插到了张德的臂膀。 “德子小心!”冷无痕顺势打出一只飞镖,只听普通的一声,倒下的人竟是顺六。 “六子!”冷无痕大喊了起来,原来那偷袭的人用顺六的身子挡住了冷无痕打出的那只飞镖,仅剩一口气的顺六受了那只飞镖,一名呜呼,死了。 当即冷无痕和张德就和那八个血人大战了起来,冰蓝见他们厮杀迅速扯起了姚白凤的手腕,低声说了一句,“凤儿,我们走!”二人迅速的向身后树林中跑去。 众人厮杀全然没有注意到冰蓝和姚白凤已经逃了,“冰蓝,前面是灌木丛,那边好隐蔽,我们向那边逃。” 冰蓝拖着隆起的腹部,娇喘吁吁,她喃喃的在心里说,孩子,要坚强,你要保佑阿妈躲过这一劫!” 二人迅速的淹没在了灌木丛中。 ** 冷无痕陡然发现不见了冰蓝和姚白凤,当即不在恋战。 “德子,撤!” 张德听了大哥招呼,迅速的投出了烟雾弹,二人趁着烟雾掩护,再次摆脱了百毒门的围追堵截。 “大哥,她们肯定是向树林逃去了,我们快追,要是被百毒门的赶上前,那就麻烦了。”张德说完与冷无痕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冷无痕在树林里找了半天也不见冰蓝和姚白凤,“德子,你说她们去哪里呢?” “大哥,你看那边?”张德随即用手指向了前方的灌木丛,只见前方一个红色的身影一闪。 “追,快!”冷无痕的话音未落,只闻的一股血腥之气袭来,冷无痕大叫不好,“德子,百毒门的人也敢上来了。” “大哥,和他们拼了,为六子和兄弟们报仇!” 随即刀光剑影,张德和那帮人又干上了,冷无痕迅速的往前跑,向方才那红身影的地方跑去,只见百毒门的人出手比他还快了一步,那人竟然跑在了冷无痕的前边。 冷无痕心里笑了起来,今日算是遇到对手了。 只见百毒门的那人气呼呼的转身,用剑挑起了一袭红衫,恶狠狠的说,“她们在哪里?” 冷无痕笑了,笑的诡秘,看来那丫头十足的聪明,连他冷无痕都被骗了。 “你问我,我去问谁?”冷无痕当即大笑了起来。 “狂妄,今日我鬼见愁就让你冷修罗死无葬身之地?” 冷无痕眉头一拧,“原来阁下就是百毒门的鬼见愁,今日我冷无痕就要好好的教训一下你这鬼见愁,免得玷污了我这冷修罗的美名?” 鬼见愁当即挽了一个剑花,那抢眼的红衫随即飘落在半空,那红衫落地之时却早已变成万千碎片。 ** “冰蓝,真有你的,如若听我的话走灌木丛,那我们就死定了!”姚白凤赞许着冰蓝,冰蓝微微一笑,“凤儿,取笑冰蓝,这一切都多亏你的红衫!” 冰蓝见前方有个小木屋,当即开心了起来,“凤儿,前方有人家,我们去讨些吃的去!” 姚白凤经冰蓝一说,当即肚子也咕咕叫了起来,“我还真有些饿了!” 二人向小木屋靠去,陡然就在进入小木屋的柴门之时,嗖的一声犬吠,当即扑出一只黑大犬。 “救命啊!”姚白凤大喊一声,抱头便跑。 冰蓝见黑大犬扑来,紧紧的抱住了腹部,快速的蹲下了身子,就听大犬“嗷”的一声竟然越过了冰蓝的身体。 冰蓝急忙睁开眼睛一看,原来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那大犬正安静的吞噬起一块大骨头了,正前方站着一个诡谲的男子。 那男子并不看冰蓝,低下头顺势抚起了黑大犬的鬃毛,眼里满是怜爱之情。 “谢壮士救命之恩,小女子有礼了。”冰蓝站起身,走向那人的身前,低首万福。 “只要你不惹它,它是不会扑你的,我的大黑从不咬女人!”那人嘴上轻松的说着,瞬间手上却多了几只飞镖,就听嗖嗖的几声,飞镖飞了出去,只听的扑通几声,有人应声倒了下去。 冰蓝大惊,难道没有骗过他们,他们追上来了? “黑掌墨果然出手非凡,小弟佩服!”随着一股疾风,说话之人闪进了众人的视线,那人竟然是百毒门的鬼见愁。 “鬼见愁,你少放屁,黑掌墨也是你这厮叫的吗?”黑掌墨话音未落,就见那大黑犬猛的扑上了那鬼见愁。 “师哥,师哥,饶命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最怕你这黑大犬了。”鬼见愁讨饶起了,双手做投降状看向黑掌墨。 “大黑打住!”黑掌墨大喊一声,那黑大犬“嗷”了一声,摇了摇尾巴折返了过来,继续啃起它的美味大骨头。 “谢师哥,谢师哥!”鬼见愁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冰蓝暗叫不好,看来是撞到贼窝里了,冰蓝慢慢走到姚白凤的身前又要使出那招溜之大吉。 “站住!” 这一次却被生生的拦住了去路。 这次是黑掌墨拦住了冰蓝的去路,冰蓝方才见百毒门的鬼见愁喊黑掌墨为师哥,禁不住暗叫不好,看来今日真的撞到贼窝了。 “黑大侠,请不要难为我们两个身怀六甲的女人,放我们走吧!”当即泪水顺着冰蓝的面颊就流了下来,她用手抚摸着微微隆起的腹部,另一只手使劲的拽了一下姚白凤的手。 当即姚白凤也大哭了起来,“黑大侠,你师弟太可恶了连孕妇都不放过,请大侠为我们做主啊” 两个女人哭的昏天黑地,鬼见愁尴尬的站在一旁,“师哥,你别听这两个贱人的鬼话,你要相信我师哥?” “我相信你,放她们走吧!”黑掌墨喊了一声。 冰蓝欢快的说了一句,“谢谢黑大侠,今日之恩来日定当想报。” “师哥,不能放她们走,不能啊?”鬼见愁当即大喊了起来,一把拦住了冰蓝和姚白凤的去路。 “嗯?怎么?果真是你想霸占她们?” “师哥,不是,真的不是?” “那就让她们走!” 姚白凤一把推开了鬼见愁,“闪开,不要挡了我们的去路!” 鬼见愁一把扯住了姚白凤的手腕,姚白凤当即大喊了起来,“黑大侠,这人要非礼奴家了,黑大侠救命啊。” 黑掌墨当即嗖的一声跳跃到二人的面前,一把就钳到了鬼见愁的要害部位,“为何要拦了她们的去路。” “师哥不是小弟的错,是百毒门要她们。”鬼见愁像霜打的茄子瞬间就蔫了起来。 “兔崽子,到底你还是跟着白毒门了,我老黑替师傅打死你这厮。”说着黑掌墨一掌就劈上了鬼见愁,只见鬼见愁紧闭着眼睛,缩着肩膀,一副的可怜相。 黑掌墨的手突然停在了半空,大声的喊了一句,“你滚吧,离我远远的,下次见到你的时候如若你还在百毒门,就别怪师哥对你不客气了。” 鬼见愁的屁股被黑掌墨狠狠的踹了一脚,当即鬼见愁连滚带爬的逃走了。 “多谢大侠救命之恩。”冰蓝恭敬的打了一个千。 “大侠,你放了他,你一走他们不还是来抓我们。”姚白凤说的实在。 “你们去哪了?我黑掌墨送你们一程!” 去哪里?冰蓝喃喃的在心里低语,阿岳你在哪儿? 她无从知道?她究竟想去哪里?难道还要回王庭吗? 冰蓝用手抚摸着自己的小腹,这里律动着她和阿岳的孩子,她多想就此和白安岳远走高飞。 “到底去哪里?去哪里你们难道自己不知道?”黑掌墨蹲下身子用手抚摸着黑大犬的毛儿,满眼里充满了慈爱。 姚白凤和冰蓝一样的心境,她也怅然所失,她抬头看了一眼冰蓝,冰蓝也正抬头看向她,两个人目光触及,心情都复杂的很。 “大侠,能送我们去柔氏国吗?”冰蓝声音低沉。 “柔氏国?” “柔氏国?” 姚白凤和黑掌墨同时吃惊的喊了起来。 “大侠,要是您不同意就算了,您只须送我们出了棠地就好。” 因为前方就是棠地,冷无痕他们一伙就是要把冰蓝和姚白凤带到棠地,他们一定在前方拦截着她们。 “冰蓝,你是怎么想的?难道你真想去找白郎?”姚白凤心里虽然不爱白安岳但听到冰蓝欲要去找寻自己的丈夫,当即心里也是酸溜溜的。 “凤儿,我想见他?”冰蓝毫不掩饰内心。 “那小远怎么办?你现在的身份可是怀国的锦妃,如若你去柔氏国,难道就不怕招惹两国的是非吗?”姚白凤快人快语,冰蓝当即瞪了她一眼,冰蓝什么也没说。 冰蓝无语,也许她太任性了,但她是个女人,她惦念着她肚子孩子里的父亲。 “你们是王庭的人?” 黑掌墨听到二人的谈话,飞快的站起了身,黑大犬失去了主人的爱 抚,当即嗷的一声,摇了一下尾巴竟然跑出了很远。 “是!黑大侠.。” 姚白凤的话都说出来了,冰蓝想也隐瞒不住黑掌墨,黑掌墨虽然面目有点狰狞,但也是个十足的正人君子。 “这麽说宫里的人迟早会来寻你们了?”黑掌墨问的怪声怪气,冰蓝刚想说,不料却被姚白凤抢先了一步。 “当然了,王上一定会来找我们的。”姚白凤昂起头,她坚信小远。 “那你们走不成了?”黑掌墨一声哨响,当即黑大犬飞也似地跑来拦截在了冰蓝和姚白凤的正前方,嗷嗷的大叫了起来。 “黑大侠,什么意思?”冰蓝意识到黑掌墨的转变,难道自己看错人了? “此生我有誓言,遇到王庭的人,格杀勿论?”黑掌墨的眼里喷出了火。 冰蓝震惊了,姚白凤也震惊了,冰蓝看了一眼姚白凤,姚白凤当即低下了头,她明白自己不该嘴快,吐露出了秘密。 黑掌墨当即一手一个的扯了冰蓝和姚白凤,扔进了小木屋......... 冰蓝落地的刹那小心的抱着自己的腹部,她生怕她的孩子受到伤害,姚白凤终究是个沉不住气的人。 “黑胖子,你这天煞的,前后的脸变得好快啊,如若你不乐意送我们,就放我们走,干嘛要关我们啊。”姚白凤气的小脸煞白。 冰蓝用手扯了扯姚白凤,示意她不要着急,冰蓝小心的站起身,只见黑掌墨坐在院落的藤椅之上埋头抽着旱烟,烟雾缭绕,他的眉头紧锁。 “冰蓝,这黑胖子也不地道,看来今日我们姐妹要倒霉了。”姚白凤站起身子一屁股坐在了室内的木椅之上,揉捏着自己的双腿,唉声叹气起来。 “风儿,依冰蓝看这黑掌墨肯定是与王庭有过什么过节,如若不然,依黑掌墨的个性他是不会囚禁与我们。” 冰蓝再次回转身望向外边的黑掌墨,只见他正抚摸着一块玉佩,细心的摸索着可见那玉佩的珍贵。 “风儿,你看。”冰蓝用手一指黑掌墨,姚白凤当即走到了窗前,姚白凤竟然呆住了,木楞着半天说不出话来。 冰蓝见她这般,用手拉了拉姚白凤,“风儿,你怎么了?你发现什么了?” 姚白凤不说话,慢慢的从怀中也取出了一件物事,小心的递到了冰蓝的手中。 冰蓝呆了,她接过姚白风手里的物事,又望向黑掌墨,“凤儿,你的这块玉佩与黑掌墨的的玉佩怎么如此想象?” 因为隔的远,她们看不清玉佩之上的纹落,但那大红的缀着金丝的碎头,却是分外的抢眼。 “凤儿,我把他叫过来,询问他一下?”、 “不?”姚白凤摆了摆手,“天下人相同物事儿的人多了去,叫这黑胖子做什?”姚白凤转身再次坐到了木椅之上。 冰蓝暗里私揣着,得想个办法,赶快逃出去。 正想着突闻外边传来了黑大犬的狂吠声,冰蓝定眼向外看去,只见那在醉仙楼劫持自己和姚白凤的冷无痕不动声色的站在了黑掌墨的身前,冰蓝的心里狂喜,心道看来救星来了。 “黑兄,别来无恙?”冷无痕抱拳。 “也就是你冷修罗来了大黑才不敢放肆,说,找我黑掌墨有什么事?”黑掌墨用手一挥那黑大犬当即不再吠叫,屁颠屁颠的跑到了黑掌墨的身边。 “黑兄,明人不做暗事,我冷无痕要的是她们!”冷无痕用手一直那木屋中的冰蓝和姚白凤。 黑掌墨淡淡一笑,“真不愧人称修罗,果然什么都不怕,开口就直抒胸臆,可你不要忘记了我黑掌墨的规矩?”黑掌墨依然悠闲自得的梳理着黑大犬的毛儿。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黑兄看在我冷无痕的面子上就破一次例,可好?”冷无痕看向黑掌墨,他心中早已料到了结局。 就听黑掌墨大喊一声,“那就请阁下问一下我手中的剑?” .院落之中,刀剑飞舞,一片凌厉之气……… 刀光剑影,一时分不清哪是剑哪是刀哪是人?冷无痕和黑掌墨不分上下,黑大犬见主人和别人厮打起来了,当即大声的吠叫了起来。 冰蓝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们厮打,突然她向木屋的后窗望去,“凤儿,我们从后窗逃出去。” 二人随即跑到了后窗,乘着他们争斗不曾发现屋子里的动静,冰蓝扶着姚白凤踩到了一个木凳之上,透过后窗向外望去,“我的天,冰蓝,百毒门,窗外有埋伏!” 姚白凤话音未落,只见一人一掌打掉了后窗的木棱,姚白凤当即跳下了木凳。 “凤儿,你小心些,以后不要蹦跳。” 木棱子飞溅到二人的身上,二人情不自禁的都护着了自己的小腹。 随即一人飞窜而入,那人低声喊着,“这次你们逃不掉了吧!”冰蓝和姚白凤刚想大喊,就见那人飞快的点了二人的哑穴。 当即把冰蓝和姚白凤塞出了窗子,外边早有人接应,冰蓝被他们点了哑穴,想大喊救命都不可能,她盯着为首的鬼见愁无可奈何。 “走,马上撤离!”鬼见愁一声令下,当即那伙人就把冰蓝和姚白凤塞到了先前让张德放走的那辆马车之上。 百毒门追赶冰蓝和张德的时候,追上马车后,见里面空空如也,知道上了当,索性折了回来,正碰上被黑掌墨踹出来的鬼见愁。 百毒门乘黑掌墨和冷无痕厮打,不费吹灰之力的就把冰蓝和姚白凤劫持而走。 马车急奔,冰蓝心里大骂,这冷无痕和黑掌墨都是呆子不成,人从后边被劫持了也不知道。 第261章 故意 姚白凤一片落寞的表情,脸上煞白,冰蓝看到她这个样子有点心疼,当即用身体使劲的碰撞马车的棚壁。 “撞什么撞,找死吗?”鬼见愁掀开车帘子,大声的骂道,随即解开了冰蓝的哑穴。 “你们为什么要捉我们,难道你们不清楚我们的身份吗?” “你少罗嗦,要不吃苦头的,可是你们自己。”鬼见愁大声的喊着。 “鬼哥,这两个娘们很标致,不如让兄弟们解解渴?” 马车旁,高头大马上的一个瘦子暧昧的阴笑着。 “放屁,这是陶门主亲自点的人,你们谁要是敢动,老子要你们吃不了兜着走。”鬼见愁大骂了起了瘦子。 瘦子当即不再言语,其余的人也不敢再放肆,姚白凤的脸色多少有了缓和。 “我们饿了,我们要吃东西。”冰蓝大声的喊着。 “你们命都快不保了,还要吃东西!”鬼见愁一甩手气呼呼的放下了车帘子。 “既然你们门主要我们,如若我们被饿坏,你们门主也不会放过你们的。”冰蓝大声的喊着,肚子里叽里咕噜的,冰蓝明白那是自己的小宝贝饿了。 “娘们就是事多,瘦子,把你的牛肉干给她们。”那瘦子不情愿的解下了一个布袋子扔给了鬼见愁,鬼见愁扔进了马车里。 “你不解开我们的穴道,我们怎么吃东西。” 鬼见愁随即解开了冰蓝和姚白凤的穴道,冰蓝低声对姚白凤说,“ 凤儿,你还好吧,方才你的脸色好难看?” “冰蓝,你可知百毒门的可怕,他们贪财好色,无恶不作,而且手段相当的卑劣残忍。”姚白凤的脸色煞白。 “凤儿,不要害怕,既然他们捉我们,对于他们来说我们就有 利用价值,方才听那鬼见愁说是他们的门主要我们,他们就更不敢轻易动我们。”冰蓝安慰着姚白凤。 “冰蓝,百毒门的门主陶琅更加的毒辣,以前醉仙楼的云红被他看上了,陶琅非要纳云红为妾,云红不从,那陶琅就找人在野外把云红给强*****了,云红被发现的时候惨不忍睹………”姚白凤不再说下去,云红在野外的惨象瞬间闪过了她的脑海,她不敢再想下去,身子不由得哆嗦了起来。 “凤儿别怕,有我呢,冰蓝会保护你的。”姚白凤抖动的身体紧紧的靠着冰蓝。 “大哥,后边有人追上来了!”马车外瘦子大声的对鬼见愁喊着,鬼见愁手上的皮鞭甩的更响了,马驾着马车被动的加快了速度。 “驾,驾………..”鬼见愁大声的喊着,怒骂着。 “大哥,照这样下去,他们会追上来的,冷修罗和黑大要是联手,我们百毒门不惨兮兮了。”瘦子急的汗都下来了。 “弃马车,一人带一个娘们!”鬼见愁急忙勒住了马,当即飞速的就把冰蓝和姚白凤扯出了马车,把二人托上了马背。 “你们去断后,瘦子我们走!”鬼见愁命令着其他的人,迅速的跳上了马背。 冰蓝和姚白凤再次被点了穴道,她们不能自已,只有任凭他们带着自己,冰蓝听着耳旁呼呼地风声,真希望冷无痕和黑掌墨追上百毒门的人,从姚白凤的口中得知百毒门并不是个光明正大的门派,落入他们的手中还不如落入冷无痕的手中。 “大哥,要下雨了?”瘦子喊道,鬼见愁望着阴的越来越厚的天,心道一场暴雨迟早都要来的。 冰蓝心里想了很多,最好托住他们,冰蓝想到这里喊了起来,“我肚子疼,肚子疼。” “老实点,肚子疼也得忍着,要是坏了老子的事老子宰了你!” “好,如若我们有个三长两短,看你们怎么向你的门主交代,唉哟,肚子疼死了……….” 冰蓝大喊着,“大哥,这娘们是不是要生孩子了?”瘦子喊道,冰蓝心里却笑了起来。 “放屁,你不懂就不要瞎说。”鬼见愁骂着瘦子。 “我的肚子疼痛死了,疼死了,我要小产了……….” 鬼见愁真怕冰蓝小产致命,这样他怎向门主陶琅交代,当即鬼见愁气呼呼的就大喊着,“瘦子,赶紧的,前面就是六合镇了。” 当即冰蓝不再吵闹,快马如飞般驰向了六合镇,冰蓝心道,去镇上也好,至少那里人多,他们不敢怎么样,这样也能拖住他们的脚步,也许能找到逃跑的机会。 “大哥,我看这娘们是装的,是不是故意刁难咱们哥们?”瘦子说完狠狠的瞪了一眼冰蓝。 冰蓝看向瘦子,马上接着喊了起来,“快到了吧,肚子疼死了,不行了,不行了。” “马上到,你再忍耐一下,麻烦!”鬼见愁没有好气的喊道。 六合镇是个并不太平的镇子,相传这里历代出响马,而且还能者辈出,据说怀国有名的响马慕容煞、秋曼风、刀齐云就出自这里,后来慕容煞被朝廷缉拿并处以千刀万剐的酷刑,而秋曼风和刀齐云也在一夜之间从江湖中销声匿迹。 刚入镇子,倾盆大雨倾泻而下,四人下马急忙跑到了一处破旧的寺庙之中。 冰蓝用帕子擦着脸上的汗水,“凤儿,你还好吧?” 姚白凤蜷缩在地上,脸色煞白,痛苦的抱着头部,“我头疼,疼的脑袋要裂开了。”只见大颗大颗的汗水从姚白凤的头上冒了出来。 “凤儿,你怎么了,快救凤儿?” 鬼见愁和瘦子当即跑到了姚白凤的面前看了一下,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 “伸出你的左手?”鬼见愁大喊着。 姚白凤痛苦的伸出了左手,冰蓝只见姚白凤的左手心一股黑线弥漫而上直到皓腕之上。 “她为何这样?”冰蓝托起姚白凤的手掌,姚白凤痛苦的大声喊了起来,“疼死了,疼死了。” 姚白凤使劲的捶打着头颅,冰蓝急忙拉住了姚白凤的手,“快想办法啊?难道你们眼看着她痛苦吗?” 瘦子阴笑了起来,“她中毒了,她死不了,就是受点罪罢了,哈哈。” “没人性的家伙!”姚白凤大骂起了瘦子。 “臭娘们,你敢骂我?”瘦子说着就甩了姚白凤一个耳光,“住手!”鬼见愁大喊了一声瘦子,瘦子当即不再打她。 “鬼大侠,凤儿到底怎么了?” “不是说过了吗?她中毒了,痛苦三日就好了。” “可她肚子里怀着孩子,这样痛苦下去对腹中的胎儿不利!”冰蓝大喊着。 “死不了!”瘦子大喊着。 “你,你,竟然是你们下的毒?”姚白凤颤抖的手上指向了鬼见愁和瘦子。 “不下毒,不亏了百毒门的名号了?你们最好放老实点不要耍什么花招!” 瘦子阴森的又笑了起来,百毒门并不是好惹的。 原来他们弃了马车后,就给姚白凤下了药,只因他们觉得她太聒噪了。 冰蓝无奈,陪着姚白凤痛苦着,偶尔看向那两个盯着自己的男人,她大声的哎呦了起来,“我的肚子又疼了,看来我要死了。” 大颗大颗的汗水也从冰蓝的额头滴了下来,冰蓝陡然觉得自己是个最好的扮演者,汗水和泪水她挥之即来,挥之即去。 “她也犯病了!” 瘦子当即在地上狠狠的啐了一口,转头看向鬼见愁,鬼见愁大踏步的走到了冰蓝的跟前。 “还是和方才一样的疼痛?”冰蓝期艾的盯着鬼见愁,露出了些许的无助和哀愁,“鬼大侠,看来冰蓝真的坚持不住了。”说完冰蓝就昏了过去。 鬼见愁一探冰蓝的脉搏,果然甚弱,马上喊起了瘦子,“瘦子,快,快去请大夫,这娘们绝对不能有事,要不陶琅会让我们死无葬身之地的。” 百毒门主陶琅凶狠残暴,是用毒者中的高手。他以三生十二丸控制百毒门的数千弟子,为之效命,只要发现弟子中有反叛之人,那人肯定是活不过明天。 看着外边倾盆的大雨,瘦子并不情愿去,鬼见愁急了,“你还不快点,门主点名要的就是这娘们要是出了事,你自己负责。“ 瘦子无奈,当即在破庙中找了一个破斗笠,披一块随身携带的牛皮跑了出去,冰蓝看着瘦子消失在大雨中,当即心里拿定了主意。 冰蓝半卧在鬼见愁给自己铺的牛皮上,鬼见愁很识趣,当即跑到了庙门口,看着外边倾盆而泻的大雨出神。 姚白凤的疼痛稍减了许多,冰蓝趁鬼见愁不注意,在冰蓝的耳畔低语一番。 当即姚白凤就大喊了起来,“头疼,头疼………”说着就捶打起了自己的头。 冰蓝当即大喊着,“鬼大侠,快救命啊,救命啊,凤儿不行了。” 鬼见愁冷冷的一笑,“就忍着吧,死不了!” 姚白凤当即不干了,死命的嚎了起来,拼命的捶打起了自己头。 冰蓝借机也捂着肚子大喊了起来,“风儿,我的肚子也疼了起来,当即两人一起都喊了起来。” 鬼见愁当即跑到了两人的身边,冰蓝一指姚白凤,“鬼大侠,你瞧凤儿皓腕的黑线又蔓长了。” 鬼见愁当即蹲下了身子向姚白凤望去,冰蓝当即从怀里掏出一柄小刃,用尽全身的力气………… 冰蓝用尽全身的力气刺向鬼见愁,不料鬼见愁察觉出了刀刃的寒光,当即一转身,死死的捏住了冰蓝的皓腕。 “怎么?你想要老子的命?” 就听砰的一声冰蓝被鬼见愁拎了起来,冰蓝大喊着,“反正落入你们的手中也是个死,不如放手搏一搏,你要想动手就快点。” 鬼见愁盯着冰蓝眸子放射出的冷光,本想把她重重的摔在地上,但见她微微隆起的腹部,当即停住了手,冰蓝就这样被他举在了半空中。 冰蓝闭着眼睛,她等待着,她在赌,至于输赢不在最后片刻,谁也预测不到。 姚白凤但见鬼见愁要伤害冰蓝,当即一把抱住了鬼见愁的大腿,一口咬了下去,疼的鬼见愁大喊了一声,伸出脚就要踢姚白凤。 “住手,住手!”冰蓝大喊着,声音都变了调,因为她知道姚白凤怀着白郎的孩子,她也要保护白郎的这个孩子。 冰蓝落地,姚白凤松开了鬼见愁得大腿,一男二女成对峙状态。 外边突然一声重重的几声雷响,紧接着电光闪耀,映的三人的面孔成狰狞之势。 就听嗖嗖几声,只见几只冷箭从破损的木窗中射了进来,当啷的几声都被鬼见愁的剑给挡了回去,就听雨中的窗外,扑通几声,似有人倒了下去。 接着,砰的一声那破木窗就被踢了开来,紧着着飞入一个身影,稳稳的站在了鬼见愁得面前。 “师哥,您怎么来了?” 那人正是黑掌墨,接着就听到雨中,嗷的一声犬吠,当即黑大犬如旋风般驰了进来。 “鬼见愁,让你离百毒门远远的,为何你不悔改?”黑掌墨一把钳住了鬼见愁的要害。 “师哥,师哥饶命!小弟离不开他们的三生十二丸,如若小弟不为他们做事,那小弟的命就难报了!” 就听啪啪的几掌,鬼见愁得脸上就挨了几巴掌,鬼见愁狼狈的低下了头。 “谢黑大侠救命之恩!”冰蓝柔声向黑掌墨倒了谢。 “你们好自为之,今日我黑掌墨破例放过你们,下次要是再让我黑掌墨碰到话,我不会留情的。” 当即黑掌墨拧了鬼见愁的耳朵一阵风似地奔了出去。 “冰蓝,我们安全!”姚白凤欢喜了起来。 冰蓝叹了一口气,“何止这麽简单?” 话音未落,就见一人早已站在了门外,那人喊道:“姑娘说的没错,还是跟在下去一趟棠地!” 冰蓝和姚白凤随即再次落入冷无痕之手,几次沦落,到现在也不曾见到王庭的人来解救自己,难道小远真的就不顾及夫妻之情? 二人被张德和冷无痕反剪着手刚要踏出破庙外,只见瘦子呼的就跳了过来,“冷无痕,你几次三番和我们百毒门的作对,我看你们是活的腻歪了。” “腻歪?我看你是找死,欲要活命就此离去,莫要挡路!”冷无痕把冰蓝丢给张德,用剑尖指着瘦子的鼻尖。 瘦子仰起脖子向破庙里探忘,见鬼见愁不在,又四周瞧了瞧也不见鬼见愁得影子,当即心虚了起来,“好,好,算你狠!”瘦子说完就跑了。 “大哥,我们的兄弟死在他手里的很多,为何不宰了这瘦子?”张德愤然。 “德子我们不能恋战,把人带回棠地是大事。” 冷无痕话音未落,就见姚白凤狂躁了起来,用手死命的捶打起了自己的头部,“凤儿?凤儿?“冰蓝大声疾呼。 姚白凤疯狂的撕扯起了自己的 头发,手劲过猛一缕一缕的头发被她自己撤了下来,冰蓝大叫不好,“冷大侠快快制止她?” 冷无痕当即双手反剪姚白凤,迅速点了她的睡穴,姚白凤倒在了冷无痕的怀中,冷无痕当发现了姚白凤蔓延到皓腕之上的那条黑线。 “她中毒了?” 冰蓝点了点头,“百毒门给她下了毒,冷大侠您有解决的办法吗?凤儿肚子里还怀着孩子?” “中了毒不死就是便宜的了,还顾及什么孩子!”张德斜睨着眼睛看向姚白凤。 “你,你,你怎么能这样说?”冰蓝气愤的用手指向张德。 “德子,别胡说!”冷无痕急忙制止了张德。 外边的雨停了,雨后的清爽让冰蓝多少感觉出了一丝凉爽,她抚摸着肚子里的孩子,叹道,阿岳你在何方? “这种毒叫半月狂颠散,人若服用了,一月之中连发半月,痛疼欲裂,生不如死………” “天黑之前务必赶到棠地。”冷无痕对张德喊道,张德叹了一口气,“就为这两个女人,我们的兄弟死的都剩下了我们两个,我就不明白了教爷是怎么想的?” 冷无痕盯着雨后在地下觅食的麻雀,发了一回呆,“教爷的话总是没错的,看来教爷是和王庭干上了。” 朝廷和江湖原本就是非常微妙的关系,如若再在这层微妙的关系上凭空添上一记响炮,那就成了最好看的戏,冷无痕不敢去想,但他却不能违背秋棠子的意愿。 冰蓝注视着躺在自己怀中的姚白凤,看着姚白凤平坦的腹部,她的眼睛迷离了,她下意识的在自己的腹部也抚摸了起来,这都是阿岳的孩子,她一定要保护好他们,也许当他们出生后不能正大光明的相认,但他们毕竟血肉相连。 几日的奔波让冰蓝看起来很憔悴,但一想到孩子,她的精神却非常的好。 突然,马车“吱嘎”的一声停了下来,冰蓝的手本能的扶住了马车的棚壁,她慢慢的用手扯开了车帘向外望去。 哥哥,哥哥,是哥哥冥耀来救她了,她本能的用手摇晃着怀里的姚白凤。 “凤儿,哥哥来救我们了,你快醒醒啊。” 冰蓝忘记了姚白凤被点了睡穴,如若不解穴道,任凭你摇晃一天她也不会醒来。 “冷无痕,识趣的话马上把锦妃娘娘放了,然后去当地的衙门认罪,本祭祀可以饶你一条命,如若不然你将死无葬身之地。” 夏天的雨漂浮不定,骤然飘来几朵乌云,马上又淅淅沥沥的下了小雨,他们在马上对峙着,受苦的却是两个身怀六甲的女人。 “哥哥,哥哥,冰蓝在这里,在这里。” 看到亲人冰蓝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委屈,大声的喊了起来,无论他怎样的自私,到底他还是她的哥哥。 “冰蓝,你还好吗?王上命我们救你来了,你放心,哥哥定会擒了这帮流寇。” 张德眼急口快,一把扯开了马车的帘子,用剑抵住了冰蓝的要害,“马上带你们的人后退一丈,要不老子宰了这女人。” “你敢,如若你动一下锦妃娘娘,我要你们马上成刺猬。”当即弓箭手就上了箭弦,把冷无痕他们重重地包围在了中间。 “哈哈,哈哈,你们撤还是不撤?”冷无痕放声大笑,从怀中掏出一柄小刃,飞快的在冰蓝雪白的颈子上划了一道,血顿时涌了出来。 “冷无痕,你大胆,你胆敢伤害锦妃娘娘!” “你们要是还不撤,我就让她这张脸花了,就是怀帝那淫 贼也不会宠她半分。”冷无痕大斜睨着冥耀。 他的举动,直惊的众人黯然失色,随即一股劲雨突袭,把所有的人都浇成了落汤鸡。 雨水顺着冰蓝的秀发流了下来,把她脸上冒出的鲜血冲了下去,一股血腥弥漫了开来,劲子被雨水浸的生疼。 双方对峙,冥耀到底怕他们伤了冰蓝,大喊着,“撤,撤。” 冰蓝泪眼婆娑,她忘向冥耀,眼睛里闪着不舍。 冷无痕挟持着冰蓝再次跳上了马车,他一把就把后边的车门撤了下来,跳上马车用刀子抵住冰蓝的脖颈,一副挑衅的样子望着冥耀。 车门落地,发出哐啷的一声,冷无痕就是要冥耀看清他的刀子随时都能让冰蓝一刀毙命。 冥耀不敢让人放箭,当即命士兵慢慢的向前挪移。 冷无痕转身对张德喊了一声,“德子,我们走。” 张德听了命令,费力的把姚白凤搬上了马车,当即栓了二人的马匹在车旁,甩下一枚烟雾弹,驾车扬长而去。 “捂嘴,卧倒!”冥耀大喊着。 烟雾弹里被张德加上了昏迷散,就在冥耀喊得当口,那群士兵还不曾反映过来都扑扑的应声而倒。 被大雨淋了的冰蓝陡然感到一阵头昏目眩,当即就晕倒在了冷无痕的怀里,“喂,喂。”冷无痕大叫着。 “大哥,怎么了?张德驾着马车大喊,“那娘们晕过去了。” “大哥,照这样下去,他们非得赶上我们不可,要不我们扔下那个聒噪的女人,可好?” “好吧!这锦妃比那聒噪的姚白凤身价大的多!”冷无痕叹道。 当即张德停了马车,就把那姚白凤拖下了马车,扔到了路旁的石头上,当即解下车旁的两匹马,随即和上次一样如法炮制,超那马屁股上狠狠的扎了一刀。 天逐渐的黑了起来,飞驰的马车上,冰蓝就这样卧在冷无痕的怀里。 当她醒过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早已卧在了香榻之上,自己的身上早已被换上了一套白色的睡裙。 冰蓝头脑一下子清醒了起来,猛然的坐了起来,我这是在哪里啊? “小姐,您醒了,教爷请你梳洗完毕后过堂用膳。”一个一身紫衫的丫鬟慢声细语的走了进来,轻轻的把一套衣服放在了冰蓝的身边,转身走到了外堂。 冰蓝急忙抚上自己的肚子,心道,“孩子,你还好吗?” 猛然赶到腹部被胎儿踢了一脚,当即低声笑了起来,随即下床穿鞋,换了衣衫。 这群人到底是什么来路,为何要捉自己,竟然还对自己如此的以礼相待,冰蓝琢磨不透,只有换好衣衫随了那丫鬟而走。 “这位姐姐叫什么名字?”冰蓝见她容貌俏丽,虽然一身下人的装扮但身上难以掩饰她身上的灵秀之气。 第262章 动听 “禀小姐,奴婢小名钟灵!” “钟灵,钟灵,好名字,姐姐的名字很动听,人如其名,果然灵气非凡。” 钟灵见冰蓝称赞自己,不由得脸红了起来,当下轻轻的吐语,“我们家教爷等小姐等的好久了。” 教爷?难道冷无痕嘴里的教爷就是钟灵要自己见的那个人吗?听称呼,那教爷应该是一位童颜鹤发的老者,不然为何要叫别人称呼他为教爷? 冰蓝被他们安置在了后堂,钟灵一路指引向,二人向正堂走去。 沿途的回廊之上,挂着许多的鸟笼,令人称奇的很,里面养的并不是什么名贵的鸟儿,却是清一色的黄嘴小麻雀。 冰蓝一看就知道这些小麻雀还不曾成熟,世家子弟多爱养八哥,老者多爱养画眉,可不曾想这里的主人却养了清一色的小麻雀,惊奇,令人费解,捉摸不透。 世人皆知麻雀是气性最大的鸟儿,它崇尚自由,不惧酷热和严寒,即使在没有吃食的冬季,它都可以靠着吃几粒草籽而存活,可见其的顽强。 如若真有人养了麻雀,把它束缚在笼中,它宁肯气绝而死也不苟活,难道这里的主人她要反其道而行之吗? 钟灵见冰蓝盯着那一排鸟笼在发呆,情不自禁的喊了一句,“这是教爷的心爱之物,姑娘见笑了。” 冰蓝拉回思绪,对着钟灵笑了一笑,“你家教爷好兴致,这看似简单的麻雀,实则是最最难养的鸟儿。” 钟灵不回答,带着冰蓝沿着回廊继续前行,穿过亭台轩榭,经过一个人造的碧潭,二人到达了前厅。 “小姐,您稍后片刻,我去禀报我家教爷?”钟灵在正厅的门口站了下来。 冰蓝淡淡一笑,打量着周围慢慢的说道:“姑娘请!”当即钟灵先一步步入了正厅。 等了好久也不见钟灵走出来,冰蓝暗暗叫,这教爷好大的驾势啊,要见人还有客人等这麽久。 冰蓝思忖到此处,禁不住在心里笑了起来,客人?自己真是被人捉来的客人? “小姐,小姐,教爷有情请?”钟灵快步的走了出来,脸上溢满了甜甜的笑容,耳根还挂着些许的红晕。 冰蓝随了钟灵走进了正厅,只见正厅中间一个硕大的白玉榻,两侧则是齐刷刷的两排木椅,码的甚是整齐,白玉榻后边则是一个牡丹花开富贵图的巨大屏风。 这是什么排场啊,冰蓝暗暗吃惊,难道他们也是江湖的什么门派? “小姐,请随便坐,我家教爷马上就来。” 钟灵说完,只见从后堂走出了一个端着托盘的小丫鬟,身上着的衣衫和钟灵的一般无二,都是清一色的紫色衫裙。 “小姐,请喝茶!” 钟灵喊道,说完随了方才那送茶的小丫鬟一起又步入了后堂。 诡异,诡异,到底这教爷是何方人士? 冰蓝眼睛目送她们离去,心道,这教爷架子好大啊,一定是位脾气很大的老者。 慢慢坐下来,抬手,端了那茶盏,刚想送入唇边,不料腹中的胎儿使劲的踢了自己一脚,“孩儿,乖啦,阿妈不喝了,是不是怕杯中有毒啊?” 冰蓝心里温馨的很,用手抚摸着自己的腹部,有孩子和自己在一起,她又有什么可害怕的呢? “小姐!” 钟灵面露愧色的走了出来,“怎么了?钟姑娘?” “真是不好意思,我家教爷临时有事,今日是见不了姑娘了。” “没关系,冰蓝只是想知道,贵教爷为何要请冰蓝而来,如若不曾有什么重要的事,请尽早放冰蓝离去。”冰蓝说完用手抚摸起了自己的腹部。 “这,小姐不必多虑,教爷一向行事光明磊落,决不至于加害小姐,这一点请姑娘放心!” 冰蓝总想从钟灵的嘴里套出一些关于那神秘教爷的事,但几句话以后那钟灵便闭口不答,再怎么问她都推脱说见到她们家教爷就明白了。 钟灵护送冰蓝又按原路折返,当走到碧潭的时候,钟灵突然停了下来。 冰蓝好奇,也跟着钟灵停了下来,向前方望去,只见冷无痕竟然远远的挡住了她们的去路。 钟灵低首不前,双手使劲的绞着帕子。 冷无痕眼睛直直的盯着钟灵,冰蓝看出了端倪,低声对钟灵说道,“姑娘先忙,冰蓝自己回去就好!” “慢着,你不能随便乱跑,你去那边小亭等候。”冷无痕对冰蓝说道,双手抱拳以示抱歉。 冰蓝只好慢慢的走到了小亭下,慢慢的坐到了石凳之上,她注视着远处的冷无痕和钟灵。 “你找我做什么?” “我出去半月有余,为何一回来你也没有好脸色?” “好脸色,我几时给你过坏脸色?” “钟灵,教爷把你许配给我冷无痕,你就是我的未婚妻了,你不要再存有什么非分之想,我冷无痕要你牢牢地记住,无论生死你都是我的女人。” “冷无痕,你不要聒噪,我不想看到你?” “你不想看到我,那你想看到谁?”冷无痕一把抓住了钟灵的手臂,使劲的带了一下,眼睛斜睨看向钟灵。 “你,你放开我,你要再不放,我喊人了!” “你不想看到我,那你想看到谁?”冷无痕一把抓住了钟灵的手臂,使劲的带了一下,眼睛斜睨看向钟灵。 “你,你放开我,你要再不放,我喊人了!” 霸道瞬间包袭了钟灵,钟灵吱呜着,用双手撕打着冷无痕,冷无痕一双手狠狠的钳着钟灵。 钟灵掩面哭着飞跑而走,冷无痕大声的喊着,“灵儿,灵儿…….. 冰蓝远远的看着那边发生的事情,心里也猜出了十之*,感情这钟灵心里已经有人了,但却被迫无奈许给了这冷无痕,然着冷无痕却对她一往情深。 待到钟灵跑到了近前,冰蓝细语安慰,“钟灵姑娘你还好吧?”冰蓝说完把自己的丝帕递给了钟灵 钟灵停止了哭泣,探手去拽自己的丝帕,却不见丝帕的踪影,只好接过了冰蓝手上的丝帕,用丝帕擦拭着眼角的泪水,长叹,“人生不如愿总是十之*!” 冰蓝叹息了一声,钟灵也是个性情女孩。 冰蓝远望,那冷无痕还待在原地,远远的望着她们,错爱,难道这又是一场错爱? “钟灵姑娘,要想开些!”钟灵抬首,搀住了冰蓝的手臂,“谢谢小姐,钟灵送你回房!” 刹时的沉默,这钟沉默让人透不过起来,冰蓝迫切的感受着钟灵那委屈而又不可名状的心,她斜睨看向钟灵。 她清秀的脸上埋了些许的忧愁,与方才在前厅那抹红晕有了巨大的反差,冰蓝暗暗想到,也许自己想逃出,钟灵未尝不是个突破口? 那教爷虽然没有露面,但却对冰蓝照顾的一应俱全,丫鬟婆子加起来总共有十数人来侍奉冰蓝,为首的还是钟灵主事。 居住的地方虽然比不上王庭奢华,但吃穿用度并不比宫里差,冰蓝叹了一口气,派了这麽多人来监视,无疑就是怕自己跑了,一个身怀六甲的孕妇,即便是逃又能逃到哪儿去呢? 自从那天知晓了钟灵和冷无痕的秘密,钟灵无形之中与冰蓝亲近了几分,冰蓝几次都想试探去问钟灵,但话到嘴边却还是硬生生的给咽了回去。 等到第七日上,也不见那教爷召见自己,冰蓝心里焦急,她思忖为何小远不来救自己,哥哥冥耀在哪里? 他们是否都忘记了自己的存在,转而自己又轻声低笑了起来,其实在这里也蛮好的,至少不会面对那个水深火热的深宫。 棠地,棠山。 棠山有两座山相接而成,两山之间的山口,则是进入棠地的唯一出口。 玉棠山庄坐落于棠山的山腰上,是这方圆几百里的风水宝地,周围有潺潺的山泉水自山间倾泻而下,后被这山庄的主人引入山庄,形成天然的一座碧谭,山庄主人为此潭取名为玉谭,潭水清澈见底,白莲浮生,鱼儿遨游。 冰蓝晕倒后被冷无痕带入了山庄,一路的颠簸,她无从知道玉棠山庄的路径,但她却感受到这山庄的主人并没有害自己的心,但她却估计不出他们为何要捉自己? 半个多月过去了,还是不曾见那山庄主人召见自己,每日都是钟灵陪自己玩耍游玩,但地点却是有限的,仅仅在玉棠山庄内玩耍。 冰蓝憋闷,连问钟灵,“钟灵姑娘,你家教爷为何不召见于我,冰蓝来贵庄也有半月了” 钟灵笑了笑,“小姐莫急,教爷这段时间非常的忙碌,他闲暇来势必会召见小姐的。”冰蓝见一提到教爷,钟灵总是欢快的样子,而且一丝红晕毫不察觉的有钟灵的耳根蔓延而来,使得钟灵更加的娇美动人。 “钟灵姑娘给冰蓝说说你家教爷吧,如若见面有什么禁忌的话,冰蓝也好从容应对。” 钟灵的脸立即红了起来,低首,轻声细语,“教爷的性情温柔如水,待人宽和,从不打骂下人。”钟灵说道这里突然不说了,她意识到了冰蓝要从她嘴里套话,教爷曾经说过,不要她多说话。 冰蓝见钟灵突然缄口,当即笑了笑,“冰蓝无意打听什么,钟灵姑娘不愿意说也就算了,就当冰蓝没问过。” 钟灵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小姐见到教爷就知道,何必急在一时呢?”她倒是个滴水不露的姑娘,也非常的冰雪聪明。 午后趁人都在休息,冰蓝睡醒后,见一帮下人都在打着瞌睡,情不自禁的轻轻抬足,偷偷地跑出了客房。 她沿着曲曲折折的回廊,穿过亭台轩榭,来到了玉谭,冰蓝百无聊赖的随手从花坛中捡了一枚石子,快速扔到了玉谭之中,就听到石子落入水中清脆的一声“通”,随即石子没入谭低。 怀国王庭之中有玉湖,玉棠山庄有玉谭,同样的带个玉字,但却大相径庭,一处是坐落于这世上最富丽堂皇的王宫,一处却坐落于这山清水秀的山麓之间,如若让冰蓝选择的话,她宁愿做着山间的玉谭也绝不做那王宫的玉湖,因为那玉湖的水很深,很深。 “你扔石子就不怕砸了我的鱼儿吗?” 一个天籁般的声音骤然响起,打断了冰蓝凝想的思绪。 一面如冠玉的男子站立在了冰蓝的面前,风吹动了一谭碧水,也吹起的他衣袂飞舞。 冰蓝抬首,她斜睨着看向他,她觉得他肯定是这山庄教爷的儿子,如若不然他为何称那玉谭之中鱼儿是他家的鱼? 冰蓝羞赧的笑了笑,莲步轻盈的走向那男子,她福了福,那男子愕然,脸顿时红了起来,他期期艾艾的说道。 “小姐请起,不必多礼。” 冰蓝抬起了身子,笑了笑,“请问公子,令尊教爷是不是很繁忙?” 那男子听冰蓝一句话说完,不由得怔了一怔,随即笑了起来,反问,“令尊?” “是啊,令尊既然把冰蓝请了来,但却并不见冰蓝,不知为何,既然没有什么事请公子转告令尊,请他老人家早日放冰蓝离去?” 那男子不说话,嘴边挂着一丝微笑,却轻轻的说道:“小姐在此住的还习惯吗?丫鬟婆子使用的可否顺手?” 他的嘴角又弯了一个好看的弧度,午后的阳光洒在他挺拔的身躯之上,犹如天人一般。 “还好,谢公子关照,冰蓝怀有身孕在此多有叨扰,如若没有什么事请早日放冰蓝离去,冰蓝感激不尽。” 冰蓝低首,在此重复了想要离去的话,然后用手情不自禁的抚摸上了自己的腹部。 “爷,爷,大事不好了,不好了。” 只见那张德飞跑而来,但见到到冰蓝与那秋棠子并排站立,当即缄口不语。 “小姐请便,秋棠子有事先告辞!”随即那秋棠子就随了张德兴冲冲的走了。 冰蓝料想到这山庄一定出了什么事,说不定是哥哥冥耀救自己来了,不知道凤姑娘怎么样了? 秋棠子随着张德匆匆忙忙的赶回了正厅,张德一下就跪了下来,“爷,请你处罚小的吧!” “怎么了?” “冷哥被百毒门的捉了,都是小的连累了冷哥,如若不是小的逞强,冷哥也不会落入他们的手中。” 室内的空气仿佛凝住了,秋棠子好半天才搀扶起了张德,“冷无痕现在被他们囚在哪里?” “不知道,百毒谷陶琅放言说不交出那娘们,他就在百毒谷亲自为冷修罗上百种毒药,他还说………”张德不敢再说下去。 “陶琅说什么?你接着说!” 秋棠子顺手从桌上端起了茶盏,他抿了一口,慢慢的又把那茶盏放回了原处。 “他说爷是孬包,他倒要看看是冷修罗的嘴硬还是他陶琅的毒狠?” “好,算他狠?德子派人给陶琅送帖子,就说我秋棠子愿意当面领教他的上百种毒药!” 夜漆黑一片,只见的漫天的星斗,伸手却不见五指,像这样的黑的夜少之又少,冰蓝吃过晚饭就爬上了床榻,她思虑着白日和那公子见面的情景。 突然门吱嘎的一声开了,冰蓝起身出了寝室见外边竟然没有人,也许是风吹房门,冰蓝连忙喊着,“钟灵姑娘,钟灵姑娘………..” 外边没有人应答,就连其他的丫鬟婆子也不在值夜,冰蓝只好自己起身去关房门,她赤着脚手上捧了一个烛台慢慢的走向了门口,一阵风掠过,呲的一声把香烛扑灭,冰蓝轻轻的把烛台放在了脚下,慢慢的挪动到门口。 深夜中一双黑亮的眸子顿时出现在了冰蓝的面前,“你,你,你是谁?”冰蓝大喊着本能的捂住自己的腹部。 那人穿了一身夜行衣他并不说话,只是冷冷的站在那里,黑夜中,冰蓝看不清他的面容,他也丝毫不说一句话,冰蓝哐啷的一声就把门关了上去,用背部倚住了门。 冰蓝感觉到那人没有要走的意思,她突然又转身打开了房门,“是公子吗?”冰蓝料定是那白日里和自己谈话的公子。 那人还是不说话,突然院中传来几声迅疾的脚步声,当即那人转身狂奔了起来,冰蓝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黑夜中,摇着头,叹道,这公子好怪,既然来了又不说话,还装神弄鬼的站在那里。 *** “爷,你去了哪里?大家都等你呢?”张德焦急的喊着秋棠子,他见爷的神色掠过一丝阴郁,爷从来没有如此过。 “走了!”秋棠子低语,当即众人飞跃上马,消失在无尽的黑夜之中。 自白日见到冰蓝后,秋棠子的心一直不能平静,他心里明白林菲死了,林菲已经从这个世上消失了,他花费了整整五年的时光才从林菲去世的阴影中走了出来,但眼下这个和林菲相同容貌的女孩却深深刺痛了他的心………. 若不是当年自己逞强好胜离家多年,一直和慕容煞争斗,也许林菲不会死去,她死去的时候肚子里还带着他们的骨肉,一滴清泪自秋棠子的眼角流了出来。 慕容煞是因为他秋棠子才被朝廷捉住,他秋棠子欠慕容煞一条命,这麽多年了,他处心积虑就是要让怀家偿还这门血债。 那个秋日,狂风席卷了满地的落叶,慕容煞全家一百零八口亲眼目睹了朝廷对慕容煞千刀万剐,一地的血水,惨不忍睹,慕容煞竟然一声都不曾吭,接着他的一百零八个家人随即被砍头始终,全家不留一个活口……….. 秋棠子跌跌撞撞的回到了玉棠山庄,他推开门却见妻子林菲早已咽气,她身下一片血水…………. “爷,爷,你要挺住啊”冷无痕托住了秋棠子即将倒下的身躯。 一旁的产婆哭着爬了过来,“秋教爷,饶命啊,我老婆子也尽力,只是夫人身体太虚弱,又加上夫人跌了一脚,胎儿胎位又不正,所以……….” “拉出去砍了!”冷无痕大声喊了起来。 “放她走吧,这都是命!”秋棠子欲哭无泪,他扑向了林菲,慢慢的抚上了林菲死不瞑目的双眸。 “都给我出去!”秋棠子大喊,当即众人散去,“菲儿,你为什么不等我,你等我半个时岳也好,半个时岳我定会让你和孩子平安的活下来……….” 林菲永远的闭上了双眸…………. 秋棠子擅长外科手术,他少时师成了华拓真传弟子的衣钵,如若林菲能多等他半个时岳也许她和孩子都不会死。 风刮得人眼睛睁不开,也刮干了秋棠子面上泪痕,张德大喊着,“爷,这什么鬼天气啊,大半夜的,方才还好好的怎么说刮就刮起了风尘暴。” “百毒谷素来如此,爷叫你准备的棉衣你准备了吗?” “准备了,爷,我看你是多余了,这大热的天准备这棉衣何用?”张德抱怨了起来,秋棠子只是一个劲的笑。 走了有半柱香的功夫,天气骤然下降,当即下起了雪,张德崇拜的看着秋棠子,“爷,您料事如神,德子佩服啊。” 秋棠子不说话,众人穿好棉衣继续向前赶路,他们要赶在日头东升前,到达百毒门的主峰。 ** 冰蓝在那黑衣人离去后径自回了床榻之上,她思考着他为何如此的看自己,如若他正大光明的召见自己她又何尝不会见他?难道那什么教爷就是那个公子?冰蓝想到这里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看法。 “小姐,小姐,喝补汤了?”钟灵带着一个婆子走了进来,那婆子手里端着一碗浓浓的鸡汤。 冰蓝闻到了鸡汤的香味,肚子陡然感觉的饿了起来,她慢慢的抚摸着自己隆起的小腹低语,“宝贝,你又饿了?” 一碗香香的鸡汤让冰蓝喝的大汗淋漓,她端坐了下来,钟灵递过了一个帕子,冰蓝擦拭了额头冒出的汗,随手摇了一?扇子。 “小姐,我来帮你扇。”钟灵客气的很。 冰蓝淡淡一笑,也不推让,索性把扇子给了钟灵。 钟灵轻轻的为冰蓝打着扇子,她的心却飞到了很远的地方,她心里明白她是在担心着爷。 “你家爷就是那日与冰蓝在玉潭边相识中的公子吧!”冰蓝一边问着一边起身,然后踱步。 钟灵见冰蓝提到了爷,当即面上一热,连思量也不曾思量,脱口而说,“是的,小姐!”可刚一说完,她就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爷不喜别人多嘴多舌。 冰蓝的唇角浅浅扬起一丝笑容,她走到了钟灵的身边,顺手把扇子接了过来,钟灵一副懊恼的样子,憋着不说话。 “是怪冰蓝又套你话了吗?”冰蓝用手抚触着腹部,她的眼睛却直逼向钟灵,钟灵迎上冰蓝目光如巨的眼神,陡然却又低下了头。 “说话如泼水,泼了的水再怎么收回来!”钟灵不在说话。 “钟灵姑娘这话说的怎么这麽别扭,古来嫁女如泼水,你说错话也喻为泼水,十分的好笑!” 第263章 明白 “好笑吗?你是大户人家的小姐,你是宫里的贵妃,你当然不能明白一个丫头的命运,一个卑贱的下人一句话就可以被主人送出去的,你能明白吗?小姐!” 泪水顺着钟灵的面颊流了下来,也许自己的话说到了钟灵的痛楚,她轻轻的拍着钟灵的肩膀,低声说着,“灵儿,对不起。” 钟灵听到冰蓝如此的亲昵的叫自己,当即哭的更凶了,在爷没有把自己许给冷无痕的时候爷就如此的称呼自己,可自从把她和冷无痕的命运缠在一起的时候,他却从此不再称呼自己为灵儿。 “灵儿,告诉我,你是不是喜欢你家爷,你不喜欢那个冷无痕是吗?” 哇的一声大哭,钟灵终于哭出了声,这偌大的玉棠山庄第一次有人说出了她的悲痛。 冰蓝紧紧的抱着钟灵的后背,她心里叹道,自己何尝不是和她一样的命运,她虽贵为祭祀冥府的大小姐,后又被小远娶进了宫中,别人眼里她是高贵有身份的后妃,可又有谁会知道她心底的苦楚。 “小姐,为什么?为什么?爷明明知道我喜欢的人是他,但他却把灵儿嫁给冷无痕,他好狠啊。” “哭出来就好,就好,一切都会过去的,过去的。”冰蓝竟然不知道怎么去安慰钟灵,冥耀把自己嫁给小远何尝不是如此,他明明知道自己和白安岳相爱,可他还是把自己给了小远,这期间的悲苦她又能和谁人诉说? 自从这个晚上后,钟灵的心再次和冰蓝贴近了,她觉得有人分享了她的秘密,她从此有了一个可以说知心话的人了。 五年前,冷无痕在互市上一眼就看到了头上插着介草的钟灵,她的眼睛酷似死去的主母林菲,当即,冷无痕便毫不犹豫的把她买了过来,他要把她送给了他心里尊敬的爷――秋棠子,他不想看到爷思念林菲而一蹶不振。 从此钟灵就进入了玉棠山庄,她,冷无痕,秋棠子,他们之间从此就有了斩不断的宿缘。 钟灵还确切的记得那个下雪的午后,她穿着单薄褴褛的衣衫,她被人指引着走入了秋棠子的房间,她跪下,不敢看任何人。 她明白自从继母叫人把她卖掉的刹那,她的生命就不在属于自己,她只是一个任人欺凌的小奴婢,仅次而已。 当她看到秋棠子对自己和蔼的眼神,当他的眼睛触及到她那双眉目,他所散发出的狂热,哀伤,让钟灵不仅有了依附感,她觉得自己从此有了生命的意义,那就是小小的她爱上了秋棠子。 他对她亦父亦兄亦爱人。 许许多多复杂的感情从此充斥了钟灵整个的身心。 十五岁生日那天,爷为她举办了隆重的及笄礼,他说这是女孩子一生中最重要的时刻,从此她就是大人了。 钟灵欢喜的雀跃了起来,这意味着爷就要娶自己了,她开心,她在竹林中围着冷无痕转了一圈又一圈……….. “灵儿,爷已经把你许给我了!”他的话瞬间把她炽热的心浇了透心凉。 钟灵麻木了,她想不出,爷为什么这麽狠心? 冷无痕狂热的搂抱住了钟灵,他在她木木的表情下,夺取了她的初。 她甩了冷无痕一个大大的巴掌,当即大哭着跑回了房间,她伤心欲绝。 陡然一双手抚在了她的肩膀,她觉得好温暖,好温暖,她转身,见爷正深情的望着自己。 “爷,你可知灵儿喜欢的是你,不是冷大哥?” “林菲,你瘦了!” 爷莫名其妙的话,让她震惊了,自从那晚起,她才知道爷对她的好,全是为了林菲,只因自己长了一双和林菲一样的眼睛。 钟灵不顾一切的抱住了爷,大喊着,“我是林菲,我是林菲,我爱爷!” 她抛却女儿家的矜持,她要把自己献给爷,她不要嫁给那个冷无痕。 冷无痕在她的心里只是个兄长,兄长而已。 瞬间的清醒让秋棠子止住了手脚,她不是林菲,林菲带着他们没出世的孩儿已经死了,林菲永远不会回来了。 秋棠子跌跌撞撞的跑出了钟灵的房间,羞辱,委屈,无奈,随即而来,钟灵放声大哭了起来。 “爷爱的是主母,我冷无痕当年买了你,目的就是要把你送给爷,可爷的心中已经容不下任何一个女人,我冷无痕从小孤苦无依,我愿意照顾你一生一世。” 秋棠子前脚走,后脚冷无痕就随了而来,他明白了一切,这个他买了的女人爱上了爷,他冷无痕只是那个买她的人而已,仅此而已。 但他还是搂住她的身子,他想给她慰藉,给他温暖。 “我不愿意,我不愿意。” “钟灵姑娘,钟灵姑娘,你醒醒啊,你醒啊。”冰蓝大喊着,她听到了钟灵的哭声,还有她口中不断发出的梦呓声。 钟灵在冰蓝的喊叫声中,终于醒了过来,她一摸自己的脸颊,面上早已湿润了,方才她又做梦了,年前爷把自己许给冷无痕的事,时常飞入她的梦中,她欲哭而无泪。 “哦,小姐,灵儿怎么睡到你的房里了,灵儿真该死。”钟灵慢慢的爬了起来,她揉着生疼的额头,转身身就要离去。 “灵儿,如若你不嫌弃,我愿意做你的姐姐,照顾你一生一世。” 冰蓝纤细白嫩的小手亲昵的拉住了钟灵的手,钟灵看着冰蓝那温柔如水的眸子,那水晶一般剔透的心,禁不住激动了起来,“灵儿,灵儿配吗?” “从今你就是我的亲妹妹,有我冥冰蓝一口吃的觉不会少你钟灵半分!” 钟灵的哽咽了,她轻轻的靠在了冰蓝的怀里叫了一声,“姐姐!” 两个同病相连的女子,两个苦命的女子,两段凄婉的爱情,冰蓝发誓一定要对钟灵好,因为她是她的妹妹,她的亲人了。 眼泪顺着冰蓝的面颊也流了下来,她不知道自己在这里还要待多久,她抚摸着自己的小腹,心道,孩儿,阿妈给你认了个阿姨。 冰蓝用丝帕擦了眼角的泪水,她笑了,这笑感染了钟灵,钟灵也笑了,两个女孩心意相通的笑在了一起。 “灵姑娘,灵姑娘!”门外传来了迅疾的脚步声夹着喊叫声,“出了什么事了吗?”冰蓝问道。 “姐姐,我去看看,你休息一下。”钟灵转身走出了房门。 只见玉棠山庄四大护法都站在了冰蓝的房门前,大护法蓝玉恭敬地对钟灵一抱拳,“灵姑娘,有人闯玉堂山了。” 蓝玉话音未落,随即就听到外边轰隆隆的大炮轰炸声,“什么人在轰山? 玉棠山口,将军姚戎正奋力的攻打着玉棠山,玉棠山庄四大护法奋力的抵抗,不断有人倒下,不断有人冲了进来,山拗口,飞天而将的石头立即封锁了玉棠山口,也隔绝了玉棠山庄对外一切消息。 姚戎大喊着,“给我炮轰,炮轰。” 他的话音未落,从玉棠山上射下的箭雨,当即把王庭最勇猛的侍卫队击了个七零八落,士兵当即滚了一地。 姚戎无奈,不敢恋战,当即退了出来,就连先前姚戎派到山上驻扎的士兵也被一个个的斩落在了山头,看来王庭真的遇到劲敌了。 他命人火速禀报了小远,小远正信步在山脚下的大帐外,在接到士兵传来的信息时,当即一鞭子就把那传信的士兵劈头盖脸的抽了一顿。 “滚,滚回去告诉姚戎,攻不下要他提脑袋来见孤!” 那士兵屁滚尿流的跑了回去,转眼消失的无影无踪。 两军对峙,久攻不下,玉棠山是个难啃得骨头。 ** 玉棠山庄内,钟灵与四大护法密谈着。 这麽多年来,钟灵虽为秋棠子的贴身侍女,但所管辖的却早已超越了她眼前的身份,这几年除了服侍爷外,爷更多的是教她读书写字,在爷没把自己许给冷无痕的时候,这玉棠山庄上下的人都待钟灵如主母一般。 “蓝护法,依您看,我们该如何摆脱眼前的困境,如若当真守不住,那爷回来我们是不好交代的。”钟灵的手捻了扣碗之上的一枚茶叶,当即甩在了地上。 四大护法的眼睛情不自禁的看向了地上,“姑娘有何高见,请赐教!” “众护法客气了,钟灵一小小侍女不敢造次,若大家有什么良策敬请高谈。” “姑娘,薛启认为眼下只要捱到爷从百毒门回来,我们内外夹击,一举把王庭的人赶了出去。” “薛弟想的太简单了,这朝廷的人既然来了就是很难打发的,他们不达目的是不会走的,即使走了,他们也有剿灭我们之心。”蓝玉眉头轻皱。 薛启为四大护法中的小护法,与钟灵年纪相仿,他听到蓝玉如此的评判自己,心里十分的不受用。 钟灵看出了薛启的心思,当即说道,“那我们只好先守了,看这几日爷是否能回来,如若有什么变化我们再做打算也不迟。” 当下四大护法告辞离去,钟灵坐在木椅之上发呆,难道爷不在,玉棠山庄真的不保了吗?如若爷十日八日的回来,他们还能坚持得住,但若爷同样被百毒门的困在了百毒门,那玉棠山庄岂不沦陷? 冰蓝轻轻的走了进来,她把手放到了钟灵的肩膀之上,钟灵轻轻抬起了头,“姐姐,你不是睡了吗?” “你们的谈话,姐姐听到了,姐姐想出城?” “姐姐,在爷没有回来之前,灵儿是不能放姐姐走的,灵儿与姐姐既已义结金兰,但灵儿也要把爷交代好的事做好,姐姐尽管放心,只要有钟灵在的一天,玉棠山庄上下,就不会对姐姐做什么出格的事。” 她的倔强让冰蓝动容,冰蓝喜欢这个妹妹,真心实意的喜欢。 钟灵慢慢走到冰蓝的面前,她伸出手紧紧的握住了冰蓝的手,她也是真心喜欢冰蓝这个姐姐,即使是她只知道冰蓝是宫里的一名妃子,而其它的一切她都别无所知,因为她坚信冰蓝是一个好人。 “灵儿,朝廷的人在此就是因为姐姐,如若姐姐一日不出去,他们就会一直围困着玉棠山庄,姐姐不想因为姐姐一人连累了整个玉棠山庄的人。” “姐姐,即使是灵儿放了你,朝廷的也不会放过玉棠山庄,从爷下令对抗朝廷的那一天起,玉棠山庄上下就没有怕过谁,请姐姐不如给灵儿一些时间,让我们等待爷回来,灵儿坚信爷快回来了。” 就听霹雳的一声,晴天竟然打了一个大大的闷雷,紧接着暴雨倾盆而下,当即把整个玉棠山庄笼罩在暴雨之中。 冰蓝明白钟灵是不会放她走的,她只想问钟灵为什么他们家爷要抓自己? 钟灵好生的为难,她不想说,但冰蓝却已经是她的姐姐,她背叛了谁良心上她都过意不去。 冰蓝见她为难,叹了一口气,欲转身离去。 “姐姐,爷从来不让灵儿多嘴,但灵儿为了姐姐愿意违背一次。” 一滴泪从冰蓝的眼角流了出来,钟灵是个好女孩,如若她奸诈,就是自己打着和她义结金兰的目的去套取她所知道的切,想来她也不会傻得告诉自己。 她却说了,她把知道的都告诉了冰蓝。 “当年,爷和六合镇的响马慕容煞斗气,慕容煞及全家因为爷被朝廷缉拿,慕容煞全家一百零八口不曾留一个活口,紧接被朝廷斩杀在闹市,爷从此发誓要让怀家的人血债血偿……….” 冰蓝听到这里明白了,当年在棠地与白安岳相遇的时候,正是自己和二哥冥耀陪伴小远微服私访,也就是那一年,怀国大响马一家被王庭侍卫队一举拿下,而事情的始作俑者正是自己的丈夫小远,当年王庭侍卫队正是太子小远亲手接管,当年他在棠地就是为了查询朝廷通缉多年的响马慕容煞。 小远在棠地游山玩水,赏花兴舞,不懂声色的竟然缉拿了不可一世的六合镇大响马慕容煞,慕容家一百零八口尽接被斩落在闹市,那场景至今想来都血腥,而这一切冰蓝并不成亲眼所见,因为她正和小远正在欣赏凤凰百褶舞。 他们在棠地同一天邂逅凤姑娘和白安岳,凤姑娘一舞飞天,此时想来,那漫天飞舞而下的玫瑰花瓣就如那闹市一片的血腥,那坛坛桃花醉就如压赴刑场所喝的那断头酒。 钟灵看出了她的异样,当即用手一把搀扶住了她,“姐姐,你怎么了?是不是怨恨灵儿不曾放你而去?” “不,灵儿,姐姐不怪你,你有你的难处。”冰蓝无法说出那血腥的一幕幕,她把颤抖的双手轻轻的覆盖在了钟灵的手上,钟灵温暖的手给了冰蓝些许的慰藉。 “灵儿,你告诉姐姐,是不是你们家教爷知道姐姐的身世?”在冷无痕捉自己的路上,冰蓝曾听到冷无痕提起过,她坚信这玉棠山庄的人一定知道自己的身世。 雨越下越大,整个玉堂山庄被大雨弥漫着已经看不清远处的一切物体,让人彷徨让人迷失。 冰蓝想也许这场战争因为这暴雨的原故,该暂停几日,可是她想错了,远在山脚下大帐的小远正在筹谋。 两个时岳后,王庭侍卫队的五十名精壮在姚戎的带领下冒着暴雨身着蓑笠,从后山包抄了玉棠山。 大护法蓝玉这次犯了一个从未犯过的致命错误,轻敌。 大雨让人的戒备松懈,大雨也让人以为找到了天然的屏障,但大雨却阻挡不了蠢蠢欲动的心。 玉堂山庄内早已空虚,壮丁都被蓝玉派到了玉堂山口。负责后山镇守的壮丁,见暴雨袭来,纷纷逃到了后山小寨子避雨,诺大的后山无人看管。 姚戎不费吹灰之力的在小寨子把后山的壮丁一举灭了,当即直奔玉堂山庄而来。 迅速麻利的放到了看守玉棠山庄的家丁,紧接着越墙而入,院内的人发现了异样,大喊了一声,“有人闯庄了!” 就听唉哟一声,那人当即中镖而毙命,冰蓝听到了院子里的异样,当即走到窗前,只见几十个身着蓑笠的黑衣人冒雨围住了自己的院子。 门被叩了几声,外面传来了低沉的声音,冰蓝知道是小远的人到了。 “娘娘,姚戎来救你了!” 冰蓝没有说话,当即把门打了开来,姚戎马上闪了进来,其余的都把守在外。 “姚戎参见娘娘!” “起来吧!” “娘娘受苦了,王上一直惦记着您。” 紧接着就听到轰的一声,姚戎大喜,“娘娘您听,王上已经炸开了玉堂山口,大军马上就踏平这小小的玉棠山庄。” 冰蓝的眉头皱了起来,玉堂山庄的人掠了自己而来,但却从没给自己苦头吃,如若这样把人灭了岂不罪过。 “姚将军,快,快去禀报王上,不要伤害玉棠山庄的任何人,我们要为本宫腹中的皇嗣积福。” “是娘娘,姚戎马上遣人禀告王上。” 冰蓝的心里忐忑,小远一向暴戾,这次玉棠山庄公然和朝廷对抗,小远是不肯就此罢手,当即从怀中掏出了匕首。 “娘娘,你要做什么?”姚戎见纤弱的冰蓝陡然掏出了利刃,当即无所适从。 冰蓝甩开三千青丝,割下了一缕,“姚将军,让侍卫把此物带上呈给王上,王上必知本宫心意。” 当即轰轰的声音不绝于耳,玉堂山的山口被炸开了一个大大的缺口,山脚下的王庭军队排山倒海般的直奔玉棠山庄而来。 血染红了地面,顺着雨水流向了下游,到处充满了血腥的味道。 “姐姐,你为何要如此做?”钟灵颤抖的双手指着冰蓝的鼻子,她不曾料到与她义结金兰姐妹会这样的骗她。 “灵儿,你听姐姐说,姐姐不是故意的,姐姐同样不想让玉棠山庄的人去死,姐姐……….” “你住口,我再也不会相信你了,我要杀了你,我要为玉棠山庄死去的人报仇雪恨!” “住手!” 一柄长剑当即横在了钟灵的脖劲之上,冰蓝转身喊了一声,“王上,王上不要杀她!” “为什么你们要劫持孤的爱妃,孤灭了你们九族都不解恨?” “暴戾的畜生,当年你杀死慕容家一百零八口,你眼睛眨过吗?”钟灵大骂。 血顺着钟灵的颈子渗了出来,“王上,不要伤害冰蓝的妹妹。” 小远惊愕,当即住了手,马上两个侍卫把钟灵带了下去。 “陛下,为何不听臣妾的劝告要杀他们?” “侍卫队杀了也就几十人,其余的都捆了起来。” “那这漫天的血腥味从何处而来?” “傻瓜,玉堂山在半山腰,山上死了人又加上雨水冲刷当然血腥味重了些,你放心,为了我们的孩儿,孤是不会乱杀他们的。” “王上请不要伤害那姑娘,她已和臣妾义结金兰了。” “嗯,孤答应你!”小远说完从怀中掏出了冰蓝那缕青丝 小远从怀里掏出了那缕青丝,放在了鼻间嗅了嗅,冰蓝的脸马上红了起来。 “冰蓝,谢谢你!”他斜睨着她,她垂下了头,用力的绞着手上的帕子,她希望他不要把玉堂山庄的人杀掉。 “王上,您想如何处置玉堂山的人?”她试探的问他。 小远淡淡一笑,走到冰蓝的近前,轻轻揽了她的身子,把手轻轻的放在了冰蓝的小腹之上,律动的胎儿在小远的掌心下跳动,小远脸上浮现出了慈爱的表情,他坚信他的孩子知道了父亲的到来。 “为了我怀远的王嗣,只要他们从此不再与朝廷为敌,那孤就赦免他们的罪过。”冰蓝挣脱了小远的手,不顾身怀六甲的不便替玉堂山庄的人跪拜了下去。 “王上仁慈,这是万民之幸!” “起来吧,你是有身子的人了。”他搀扶起了她。 小远叹了一口气,“当年孤年轻,孤太莽撞了,不该把慕容家的人全部当众斩杀。”小远闭上了眼睛,当年那血腥的一幕霎时出现在脑海,还有那声声哀啼的婴孩儿,也一并被他杀了。 斩草不留根,留下的永远都是祸害,他虽然哀痛,但他坚信他做的没有错,于情天不容,于礼他做的并没有错,怀国的长治久安,离不开杀戮。 “王上,王上,那四大护法全部逃掉了,属下无能,请王上治罪。”窗外传来了姚戎的声音。 冰蓝的心一惊,那四大护法逃脱肯定与秋棠子会合,免不了又将是一场厮杀。 外边又飘起了细雨,淋湿了冰蓝的心,原本以为就此离开了王庭,远离了那后宫的是是非非,但躲不过的永远都躲不过,灾难总是接踵而至,她总是伤心的那一个。 ** 钟灵被小远关在了柴房之中,她不吃不喝,披散着一头的乱发低首盯着地面,冰蓝从窗子望去,感到一阵的揪心。 “灵儿,吃点东西吧,你若不吃,姐姐的心里也不安。” 第264章 落地 钟灵一言不发,冰蓝把汤匙送到了钟灵的嘴边,“你少给我假惺惺。”汤匙落地,顿成两截,钟灵睨着冰蓝,“你好狠,玉堂山庄几百人都成了你的牺牲品,你就是一个祸害,祸害。” “不,不,灵儿,灵儿,王上已经答应了姐姐,他是不会杀玉堂山庄的人的,死了的将不能复生,眼下关起来的朝廷是不会杀的,你要相信姐姐。” “王山?他就是个暴君,你看这红色的血水,那不正是我玉堂山的人给染红了的吗?” “不,不……….”冰蓝不敢相信,她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她要向小远问个明白,为什么会有源源不断的血水? “为什么要骗我?”冰蓝用手触摸着自己的腹部,眉头紧紧的皱着。 小远急忙搀扶住了冰蓝,“冰蓝,你怎么了?孤何时骗过你?” “那这鲜红的血水是从哪里来的,你说你就杀了几十人,几十人能有这样的血水 吗?”冰蓝冷冷的看向小远,他为何要如此的骗自己。 那殷红殷红的颜色,让人恐怖,让人战栗,冰蓝无力的闭上了眼睛; “冰蓝,你听我说,孤没有骗你,这殷红的水,我料定不是血水的缘故。” 小远急忙招来了姚戎,“姚戎你去查一下为何这雨水是殷红的。”姚戎领了命转身消失在雨中。 ** 钟灵还是不吃饭,冰蓝让人收拾了散落在地上的碗筷,重新做了一桌子酒菜端了进去,她自己换了一身衣服,命人卷起了铺盖送到了柴房里。 “你要做什么?”钟灵哼了一声,转身背对着冰蓝。 “姐姐说过要与你共患难同甘苦,这才几日的功夫,灵儿难道忘记了?” “随便你吧,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钟灵说完把身子靠着墙角的被褥蹲了下来。 冰蓝本想窝一下她的手,但钟灵根本就不给她机会,反而转过头去,面对着墙壁。 ** 小远见冰蓝不在房里,当即问侍卫,“锦妃去了哪里?” 侍卫期期艾艾的说,“锦妃去了柴房!” 小远迅疾的直奔柴房,看到两个女人背对着蜷缩在被褥上,当即喊了一声,“冰蓝,为何要睡在此处?” “她是我妹妹,妹妹都能睡柴房,我这个做姐姐的当然睡柴房。” 钟灵不语,静听他们的谈话,她倒要看看这暴戾的昏君和这装模作样的姐姐到底要演那出戏? “来人啊,把锦妃和钟灵姑娘给我请到房里去。” 几个侍卫就走了进来,低首喊道,“敬请锦妃娘娘和钟灵姑娘回房去睡。” 冰蓝和钟灵都沉默了,“冰蓝,怎么了?这柴房如此的潮湿,你不顾及自己的身体你也要顾及肚子里的孩儿。” 冰蓝还是不说话,小远走到钟灵的身旁,钟灵急忙站了起来,“昏君,我不想看到了!” “钟灵姑娘,孤与你无恩怨为何要喊孤为昏君?” “你当年杀害慕容煞一家老小一百零八口,今日又血洗玉棠山庄,你不是昏君你是什么?” 小远哈哈大笑,低沉的的说道,“姑娘好有胆识,这当面骂孤的你可是第二人!” “谁是第一人?” “她-------” 钟灵看向冰蓝,两天来她是第一次看着冰蓝,两天来第一次正眼看自己的这个结义姐姐,冰蓝迎着钟灵的目光,柔柔的叫了一声,“灵儿………” 钟灵并不应她,冰蓝知道她还在气头上,一时半会想不过来,时间久了她相信钟灵会明白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 “钟灵姑娘,朝廷的事情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的清楚的,你一个女儿家是不能了解的,作为天家的事情,试看这天下,如若不斩草除根弄去这一干人等,那永无休止的复仇、报复,打击将永远不会停止,如若姑娘站在孤的位置,想必姑娘也会和孤一样的做法。” 钟灵无语,她不明白什么道理,但听爷讲来,他们连不到一岁的婴儿都残忍的杀害了,这就是天大的错误,是说多少冠冕堂皇的漂亮话都无法泯灭的错误。 “那你就可以堂而皇之的杀了那依依呀呀的小婴孩?”钟灵冷冷的看向小远继而又转向了冰蓝。 “与朝廷对抗那是灭九族的罪,孤当年只灭了慕容煞一家已经是对慕容家格外的开恩了。” “那如若有人害你的子嗣,你会怎样?”钟灵指着冰蓝隆起的小腹。 冰蓝看到钟灵眼睛里的戾气,禁不住用双手抱住腹部,后退了几步,用颤抖的声音喊道,“灵儿,姐姐不相信你会对姐姐做什么。” “钟灵姑娘,孤纵容你,完全是看锦妃的面子,如若你不知好歹,执迷不悟,也不要怪孤做事毒辣。” 小远疾步掐住了钟灵雪白的颈子,把钟灵逼到了墙角,“告诉孤,秋棠子到底躲在何处?” “呸,暴君!就是打死我,你也休想从我嘴里套出半点爷的消息。” “王上,不要,不要如此对待灵儿。”冰蓝死死的扯住了小远的衣衫。 “哈哈,哈哈,秋棠子去了百毒门,你以为孤会不知道?这天下还有多少秘密能瞒的过孤?”小远突然放下了手,钟灵干咳了几声,用手指着小远,“你,你……..” 小远的笑声让人寒栗,世间的秘密?只要自己肚子里的秘密他不知晓,那冰蓝什么也就不怕了。 “你,你,你既然知道还问我?” “来人啊,好好的侍奉钟灵姑娘,不要亏待了半分,有你钟灵在孤手里,还怕他秋棠子能逃得出孤的手掌心?” 两个侍卫把钟灵带了下去,小远搀扶着冰蓝,“冰蓝放心,孤是不会伤害钟灵姑娘的,孤的目标是那个秋棠子。” 第二日大雨停了,玉堂山庄的潭水涨了数尺有余,那凉亭下小笼子里挂着的小麻雀在一夜之间被放了净空。 小远带着冰蓝去了离此处五十里外的行宫,玉棠山庄被小远俘获的人等都被棠地的官府押解发配到了边疆。 钟灵随着冰蓝和小远去了行宫,她已无从选择,只能随着小远,好在剩下的人不曾被杀,一想起爷,钟灵的心里酸楚,眼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灵儿,你怎么了?”冰蓝关切的询问。 “姐姐,灵儿对不起爷,玉堂山庄被毁于一旦。”钟灵再也说不下去。 “灵儿你原谅姐姐了,你放心,有姐姐在你身边,姐姐会保护你的。” 钟灵哀婉,她只有顺从,她既盼望爷来救自己,又不希望爷为自己拼上性命。 车撵的帘子被撩了起来,“行宫到了,请锦妃娘娘,钟灵姑娘移驾行宫。” 姚戎让人搭上了下撵的木阶,钟灵搀扶着冰蓝走了下来,沿着绿荫道信步走了下去,道路两旁各色的花儿开的艳丽,惹得蜜蜂和蝴蝶流连花丛。 “冰蓝,冰蓝,你可回来了,想死我了。”未见其人,先闻其身声,从远处的竹林里瞬时闪出了一个身影。 只见她身着大朵梨花的锦衣,宝鬓轻挽,略施铅华,摸样甚是清丽动人,快速的走到了冰蓝的跟前,一把就抱住了冰蓝。 “凤儿,你还好吧!” “凤儿好的很,冰蓝你受苦了!” 她正是那日被冷无痕弃在路边的姚白凤,当日冥耀把姚白凤就送到了小远的行宫,这正中了姚白凤的下怀。 姚白凤面色红润,一点不似有了身孕般的娇柔,冰蓝牵了她的手,“凤儿,你呕吐不厉害吗?” 姚白凤摇了摇头,脸红了起来,“就是呕吐了两日,从解了白毒门的毒后,就变得不再呕吐了,而且还特别能吃。” 小远早已信步走到了她们的近前,当即冰蓝和姚白凤拜了下去,姚白凤害羞的看着小远,两颊微红。 “钟灵姑娘,你就和风姑娘暂且住在偏殿吧!”小远的话未落,姚白凤就注意到了冰蓝身后的钟灵。 鹅蛋脸,晶莹黑亮的眸子,光滑的额头,嫣红的双唇,即使钟灵着了一身下人的衣衫,也难以掩饰她天生就是个美人的坯子。 “王上,她是你新收的女人?”姚白凤酸溜溜的喊道,接着就看向了冰蓝,姚白凤搞不懂,为何冰蓝容忍一个女人在小远的身边。 夜悄无声息的来临了,行宫到处都是死一般的寂静,冰蓝裹了衣衫匍匐在床榻之上,钟灵早已和姚白凤眠在了偏殿。 姚白凤捱到了下半夜才见钟灵沉沉的睡去,悄悄地达拉了鞋子走了出去,一头青丝垂在她的圆润的双肩之上,甚是俏丽动人,她睡不着,她不知道和小远这样近距离的相处还要多少日子。 即使冰蓝知道她喜欢小远,她也不在乎,她姚白凤就是要敢爱敢恨,如若这次白郎回来了,她一定要和白郎说清楚,她亏欠他的,只等生下这个孩子,他们就两清了。 行宫的书房里,灯火辉煌,小远在伏案读书,这样的日子从她来到行宫就不曾改变过,昔日的他还曾亲昵的呢喃,如今却已是物是人非。 “什么人?”小远听到了由远及近的脚步声,迅速的拔出了身侧的长剑,他从不掉以轻心,江山并不稳固,四处的危机不断的传来,要把江山做的稳如泰山,他从不敢懈怠。 “王上,凤儿来看你了。”姚白凤飘然而至,身上的白衫突兀的呈现出她完美曲线,她轻盈的走到小远的身侧,她的眼角挂满了晶莹的泪水。 “凤姑娘,这麽晚了怎不休息,深夜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传出去对二哥的影响不好,你还是回去吧!”小远把剑回鞘,又重新拿起了书案上的那册书。 姚白凤并不言语,轻轻的俯下了身子,抱住了小远,“凤儿思念你!”她啜泣了起来,期期艾艾让人肝肠寸断。 小远掰开了姚白凤的手,姚白凤反转身再也顾不得矜持扑入了小远的怀里,小远叹了一口气慢慢的搂她入怀。 “凤儿很苦!”姚白凤早已泣不成声,她压抑着哭了起来,小远看到她因伤心压抑抖动的双肩不仅怜惜了起来。 “宫里的有三千佳丽她们都等着孤去垂青,可你的白安岳只有你一个妻子,嫁给阿岳是你的幸福。”小远低语,他把下巴紧紧的贴在了姚白凤的额头。 “这世间我宁愿和你相守一时也不愿意和你咫尺天涯,我爱的是你不是白安岳。” 姚白凤的话像针般刺着小远,也许当初为了某种目的他不该把凤儿嫁给白安岳,可他们又有几人能理解了自己,白安岳是他最好的一颗棋子,他要拴住他,不单单是为了某个女人。 窗外一个黑影向内张望,灯影婆娑中小远马上发现了有人偷窥,“什么人?” 小远当即熄灭了灯火,提剑快步追了出去,那人一闪身竟然不见了,这样好的身手绝不是等闲之人。 行宫早已被姚戎派了重兵保守,这样一个明目张胆来偷窥的,也许就是自己内部的人?难道内部出了奸细,还是秋棠子到了? 难道会是那个偏殿的钟灵?小远明白今夜他是查不出个究竟来,本想明日一早回宫,但眼下他已经改变了注意,他要等着揪出那个偷窥的奸细来。 小远抹黑走入了书房,从怀中拿出了火折子打了起来,灯火重燃同样照亮了姚白凤那张妩媚的脸,姚白凤关切的走到小远身边。 “没事吧?凤儿害怕。”她说完搂住了小远的身子,小远推开她,把剑哐当一声仍在了书桌之上。 “凤儿,你去偏殿看一下那钟灵是否还在?” 姚白凤诧异,但还是依言而做,也许小远料想的对,这天下无奇不有,说不定那钟灵还是那帮贼人安排在小远身边的探子呢? 偏殿里一只夜烛燃着,为黑暗的偏殿带来了一丝光亮,钟灵均匀的呼吸声诉说着她的疲劳,她的嘴角正在睡梦中翕动中,脸上的表情或喜或忧。 姚白凤看着钟灵那因为熟睡而垂下的长长睫毛,感叹造物主竟然塑造一个不同于她和冰蓝的一个美人。 她盯了钟灵半天,钟灵一直在熟睡,最后姚白凤索性喊了几声,钟灵还是未曾醒来,看来真的是睡熟了。 姚白凤再次缓步去了小远的书房,小远依然稳如泰山的在看那本书,“王上,王上。”姚白凤一连喊了数声,小远才缓缓的放下了书本。 “她一直睡着,不是她。” “知道了,你去休息吧!”小远早已料到了结果。 姚白凤不离开,站在那里不动,小远又低头看书,见她还是没有要走的意思,当即只好放下了书本。 “为什么不走?” “凤儿要你陪着。” 小远这次笑了,当初他虽然不甚喜爱姚白凤,他对她只是报白安岳夺了冰蓝之恨,但从她的新婚之夜后他要了他,摸着良心说他并不厌烦她了。 目光最后落在她的小腹之上,小远的激情霎时被熄灭了,她和冰蓝一样身怀了六甲,他不能如此的对待她。 姚白凤感觉到了小远的异样,“难道凤儿不配吗?” “不,你有了身子不该这样。”小远捡起了地上的衣衫为姚白凤披上了身。 “我姚白凤的身子不似那个女人那样的孱弱,我要和你在一起。” 冰蓝睡熟了,烛光摇曳下她的小脸由于奔波而略显苍白,她此刻不知道她的夫君正和凤姑娘在颠鸾倒凤,即使知道了她只能替白安岳惋惜,归根结底一切都是一场错缘罢了。 窗子人悄悄地打了开来,冰蓝被惊醒了,她抬起头,手下意识的捂住腹部,“什么人?” 那人不说话,在冰蓝惊愕的目光中一下就跳窗而入,冰蓝刚想喊叫,被那人一下就捂住了嘴巴。 那双熟悉而明亮的眸子看上了冰蓝,冰蓝的心里一颤,“阿岳。”难道真的是阿岳回来了? 他扯下了蒙着的面,她日思夜想的那张英俊而熟悉的脸儿顿时暴露在了她的面前,真的是阿岳,他深情的把她拥入了怀中,“冰蓝,你受苦了!” “我以为今生再也见不到了………”她啜泣,她压抑的啜泣。 “别哭,为了我们的孩儿你不要哭。”他为她拭去脸上的泪痕,把她垂落在脸颊上的碎发拢到了她的耳后。 “阿岳,你到底去哪里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凤姑娘也在这里。” “我去了柔氏国,他们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白安岳冷笑,继而牙齿咬的咯咯作响。 “阿岳柔氏国的国君一直在通缉你,你为何回去,要是你有个三长两短怎么对得起我们的孩子?” “不会的,不会的。” 在这场交易中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小远以为自己聪明,可小远万万料不到自己同样也是在暗度陈仓,白安岳在心里无数次的祈祷,冰蓝一定要给自己生一个儿子,随着他暗访柔氏国的这些日子,这样的信念越来越强,原本属于自己的繁华不在了,他一定要让自己的儿子坐上这天下的王。 “冰蓝,好好照顾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我要走了,有一天我会从他手里夺回你的。”他深情的了一下她的额头,他给予她的只有这个了。 “阿岳,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我好担心你会有什么事。” “放心,我心里有数,再过几日我们还会见面,你保重。” 小远说完跳窗而出,转眼消失的无影无踪。 冰蓝现在搞不懂了,她的直觉告诉自己白安岳似乎在做着什么交易,而这一切似乎和小远有关,还有方才阿岳说已经知晓了凤姑娘和小远的事,想到这里冰蓝的心都乱了。 她不想阿岳出现什么意外,即使是自己今生不和他相守,她也希望他好好的,好好的,可这一切似乎随着她被百毒门和玉堂山庄掠夺而变得让人捉摸不定了。 五更时分小远唤醒了臂弯中的姚白凤,“凤儿,趁着宫人还不曾起榻,你赶快回到偏殿去。” “不,我就是要和你在一起,我不管,你是这天下的王,你想要谁就要谁,你既然当初能把我送给白郎,你就有权再要回凤儿。”姚白凤什么都不顾及,她想要的她一定要得到,即使鱼死网破她都在所不惜。 “凤儿,你这说的什么话,你是个身怀六甲的女人,如若传扬出去,说我怀远有了身孕的义嫂,这对孤对你都没有半点的好处。” 小远突然点懊悔了,昨夜他不该如此的对待姚白凤,这个女子粘着人的本事太强了,而且从不计较后果。 姚白凤腻在小远的怀里半天,小远终于忍不住,站起身子,扯起了她的臂膀,姚白凤只好穿起了衣衫,恋恋不舍的走出了书房。 东方越来越明亮,姚白凤得意的沿着回廊向前走去,她途径冰蓝的宫门前静静地伫立在她的门前。 冰蓝后半夜不曾睡着,当她走出宫门正看到姚白凤远去的背影,冰蓝心里明白姚白凤是从小远那里出来。 她什么都不曾说,径直朝着小远的书房走去,姚戎早已站立在书房门口把守着,他见到冰蓝走了过来,急忙跪下行礼。 “锦妃娘娘安好!” “姚将军起来吧,本宫要面见王上。” 姚戎期期艾艾,“怎么了?难道本宫探望自己的夫君都不行吗?” “不,不,不是,昨夜王上读书读到很晚,刚刚睡下,午后王上醒来后,微臣亲自禀报娘娘如何?” “不行,本宫一定要见王上。” 小远刚刚得躺下要睡个回笼觉,突然闻到门外吵杂的的声音,他皱着眉头喊了起来,“谁在外面吵吵闹闹的?” 姚戎只好进来禀报,“王上,锦妃娘娘求见!” 小远打了一个哈欠,“让她进来吧!” 姚戎退出,冰蓝转身走了进来,初升的第一缕阳光照在冰蓝的身上,她圣洁的就如跌落凡尘的仙子,她款款走向了她的夫君小远。 “臣妾参见王上!”她的脸上没有一丝的表情,随着小远一声平身,冰蓝坦然的站了起来。 她迎上他的目光,她慢慢的走到他的身前,“王上,昨夜凤姑娘在你的房里?” 空气一下就凝住了,小远看向冰蓝,冰蓝斜睨着小远。 小远淡淡一笑,轻松释然,“你都知道了?本来孤就不想瞒你。” “王上,凤姑娘可是白安岳的妻子,如今她又有身孕,如果这件事传出去,会是天下的第一大丑闻!” 小远轻轻的抚上冰蓝的香肩,“你在嫉妒?”,小远的心里却很开心,这个女人终于肯为自己的夫君打算了。 冰蓝笑了,窗外射进来的阳光洒在她凸起的身上,她宛若圣母一般,给人的永远是一种圣洁的美, “王上您是这怀国的王,您有权享用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冰蓝没有权利去干涉王上,但冰蓝却要提醒王上,您是这天下的王。”冰蓝把那个王字咬的真真切切。 “那爱妃要孤如何去处理此事?”小远睨向冰蓝。 第265章 答应 “把凤姑娘送出去,保护起来,等到白安岳回来后,我们完璧归赵。” 一字一顿,不容小远反驳。 听了冰蓝的话,小远哈哈大笑了起来,“好,好,一切都依锦妃。” 冰蓝叹了一口气,他终于答应了,如若让凤姑娘跟着一同回宫,那又会扯出许多的乱子,闹不好也许会撕破小远和白安岳那原本就薄如蝉翼的面子,那么受伤的永远都会是弱者,她不想让自己深爱的阿岳受到一丝的伤害。 小远拉起了冰蓝的手,“冰蓝,我们去用早膳!”,他们一起步出书房,她随着他消失在回廊。 早膳安排在水月厅。 小远亲热的让宫人频繁往冰蓝的盘子里夹菜,冰蓝低眉细细的吃着,小远无所顾忌大口的吃着,今日他的胃口很好。 冰蓝对面的姚白凤用筷子使劲的戳着盘子,众人一起把目光投向了姚白凤。 “白夫人,饭菜不合口吗?”小远放下筷子,向姚白凤看去。 姚白凤撅着嘴,气鼓鼓的说道,“我没有胃口,先出去了。” 小远向姚戎使了颜色,姚戎当即喊着,“妹妹,妹妹!”,飞快的追了出去。 钟灵坐在冰蓝的旁边,默默地吃着饭菜。 “灵儿,昨夜休息的好吗?”冰蓝问道。 “姐姐,灵儿很好,谢谢姐姐关心!”钟灵低声回答。 “钟灵姑娘即是锦妃的结义妹妹了,那就不要客气,缺什么直接吩咐下人就是了。” “谢陛下!”钟灵虽然恨小远,可她并不想激怒小远,她看的出来,小远与那个白夫人的关系肯定不一般。 小远用帕子擦拭着自己的嘴角,接着拿起了左首的汤匙,喝起了汤。 “冰蓝,这汤不错。” 冰蓝在小远的授意下也喝起了汤。 “王上,姐姐,灵儿吃饱了,灵儿先行告退。” 钟灵转身走出了水月厅,她沿着曲曲折折的回廊向后边走去,她看到正在凉亭抽泣的姚白凤,当即躲在了一旁。 姚白凤的身后,姚戎在奋力的劝慰着。 “妹妹,你怎么了?”姚戎轻轻的抚住了妹妹的双肩,当年王上要自己与姚白凤结为兄妹,说实在的从心里他还是非常的疼爱这个妹妹,明明知道妹妹喜欢的是王上,但还是帮王上劝慰妹妹跟了白安岳。 “哥,我很苦,也许凤儿不该嫁给白郎。” “人得姻缘都是上天注定的,既然你和白安岳已经成了夫妇,你就该死心塌地的跟着他,何况你还有了他的骨肉。” 姚白凤的眼睛里噙着泪,她无所适从,她是个生性大胆而又直率的人,她想要的她从不去隐瞒。 “但是我不爱白安岳,我爱的是王上!” 姚戎马上捂住了姚白凤的嘴,“凤儿,你不想活了吗?这件事情要是闹出去可不是好玩的,你要让王上的颜面何在?” “哥,你走吧!我想静一会。”姚白凤背转过身,姚戎叹了一口气返了回来,躲在隐蔽处的钟灵当即跑回了偏殿。 早上醒来的时候却不见了床榻上的凤姑娘,原来她是和那个暴君偷情去了,钟灵禁不住耻笑了起来,苟 且的一对,都不是好东西。 “灵儿?灵儿?”门外传来冰蓝的声音。 “姐姐来了,怎么不去休息?” “刚吃过早饭,姐姐想让你陪我去散散步!” 二人相携再次走出了偏殿,沿着回廊不知不觉又折回到了凉亭,那姚白凤还不曾离去,一个人呆呆的坐在凉亭的石凳之上,风吹起了她的衣衫,雨后的花儿在风的外力下,一片一片的离开了花枝,随风飘舞,让人徜徉而不知所措,但最终却摆脱不了碾成尘土的宿命。 “凤儿?你也在这里。”冰蓝喊了一声姚白凤,她见早上姚白凤并没有吃早饭,而是赌气跑了出来,不成想她却在这里发起了呆。 姚白凤抬起头见是冰蓝,一扫方才的呆相,快步的走到了冰蓝的跟前,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凤儿,你这是为何?” 冰蓝吃惊,骄傲的姚白凤为何突然要跪自己,一旁的钟灵心里笑了起来,她什么都明白。 “请钟灵姑娘回避一下,凤儿有事要和锦妃谈?” “凤儿快快起来,这怎么使得,你有话就直说。灵儿你先走一步,在那边的石榴树下等姐姐。” 姚白凤不起,还是跪着,冰蓝无奈,“你说吧?” “我想嫁给王上,求锦妃成全。”一句话如雷轰顶,这样的话她怎么能说的出口。 “你是白安岳的妻子,你又有了他的孩子,你怎么可以…………” 冰蓝说不下去了,其实她心里羡慕姚白凤,至少姚白凤是勇敢的,自己爱着白安岳,苦苦的思恋着白安岳,自己却从不能开口和任何人谈论这些。 可姚白凤却什么都不曾顾忌,冰蓝不知所措了起来。 第二日,姚白凤被送走了,尽管她大哭,她大闹,但还是被迫遣走了。 小远让姚戎把姚白凤送到了戍边那个不毛之地,那里有王家的别苑,而且派了重兵把守着,他要让姚白凤呆在那里直至把孩子生下来。 “姐姐,你们这么做是不是太狠心了?”钟灵慢慢的走到了冰蓝的跟前,她为冰蓝端了一杯清茶。 冰蓝接过茶盏,抿了一口,淡淡一笑,一字一顿的说道:“这是她的命!” 钟灵叹了一口气,她不明白善良的姐姐突然变得强硬了起来。 冰蓝不再说话,低头扯起了自己的丝帕,她在心里默默地对白安岳说,阿岳,谁也别想伤害了你,他安插姚白凤在你的身边就是为了让姚白凤注意你的行踪,如若哪天他厌烦了,他一样能找个接口杀了你,因为姚白凤为了小远同样会出卖自己的丈夫,为什么他放你出宫的时候你不和姚白凤远走高飞呢?为什么你要接受他为你安排的婚礼? 她搞不懂,如若阿岳真的和小远做了交易,那这个交易的最大赢家一定会是小远,任何时候,弱者和强者做的交易,强者从来都是占的大头,而弱者轻则忍辱偷生,重者则丢掉性命,可怜的阿岳,你为什么要踏上这一条不归之路。 晚间的时候,小远传来了懿旨,明日一早回王庭。 钟灵为冰蓝披上一件薄披风,“姐姐,这里是风口,您别着凉了,还是快快回房吧,明日一早就要启程回王庭了。” “你先回房吧,我要在这里坐一会。”冰蓝低声说着,用披风裹紧自己的身子,心道夜间的行宫还是有些凉的,这种凉从来都是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钟灵无奈,只好转身离去,钟灵抬头看向漫天的星斗,她料定今夜将不会太平。 冰蓝一个人独自坐到了半夜,她不明白她在等什么,但她不愿意回到那个水深火热的王庭深宫中,她更不想让钟灵陪着自己一同去。 “娘娘,都三更了,您还是回房吧,明天还要赶路!”一旁的宫人也催促起了冰蓝,冰蓝点了点头,转身让宫人搀扶着回了房。 当她路过小远书房的时候,她见书房的灯还在亮着,她情不自禁的推开了门。 “冰蓝,你还没有睡?”小远听到了门响了,一见是冰蓝,难以掩饰的喜悦爬上了眉梢,他急忙从木椅之上站了起来,走向冰蓝。 “没睡,臣妾无事,只是来看看王上。” “孤真的很高兴,很高兴!” 冰蓝看向小远的案桌,一本《资治通鉴》,一本《战国策》,还有一本小远看了一半的《吕氏春秋》。 当目光盯到那本《吕氏春秋.》的时候,冰蓝的脸顿时苍如白纸………… “你怎么了冰蓝?”小远一把扶住了身子摇晃着的冰蓝,冰蓝站稳后迅速躲开了小远的身子。 “臣妾,臣妾没事!臣妾也许是累了的缘故。”她苍白的脸上隐上一丝淡淡的哀愁。 《吕氏春秋》,吕不韦,让人想起秦朝的那个君王,几百年来无人知道嬴政到底是谁的亲生子,吕不韦,嬴异人,也许都是中标的那一个。 “没事就好,还是早些安置吧,明日还要启程回宫。”小远追上冰蓝逃离的身子,把手亲昵的放到了她的肩膀之上,轻轻的拍了一下。 “臣妾告退!”冰蓝在宫人的搀扶下按捺着起伏的心绪,迅速逃离了那个书房,没人知道她的害怕,只有她自己知道,也许她杞人忧天,但小远一个那么聪明的人她怕他多想,也许他根本就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小远不曾睡去,他手里拿着那本《吕氏春秋》揣摩着………. 夜静的可怕,室内烛光摇曳,冰蓝失眠了。 突然外边传来了一声夜鸟的啼叫声,让冰蓝不禁起身走到了窗前,她刚刚走到窗前,就见一只黑手迅疾的穿过窗纸,死死的钳住了她的脖颈。 “救命………”一声喊叫,当即那人一掌就把冰蓝击晕了过去,门开了,另一个身影抱住了冰蓝的身子。 “爷,灵儿在偏殿,眼下该怎么办?” “去偏殿救灵儿!” “那里有重兵把守,不好靠近。” “那就把她叫醒,让她去叫。” 这两个人就是刚刚从百毒门逃出来的秋棠子和张德,钟灵料想的没错,爷是不会舍弃她的,即使要把她嫁给冷无痕,同样也不会舍弃了她,只因她长了一副和林菲相似的眉眼。 张德从怀中掏出了一个香囊,迅速的在冰蓝的鼻翼见一晃,冰蓝慢慢的睁开了那双美目。 “教爷?怎么会是你。”冰蓝一惊,她不曾想到方才钳自己的人会是这个秋棠子。 “既然知道了我是谁,那你把灵儿还给我。” “你想带她走?” “不但要带她走,还要带你走。” “你自信你能逃过他的手掌心吗?” “只要有你在我手中,他会乖乖的放了我。” “即使他放了你,你们又能逃到何处?天下之大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你们公然和他作对,他是不会放过你的。” “你以为他放了我们,他还会活着吗?”秋棠子笑了起来。 冰蓝心道,自己早就盼他死了,如若他死了,自己和阿岳想怎么高飞就怎么高飞,这天下无非就是再换一个怀家的人做君王。 “好,我答应你,如若今日能够逃脱,那请教爷送冰蓝远离怀国。” “好,一言为定!” 冰蓝迅速让张德弄醒了被秋棠子打晕的宫人,那宫人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娘娘,您没事吧,方才奴婢遭人袭击了,我们快禀报王上吧!” “慢着,我看你真是笨死了,你头上掉下了一块琉璃瓦把你打晕了,你还说别人袭击与你,你要是再妖言惑众,本宫决不轻饶与你。” 那小宫人抬头一看果然廊檐之上少了一块琉璃瓦,她摸着自己的头被擦破的那一块,竟然真的相信了。 “你去偏殿叫一下钟灵姑娘,就说本宫睡不着让她来陪本宫。” 小宫人领了命,摸着晕晕的头,摇摇晃晃的直奔偏殿而去。 “什么人?这麽晚了来偏殿做甚?” “我,我,我是锦妃那里的,锦妃睡不着,要请钟灵姑娘去陪她。” 门口守门的侍卫一看是锦妃身旁的小宫人,当即也没多想就让她进了房门,不一会钟灵就随了那小宫人走了出去。 两个侍卫牢牢地跟在钟灵的后边,寸步不离,其余的侍卫照旧守在偏殿,钟灵暗暗叫苦,白天他们并不盯自己,为何要夜里却定的这般的严,可见那个暴君怕爷救了自己。 “你们不用跟着了,你们回去歇息吧,一会我回去的时候让这位姐姐去告诉你们,你们好来接我。” 钟灵说着,转眼看向那小宫人,那小宫人知道钟灵是锦妃的妹妹,也有讨好之嫌,“你们不要盯着了,如入再这样锦妃娘娘会不高兴的。” 两个侍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只好回了去。 钟灵心中暗暗喜了起来。 那小宫人把钟灵请进了寝室之内,冰蓝当即把那小宫人遣了出去。 秋棠子和张德迅速的从幔帐下闪了出来,钟灵惊得喊了起来,“爷,您怎么来了?” “来救你!”秋棠子一句话,钟灵马上流下了眼泪,到底爷还是惦记着自己的。 “灵姑娘,别哭了,我们还是商讨一下如何逃出这行宫吧!”张德说道。 大家一起看向了冰蓝,冰蓝用丝帕擦拭了一下嘴角,低声说道,“你们是怎么进来的,那我们就怎么逃出去?” 秋棠子看了看窗外的大树,又转眼看了一下张德。 张德马上说,“我和爷有武功,可小姐和灵姑娘是不会的。” 张德再次从窗子看向外边,隐隐约约外边不时传来巡逻的侍卫。 “哪里的把守最为重?”秋棠子问道。 “灵儿的偏殿把守最为重,这偏殿和那个暴君的书房把守最为轻。” “那好,我去那个暴君的书房行刺,用来吸引侍卫的注意力,张德赶紧带小姐和灵儿越到门前的这颗大树之上躲藏起来,当我那边传来厮杀声你们就迅速的从树上跳到院子外去。 四人说罢,张德迅速闪出了门外,飞快的把那宫人打晕了,拖进了寝室,盖上了寝被。 秋棠子看了一眼冰蓝,那张酷似妻子林菲的面孔,真的让人难以忘怀。 “爷,还是让我去吸引那暴君吧!” 张德明明知道秋棠子固执,但他还是想劝服爷,在他心里爷的性命高于一切,但爷的命令同样不容更改。 “服从命令!”秋棠子喊了一声,人早已消失在门外。 “爷小心!”钟灵和秋棠子同时喊了起来。 钟灵的心早随着秋棠子闪出的身影一起跑了。 秋棠子躲避在花丛中,见一队巡逻的侍卫慢慢的走过去后,马上沿着花丛,飞奔向小远的书房。 小远的书房灯还亮着,他的手里依旧拿着那本《吕氏春秋》 他猫着腰蹲在了窗子之下,见里面没有动静,瞧了瞧四周无人看管,当即嗖的一声打了一只飞镖而进,随着扑的一声,室内的灯火被扑灭。 秋棠子迅速的飞上了廊檐,飞快的向院门口跑去。 马上巡逻的士兵发现了廊檐上的秋棠子。 “有刺客,有刺客!” 随着一声声的喊叫声,所有的侍卫都跑向了书房附近。 当初王上不让派兵把守书房,却只吩咐要侍卫不断的巡逻,今夜那刺客却直奔书房,如若王上真有不测,那所有人的性命也将不保。 众人都不敢大意,当初在玉棠山庄,他们已经领教过了,这次这些侍卫谁不想在王上面前邀个头功? 几十名大内侍卫一起跳上了廊檐,顿时就把秋棠子围在了其中,小远早已提剑在手中,站在院中天看向廊檐。 小远的目光迅疾的扫过秋棠子,当即大笑了起来,“莫非你就是那秋教爷?” 就听哐当的两声,廊檐上的有两名侍卫被秋棠子斩杀下了廊檐,随着砰砰,咚的一声,那死了的侍卫之身滚落下了廊檐。 “正是本爷,暴君,今日我们算账的时刻到了。” “玉棠山庄果然名不虚传,如若你们能为朝廷效力,将是万民的荣幸。” “少罗嗦,你拿命来。” 话音未落,只见一只飞镖迅即的飞向小远。 秋棠子想起当年慕容煞为了自己惨遭小远灭门,妻子林菲难产而死,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这个暴君,今日一定要杀了他。 小远一转身,倒退了数步,秋棠子嗖的一声,第二只飞镖再次飞向了小远,当即一名侍卫挡住了小远,就听唉哟的一声,那只飞镖刺在了那侍卫的左臂之上。 小远见状迅即的把身子闪到一个水缸之后,手刚刚扶住,就听砰的一声……….. 小远刚刚闪身到水缸旁,就听到“嘭”的一声,那水缸被秋棠子的另一只飞镖打了将来。 紧接着那水缸发出“爆”的一声,巨响,原来那水缸中被埋了雷。 所有的人都呆了起来,大喊着,“王上,王上……….”迅疾的撤到了百米之后.。 偌大的行宫院落,除了爆炸后留下的废墟,其它的什么也不复存在,哪里还有小远的影子。 当众人转过神来的时候,那秋棠子早已跑得无影无踪………. 行宫之中一片混乱,有人大喊着,“王上被炸死了,王上驾崩了!” 跪了一地的侍卫,无所适从。 平地刮起了大风,刮得人睁不开眼睛。 ** 秋棠子制造混乱的当口,所有行宫的侍卫的都专注于小远的书房,这正好给张德和冰蓝可乘之机,他们没有阻碍的迅速逃了出去。 行宫外,一辆隐藏在密林中的马车,迅疾的逃离了这个是非之地。 秋棠子施展开轻功夫,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就追上了冰蓝他们。 “爷,得手了吗?” “一切顺利!” 秋棠子冷峻的脸上,呈现出了难得一见的笑容。 他终于了却了一件心事,他不想欠慕容煞的,他已经为慕容煞全家报了仇。 钟灵拍起了手,“那个暴君终于完蛋了!”,她转眼看向冰蓝,那个暴君毕竟是姐姐的丈夫,姐姐肚子里还怀着那个暴君的孩子。 他真的死了吗? “他死的好!”冰蓝喊了起来,眼泪顺着眼角流了出来。 他真的死了吗? “姐姐!” 秋棠子和张德也一起看向了冰蓝,冰蓝突然大哭了起来。 “我不爱他,我爱我的阿岳,我肚子里的孩子是阿岳的骨肉。” 所有人都震惊了,秋棠子的嘴角弯了一个好看的弧度,“既然不是怀帝的,那何尝不是一件幸福。” 冰蓝的内心涌现出许多复杂的情绪,她自己说不出来,她既没有想象中欣喜,也没有常理中的万分难过,她自己也说不清楚,但心却向掏空了一般。 阿岳,你在哪里? 你不是说,过几天就能见面吗,冰蓝该去哪里找寻你呢? 阿岳,我们终于可以和我们的孩儿远走高飞了,想去哪里就去哪里,阿岳你快回来吧! 马车飞快的行驶在官道上,钟灵紧紧的握住冰蓝的手,冰蓝的手里都是汗,斜依在马车的后壁上。 钟灵用丝帕擦拭着冰蓝额头沁出的汗,“姐姐,你坚持住,马上就到了!” “我们要去哪里?”冰蓝有气无力。 秋棠子看着冰蓝,内心生出一丝丝的悲哀,当年的林菲就是如此,他迅疾的跪在了冰蓝的脚前,捂住了冰蓝的手脉。 “爷,姐姐怎么样?” “还好,无大碍,细心调理就会好的。” 一路上平静无波澜,并不见后边有追兵。 秋棠子疑惑,既然怀帝死了,为何如此的平静,难道他不曾死?可是他和张德做的明明天衣无缝。 这一路奔下去,已经到了晌午了,张德把马车停靠在僻静的地方,去前方不远的地方,弄了一些吃的,又继续奔波,他们不敢有一丝的懈怠。 钟灵怀抱着冰蓝,看着她上气不接下气的大口呼吸着,嘴里不断的喊着一个名字,阿岳,阿岳。 第266章 问题 阿岳,阿岳,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呢? 让姐姐宁愿舍弃荣华富贵也要和他在一起,还为他冒着生命危险怀着他的孩子。 钟灵此刻终于理解了冰蓝,在玉棠山庄自己不该猜忌姐姐,虽然和姐姐相处的时间不算长,但此刻她才真正明白了姐姐,及其姐姐内心的苦楚。 这种苦楚,自己何尝不曾明白,钟灵想到这里,眼泪不自觉地流了出来。 钟灵抬头看着秋棠子在发呆,急忙喊住了他,“爷,你看姐姐为何如此?” 秋棠子一惊,当即再次把手搭在冰蓝的号脉上,叹了口气,“她气血凝结,如若不冲开,恐怕腹中的胎儿也会累及。” “为何会这样?爷方才不是说姐姐没事吗?” 马车内短时间的沉默,秋棠子不曾回答。 “那我们去哪里?”马车外的张德喊了起来。 “去幽幽谷!” 秋棠子不敢大意,如若此刻逃出怀国,恐怕这个叫冰蓝的女子会累及生命,他只想完成这次镖后从此金盆洗手,虽然要冰蓝的主家说即使是死尸他们也不嫌弃,但秋棠子却无论如何也下不得这个手,因为她和妻子林菲长得太像了。 “灵儿,马车颠簸的太厉害了,你要抱牢冰蓝姑娘。” “是,爷!” 秋棠子眯上了眼睛,四天四夜不曾睡的他,此刻疲劳极了,趁着这短暂的平静,他想恢复一*力。 钟灵看着他那因为疲劳而略显苍白的脸,禁不住又疼又怜,她多想走上前为他按触一下他的肩头,可这样的机会也就没有了,从他把她许给冷无痕的那一刻开始,她就丢失了这个特权。 钟灵把头埋在冰蓝的额头上,低声抽泣了起来,陡然一双手扶住了她因为难过而颤抖的肩膀。 “姐姐,你醒了?” “灵儿,为何哭泣?” 钟灵的脸红了起来,冰蓝睨了一眼对面坐着的秋棠子,心里明白了*分,姐妹?的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 “姐姐,你受苦了,在玉棠山庄的时候灵儿错怪你了。”钟灵满眼的歉意。 冰蓝淡淡一笑,“傻孩子,你没有错,在那样的形势下你做出那样的判断是正确的,姐姐不怪你,好在一切都过去了。” 钟灵顺势拿起一件披风给秋棠子披上了身,秋棠子一惊,随即醒了过来,正好与看过此处的冰蓝,双眸碰在了一起。 “冰蓝姑娘也醒了?” 秋棠子起了身子,钟灵当即坐在了两人脚边的小矮凳上,给每人倒了一小杯清水。 “爷,姐姐,讲究着用点吃的吧,德哥带回来的吃食都还不曾吃。” 听到钟灵这样说,冰蓝的肚子马上咕噜了起来,钟灵笑了笑,盯着冰蓝的肚子,“我们的小宝宝真的饿了。” 冰蓝的脸绯红了一片,秋棠子的心里却是酸酸的,当年自己如若不离开林菲,不和慕容煞整天的斗来斗去,自己也许会享受许多的天伦之乐。 钟灵把干粮递到秋棠子的手里,见他的手在抖动着,“爷,您怎么了?” “我没事,你也吃!”秋棠子把干粮放到了嘴里,狠狠的咬了一口。 “爷,爷,前面有人。”马车外突然传来张德的大喊声。 “你估计是什么人?”秋棠子大声的问着,当即挪到了马车门口。 “不像是朝廷的人,像是山贼。” 张德的话音未落,当即马车吱嘎的一声被迫停了下来。 “马车上的人统统的给我下来。”只见一个尖嘴猴腮的小个头男子在路两旁的大树间栓了一根淌马绳。 张德一见拦截的只有一个人,当即喊了一声,“这个,你拿去,别耽误了老子赶路。“ 一大块银子迅疾的向那男子飞了过去,那男子当即飞了起来像猴子一样在空中转了几个圈,接住了那银子。 “银子我留下,车里的女人更要留下。” “我看你是不识抬举,看来老子不教训教训你,你不知道 你张爷的厉害。” 张德从肋间迅速的拔出了剑,飞向了那男子。 突然,道路两旁的大树之上跳下了数十人,飞快的围住了马车。 张德一看是计,当即跺起了脚,“坏了,中了他们的计策了。” “里面的人都出来,我只要我们想要的人,其余的都给我滚。” 那小个子男人一边和张德撕打着一边向这边大喊了起来。 那数十个人一步步朝着马车走去,突然,车帘子内“嗖”的一声甩出数只飞镖,那几十个人当即全都趴在了地上,他们并没死,而是躲过了飞镖。 秋棠子心中思忖,看来他们不是普通的盗贼。 难道是百毒门的? 疑惑,百毒门素来是马队,今日这种拦截并不像百毒门,更何况百毒门的那帮家伙早已让他治的服服帖帖。 车帘闪动,秋棠子早已站在了那群人的面前。 “你们是什么人?为何要拦截秋某的马车?” 秋棠子冷眸看向地上的那群人,他们迅疾翻身而起,能躲过他秋棠子飞镖的人,绝不是等闲之辈。 远处和张德厮打的小个子男人迅速甩掉张德,如离弦箭般冲着秋棠子飞来,秋棠子稳稳的接了他一掌,暗自佩服,这样一个狭琐的人竟然有如此的功力,搞不懂为何他要和张德在那里死缠烂打。 “我家主人要的是那马车里的女子,退镖的银子,我家主人会高出百倍的价格补偿秋教爷,不知秋教爷意下如何?” “这倒是个很划算的生意,但秋某已经先收了主家的定金,恕秋某不能答应。” “秋教爷是个很会算计的人,即报了自己的私仇又不忘记赚大把的银子,如若你收了我们主人的银子,你更划算的。” “秋某的话从来只说一遍,多余的不重复,大侠如若听懂了就放我们走,如若听不懂还要在这里纠缠,那别怪我秋某不客气了!” 当即凌厉的剑风横扫了众人的眼前,一时间落叶纷纷,分不清哪是人,哪是剑,哪是落叶。 张德趁着秋棠子和那小个子男人厮杀的当口,迅速的要靠近马车,不料却被那十几人牢牢的堵在了中间。 “灵儿,我们出去看看。” 冰蓝听到了外边的谈话,她明白那些人是冲着自己来的。 “姐姐,爷吩咐过了,无论发生什么,爷都会保护我们,爷叫我们好好地呆在马车里。” 外边斗做了一团,到底他们是冲着自己而来,她一介小女子何苦累及江湖这麽多人为自己而厮杀,如若他们真的是冲着自己是小远的妃子而来,那他们就是错上加错了。 钟灵拗不过冰蓝,只好搀扶了冰蓝下了马车。 “都给我住手!” 众人的目光迅疾的向冰蓝投去,秋棠子和那小个子男人也停住了手。 “大侠如若因为小女子曾经是宫里的妃子,抓住小女子以便用来要挟王庭,那大侠对小女子看的也忒高了,小女子眼下离开了王庭,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子罢了,还是请大侠尽快放小女子远去,不要和秋教爷大动干戈了。” “哈哈,哈哈,姑娘好胆量,我家主人不是冲着姑娘是什么妃子,而是冲着姑娘而来!” 那小个子男人一语,马上让秋棠子惊了起来,冰蓝随之也惊了起来。 她充其量不过是祭祀冥府的一个小姐。 况且,自从大哥冥老被小远囚禁在了澹台观后,二哥冥耀也是在小远的手下苟活,这些江湖中人,难道不是为了自己本是小远妃子的身份而来,那又是为了何事呢? 秋棠子的武功之高大大出乎冰蓝的意料,那小个子手下的十几个随从当即被秋棠子放倒在地。 “秋教爷果然名不虚传,身手真是了得。”那人赞道,着实对秋棠子钦佩不已。 那小个子男人却也毫不示弱,当即使出了绝招,二人却也斗得个平手,谁也不曾占谁半分便宜,一旁的张德不敢大意,紧紧的保护在冰蓝和钟灵的近前。 张德见爷和那人打了平手,当即示意冰蓝和钟灵去远处的树下庇荫,拿了长剑就刺向了那小个子男人。 秋棠子是个光明磊落之人,虽然在争斗中没有占上峰,但考虑的到冰蓝的身体和这趟镖的主家嘱托,当即和张德联手斗起了那人。 “不曾想到,玉棠山庄的秋教爷竟然是如此下作之人,两人打一个,无耻。” “放屁,你怎么说我们爷,方才你们几十个人联手攻击他,难道就不无耻了?” “罢了,罢了,我孙昌认了。” 那小个子男人原来叫孙昌,这孙姓到印证了他的相貌,猴孙,猴孙,说的一点都不错。 当即秋棠子和张德把这孙昌制服了,点了穴道,把孙昌拖到了路旁。 二人飞快的把马车赶到了冰蓝和钟灵的跟前,冰蓝在钟灵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秋教爷,冰蓝连累你们了。” 她那一颦一蹙的姿态像极了林菲,秋棠子禁不住看的痴了,“爷,你们坐好了吗?” 马车外张德一声疾呼,当即马车再次飞快的闪了出去。 “德子,加把劲,天黑之前我们势必赶到幽幽谷,到了那里就安全了。” 冰蓝用手抚摸着鼓起的腹部,心中喃喃低语,孩儿,你在阿妈肚中就和阿妈颠沛流离,真是苦了你了,这次我们逃出去,我们就自由了,从此海阔天空我们一家就要过无忧无虑的日子了。 想到这里,冰蓝的嘴角挂起了微笑,她相信无论她在哪里,她的阿岳都会找到她的,心中有了希望,她不在愁苦。 夜间,一行人如期到了幽幽谷。 冰蓝早已累得喘不过气来,钟灵为她擦拭着满头的大汗,心疼的喊道,“姐姐,我们到了,你受苦了。” 冰蓝摇了摇头,“受这点苦算不得什么,只要能换回自由,那是值得的。” 她强忍着不舒服,挣扎着身子就要下马车。 钟灵却低声啜泣了起来,她心疼姐姐,期期艾艾的喊道:“姐姐,您慢点!”,轻轻的搀扶住了刚刚起身的冰蓝。 “冰蓝姑娘不要动,你的身子虚弱不易行动,让秋某来帮你。” 秋棠子走上前,轻轻的抱起了冰蓝,冰蓝只好用手搂住了秋棠子的脖颈。 秋棠子此刻把对妻子林菲的歉疚,似乎全部转到了这个女人身上,也许他只是想心安罢了。 他没曾想到自己在暗杀那个暴君的同时却意外接了这趟镖。 慕容煞一家惨死的情景,他躲在暗处窥了个正着,那鲜血淋淋,悲恸哀叫的惨景,不知多少次走入他的梦中,他原本想掠了暴君的孕妻送给买镖的主家,让那个暴君也尝尝妻离子散的滋味,可他万万没有料到这个叫冰蓝的女人竟然长了一副和林菲一模一样的面孔。 冰蓝不好意思了起来,但秋棠子懂医,他的意见是对的,她为了孩子只有这样了,她该感谢秋棠子杀了那个可恶的小远,让她和腹中的胎儿逃出了那幽怨的深宫。 “谢谢秋教爷。” 她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红晕,秋棠子呆了,当年和林菲洞房的时候,那大红喜帕下林菲那娇俏的样子和现在的冰蓝一般无二,她真的酷似林菲。 “秋教爷,冰蓝能问个问题吗?” “问吧!” 秋棠子的思绪被打断,他的脸也跟着红了起来。 自从林菲死后,在男女之事上他就一点兴趣都没有,直至钟灵出落成一个大女孩时,有时思念林菲不能自已的时候,他常错把钟灵当做林菲。 钟灵酷似林菲只是眉眼罢了,但没有林菲的神韵,而冰蓝则不尽然,如若不是林菲死了,他则会把她当做第二个林菲。 短时间的沉默,路变得漫长了起来。 秋棠子突然有点不舍,他真舍不得把冰蓝送给那要镖的主家。 这许多年来,玉堂山庄明则是干镖局的买卖,实则只做保人的生意,只要主家出的银子足够多,他就会为人不择手段的去做,但他秋棠子是有限度的,那就是他从不违背道义。 “秋教爷可知冰蓝的身世,记得贵庄的冷大侠曾提过这件事。” 秋棠子慢慢的把冰蓝放在了谷中洞口的石凳之上,疑惑不解的问道“姑娘不是祭祀冥府的大小姐吗?” 看来他并不知道,冰蓝叹了一口气,那等见到冷无痕后自己一定要亲自问上一问。 关于自己身世的传说历来颇多,也许自己真的不是冥家的亲生女儿。 “姐姐,你好些了吗?”赶过来的钟灵蹲在冰蓝的身前,为冰蓝揉着那僵硬的双腿。 “好多了,灵儿,你也累了,不要为我按摩了。”冰蓝用手抚住了钟灵的额头,亲昵的喊道。 张德从马车上扛下了随身的物品,先和秋棠子走入了洞中,燃起的火把顿时把那洞府照的通明通明。 “冰蓝姑娘,灵儿,都进来吧!”秋棠子喊了一声。 当即冰蓝在钟灵的搀扶下走入了洞中。 洞中亮如白昼,几十个精雕细琢的小石凳次第排放在左右,洞正方一个高大方石几之上供奉着一把石剑。 “灵儿,带冰蓝姑娘去里间休息。”秋棠子用手一指洞的深处。 张德递给了钟灵一只火把,自己也带了一只火把跟了进去。 冰蓝在钟灵的搀扶下一步步的走入那石洞的深处,石洞深处竟然被空间的隔成了许多小房子。 张德轻轻的打开了其中一个房子的房门,冰蓝一见里面的日常穿戴用一应俱全, “灵儿,这是什么地方?” 钟灵摇了摇头,转身看向张德,期待着张德给她回答。 “这是我们的主家给的地方。” “主家?”冰蓝当即反问张德,心道,难到秋教爷还要听人差遣吗? 张德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急忙捂住了嘴巴,心道,看来又要挨爷骂了,爷最烦多嘴的人了。 钟灵接过张德手里的火褶子,点亮了小室内的夜烛,张德马上逃离似的撤出了冰蓝的小寝室。 “这张德好奇怪啊,灵儿,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姐姐,怎么会呢?爷是个磊落的人,他不会害姐姐的。” 钟灵和冰蓝一样,她也并不知道秋棠子顺便接下这趟镖的事,她只知道爷去了百毒门,后来又回来救了她。 钟灵貌似想到了什么,既然爷从百毒门逃了出来,那冷无痕呢? 一想到这个人,钟灵就满心的愁楚,自己虽然不想嫁他,但也不希望他有事。 冰蓝心里蹊跷万分,这张德嘴里的主家到底是些什么人? 所有的人都睡下了,钟灵就睡到了冰蓝隔壁一间小寝室里,外边洞里的灯火顿时暗了下来,只留下一只火把守夜,其余的都叫张德给熄灭了。 夜,静的出奇。 虽然是夏夜,但这洞中却有些凉意,冰蓝扯了寝被盖在了身上,这寝被在这洞中并不潮湿,还有一股阳光的味道,想来这是白日晒过的。 难道自己到这里来,都是蓄谋已久的事情? 冰蓝睡不着,起身披了衣衫走了出去,灯火摇曳下,只见秋棠子木木的坐在石凳之上发呆。 那轻盈的脚步声立刻惊起了秋棠子,他转身却见心中思恋的林菲正一步步的走向了自己。 “林菲,我想你想的好苦啊。” 冰蓝听了秋棠子的话,吓得后退了几步,秋棠子却慢慢的迎上了冰蓝。 “我,我,我是冰蓝,不是什么林菲。” 秋棠子从恍惚中清醒了过来。 “对不起,冰蓝姑娘,在下失礼了。” 他深深的一礼,让冰蓝吃惊万分,难道自己和林菲长的很像吗?为何他要叫自己林菲? “秋教爷,林菲是什么人?” 这句话像响雷般洞彻在秋棠子的心中。 “她是我的妻子!” 许多疑惑顿时解了开来,原来这秋棠子不娶钟灵,是因为他有妻子林菲啊。 “那你的妻子一定非常的漂亮,她去哪里了呢?” 无尽的惆怅顿时袭到了秋棠子的身心,他低低的说道,“她,她,她已经死了!” 沉默,短时间的沉默。 “对不起,冰蓝不该触到秋教爷的痛处。” “没关系,冰蓝姑娘身子感觉如何?”秋棠子岔开了冰蓝的问话。 “服下您开的安胎药已经好多了。”冰蓝感激的看向秋棠子,她和他的目光触及在一起,秋棠子顿时低下了头。 “没事就好,就好,这样一个疗程下去,就会无大碍了。” 冰蓝再次道谢,转身回了自己的寝室,躺在床榻之上回味方才秋棠子的话语,也许自己真的像他口里的那个林菲。 迷离中,冰蓝就要沉沉睡去,突然一个低低的声音响了起来,寂静空旷的洞中,一切传来的声音都是那样的清晰。 冰蓝不曾睡去,钟灵更不曾睡去。 “爷,他在哪里?” “你会关心他的死活吗?” 冰蓝知道是钟灵起来了。 钟灵喜欢秋棠子,就像她喜欢阿岳一样。 秋棠子目光冷冷的看向钟灵,“你会关心他的死活吗?” “爷,灵儿虽然不情愿,但也希望冷大哥好好的。”冷无痕当年救了自己,如入不是他,也许自己早就被继母卖到了窑子里去了。 无疑是冷无痕给了自己尊严,要不然自己就会是一个万人欺的卑贱之人了。 外边传来钟灵低声的啜泣声,冰蓝的心一颤,灵儿很苦。 “只要你对他好,他就会好好的,你该感激他,若当年不是他带你来玉棠山庄,也许你该吃更多的苦。” 啜泣声停止了,短时间的沉默,让人沉闷。 钟灵的牙齿紧紧的咬住自己的双唇,一滴殷红顺着嘴角流了出来,她压抑着询问。 “他是不是还在百毒门?” “我要告诉你他死了呢?” 钟灵颓然倒在了地上,秋棠子稳稳的坐在石凳之上,用手捏着手里的火褶子。 “不会的,他不会死,当年他给了灵儿生的希望,灵儿听从爷的吩咐便是。” “好,你起来吧,这次他回来后,你们就完婚,去你们该去的地方。” “难道爷不许灵儿侍奉了吗?” 他语气坚决,不容人半点的违拗,轻轻阖上了双目,不再说任何话。 “你侍奉的该是你的未婚夫君―冷修罗-冷无痕。” 冷无痕虽然面目长的像修罗,但他对钟灵却是满腹的柔情。 钟灵跌跌撞撞的起了身子,身子如掏空了般,一步步的挪向了自己的寝室。 门吱的一声,打了开来,钟灵抬头,看到了冰蓝那关切的目光。 “灵儿,灵儿。”冰蓝扶住了钟灵。 钟灵扑倒在冰蓝的怀里,“姐姐,你都听到了吗?” 冰蓝点了点头,“到姐姐房间里来,姐姐陪你睡。” 姊妹俩上了床榻,各怀着心事,睡去了,她们谁也不曾知道等待她们的明天是什么? 一个在焦急的等着心中的情郎,一个在矛盾中等着未婚夫婿的迎娶。 ** 秋棠子一夜无眠,后日便是主家要人的时候了,他在踌躇,是否把冰蓝交出去,那些人看来并不似怀国的人,至于什么来历,连他秋棠子都无从知道。 第267章 仿佛 当日他们说如若带不了活的回来,就是死的他们也要,秋棠子怕冰蓝落入他们手中会不保命。 迷离中林菲的身影再次飘进秋棠子的脑海,林菲仿佛在说,“阿棠,不要把我送出去。”秋棠子最后真的分不清哪是林菲哪是冰蓝,也许她们本该就一人。 张德起夜小解,见秋棠子匍匐在地上颤抖着,当即跪下了身子扶起了秋棠子。 “爷,爷,您怎么了?” 秋棠子不说话,双唇干裂,目光呆滞,张德急忙把手搭在了秋棠子的额头之上,“爷,您发烧了?” 张德听到秋棠子嘴里不断喊着主母林菲的名字,当即大声的喊了起来,“灵姑娘,灵姑娘,爷发烧了!” 一声招呼,马上惊起了刚刚入睡的钟灵,冰蓝也跟着醒了来。 “怎么了灵儿?” 冰蓝揉着惺忪的美眸。 “爷发烧了!真怪,爷是习武之人,自己也颇懂医道,怎么发烧了?”在钟灵的记忆深处,爷很少这样。 钟灵急忙跑了出去,自从爷把她许给冷无痕后,爷就不让他服侍起居了。 张德一声喊叫,让钟灵忆起许多,从她第一次服侍爷起居,她就想着这一辈子都这麽服侍他,可后来她的梦想破灭了,爷说她该服侍的那个人不是他,而是冷无痕。 冰蓝轻叹,也许只有她和秋棠子才明白,他是思念那个林菲才这样的。 秋棠子被张德背到了寝室,嘴里含糊的喊着,林菲,林菲。 钟灵的眼泪流了下来,爷是烧糊涂了,她用手洗了一个冷毛巾,搭在了秋棠子的前额上,用手抚触着秋棠子的长发,他很快安静了下来,沉沉的睡去。 “灵姑娘,这是在药箱找到的退烧药,你去煎了来喂爷。” 张德把那药包放在了钟灵的手中。 “不用了,爷从来不食药,你该知道他这个习惯。” 钟灵把药包又给了张德。 “哎,我都忘记了。” 张德一巴掌拍在自己的头上,自从主母林菲和腹中的胎儿去世后,爷就发了重誓,今生不再食药,以惩戒自己对林菲母子的歉疚。 其实习武之人,本身就不会生病,年富力强,即使有个伤风感冒也都能撑过去了。 “德子哥,你出去吧,我来陪着爷。” 钟灵重新又换了一个冷毛巾,搭在了秋棠子的头上。 张德叹了一口气,摇着头走了出去,他心道,既然灵儿姑娘对爷有情,为何要把灵儿送给冷大哥,冷大哥也真是怎么就看上了爷的侍女? 冰蓝服了秋棠子开的药,休息了一天才觉得身上好了起来,只要不累及到胎儿,她是什么苦都吃的。 “姐姐,你醒了?” 钟灵给冰蓝做了一碗瘦肉粥,她轻轻的把粥放到了冰蓝身旁的矮几上,把冰蓝搀扶了起来。 “灵儿,秋教爷好些了吗?”钟灵顺势把粥碗递给了冰蓝。 冰蓝接过了钟灵手上的瘦肉粥,见做的味美,索性一口气吃了个精光。 “爷刚醒来,烧也退了,谢姐姐挂心。” “其实是我应该谢谢他才对,是秋教爷把我带出了那个境地。” “是的,如若不是爷,灵儿和姐姐也不会相识而结拜。” 姐妹俩此刻心意相通,都觉得最应该感觉的那个人是秋棠子。 “那我去看看你们教爷。” 冰蓝慢慢的站起了身子,钟灵搀扶着她,向秋棠子的房间走去。 这洞里一应俱全,就连皮蛋和瘦肉都有,可见早已有了预谋,张德在路上短时间内断然不会购买到这些物品,更何况是路上还有追杀他们的人,这些东西到底是怎么来的呢? 这里又会有什么秘密呢? 冰蓝不知道,她的第六感告诉自己,这绝不是单纯的把宫中的妃子劫出宫。 这些话冰蓝不曾和钟灵说,她知道钟灵也不知道这些,钟灵只是单纯的喜欢着她心中的爷。 门被轻轻的叩响,“进来吧。” 里面传来了秋棠子的喊声,钟灵轻轻的推开了爷的房门。 “爷,姐姐来看你了。” 秋棠子急忙起了身,用手梳理了一下乱乱的长发。 “冰蓝姑娘,身体感觉怎么样?” “多谢秋教爷,服了您开的药,已经好多了,教爷是否好些了呢?” 钟灵拿了一个矮凳,冰蓝便坐了下来,她慢慢的看向秋棠子,但秋棠子的目光却在逃避着,这更让冰蓝感到离奇。 “那就好,那就好。”秋棠子说道。 “我去给你们倒杯茶来。” 钟灵转身走了出去,室内独留冰蓝和秋棠子。 冰蓝心道,这洞里竟然还有茶? “秋教爷,这洞府的吃穿用度真的是一应俱全,不知秋教爷怎么寻得了这块宝地。” 秋棠子一阵慌乱,他很少在一个人面前如此的摸样,可自从见了她第一眼起,他就再也不能心安,也许是她酷似林菲的摸样罢了,也许是他心底的那份愧疚。 “啊,嗯,嗯。”秋棠子吱呜的回答,他不想告诉他,她是主家要的那个人,那自己岂不等于卖了她? 这钟回答更让冰蓝觉得蹊跷,这里面一定有问题,冰蓝是个极其聪明的女人,她料想到这决不会是单纯他要替什么慕容煞复仇的理由。 洞府远处的密道中,秋棠子终于等到了那个神秘的买家。 “秋教爷出手果然不凡?” 那人摇起了一柄香扇。 “过奖了,在下想请教一下,为何要她一个身怀六甲的有孕之人?” “秋教爷也是这一行的头萃人物,为何要破了你们行业的规矩。” 秋棠子明白,他是嫌弃自己询问了不该问的,可是那张和林菲一般面孔的人他断然是忍不下心让她受到伤害。 他冷笑了起来,“为了这尊生意我的玉棠山庄都没有了,如若不是秋某出手快,万般不说完成这趟镖,就是连性命也难保了?秋某难道就不该问问吗?” 那人大笑了起来,“秋教爷也不是做赔本生意的人,我们主人付的银子恐怕建你十座山庄都有了。” 这次轮到秋棠子笑了,“刀剑上的生意,万一失掉了性命,也就什么都没有了。” “这麽说,秋教爷是一定要问出来了?” “对,如若不说,那就别怪秋某不交人?” “好吧,我们合作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那人说完就在秋棠子的耳边低语了一番,秋棠子大惊,当即说不出话来。 “那你过几日来接人吧?” “为何?秋教爷,我银票都准备妥帖了。”那人说完打住了香扇,从怀中掏出了银票。 “那姑娘的身子不适,恐怕会累及性命,秋某只是想为她调理一下身体。” “哈哈,真看不出,秋教爷也是个怜香惜玉之人。” 那人笑罢,施展开了轻功,转眼消失在地道的尽头,随后一个声音传来,“三日后,我一定要把人带走,否则公子就该要在下的性命了。” 秋棠子明白他用的是传音入密,当即一抱拳,“阁下慢走!” ** 洞府外边,钟灵正陪伴着冰蓝晒太阳,阳光洒在她那娇美的脸上,使人爱怜。 秋棠子走了过来,却不忍心打破这平静而又迷人的画面,他搞不懂,难道自己真的喜欢上了这个女人? “爷,您回来了。” 钟灵早就发现了秋棠子,她心里以为爷看的是自己。 秋棠子被钟灵发现了端倪,只好走了出来。 “冰蓝姑娘身子可好些了?”他轻声的询问。 “多谢秋教爷挂心,冰蓝已无大碍。” 冰蓝说着站起身子,对着秋棠子福了福,钟灵急忙搀扶住了冰蓝。 “姐姐,爷可不是计较繁缛礼节的人。” “对,对,灵儿说的极是。” 钟灵的心情甚好,只要她能守着爷她就是开心的。 钟灵嫣然一笑,忙俯下身子依慰在冰蓝的脚下,为冰蓝捏着小腿,冰蓝最近感觉小腿肿胀的很。 “姐姐,你该喝药了。” 钟灵转身便离去。 秋棠子慢慢的坐到了冰蓝身旁的石凳之上. “冰蓝姑娘,过几日我们启程去柔氏国。” 他这句话一出,冰蓝当即欣喜了起来。 “好啊,冰蓝早就盼着这一天了。” 冰蓝料定白安岳去了柔氏国,先前她曾担心白安岳去了柔氏国会遭柔氏国君的暗杀,但眼下她似乎有点明白了白安岳的心思,最危险的地方必定是最安全的地方。 这麽多年来,柔氏国君安插在各国的杀手不计其数,就是为了杀掉白安岳,永保他帝王的稳固,但再聪明的人也不会想到白安岳就在他的眼皮底下。 这点白安岳一点都不输与小远。 冰蓝想到这里,嘴角露出了淡淡的一笑。 秋棠子看到她这个样子,禁不住痴了起来。 他突然想起,林菲有了身子后,在玉堂山庄院落里晒太阳……….. “姐姐,您的药。” 钟灵的一声喊叫,打破了两个人的思绪,让两个人都回到了现实。 冰蓝接过钟灵手上的药,捏着鼻子一口气喝了下去。 “姐姐,给你!”钟灵喊道。 “什么?”冰蓝好奇的看向钟灵的手掌。 只见钟灵递过了一块蔗糖,冰蓝笑了起来,“这洞里的东西真的是一应俱全,秋教爷想的真周到。” 秋棠子尴尬的一笑,如若这洞府果真是自己的,他宁愿一辈子住在这里不出去,但这不是他的,即使他想要这个地方,那主家也不会给的。 “是啊,这是逃命的地方,秋某安排妥帖了,才不会让大家受苦。” 冰蓝摇了摇头,转身对钟灵说,“灵儿,给我倒杯清水来?” 钟灵再次离开,冰蓝毫无顾忌的说了一句。 “秋教爷是否把冰蓝给卖了?” 冰蓝这一问让秋棠子马上警觉了起来,难道她什么都知道? 其实,她什么都不知道,她只是猜想。 他既不为她是怀帝的妃子,难道是为了她的阿岳? 想到这里,冰蓝心里透出了一阵凉气,如若真是那样的话,她是断然不能入得柔氏国。 当年她和白安岳初识的的时候,曾见过暗杀白安岳的壮观一幕,只是当年她并不知白安岳是前任柔氏国君的太子。 知道这个秘密也就是在她嫁给小远后,从二哥冥耀口中得知的。 当年,小远的侍卫奋力保护,才让那些刺杀白安岳的人威风丧胆,逃离而去。 冰蓝想到了这里,再次倒吸了一口凉气,难道小远果真不知白安岳的真实身份吗? 她颤抖了起来,突然心里发起了毛。 全身冷,冷得就如冰窖一般。 “冰蓝,冰蓝,你怎么了?你身子不适?” 没成想到,他叫自己的名字是如此的顺口。 苍白的小脸,让秋棠子看出她心底的恐惧。 秋棠子心里突然有了一个主意,无论她选择去哪里,他都想陪着她去。 “我没事,也许是作夜,昨夜,没有休息好的缘故。” 钟灵把一盏清水递送给了冰蓝,冰蓝了喝了一口,“灵儿,我累了,扶我去休息。” “姐姐,身子不舒服吗?”钟灵方才还见冰蓝心情不错,转眼却见冰蓝如此的脸色,禁不住好奇的看向秋棠子。 “去吧,想来冰蓝姑娘是累了。” 秋棠子目送他们进了洞口,冰蓝突然回转身向秋棠子苦苦的一笑,当即淹没在洞中。 他此刻感觉他的心好疼,好疼。 她说过,她怀的不是怀帝的孩子,她心中亦有一个心爱之人,这个人到底是谁呢? 秋棠子颓然的再次坐在了石凳之上,林菲死后他的心都死了,对什么都冷冰冰的,唯有不断的完成一个个主家交给他的任务,在烦劳和忙碌中忘却心底那份最痴然的柔情,如今他的心却又回来了? 为何?为何? 她的缘故,一切都是她的缘故。 ** 冰蓝倒在床榻之上,钟灵喊道,“姐姐,你怎么了?” “灵儿,你家主母是叫林菲是吗?” 钟灵一惊,心道,姐姐竟然连这个都知道。 “林菲是爷死去的妻子,据说当年怀着身子走的,可怜了。” 当即就听“啪”的一声,冰蓝抬头看去,只见钟灵抽了自己一个嘴巴子。 “灵儿,你这是为何?” “姐姐,对不起,灵儿不该说这些话。” 冰蓝是聪明人,钟灵也是个伶俐的女孩,她是真心的敬重这个姐姐,如今的姐姐和当年的主母一样也是怀了身子,眼下又在逃亡路上,自己方才的这些话,不是让姐姐难过吗? “傻孩子,姐姐不是个多心的人。” “姐姐真的不多心?灵儿只想告诉姐姐,爷是个好人。” “不多心!”冰蓝点头,只见钟灵的脸上平添了一丝红晕。 冰蓝没来由的心想,妹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想知道的事? 夕阳把这片山洞沐浴在一片金黄之中。 秋棠子再次不见了影踪,没有爷的命令钟灵和张德是断然不敢询问秋棠子要去做什么事,他们只有静侯待命。 冰蓝走出了洞,她见钟灵和张德在闲聊。 落日的余晖沐浴着冰蓝的全身,她像极了林菲,冰蓝的一声喊叫才让张德回过神来,要不他还以为是主母再生了。 “这洞府的景色真美。”冰蓝喃喃低语。 “姐姐,您出来了,身上好些了吗?”钟灵急忙搀扶住了冰蓝。 “好多了,这几天让灵儿受累了。” 冰蓝轻轻拍着钟灵的小手,钟灵亲昵的依慰在冰蓝的身边。 张德急忙施礼,他对冰蓝很客气,这是爷交代过的,其实张德心里明白爷待这个身怀六甲的女人似乎不同寻常。 “张大侠,你们秋教爷呢?” 明知道他们不说,或者他们不知道,冰蓝还是要问,因为她是有目的的。 “冰蓝姑娘,张德不知,爷做事不让属下知道的属下从不多问。” 听到张德这话,冰蓝反而更加镇定了。 “这一路的奔波,多亏了张大侠的帮助,冰蓝再次谢谢张大侠。” 这让张德反而不好意思了起来,急忙作揖作到了底,“姑娘客气了。” “灵儿,你去把我的药煎了。”冰蓝侧身对钟灵说道。 钟灵转身走入了洞府,冰蓝就是为了支开钟灵,她要想法从张德的嘴里套出一些想知道的东西。 “张德,你家爷把什么都告诉我了,你们要把冰蓝交给一些人,可是因为冰蓝酷似你们家仙逝的主母,所以你们家爷在犹豫,是吗?” 张德的冷汗一下子就出来了,难不成那天他透露了一句主家的事,让这女子知晓了,然后告诉了爷?爷无奈才对这个女人实话 “不要担心,冰蓝知道你们家爷对你们要求严厉,冰蓝并没有把不该说的说出来,张大侠请放心。” 冰蓝的这句话让张德的心放进了肚子里,他这一身武艺都是爷教的,爷说过如若哪一日做了不该做的事,不但要把武功全部收回,还会要多嘴的人半条命。 这些年张德跟着爷刀剑上走,他不惧生死,但他却忌惮爷不相信自己。 半夜的时候秋棠子回来了,他抹掉面上的黑布。 转身,却见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自己。 “秋教爷回来了,冰蓝等你半天了?” 她的眼睛如利剑般看向秋棠子。 “冰蓝姑娘怎么还不睡?” “睡不着,冰蓝已经决定了不再去柔氏国。”她很坚决。 “为什么?难道你还要回王庭吗?” “我不知道。” 他慢慢的走向了她,竟然拉住了她的手,她迅速的抽了出来。 她不曾料到,他竟然一下子把她猛的拥入了怀中,他眸子里闪耀着晶莹的东西。 “我不会让你再受伤害的,我秋棠子用项上的人头保证。”他死死的抱住了她的身子。 冰蓝才见他的左臂之上,竟然在淌着殷殷的血,烛光下他臂膀上的黑色衣衫早已染透了。 “你,你受伤了吗?” 她推开了他,用力的撕下了身上的衣襟为他包扎了起来,无论如何是他把她带出小远的身边,她该感谢他。 这时的秋棠子才感觉出了臂膀的疼痛,回来的路上他思忖着,他不知道怎么去和这个女子开口,难道他要对她说,她心爱的情郎把她卖了吗? 他这次出去,就是查了这件事,他真的很怜惜这个女人。 不,不能说,这样太残忍了,况且她还怀着那个人的孩子。 冰蓝看到秋棠子抖动的身子,马上意识到有什么事,当即抓住了他的手。 “怎么了?是不是有事?” 从他明澈的眼眸中,她看的出,他不会害她,他甚至喜欢自己。 “有人要你去柔氏国,你去吗?” 冰蓝沉默了很久,“我说过了,我不想去了。” 她虽然知道他不会害自己,但她保不准他不会利用自己,她最怕的是阿岳受到伤害。 “你有什么打算?” 天下之大,却没有容身之处,小远死了,难道她要回王庭等待肚子里的孩子出世吗?然后让他继承小远的王位吗? 她不知道,她心里乱的很,瞻前顾后,她从不为自己考虑,总是为别人着想。 外边下起了雨,水滴石穿,让人愁肠百转。 秋棠子放开了冰蓝,用一只手臂推上了洞门,吱嘎的一声隔断了外边的世界。 “告诉我,是不是有人要害我?” 秋棠子慢慢的坐了下来,“不是害你,是利用你?” “还不是一样,利用完了就杀掉!” 面前的女子憔悴的样子让人心疼,“让我带你走吧!” 她惊愕,她和他?冰蓝淡淡一笑,“不!”,她抚摸着自己的腹部,无限向往的低声呢喃,“他会回来接我的,再过几个月,我们的骨肉就要出生了。” 秋棠子看到冰蓝睫毛上闪着亮晶晶的东西,他又怎么能说的出口?假如他说,你孩子的父亲把你出卖了,她又会怎样? “孩子的父亲是叫白安岳是吗?” 冰蓝一惊,急忙走到了秋棠子的面前,“秋教爷,你认识我的阿岳是吗?快,快告诉冰蓝,阿岳到底在哪里?” 她期盼的目光,让他落寞,他吱吱呜呜的半天才说出一句话,“你的阿岳受伤了,他要我告诉你让你安心待产,他的伤一好他就来找你。” “你说什么?什么?不会的,不会的,我的阿岳武功那么高,他怎么会受伤?” 她不信,秋棠子怕冰蓝想不开,他急忙对她说,“我去外边打探消息,见一群王庭的侍卫正围攻一个白衣男子,随即帮那男子摆脱了困境,那男子受伤而逃,失血过多,随即交给我剑靶上的一个穗子说是要我交给他的妻子,他说他的妻子叫冥冰蓝。” 冰蓝嘤嘤的哭泣了起来,“他伤的重不重,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后来我们合力打散了王庭的侍卫,“我对那白衣男子说,那个叫冥冰蓝的女子在我的手上,她是不是怀帝的妃子?” 她接过了秋棠子递过来的穗子,她摸着那穗子伤心了起来,这是阿岳的穗子,是自己亲手给阿岳编制的。 “那后来呢,他怎么样了?” “他说是叫冥冰蓝,他让我好好照顾你,他伤好了后,就去找你。” 第268章 编制 他编制了一个谎言,一个他自己杜撰的谎言,血浸染了刚刚包扎好的臂膀,这伤全是拜那个白安岳所赐! “冰蓝,我们逃吧,为了你心爱的阿岳。回来的路上我们碰上了许多的追兵,真怕他们找上这个山洞。” 冰蓝无语,她抬眸看向秋棠子。 “秋教爷,你说我的阿岳会找到我吗?” “会的,会的,只要你们心里牵挂着彼此就能找到,如若他找不到你,我也会帮你找到他!” “真的?” 她的眸子瞬间亮了起来,她突然没有来由的相信了面前的这个男人。 手上的穗子在召告着自己,他没有说谎,要不然阿岳的东西他怎么会有? 她不在怀疑,也不在迟疑。 “冰蓝愿听秋教爷的安排!” “那好,第二天一早我们就起程,秋某要把姑娘带到波西国去,秋某的教爷在波西国深山中修炼,我们去投奔他。” “教爷也有教爷?”冰蓝吃惊了起来,当即自己也笑了起来。 秋棠子心里一颤,在她最无助的时候,她却笑了,这是坚强的笑,她安慰了自己也安慰了秋棠子,也让秋棠子感动。 “是的,秋某的教爷和秋某自称谓教爷是不同的,秋某的教爷是类似教父的意思,德子他们喊我教爷是因为我们保人镖的头领被称作教爷。” 秋棠子这一说,反而让冰蓝迷糊了,她的心在手里的穗子上,她完全忽视了秋棠子那句话,那句“保人镖”,如若不是这个穗子也许凭借着冰蓝的机智,她是不难揭穿那个善言的谎言的,可她却忽略了,这一忽略似乎改变了她的人生。 后来的起起伏伏都接踵而至,这都是她的命。 “你这一说,本来八分清醒的冰蓝,却十二分的迷糊了。” “其实更巧的是秋某和秋某的教爷的名讳还是一样的呢?” 这更让冰蓝吃惊了起来,古人最计较辈分了,怎么长辈和晚辈的名讳一样呢? “啊?你教爷也叫秋棠子?”当众说出人家的名号,冰蓝顿觉唐突,当即低下了头。 “是的,但不是秋棠子而是秋堂子。” “啊?还不是一样。” 当即秋棠子在冰蓝的手上写下了两个不同的“棠”和“堂”,冰蓝这才明白了过来。 这样的安排冰蓝很喜欢,至少比去柔氏国强。 秋棠子听着外边的雨声,他在心里祈祷,明日一定要是个好天气。 冰蓝同在内心祈祷,阿岳快好起来吧,冰蓝等着你。 第二天,果然如秋棠子料想的那样,雨停了,太阳也出来了。 秋棠子希望能成功的逃出去,他让张德简单的收拾了几个小包裹,能不带的尽量就弃在了山洞里。 他宁愿舍弃十个玉堂山庄价值的白花花的银子,也要保全眼前的这个女人,而此刻这个叫冰蓝的女人却一无所知。 张德和钟灵虽然感到爷的突然决定很蹊跷,但没有一个人问为什么,爷想做的他们只有服从。 “去,看一下冰蓝姑娘和灵儿收拾好了吗?”秋棠子站在洞外,张德领了命转身转入洞里。 “她们已经收拾妥帖,爷,我们现在就出发?” “出发吧!事不宜迟。” 几人搀扶着走过泥泞的小山路,终于来到了驿道。 “我们不能走驿道,我们还是走小路,这一路的几方势力,我们现在应付不了。”秋棠子说道。 冰蓝点了点头,“全凭秋教爷做主!” 当即几个人搀扶着又走到了小路,捡了个僻静的地方停住了脚。 秋棠子让张德去他存放马车的地方取马车,钟灵搀扶着冰蓝站在路旁,秋棠子在远处放风。 不一会,张德就驾驶着马车飞奔而来。 “德子,有没人盯梢?”秋棠子问。 “爷放心,我四下都看过了,没有。” 张德和钟灵把随带的包裹都弄上了马车,冰蓝被钟灵搀扶着也上了马车,她慢慢的坐到了马车上,用手轻轻的抚摸着自己的肚皮。 孩子,你又要受苦了! 马车飞快的行驶在小路上,四散的溅起了泥花,冰蓝心道,这一行不知道又要遇到什么? 既然选择了就要往前走,她是从不轻言放弃。 “爷,你伤口恶化了?” 车帘外的张德看到了秋棠子的臂膀浸满了殷殷的血,他知道这是爷昨日出去后带回来的伤。 “无大碍,到了安全的地,清洗一下就好了。” 冰蓝和钟灵在马车里听到了他们的谈话,钟灵担心了起来。 “秋教爷,你还是进来吧,让灵儿为您包扎一下伤口,这样下去伤口会恶化的。”冰蓝对着马车外喊道。 “是啊,爷,就让灵儿为你包扎一下。”冰蓝很揪心。 “爷,进去吧!”张德催促着秋棠子,随即把马车停了下来。 钟灵流着泪从小药箱子里拿出了一柄小剪刀,细心的剪开了秋棠子臂膀处那染了血的衣衫,秋棠子盯着那剪下的一堆殷红的衣衫发呆。 冰蓝心里明白,昨夜她从中衣上撕下的衫布为他包扎,他似乎想的就是这个吧,他难道爱上了自己? “爷,疼不疼?”钟灵从一个白色药瓶中倒出了一些黑色的药沫,细心的涂在了秋棠子那稀烂的臂膀上。 “我不是说过吗,我不用药?”秋棠子突然大喊了起来。 惊的钟灵抖了一下身子,低声就啜泣了起来。 “爷不服食药,但没说过不敷药?” “别怪灵儿,她一直牵挂着你。”冰蓝突然说了一句这样的话。 秋棠子把目光移到了冰蓝的脸上,不服药是为了林菲,先下所做的事也是为了长的一张酷似林菲的脸。 但他却安静了下来,钟灵急忙为他敷上了药,用衫布一圈圈的认真的缠了起来。 马车又开始行使了起来,小路上安静的异常,让秋棠子都有点意外。 可就在这时,马车吱嘎的一声再次被迫停了下来。 “德子,怎么了?” 秋棠子立即撩开了车帘,探出了了头,紧接着他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秋教爷,我家公子让在下在此等候多时了?” 那日那个在密道中向秋棠子要人的公子,正背对着他们摇着那柄香扇,他头上的白玉簪闪着熠熠的光彩。 “既然翻了脸还有什么好说的,银子我不要了,人我也要带走,识趣的话你就让开,如若不然也别怪我秋某不讲情面。” 那男子突然用力的把扇子打住了,发出?的一声,足见他的武功之高。 “那日真不该把什么都告诉你?做绝了我只好取了你的性命。”那男子叹息了一声,接着恶狠狠的盯上了秋棠子。 “那要看看我手上的剑是否答应了?”秋棠子跳下了马车,张德立即拦在了秋棠子的面前,“爷,这就是那主家吗?” “德子,没错,就是他们,今日爷要毁约了,我们和他拼了。” 双方厮杀了起来,冰蓝用手轻轻的抚摸着自己的腹部,看来注定这一路不会平静。 那人的武功极高,两三下就把张德拿住了,点了穴道,推在了路边。 “秋教爷,你识趣的话就把这银票收了,让我把那女的带走,这天下之大随你遨游,我家主子并不想要秋教爷的命,秋教爷最好做个识趣的人。” 那人说罢,用香扇一直冰蓝,再次把香扇甩了开来。 “回去告诉你家主子,我秋棠子今日就要毁约?”秋棠子冰冷的目光透着戾气 “秋教爷,你不要忘记,敢拿银子买怀帝妃子的人可不是一般的人,如若你想保命的话,我劝你快走,看在这麽多年共事的份上,我可是提醒你了?” 秋棠子不再说话,拔出长剑就飞向那人,一场格斗在所难免,他只想保护这个苦命的女人,其它的他不在多想。 那人的香扇显然在兵器上占不了半分的便宜,秋棠子急于脱身,招招都使得毒辣,招招都直逼那人的性命。 “灵儿,外边打起来了是吗?” 冰蓝低声询问着钟灵,她心里明白,这些人都是冲着自己来的。 钟灵忙把车帘子打了开来,冰蓝看到了外边的恶斗,还有那秋棠子臂膀之上慢慢渗透的鲜血。 “爷,爷的伤口又开了。”钟灵的手死死的扣住马车的横木。 冰蓝也发现了张德被制服在路旁,喊了一声,“灵儿,我要下去看一下。” “姐姐,让灵儿下去看看,你有了身子,还是不要动的好!” “不,这些人都是冲着我来的,我怎么能至秋教爷于不顾。” 钟灵只好搀扶了冰蓝走了下来,那人当即就发现了冰蓝,给了秋棠子一个致命的绝招,猛的要施展开轻功就向冰蓝的方向飞去。 秋棠子身上有伤,虽然在兵器上占了几分的便宜,但终于还是抵不过那人,他见那人冲向了冰蓝,他便使出全身的力气来了一个猛转身,死死的抱住了那人。 “既然秋某打不过你,那秋某就和你同归于尽。” 那人当即大笑,“你觉得你这样做值得吗?”那人伸出左手向秋棠子的腿部摸去。 “住手,都给我住手!” 冰蓝大喊了一声当即停了手,几个人都怔在原地。 “姑娘,我们主人借秋教爷的手把姑娘请了来,还请姑娘跟在下去见主人?” 她很淡定,转眼看向秋棠子,秋棠子垂下了目光,她料定先前他确实是在利用自己,后来发现自己和林菲长得相似,所以惺惺相惜,就改变了主意。 “冰蓝,你不能走,你这一走不知是否会活着走出来?”秋棠子心里明白,那主家绝不是一般的人物,合作了这些年,与他见面只是眼前这摇香扇的男子,至于主家的面他是断然没有见过的。 “可是冰蓝不走,那死的就是我们所有的人?”她的目光变得柔和了起来,她挣开了钟灵紧紧攥住自己的手。 钟灵喊了一声,“姐姐!” “灵儿,谢谢你对姐姐的照顾,姐姐不能让你们为了我而死,也许这就是姐姐的宿命,从一个漩涡中拔出来,势必会陷入另一个漩涡中。” 秋棠子看着冰蓝,趁那人愣神的功夫,紧紧的扣住了那人的脉门,“冰蓝,我秋棠子说过会保护你!” “秋教爷,既然来接镖,我会独自一个人来么?” 突然一阵凌厉的哨声,当即从隐蔽处闪出许多人,慢慢的超冰蓝他们包抄了过来。 “秋教爷,冰蓝知道,教爷是思念秋夫人,只因冰蓝长了一副秋夫人一样的面容,但冰蓝要告诉秋教爷的是,虽然爱屋及乌,但冰蓝却不是秋夫人,冰蓝有自己的宿命,而她才是这个世上最爱你的人。” 冰蓝回转身拉起了钟灵的手,钟灵啜泣的看了看冰蓝,又看了看秋棠子,她的心情很复杂。 “冰蓝姑娘,难道你真的认命?”秋棠子的目光从钟灵再次转向冰蓝。 “冰蓝已经别无选择!” 她说完,滴下了一滴清泪,快步向那群人走去。 “姐姐,姐姐!”钟灵大哭着扑向冰蓝,身后早已有人拦住了钟灵,钟灵的手被迅速的反剪了起来。 “秋教爷,放开手吧,这是冰蓝姑娘自愿的!”那人喊了一声。 冰蓝已经落入了他们的手上了,敌多己寡,这是不争的事实。 “既然如此,秋某不在阻拦,秋某请求让灵儿一同陪着冰蓝姑娘,不知阁下可卖个人情给秋某?” “好吧!多个照顾的侍女也不是什么大事,带她们上路!” 冰蓝回头望了一眼秋棠子,秋棠子冲着她点了一下头,又看向钟灵,钟灵心里明白了,爷是不会放弃她和姐姐的,爷的意思就是要她留在姐姐的身边照顾姐姐,这也正随了钟灵的心愿。 秋棠子解开了张德的穴道,当即扶了张德离去,那摇香扇的男子抱拳向着秋棠子远去的方向道,“秋教爷保重,如若不是主人下的命令,在下愿意结交你这个朋友。” 秋棠子不再回头,也不再说话,当即上了张德拉过来的马车,马车绝尘向着来时的方向远去…….. 冰蓝和钟灵站在原地,好久,好久。 “姑娘上车吧!”那人催了又催。 直到看不到秋棠子的身影了,冰蓝和钟灵才上了这帮人准备的马车。 这一去不知又要去哪里?冰蓝用手抚摸着自己的腹部,心里惦念着她的阿岳。 阿岳你的伤好了吗?你在哪里? 她再次回想秋棠子离去时的坚定眼神,她的第六感觉告诉自己,这个男人是不会撇下她和钟灵的! 马车行驶了好久好久,一路上都不曾停下来歇息半分,“姐姐,这些人到底要带我们去哪里啊?” 冰蓝摇了摇头,“不知道,到哪里都是一样的。” 话音未落,突然一双手伸进了车帘,“吃吧,吃完好赶路!” 冰蓝向钟灵示意了一下,马上把那双手上的牛肉干和水壶接了过来。 钟灵顺手从油包里取出一块牛肉干当即送到自己的嘴里先食了一小块,见无大碍,接就送到了冰蓝的嘴边,“姐姐,吃吧,别饿着小宝宝了。” 冰蓝笑了,姐妹二人当即吃了起来,“什么时岳了?”冰蓝闻问道。 钟灵顺势掀开了车帘,当即一病长剑就挡住了钟灵的手,“不许出来!”钟灵只好把手缩了回去。 “姐姐,我见外边黑了下来,估计已经晚上了。” 又行驶了一柱香的功夫,马车才吱嘎的一声停了下来,就听到外边的人喊道,“到了,都出来吧!” 冰蓝在钟灵的搀扶下,慢慢的下了马车,两人的头上随即又被蒙上了黑布,被人牵着向前走去,直到听到人喊道,“到了,放开他们吧!” 有人才把她们面上的黑布取了下去,冰蓝眨着眼睛在烛光的摇曳下看向那发出声音的地方,只见一个男子端坐在上座,英俊非凡,两道剑眉微微的蹙着,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直盯盯的看向冰蓝。 不等他说话,冰蓝喊了起来,“为什么要捉我?” “放肆,还不快向晋王施礼?” 那拿香扇的男子立即呵斥起了冰蓝。 晋王?什么晋王? 怀国没有什么晋王?难道面前的这帮人不是怀国人吗? “锦妃娘娘是不是在猜想本王是什么人?” 那被称为晋王的人走下了座,围着冰蓝转了一圈又一圈,心想果然是个绝色的美人,怪不得令怀帝不择手段,怪不得令白安岳不惜倒戈。 “我不是什么娘娘,我只是一介平妇,请晋王快快放了小女子。” 冰蓝再也不看他一眼,任由他在自己的身边围着自己转悠。 “你们听到没有,我姐姐说了,让你们放了我们。”钟灵也大喊了起来。 “不错,主子不善,连下人也跟着不善,有意思。”晋王回到了座首。 紧接着几个下人搬来了一个方凳,放在了冰蓝的身旁,“锦妃请坐!”晋王说了一句,冰蓝顺势也坐了下来。 “晋王,我不管您是什么身份,什么来头,冰蓝只想过平凡的人的日子,请晋王放了冰蓝。”她还是这句话。 荣华富贵都是过眼云烟,她想要的只是自由,要的只是一家人快快乐乐、平平淡淡的生活。 “你想知道你的身世吗?如若想知道就乖乖的听本王的安排,事成之后,本王会还你自由之身。” “冰蓝不想知道什么身世,冰蓝只想做一个好母亲,只想把自己的孩子生下来,好好的把孩子养大,其它的什么都不重要了!” “那你也不顾及孩子亲生父亲的死活吗?”晋王有了怒意。 “阿岳在哪里?在哪里?” 晋王的一句话让冰蓝立即惊了起来,她急忙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她迫切的想知道阿岳的消息,她想知道他的伤好了吗?她想告诉他,他们的孩子很好。 “哈哈,哈哈,我宇文褶料的果然不错,怀帝果然被戴了绿帽子!” 冰蓝一脸的煞白,那人自称宇文褶,宇文一姓是柔氏国的国姓,难道这帮人是柔氏国的人?难道她的阿岳落入了柔氏国君的手里了? 宇文褶挥手让随从的人撤了下去,室内独留冰蓝和钟灵,他再次走下了座位。 “要自由很简单,那就是要付出代价,只要你付出足够的代价你要什么都会成为现实,你懂吗?要见到你的阿岳也不难,那就是乖乖的为本王做事。” 冰蓝盯着宇文褶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突然笑了起来,“是吗?我一介小女子又能做些什么呢?” 宇文褶用手托起了冰蓝的下巴,大笑了起来,“凭着你这张脸蛋,任世人都会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 冰蓝死命的把宇文褶的手推了下去,莞尔一笑,“那也包括晋王殿下吗?” 宇文褶再次大笑了起来,“你果然是个寻常的女子,看来我宇文褶没有看错你。” “那我现在就要见我的阿岳,晋王不会拒绝我这个要求吧!” “本王会让你们相见,只是不是眼前。”他斜睨的看向冰蓝,冰蓝也在看他。 冰蓝心里明白,她是逃不掉的,这些人早已有了预谋,也许从一开始他们就盯上了自己。 只见宇文褶突然转身走向了冰蓝的身后,接着他从墙上摘下了一柄剑,走到了冰蓝的跟前,顺手递给了冰蓝。 冰蓝看到那柄剑当即眼泪流了下来,那剑柄上的穗子早已没有了,冰蓝从怀中掏出了那斩断的剑穗子,慢慢的对上了那断了的痕迹上,这柄剑的主人正是自己的情郎白安岳的。 “他,他还好吗?他的伤怎么样了?”她喃喃的问宇文褶。 宇文褶的嘴角弯了一个好看的弧度,淡淡一笑。 “他很好,他一根汗毛都不会少,何谈受伤?” 冰蓝连忙将剑穗子又重新放入怀中,叹道,他真的没有受伤吗?此刻冰蓝也不知道了,到底是秋棠子在说谎?还是眼前的这个晋王宇文褶在骗自己。 她打定了一个主意,从现在起她不在相信任何人,她只相信自己的眼睛,只相信自己亲眼看到的。 就听哐当的一声,冰蓝把白安岳的剑扔在了当地。 “你夺了白安岳的剑又能说明什么?我见不到我的阿岳,我会把所有人的话都当做是空话。” “你这是为何?难道本王会骗你不成?” 宇文褶想不到冰蓝竟然是个如此理智的女子,方才还为情郎而落泪转眼却变得如此的镇定,他不得不对她刮目相看。 “白安岳在柔氏国,你就是想见他也的到了柔氏国不是吗?” 宇文褶看着她使劲的绞着手指,最后把手放在了腹部之上,他看出了她在犹豫,她在不相信。 “是你们挟制了阿岳?”终于冰蓝用指向了宇文褶。 宇文褶笑了,笑的让人莫名其妙。 “即使是像你说的如此,那你是去还是不去?”他死死的盯上了冰蓝的眼睛,她的眼睛里包含很多的东西,有期待,有不信任,有失望,还有那股不服输的倔强。 “姐姐,这人分明就是大骗子,我们不要理他。”钟灵心疼的扯了扯冰蓝的衣襟。 第269章 书札 宇文褶大喊了一声,“来人啊,把白安岳的亲笔书信拿出来!” 只见先前去接冰蓝的那摇着香扇的男子,手里小心翼翼的捧着一个书札走了过来,恭敬地递给了宇文褶。 宇文褶用手打开那书札,从中取了一张墨纸,“李岐,把这递给锦妃娘娘!”宇文褶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他心道果然没有选错人。 冰蓝接过李岐递过的墨纸,打开一看,果然是白安岳的亲笔书信,“冰蓝,我已落入他们的手中,他们势必不会放过与你,生我们不能在一起,那就让我们在天堂做一对夫妻吧!” 这分明就是白安岳在召唤自己,既然生不能在一起,就是死我们一家人也要一起。 “好,我答应你,我随你们去,你们不许伤害我的阿岳。” 冰蓝的眼睛里突然展现了一丝的亮光,她下定了主意,该来的始终还是要面对,也许前方的路并一定很糟。 ** 当即冰蓝和钟灵被宇文褶安排到隔壁的厢房中休息。 大约过了两个时岳就听到了李岐的喊叫声,“起来了,晋王有令,马上要上路了。” “姐姐,我们真的要去柔氏国吗?”钟灵小心的扶起了冰蓝,帮冰蓝整理着衣衫。 “灵儿,我们已经没有选择,即使是不想去,这些人又怎么能随了我们的意,这一去不知凶险,只能走一步看一部了。” 当即二人收拾妥当,李岐马上把冰蓝和钟灵推上了一辆马车,一行人消失在夜色中。 “姐姐,你的身体吃得消吗?”钟灵又为冰蓝披上了一件外衫。 “灵儿,都是姐姐连累你,姐姐真的不想让你和我一起去送死。” “姐姐,这是什么话,爷让灵儿照顾好姐姐,灵儿就是为姐姐去死也心甘情愿。” 冰蓝的眼睛泛着泪花,天下真心待自己的人大有人在,自己这一辈子也足矣了,只是可惜了自己未出世的孩儿,可怜的孩子也尝尽了颠沛流离之苦。 “我能坚持的住,谢谢你灵儿。”冰蓝伸出手,慢慢的抚上钟灵的小脸,钟灵原本水灵的小脸却因为变故变得瘦削了许多。 “我只有你一个亲人,姐姐。” 钟灵突然俯在冰蓝的怀里哭了起来,冰蓝明白钟灵的心思,她思念秋棠子,又担心自己。 如若有照一日她冥冰蓝能够流云转回,她一定要报答这个不离不弃的灵儿妹妹。 马车外几声夜鸟的啼叫声,夹杂着骏马的杂沓声,让人有点恐怖,姐妹俩紧紧的拥着,彼此给彼此鼓励,彼此给彼此温暖。 “姐姐,你饿了吗,还有两块牛肉干,你吃下吧!” 钟灵从怀里掏出了白日舍不得吃,而特意存下的牛肉干,慢慢的递到了冰蓝的手里,冰蓝的眼睛此刻泛起了泪花。 “傻孩子,你自己为什么不吃?” 冰蓝听到了钟灵小腹擂鼓的声音,她知道灵儿饿了,赶路赶了半天,灵儿只吃了一点东西,她能不饿吗? 冰蓝重新把牛肉干放在了钟灵的手里,钟灵却不吃,她非要冰蓝吃。 “灵儿不饿,姐姐是双身子,不能饿着我的小外甥?” 看着灵儿真诚恬静的小脸,冰蓝哭出了声,“姐姐别哭了,我们俩一人一块牛肉干,我们一起吃。” 冰蓝急忙用帕子擦拭了一下眼睛,姐妹俩吃起了牛肉干。 她咀嚼着,冰蓝觉得咀嚼的不单单是牛肉干,她咀嚼的是自己和钟灵的姐妹情谊。 “姐姐,你腹中的骨肉一定是个男孩子?”钟灵盯着冰蓝的腹部,继续说,“我曾听玉棠山的老女仆说过,女人肚儿尖尖必是男孩无疑。” 冰蓝的脸红了起来,“希望吧,如若是个男孩子他就可以保护自己的母亲和姨母了。” 一句话说的钟灵也开心了起来,“我快要做姨母了!” 冰蓝抚摸着自己的小腹,看向钟灵,“灵儿,孩子出生后,我要你做他的干娘。” “好,好,姐姐,还有多久我就可以做干娘了?”钟灵把耳朵贴在了冰蓝的肚皮上。 “快了,快了!” “姐姐,这小家伙在踢我的耳朵呢?” “他(她)在和他(她)的干娘打招呼呢!”钟灵的脸红了起来。 天快亮的时候,突然下起了绵绵的雨,冰蓝低声呢喃,“灵儿立秋了是吗?” “是的姐姐,三日前立的秋,一场秋雨一场寒,下了这几场雨后,天就凉快了,姐姐,你还是休息一会吧,你的身体刚刚复原,又加上昨天一天不曾吃药,别太劳累了。” 钟灵说完随手把身边的小药箱打了开来,冰蓝刚刚阖上的眸子,又睁了开来,只见秋棠子为自己保胎配置的几副药安安稳稳的躺在药箱的角落。 “不知秋教爷怎么样了?”冰蓝说道。 “这些人不会要爷的命,要是要的话,只怕我们也活不到现在!”钟灵的目光迷离了起来,她的心仿佛飞出了马车,随着她的爷去了。 “目的达不到,他们是不会杀人的,我们从一开始也许就是这些人摆布的对象,说不定那树林中的瘦猴子,还有那百毒门都是他们的人也未尝不可。” “姐姐,既然他们要爷为他做事,为何他们还要设置重重地障碍,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吗?” 冰蓝摇了摇头,不再说话,天下之大,人心叵测,谁也不知道谁的水究竟有多深? “过边境了!” 马车外传来李岐的吆喝声,只觉得马车加快了速度,摇晃的冰蓝有点吃不消,钟灵马上抱住了冰蓝。 “姐姐,你怎么样?” “还好,姐姐能坚持住!” 就听到外边传来了一阵刀剑相拼的声音,紧接着就听到万马齐奔的声音,众人吆喝声,战马嘶叫声,让冰蓝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外边注定是一场厮杀,钟灵用手想揭开马车的帘子向外张望一下,不料手刚碰触到帘子,就听马车外一声大呵,“不准向外张望!” 冰蓝拉住了钟灵的手,做了一个“嘘”的声音,钟灵不再说话,姐妹俩相互依偎着,任由外边厮杀嚎叫。 马车依然行驶着,过了好久好久,马车逐渐慢了下来,从车帘的缝隙中可以得知天已经大亮了。 随着马车嘎吱的一声响,外边传来了一个人的声音,“请冰蓝姑娘下车吧!” 车帘子被人打了开来,马上有下人摆上了木云梯,冰蓝被钟灵搀扶着走了下来,她拖着鼓鼓的腹部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令冰蓝意想不到的是所有的人竟然跪了下来,他们嘴里喊着,“给侧王妃请安!” 我怎么成了什么侧王妃?这是哪跟哪啊? 钟灵本想说话,冰蓝一把就拉住了她,然后对众人说道,“都起来吧!”众人都起了身,冰蓝这才发现却不见了那晋王宇文褶还有那李岐? 他们口口声声称自己为侧王妃,想必自己的角色就是那宇文褶的侧王妃? 原来宇文褶给了自己一个这样的身份?宇文褶到底要自己做什么? 领头的一个身穿紫色宫服的宫人走了过来,“侧王妃,晋王殿下被皇上急招入宫了,这是晋王殿下的别馆,请侧王妃移架别馆。 “好,那就有劳姐姐带路了!”冰蓝十分的谦卑温和。 “奴婢不敢,奴婢姓秦名米,主子们都叫奴婢阿米。”那宫人说着就退到了冰蓝的一侧,前方有执路太监引领。 “阿米,阿米,不错的名字。”冰蓝赞美,那阿米的脸红了起来。 还不曾进别馆,稀稀疏疏的琴声便从馆内传了而来,那声音如痴如醉,与当年的凤凰百褶曲有异曲同工之妙,但却不是凤凰百褶曲,这曲子安静的多,也缠绵的多,犹似恋人思慕,又似期待重逢。 冰蓝撇开了众人,当即踏着那琴声走去,那琴声的源头却是一个朱颜的八角亭,亭子中间一袭白衫裹着的男子正在抚琴,他的脊背随着音乐的起伏而不停的左右摆动,忘情的地步竟然不曾发现身后来了人。 阿岳?冰蓝的眼泪立即涌出了眼眶,眼前的男子不正是她朝思暮想的阿岳吗? 宇文褶果然不曾食言,在进入柔氏边境后就让她和她的阿岳相见了。 她再也顾不的什么,她一下子就扑了上去,紧紧的抱住了他的后背。 “阿岳,阿岳,冰蓝来了,你是在等冰蓝吗?” 哐啷的一声,琴弦断了。 那男子颤抖的双手扶住了冰蓝的玉手,眼泪顺着他俊美的脸流了下来,“云菲,是你回来了吗?” 这声音不是白安岳,冰蓝迅速的松开了那人的腰身。 “你是谁?” 她的唐突让她认错了人,她怎么会犯这样的错误,也许她是太思念白安岳了。 “云菲,你终于回来了。” 那人一步向前,再次握住冰蓝的手,冰蓝满脸的羞红却怎么也掰不开那人的手。 “参见王子殿下!” 八角亭下跪了一地的人,只有钟灵独站在亭下看着冰蓝发呆。 “都起来吧,本王子要设宴欢迎我的王妃归来!云菲,你知道吗,我有多思念你,这几年我想你想的好苦啊” 难道自己的角色不是宇文褶的侧王妃?难道自己是这什么王子的侧王妃?这该死的宇文褶到底给自己安排了一个什么角色? “我,我。”冰蓝期期艾艾,她什么也说不出,她装,她无法欺骗这样一个和她同样陷入思恋的男人?她不装,那宇文褶又怎么会让她见到白安岳? 这个该死的宇文褶,他什么都不示下,把她独自留在这什么别馆,独自面对什么王子,到底他要做什么? “不要说了,我都知道,我不会怪你的,我会把你的孩子当做自己的亲生骨肉一样疼爱。”他竟然不顾及下人,把冰蓝紧紧的搂在了怀里。 下人们一一退去了,“姐姐!”八角亭下传来钟灵的声音,她好奇的看着眼前的两个人。 “菲儿,这是谁?”宇文彻看向钟灵,把目光再次触及到冰蓝的脸上。 “她是我的结义妹妹钟灵,她负责照顾我的饮食起居,殿下,我不是什么菲儿,我是冥冰蓝。”冰蓝突然被人唤作菲儿很不舒服。 “菲儿,彻儿知道你十年前就丧失了记忆,彻儿不怪你,她既是你的妹妹也就是彻儿的妹妹。” 他牵着她的手走下了八角亭,径直走到了钟灵的面前,顺势另一只手拉起了钟灵,钟灵的脸红了起来。 “殿下,男女授受不亲!”钟灵缩回了玉手。 宇文彻淡淡一笑,冰蓝也顺势甩掉了宇文彻的手,钟灵见机搀扶住了冰蓝。 “我宇文彻不曾想到我和我的菲儿还能重逢,老天真的待我不薄!我们也该感谢晋王叔把你送回了我的身边。” 冰蓝什么也不说,她明白她要生存下去,她的身份只能是这个曾经失去记忆的云菲。 在这别馆已经居住了三日了,始终却不见那晋王宇文褶传来什么消息。 宇文彻派阿米做了冰蓝的贴身宫女,原本这阿米是主持外馆的事,当下奉了王子彻的命令,阿米也就搬到了内馆照顾起了冰蓝。 “我什么都不记得了,阿米,我真的是彻王子的侧王妃吗?”冰蓝拿起汤匙喝起了汤,没等阿米开口,冰蓝赞道“阿米,这汤的味道不错!”她到底想从下人的嘴里套出一些想要知道的东西。 宇文褶和她的交易绝不单纯是白安岳的性命,白安岳是昔日前朝的太子,他们又怎会轻易放掉他呢? “谢王妃夸奖,这是殿下特意为你选的补汤,王妃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晋王寻遍天下才把你寻到,也了却了彻王子殿下的心愿,王子为了你都不曾晋储,至今他仍是王子的身份,这事闹的满朝哗然,都说彻王子为儿女私情不顾及江山社稷。”阿米叹了一口气,又为冰蓝端上了一叠小菜。 她夹了小菜送入嘴里,心道原来他竟有这样的故事?宇文彻到底也是个痴心之人。 冰蓝曾听大哥冥老说过,昔日宇文敖(宇文彻之父)夺了白家的江山,杀死了柔氏国君白起和国母陈皇后,又残忍的把白氏皇族所有的人都赶到了江水之中尽皆淹死,唯有白起的儿子太子白岳去波西国求亲才免于一难。 当自己和白安岳初识的时候并不知他竟然是柔氏国前朝的太子白岳,也就是在自己嫁给小远后,二哥冥耀才告诉了自己实情,这次白安岳落入宇文家的手中是生是死真的难以捉摸? 阿米见冰蓝的脸上一片阴霾之色,当即喊了起来,“侧王妃,侧王妃,您怎么了?” “我没事!”冰蓝用丝帕擦拭着嘴角。 当家阿米走上前把餐具撤了出去,冰蓝看着阿米转出去的背影,心道这个宫人对自己很重要,自己一定要设法争取了她。 “姐姐,姐姐!”门外传来了钟灵的喊叫声。 “怎么了灵儿,看你跑的满头大汗的。”冰蓝用丝帕给钟灵擦拭着满头的大汗。 “殿下召集了许多的宫人在跳舞,姐姐,我们也去看看热闹。”钟灵拉住了冰蓝的手,恳切的说道。 冰蓝叹了一口气,到底是个孩子,终究是想着热闹和玩,当即摇了摇头。 “姐姐不去了,灵儿自己去吧,姐姐又不能跳舞。”冰蓝用手指着自己的大肚子。 “姐姐,谁要你跳啊,你只需去观舞就好了。” 柔氏国一向以歌舞着称,天下闻名,柔氏国全民皆爱舞乐,每逢大型的乐舞不分身份,不分地位,不分男女,尽皆狂欢。 “姐姐,七夕要到了,柔氏国一年一度的七夕狂舞节就要拉开帷幕了,据说今年的狂舞节是王子殿下一手操办的,那些宫人排练的就是七夕狂舞节上的舞蹈。” 宇文彻和五十个宫人组成一个乐队,顿时声势浩大的乐曲 从别馆的后馆不断的传来,浩大过后便是无尽的缠绵悱恻,令人无限痴缠。 “姐姐,我们就去看看吧!”钟灵还在不断的央求着冰蓝,冰蓝只好依了她。 冰蓝不想和宇文彻走的太近,虽然眼下都知道她是他的侧妃云菲,顶着这个身份没有人敢算计她,但冰蓝却又有冰蓝的苦衷,既然不是那个人何必要走的如此的近,以至于给了人希望,后来又会泼上冷水,岂不更糟,只要捱到孩子生下来,能看到阿岳平安无事,那时候她也就没有什么顾忌了。 他纤长的手指拨动着琴弦融合在这个乐队中,华丽的衣衫随着清风飞舞着,他一脸的祥和,他沉醉在他的世界中。 她只是远远的看着他,他的样子是那样的单纯和沉醉,他的身上丝毫不曾有他父亲宇文昂的暴戾,白氏皇族全皆被赶入江水之中……… 乐曲戛然而止,接着就见几百个宫娥迅速的各就其位,身穿五彩衣衫随风飘舞,音乐重新响起,短暂的抑扬顿挫,没了前奏的声势浩大,全然都是那些缠绵悱恻,仿佛在诉说织女和牛郎的无尽缠绵和相思。 此情此景让冰蓝不仅流下了眼泪,她用手抚摸着自己的腹部,轻声的呼唤,阿岳,你还好吗? 她突然想起了当年织女在天宫等待她和牛郎的孩子出生的故事,万般的阻挠终究诋毁不了他们的爱,冰蓝希望她和白安岳也是一样的,可是她却怎么也料不到他们最终也不过是一个悲剧,一个与织女和董牛同样的杯具。 “他很单纯,用你的聪明才智你会很好的把他玩于股掌!” 突然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这个声音让冰蓝不由的一怔,她喊了起来,“宇文褶!” “是我,云菲侧王妃!”宇文褶用一双桃花眼暧昧的盯着她,眉眼里满是玩味。 “宇文褶,你答应过我,只要到了柔氏国就让我见白安岳,为何你要言而无信?”冰蓝冷眼看向宇文褶,这个在刚进入柔氏国就突然消失,先下又突然出现的宇文褶到底要干什么? “你已经正视了你的角色,不用本王再来教你。” 他拉起她的手,轻轻的摸索着,让人厌恶至极,冰蓝使劲的甩了他的手,但宇文褶却抓的更紧。 “你放开姐姐!” 钟灵的一个巴掌闪了过来,宇文褶马上放开了冰蓝,死死的钳住了钟灵。 “你最好放老实点,要不本王连你的爷也一并做了去!” 钟灵的臂膀被宇文褶弄得生疼。 “无耻!你放开灵儿。”冰蓝骂道。 曲终影停,远处的歌舞散去,余音仿似绕在了上空,久久不肯散去,也许这份痴缠的乐曲嵌在了冰蓝的耳朵里。 就见宇文褶霎时换了一副面孔,“钟灵小姐,怎么这麽不小心,还是让本王扶你起来吧!”宇文褶装模作样的扶起了钟灵。 冰蓝抬眼向远处望去,见王子宇文彻正远远的看着他们,当即她明白了晋王宇文褶为何转变的如此之快? “恭喜彻王子和云菲侧妃团聚!”宇文褶快步走向了宇文彻,他满脸的言笑,既透出恭敬又透出一个长辈应有的关爱。 “这还不是多亏了晋王叔,要不菲儿也不会回到我的身边!”宇文彻对着宇文褶深深一礼。 “彻儿言中了,这是叔叔应该做的,既然侧王妃回归柔氏国,你就该把性子好好的收收了,不要辜负了皇兄对你的期望。” 宇文彻的脸顿时红了起来,抬头看向冰蓝,走到冰蓝的面前,慢慢的握住了她的小手。 “哈哈,哈哈,自古英雄爱美人,彻儿和侧王妃真是绝配啊。” 宇文褶的笑声中,让冰蓝感到了寒戾,也感到了这个人的凶险,他不就是要她用三十六计中的美人计吗? “殿下,臣妾不舒服,臣妾先告辞!”冰蓝用手抚着凸起的腹部转身就要离去。 “菲儿,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太医,太医。”宇文彻大喊了起来。 “殿下,冰蓝就是累了!”冰蓝把手搭上了钟灵的手。 “殿下,还是让姐姐去休息吧,有了身子的女人就是这样。”钟灵低声的说道。 她们转身离去,就听宇文褶对宇文彻说道,“可惜了,可惜了!” “王叔,怎么可惜了?” “怀帝那小子命不该绝,这次竟然没有要了他的性命,只炸掉了他一只胳膊。” 陡然听到这个消息,冰蓝怨恨了起来,为什么他不会死,冥冥之中难道老天分不清善恶吗? “灵儿,灵儿,我肚子疼的难受!”冰蓝只觉小腹一阵阵的痉挛,不由的蹲在了地上。 “姐姐,姐姐,你怎么了?不要吓我,方才你还好好的。”钟灵哭了起来。 不远处的宇文彻马上听到了这边的哭泣声,三步并作两步的跑了过来,他半跪着用手托着冰蓝的脖颈,“菲儿,菲儿,你不要吓我,太医,太医。” 一旁的宇文褶脸上露出了喜色,无论这个女人的孩子保住与否,对他宇文褶来说,都没有什么损失? 第270章 参见 保住,就多了一个拿捏前朝太子白岳的筹码。 不保,就会更顺利的在王子彻身边安插一个上好的细作。 冰蓝迷离中看向了一旁站着的宇文褶,那张充满诡异的脸无时无刻不在变化着,随即转向宇文彻,那关切的面颊诉说他对云菲的无尽痴情,可惜了自己不是云菲,自己只是冥冰蓝。 一切的一切都模糊了,她突然觉得自己的身子飘了起来,半空中阿岳正微笑着跑向了她。 “姐姐,姐姐,你怎么了!”钟灵跪倒在冰蓝的身旁。 太医们马上赶了过来,钟灵哭泣着奔向迎面而来的太医。 “太医,太医,求求救救我姐姐,她这是怎么了?” “菲儿,菲儿!” 宇文彻大喊着,随来的几个宫人轻轻的把冰蓝抬上了木锦架,慢慢的奔向了云悠馆。 云悠馆是冰蓝和钟灵就寝的地方。 “太医,太医,侧王妃怎么样了?”太医皱着眉头从寝室内走了出来,宇文彻大喊着走向了座位,奔向了太医。 “殿下,侧王妃的身体虚弱,又加上先前的舟车劳顿,恐怕胎儿不保,侧王妃的性命也危在旦夕。”太医说完退到了一旁,低着头再也不敢言语。 “不会的,不会的,她不会离开我的,本王子要找天下最好的名医,不但要菲儿好好的,同时也要保住她的孩子,这是本王子答应过她的,我不想失信于菲儿,你们快去,快去。” 一向温和的宇文彻动了怒气,满殿的空气顿时凝住了,谁也不敢大声的说话。 寝室内不时的传出钟灵的哭泣声,突然钟灵想起了和爷分别时爷低声嘱咐她的那个小药箱,当即钟灵有了注意。 钟灵把冰蓝安顿了下来,快速的打开了小药箱,亲自为冰蓝煎起了药,她后悔安顿下来后没有为姐姐煎药,也许上次姐姐的病根本没有痊愈。 热气的腾腾的药被钟灵滤在了碗里,透过雾气她看到了刚刚走入室内的宇文彻,他那双关切的眼神一直落在床榻之上的冰蓝。 “灵儿,你姐姐醒了吗?” “参见殿下,姐姐不曾醒来。” “我已经派人去广招天下名医,我一定要保住菲儿和她腹中的骨肉。”他坚定的眼神,让钟灵感动,这个男人是真的喜欢姐姐。 “姐姐先前就有病根,灵儿把以前大夫给姐姐开的药煎了一副,希望对姐姐有帮助。” 宇文彻叹了一口气,突然门外传来了内侍的呼声,“殿下,殿下,找到了,找到了!” “找到什么了?”钟灵急忙问。 “名医!” 宇文彻说完就跑了出去。 ** 榻上的帐幔被落了下来,一双细腻如莲藕的玉臂伸了出来,名医慢慢的搭上了皓腕。 突然名医转身说道,“请王子殿下先去外殿等候,室内只留这个姑娘侍奉。” 宇文彻有点懊恼,当即先前为冰蓝诊断的御医拉了一下宇文彻,在宇文彻的耳边低语,“王子殿下,我师兄就是这个毛病,他看诊从不让人在旁观望,这次把他请下山,不知费了多少劲,他从不轻易下山给人看病的。” 宇文彻只好走了出去,“罢了,罢了,只要他能救好菲儿,其它的什么都好说,要是他救不好,别怪本王子不客气。” 御医淡淡一笑,“王子请放心,我师兄的医术精湛,保准手到病除。 ** “把室门的帘子放下!”寝室内那名医的话铿锵有力,不容人反抗。 钟灵只好把室门的帘子放了下来,转身走到了榻前,“我姐姐怎么样了?” “你喂了她什么药?”那名医指着桌上的药碗喊道。 钟灵只好把药箱中的几包药取了出来,顺势递给了那名医。 名医打开药宝,仔细的 嗅了嗅,又看了看,“好,照这样的药一天煎服三次,另外我再配上一个品类,分别加入这几包药中,一起煎服就行了。” “那大夫的意思是说我姐姐没有大碍了?” “我不敢说,但姑娘照我说的做便是!” 透过名医的双眸,还有名医那冷峻的面容,钟灵貌似看到了熟悉的东西。 名医出的门,钟灵追了出去,突然他又折了回来,用手轻轻点了点钟灵的额头。 到底是爷? 我就知道爷是不会丢下我们的。 秋棠子默认了身份,钟灵的一颗心顿时放了下来,擦了擦眼泪,转身走入了寝室。 “灵儿,方才是谁来过了?” 冰蓝竟然挣扎着坐了起来,头上感觉晕晕的,但小腹却不在疼痛。 钟灵一见冰蓝醒了过来,快速的跑到床榻之上。 “方才来过是王子殿下为姐姐请的名医,姐姐还是躺着休息,御医说你的身体很虚。” 钟灵心疼的看着冰蓝,这几日里冰蓝的脸瘦削了些许。 “一切都会好的。”冰蓝对钟灵说,似乎又是在安慰自己。 冰蓝只觉得自己唇齿留香,似乎方才自己被喂过什么一般,让钟灵为自己倒了一杯水来,压下了好几口,也冲淡不了唇齿的香味。 “灵儿,喂我什么药了吗?” “还是爷给你开的那几幅药,我见你病着,那些御医什么辙也没有,他们还说你到底没有救了,灵儿就擅自做主为你煎服了爷开的药。” 那几幅药冰蓝也吃了几次,但从来不曾满颊留香过,冰蓝疑惑。 “是啊,也不知道秋教爷他们怎么样了?宇文褶是否会有灭口之嫌?” 冰蓝想到了这里到底自己也受过秋棠子的恩,自己一介小女子无以为报,总想着恩人能够平安的活下来。 钟灵见冰蓝这样说,刚想说爷已经来救他们了,话到嘴边又生生的咽了下去,爷点她的额头,一是告诉他自己来救她们了,让她们安心,再就是告诫她不要轻举妄动,免得打草惊蛇。 想到这里,钟灵决定还是不要告诉姐姐,免的姐姐又再多想,等爷救出她们的时候,不就都知道了。 “不可能,爷的本事大着呢?这帮人不会是她的对手。” 冰蓝看着钟灵那亮亮的眸子,仿佛猜出她知道了什么,可是却在瞒着自己,是不是那秋棠子也跟来了? 哎,自己和阿岳淌了这浑水,何苦劳的人家也来淌,受伤是小,送了性命终究是划不来的。 转念她又一想,是秋棠子劫持自己来的,自己间接的受了他的恩惠,终究他无论报了什么私心,都是他和宇文褶在做了这趟买卖,他既然陷进来了,凭宇文褶是不会轻易放过他的,冰蓝现在迷惑的是,这晋王宇文褶在柔氏国到底是个什么角色? 逍遥王爷,看似也不全是?独霸一方的执权王爷,更不是?图谋不轨的王爷,也不像?宇文家可就是宇文昂做了一代的国君,根基可是尚浅的很。 宇文褶和即将晋储的王子彻关系也不错,不好的话,王子彻怎么会在他晋王的别馆? 凭着皇子的高贵身份,宇文彻会没有自己的别馆? “姐姐,姐姐,你怎么了?” 钟灵看着冰蓝又发起了呆,难道姐姐身体又不舒服了? 冰蓝让钟灵搀着自己走下了床,她慢慢的坐到了矮凳之上,对着钟灵莞尔一笑,“灵儿,姐姐饿了,不,准确的是你的小外甥或者小外甥女饿了。” 冰蓝把手放在了自己的腹部抚摸了起来,脸上满是幸福。 “好,好,姐姐,灵儿马上亲自去为姐姐做饭,姐姐,你真要一下子生两个就好了。” “生两个?死丫头,你要累死姐姐不成。” “人家一次生一个,你若是一次生俩,岂不一举两得了?” 高兴的钟灵差点要把爷来的事情说出来,好在她最后自己又忍住了。 爷来了,天空也变得晴朗了,钟灵对着蓝天白云,开心的唱起了家乡的小曲,一路小跑的直奔司膳房,可她却不曾留意身后,此时正有一双眼睛暗地里在盯着她。 冰蓝从窗口见钟灵走远,用手搀扶着自己还在疼痛的腹部走向了钟灵的房间,她慢慢的蹲下身子向床榻下摸去,果然摸到了那个小药箱。 顺势打了开来,拿起那剩余的几副药打开了一包,在鼻子上嗅了嗅,果然有了那种香气,冰蓝疑惑不解了起来,为何先前秋棠子为自己的服的药没有此种香气呢? 冰蓝搞不懂,她想破了脑袋都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重新把药包放回远处,轻轻的把药箱又推回了床榻之下,小心的起身,慢慢的走回了自己的寝室。 小腹还是不舒服,但并不像先前那样的痉挛,冰蓝在心里默默地对自己说,“孩子,要坚强,无论遇到什么样的困难,阿妈一直和你在一起!” 一滴泪滚落了下来,滴落在地上。 万物都有宿命,冰蓝信命,但从她从不信自己永远都会那样的背? 以前她觉得自己这一辈子也逃不出怀国的王庭,眼下自己不是出来了吗?其实她更信的却是自己。 什么都有可能,什么都有不可能,命运就在自己的手中。 她要为孩子而活,她要为阿岳而活,她也要为自己而活,冰蓝的拳头重重的落在了床榻之上。 身子躺在了床榻之上,冰蓝却在思考着昏迷中貌似有人喂了她两次东西,仔细的想来第一次应是钟灵为自己服了秋棠子放在药箱中的药,那第二次又是谁在喂自己? 门吱嘎的一声开了,一股男子的气息迎面扑来,冰蓝没有睁开眸子,她嗅了出来那是宇文彻。 他轻轻的走到了她的床榻前,慢慢的蹲下身子握住了冰蓝的一只玉手,“菲儿,方才灵儿说你醒了,你知道吗?我听了是那样的开心,他们说你没有救的时候,我是那样的绝望,如若老天真让我们相聚再离别,我也不会在这个世上苟活。” 冰蓝心里一惊,难得他是如此的重情之人,只是自己不是什么云菲,自己是冥冰蓝。 冰蓝索性闭着双眸装着又睡了,宇文彻也并不叫她,呢喃自语了一番,最后竟然走了。 可算是走了,冰蓝长叹了一口气,禁不住又诅咒起了那个晋王宇文褶,如若不是阿岳在他手里,她何苦要大着脸,冒充人家的侧妃。 先下到好,就是自己说自己不是那什么云菲,那王子宇文彻死都都不会相信了。 “姐姐,快起来吃东西吧!” 门外传来了钟灵的声音,钟灵进了房门,走向冰蓝的床榻。 冰蓝被她搀着起来身子,“灵儿,先前就你亲自喂食了姐姐汤药是吗?” “是啊,姐姐,本来那阿米说要帮我煎药,灵儿没有答应,后来她又说过来侍奉姐姐汤药,我也没答应,灵儿就让王子彻回了她,让她安心待在了下首侯着。” “灵儿做的好!” 钟灵受着姐姐的夸赞笑了起来,“姐姐,快吃呀,尝尝灵儿的厨艺。” “真好吃,灵儿的厨艺真好,以后要是哪个男人有了你这样的妻子,就有享不完的福了。” 钟灵的心咯噔一下,姐姐的话,让她又想起了那个与自己有婚约的冷无痕。 自从他被百毒门的人抓了去,爷提了一次他,后来就再也不说冷无痕的事了,冷无痕是死是活,爷也不在她面前透露半分,就连着那张德也是闭口不谈。 爷越这样,就说明爷铁定了还是要自己跟那个冷无痕,钟灵烦躁了起来。 冰蓝也觉得不妥了起来,本来想着开玩笑,却把灵儿夹在秋棠子和冷无痕之间的事给忘记,何苦自己又惹到了妹妹的痛处。 “灵儿,灵儿,你没事吧!”冰蓝站立起来,用手轻抚着钟灵的脸。 “姐姐,我去外边走走,一会回来收拾! “去吧!” 钟灵把冰蓝搀扶到椅子上,转身离去。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冰蓝沉默了,她却在心里苦苦的思索着,为何那些药会有如此的香味? 突然她又想起那第二次喂食自己东西的人,断然不是钟灵,就是别人喂了钟灵也不见得晓得? 自己的寝室无人敢来,来的也就是钟灵和王子彻,再就是那个阿米,那又会是谁呢? 王子彻为自己找了名医,那,那,那喂食自己药的会是那个名医? 如若真是那名医,那灵儿喂食自己汤药在前,那名医为自己看病却是在后。 香气,药包,名医? 这几个字在冰蓝的嘴里反复的念叨着,难道真的会是他? 冰蓝一连十日不曾出的房门,每日都按时服用钟灵为自己煎服的药,十日下来后,身体竟然觉得没了大恙,胃口也开了。 但她却是在疑惑,这样的反复好几次 究竟会是什么原因?难道真的是自己的身体虚弱累及了腹中的胎儿吗?还是别的什么缘故? 王子彻一天三次的亲自探望,每次冰蓝都装着睡熟了,每次他也不叫她,自顾自的在床榻前喃喃低语一番,然后悄悄走掉,钟灵却躲在外间偷着笑,让冰蓝又气又笑。 “姐姐,我看这王子殿下整个一情痴?” “别瞎说,他只是思念他的云菲罢了,只是我不是云菲。” “姐姐,你说如若有一天他发现了你不是云菲,那他该怎么办?” “不知道,走一步算一步吧!”冰蓝叹了一口气,以后的事情只有顺其自然了。 姐妹俩望着窗外连绵的细雨,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 “侧王妃,侧王妃!”阿米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钟灵当即打开了门,阿米撑着一柄素白的油散走到了廊下。 收伞,搁置,进门,屈膝,行礼,一连贯的动作让冰蓝看出阿米是个干练之人。 “奴婢恭喜王妃身体康复,阿米侍奉不周的地方请王妃多多担待。”阿米低首垂立。 “你做的很好,我还要谢谢你呢,听灵儿说亏得你提醒赵御医,请了他在仙山的师兄,才救了本妃和腹中的孩儿,灵儿,打赏。” 钟灵捧了一个半打开的锦盒递到了阿米的面前,只见阿米连忙的摆手,“不,不,这是奴婢应该做的,奴婢不能收王妃的东西。”说完竟然跪了下来。 冰蓝走下了座位,亲手把阿米扶了起来,“你不必多想,本王妃赏赐给你的就是你的,以后你尽心的服侍本王妃就是了。” 阿米一脸无奈的样子,只好接过了锦盒,她明白这是侧王妃在拉拢自己。 “谢王妃!” “灵儿给阿米看座,坐下了说话。”钟灵搬了一个小矮凳,阿米扭扭捏捏了起来,终究是不肯坐。 “王妃,奴婢刚顾着说话了到把正事个忘了,王子殿下三日后要在别馆的潇湘院为王妃设宴,一来给王妃接风,二来庆祝王妃身体康复!” “冰蓝谢过殿下,只是眼下身子还不曾完全复原,能免的就免了吧。” “晋王也说一定要为王妃设这次宴,他说王妃和王子团聚是件大事,又赶上七夕节,让王妃务必不要推辞。” 这个宇文褶,他看出了自己和王子彻刻意的保持距离,特意安排了这场宴会。 这次宴会说是王子彻为自己设宴,不如说是他宇文褶。 三日后,潇湘别院,大宴。 一大清早,司织局的人就送来了华服珠钗,东西满满的堆了一桌子。 “王妃,这都是王子殿下赐给您的,王子说过一会派人就来接您。”阿米搀着冰蓝,冰蓝慢慢的坐到了铜镜前。 铜镜里的美人如玉,云髻高悬,加上这数日的调养和休息,身体已经完全的恢复了往昔,冰蓝觉得自己都有点胖了。 其实她并没有胖,只是腹部越来越大,显得她非常的臃肿,走起路来都有点喘不过气来。 “姐姐,我来为你梳妆。” 钟灵拿起了象牙梳,轻轻的解开了冰蓝的头发,慢慢的梳理起了冰蓝如墨般的青丝,手上又重新绾了一下那乌云髻,轻轻的斜插上了两支珠钗。 “王妃,再插几朵绢花吧,七夕头上插绢花象征着有情人终成眷属的意思。”阿米顺势为冰蓝插了两朵粉色的绢花。 有情人终成眷属,这是多好的彩头。 但愿吧,冰蓝心里安慰着自己,七夕她没有过高的要求,她唯一的心愿就是在七夕节能见上阿岳一面,让自己看到阿岳好好的,她也就心满意足了。 “姐姐,你好漂亮啊。”钟灵的赞美声,让冰蓝羞红了脸。 冰蓝望向铜镜里的自己,肤白如雪,珠钗垂立,整个人是那样的雍容华贵,再加上方才阿米为自己戴上的那两朵绢花,整个人又增添了几许俏丽之姿。 “王子殿下驾到!”门外的一声喊叫,把众人的思绪马上唤了回来,阿米轻轻的为冰蓝系上了华服的绸带。 玫红色的华服,镶嵌着粉白色的花朵,在袖口和领口处却恰到好处的挑了些许金色的丝线,长长的裙摆一曳及地,风吹起,美人如玉。 “云菲――”宇文彻喊着她的名字走了进来,冰蓝的脸上一红,她不知要说什么,这些日子自己一直都在躲着他,这次再也躲不过去了。 他握着她的手,侧脸看向冰蓝,“菲儿,当年我们成亲的时候你就是穿得这件衣服,你说你不喜欢大红的喜服,喜欢玫红,这是我特意让司织局连夜赶制的,不知菲儿可喜欢?” “我,我喜欢,只是好多事情不记得了。”冰蓝把手从宇文彻的手里抽了出来。 “我知道你什么都想不起来了,我们以后有的是时间,我会让你幸福的。”宇文彻再次拉起冰蓝的手,这次他握的很紧很紧,她想逃,都逃不开。 钟灵在后边吃吃的笑了起来,冰蓝使劲的瞪了钟灵一眼,钟灵马上干咳了几声。 “灵儿,怎么了?不舒服吗?”宇文彻回头看向钟灵。 “没,没,没有,谢殿下。”钟灵用帕子掩住了嘴巴,冰蓝心里说道,这死丫头就知道看热闹,也不帮人家? 冰蓝侧脸看向阿米,阿米一脸的坦然,她既不看钟灵也不看冰蓝,低首慢慢的跟在队伍中。 侧门处,先行过了几个小太监,手里握着浮沉,低头退在了路边,紧接着那可恶的晋王宇文褶闪了出来。 “王叔,彻儿以为你先行到了宴会,不曾知在这里碰上了。” “参见王叔!”冰蓝福了福,表面做着恭敬状,心里特恨他。 “彻儿,我看侧王妃贤良淑德,如若禀告皇兄把王妃扶正最好。”宇文褶一句话说到了王子彻的心坎里。 “我正有此意,只是这些年,我到处寻找菲儿,让父皇好生的气恼,眼下我只求的他能接受菲儿,扶正的事以后再说也不迟。” 冰蓝的手一直被宇文彻攥在手心,想甩都甩不掉,听到他要扶自己为正妃的话,额头的汗都出来了。 “小两口亲密也不用急在一时啊,你看大白日的手还拉在一起。”宇文褶低头看冰蓝和宇文彻紧紧握着的手,调侃的大笑了起来。 宇文彻的脸红了起来,当即松开了冰蓝的手,冰蓝满颊通红,当面被人奚落虽然又羞又恼,心里骂道,死宇文褶取笑我,我才懒得做什么王妃呢! 第271章 彻底 宇文褶拉了宇文彻先行了起来,钟灵和阿米一边一个搀扶着冰蓝跟在了后边。 “王叔?你说父皇能同意菲儿做正王妃吗?” “依云菲王妃的家事是有资格的,只是她母亲的出身我怕皇兄会顾及。” “她家也算的满门忠烈,都死了的人,还有什么顾及不顾及的。” “彻儿,你难道忘记了吗?你晋储后就是柔氏国的太子,皇兄百年之后,你就是柔氏国的国君,你的正室可是要母仪天下的,眼下云菲又怀着别人的孩子,又加上她的母亲的出生青楼,你要天下人怎么看你?” 夜,静的出奇。 囚牢里的火把熊熊的燃烧着,偶尔噼啪的火花声,打破了这夜的沉寂。 姚白凤蜷缩在囚室内,她曾无数次幻想她的结局,但,她始终想不到,她会落得今日这般田地。 小远,难道你对凤儿真的如此的无情? 她不相信,她也不死心。 她不能就这样输给那个冥冰蓝。 冥冰蓝外似柔弱,实则内心刚强如铁,也许这就是她输给她的唯一理由,不是吗? 外边越是柔弱的女人,越能博得男人的同情,她姚白凤天生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姿态,是不会博得男人的同情。 那小远就真的不曾喜欢过自己,还是他压根就是在利用。 古来帝王三千佳丽,难道就容不下一个姚白凤吗? 她无父无母,八岁以前的事,根本就无从记起,只记得从小就在醉仙楼给堂客们跳舞,跳不好就会挨老板一顿鞭子。 长大后,她出落的貌如天仙,舞技在棠地更是首屈一指。 许多王孙贵族,皇亲国戚都慕名到棠地而来,就是为了她姚白凤,其中不乏有对她爱慕之人,但,她却始终不为所动。 一曲凤凰百褶舞,让她迷倒世间多少痴情男子,就在诸男子中,一双*夺魄的眼神,瞬间吸引了她。 他就是怀远,那时她不知他就是怀国的太子,她只当他也是众多追求者中的一位。 他总远远地看着她,却从不点自己的牌,也不让自己陪酒,这更激起了她对他的兴趣。 直到,有一次,她在他面前酣畅的跳完凤凰百褶舞,久久的卧在地毯之上,不肯起来,他才站起来,走向她。 因为,全场就他一个客人。 他伸出了手,微笑的看向她,那一刻,她痴迷了,满面羞红。 “起来吧!” 他身边那个叫姚戎的随从,不知道何时,也消失了。 她被他握住一只芊芊玉手,她痴痴地看着他,在他牵引下她坐到了他的身边,整个过程就像在做一场春 梦。 “你知道我是谁吗?” “不知道。” 姚白凤娇羞的低下了头,雪白的颈子露在怀远的眼里,他不曾放下她的手,反而用另一只手摩挲了起来。 “我是怀国的太子。”声音轻轻的,就像微风抚过少女的面颊,不起一丝的波澜,但却让人遐想一片。 姚白凤笑了,“你是怀帝的话,那我就是怀后。”说完,又吃吃的笑了起来。 笑罢,一张脸绯红绯红。 “哈哈,你倒是可爱的紧,如若你是怀后的话,这天下岂不大乱了?” “你,你这是说的什么鬼话,不理你了。” 姚白凤,扭过头,装作不理会,用手却揉搓起了自己的红帕子。 “太子,冥二爷和冰蓝小姐在外面等候您呢。”姚戎闯了进来,跪下说道。 “太子”两个字,令姚白凤心里咯噔一声,他,他真的是太子吗? 冰蓝素面朝天,怯怯的被姚戎带了进来。 “耀哥,你和冰蓝又迟到了。” 冥耀行了礼,一抬头却见一身红装的靓丽女子耀眼的站在他的对面,不由得多看了一眼。 “太子赎罪,半路上,冰蓝这丫头忘了她的布娃娃,又折回去拿了,哎。” 怀远哈哈的笑了起来,“这丫头,永远都长不大。” “太子说的对!”冥耀随声附和起来。 “小远哥,我就是长不大,喜欢布娃娃是女孩的天性。”冰蓝说完这话,脸红了起来,这是她鼓足了勇气说的出的,以往她总是跟在小远哥和二哥冥耀的后边,和个小尾巴一般,就是不说一句话。 “好,好!”小远的眼神里太多复杂的东西,看着冰蓝,满眼的怜爱。 一股醋意,涌上了姚白凤的心头,这个小女孩看似天真,其实狐 媚的很。 “冰蓝,过来,小远哥哥看看你的布娃娃。” 怀远招呼着冰蓝,全然不曾留意此时姚白凤面上的不快。 冰蓝怯生生的走到了小远的面前,从背后拿出了那个布娃娃。 姚白凤看到那个布娃娃,大笑了起来。 “怎么了?这位姐姐,你为何笑冰蓝。” “没什么,我只是看你单纯可爱。”姚白风违心的说着。 “凤姑娘,麻烦你再为我们跳上一曲吧。” “是,太子!” 姚白凤深深一揖,随即,一身红衣飘在舞池之中,旋转飞舞中俨然一只骄傲的凤凰。 绝代芳华,美丽不可方物。 迷煞众人,却惟独迷不到君心。 “凤姑娘,好漂亮啊。”冰蓝拍着小手大叫着。 在怀远和冥耀的怂恿下,冰蓝一身素装渐渐地融入了那一片火红。 偌大的酒楼,几位英俊非凡的男女,开怀畅饮。 突然,一阵厮杀声传了进来。 只见一身白衣的男子被一群人追杀着,狼狈的逃进了酒楼。 姚戎大喊一声,“保护,太子!” 白衣男子一怔,当即迅疾跳到了小远的面前。 “不好意思,打扰公子的雅兴了。” “姚戎,把那群人都给灭了,只留一个活口。” 酒楼边一片厮杀,姚白凤和冥冰蓝二人惊恐之下,都躲在了怀远的背后。 一只凌厉的飞镖,冲着怀远就飞了来,冰蓝吓得大叫了一声,当即小远拔出长剑把飞镖挥在廊柱之上,伸手就要揽了冰蓝,可怀里却抱的是一身红衣的姚白凤。 冰蓝却晕倒在了白衣男子的怀里。 就这样一场别开生面的相识,注定了几对男女的命运。 一场凤凰百褶舞,一坛桃花醉,让他们狂欢一夜。 数月后,醉仙楼从棠地搬迁至怀京,姚白凤也随着酒楼的老板从棠地来到了怀京城。“你为何要如此做?难道就不怕孤杀了你吗?” 凌厉的声音仿佛穿透了记忆的枷锁,一瞬间又回到了现实。 姚白凤舒展了蜷缩的身子,站了起来,她不想在这个男人面前娇弱。 “因为我恨,我恨你,更恨冥冰蓝那个贱人。” 就听啪的一声,怀帝掴了她一掌。 “到如今,你还是向着那个贱人,难道我姚白凤就比不上她冥冰蓝半分吗?” 沉默,短时间的沉默。 “王上,求您了,就饶了凤儿一面吧,看在姚戎这些年跟你鞍前马后的份上。”姚戎跪了下来。 双眸抬起,姚白凤早已是泪流满面。 “哥哥,谢谢你这份恩情,你我虽然同姓氏,却无丝毫血缘关系,和哥哥结为兄妹是姚白凤这辈子最大的荣幸,谢谢您。” 姚戎磕着头,姚白凤死死的咬住双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要他杀好了,这一切都是我姚白凤的命,是命就躲不过,我当初选择来刺杀那个贱人就不曾想着活命。” “凤儿,到如今了,你还如此的倔强,为何就不听哥哥的话呢?”姚戎大喊着。 “姚戎,是不是姚白凤的事,你早就知道?”怀远咆哮了起来。 “王上,你要处罚,就处罚姚戎吧,只求你饶了凤儿一条命。” “姚戎,孤平时是怎么教你的,难道你忘了吗?” “哥哥,不要求他,凤儿就是在阴曹地府也会想着哥哥的。” 姚白凤说罢,向狱墙之上撞去,却撞倒了肉墙之上。 “你个混蛋,混蛋,为何不要我死?”说罢就跌坐到了怀远的脚下哭起来。 “凤儿,快,快,快叩恩,王上饶了你了。” “不必谢我,还是谢你的丈夫白岳吧,是他央求孤不要杀你。” “天煞的,我这是哪辈子欠了你们的。” “王上,既然白岳已经写了休书,就请王上纳了凤儿吧,这些年她也是个苦命的女人。” 一句话,让姚白凤嚎啕大哭。 “不,我的心里已有了冰蓝,再也装不下任何人了。” “王上,难道你就不要你的亲生女儿吗?”姚戎说漏了嘴。 “哥哥,哥哥,你闭嘴!”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怀远一把扯住了姚戎的衣领。 “哥哥,求求你,不要再说了,凤儿只求一死。” “凤儿,为何不说,难道你就忍心你的孩子没有阿妈吗?难道你就忍心她一辈子都不知道她生父是谁吗?” 姚白凤嘤嘤的 哭了起来,那个粉嘟嘟的孩子的笑容立即浮现在了她的眼前,她此刻又怎能放下自己的女儿呢? 只愿她心中的妒意太浓了,浓的都冲淡了她的母爱,竟然能编造出孩子夭折的谎话来。 她的孩子只是早产罢了,她的孩子不曾夭折,她还活着,活着。 亏得白岳还以为那是自己的孩子,他根本就不去关心。 那孩子长得如怀远相似的面容,那不是怀远的女儿又会是谁的女儿呢? “姚戎,马上去,去把我的女儿寻来,快。” 姚戎扑通的一声随即又跪了来,“王上,珞儿,珞儿她,她不见了!” “我的珞儿,珞儿。”随即姚白凤昏了过去。 “姚戎,你是说我女儿叫珞儿吗?为何你不告诉孤,为何?” “陛下,是凤儿不许,凤儿不许。” “该死的,依我怀远的性格,我又怎会让我的骨肉流落在外?” “臣知罪,知罪。”姚戎的泪也流了下来。 “臣瞒着王上,瞒着凤儿就是去接珞儿,可等臣去了戍边那个山村,却见那满三村的人被先一步杀了个干净,只有为珞儿哺乳的乳母还留下最后一口气,说是珞儿被人劫持了去,然后也断了气。” “什么人,竟敢劫持我怀远的女儿?” 朝堂上,怀远阴郁着脸,群臣趴在地上都不敢出声。 “孤养了一堆饭桶!” 一旁跪着的冥老,抬起了头,“王上息怒,老臣愿意为王上排忧,缉拿那匹亡命之徒。” 冥耀见大哥如此,用力的拉了冥老的袍子。 冥老仿佛不曾觉得,依旧说道,“王上,事出一定有因,依老臣看那群人也不是想想的那样简单,一定另有所图。” 怀远的眸间闪出一丝光亮,“爱卿请起来说话。” “谢王上!”冥老站起了身,“照老臣的推测,这群人定然是其余列国派来的间隙!” “那冥祭祀以为会是哪国的间隙?” 冥老沉思了起来,好半天才吐出话语,“老臣不能妄加推断,只要王上给老臣时间,老臣定当会查它个水落石出。” “好,退堂!” 众人不曾起身复又磕起了头。 “冥祭祀,王上有请?” 姚戎喊住了冥老,冥耀低声说道,“大哥,您刚回朝,不可引人注目。” “知道了,二弟,大哥把该做的事做完,大哥就致仕还乡。” 一句话,让冥耀心里无比的难受,说到底,是他夺了大哥的位置。 “耀儿,你又胡思乱想了,大哥不怪你以前做的事,好多事并不是你情愿的,是王上示意的你如此。” “大哥!”冥耀的泪夺眶而出。 “二弟你又来了,都是当大祭司的人了,怎么还这样。”冥老坦然的笑了起来。 “大哥,你不恨我,难得你这样想。”冥耀用袖子擦拭着眼泪。 “我们虽然不是一个母亲,毕竟同父而生,冥家只有一个祭祀就够了,眼下冰蓝又是一国之母,大哥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冥老叹了一口气,追上姚戎的脚步,向乾合殿走去。 “大哥!” 冥老回头一看,见妹妹冥后伫立在不远的地方。 当即与姚戎一同参拜了下去,冰蓝急忙搀扶起冥老,姚戎识趣的退到一旁。 “冰蓝,大哥知道是因为你,王上才放了大哥。” “大哥,你不要这样说,你从小带冰蓝犹如父般,冰蓝又怎能不救大哥呢?” 兄妹俩早已泪如雨下,“长兄如父,大哥又怎能辜负了阿爹生前的遗言呢?” “为儿,长的胖不胖?” “长的很胖,面貌和他父王如出一辙。”见大哥问孩子,冰蓝脸上一丝温柔,也许为儿是她最大的牵挂。 “冰蓝,听大哥一言,过去的都过去了,你也有了王上的孩子,这一切实属天意,老话说的好,十年修的同船度,百年修得共枕眠,人这一辈子不容易,难得王上对你痴情,好好的过日子吧!” 听完冥老的话,冰蓝心里一颤,一种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 “大哥,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看你,又多心了,大哥只是说了几句肺腑的话。” “大哥,谢谢你,其实二哥也不是你想想的那样坏,以前的事都是小远掌握的,你不要去怪二哥了好吗?冥家一门本来人丁不旺,冰蓝不希望看着你们为了一个祭祀之位而闹矛盾。“ “冰蓝,你能这样说,大哥真的很高兴,因为你始终都把自己看做冥家的女儿,也不枉当初阿爹冒着危险在佛堂救了你。” 冰蓝感激的哽咽了。“冰蓝,记住,你是大怀怀帝的妻子,是大怀的国母,任何时候都要以大局为重,为*,为人 母,一定要谨小慎微,宽宏大度。“ 这些话,被走进的怀远闻了去。 当二人意识到王上走近时,这才止住了哽咽声。 冰蓝远远的注视着她的丈夫和大哥先后迈入了乾合殿,才回转身向自己的寝宫走去。 “大祭司,你若把我的女儿平安带回来,你就是大功一件,孤定当不会辜负了你。“ “王上,难得你如此信任,把此事说于老臣听,老臣感到非常的荣幸,老臣没有别的要求,只想为王上把这件事做完,就致仕还乡,而且王上你要答应老臣一个条件。“ “你说?”怀远看向冥老,心里丈量着冥老与冥耀在自己心中的位置。 “那就是待冰蓝好!” “好,孤答应你。” 三个月后,冥老传来了秘密消息,小公主被人带到了玻西国,随后,冥老在追赶的路上被人暗杀了。 消息传到王庭之时,冰蓝哭的几度昏死过去。 雨,无声的下了起来,仿佛要把世间的哀痛一并倾泻下来。 一双温暖的大手抚住了冰蓝的肩膀。 “冰蓝,别哭,有小远哥哥呢!”冰蓝扑到在怀远的怀中。 “大哥,那样好的一个人,我不相信他这样短命。” “哎,人各有其命,是孤对不起他,不该派他去做这件事,孤悔恨的紧。”怀远把冰蓝搂的紧紧的。 “不,不怪王上,臣妾知道,是大哥主动请缨的。” 怀远不曾说为了何事而派冥老而去,冰蓝也不曾问及怀远。 她万万没有料到,他竟然是为了他和姚白凤的孩子。 “刚才,我去看为儿了,为儿睡的香甜。” 怀远一提孩子,才让冰蓝减少了悲伤。 “臣妾,这一天都不曾去看为儿,为儿一定想阿妈了,臣妾这就去,这就去。”冰蓝起身,不料却昏倒在怀远的怀里。 半夜,冰蓝醒来时,却发现怀远没有睡,而是坐在榻前怔怔的望着自己。 “臣妾这是怎么了?王上为何不休息?” “你悲伤过度,昏了过去,孤一直陪着你,孤一辈子看你不够。” 冰蓝的脸红了起来。 她起身,怀远为她披上了外衣。 他搂着她的身子,喃喃的说着。 “兜了一个圈子,你还是孤的女人,孤以前错了,只知道喜欢一个女人就是霸占了才算是自己的,到如今才懂得,女人是要怜惜的。” 冰蓝不说话,前尘往事,她不想再回首。 她有了孩子,不再似年少般的轻狂,她只想安静的为*母。 想起生命中的那一位位男子,转眼却成过往云烟,她心里又笑了。 也许,上天给人的姻缘都是注定了的,那个不能相守的人,注定是生命中的过客。 过客,过客,只是匆匆一过而已,过了后就烟消云散,什么也没有了。 他亲手喂了她半碗清粥,自己坐下来饮了一杯普洱茶。 两个人你对着我,我对着你,不说话,就这样的忽视着。 她闭上了眼睛,承受着,曾经那样的苦涩,那样的抗拒,直到现在坦然的接受,那又是怎样的一个心路历程,她真的不敢回首了。 姚白凤被姚戎带走了。 “哥哥,为何他不杀了我?”满眼的哀伤,心疼到极至,于死已没有区别。 “凤儿,你要好好活着,你还有孩子,孩子!”姚戎抱起她跌落在地的身子。 他们没有任何的血缘,从一开始就是怀帝授意姚戎如此,但在姚戎的 心里,他早已把她当做亲妹妹一般。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更何况他姚戎也是一个铁铮铮的汉子。 姚白凤不说话,一个劲的哭,让人听了难受的很。 “凤儿,你要明白,爱是强迫不来的,他既然能说到这个份上,表明他不想再骗你?” “哥哥,你是说,他从来就没有爱过我是吗?他对我一直就是利用吗?” 这个结果在姚白凤的心里其实早已得到了证实,只是,只是她自己不愿意承认罢了,她以为一味的回避,就是不想让自己承认这个结果,不承认又有何用,到底这是事实,不是吗? “他很宠那个女人是吗?” “对!”姚戎回答的很干脆。 “那你告诉他,孩子是我一个人的,她没有父亲,找孩子的事,我姚白凤不劳他大驾!” “凤儿,到这个时候,你还逞强,如今珞儿的事已不是一件简单的事,珞儿是生是死,如今也难说?” 一股清泪顺着姚白凤的面颊流了出来,她的孩子,她怎能不爱。 以至于到现在,她确实后悔了。 当初,不该把珞儿放到戍边小山村。 孩子红嘟嘟的小脸,胖乎乎的小手,霎时晃动在了姚白凤的面前。 “珞儿,如果找不到,我也就不活了!” “凤儿,你要坚强,王上已经派人去寻了!” 姚白凤被犬戎再次送到了戍边王宫。 三个月过去了,依然没有珞儿的消息。 姚白凤来回踱着步子。 “夫人,王庭那边传来了消息,说寻找小姐的人被刺杀在找寻的路上了。” “是谁?” “听说是冥后的大哥冥大祭司!” “冥冰蓝?”这三个字,从姚白凤的口中吐出,面上立刻凸显出憎恨之色。 “夫人,这下怎么办?” “我看我们不能依靠王庭了,凭我姚白凤我不信,就找不到我的女儿?” “夫人,你想怎么办?” “千红,你拿了我的帖子去玻西国京城寻找醉仙楼的陈老板。” 姚白凤说完飞快的书了一封信件,急命千红送了出去。 千绿走了过来,“夫人,你要当心身子啊!” “知道了,绿儿,你下去吧,我一个人想静一静。” 第272章 得知 千红千绿是姚戎从姚府为姚白凤挑选的侍女,虽然是怀帝授意让姚白凤在戍边王宫带一阵子,直到寻到女儿为止,至于姚白凤以后的安排,并不曾明说,就是姚戎也不得知。 姚白凤苦笑了起来,这都是命,无论她怎样的努力就是敢不上那个女人在他心中的地位,即使是她为他生了一个女儿,他当她也不过是一个过客而已。 殷红的丹寇掐入手心之中,她丝毫感觉不到疼痛,心碎的人,还有什么值得痛的呢? 三日后,千红从波西国飞鸽传书,她已经联系到了陈老板,陈老板已经设法打听小姐的消息了,陈老板还让千红告知姚白凤,波西王宫独孤太后正在为新帝轩辕睿广宣秀女。 姚白凤看完书信后,仰天大笑。 一个月后,怀远巡视戍边安防。 “王上,凤儿在戍边王宫恭候多时了!”姚戎提醒着怀远。 “好吧,到了该了结的时候了。”兀自,叹了一口气。 姚戎的心里一紧,“王上,你有什么打算?” 怀远沉默了,姚戎看着怀远一脸的凝重也不敢多问,随即让身旁的侍从去告知姚白凤。 红烛高挂,红纱飘扬。 苏合香的味道更浓了。 “王上,您到底是来了。”姚白凤傲然的站在那里,既不参拜,脸上也没有好脸色。 “凤儿,是朕负了你,算朕欠你的。”怀远双眸望向姚白凤。 “什么叫算,你本来就欠我的,既然从不把凤儿放在心上,又何苦招惹凤儿?”姚白凤突然苦笑起来。 “你不要这个样子,男女之事本来就说不清道不明,孤想,你还是好自为之吧!” “好自为之?你把我的白郎都害死了,我还能好自为之吗?” “你倒是消息灵通?”怀远鄙夷的看了一眼姚白凤。 “你不用如此这般,做了的事,难道就不敢承认吗?” 怀远不在说话,心里盘算了起来,本来让她留在身边他还拿不定主意,先下,既然她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那留她又有何用? 怀远阴笑了起来,姚白凤感到心里一阵悲凉,不好,他要对自己不利! 既然当初去行刺那个贱人,本就不但算活着出来,如今死在他的手里也不枉然,只是可怜了珞儿了。 她太了解他了,他摁上了她的白皙的颈子,她闭上了眼睛。 他敢吗?敢吗?她心里笑着。 就这个人,让她不顾一切的爱上了,然后,他又转手把她送给了他的情敌。 然后在新婚之夜抢先占有了她的身子,给她的丈夫带了一顶大大的绿帽子,然后和她暗通款曲,不是这个恶人又是谁呢? 泪顺着面颊流了下来,她紧紧的咬住双唇。 本以为,有了骨肉是白郎的,可阴差阳错竟然是他的。 她就这样毫无顾忌的爱上了他,以至于让她不断地沉沦,她都心甘情愿。 可他,他心里从来就不曾装过她,不是吗? 一幕幕如闪电般轮回在姚白凤的脑海,醉仙楼一舞倾天,那个娇艳美丽的红衣女子去哪里了呢? “你走吧!孤不会杀你!”他长叹一声,竟然松开了手,把她放了。 这倒是新鲜,依她对他的了解,他是不会放过她的。 从姚戎把她带到这座戍边王宫起,她就已经猜出了他的心思。 先前,他确实是要杀她的,这是毫无疑问的。 即使,她为他生了一个女儿,他也不会放过她的。 “你是可怜我?” 他不说话,慢慢的坐在了裘椅之上,他依然那样的气宇轩昂,周身散发出一股帝王之气。 “是因为我为你生了一个女儿?” 他的嘴角露出了笑意,但这股笑意让姚白凤感到非常的冷,甚至有些刺骨。 “那是因为你杀了我的丈夫?” “闭嘴,不要在我的面前提那个人!” “哈哈,你也有嫉妒的时候,如若我告诉你,我的女儿不是你的骨肉呢?” 怀远冷笑了起来,“谅你不敢,谅姚戎更不敢!” “为了那个女人,我劝你还是杀了我,如若有一天她知道了一切,她会恨极了你!” “你在威胁孤?” 他的眸间充满了杀气,就在姚白凤走进他是,他眼中的愤恨瞬间却又消失了。 这是怎样的一个男子,犹如妖孽,恶魔转世。 他喃喃的说道,“一场瘟疫把孤后宫的女人都夺了去,孤不会再杀自己的女人了,孤也提醒你,在孤面前不要说冰蓝的坏话!” “好,好,到底在你心里她是第一。”姚白凤的脸苍白如纸。 “对,你说的对,孤从来都没有骗过你,一直就是如此!” 是的,他是没有骗过自己,一直以来,是自己蒙住了自己的心,不是吗? 他甩袖而去,她更坚定了自己的做法。 突然,他回转身,冷冷的看向她。 “孤的女儿,孤会自己找,如若你还想活命,明日就消失在孤的面前,对于你刺杀冥后的事,孤就当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以往的恩怨一笔勾销!” 绝情,无情,他当真能做的出? 当初她就知道,眼下她又怎能不承认,只愿她自己太傻。 还是哥哥说的对,爱是强迫不来的。 他离去,姚白凤的手重重的拍打在几案之上。 从今日起,那个红衫的姚白凤已经死了,她喃喃的对自己说着,眸子里却充满了复仇的火焰。有生之年,她定会让他好看,让他好看,要让他用血来偿他欠了她的! 出乎姚戎的意料,怀远不曾留宿在戍边王宫,而是星夜兼程要回王庭。 姚戎转身,做完了安排,去向姚白凤告别,不曾料到,王宫的内殿竟然空无一人。 “妹妹,妹妹?”姚戎大喊了起来。 “千绿,千绿?”再次呼喊,依然不曾有人应声。 怀远身皮墨色的大氅走了过来,“不要喊了,她走了!” 随即把目光投向远处,其实,这样的结局他早已料到了。 “王上,为何您就不给凤儿立足之地呢,毕竟您和她有了小公主!”姚戎的脸死死的盯着怀远,以往,他从来不敢如此的不恭敬。 “姚戎,你是在质问孤吗?孤不想看到孤的后宫整天血雨腥风!” 怀远凌厉的目光,一瞬间穿透了姚戎的心,姚戎跟了他这么多年,他又怎会不了解姚戎的心思。 “臣,不敢!”姚戎低下了头。 怀远的心柔软了起来,语气缓和了些许。 “姚戎,孤知道你疼爱这个妹妹,只是孤的心里只有冥后一人,凤儿放在她的身边,实属不放心。” 到底,他说出了心里话。 此刻,姚戎心里为姚白凤打不平,可这丝毫不能改变什么,只愿凤儿命薄罢了。 漫天的星斗,急行的骏马,墨色的大氅,飘荡在夜风之中。 飒飒英姿,不可方物。 突然,骏马被勒住了,随着一声声马儿的嘶叫声,怀远用马鞭一挥。 “看,这万里河山,孤定当要好好的治理,不出十年,孤要让孤的大怀扩疆辟土!” 随着怀远哈哈的大笑声,众人都跪拜下来,高呼万岁。 第二日晌午,一行人回到了王庭。 怀远不顾鞍马劳顿,直奔冥后的凤澡宫。 冰蓝正在午憩,朦胧间听到珠帘的响声,睁开了睡意浓浓的双眼。 “娘娘,王上回来了!”一旁的阿米低声说道。 “恩,侍奉我梳洗!”话音未落,怀远就奔了进来。 “冰蓝,这几日你和为儿可好?”说完就握住了冰蓝的双手,阿米见此,只好退了出去。 看着他风尘仆仆的样子,冰蓝淡淡一笑,“王上,臣妾为您换洗衣衫!” 沐浴更衣,怀远心里想了很多很多,征四方,扩版图。 “冰蓝,孤看你脸色不太好!” “昨夜没有睡好,为儿闹了几个时岳!” “你又亲自带他了,孤不是说了吗,这些都交给奶娘去做。” “始终不放心,一听到为儿闹,臣妾的心都不能平静,不守在他的身边心里不踏实。” 怀远把她紧紧的搂在怀里,以前她这样有多好? 抖了一个大大的圈子,幸福才迟迟到来,好像做梦一般。 命运给了她残酷,也给了她幸运,辗转中让她最终回归了他的怀抱,她不知是宿命还是上天注定给了她这份劫,是劫逃不过,是命躲不过,毕竟他是她的夫君,一生一世的夫君。 想着远去的初恋白岳,她心里有了些许的惆怅,但,随即被他挑起的热情却让那份哀思沉沦在无底深渊之中。 “冰蓝,冰蓝,我爱你,你是孤的,一生一世都是孤的。” 一场瘟疫,夺取了王庭之中所有人的性命,当他处理完这一切,她安然回到了他的身边。 遥想一年前,在幽幽谷,她以为她要死了一般,为了为儿,她活了下来。 “小远哥,你会爱我一生一世吗?” “会,一直都是!” 这一刻,她的泪流了下来。 “怎么了?”他慢慢用唇去她的泪水。 “只是,觉得这一切都是梦!”她气若游丝,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 “不是梦,是现实,我是你的郎君,你是我的娘子,没有比这更真实的了。” 两个人拥着就这样睡去,当醒来时已经是深夜了。 烛光映照着他英姿勃勃俊秀的面容,让冰蓝不紧心动了。 难道,她爱上了他吗? 他的唇翕动了一下,接着又翻身睡去。 她悄悄下来床,把寝被为他拉了拉,出的寝宫。 “娘娘,您醒了?”阿米的声音响起。 “什么时岳了?”冰蓝轻声问道。 “子时了!” 阿米说完,冰蓝的脸就红了起来。 “娘娘,我去看宵夜做的怎样了?”阿米说完就转身而去。 望着阿米的远去的背影,冰蓝叹了一口气,阿米真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女子。 “冰蓝-----” 传来了怀远的喊声,她缓缓的重新走入内室。 “别着了凉,到孤这边来!”他半起身喊着她。 冰蓝红着脸,走向了小远。 他一把抱住了她,她羞得挣了一下,怕他还那样。 他竟然笑了起来,“别害怕,孤才不会呢?” 她的脸更红了,他竟然猜透了她的心思。 两碗皮蛋瘦肉粥,端了上来,他急不可耐的不等更衣就嚷着食了起来。 她笑盈盈的看着他,像一个孩子一般,以前那个暴戾,专横的他怎么当然无存了呢? “怎么?不饿?还是等着孤喂你?” 几句打趣的话,让一旁的的阿米笑了起来。 冰蓝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王上,臣妾有事求您?” 怀远把最后一口汤用完了,嘴里含混不清的说了出来,“说?” “臣妾想把凤姑娘招回来?” 怀远一顿,“怎么想的?” “ 她一个人也很可怜,你知道臣妾不是小肚鸡肠的人!” 冰蓝只知白岳抛弃了姚白凤,姚白凤的孩子也一并夭折了,还以为姚白凤被怀远关着呢。 一年前,大哥冥老为追查戍边血案而被暗杀,冰蓝至今不知是为了什么? 二哥冥耀也不曾告诉她,朝堂的消息被怀远封闭的死死的,后宫一点风声都不曾得到。 “我放了她!她走了!” 叹了一口气,“她能去哪儿呢?是不是回了姚家了?” “没有,她那样的女子是不会在一个地方呆的太久,孤比你了解他。” 是的,姚白凤敢爱敢恨,比她泼辣,但也是个苦命的人。 “冰蓝,过去的都过去了,孤不想再提了,孤只想你和为儿能好好的,孤就安心了。” “嗯!”她点了点头。 一年后,怀远征战邻国大食国,全胜。 大食年年岁贡怀国,并奉上了大食安塔公主和亲。 同年,安踏公主为怀远诞下一子,怀远赐名怀不修。 就在怀远沉浸在喜的新子的喜悦中,波西国趁机攻打怀国。 同时,姚白凤早已成为玻西国国主轩辕睿最最受宠的华璃夫人! 好啦,冰蓝这一世的爱情故事的到此结束,下面是她和怀远前世的爱情故事: “盛世集团总裁怀远昨日现身名模端木小小生日宴会,这是崛起后的怀远首次露面!据传言帅气又多金的总裁身边出现过多位女伴……” 重复看着电视上的画面,盯着那张熟悉的面庞,寻冰蓝的胸口像有把利器一刻不停地剜着,眼前好像出现一层迷雾模糊了她的双眼,此时她才发现原来自己控制不住浑身的颤抖,知道怀远还活着,她再也忍不住想要哭泣。 那一年她骗取他的家产让他流落街头,得到他的心又亲手捏碎,在所有人面前将手中的利器刺进他的胸口……心痛是什么感觉,她早已经不知道。 “小姐,回国的机票订在明天下午。”迈管家走进门恭敬地俯身。 “嗯。”寻冰蓝盯着电视屏幕呆呆地凝望有着琥珀色瞳仁的他,她知道是他,琥珀色,那是如此耀眼的颜色,怀远,幸好你还活着。 “不要告诉任何人我回中国,包括……他。” “是,小姐。” 她真的好想他,好想他,七年了,他们整整七年没有见面……怀远,我不奢望你能原谅,但求你让我见一面! …… “怀远……”女人不满足地唤他。 “js公司的广告由你接拍,这是你今天的报酬。”怀远穿好衣服头也不回地离开。剩下床上的女人迷恋地望着他离开的方向,盛世集团的总裁--怀远,她多想告诉他,她只是纯粹想留在他身边,并不是为了用身体交易,为什么他总把女人想得那么可怕! 明明他公开出席了自己的生日宴会,她以为他对她是不一样的,原来,一切都是自己一厢情愿! 站在盛世广场,寻冰蓝仰望着那幢高耸入云的写字楼,心里除了激动更生出了仰慕。短短几年时间,怀远又创造了一个帝国神话。一夜之间盛世酒店,盛世商场,盛世高尔夫等等一系列有关盛世的东西出现在人们的视野,四年时间盛世早已发展成了中国龙头企业,只要他随便打个喷嚏都能影响中国乃至世界的经济! “啊!你就是今天来招聘总裁秘书的那位吧!快点快点!都要迟到了!还没见过来盛世招聘敢迟到的人!”门口走出一个穿着职业正装的短发女人,一见到冰蓝就直接把人拽进了门。 “那个……我不……” “哎哟!紧张是正常的!总裁秘书一向都是总裁亲自面试!放松放松!今天算你运气,总裁还没到!啊!叫我midas就好了!”没等她说话midas就笑着打断。 “其实我真的……” “你真的很高兴是吧!听说是名牌大学的毕业生,哎呀,看你那身段就知道适合做总裁秘书!啊!总裁来了,来了来了!”midas目光炯炯双手交握激动地望向人潮涌动的门口。 总裁来了,短短四个字早已经让冰蓝的心止不住的颤抖。怀远,七年了,你一切可好?手紧紧抓着包,泪眼朦胧地望向人群涌动的地方。冰蓝感觉自己的心跳在逐渐加速,一下一下地撞击着她的耳膜。 在众人的簇拥下,那个如太阳神般耀眼的男人高傲地扬起唇角面色冷峻地走进大门。他冰冷的视线淡漠地注视前方,依旧是瘦削的脸庞,琥珀色的眼眸,如黑夜般漆黑的头发,一切都如从前那样。 只是他的脸上不再有笑容,冰冷的眼底没有任何情绪,全身上下无不散发着摄人的光……怀远,你活着,你真的还活着! “小小,我可只告诉你一个人!我的心脏跟别人不同,是在右边呢!” 那一年,她骗了所有人将刀刺进了他的左胸,那时候她真的害怕极了,怕刺得不深被人发现,又怕刺得过深让怀远丢了性命,幸好,只有她知道怀远的心脏跟常人不同。 当冰蓝的思绪还停留在过去,却不知道在场所有人都嘲讽似的看着她,直到有人扯着她的衣摆尴尬地说着:“快让开啊!你挡在路中间了,总裁怎么走啊!” “怀远……”感觉头顶有一片很深沉的阴影,冰蓝抬头泪眼凝望他。来之前她想过很多种遇到他的场景,却不想原来是如此平凡的相遇。 “你是不是傻了!怎么可以直呼总裁的名字!”midas不断在旁边扯着她。 所有人的视线都暧昧地落在怀远身上,怀远皱眉看了看冰蓝,众目睽睽之下他不高兴地拽过冰蓝将她拉离人群。 “我最讨厌弄不清关系的女人!就算我以前睡过你!也应该给你足够的报酬!怎么,难道我以前给的少?”怀远拿出一张支票扔在她身上:“拿去!立刻消失在我眼前!” “我,你……我们什么时候睡过?”原本激动的心情莫名地被那张支票弄得混乱不堪。 “我怎么知道什么时候睡过你!”怀远烦躁地扯着领带:“该死的这些女人,真是麻烦!” “你,不认识我?”心里有什么东西在急剧下坠,冰蓝很明白怀远如果还认识她,肯定会将她生吞活剥,现在他的反应难道真的不记得她? “这么多女人,我需要一个个记住?限你一秒钟,立刻给我滚!”他看都不愿意看她,转身就想离开。 即使泪水模糊了双眼,冰蓝也强迫自己收住眼泪。 “总裁!”她上前一步拦在他面前,嘴角勾起清浅的笑:“支票还给你。” 怀远浓黑的眉毛微微一挑:“不要奢望从我这里拿任何东西!” “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你做一件事。”她继续笑着。 怀远琥珀色的双眸倏地一凛,面色也跟着下沉。 “我是来应聘的,麻烦总裁面试。” 怀远琥珀色的双眸倏地一凛,面色也跟着下沉。 “我是来应聘的,麻烦总裁面试。”冰蓝双手交握,对他微微欠身,抬起头看到他愕然的样子,很是滑稽。 她莞尔一笑:“不好意思,让总裁认错人了。” 她是该庆幸他不认识她,还是该可悲在他眼中自己成了他众多女人中的一个,虽然早就已经知道现在的怀远风流成性,可是当他拽过她以为自己是他睡过的女人,冰蓝心中的苦涩是何其可悲又可笑。 从头到尾她都清楚,自己放不下他,纵使时间流逝,物是人非,她的心里始终都只有他!既然忘记那就重新开始,那时候她想也许是上帝可怜,给了她弥补的机会,让她重新接近曾经的最爱。 “你--是应聘的?”怀远有些窘迫。 “是啊,如果总裁需要一个帮你统计女伴数量的秘书,我很乐意效劳。” 怀远的唇角看似愉悦地上扬,琥珀色的眸底依旧冰冷一片:“有意思!”他将支票重新扔给冰蓝,见她想要拒绝,他冷哼一声:“这是你的卖身钱!尽管收着!” “给她安排工作,今天上班!”怀远已经走回人群,这句话是对一旁的midas说的。 “是,是!总裁!” 目送着怀远离开,midas跨步到冰蓝面前,瞟一眼支票暧昧地笑道:“恭喜啊!面试通过了!咱们总裁出手就是阔绰!你的预付工资都够我用两年了!” 第273章 疑惑 “预付工资?”冰蓝疑惑道。 “对啊!盛世集团的员工那待遇压根没地方比!每个人进来都有预付工资!所以谁都心甘情愿给盛世卖命!” 原来如此,难怪怀远说这是卖身钱,她还真是把自己卖进盛世集团了。 “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寻冰蓝。”冰蓝漫不经心地回答。 “啊!寻冰蓝!不对啊!昨天定的面试人员,好像不是叫……”midas还在努力思考,冷不凡的门口匆匆跑进一个女孩,对着midas不停地鞠躬:“抱歉抱歉!我面试来晚了!我是乔凝儿!” “啊!你才是乔凝儿!那你……”midas愕然地望向一边的冰蓝。 “midas你面试吧,我先去熟悉公司。”她对着midas微微一笑,又对乔凝儿点点头,转身离开。 “啊!什么情况!你是乔凝儿,那她是谁!” “我,我不知道啊!” “……” 身后是midas崩溃的叫喊,冰蓝从容地走进电梯,唇角扬起一抹笑,怀远,我很开心可以再次守护你,曾经的一切,就让我来弥补吧! “滚!一群废物!这么小的case竟然完不成!滚!都给我消失!”会议室里爆发一声怒吼,紧接着一大群人争先恐后地出门。 “你进去,你进去吧!” “不不,还是你进去。你长得比较喜庆!” 会议室门口两个女人端着一杯茶互相推搡着。从室内出来的人看到她们两个,只管同情地将她们一望,然后一溜烟落跑。 “我来吧。”冰蓝笑盈盈地走到她们面前。 “好啊好啊!”她们兴奋地把茶杯往她怀里一塞:“你长得比较喜庆!看你这身段就有做总裁秘书的潜质!赶紧进去吧,别让总裁久等了!” 为什么她会觉得这句话在哪听过?难道她看着就那么像总裁秘书? “冰蓝!你傻啊!这个时候进去做炮灰!”刚被赶出会议室的midas马上扯过她:“你才刚刚通过面试!我可不想自己带进来的人当天就被开!” “没事,反正是我的本职工作。”冰蓝笑着接过茶杯。 其她两个女人都愕然地盯着她:“刚面试通过?难道你就是那个跟总裁有……”其中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知道自己失言立马捂住了嘴。 那时候她呆呆喊着怀远,怀远又是恼怒地扯过她,没有几分钟她就被录取了,在别人眼中会是怎样的情景,冰蓝自然清楚。 “今天,我是跟总裁第一次见面。”现在的怀远她的确是第一次见面,不想多做解释,冰蓝笑着问:“有没有柠檬片?” “有,有!”她们尴尬地笑笑立马从一旁的柜台拿出柠檬片:“你要吃啊,你都拿去吧!我这还有很多!” 冰蓝接过柠檬片随手扔进了茶杯,惹得众人一阵惊呼:“总裁不爱吃柠檬茶!” “都在吵什么!还不给我滚!”会议室里传出暴怒声,吓得其她三人顿时作鸟兽散,临跑时midas还一个劲地嘱咐:“快换一杯茶!总裁真不爱喝柠檬茶!” 不,这是他曾经最喜欢喝的茶,他会喜欢的。不顾其他人惊吓的模样,寻冰蓝泰然自若地走进会议室。 怀远闭着眼睛,疲倦地揉着太阳穴,桌上的文件散落一地任凭窗外的风吹起又落下。冰蓝将茶杯搁在他面前,俯身捡起地上散落的纸张。无意间看到文件上有关封宇集团的字眼,不禁愣住。既然怀远已经忘记她,为什么还要调查封宇集团? “你在看什么。”身后的声音冰冷地传来,冰蓝的手禁不住一抖,文件又散落在地。 “没什么,只是看到封宇集团想起他们总裁的姓跟我是同一个。”冰蓝捡起资料放在桌上,在心底深吸了一口气,封宇集团是父亲的公司。 “哦?就凭你一个小小秘书还敢跟欧洲最大的集团攀关系?你叫什么名字。”怀远端起茶杯轻抿一口茶后,脸色顿时变得难看。 “寻冰蓝。” “你在茶里面放了什么!”怀远怒喝。 “柠檬片。” “你知道是柠檬片还敢放!”怀远将茶杯往桌上重重一放,将近半杯茶洒了出来,冰蓝感觉背后射来一道道视线,有担忧,有讥诮有幸灾乐祸。 心口像有一把刀又开始不停地剜着,他是真的忘了,忘了她们以前的一切……呆呆望着那张再熟悉不过的俊颜,她的眼中又开始朦胧。 我曾经欺骗了你,所以现在不管你怎么惩罚我,我都甘愿承受,只要你还活着…… “你再喝一口试试,或许你会喜欢。”近乎恳求的语气让怀远微的一愣,冰蓝含泪笑着,继续恳求:“真的,一口!就一口!你不喝下去怎么知道自己是不是喜欢!” “滚出去。”怀远眼中波涛汹涌却莫名地竭力在抑制着怒意:“趁我没发火,滚出去!” “是……总裁……”冰蓝的眼帘低垂,睫毛轻轻颤抖着,收回茶杯,低低应了声。 “等等。”怀远的眼中划过奇异的光:“把茶杯留下。” 冰蓝怔住,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怀远浓黑的双眉不高兴地蹙起:“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嗯!”冰蓝反应过来,欣喜地将茶杯搁在他面前。 一走出门就看到midas围上前:“都跟你说了,总裁不爱喝的!你怎么还……” “他不爱喝不也喝了。”她嘴角愉悦地上扬,迈着轻快的步子无视掉一群惊吓的目光。 “寻冰蓝!把这份文件送到js公司!” 寻冰蓝正埋头整理资料,头顶突然出现一片阴影,她抬头见是总裁的贴身秘书demer,不由展颜一笑。 demer一愣,冰蓝接过文件笑着说:“知道了。” “抓紧时间!耽搁了自己负责!”demer冷哼一声调头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切!这女人当自己是什么人!还真当是总裁夫人了!”midas搅拌着咖啡走到冰蓝桌前:“冰蓝,甭理她!这文件是总裁让她送的,出了事都是她的责任!” “出了事是公司的损失,谁送不都一样。” “你傻呀!刚来就这么被使唤!以后不得被她牵着鼻子走!”midas拿过她手中的文件扔到隔壁桌上:“受受,告诉咱们的大秘书,就说冰蓝身体突然不舒服不能送了!” 受受就是上午端着茶杯扭捏着不敢进会议室的人,还有另一个女人叫安安,都是盛世集团的客服,因为客服工作比较轻松,有时候也会帮忙端茶倒水。 “算了!这样不好吧!”冰蓝阻止。 “真是迫不及待看那女人暴怒的样子!”受受对她比划了ok的手势,扭着腰进了demer的办公室。 果然里面传来怒喝声,紧接着就看到demer踩着高跟鞋摔门狠狠瞪着冰蓝,身后的受受愉悦地走回自己的位置,demer摔了文件到她桌上:“寻冰蓝身体突然不舒服!那你身体总归正常的!文件由你去送!” “还是我来……”冰蓝刚想说我自己来送,midas立马扣住她的手腕摇头示意她噤声。 “不好意思啊,大秘书!你看我客服挺忙的,安安一个人忙不过来的!还有哦,送文件的事本来就是秘书的本职工作,我有心无力哦!”受受耸耸肩,装作一副很忙的样子。 “对啦,我一个人忙不过来!受受怎么可能帮你去送文件!冰蓝是新来的身体又不舒服,你怎么能让她去送呢!”安安也接口。 “很好!”demer几乎咬牙切齿,扭头逼视冰蓝:“你本事实在不小!让你送文件实在大材小用了!”demer又将文件扔到另一桌:“你去送!” 那一桌就是新来的小秘书乔凝儿,她一看到文件立马颤巍巍地点头,拿起文件快速出门,迫不及待想要逃离。 demer冷哼一声,摔门进了办公室,剩下midas,受受和安安幸灾乐祸地笑。 冰蓝轻叹了一口气,第一天就让人当靶子给耍了一回,得罪了自己的上司,以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 下班后发现外面下雨了,一阵阵凉风吹过,冻得冰蓝全身发抖,她抱着双臂看着雨幕,也望着匆匆离开的人群。不知道为什么demer好像看自己很不顺眼,大小工作都往她身上压,弄到傍晚了她才能把工作做完,公司里却早没了人影。 看这情形,雨是不会停了。 “你怎么还在这。”身后冷不凡的冒出个声音,吓得冰蓝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没注意阶梯一脚踩了空,身子直挺挺往后仰,脸上立马沾染了水滴,感觉腰身被人扣住,一个力道她狠狠跌进了那个温热的怀抱。 那是如此熟悉又陌生的味道,听着那强有力的心跳声,冰蓝忍不住抬手环抱住他,他的心在跳动,她没有做梦,他还活着……那时候当她在屏幕上看到这熟悉的俊颜,冰蓝以为自己在做梦!这么多年,她一直在找他,却从来不知道盛世集团的总裁就是他! 怎么可能呢,任谁也不会相信当时落魄不堪死在她刀下的怀远会是现在盛世的最高执行者!即使看到这张容颜,她始终不敢相信!直到看清了那一双琥珀色的双眸。 “你可以放开了。”怀远的声音里透着不耐。 冰蓝反应过来自己失态,立马松开手:“我……我刚才……” “上车。” “啊?” 一辆车停在她们面前,怀远嘲弄般拉过冰蓝就将她拽进了车门,没等冰蓝反应过来车子已经开动,剩她和怀远双双坐在车内。 “住哪?”怀远目视着前方淡淡地说。 “我……我还没定,今天刚到这里……” 怀远冷笑:“就知道你会来这一套,去吉特酒店!” 吉特酒店,那不是五星级大酒店吗?好好的,去那做什么! “不要了吧!把我放站台下,我自己坐公车去朋友那就好了!”冰蓝尴尬地说。 怀远琥珀色的眼睛嘲弄般眯起:“怎么,现在跟我玩欲擒故众?你的种种表现,难道不是想引起我的注意。” 冰蓝愣愣地盯着怀远,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他指的是什么,他当她是什么!以为自己在勾引他!冰蓝真的很讨厌怀远把她当成他众多女人中的一个! “总裁,做人可以高傲,但要有自知之明,不要老是那么……自恋!”看着怀远越来越阴沉的脸色,她深吸口气狠狠地吐出。 车内气氛骤然降到极点,没等怀远发飙,冰蓝立马喊:“停车!” 冰蓝打开车门一只脚刚跨出,腰身就被拦住,几乎被捞着丢回了车内,“去车站。”怀远冰冷地丢出一句。 “放开!”她是真的很讨厌怀远把她跟他的众多女友放在一起!虽然她知道不该奢望,可是曾经的怀远心里却只有她一个人! “你好像很喜欢惹怒我。”怀远扳过她的脸,迫使她看他:“短短一天时间就让我记住的女人,你是第一个,寻冰蓝。” 冰蓝一愣,本以为他为柠檬茶的事生气根本没注意她的名字,好像这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全名,以前他都喜欢喊她“小小”。 “那我很荣幸。” “你知道这是为什么。”怀远的唇角扬起冷笑。 “是什么?”忘了挣扎,她苦笑地泪眼凝望。 见她的样子怀远琥珀色的瞳仁闪过不易察觉的慌乱,他突然松开手,低咒一声:“该死,我跟你废话什么!到了,下车!” 她就这样被他迫不及待地拎下车,关上车门的一刹那冰蓝无意间发现怀远手上那串熟悉的心型链子,还没惊诧出口,车门就被砰地关上,豪华的轿车扬长而去。 雨还在下,冰蓝的心里却只有那串心型手链,思绪不知不觉又飘到了那段时光。 “外面是我的心,里面是一个小字,小小,我要把你永远放在心里!你是我的,你只能在我心里!”他把她圈在怀里,将链子小心地套进她的手腕。 她在雨中迷惘,心里又有太多的疑惑,怀远到底是怎样躲过父亲的眼线发展了盛世集团,为什么他会将她忘得一干二净,他是容不得背叛的,所以他根本不会忘记她。 “你好像没有去你朋友那的打算。”头顶的雨幕突兀地被隔开,冰蓝愕然地转身看到怀远撑着伞站在她身后。 “你,怎么?”他的车子不是往前方去了,怎么会在她后面出现! “我只是不习惯把一个女士丢在雨中。”怀远打开车门,冰冷的面庞没有一丝表情。 像怀远如此优秀的男人,她想没有一个女人会有勇气拒绝,哪怕明知前面是个陷阱,你也甘愿沉沦。 冰蓝很没出息地又上了他的车。突如其来的暖气让她全身一阵战栗,她忍不住抱起双臂,怀远见她的样子,眉头深皱,伸了手就来脱她已经湿透的衣服。 “你做什么!” “你以为我做什么。”怀远好笑地勾起唇角:“湿衣服脱了,感冒我不负责。”说着他已经脱了自己的外套罩在她身上。 闻着怀远外套上的男子气息,冰蓝的眼神暗了暗,他还是跟以前那样细心,难怪有这么多女人会喜欢他。 “怎么,这样就感动了?”怀远的冷哼让她瞬间回神。 “不用了,我没事。” “你没事,但我有事。我是个正常的男人,看到你这样的身子,说不准会干出些什么。”怀远毫不顾忌地盯着她的胸口。 “变态!”她立马扯过他的外套盖在自己的身上,身子又往后挪了挪。 “这是本能,不是变态。”被她说变态怀远心情反而更好,右腿叠交到左腿上,似乎极力忍耐着什么。 冰蓝当然知道他这是什么反应,想起他跟那些女人……心里很是别扭,忍不住嘲讽:“你还真是本能,只懂得用下ban身思考。” 怀远嘴角的笑容凝固:“我不介意再听一遍你刚才的话。” “但我不想说了。” “你必须说。”怀远一把揽过她的腰惹来冰蓝一阵惊呼:“为了证明你刚才的话是对的,我可以实验给你看,什么叫下ban身思考!” “你!怎么哭了!”见到她的眼泪,怀远有些无措,刚好此时车子又停住,他看了看窗外推开车门下了车,而冰蓝这边的车门同时被打开,冰蓝听到怀远暴怒地大喝:“给我闭上眼睛,滚开!” “是,是,总裁!”司机的声音里透着惶恐和疑惑,心里却在郁闷自己以前都是这样为什么没见总裁发怒。 一件大衣将冰蓝蜷缩的身体包裹住,怀远弯腰来抱她,她下意识地往车内缩。 “我最见不得女人的眼泪!这次是我不对,先下车。”他的声音不再冰冷而是带着少许温柔,近乎宠溺。 冰蓝噙着泪抬眼看他,怀远浑身一震,不管她拒绝与否,只是倾身将冰蓝强行抱出车厢,雨还是没有停,司机撑着伞小心翼翼地站在身后自始自终都不敢抬眼看他们。 眼前是一座豪华得近乎宫殿的别墅,门口站满了黑衣保镖和佣人,他们撑着伞只是安静地站立,看到怀远怀中的冰蓝,脸上出现了几丝波动,但在怀远冰冷地扫视下,他们立马低头恭敬地欠身。 “少爷,您回来了。”一个中年男子走上前想要接过怀远手中的冰蓝。 “不用了,我自己来。”怀远退后一步看了看还在发抖的冰蓝。 中年男子满脸不敢置信,开口想问什么,但还是知趣地闭嘴,恭敬地退到一边。怀远面色冷峻,抱着冰蓝走进宫殿式的别墅。 “记住,我只是收留你一晚,我们俩之间没有任何关系。”将冰蓝交给佣人时,怀远冷漠地丢下一句。 冰蓝只是抱着手臂强忍住哽咽,无意间看到沙发上那一抹银亮,她下意识地叫道:“怀远!” 怀远扭头看她,不耐烦道:“还有什么事,刚才的事你可以忘了!作为补偿我才让你留宿一晚。” “不是,你的……”她刚想告诉他手链掉了,怀远看到她手中的链子,脸色顿时一沉,他跨前一步想要拿回,冰蓝却扬手躲过。 “还给我,只要你动它一下,我就把你扔出这里。”怀远琥珀色的瞳仁散发冰寒的气息。 他这样珍视这串链子,让冰蓝原本凉了一半的心顿时变得温暖。 “你对我差点做了那样的事,一句道歉就想打发我?”她以为潜意识里,怀远还是把她当成了特殊。 “哼,原来你跟我玩这种伎俩。在我面前还装什么清纯!想要什么尽管说。我从来不亏欠任何女人!”怀远的眼中满是嘲讽。 他就这样歧视女人吗?即使忘记以前的一切,他也还是本能地戒备,冰蓝眼神一暗,都是因为自己,他才变成这样。 “我什么也不想要,只想亲手帮你戴上这条链子。” 怀远的眼中有一闪而逝的怔愣,冰蓝趁机俯下身熟练地找到扣环将手链扣在他腕上。心里很痛,很痛,为这样的陌生而心痛,又为这样的熟悉而恐惧。他是因为她变成这样,她想要他记起却又害怕他想起以前的过往。 “你是谁?”怀远突兀的问题让冰蓝猛得惊醒,想要退后却是一个踉跄,单手撑地抬眼无助地凝望。 怀远捏住我的下巴,冰冷的手指掠过她的脸颊,冰蓝感觉脸上有什么温热的东西在一点点消逝,猛然发现她竟在他眼前淌满了泪水。 “我,我只是你的秘书!”她慌乱地说。 “不对!知道为什么我能这么快记住你!因为你看我的眼神跟任何人都不同!你认识我,对不对?” “不!我不认识你!我只是个小秘书,总裁!”她避开他灼热的视线,刻意在总裁两字上加重了音。 怀远原本期盼的眸中隐约划过失落,很快又被冰冷掩盖,知道她根本不认识自己,怀远几乎头也不回地离开,根本不愿意多看她一眼。 望着怀远孤傲的身影,冰蓝心里狠狠抽痛。没有过去,没有回忆,他一定比谁都要孤单。 直到用完晚餐冰蓝都没看见怀远的身影,忍不住问身边的佣人:“总裁呢?” “书房。”佣人面无表情,口气里明显带着不耐烦。 冰蓝装作没发觉,继续问:“他晚饭吃了吗?” “少爷交待,他的事情不论哪位小姐都不能过问。”佣人依旧冷冰冰地回道。 不论哪位?呵,看来怀远是经常带女人回家,才会给佣人这样的交待。想到这里,冰蓝禁不住苦笑,对于佣人的狂傲也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有柠檬吗?”她突然转移话题让佣人有些怔愣,但还是不高兴地点头:“只要小姐想吃,这里什么都有。” “帮我泡一杯柠檬茶吧!”她微笑着说。 佣人的眼中有一闪而逝的惊艳,但还是手脚麻利地给她端了柠檬茶,冰蓝接过茶杯,欣喜地问道:“书房在哪?” “少爷不爱喝柠檬茶,小姐!”这里的佣人是挺能察言观色,一看就知道冰蓝是给怀远送去,但是这样狂傲的态度,再好的性子也经不住她这般折腾。 “你只管带我去书房,其他不用你提醒。”冰蓝面色淡淡声音不怒自威。 第274章 恐慌 佣人明显一怔,惊愕的同时还带着些许恐慌,她还没开口身后就有人回答:“寻小姐,请随我这边走。” “舒管家!”佣人对冰蓝的人恭敬地欠身。 冰蓝扭头看到是刚下车时的中年男子,一听到佣人的称呼,不由展颜一笑:“麻烦你了。” 舒管家凌厉的视线扫过一旁的佣人,直看得他浑身颤抖才把深沉的眸子落在冰蓝身上,他微微一笑,儒雅地欠身:“寻小姐,这边请。” 舒管家何等人也,只消一眼,不难看出,高深莫测又精于世故。 一路上舒管家沉默,冰蓝也跟着沉默,很快他停住脚步,依旧对她恭敬有礼:“寻小姐,少爷就在里面。” 冰蓝点点头深吸一口气准备推门进去。 “寻小姐。”舒管家叫住她。 冰蓝疑『惑』地扭头:“怎么了?” 他若有所思地看一眼她手中的柠檬茶,缓缓道:“少爷喜欢喝红茶。” 冰蓝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他这是在提醒自己,心里一热,微笑着看他:“谢谢,不过我相信他会喜欢的。” 舒管家的眼中依旧一片沉静,儒雅地点头后迈步离开。 推开门进去入眼的就是落地窗前的办公桌,怀远低头认真处理着文件,连冰蓝进门也没发觉,直到将茶杯轻轻搁在桌上,怀远才皱着眉抬头,一见是冰蓝他的眉头皱得更深。 “出于秘书的职业本能,只是想给总裁送杯茶。”没等他开口,冰蓝就笑着说。 怀远扬了扬眉:“今晚还敢出现在我面前,就不怕车上的事情重演一遍。” 想起车上的事情冰蓝忍不住抬手捂住了还有些红肿的嘴巴,几乎下意识地退了几步。 “矫情。”怀远冷眼扫视:“既然知道害怕就别出现在我面前。” “茶放这里,总裁趁热喝,我先走了。”寻冰蓝无视怀远的话,只是镇定地说。 “我说过不爱喝柠檬茶,拿走。”怀远一字一顿地说。 “你白天不是喝了吗?”冰蓝下意识地反问。 “你也说了是白天,现在是晚上。”怀远自己也没察觉他竟会这样好脾气地回话。 冰蓝一愣,听到怀远几乎孩子气地说这话,心里有一丝亲切在轻轻『荡』漾开。 “那麻烦总裁再喝一次。” 怀远只是几秒钟的愣神,看着寻冰蓝眼角微笑地眯起。 “不要挑战我的忍耐极限,寻、冰、蓝。”怀远抬眼斜睨她,琥珀『色』的瞳仁散发着冰寒的气息。“啪”的一声,茶杯碎裂,温热的水溅湿了她的裤脚。 室内突然一片安静,安静到他们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 “我再去泡一杯。”努力克制住眼泪,冰蓝俯身捡起地上的碎片。 “小小,乖,喝一口嘛!多喝柠檬茶对身体好!一口,就一口!你不喝下去怎么知道自己是不是喜欢!”往事历历在目,近乎宠溺的声音却已然消逝。 手指上传来揪心般的疼痛,她却好似麻木,只是漠然地捡着地上的碎片。 “别捡了!”手腕被人扣住,冰蓝泪眼『迷』蒙地抬头凝视眼前的男人。 怀远琥珀『色』的瞳仁似有荧光流转,他一把拽起她:“你是疯子还是傻子!我说了不爱喝,你还一个劲地让我喝!流血了没看见!” 眼泪快掉下来了,她真的克制不住,只想快点逃离,怀远眼中的焦虑一闪而过,快得让她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怀远也意识到自己失态,冷不凡地将寻冰蓝甩开,冰蓝踉跄着退后了几步,立马转身离开:“对,对不起……总裁,我再去给你泡一杯!” 没等怀远回答,冰蓝就慌张地跑了出去。 将手指含进口中,浓烈的血腥味却让她回忆起七年前他倒在血泊中苦苦哀求的情景,泪水滴落,心伤到痛。 犹豫了很久冰蓝才重新端了茶到怀远的书房,深吸一口气进门后却发现里面没有他的身影,只有一个佣人在处理地上的碎片。 “寻小姐。”佣人见是她,立马停下手中的工作恭敬地喊。 佣人对她恭敬有加的态度让冰蓝有些惊愕,但还是放下手中的茶杯问:“你们少爷呢?”想到之前佣人对她狂傲地警告,冰蓝又笑着摇头:“算了,不问你了,如果总裁回来你提醒他把茶喝了。”明知道佣人是不敢提醒的,她还是忍不住交待。 “端木小姐来了,少爷和她在花园。”佣人毫不忌讳地告诉自己怀远的去处,冰蓝心里疑『惑』但还是笑着点头:“知道了。” 端木小小,那时候在新闻上见过她,听说是中日混血儿,但是土生土长在c国,荧屏上的她冰蓝就觉得长得很漂亮,没想到现实中她还更美。 起先怀远和她是对坐着,后来冰蓝看到端木小小抱着双臂浑身有些抖动,她不禁朝天翻了白眼,深秋还穿那么『露』骨,不冷才怪了。怀远很体贴地起身将自己的外衣披到端木身上,他正准备坐回自己的位置时却突然将视线『射』向冰蓝这边,想也没想冰蓝就闪身躲到了树干后面。 等过了一会儿,冰蓝才小心翼翼地探出脑袋。 “几天不见,是不是想我了。”此时的怀远与端木小小同坐一张椅子,端木羞涩地依偎在怀远怀中。 我猜中了开头,也知道结尾,却不敢正视过程。我明明很清楚现在的怀远换女人如换衣服,我也想过他跟别的女人肯定会……可是当我真的看见,我发现,接受不了!我真的接受不了!不要!怀远!不要这么对我! 摇着头,冰蓝只是一味地退后,却没有发现身后是漆黑一片又死般沉寂的水池。 “啊!”一声划破天际的尖叫,又是一阵“噗通”声,冰蓝感觉自己全身冰冷异常,不论是身体还是心里,冷到刺骨,痛到麻木。 她突然觉得在水中的世界是那样安静,安静到让她完全忘了挣扎,只是任由身体慢慢下沉。 报应!这些都是报应!可是,上帝!你告诉我,我错了吗?我只是被『逼』接近他,最终却爱上了他,只是想要救他一命,只是想要再次听到他的心跳声!为什么!他能这样轻易忘记我,为什么我还要承受背叛他的痛苦! 不知道过了多久,冰蓝隐约感觉嘴唇上有温热的触感,在冰凉的水里,这样的触感就更加真切。原本以为自己要窒息了,却意外地发现有股暖流源源不断地传入她口中,睁不开眼睛她只能贪婪地汲取那一抹气息。 后脑被人扣住,腰身也有一只炙热的手,感觉身子明显一轻,新鲜的空气猛然串入鼻间,她知道自己被人捞出水面了,所以努力睁开疲惫的眼睛。 “医生!快叫医生!”那个声音……冰蓝的唇角勾起幸福的笑,不再挣扎,只是安静地闭眼靠在他怀中沉睡。 “小小,你怎么又生气了!是她们自己给我送巧克力!我根本不知道!” “好啊!情人节那么多女孩给你送,那我这份就免了,反正多我不多,少我也不少。” “我不准!我只要收你那份!这个世界我只要你一个人爱我!”那一天他把她紧紧搂在怀中。 这个世界我只要你一个人爱我,这样霸道的类似告白,却是世上最动听的情话。过去的一切好似发生在昨日,泪眼轻弹。 “睁开!给我把眼睛睁开!” “该死的!她怎么还没醒!” 怎么那么吵,我的怀远还在梦中等我呢!想着冰蓝翻了个身找到舒适的位置继续睡觉。 “寻,寻小姐好像是睡着了。” “……”室内终于陷入沉寂。 等冰蓝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中午,脑袋虽然昏沉,可她至少知道昨天自己是溺水,后来发生了什么冰蓝已经完全没有印象,难道是怀远救了自己,她想想也觉得不可能,只是匆匆起床往公司赶去。 舒管家早就准备好车子在门口等她,这阵势吓得冰蓝狠命跑出门拦车,要是被公司的人看到她坐的是总裁家的车,那往后在公司的日子可怎么过! “寻冰蓝,你好大的架子,第二天上班就迟到一个上午。”一到公司门口,怀远的贴身秘书demer就站在门口对冰蓝凉凉地笑。 “呃……呵呵,好巧。”冰蓝实在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呵呵干笑。 “不巧,我是专程在这里等你的。” “啊?” “诺,公司一周的卫生就交给你了。”demer心情大好地扔给她一个拖把。 冰蓝愣愣地拿过拖把,满脸疑『惑』地望着她。 “让她告诉你吧,我可没空解释那么多。”demer随手一指刚巧经过的midas,冷着脸转身离开。 “冰蓝!你怎么才来!”midas一看到冰蓝就大步上前,还不忘对离开的demer翻个白眼:“你就算请假也给我打个电话!怎么一点消息也没就迟到四个小时!” 冰蓝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睡过头了。” midas嘴角抽了抽,瞟了眼她手中的拖把,无奈地说:“公司规定,迟到一小时打扫两天的卫生。我给你打折,算一周。” 这次轮到冰蓝嘴角抽搐,这也能打折,还是那么变态的规定:“你扣钱吧,不用打折,扣多少都无所谓。” midas忍不住翻了白眼:“钱照扣,绝对不打折,这些都是公司规定。你不知道那女人多变态,都下楼好几回了,对着门口瞅了一上午,就是为了逮你!” “……”就知道得罪总裁贴身秘书的下场不好。 冰蓝忍着饥饿飘在过道上打扫卫生,无奈demer的『淫』威,只能一丝不苟地做着。 “安安,有没有吃的,我好饿。”停在前台,冰蓝望了望四周,几乎恳求般望着正在照镜子的安安。 安安一见到突然飘过来的冰蓝,吓得连镜子都掉地下:“冰蓝,你怎么那么憔悴,我以为大白天见鬼了呢!你是不是迟到了!快,我这有饼干,你先来吃几口,我帮你放哨。” 冰蓝感激地望她,躲到服务台后面啃饼干。 “js广告下午开拍,听说端木生病了,替换的人呢?” 那熟悉的声音一传出来,冰蓝手中的饼干就轻飘飘地落地上。 “咳……咳……”这是安安给她发出的信号声,两声干咳。冰蓝来不及咽下口中的饼干就匆匆跑出去抱住拖把,然后埋头尽量把自己装成透明人。 熟悉的气息像一阵风似的从她身边擦肩而过,冰蓝心里突然一抽。好像真的被无视了,垂着头不敢去看从她身边走过的怀远,刚想继续咀嚼口中的饼干,就听到身后有人说:“你好像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咳咳咳……总,总裁。”转身看到怀远,冰蓝惊得一下子被饼干呛住。 “你这是什么打扮。”怀远鄙视地将她上下打量。 我这是清洁工的打扮,您没看出来吗? “我……咳咳咳……”还是说不出话,冰蓝快被饼干呛死了。 “总裁,寻冰蓝早上迟到四个小时,按照公司的规定要罚扫八天。”一旁的demer好心提醒:“但是某些人徇私,只罚她一周。” 说着她又将视线有意无意地瞟向“刚巧”经过的midas。她好像每次都很巧啊。 “总裁!我只是觉得冰蓝刚来很多东西都不懂……所以……”midas立马解释,还不断给冰蓝使眼『色』,示意冰蓝配合她,只是现在的冰蓝实在是讲不出话只能干瞪眼。 “midas说得对,既然是新来的,就不用那么苛刻。你觉得呢?”怀远打断midas的话,冰冷的视线扫过一旁的demer。听到怀远的话,几人都吓得张大嘴巴,而冰蓝终于把口中的饼干艰难地咽下。 “是,总裁说的是。”demer不甘地应道,杀人的视线落在冰蓝身上。冰蓝只能无辜地耸耸肩,看在demer眼里更是气得抓狂。 “你跟我过来。”怀远对冰蓝说。 “是!”冰蓝立马跟上,想起手中的拖把又笑盈盈地还给demer:“这个还你,谢谢。” demer头顶冒烟,安安和midas都是冲她比划胜利的手势。 “你来干什么。”离开众人的视线,怀远就冷声问。 为什么这么问? “上班啊。”她下意识地回答。 怀远琥珀『色』的双眸倏然一凛:“你这副样子是出来吓人还是破坏公司形象,今天不需要你上班,可以回去了。” “总裁!我哪里做的不好,我会努力改!你为什么……”为什么要突然辞退我。 见冰蓝垂泪欲滴的样子,怀远头疼地抚额:“真没见过像你这么笨的女人,给你放一天假你不要是吧!行,就这样,你继续打扫公司!”说完他转身就要走。 冰蓝立马反应过来他这是看自己昨天溺水,今天给她放假。想到这里心里蓦然一暖,冰蓝下意识地抓住怀远的胳膊:“总裁!我不放假,不放假!但我不要打扫公司,好不好?” 怀远一愣,眼中奇异地出现半缕柔情,冰蓝更加没反应过来这样的自己更像是在爱人面前撒娇。 “好不好嘛!”冰蓝只是习惯『性』地摇他胳膊。 怀远琥珀『色』的双眸越发深沉,明明脸上变得柔和却猛然甩开她的手,冷冷喝道:“滚开!” 等冰蓝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被怀远重重甩开,空落落的手一时间凄凉了满地的寂寥。她盯着那俊美有如神作的脸颊,眼中氤氲苦涩的泪。 “怀远,我不要写作业,你帮我写好不好,好不好嘛!”那时候她也是这样摇着他的胳膊撒娇般地恳求,每一次他都会宠溺地『摸』『摸』她的头发,轻柔地回答:“好了,真是拗不过你。” 时间流逝,她还在原地等他,他却早已将她忘记。 “你不过是在我那睡了一晚,还不是我的女人。”他琥珀『色』的瞳仁闪着冰冷的光:“就算是,也不要以为自己特殊了。” “我知道的。”她怎么会不知道,可是面对他自己是无法自控的。仰起头冰蓝又是含泪笑着看向他:“那么总裁如果没事的话,我先去工作了。” 吃力地转身,眼中的泪水打着转。 “站住!” 背后传来冰冷的声音,冰蓝心里在颤抖,面对眼中没有自己的怀远,她总是害怕面对。故意无视那道声音,她继续迈着脚步。 “我让你站住,你没听见!”怀远一把拽过寻冰蓝,冰蓝重心不稳狠狠跌进他的怀中。 抬眼看到的是怀远暴怒的脸,即使因为生气略微扭曲了脸,他还是这样俊朗。 冰蓝不爱哭,只是在怀远面前就忍不住哭泣,她习惯在他面前撒娇,习惯把专属他的眼泪撒在他身上。 “说了不准用这种眼神看我!”她的眼睛被怀远蒙住,睫『毛』上脆弱的泪水一碰到他的手掌就扑簌扑簌往下掉 “你哭什么!”怀远恼怒地放开她。 “我哭我的……公司可没规定不让哭。”一站稳,冰蓝哭得更凶,边抽泣边控诉。 “嚯!真是疯了!不准哭!听到没有不准哭!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一个女人了!” “我就哭了,就哭了!你就是欺负女人了!”被他那么一吼,冰蓝哭得更凶,也顾不得他是总裁,她是秘书。以前的他连跟自己大声说话都会担心吓到她,现在的他…… “该死的女人!你到底有完没完!”怀远一个跨步却是拿了手帕胡『乱』在她脸上擦拭。 冰蓝本能地躲开,嘴里还喊着:“没完了,我就是没完了!” “不准动!再动我扭断你脖子!”怀远一手扼住冰蓝的脖颈,一手野蛮地擦着她脸上的泪。 “放开!放开我!你到底想干什么啊!”冰蓝被他弄得脸上很是生疼,想要推开他,他却把她直接『逼』近墙角,腿一抬就把冰蓝圈在他怀中。 怀远狠狠地擦着冰蓝脸上的泪水,像在擦拭桌角的污渍,想要洗去他眼中的污点一样,冰蓝忍不住倒吸一声。听到她的痛呼,怀远的手猛然一顿,看着她的琥珀『色』瞳仁里闪着莫名的光。 “总裁,js公司的会议已经开始,正在等您……”demer的声音戛然而止,看着两人的眼神惊愕到了极点,也惊恐到了极致。 “总,总裁,我不知道你们在……”demer声音抖动。 “滚!”他的声音还带着一丝沙哑,眼中的**早已被暴戾取代。 “是,是!”demer浑身抖动有如风中的落叶,离开前那不甘的视线更像似要把冰蓝凌迟。 冰蓝猛然反应,脱口就喊:“我,我们没什么呀!你,你解释,解释呀!” 怀远的唇角勾起玩味的笑:“解释什么,你觉得我需要对谁解释?况且……你看那是什么。” 冰蓝顺着怀远邪恶的视线往上看,出现在眼前的赫然是亮澄澄的摄像头! 冰蓝惊恐无比地睁大眼睛,第一反应就是想逃离现场,眼前的男人什么时候变得那么邪恶了!嗷嗷嗷!要是被全公司的人看见,他们会怎么想呀! “我,总,总裁我先去工作,去工作了。”冰蓝慌『乱』地推开他。 “你紧张什么,就那么怕跟我沾上关系,还是怕我吃了你。” 冰蓝看着他纯真地眨眨眼:“我就是怕你吃了我!” 怀远一愣,嘴角的弧度却越来越深。 刚才到底是什么情况,怀远为『毛』突然圈住她,为『毛』为『毛』!啊啊啊!!!这里太危险了,三十六计跑为上策!嗷嗷嗷! “跑什么。”怀远轻易抓住逃开的寻冰蓝。 冰蓝哀怨无比地扭头望他:“您还想干什么!” 看她怨念的样子,怀远心情似乎很好:“你觉得我想干什么?” “我,总裁,这里可是公司!”冰蓝护住胸口卖力表现得像个贞洁烈女。摄像头都拍下来了,万一别人看到可怎么想! “嗯,我知道是公司。” “所以,我们不能在这里……” “嗯,所以我们换个地方。” 不等冰蓝尖叫,怀远拎起她的后领众目睽睽下拖走。 看着镜中的自己,冰蓝努力控制了自己嘴角的抽动,可是眼角却止不住地跳。 怀远站在她身后,镜子中的他看着冰蓝一脸严肃地说:“就这样不用铺粉底,自然点。” “知道的,怀总。”化妆师笑着点头:“寻小姐皮肤好,不用擦粉也很漂亮。” “是吗?”怀远一听此时才认真打量起冰蓝:“你脸『色』怎么那么难看。” 一天没吃饭,昨晚还溺水,刚才一路上她以为怀远要把她干嘛所以紧张到现在,没想到是因为端木小小的广告她不能来所以拉自己做替身。 冰蓝看着怀远继续说:“至于这个广告,我不拍,谁爱拍谁拍去。” 甩开怀远的手,寻冰蓝无视他愕然的表情,转身潇洒地离开。走到门口,一群视线齐刷刷落在冰蓝身上,见她毫发无伤,他们更是愕然地瞪大眼,冰蓝斜睨他们,径直离开。什么眼神,好像她就该横着出来一样。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冤家对对碰:首席老公,悠着点》,微信关注“ 或者 ” 与更多书友一起聊喜欢的书 第276章 直接 “砰”一声,怀远直接把人扔地上,暴怒的声音让醉酒的冰蓝更是一个激灵:“给人把我架走!” “是,少爷!” 。 “啊!绑架!放开我!我告你们绑架!”她连站都站不稳,为什么还是感觉自己脑子很清醒,就是觉得自己没喝醉,对着两个架她的保镖,冰蓝使出浑身解数拳打脚踢:“救命啊!绑架了!” “你这么对女友太过分了!”那个清风般的声音又及时地传入冰蓝耳中,冰蓝感觉身边的两个保镖及时地住了手,抬头一看发现那个白化病很轻易地就打开了两保镖。 那时候白化病的形象一下子在冰蓝眼前高大,冰蓝也知道那时的自己肯定很丢人,几乎爬着过去抱住他的大腿:“白化病!救命啊!啊啊啊啊!” “寻小姐,没事,有我在,不要怕。”他俯身似乎想要来扶冰蓝,手还没碰到就被怀远打开。 “不准碰她!”怀远手一伸绕住冰蓝的腹部就把人拖走,冰蓝继续垂死挣扎,没想到他臂弯那么有力单手架起冰蓝就放到他的肩头:“你真是不想活了!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他一说完,同一时间冰蓝屁股上又挨了一记,痛得她更加疯狂地挣扎。 酒吧里好像安静了很久,直到有人尖叫:“啊!怀远!那不是盛世集团的总裁怀远吗?” “真的吗?怀远!啊!好像真的是!真人比电视上帅多了!啊啊啊啊!” “他肩上的女人是谁,我怎么觉得他对她挺好的。” 冰蓝脑子里轰的一声炸开,啥!怀远在这里,这个男人真的是怀远!为什么他无缘无故出现在这里?啊啊啊啊!这次死定了!冰蓝再也不敢做任何反抗,只敢像尸体一样萎靡地垂下。 一路上酒醒了大半的寻冰蓝都在装尸体,直到怀远的车子停在一家酒店前,冰蓝小心地睁开一条缝看着眼前酒店,小心肝跳个不停。到底要不要装了,再装下去,会不会人都装没了!啊啊啊!怎么就这个时候清醒了呢! 感觉头顶有道视线,冰蓝慌忙闭上眼。这一闭眼,等再次睁开冰蓝整个人就在一张温暖的大床上了。她偷偷睁开眼,看到怀远背对着她慢条斯理地脱着衣服,冰蓝揪住被子,身子一点点往后挪。 剩,剩下最后一件了,捂着被子,冰蓝直勾勾盯着怀远的背看。就算她在国外长大,可是她的思想还不能算前卫,这么赤果果看一个男人的『裸』身,换成以前的她肯定是不敢的。酒真的能壮胆,明明自己是清醒的,可是胆子就是莫名地大。 怀远似乎注意到身后的视线,装成不经意地扭头,寻冰蓝立马闭眼。见状,怀远的唇角勾起邪魅的笑。 寻冰蓝听到浴室门被打开,眼睛猛得睁开,看到怀远走进浴室听到水声了,冰蓝凌『乱』地坐起身。里面的浴室是用玻璃门隔开的,里面弥漫着水雾,所以寻冰蓝以为怀远看不见外面的情况。 三十六计还是继续跑,想起白天在总裁办公室撞见怀远和端木小小的事,自己又在那间办公室跟怀远这样亲密接触,冰蓝的心里很是尴尬。刚才在酒吧她吐了他一身不说,还敢骂他贱人!啊啊啊!她真是不想活了!这个总裁惹不起,惹不起啊! 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口,经过透明的浴室门,冰蓝忍不住停下脚步,那诱人的小麦『色』肌肤,线条分明的身体轮廓,真是看得她血脉喷张了!可那是罂粟,她再待下去等怀远出来,自己就真的完蛋了!想着寻冰蓝飞奔到门口手还没碰到门把就听到后面冷冷的声音:“你这是准备去哪。” 冰蓝瞬间石化,扭头看着自然搓澡的怀远,冰蓝的眼睛愕然地睁大。 他他他!他就这么出来了! “你就那么喜欢这里?”怀远走到冰蓝面前俯瞰她。 “不……不,那个……我,我该走了!”寻冰蓝狼狈地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因为看怀远的身体腿软得根本站不起来! “看到这里那么惊讶?腿都吓软了?” “不是,不是……” “不是?那你的意思是这里太小了?”怀远一本正经地指着腹部以下的地方。 “啊?不是……不是……”冰蓝凌『乱』地摇头。但是一想怀远这是在问什么!她竟然还傻乎乎回答!>_ 见到冰蓝的样子,怀远眼角微勾:“好像刚才有谁骂我贱人。”怀远拿着浴刷刷着胸口,云淡风轻地说。 谁敢在清醒的时候骂您贱人啊!冰蓝想死的心都有了,恨不得给怀远**底,一边还得骂自个儿是贱人,她才是贱人!想到这里冰蓝觉得自己实在没出息! 冰蓝一抬头就看到不该看的,她立马埋头:“总,总裁,你能不能先把澡洗完了……或者,或者穿点么……” “衣服都被谁吐干净了,你让我穿什么。” “那,那你先回去把澡洗了啊!” “我不是在洗吗?” “看来你很满意我的身体。”怀远抓住冰蓝僵硬的手仪态自然地引导她擦拭自己的身体:“你可以盯着男人的这个地方看那么久,我倒没想到。” “我……我……我不是故意的啊!”啊啊啊啊!冰蓝猛然甩开怀远的手,捂住眼睛背对怀远,他,他,他是什么时候转过身的啊!那刚才她擦的不是他的背,而是胸口然后是…… “总裁!你不要再玩了!背也擦过了,我,我可以走了吧!”冰蓝被怀远弄得面红耳赤,更是急得直跺脚。 “玩?我倒想跟你玩。你不知道我是很小气的。有人得罪我,我是一定会加倍奉还。” “我不是故意的!你到底想怎么样!” “怎么样呢,还没想好。”怀远拿着刷子继续搓澡,绕过冰蓝走到她面前:“怎么又把眼睛闭上了,你不是挺喜欢我这副身体。” 冰蓝抚额,他是暴『露』狂吗他!以前他可不是这样子! “你能不能洗完澡再出来,或者穿点什么!这样子,你让我怎么睁眼!”冰蓝无奈。 “唔。某些人想逃,我也没办法。万一我洗完澡出来,你不见了,让我上哪找去?酒吧?看不出你平时一副乖模样,晚上挺会勾引人的。” 她到底勾引谁了她! “我不走!不走!总裁!拜托你穿个衣服!”眼角瞟到一边的茶几上正搁了一块浴巾,冰蓝想也没想就扯过披到怀远身上。 总算把那地方遮住了!冰蓝松了口气,抬头正对上怀远似笑非笑的眼睛,温热的呼吸很近地洒在冰蓝的脸上,冰蓝的脸更红了!她这是在干什么啊她!浴巾拿在她手中,她把怀远的重点部位是围住了,那接下来呢?她手一松开浴巾不就又掉了?难道要继续维持这姿势? “继续啊!你得扣好了。不然待会儿又掉了。”怀远好意提醒。 “总裁,我真的错了,你到底想怎么惩罚我,痛快一点吧!”冰蓝捏着那块浴巾,视死如归。 闭上眼耳边就是他温热的呼吸,睁开眼就是那带着白『色』泡沫的结实胸膛,明明沾满那么多沫沫,为什么他还要那么俊美呢! “你还想维持这个姿势多久?”怀远抬起冰蓝的下巴,邪恶地笑。 冰蓝真是要哭了:“我也不想这样!你不想穿衣服,我有什么办法!” “嗯?谁给你的胆量还敢这么吼,不怕我生气了?”这第二声的“嗯”,“嗯”得冰蓝腿都抖了。 “你不是已经生气了嘛!总裁!” 怀远见眼前的小女人吓得差不多了,满意地挑眉抓过冰蓝的手引导她别好浴巾,继续凉凉地说:“站在这里别动,乖乖等我。” 冰蓝飞一般地收回手,如蒙大赦地拼命点头。怀远见状满意地往浴室走去,侧了头又云淡风轻地说:“再敢跑,我拧断你脖子。” 冰蓝再也不敢点头了,只是满脸肃穆地站着。不跑不跑! 关上透明的浴室门,怀远探出头:“没想到你谄媚起来还是很有狗腿相。” “总裁!你到底想干什么!给我个痛快!”冰蓝差一点就要抱住怀远的大腿,最终却只是扯着他的浴巾。寻冰蓝一直都知道喝醉酒胆子是大,可是她从来不知道酒醒后的自己会这样狗腿! 怀远捏住冰蓝的下巴:“你再扯,它又掉了。” 冰蓝僵硬。 怀远的原本冰冷的眼中闪现温暖的笑意,连他也没有发现,自己那时候的笑是七年来第一次发自真心的笑。 “什么都可以一笔勾销,只要你心甘情愿做我的女人。”怀远不信他会征服不了眼前的女人,谁都是心甘情愿倒贴他,他可从没碰到这样一个软钉子! 冰蓝睁大眼睛:“不行!” “看来你还搞不清现在的状况。”怀远捏紧她的下巴,眼中温暖的笑被冷酷取代:“没人可以拒绝我怀远,懂?” 冰蓝摇头:“你不可以强迫我!” “我怀远从不强迫女人。” 怀远眸『色』更深,掐住她的手猛然收紧:“寻冰蓝,该玩的,我都陪你玩了。你以为我怀远当真那么好脾气?容得了一个女人拒绝我一次又一次?” 冰蓝好笑地站起身:“总裁,不需要我再次提醒,你脾气不好,度量很小,自尊心很强。” “你,又在试图惹怒我?寻冰蓝你总是给我太多意外,太多惊喜。到底还有多少,我是不知道的……”怀远摩挲冰蓝的脸颊:“办公室沉着冷静的职业女『性』,黑『色』酒吧娇媚奔放的热情女郎,我面前柔弱狗腿的小女生,还带着一股子倔强……” “想不到短短几天总裁那么了解我。冰蓝真是受宠若惊。”酒吧,这里那么多酒吧,为什么他偏偏去那家黑『色』酒吧!她在酒吧干什么事了她! “嗯?我看不出你哪里受宠若惊。现在酒彻底清醒了?不然胆子怎么变得越发大。你忘了白天在办公室的教训,不然我可以再给你演习一遍。” 冰蓝一听吓得脸『色』苍白,下意识地退后一步,呵呵干笑:“总裁这种玩笑不好笑。你也说过那种事情得是我心甘情愿,不然就是……” “强『奸』嘛。你觉得多少人会信?”怀远云淡风轻地接下她的话,冰蓝听得心惊肉跳。 “你,你这样强迫一个人,很有意思吗!” “我不放!不放!有本事你别碰我!” “死女人!我不喜欢别人碰我头发!再不放开……” “不放开又怎么样!反正横竖都是死!”冰蓝实在无计可施,只能像个孩子无赖再无赖!对待一个想强『奸』自己的无赖,她又有什么办法! “嚯!你这死女人!到底谁借你的胆子!”怀远被她弄得心情全无,狠狠扳开她的手腕一把将她甩开。 矛盾吗?真是矛盾……冰蓝苦笑,心中却也划过欣慰。至少她的怀远也不是外界传言的那样冷酷,她真的很怕怀远周身散发的凛冽戾气,总是会让自己不经意地想起七年前的那一夜。 七年前 “你,有没有爱过我?”怀远不敢置信地看着穿透胸口的利器,一字一句问着站在身后的寻冰蓝。 “没有。”她扔给他一份财产转让书,面无表情地说:“签字。” 那一刻他笑了,笑得悲壮又凄凉:“你要什么,我就给什么。哪怕你要这个世界,我都恨不得把它捧到你面前!” “不要废话,签字。”她转身不再看他。 “小小,为什么是你!为什么是你!”在他生命的最后一刻,他撑起身子努力想要拉住她的手,她却只是俯身无情地拔掉他胸口的利器。 血泊中的他在全身一阵痉挛后彻底失去了知觉,手中紧紧握着从女孩腕上扯掉的心型链子…… 泪水再次无声地滑落。冰蓝克制不住自己全身的抖动,只是把自己狠狠缩在角落。 怀远,你是我努力想要遗忘的伤痛,却总是忍不住一遍遍回想。再也不会,不会让他们伤害你。哪怕你再也记不起我,我都会守在你身边,不是你的女人,只是你的秘书。能站在你身边的女人,从来都不该是我。 到底是喝多了酒,加上一夜的折腾,第二天起床冰蓝的脑袋就是晕晕的。昨天发生那么多事,亏她能睡得那么安稳,冰蓝不得不佩服自己。 怀远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她一点印象也没有,只感觉『迷』『迷』糊糊中有人摩挲着自己的脸颊,耳边也有几不可闻的叹息。 似梦非梦,她又好像听到怀远说:“让我选择放弃的女人,你是第一个。对你,怎么就狠不下心。真恨不得现在就要了你!” 听到那样的话,睡梦中的冰蓝下意识地全身一颤,她感觉到自己的颤抖,脸颊两边也被人捏得生疼,嘴巴也好像被人堵住,她甚至感觉自己不能呼吸了,那时候明明想睁开眼睛却在努力了很久后还是无法睁眼。 甩了甩头,冰蓝皱眉,难道是昨晚差点被怀远那啥,她就干脆在梦里那啥了?下意识地抚上嘴巴,才发现唇瓣有些肿痛,看来怀远的功力真的很深厚,昨晚那么一下功夫竟然能让嘴唇整晚都那么肿。她如是想。却不知道是某人实在不甘心自己被一个女人拒绝得那样彻底,所以在早上离开前又在她的唇上狠狠肆虐了一番。 “妈咪!”冰蓝走出酒店本想让服务生去帮忙拦一辆车,腿上却被一团嫩乎乎的东西围住,冰蓝惊诧地低头看到一个小孩子正抱住她的腿目光灼灼地望着她。 冰蓝的小心肝被狠狠抽了下。抽搐着嘴角想要扳开小孩的手:“那个小妹妹,你认错人了。” “妈咪!我是曈曈央,爹地说你会再回到这里,让曈曈每天来看看。” 冰蓝无语地抚额,扳开小孩的手:“你真的认错人了!”她对小孩子实在没好感,还不是因为另一个小孩,小小年纪,那城府深得让她害怕。 “妈咪,你不要曈曈了么……”曈曈泪眼凝望冰蓝,那团泪水就这么包在眼睛里,偏偏不肯掉下来,让冰蓝的心被狠狠挠了下。 不过,上班重要,再耗下去,她又要迟到了! “哎哟!小家伙!我真不是你妈咪,快让开好不好!我赶着上班呢!”冰蓝一把揪住曈曈的后领,直接把她扔在一边。 “呜哇哇!!!妈咪你欺负人!呜哇哇!”酒店门口很快响起小孩的哭闹声,经过的人无不扭头看向冰蓝。 曈曈死命抓着冰蓝的裙角,冰蓝本能地扯回,结果因为牵扯的力道过大,一不留神,小女孩一屁股跌坐在地,然后更洪亮的哭叫声响彻在门口。 “哎,你哭什么!哎哎哎,别哭了啊!”冰蓝尴尬地回避周围的视线,对着地上的曈曈无意地加重了语气。对孩子,她真的什么办法也没有,而且说实话,她真的不太喜欢小孩子…… 听到冰蓝的喝骂,曈曈顿了顿,随即哭得更加大声。 “你在干什么。”身后传来一个冰冷到要杀人的声音。 “爹地!呜呜……爹地……”小女孩委屈地看向冰蓝的身后。 完了,家长来了!冰蓝有些僵硬,正在心里琢磨着说辞,该怎么给自己撇清关系呢?正在她犹豫着,身后的男人已经越过冰蓝走到小女孩身边,心疼地扶住她:“告诉爹地,谁欺负你了。” “呜呜……爹地,呜呜……”小女孩光顾着哭,冰蓝感觉地上的男人周身散发了冷酷至极的气息,这样冰冷的气息,甚至比怀远还要强烈,让冰蓝下意识地退了几步。 “那个,那是她认错人了。我不是故意的,真的,真的……我还有急事,先,先走了!”那男人一看背影就知道是不好惹的,冰蓝非常识相,还是遁走比较安全。 “弄哭了我的宝贝,你还想轻易走掉。”起身,男人冰寒的视线一下子穿透了冰蓝的身体。 是在哪见过呢,她怎么想不起来! “是你。”看到冰蓝,男人皱眉,原本冰冷的眸子却逐渐缓和。 “爹地,妈咪好像不喜欢曈曈。呜呜……”小女孩梨花带雨,抱住男人的大腿一个劲地哭诉。 “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冰蓝无视哭泣的小女孩,疑『惑』地问。 男人看着冰蓝,嘴角勾起意味深明的笑,却是俯身抱起小女孩:“曈曈乖,跟爹地回去,她不是妈咪。” “不!她是妈咪!爹地,为什么妈咪不喜欢曈曈……呜呜……”说着小女孩又开始梨花带雨。 冰蓝是听到孩子的哭声就烦,也不想深究自己是否见过眼前的男人,只想快点离开。 “你好像有急事,抱歉,是我宝贝耽误你时间了。”男人礼貌地说。 冰蓝愣住,他这前后态度改变也太大了。看到自己女儿被她弄哭,这男人明明都跟见到仇人似的恨不得捅她一刀才甘心,现在这是什么情况,怎么变成他道歉了。 “呵呵呵,我赶着去上班呢。抱歉,把你女儿弄哭了。有机会我一定会补偿她。”冰蓝只是礼仪『性』地回答。 “嗯。那就今晚吧。” “啊?” “补偿我女儿的事。”他淡定地说。 “啊?”冰蓝眼角有些抽搐,她只是随口说说,没想到眼前的男人会这样当真。 “不愿意了吗?”他周身的冰冷气息已经完全散尽,含笑的眼睛凝视寻冰蓝。 冰蓝有些汗颜,眼前这个男人真的太奇怪,明明该是一副拒人千里的模样,怎么突然又变得这样儒雅又温润:“呵呵呵,怎么会呢。那我下班后……” “下班后我在这等你。” “啊?” 没等冰蓝反应,男人又淡然然地拿过她手中的电话:“这是我的手机号。”男人输入完毕又将手机还给冰蓝。 冰蓝总算反应过来:“哦哦,我的手机号码是……” “已经在我手机里了,寻小姐。”男人淡笑。 “啊?”冰蓝真是凌『乱』了,怎么在他面前,感觉自己脑袋笨了很多。 男人侧头宠溺地『揉』着小女孩的头发:“曈曈,跟阿姨说再见。” “爹地……不是阿姨,是妈咪啦!”曈曈探过身子:“妈咪!曈曈要抱抱!” 冰蓝忙后退,呵呵笑着:“那我先走了,晚上见。” “嗯。”男人依旧儒雅地笑。 “呜呜……爹地,妈咪好像很讨厌曈曈。晚上妈咪真的会来这里吗?曈曈是不是还可以见到妈咪?”刚才两人的谈话,曈曈听的很清楚,知道爹地约了她妈咪。 男人看着冰蓝离开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笑,看着他女儿,他笑得有些邪恶:“她会来,不过曈曈今晚不用来了。” 坐在车上,冰蓝的脑中都是那个银发男人,总感觉在哪见过,怎么就是没印象呢,不自觉地打开手机,看着里面的号码。 “云澈?”他在手机里输入的是这个名字,冰蓝绞尽脑汁想那个叫云澈的男人,好像在哪听过,不过又感觉很陌生。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冤家对对碰:首席老公,悠着点》,微信关注“ 或者 ” 与更多书友一起聊喜欢的书 第277章 名字 等等!他刚好像叫她寻小姐!她并没有告诉他名字啊,他是怎么知道的!冰蓝再次凌『乱』。 “冰蓝!!!你总算来了!”一到公司门口就看到midas着急地走上前挽住她:“快跟我走!总裁要杀人了!” 冰蓝疑『惑』:“他又怎么了?” midas一脸惊悚:“你昨天是不是没满足咱们总裁,不然他怎么大清早就发那么大的火,搞的现在没人敢进他办公室,连demer都不敢进去送资料!” “midas,我跟他没关系。”冰蓝嘴角抽搐。 midas一翻白眼:“你这话说出去多少人会信。总裁正发火呢,待会儿还有紧急会议,没人敢进去通知总裁,大伙儿都盼望着你呢。” 冰蓝无语,他跟怀远之间的关系有那么明显吗? “我只是个刚来的小秘书,通知会议这种事不是我干的,而是总裁的贴身秘书!”眼见着自己被拖进电梯,冰蓝一想起昨天跟怀远的事,脸上就燥热难堪,她都不知道该怎样面对怀远才算合理。 “贴身秘书算啥,你都快成总裁夫人了。诺,你瞧,咱们总裁大人的贴身秘书正站在门口急得只知道跺脚,这会议对我们盛世集团可重要着,要是没通知到位,总裁事后责问起来,咱们都没好日子过。”midas把冰蓝拖进电梯门,不到一会儿功夫,电梯门又开始了,指着总裁办公司门口的人,midas说。 的确是怀远的贴身秘书demer,她拿着一份文件在办公室门口焦急地走来走去。而周围办公桌上的同事也有意无意地抬眼看向她。 注意到门口的动静,所有人都齐刷刷扭头看向寻冰蓝,那目光中有不屑有鄙夷也有期待,冰蓝被看得『毛』『毛』,感觉自己像屠宰场的猪在万人瞩目中被拖进屠夫的门。 “冰蓝,你总算来了!”demer看到冰蓝,两眼顿时放光,脸上是从未有过的笑。 冰蓝全身一个激灵,她想了想,自己跟这位上司不是很熟吧,不单如此,她好像还蛮讨厌自己的。 “呵呵,我马上去工作。”冰蓝避开demer灼热的视线,若无其事地走向自己的办公桌。 “你工作不急,还有更重要的事呢!这是一份紧急文件,麻烦给总裁送去。”demer笑得很是温暖,将文件往冰蓝怀里一塞。 冰蓝在心中冷笑,她才不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工作,进去还不是当炮灰。 “紧急文件又怎能让我一个小秘书看见,你真爱开玩笑。”冰蓝淡笑着把文件塞还。 demer愣了一下,她没想到寻冰蓝竟然会拒绝,还是在这么多人面前,脸『色』顿时变得难看。 没等demer发飙,midas在一边劝道:“冰蓝,你送一下吧。总裁大清早无故发火,有谁敢进去。上次总裁发火,你才刚来就敢进去,你胆子在咱们这比封宇集团?!冰蓝听到这字眼,心里立马被狠狠揪住。怀远怎么可以去那里!万一被她父亲看到!冰蓝连想都不敢想。转身跨步到demer面前,目光灼灼地盯着她,demer被冰蓝看得全身一个激灵,下意识地退后一步。 “你,你干嘛……” “你刚说是哪里发来的文件?”冰蓝急迫地问。 “封宇集团……”demer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回答她,只知道现在的冰蓝有种不怒自威的迫人感。 果真自己没听错,冰蓝突然对demer展颜一笑:“文件给我吧,我去送。” “冰蓝?”midas也愣住。 冰蓝对midas也眨眨眼:“招聘主管要求的事,我怎么能拒绝!” 这样一说,midas顿觉脸上有光,也顾不得demer的愤懑的脸『色』,冰蓝拿过她手中的文件走到总裁办公室门口敲了敲门。 “滚出去!”里面传来怒喝。 midas和demer都倒吸了口气,冰蓝却仍旧镇定地推门走进去。 “总裁!”冰蓝抱着文件优雅地笑。 怀远心里正兀自恼恨着,想起寻冰蓝那女人一次次拒绝自己,他就没来由的气,想到昨天那么好的机会,他却白白错过,竟然还放话以后他怀远再也不会『逼』她。现在他真是后悔得连肠子也青了,这世界的女人又没有死光,他干什么对那女人抓着不放!想到这里,怀远更加恼火!他竟然为了一个女人这样失控!真是可恶的女人! 正当他在心中咒骂寻冰蓝,抬头猛然看见冰蓝就站在他眼前,他唬了一跳。 “你,你来做什么!”怀远有些结巴。 冰蓝狐疑地看他:“总裁,你紧张什么?” “我,我哪里紧张了!”该死!他在干什么!该紧张的是眼前的女人才对,他怎么又在这女人面前失态成这样! “总裁,你不会刚才在想我吧?还在想昨天的事情?”冰蓝想通了,既然准备留在他身边乖乖做秘书,所以一切事情都该看淡,不能怀远对她稍微刮目,她就该乐得给他**趾。 冰蓝的话让怀远有些目瞪口呆,敢情就他一人在这纠结,看这女人好像什么事也没有!嚯!是啊!他们可是什么事也没发生!见冰蓝那副无所谓的表情,怀远心中腾出一股怒火。 “你以后去营销部,不准出现在我面前!”怀远没来由的一句话让冰蓝瞠目结舌。 “我去营销部干什么!” “去外面做销售,拉广告,拉客户,你爱做什么做什么!” “你还不如干脆开了我!”冰蓝脱口而出。 怀远琥珀『色』的眸子倏然一凛:“你希望我开了你?嗯?” 这上声调的嗯,让冰蓝有些害怕地退了一步,她到底在做什么,一再撩拨老虎须,当真以为现在的总裁还是以前的怀远吗? “我,我当然不想……”冰蓝降低了声音。 “既然这样,去营销部,可有意见?” 这哪是反问,根本就是威胁! 冰蓝很不情愿道:“为什么突然把我调离,你总要给我个理由!” “理由吗?我高兴,我愿意!我就是不想看到你成天在我面前晃!”怀远的话近乎孩子气让冰蓝气结得说不出半句话。 “行!既然那么讨厌我,我今天就去营销部!” “不是今天,是现在,立刻,马上。” 冰蓝咬住下唇克制自己的怒气,怀远见状嘴角勾起凉凉的笑。 “好!我马上去收拾。”冰蓝平心静气,深吸一口气微笑着将手中的文件递给怀远:“这是封宇集团发来的重要文件,总裁请过目。” “封宇集团!”怀远一听显然来了兴致:“快给我!” 怀远拿过文件低头仔细地看着,却没有看见冰蓝悄悄从文件里面抽走的邀请函。寻冰蓝知道,这文件必须让怀远看,因为所有人都知道这是封宇集团发来的,但是却没几个人知道里面还附加了邀请函。 封宇集团是欧洲最大的龙头企业,许多其他大集团都是以它马首是瞻,渐渐的欧洲企业就形成了以封宇为核心的团体组织,只要加入那个组织,等于拥有了欧洲市场,那样的前景是多少企业梦寐以求的。 想来怀远是想要拓展海外市场,才会调查封宇集团。只是父亲的封宇集团是不可能轻易发邀请函,不论出于何种原因他们邀请了怀远,冰蓝都知道自己都不能让怀远冒险,绝对不可以! “总裁,那我去营销部了?”冰蓝刻意在营销部加重了音。 “去吧。”怀远只是皱着眉研究着手中的文件,完全无视了寻冰蓝,直到冰蓝走到门口,他才叫住她。 冰蓝心中一喜,以为怀远改变主意。却不想怀远淡淡地说:“给我倒杯茶。” 冰蓝再次深吸口气,咬牙切齿:“是,总裁。” 等冰蓝走出门,midas立马迎上来:“怎么样,冰蓝,你有没有事啊!”其实她也很不好意思,明白自己其实为了私心把冰蓝往火坑里推。 “他又不是吃人的老虎,你们太紧张了。”冰蓝走到一边给怀远倒水。 midas跟着冰蓝走过去:“吃人的老虎?总裁那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狼!你不知道,今早他无缘无故发火把咱们扫地的大婶吓成心脏病突发,这会儿还在医院躺着呢!还有安安,她跟平时一样坐在总台吃块饼干就被总裁扣了半年的工资!现在安安还惊魂未定地歪着呢!差点没被饼干呛死!” 冰蓝的手一顿:“那大婶做错了什么?” “在拧拖把的时候,一滴水溅到总裁的裤脚。”midas小声地说。 冰蓝倒抽一口凉气:“然后呢?她进了医院,总裁有没有说什么?” “说了!” 冰蓝松了口气,看来怀远还是懂得慰问,也不是很冷血。 “总裁说,这副身体还敢来盛世上班,换人!” 冰蓝这口气还没彻底松完,又给提了上来:“他怎么可以这样!” “嘘!不要被别人听见!所以demer才不敢进去送文件,生怕殃及池鱼,她这大秘书地位不保。不过,还好有你。说真的,跟了总裁那么久,还是第一次看见总裁对一个女人这样特别。” “呵呵,是吗?哪里特别了。”冰蓝在心中凉凉地笑,midas明知道今天的怀远有多可怕,为什么还要把自己往里面推!她没有说穿,也只是淡淡地笑。 “我也说不清楚,总感觉不一样,但又不知道哪里不同。”midas正思索着,却见冰蓝又放了柠檬片泡茶,吓得立马阻止:“都说了总裁不爱喝这个的!” “不喜欢的可以慢慢习惯。”冰蓝端过茶却走到正在一旁训人的demer身边:“总裁让你送水呢!” demer一见是冰蓝,想到刚才多亏了她也只能皱着眉头接过:“知道了!” 看着demer端着柠檬茶进总裁办公室,midas愣了愣,冰蓝却只是淡淡地笑。 “她不知道那是柠檬茶吧!”midas惊诧。 “应该不知道。”冰蓝淡然。 “哇!冰蓝,你很有做坏人的潜质!” 冰蓝耸肩:“我去整理东西。” “整理东西?整理什么?难道是刚才……刚才总裁把你赶出盛世了!”midas的尖叫惹来一群探究的目光。 冰蓝捂住她的嘴:“是被调去营销部了,没什么事。” midas一听顿时觉得过意不去:“冰蓝!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你也不会进去惹来这一身『骚』!” 听到她这样说,冰蓝心里划过一丝暖意:“反正还是在这里,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 “你放心,营销主管是我爱人,我一定会让他照顾你的!” 冰蓝整理好东西,眼睛却盯着不远处的那扇门,demer送了柠檬茶进去,他没有发火吗?也许,他是慢慢爱上柠檬的味道了,冰蓝在心中轻轻地笑。 我知道的,你会喜欢的,怀远…… 冰蓝从来不知道原来自己在盛世集团这样有名,一到营销部那里的同事竟然都笑盈盈地走上来跟她打招呼,嘴里还念着久仰大名。冰蓝真是晕了,只能呵呵干笑着,埋头先整理自己的办公桌。 midas的确特别交待了,这里的主管大人对她还是蛮和善,第一天只说让她先熟悉环境,外出销售等习惯了再说,没给她什么额外的工作,只是挂了个闲职,写写报告,了解一下市场。 主管给他安排了一个很好的位置,在宽大的落地窗边,视线直接对着公司的大门,很是宽阔,每当工作累了,她都会抬头望望外面的世界。 今天又是个雨天,下班后冰蓝走出门望着外面淅淅沥沥的小雨,眉头深深皱起。她不喜欢雨天,而且很讨厌。而以前的怀远总是喜欢在雨天拉着她出去玩,他站在她身侧为她撑着伞。 那时候他总是霸道地说:“小小,以后只能我给你撑伞!任何人都不可以!知道了吗?”每次她都会白他一眼:“万一你不在我身边,下雨了你让我怎么办!” “我怎么会不在你身边呢,就算不在也是为你去找伞了,所以你一定要在原地等我!” 听到这里,她每次都会笑。那时候怀远说的话很幼稚却总能让她暖到心里。 “你这可怜的女人,怎么又一个人站在这。难不成还想我送你去我那。”冰蓝身后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她扭头看到怀远好整以暇地整理袖口,琥珀『色』的眼睛凉凉地扫视冰蓝。 想起怀远淡然然把自己调出秘书部,她心里就不乐意,当然也没啥好脸『色』。 “哪里敢麻烦总裁。”冰蓝哼哼。 见她的样子怀远也不恼,反而饶有兴致地凑到她眼前:“我看你还有什么是不敢的,盯着我那部位都能看那么久,明知道我这头狼在外面还敢睡那么安稳。” 想起昨天的情形,冰蓝脸上顿时火烧一般,对着挑衅的怀远当真一句话讲不出。那是因为她相信怀远的话,相信怀远不会再『逼』迫她! 冰蓝说不出话,只能对着怀远干瞪眼,咬牙愤恨无比。 怀远的眼角勾起若有似无的笑,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喜欢看这小女人生气的样子,有时候嘴巴鼓鼓的,眼睛里还带着『迷』蒙,有时候咬着下唇一副要吃人的孩子样,总之只要她为他生气,他就高兴。 看着外面的雨幕,怀远嘴角微勾:“需要我送你回去?” 很是张狂,好像没他送,她寻冰蓝就回不了家一样,没等冰蓝发话就听到不远处有人喊:“寻小姐!” 冰蓝和怀远同时扭头,看到有着一头银发的男人撑着伞走出车门,雨水打在伞面,又飞溅出去,他的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眼睛专注地盯在冰蓝的身上。 “云先生!”见到云澈,冰蓝的确是意外的,虽然刚才就看到那辆车向她驶来,但她也不确定里面真是云澈。他还真是神通广大,竟然还知道自己在哪里工作,冰蓝正在思索,冷不凡身边的怀远冷冷地问:“他是谁!” 那样凛冽的目光像似要把不远处的云澈凌迟处死。云澈淡漠地瞟向怀远,在看到他时,只是微微一愣,随即坦然地迎视他的目光。 “他是……他是云澈。”冰蓝实在不知道该怎么介绍云澈,所以干脆说了名字,又对云澈笑着说:“他是我上司,盛世集团的总裁。” “你好。”云澈嘴角抿了一丝笑意,眼中却冰冷一片。 “我问的是,他跟你什么关系!”怀远无视云澈,抓住冰蓝的手腕。 “总裁,人家跟你打招呼呢!”冰蓝对云澈抱歉地颔首,又无奈地对怀远说。 “回答我!”怀远已经完全失控,在看到那男人竟然下雨天跑过来接寻冰蓝,他就已经失控!他不准!不准别的男人给这女人撑伞!他不准!怀远心口蹦出的想法连他自己也吓了一跳,脑中有什么一闪而逝的画面,却终究来不及捕捉。 “妈咪!曈曈好想你央!”猛然间一个稚嫩的声音传进了几人的耳朵,怀远完全震惊,冰蓝也被狠狠吓了一跳,只有云澈宠溺地拉过那小女孩:“曈曈乖,回车里去,被雨淋坏了可不好。” “不要!曈曈要等妈咪啦!” 云澈无奈只能淡笑地对寻冰蓝说:“寻小姐要不快上车吧。” “呃,呵呵,好,好的。”冰蓝也不知道说什么,想要扳开怀远的手,冷不凡的怀远却猛然甩开寻冰蓝,她一个踉跄,后退一步恰巧踩空了阶梯,怀远一惊想要探身扶她,却被云澈抢先一步搂进怀里。 “没事吧?”云澈语气很是温柔,冰蓝拍拍胸口,惊魂未定地摇头:“没事没事。” 怀远的手僵硬在半空,他握住拳重重地甩在身侧,面上毫无表情,琥珀『色』的眼睛却变得深邃又冰冷。呵,他还真是自作多情了!难怪这女人说他自恋!她都有夫之『妇』了!他还傻乎乎地在做些什么! 这辈子他都没那么狼狈过!看到那银发男人坦然的神情他倒觉得那是极大的讽刺!这该死的女人!怀远冰冷的视线落在冰蓝身上,冰蓝浑身一颤,感觉到怀远周身散发的肃杀之气,她隐约明白怀远是不是误会什么,下意识地开口:“怀远……我……” “不用说了,我明白。”怀远冷声道。走到在一边候着的车子旁,头也不回地进了车厢。望着车里离开的方向,冰蓝的双腿有些发软,这样的怀远好像又回到了初见时,周身冰冷得让人窒息。 其实这段时间,她有明显感觉怀远有些变了,至少在面对她时不会只是冷冰冰的表情。只是现在的怀远她能认为是吃醋吗?冰蓝在心中苦笑,怎么会呢,她也没必要这样高估自己。七年前怀远会爱上她,不代表七年后已经忘记自己的怀远同样会在短时间内喜欢上她。 “寻小姐,我是不是让你为难了?”云澈意味深远地瞟了眼怀远离开的方向。 “呵呵!云先生这话怎么说,吃顿饭有什么为难的。” “我好像打扰到你跟怀先生了。” 冰蓝一听不知道在该笑还是该哭:“云先生误会了!他只是我的上司,我在这里工作而已,我跟总裁之间什么关系也没有。” “是吗!” “妈咪,妈咪!不要抱爹地,曈曈也要抱抱央!”小女孩的声音让云澈和冰蓝骤然反应,刚才冰蓝差点摔倒,云澈焦急地抱住她后,两人就一直维持着这样亲昵的姿势,接着又同时目送着怀远离开。冰蓝囧得立马跳开云澈,云澈也是尴尬地低头装作整理衣领。 “咳……那个曈曈是吗?走,我请你去吃好吃的!”冰蓝俯身拉过曈曈掩饰刚才尴尬。 “好!妈咪!”曈曈灿若星辰的眸子清澈透亮,看的冰蓝一阵恍惚? 怎么都说孩子天真活泼又可爱,怎么她家那个就比自己还要老成,跟那种孩子在一起,冰蓝简直崩溃。也正是因为那怪小孩,导致冰蓝对小孩子的好感大大降低。 “好了,就这些。”在酒店寻冰蓝熟络地点完菜笑盈盈地将菜单递还给服务生。 扭头看到云澈若有所思地望着自己,冰蓝疑『惑』:“怎么了?” “没什么,觉得寻小姐不像只是公司的普通职员。”云澈拿起杯子轻抿了一口茶。 “呃……”冰蓝有些无言语对,看了看周围:“曈曈呢?”好像自己去了趟洗手间出来后就没见那孩子了吧。 “她说困了,嚷着回去睡觉。”云澈淡然然道。 “啊?还没天黑呢!”她本来就是为道歉才请客,那孩子都不在,她就跟云澈两个人,怎么都觉得别扭。 云澈淡笑:“小孩子总是容易多变。” 冰蓝深有同感:“对!是太会变了!说翻脸就翻脸!” “寻小姐似乎不太喜欢孩子。” “呵呵,还好,我只是实在没想到你有那么大的孩子了。养小孩很辛苦吧?” “曈曈是我大哥的女儿。”云澈淡淡道,眼睛却变得有些『迷』茫:“我大哥死后就一直是我照顾她。” “啊?抱,抱歉。”冰蓝知道自己问了不该问的,连忙道歉。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冤家对对碰:首席老公,悠着点》,微信关注“ 或者 ” 与更多书友一起聊喜欢的书 第279章 沙哑 “怀远……”冰蓝不自禁地喊出,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是那样沙哑。 怀远原本冰冷的眸子闪过一抹柔光却很快消逝,他看着眼前的女人,眸子却越收越紧,双拳紧握,半响都是无言。 看着诡异的场面,所有人都『摸』不着头脑,寻冰蓝这样亲昵地直呼总裁大名,难道两人还在交往,各种猜想一一在众人眼前浮现。 “啪”的一声,伴随着空中那美得诡异的弧度,在场的人无不倒吸一口气。是怀远抬手狠狠打了寻冰蓝一个耳光,寻冰蓝一个踉跄,竟是生生摔倒在地。此时根本没人敢上前『插』手,只是呆愣地望着眼前让人震惊的一幕。 冰蓝捂住脸,抬头愕然地看着怀远。 “谁准你拿走邀请函!是谁给你的胆子!”怀远冰冷的声音有如地狱的恶魔让冰蓝浑身僵硬。 他堂堂盛世集团总裁却因为没有邀请函被封宇集团的门卫拦在门口,简直是奇耻大辱!要不是demer提醒,他根本不知道封宇集团这次欧洲研讨会议还邀请了他!不管怎么样!他都不允许任何人阻挡他的事业! 看到demer从车内走出,冰蓝总算明白是怎么回事。demer自然是知道有这样的会议,怕总裁忘了当天也会提醒,只是怀远却发现没有邀请函,只要想到当时那份重要文件是她寻冰蓝转手就知道这事她脱不了干系。 “总裁,你在说什么呢?”冰蓝笑得很难看。 “你不要告诉我你什么都不知道,也不要告诉我邀请函是被demer弄丢。从现在开始,你说的话,我怀远一个字都不信!”怀远很清楚demer不会这样粗心,况且封宇集团的会议还是demer通知,这么多年,怀远还是很清楚demer在工作上绝不马虎。 “总裁,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就算丢了,冰蓝也是不小心。她没有理由故意藏了邀请函……” “住嘴。”midas上前圆场却被怀远一个眼神震在原地。 她守了一夜?为他?可能吗?怀远浑身一震,却只是冷冷一笑。他现在倒怀疑起寻冰蓝,到底她身上还有多少秘密是他不知道的! 他只知道他是不会为了一个女人放弃大好的江山!盛世虽然强大也只限在c国市场,非洲美洲,却惟独拿不到欧洲这样大有前景的消费市场!他卧薪尝胆屈尊降贵为了什么!他要的是封宇集团!大好的机会竟这样断送!可恨! “你说哪呢,原来是我不小心弄丢了邀请函,也难怪总裁这样生气。”冰蓝一边装无知一边掩饰心中的苍凉:“没关系的,我们上班去吧。” 冰蓝笑得一脸无所谓,耳朵里却依旧嗡嗡直响,喉口更是有股血腥味。刚才怀远那一巴掌来的突然,她是根本无力招架的。 冰蓝甩甩头,眼前的视线有些模糊,她有些吃力地扶住身边的安安。 “冰蓝,你还好吧!”安安这声叫得极其凄厉,怀远差一点就要扭头看看冰蓝如何了,想起那一巴掌怀远却有些后悔,最后还是咬咬牙握紧了拳头。 看着怀远的背影,冰蓝笑得比哭还难看。如果怀远追究起来,她还是会像现在这样装傻,因为她什么都不能解释,就当自己从没见过那份邀请函。 “贱人就是贱人,真是赶上经济危机都贵不起来。”demer得意地跟着怀远走,经过冰蓝身边,她脚步不自觉一顿就听到安安冷不凡地嘲讽。 “你说谁是贱人!”demer抓狂。 安安仰头看天:“这里又没人应,谁应当然说谁!” “你这臭女人!你说谁是贱人!你说你说!”demer一把扯住安安的头发。安安“啊”的叫了一声,手脚麻利地同样扯住demer的头发:“就说你了!怎么滴!自己做错的事还要怪到别人身上!还有比你这种人要贱的吗?!” “你!我今天就好好教训教训你!教教你什么叫尊敬上司!”demer手一甩就要向安安打去,midas和受受都傻了眼不知道如何劝架,周边的人也都只是看好戏,而总裁早就已经消失。 “够了!”冰蓝抓住demer的手腕,冷冷一甩,扭打在一起的安安和demer都愣了下。还是第一次见到冰蓝这样冷冰冰的样子,声音不重却自有一股威严,面上淡淡却不怒自威。 demer心中突然有些畏惧,只是一想到冰蓝现在不过是普通职员顿时挺起胸膛,看着安安愤恨道:“安女士,我是有权将你开除的人!你最好记住了!”demer胡『乱』地整了整衣服恼怒无比地走开。 “我!日!你开吧!老娘才不要受你摧残!你爱怎么开,怎么开!”看着demer走开,安安被midas和受受架着,依旧不遗余力地大骂。 冰蓝心里顿时有些歉意,如果安安真被开除,那也是因为她,她知道自己不会容许这种事发生。 因为守了一夜,原本体弱的冰蓝脑袋就有些昏沉,她抬头望着楼上怀远的办公室,眼睛有些酸涩。刚才的一巴掌是她应该受的,因为冰蓝知道高傲如怀远,竟然被封宇集团门卫拦在门口,那是何等的耻辱。 走进销售部,无视掉所有情愫各异的火辣视线,冰蓝好整以暇地开始工作,感觉鼻子上一热,冰蓝知道不妙立马抽了纸巾跑去厕所,看着一滴滴不断从鼻子里落下的血水,冰蓝只能不断用水清洗。 那一巴掌,怀远到底打得多重,只有她清楚。一个早上她都昏昏沉沉,抱着文件送去楼上,冷不凡地撞到什么人,手中的文件散落一地,冰蓝看也没看来人只是说了声对不起然后俯身捡地上的资料。 “脚抬一下,踩住了。”冰蓝实在是有些体力不支,眼前模模糊糊,只感觉几张纸被人踩在脚下,她去扯,那人却依旧不动,沿着西裤,冰蓝『迷』茫地抬头,在看清来人时,眼睛倏然放大。 “总,总裁!”冰蓝猛然起身,因为站得太急,眼前一阵眩晕,身子有些不稳却又被人很快托住。鼻子里又有什么热热的东西蔓延出来,冰蓝在心中大叫不妙,想要仰头控制鼻血,血水却先一步流了出来滴落在怀远的手上。 “怎么回事!”怀远浓黑的眉紧紧蹙在一起,几乎用衣袖去挡住冰蓝鼻子里源源不断流出的血水。 “没,没事,只是有点累了……”冰蓝很清楚是怀远的那一巴掌才让她这样狼狈,当然她不愿意提起,不是怕自己难受,而是担心怀远内疚。那时候怀远一定是气昏了头才这样,她总是这样安慰自己。 “总裁,js董事长正在接待室等您呢!您看……”见怀远为冰蓝停步,demer心头暗恼,但也不能让js董事长久等所以大着胆子提醒。 “你先过去,就说我马上到。”怀远冷冷扔下这句话在众人面前直接打横抱起寻冰蓝。 寻冰蓝惊呼,只感觉身子一轻,下意识地搂住怀远的脖子。 “放,放我下来!这里是公司!”冰蓝急道。 怀远隐隐知道可能是早上那一巴掌才导致冰蓝这样,心中早已懊恼万分。赶下飞机想起当日被门卫拦在门外的窝囊样,他差一点就要拿demer开刀,猛然经demer提醒当日的文件经过寻冰蓝之手,邀请函分明夹文件之中怎么可能丢失,怀远一想到是寻冰蓝动了手脚,也不管她出于什么原因,早上一见到她就气冲冲地掴了她一掌。 “别动!把头仰上去!”不顾冰蓝怎么挣扎,怀远只是冷冷命令。 冰蓝心中一颤,终究只是乖乖地仰起头。 怀远大步往洗手间走去,望了望两边的厕所,终究还是选了女厕。一进女厕所,原本在里面洗手的女人见到怀远时都惊愕地睁大了眼,在看到他怀里的寻冰蓝更是愕然地掉了下巴。谁不知道总裁大人一回来就掴了寻冰蓝一巴掌,现在又是什么情况! “都给我出去!”怀远大吼。 突然听到总裁的声音,原本就待在厕所里面的人更是大气不敢出一下,只管坐在门内把自己当成隐形人。 “听到没有!里面的都给我出去!” 啊!老天啊!你好歹让我拉完啊!厕所内的几人心不甘情不愿地起身,满脸的便秘样,一出门就看到脸『色』苍白的寻冰蓝倚靠在总裁的怀里,他们哪里敢多看,带着便秘的表情一溜烟遁走。 “你好歹让她们先……”寻冰蓝忍不住『插』嘴,这人有三急,总不能不让人急完啊!这也太霸道了! “闭嘴!你有什么资格要求我!”怀远冷声道,却拿过『毛』巾沾湿了水敷到冰蓝的鼻子上。他狠狠地捂住冰蓝的鼻子,冰蓝痛苦地睁着眼睛,很长一段时间也没见他放手,冰蓝真是急了,再这样下去就不是流血流死的,而是被活活闷死。 这可恨的女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自己也就算了!竟然私自处理了邀请函! “咳咳咳……我,我快透不过气了……”因为喘不过气,冰蓝脸上憋得通红,眼睛更是盈满了水雾。 怀远猛然反应,立马甩开了手,看着洁白的『毛』巾染满了鲜血,心口不禁一痛。怀远皱眉,他真是不喜欢这样的感觉!为什么眼前这女人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能这样牵挂自己的心! 想起那天在公司门口接她的银发男人还有那叫她妈咪的小女孩,怀远心口的怒火又猛然上窜。该死的,竟然已经有男人享用过她!还有那样大的孩子!怀远一点都不愿承认,自己这样在乎的女人是有夫之『妇』!难怪,她这样一遍遍拒绝自己,并不是她玩欲擒故众,是真的不稀罕! 哼!那干什么一副爱慕他的样子!这个女人!可恨! 一解脱,冰蓝立马捂住胸口大口大口喘息,只是一俯身,鼻血又开始流出来,怀远皱眉,再次弄湿『毛』巾,拧干:“该死的!这血怎么没完没了!” 见怀远这样,冰蓝心中暖暖的,脸上也是虚弱地笑:“没事的,待会儿塞点湿巾就好。” “好什么!”为她这样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怀远更加恼怒,猛然看见冰蓝脸上的红印,心口又微微扯痛,竟忍不住抬手抚『摸』她的脸颊:“很疼?” 冰蓝一颤,脸颊自然地摩挲他的掌心:“不疼。” 那湿润的眼,苍白的脸,濡湿的发贴在耳边,怀远心中一动,眼里的怜惜一闪而逝,抽回手冷冷地问:“为什么拿走邀请函。” 当脸上失去他掌心的温度,冰蓝觉得心也空了,他终究还是问了,冰蓝苦笑,却装成无辜的样子:“总裁,我听不懂你说什么。” 怀远琥珀『色』的眼睛倏然一凛:“寻冰蓝,是谁动的手脚我还不至于糊涂到分不出。说,你为什么。” “总裁,你在怀疑我什么呢?我有什么理由拿走邀请函?”冰蓝镇定道,眼睛直视怀远,没有一丝慌『乱』。 看着冰蓝清澈见底的眸子,怀远心里砰然一跳,不知为何脑中又划过那个搂住寻冰蓝的银发男人,他的怒气猛然上涌狠狠一甩手中的『毛』巾:“该死的!你为什么还在公司!营销部在做什么!你不去跑业务,在我眼前晃什么!” 冰蓝克制嘴角的抽搐,这男人怎么越来越莫名其妙:“我下午会出去做事,总裁你放心吧。” 怀远盯着冰蓝半响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现在只想这个女人消失在自己眼前,心里像有根弦被人凌『乱』地拨弄,让怀远的心情坏到了极点。 “不准再流血了!也不准再出现在我眼前!知道吗!”怀远暴怒地盯着冰蓝吼,冰蓝一愣,他这是在关心自己还是真的太过厌恶自己,没等她反应,怀远已经扭头离开。 拖着疲惫的身躯,冰蓝只能无奈地出去做销售,虽然midas一再要求冰蓝给自己放假,但是想起怀远,冰蓝还是笑着说:“没事的,总裁希望我去做,那我就会去做。” 只要怀远想要,只要冰蓝能做,她知道自己都会给他。 将盛世集团最近开发的一项电子产品在各个盛世专柜推销过后,冰蓝真觉得有些体力不支,回到公司几乎一下子瘫软在座位上。看着桌上的瑞士点心,冰蓝心头的疲惫似乎很快消散。她没有想到在c国也有这家连锁店,那是瑞士糕点,以前怀远很爱吃。 “冰蓝,你还好不,看你脸『色』很差?”主管林申见冰蓝有气无力地趴在桌上,立马过来询问。 “没事啊,挺好的。”冰蓝笑着回答。 “总裁也真是的,又不是每个销售部的人都得出去做事,反正还缺整理资料的人手,冰蓝你……”看着冰蓝鼻子上慢慢流出的红『色』『液』体,林申慌了神,立马抽过纸巾捂住冰蓝的鼻子:“快抬头!” 冰蓝知道又流血了,也没在意林申的亲昵动作,乖乖地仰起头。以前她也这样,只要一累,鼻子里就会流血,有时候晚上一觉醒来,枕巾上全是血。 “小孙!快去打点水!”林申喊自己的助理。 林申那么一喊,所有人都注意到这边的动静,纷纷伸长脖子观看,路上经过的其他部门的员工听到声响也忍不住探头进去。 “不用了!很快就好的!”冰蓝意识到不妙,想要推开林申,林申却固执地摁住冰蓝的额头。 “不去工作,都在这做什么!”恶魔般的声音猛然窜进众人的耳朵,没人敢回头去看身后的总裁,全都当没看见低头认真工作起来。 怀远一眼便看见对面的冰蓝和林申,琥珀『色』的眼睛像覆盖了一层冰霜。 “总,总裁!”林申立马跳到一边和冰蓝保持距离,传闻中寻冰蓝可是总裁的女人,虽然她已经被抛弃,但自己这样亲近寻冰蓝,万一总裁发火…… 冰蓝也看到怀远了,突然有些心慌地站起身,捂着鼻子局促不安地站在一边。 “哒哒哒……”怀远一步步走向寻冰蓝,脚步声声声扣着众人的心。 “让我说什么好,只要是男人,你都喜欢勾搭吗?”怀远掐住寻冰蓝的下巴,冷笑。 冰蓝从没想过,怀远会在这么多的人面前这样子侮辱自己,屈辱的泪水被她狠狠憋在眼里,咬住下唇,努力控制。 “总裁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勾搭谁,跟总裁何干。”冰蓝的话让全场倒吸阵阵,这女人胆子太大了!众人立马埋头在部门聊天群里开始爆炸议论。 怀远一震,差一点被冰蓝说的哑口无言。 “本总裁只是提醒自己的员工,注意作风,不要破坏公司美好的风气。” “总裁教训的是,但同事间互相关心难道就是作风问题,总裁是不是希望公司每个员工都像某些人一样冷血无情才叫好作风。”某些人几个字吐字特别清晰,这一点在场的人不会听不出指的是谁,怀远更不会不知道。 “这次总裁肯定开了寻冰蓝!没看到吗,早上总裁打了她一巴掌,还在那么多人面前,这次寻冰蓝肯定死无全尸!”公司群内热议。 “我怎么觉得总裁像在吃醋,看到主管和寻冰蓝那么亲昵所以不开心了?” “赞同楼上!” “总裁对寻冰蓝特不一样!你们没看到早上寻冰蓝流鼻血,总裁抱着她进女厕所,害我大便没拉完!都给吸回去!” “楼上真恶心!” “楼上的楼上忒恶心了!” “……” 群内热议,怀远和寻冰蓝却彼此相望,冰蓝眼中清澈又倔强,怀远眸子内却闪动着奇异的光。 “为了证明你的话是错的,从今天开始,你寻冰蓝就做我怀远的私人秘书。”怀远此话一出,更是震慑全场,部门群内消息记录一下子刷出了上百条。 连冰蓝也惊愕异常,她这样惹怒怀远,早就做好了去做扫地大妈的准备,怎么不降反而升职了! “总裁,你这么不待见我,就不要拿我开玩笑了。如果觉得我在外面做业务的时间太短,回来的太早,我现在可以出去继续做。”震惊过后,冰蓝反而笑了。 “一个小小职员敢这样顶撞盛世总裁,你说,我不该好好调教,是不是让人笑话了去?” “不会,你还可以选择开除我。” “你那么想要开除,本总却偏偏不如你的意。明天开始把我办公室的小隔间整理出来。”怀远冷笑着扔开寻冰蓝,冰蓝一个踉跄扶住桌角勉强站稳。 “小隔间?总裁,那里……”怀远身边的demer皱眉:“那里是给寻冰蓝的办公室?” 所有人都盯着怀远看,震惊得无法合拢嘴巴,那小隔间听说都是给总裁和她的女伴享用的逍遥圣地……每个人的脑海都不自禁地浮现了龌龊的场景。 “怎么,谁有意见了?”怀远冰冷的视线淡淡扫视众人,所有人都低头开始假装认真工作。 “我有意见!如果总裁想我回去做秘书,我要以前的办公桌,不需要小隔间。”冰蓝当然知道那隔间是干什么用的。 “你有选择的权力吗,寻冰蓝?再多说一个字,我……”怀远的眼角勾起淡淡的笑意:“会忍不住扭断你脖子。” “咝……”这次实在是有人控制不住倒吸出声,这总裁说话可不是闹着玩的,冰蓝再说什么搞不准就被扭断脖子。 众人纷纷开始同情寻冰蓝,那哪里是私人秘书,分明是私人宠物,在小隔间,人不知鬼不觉的,总裁大人真是想做什么都成。 “你!” 怀远凉凉的视线瞟过寻冰蓝,冰蓝很没出息地闭了嘴,气得她快当场晕过去。怀远这样做宣告着什么,她比谁都清楚! 想了想,冰蓝还是决定明天先不来上班,现在在风尖浪头,还是躲过这阵子再说,辞职她是铁定干不出,那就只能先跑! “明天要是有些人不来上班。demer,你说哪个客服没大没小顶撞上司,这样的公司职员……” 听到寻冰蓝的话,怀远很是满意,demer却无知地开口问:“总裁,是客服部的安安,您看是不是可以让她不用来了?” 怀远冷冷一瞥demer:“这样的公司职员好好培养就是,你心胸这样狭窄,还怎么做她们的领导?” demer完全没想到总裁会这样说,顿时脸『色』铁青哑口无言。 在场中立马有人给安安发了这个事情,那头正啃着饼干准备下班的安安看到朋友发来的邮件,笑得差点没被饼干呛死。 “哈哈哈!姐妹们!咱们冰蓝回来了!还做咱们领导了!哈哈哈!”安安得意忘形,咀嚼着饼干痛快地大笑。 等所有人都下班了,冰蓝依旧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自己的办公桌,她实在是想不通怀远,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她一再撩拨老虎须的下场就是这样,有时候真是恨自己,忍一忍就过去了,非得和怀远起争执。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冤家对对碰:首席老公,悠着点》,微信关注“优读文学 ”看小说,聊人生,寻知己~ 第280章 清楚 为什么会这样,冰蓝心里很清楚。谁都可以侮辱她,她只是受不了怀远这样对她。她回来只想守在他身边,如果这样的自己能在他心中留下分量,她也是开心的吧。不管前路会怎样,只要待在他身边就好,想到这里冰蓝的嘴角扬起一抹笑容。 走到总裁办公室,发现里面的灯暗着,冰蓝心里有些失落,想想自己真是犯贱,白天被怀远气得不轻,晚上还却忍不住来看他。 她轻轻推开门把在外面买的瑞士甜点放到他的桌上,这是限量出售的甜点,每天只准备五份,今天被自己买到,冰蓝着实惊讶了很久。 “小小,真的不吃吗,只剩最后一口了!”那时候怀远总是咬半口又递到她嘴边诱『惑』她。 “不吃啦!我今天吃很饱了!在店里我已经吃过了!”冰蓝喜欢吃,只是怀远比她爱吃,所以冰蓝总是会让给他。 怀远当然清楚冰蓝爱吃,所以吃到一半就会喊牙疼:“小小,我牙又疼你了!都怪你,让我吃那么多甜点!不吃了不吃了!” 他像个孩子在冰蓝面前耍赖,冰蓝每次都忍不住扳开他嘴巴,怀远却紧紧闭着不肯张开,冰蓝又哄他,嘴唇长成o型像医生一样指挥:“啊……张开嘴巴,让我看看。” 怀远等的就是这个时候,趁她张嘴之际,把剩下的甜点塞进她嘴里。 这一招百试不爽。冰蓝都会中计,因为她是真的担心怀远牙疼,牙疼可不是件小事,真的痛起来,根本连想死的心都有。 往往最后都是冰蓝鼓着腮帮子气呼呼地瞪着怀远:“你又骗我!” 那样甜蜜的场景,冰蓝知道再也不会回来,看着手中的甜点泪水又忍不住盈满眼眶。如果怀远知道她是谁,如果他记起以前的一切,她知道怀远是不会原谅那个剥夺他家产害他流落街头的坏女人。 因为已入深秋,下班的时候外面天已经朦朦黑,平坦的道路上一亮漆黑的车子突然停下又调转车头。车内有个声音颤颤地问:“总裁,已经很晚了,什么资料不能明天再拿?”今天司机跟管家请过家要回去陪夫人孩子,如果再回公司拿资料,他一定来不及回家。 “你话太多了。”怀远冷冷一句,让司机再也不敢开口,其实他也很清楚,对待工作,总裁从不马虎,只是调转车头向公司驶去。 一到公司门口,怀远步伐平稳地走上楼,门口的保安见是总裁来了,立马想为他开路引灯。怀远只是冷冷道:“不用了,好好在门口守着。” js公司的机密文件他竟然落在办公室,看来今天真是被那女人气昏了头。怀远有些疲惫地『揉』着太阳『穴』。他已经尽量避开那女人,可是看不到她,他又会…… 想起白天销售主管和寻冰蓝亲昵的样子,他心里像一万只手在狠狠挠着,这女人不在自己眼皮底下还不知道勾引多少男人!为自己这样的想法,怀远很是憎恶,对寻冰蓝更是恼火了几分。 文件放在抽屉里,怀远进了办公室径直就往那里走去,拿了文件刚想离开却无意间撇到桌上多了一样东西,简约的白『色』纸袋,系着红『色』的蝴蝶结。 又是哪个该死的女职员暗恋他!给他扔些『乱』七八糟的礼物!怀远以前碰到的多,已经再三警告,再有人干着无聊的事直接丢出公司! 他随后拿了袋子想扔进垃圾桶却又撇到白『色』的纸袋有隐隐的血迹,一滴滴很是鲜明。他心里猛然一咯噔,脑中第一个浮现的就是寻冰蓝。 “这血看上去不是很久……”怀远心里有不好的预感也顾不得看里面的东西,抓起袋子就往门口走。 寻冰蓝白天那虚弱的样子,苍白的脸颊,忧伤的眼睛,像洪水一样袭击他的脑海。 “寻冰蓝!”怀远大步走着,周边的灯全被点亮。空『荡』的公司大楼只有怀远略显慌『乱』的叫喊。 “这血没干,对!洗手间!”既然她来过办公室那一定是离这里最近的洗手间!想到这里怀远眼前一亮。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慌『乱』,他一点也不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他怎么就笃定这是寻冰蓝的血,他怎么就敢保证寻冰蓝还在公司!可是他确定,除了确定还是确定! “冰蓝!”昏暗的灯光下那倒在地上的娇弱身躯让怀远的心被狠狠揪住。他点亮了周边所有的灯光,恨不得把整幢大楼的灯都开了!看着那浑身血迹的女人,他发现自己痛得快要无法呼吸。 “小小,为什么会是你!为什么!”他的耳边突然响起一个声音,脑中有血腥的画面一闪而逝,他来不及多想只是俯身抱起冰蓝:“寻冰蓝!你醒醒!醒醒!” 如果不是她修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着,怀远以为眼前的女人就这样死在他面前! 天呐!他再怎么生气她拿走邀请函,他也不该这样重重地打她!她明明这样虚弱!他竟然还让她出去跑业务! “来人!快来人!”怀远抱起寻冰蓝几乎是跑着进了电梯,一走出电梯门,听到声音的保安就迎了上来:“总裁,出什么事了?” “快!快叫救护车!” 看着寻冰蓝被推进医院手术室,怀远想也没想就要跟进去却被护士拦在外面:“不好意思先生,这里不能进!” “滚开!”怀远冷冷甩开护士。 “先生!先生!请保持安静!这里是医院!你这样会打扰到病人!”手术室的门被很快关上,见自己进不了里面,怀远满心的怒气无处发泄差点就要揪住小护士的衣领。 小护士早已吓得腿软,但为了遵行医院规则,只能倔强地仰头。 “你是病人的先生吧,签一下字。”一个比较老成的护士将纸笔递给怀远。 听到这句话,怀远满身的怒气似乎一下子被泄光,转而询问起冰蓝的病情:“她怎么样了?” 轻柔的语气完全不同对小护士的暴怒,老护士抬头这才看清怀远的脸,饶是她在医院阅人无数也不曾见过这样有气势又那么英俊的男人,愣了好一会儿,还是身边的小护士先扯了她的袖子她才反应过来。 “底子太弱,用心过度,劳累,低烧。”老护士非常言简意赅:“签字吧。” 用心过度?她要用什么心,这样糟蹋自己的身体! “病人是否经常流鼻血?”见怀远在签字,老护士问。 怀远手中的笔一顿:“不清楚。” 老护士惊诧:“怎么对自己太太的身体这样不关心!”老护士对怀远的好感顿时下降:“说清楚,是不是家庭暴力了才导致你太太经常流鼻血。”护士低头记录着什么。 怀远实在忍不住想把她抓起来扔出医院,但最后又深吸口气:“她受了我一巴掌,是不是跟这有关。” 老护士这次完全是鄙视的表情盯着怀远,连小护士也非常积极地跟着老护士鄙视。 “家庭暴力是不允许的!那么娇弱的人,亏你这做丈夫的下的了手!” 左一个先生又一个丈夫,听得怀远浑身酥软,根本不在乎她们怎么骂他,心情也变得突然好:“你看我跟她很有夫妻相?” 怀远的话一问出口,两护士都当他是神经病,可惜了一副好皮相,人品那么不佳,老护士摇摇头,转身就离开。 人生中第一次身为盛世总裁的怀远被人晾在一边。 也是难得的耐心,怀远坐在医院走廊的长凳上等着手术室门开,看着手中的白『色』袋子,他打开看到里面的甜点皱了皱眉,他根本就不喜欢吃甜食。 等到快睡着了,手术室的灯终于灭了,听到声响怀远猛然起身:“怎么样?” “你是怀远?”医生的第一句话竟是这样,怀远一愣,点头。 病人昏睡中一直喊着怀远的名字,一遍遍地对着叫怀远的人道歉。看到那苍白的脸上淌满泪水,饶是几个医生也被触动恻隐之心。 “病人转入普通病房,去看看吧。这样一个水灵的姑娘就该好好对待。”医生留下这句话,剩下怀远莫名其妙。他走到哪都那么受关注,怎么到了这尽遭白眼。 看着寻冰蓝安静地躺在洁白的病床上,怀远第一件事竟是伸手探她的鼻息。 有呼吸!他顿时放下了心。既然这样他该做的都做了,也该让她真正的男人来陪她。想到这里怀远心里很不是滋味,更不是滋味的是他竟这样关心眼前这个女人!看到她倒在血泊中,那一刻他的心像是死一样痛! “该死的臭女人!”怀远低咒拿出她手机看了看号码里面就只有三个号码,一个云澈,一个折肃,剩下一个就是他怀远。 原来还会存他的名字,怀远那时候没发现自己嘴角勾起的笑意。那天记得寻冰蓝介绍,所以他直接给云澈拨通了号码。 “璃洛,璃洛……求你,保住孩子……保住他……” “折肃,不要怪妈咪,折肃……” 听到寻冰蓝带着哭腔的梦呓,怀远下意识地挂断电话,抓住寻冰蓝的肩膀:“喂!醒醒!醒醒!” 肩膀处传来入骨的疼痛,冰蓝不适地动了动眼珠子,怀远发了疯一样摇晃她的肩膀,生怕她还为噩梦折磨。 睁开泪水『迷』蒙的双眼,看到怀远英俊的脸庞,冰蓝嘴角勾起一抹笑,复又重新闭上眼,她又梦到怀远了……她笑。 “喂!死丫头!醒了干嘛还睡!” “咚咚咚!”门口传来警告的敲门声,是刚才的老护士,看到怀远抓着冰蓝肩膀摇晃,以为又在家庭暴力:“肃静!这里是医院!你再家庭暴力!我投诉!” 怀远嘴角有些抽搐,寻冰蓝听到声音猛然睁开眼,这不是梦! 冰蓝睁着圆鼓鼓的眼睛愕然望着怀远,声音沙哑地探问:“怀远?” “你再不醒!我干脆就掐死你了!”怀远一句话又引来门口的敲门声。 “你……”老护士才刚开口就被怀远凌厉的眼神震慑回去:“你这老女人再多说一句话,我也掐死你!” 老护士瞠目结舌,想到怀远这样对自己的太太,深知他这话绝不是开玩笑,顿时腿软地逃走。 看到老护士的样子,冰蓝深表同情,只是现在不是同情别人的时候,这是什么情况? 见冰蓝疑『惑』地望着自己,怀远尴尬道:“看你躺在公司,不想你死在那让公司晦气就干脆送你来这。” “哦。”冰蓝只简单哦了一声。 生平第一次做这种好事,陪了这女人大半夜,就这样?男人的自尊心被狠狠伤害了,怀远再一次觉得自己自作多情,在这女人身上,什么挫败感他都受了! “这是你的东西!以后别没事给我扔这些破玩意!都已经有孩子的老女人还想从我这拿走什么!”怀远将瑞士甜点往冰蓝身上一扔,皱着眉头转身就要走。 孩子?怀远怎么可能知道他有孩子?难道是demer说的? “已经给你男人打了电话!本总裁已经仁至义尽,别说我这个老板不体谅下属!”怀远冷哼,冰蓝拿起手机看到给云澈的拨号记录,果然让她猜中,原来怀远误会的是这个! “怀远!”冰蓝下意识地拉住怀远的手,那一声脆生生的怀远让他胸口猛然腾升暖意。 “你误会了,我跟云澈只认识几天。” 怀远身子一僵,为冰蓝特意跟他解释,他竟然开心得像偷吃了上帝的蜜糖。 “所以那小女孩不是我的,因为我长得像她妈咪,她见到我就这么叫了。” 怀远在心里早就笑开,但面上还是冷冷:“跟我解释这些做什么!” “我只是不想让你误会。”冰蓝有气无力地说。 “我是你的谁!干什么不想让我误会。”在冰蓝跟他解释的瞬间,怀远就已经打定主意,这个女人他怀远要定了!寻冰蓝的种种表现,他不信自己在她心中没分量! “我……”冰蓝哑口无言,没想到怀远竟会这样问。 “说。”怀远扭头看看冰蓝命令。 “总裁,我……” “怀远!叫我怀远!”他这样子想对冰蓝说明什么,冰蓝哪会不清楚。接受吗?她回来不就是想跟他一起,她千方百计不就是想吸引他的注意。是的,她想要以前的一切,想要怀远只对她霸道,只对她温柔,只对她宠溺,只对她…… 也许现在已经可以……至少现在的怀远不会为他的女伴苦苦守在医院这么久,她还奢望什么呢? “怀远……”上帝如果再有惩罚就让我一个人承受,我会弥补以前的一切,弥补自己曾经对他犯下的罪孽!让我自私一回,让我幸福一回吧! 怀远的嘴角列起开心的笑,他俯身一把搂住寻冰蓝:“你想要什么,从今往后,我都会把一切捧到你面前!” 冰蓝闭上眼,泪水沿着脸颊滑落,是的,只要你没想起我是那个害你家破人亡的坏女人,我想要的一切,我知道你会捧到我面前。她从来不敢想象现在的怀远对自己的喜欢会维持到多久,所以她又在奢望怀远能够想起一切,哪怕想起一丁点那时候他对她的好,对她的宠,对她的爱…… “我现在什么都不想要,只想你把它吃了。”冰蓝拿过纸袋咧着嘴笑。 怀远皱眉:“我不爱吃甜食。” 冰蓝睫『毛』微颤:“这是瑞士限量版甜点,你没吃过,怎么知道不爱吃。” 见冰蓝失落的样子,怀远不忍,视死如归地拿起甜点刚想塞进嘴巴却见到冰蓝目光灼灼地望着自己,眼睛里完完全全倒映着他手中的甜点。 “你爱吃?”怀远问。 冰蓝摇头,咽了口水:“我不爱吃,你吃吧。” 明明很爱吃,却一定要看着自己吃,怀远在心中无奈地摇头,他忍不住抬手抚『摸』冰蓝的头发:“你这个傻女人!” 情场得意的怀远,自认为能看透所有女人的心,怎么眼前的小女人他永远都看不懂,白天在这么对人面前当真一点面子也不给他,敢这样跟他顶嘴。晚上又给他送甜品,现在那副娇弱的样子恨不得让他把一切她喜欢的东西都捧到她面前。 换成别的女人,要是跟他顶嘴,哼!他一定把她狠狠欺负,直到她下不了床,让她永远记住他怀远后他再把人无情抛弃。可是眼前的寻冰蓝,他只想好好抱住她,狠狠的,抱她一辈子! “我不傻。”冰蓝反驳。 看到冰蓝无辜的样子,怀远忍不住逗弄:“你不傻,那你把它吃了。”他把甜点递到冰蓝嘴边。 “我不吃,我看着你吃。”冰蓝倔强地说。 “唔,既然这样我也不喜欢吃,那干脆扔了吧。”怀远作势把袋子里剩下的甜品扔进一旁的垃圾桶。 “喂!你怎么能扔了!”冰蓝着急地夺过。 看到冰蓝像个小孩子护住心爱的玩具,怀远在心里忍不住笑:“你很喜欢这东西?既然喜欢就吃了。”他平淡的话语带着命令的口吻。 “那你也吃?一口,就一口!拜托,拜托!” “不要强迫我做不喜欢做的事情。”怀远的脸有些冷。 冰蓝一顿,一丝苦笑划过唇畔,不论自己怎么撒娇,他都不会是以前的怀远呢…… 冰蓝不再要求,只是拿出小叉子默默地吃着甜品,一声不吭的,泪水一滴滴划过滑进那精致的点心上。寂静的病房,怀远似乎听到了泪水滴落的声音,他一惊,单手抬起冰蓝的脸,皱眉:“怎么又哭了!” 因为怀远不肯吃,冰蓝有些生气地撇开头:“我没哭,我只是太高兴了。”勺了一口甜点放进嘴巴,冰蓝低低地说:“因为很久没有吃到这么好吃的东西……” 自从怀远走后,再也没有人大清早去排队给她买甜品,自从那一夜,冰蓝再也不愿去买带着满满回忆的瑞士限量版甜点。 七年来,第一次吃到,冰蓝真的是百感交集,她想要用以前他们之间常有的习惯唤醒怀远的记忆,可她又害怕回想起一切的怀远会怎样对她。 她知道,现在的怀远还只是对她存有一丝的好感,在他眼中,自己根本不够特殊,也许哪一天他对她用腻了,他们之间就再没有交集。可是以前的怀远不会,永远不会对她腻歪。 见到冰蓝的样子,怀远心中微微抽痛,抬手拂掉她的泪水:“你也太容易满足,吃到这种东西有什么值得高兴。你要是喜欢,我明天让人买几车给你。” “噗。”冰蓝差点要喷出来:“这是全世界限量发售,每天每一家只卖出五份。”而且她查过,c国只有这一家。 “那我明天让人去排队。” “不是的,就算排队也不一定买到。” 怀远皱眉刚想说钱加倍,冰蓝似乎早就猜中他心中所想,马上说:“就算你加几百倍的钱,他们也不卖的!” “不卖,我就拆了他们的店!” “……”就知道会这么说。 “你知道这个甜点叫什么名字?” 怀远不语,冰蓝继续说:“用国语讲是很简单也很俗气的名字,叫‘千里缘’,不过我觉得这么漂亮的点心很适合这个名字。”冰蓝拨弄着手中的甜品,嘴角洋溢一丝幸福的笑。 怀远还是没有说话,只静静地看着眼前的女人,他是真的看不懂她,不明白她心里到底想着什么。 “‘千里缘’只卖给跟它有缘分的人,不然即使你出再多钱店主也不会卖……”在c国知道千里缘的人很少,所以当她看见就忍不住用瑞士官方语德语喊出,店主是地地道道的瑞士人,见冰蓝讲的德语带着家乡口音,二话不说将千里缘卖给冰蓝。 而那时候她跟怀远总是手拉手一起去那家店,店主都认识他们,见是他们俩就会将早已包装好的甜点递给怀远。 如果只是冰蓝一人去,店主都会忍不住问:“冰蓝小姐,你男朋友呢?” “他还在睡觉呢!我给他带早饭!”那时候的冰蓝笑得很甜。 现在的怀远很搞不懂冰蓝那女人为什么吃到普通的甜点就会『露』出那样的笑容,但他更搞不懂自己,第二天一早他就去了冰蓝说的甜品店,店里还没开始营业,怀远停好车子走进店内,一眼就看到了冰蓝昨天吃的甜品,他指着那柜子命令:“这些都给我打包了。” 店主一愣,随即用不标准的普通话解释:“先生你好,这是本店镇店之宝,不能卖。” “昨天那女人都买了,为什么我不能买。”怀远不悦。 店主不懂他说什么,依旧官方微笑:“抱歉,先生,除了这个其他您随便挑。” 怀远觉得跟这人讲不通,嗓门便大了起来:“啰嗦什么!给我打包!” 店主畏缩了一下,却用家乡话把门外的保安招来,保安一进门就架住怀远的肩膀把他往门外拖。 “滚开!”怀远一把将几人甩开,越来越想不通自己在干什么,但想起寻冰蓝那幸福的表情,又回转身子揪住了店主的衣领:“再跟我废话,我砸了你这家店!快给我打包!”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冤家对对碰:首席老公,悠着点》,微信关注“ 或者 ” 与更多书友一起聊喜欢的书 第282章 得意 “冰蓝!我们也来帮你啊!”不等安安得意地回答,受受和midas争相跑去帮忙。 “喂!还说我狗腿!你们简直狗腿中的战斗机!冰蓝!等等我!”一阵风闪过,安安飞奔而去。 看着旁边三个女人殷勤地抢着帮忙,冰蓝的嘴角实在很无辜地抽了又抽,原来狗腿是不分地位的,midas好歹是人事部主任,竟然也能把狗腿潜质发挥得这样淋漓尽致。 冰蓝是默默无闻地来到营销部,没呆多久,却又是轰轰烈烈地回到秘书处。所有人都知道她今天要搬去总裁办公室的小隔间。其实仅仅是搬去那里几乎就宣布自己是怀远的女人了。所以今天营销部门口特别热闹,连以前她没接触过的部门职员都会时不时来营销部门口晃悠一圈。 有的甚至从顶楼越过大半的楼层不远万里来到营销部的休息室泡咖啡,所以今天营销部的纯净水供不应求。 怀远原本盯着屏幕正在处理公事,脑中猛然闪过寻冰蓝撒娇的面庞,他忍不住停下手头的工作,盯着屏幕发呆。 这女人其实不爱打扮,偶尔画些很淡的妆,说很美也不是,但给人很纯净的感觉。想起冰蓝早上撒娇时在他胸口有意无意地画着圈圈,他全身都觉得酥软难耐,只是对着她,他总是生生克制。 “都这么久了,怎么还没搬过来!”怀远一看时间,竟然已经过去一上午:“这该死的女人又想干什么!” 怀远第一次无缘无故扔下手头的工作大步走出门,往往总裁出门,所有员工都会不自觉地抬头看看,这绝对是条件反『射』已经成了习惯。 而那边冰蓝还在百般磨蹭,她实在不想搬去总裁办公室的隔间,但又想离怀远近一些。苦思冥想的结果就是让自己还没康复的身体又变得虚弱。 早上拔点滴太急,以至于手背上流了一滩血自己也没注意到,冰蓝正拿出纸巾擦着自己手上的血迹,冷不凡的听到门口有个暴怒的叫喊:“寻冰蓝!” 冰蓝一颤,手中的纸巾掉落在地。她抬头就是看到怀远怒气冲冲地走进营销部的门。所有人都齐齐抬头,总裁大人几百年也不见踏进营销部,现在寻冰蓝来了,总裁大人一天能来好几次!女职员在心中默默地泪了。 冰蓝起身,呵呵笑:“你怎么来了。” 她没叫总裁,大家都听见了。部门群内集体大爆发! “怎么关系又变了!昨天两人还水火不容呢!啊啊啊!有jian情!” “楼上你怎么才知道!客服部安安早就传遍了,她原本是要被开除,因为寻冰蓝一句话,总裁竟然放人!史无前例,有木有,有木有!” “总裁大人没承认呢!你们瞎猜什么,咱们总裁怎么会看中寻冰蓝!那根本不是他的菜好不好!” “啊啊啊!如果总裁和寻冰蓝不是那种关系,他昨天干嘛把我们从厕所赶出来,害我拉到一半的大便都吸回去了!” “楼上又出来恶心!” “……” 怀远看到寻冰蓝一副坦然的样子,更加恼火:“怎么还不搬走!” “我不是在搬吗。” “搬了一个早上,你还想搬几天不成!”怀远二话不说走到冰蓝的办公桌旁拿起上面的几个箱子:“就这些,还有没有?” 怀远此话一出,此动作一做。所有人都呈雷劈状!总裁大人特意下来给员工搬桌子!女职员们又默默地泪了。这就是人与人的差别! “我自己来吧!”冰蓝阻止。大家都看着呢,冰蓝心里很清楚,怀远在她们心中的地位,以后她们见到她还不想把她生吞活剥了!她可还想多活几年! “你自己来?一个早上还没磨蹭够!” “总裁……”冰蓝想开口跟怀远建议,要不还是不去隔间,就在以前秘书处的办公室好了。 “嗯?”怀远皱眉。他一点都不喜欢眼前的女人叫他总裁! 冰蓝当然知道怀远在嗯什么,不过这么多人面前她也不好意思叫怀远,只是扯住怀远的衣袖:“去休息室,我们谈谈好不好?” 冰蓝此话一出,此动作一做。原本就雷劈状的众人直接僵硬。这个动作很傻很天真啊!这句话分明就是撒娇啊撒娇! 怀远突然发现自己其实很爱看眼前的女人在他面前撒娇,让他不自禁产生保护欲,他原想随着她进休息室却猛然发现她手背上是满满的血迹,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他几乎用质问的口气:“这是怎么回事!你哪里受伤了!” 冰蓝一愣,原是手背上的血,她刚想说没事,怀远已经绕过办公桌,一把将冰蓝打横抱起:“让你在医院休息!逞什么能!” 怀远这么一来,所有女职员心中的泡影一下子幻灭了! “他们真的在一起……”部门群内灰溜溜跑出一句话。 在场的人泪流满面。 “没事啦!真的没事!”冰蓝想要推开怀远,怀远只是更加紧地抱住她的腰身。 此时安安跑进门刚想叫冰蓝去吃饭却看到这样一幕,一时呆住只是很没存在感地站在一边等总裁抱着冰蓝离开。 “让demer把她的东西搬上楼。”经过安安旁边,怀远轻飘飘地扔下一句。 安安一怔,随即兴奋地回答:“知道了,总裁!” demer气鼓鼓要杀人的样子很快浮现在她的脑海,安安乐得飞奔而去。 众目睽睽之下,她就给抱进了总裁办公室,冰蓝羞得没地躲,埋在怀远的怀里不肯抬头。 “手抬起来!”怀远命令。 冰蓝弱弱得伸出手,看着上面细小的针孔,怀远的心有些抽痛,只是看着眼前女人无所谓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 怀远拿来棉花和纱布亲自为冰蓝包扎,却闷闷的一句话也不说。 看着蹲在自己脚下的男人,冰蓝心里有无数的暖流划过,此情此景,像回到了以前,那时候冰蓝也经常生病,怀远总是会把自己抱在怀里一边疼惜一边生气地骂她。 “不要生气了,我以后会注意的嘛!”那时候她也像现在这样,抬手忍不住抚平他蹙起的双眉。 怀远的手一顿,抬眼凝望眼前的女人。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在潜意识里排斥所有女人,他对女人不是看不起,而是惧怕。他不知道自己怕什么,可他知道,心里总是有个防备。 对眼前的女人呢?他看不见她会着急,看到她生病他心里会跟着抽痛,看到她撒娇他会开心,总之她做什么都能很轻易影响到自己。他从来没想过自己可以跟哪个女人有一辈子,他不恋旧,对以前用过的女人从来不会再用,即使对端木小小特殊了点,那也只是因为她的名字叫小小,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喜欢这个名字,可是他就是喜欢了。 而眼前的寻冰蓝,让他感到『迷』『惑』。他想要她,他甚至想要她一辈子! “我以后叫你小小。”怀远盯着寻冰蓝突然说。 冰蓝全身一颤,再也不敢直视怀远,几乎控制不住自己抖动的嗓音:“为,为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对这名字印象很深刻。”怀远起身背对着冰蓝洗手,目光却忍不住瞥向他手上的链子,上面就是一个“小”字。 因为我那样对你,所以即使你忘记以前的一切也忘不了那个伤害你的女人吗?冰蓝看着怀远的背影,泪水弥漫眼眶。 那一天他们相遇在瑞士着名的甜品店,她随手将自己买到的甜品扔给怀远,后来怀远追出了门抓住冰蓝的手,傲气地说:“你要多少钱!我买!不需要你的施舍!” 冰蓝冷笑:“用钱能买到,还需要我施舍吗?” 怀远语塞,却说:“我是怀远!以后你要什么!我都会捧到你面前!绝不欠你一分!” 为这甜品,他竟然许下这样滑稽的承诺,冰蓝好笑,故意取用怀远“怀”字的谐音:“我是小小,以后我要什么,也不需要你这种人捧到我面前。” 第一次见面,怀远对这个叫小小的女孩深深印进了脑海,而冰蓝却对这个叫怀远的人却完全没有好印象。 看着怀远抚『摸』着手中的链子,冰蓝起身走到他身后,伸手环抱住他:“既然你喜欢小小这个名字,就叫我小小吧……”怀远,不管你能喜欢我多久,我都是认真的。 “不是端木小小,只是简单的小小。”怀远突然想要解释。 冰蓝只是轻轻地笑,不置可否。 其实怀远也在心中纳闷,觉得自己跟冰蓝的感情发展的太过自然,好像他们俩本就是一起的。其他女人,他睡一夜扔下钱就再没有交集,更不会像现在这样在办公室只是简单的拥抱,他就觉得很满足。 “怀远,我想在以前的办公室和安安她们一起。我不想在小隔间工作,好不好?” 怀远皱眉:“难道我还比不上她们!” “怀远,你明知道那小隔间是干嘛的!现在让我在那里工作,先不管别人怎么想,我又会怎样难堪!”冰蓝从来不知道自己能这样镇定地讲出这些话。现在的怀远风流成『性』,她亲眼看到过他跟别的女人做那些事,心里不痛吗,明明都痛得快要死去了! 怀远也知道冰蓝指的是什么:“那些人都过去了!现在我是你的!” 冰蓝在心中苦笑,眼底却划过满足的笑意,他没有霸道地说她是他的……是啊,现在他才是她的,那以后呢? “我没有别的意思,也没有别的要求,你就让我在以前地方工作。” 怀远自知这次理亏也没再坚持,嘴角布满邪恶:“那晚上洗澡……” 这一边冰蓝嘴角抽搐,那一边怀远又让demer去收拾寻冰蓝的办公桌,此时的demer是一边收拾一边咒骂着:“干什么让我给寻冰蓝做佣人!这不要脸的女人,就这么迫不及待要踢我下台!什么都针对我!帮那死客服不说还要我给她擦桌子!我呸!等着瞧!寻冰蓝!” “诶?这是什么?”眼前包装精致的红本本让demer愕然地瞪大眼睛,封宇集团的邀请函! “这寻冰蓝是安的什么心啊,果真是她故意拿了邀请函!”demer冷笑:“看来这女人真不简单,是故意来盛世集团又故意接近总裁了!哼,看我怎么揭你的老底!” 总裁办公室门外,demer拿着封宇集团的邀请函,嘴角划过阴冷的笑。封宇集团的『奸』细吗,寻冰蓝?我们总裁可不会轻易原谅背叛! 已经很多天了,冰蓝都没理怀远,她实在很生气,觉得自己真是好骗。那晚几乎是红着脸给怀远洗完澡,结果因为不肯给他洗前面,怀远气呼呼地将她拎出门。 似乎觉得她的脸还不够红,怀远很邪恶地凑近她,灼热的气息一丝不漏地喷在她脸上:“那个叫安安的,我从没打算要开除。本不想告诉你,可你给我洗的澡,为夫实在不满意。” “你……你……”冰蓝颤抖着手指控诉怀远:“你耍我!” 怀远含住她的手指,不紧不慢:“不过现在,你要是不给我好好洗澡,我可真要开除那个小客服。” 冰蓝气得肺都要炸了:“你这叫威胁!威胁!” “我就是威胁了。”怀远理所应当道:“听说你跟人事部主任还有另一个客服关系不错……” “你!你还买一送二,连带她们一并威胁我!怀远!你要不要那么无赖!”冰蓝真的气疯了,抽回手直接推开眼前的男人,手一接触他的胸膛,冰蓝才发现那里烫得灼人。 定睛一看更恐怖的又让冰蓝给发现了,他,他怎么又没穿一点衣服!刚才怀远气呼呼地把她拎出门,的确是光着身子的!啊啊啊!!她又看了不该看的!啊啊啊啊! “怎么又看那么久,你要是怀疑它,大可以试试。”怀远指着自己的重点部位,骄傲地说。 “……” 就这样冰蓝和怀远立马陷入冷战,此时冰蓝趴在办公桌上对那一晚的事前前后后想了想,其实根本什么事也没有,她跟怀远就这么闹开了。好多天了,怀远都一声不吭地在她面前走过,明眼人都看出来她跟总裁之间的关系出现问题。 她怎么感觉她跟怀远之间的恋情就跟高中生似的,竟也能闹出这么无聊的别扭!要不要去合好呢?冰蓝探出脑袋瞅向总裁办公室。她可完全没指望现在的怀远能给她道歉! 而另一边怀远站在百叶窗面前透着细缝望着冰蓝,他琥珀『色』的眼睛眯成一条线,嘴角勾成冷硬的弧度。 “这死女人竟然还不低头!都冷落她那么多天了!” 他没有多大的气,却因为冰蓝一句话,让他很是不舒服!她竟然不在乎自己去找别的女人!该死的!她把他当什么了!最该死的,他现在在做什么!是等着寻冰蓝过来低头不成!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冤家对对碰:首席老公,悠着点》,微信关注“优读文学 ”看小说,聊人生,寻知己~ 第284章 肃杀 “脚踏两条船,你就那么水『性』杨花?”冰蓝正陷入沉思,身后猛然窜进一个声音。她下意识地转身,看到满是戾气的怀远,眼睛愕然地瞪大。 “怀,怀远!你,你,你怎么来了……” “被当场抓『奸』,紧张成这样了,看来还真是情人!”怀远冷笑。 “不,不是的……你误会了,他,他是……”他是谁,冰蓝该怎么说! “你编,我给你时间慢慢编。”怀远的话很淡,冰蓝却早已听出了肃杀之气。 “他,他,怀远……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他只是我朋友!”冰蓝咬咬牙。 “朋友?你为了家人请了半天假!现在接到的家人怎么成朋友了!嗯?” 那时候的确是折肃打电话来,请假的时候她当然说是家人! “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怀远,你相信我!我们不要为安安的事冷战了好不好!那一晚是我错了,我道歉好不好!”冰蓝抓住怀远的手腕恳求。 “晚了!”怀远无情地甩开寻冰蓝:“我的女人,只有我甩她的份,还没人敢给我戴绿帽!你寻冰蓝也不例外!”他这么小心地捧着她,她竟然敢这么对自己!无可饶恕,简直无可饶恕! “晚了!” 怀远无情地甩开寻冰蓝:“我的女人,只有我甩她的份,还没人敢给我戴绿帽!你寻冰蓝也不例外!”他这么小心地捧着她,她竟然敢这么对自己!无可饶恕,简直无可饶恕! “怀远……我,我跟他真的什么事也没有……”这句话说得很违心,冰蓝眼神明显闪烁,她跟璃洛的关系,真的不是三言两语能够说清。 “说谎说得连自己都不信!还奢望我去信不成?”怀远脸上挂着恶魔般的笑,低头俯瞰寻冰蓝:“我真是搞不明白你这个女人,成天一副心里永远只有我的模样,转头就可以给别人投怀送抱!你说你这演技太好,还是我总是看不穿你?” 冰蓝抚额,她知道自己每次看怀远那样的眼神,搞的公司上下都知道她喜欢怀远喜欢到死,她也从来没否认,因为她清楚,她看怀远永远都是『迷』恋! “怀远,再相信我一次,好不好?”冰蓝已经不想多做解释,因为她还是解释不了,就如那份邀请函,的的确确是她拿的。而这次璃洛跟她的关系非同一般,她更加不可能解释出什么。 “好,我信。”怀远淡然然一句话让冰蓝还没松口气,他就抓住冰蓝的手臂把人拖到酒店里面:“那就用你的实际证明给我看,你对我有多忠诚,好让我如何相信你!” 冰蓝心里一紧,他不会是找璃洛对峙吧!璃洛对自己真的不是已经能用好字来形容,她绝对不能让怀远羞辱璃洛! “我跟他只是朋友!求你不要找他麻烦!让我做,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冰蓝急得只想护住璃洛,完全没反应自己这样的话反而更加触怒怀远。 怀远的脚步一顿,握住冰蓝的手越收越紧,琥珀『色』的眸子清晰地倒影冰蓝惊恐的神情。 “你担心我去找你情人的麻烦?哈哈哈!真是新鲜,我怀远头一遭碰上这种事!自己的女人关心的还是情人的安危!”最后一句话怀远几乎是暴怒地喊出,酒店来来往往的客人都是一怔,有些甚至长时间呆呆望着两人。 怀远视线凌厉地一扫,众人顿时作鸟兽散,保安和服务生原本想上前但最终都被怀远的气场震得却步。 冰蓝知道,这次怀远是真的生气,而且这火根本就灭不了!他就是那样的人,容不得半点背叛! “怀远,我,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你误会了!”再这么下去,璃洛迟早会听到消息赶下来,到时候两人碰面到底会发生什么,冰蓝想都不敢想。 “好啊!既然不是这个意思,你就用自己证明给我看。”怀远拽过寻冰蓝圈住她的腰,眼中的怒火未退却邪佞地染上一层笑意。 冰蓝心里一咯噔,望着怀远只能紧紧咬住下唇。 “看来不用我明说,你这是知道怎么证明了!” “这样,你就可以相信我了?”冰蓝咬唇泪眼凝望。 冰蓝听到声响只是抬头看了他一眼,又兀自低头盯着洁白的床。 “拿去。”怀远扔给冰蓝一张支票。 “什么?”冰蓝没去看,只是平静地问。 “你不仁我没有不义!这是你的报酬!从此以后我们没有半点关系!这些钱够你用下半辈子!也用不着去盛世上班!” 冰蓝盯着那张支票,嘴角勾起自嘲的笑:“看来我还挺值钱的……” “怀远……”冰蓝扭头看他:“我把自己给你了,你还是不相信我,对吗?” 怀远冷笑:“你觉得呢?”本以为寻冰蓝醒来会大喊大叫,却不想她竟如此平静。果然她就那么不在乎,觉得这种事是家常便饭不成!想到这里怀远对冰蓝的厌恶又加深了几分。 冰蓝没有回答怀远的问题,伸手去捡支票。见状,怀远冷哼出声。果然还是要钱!这种女人! “这个不要,还给你。”冰蓝平静地将支票塞回怀远手中。 怀远愣住,随即眉头紧皱:“你难道嫌不够?” “不要钱。” “不要钱,你还想要什么!告诉你,除了钱,你从我这拿到半点东西!待会儿我改变主意,你可是一分钱都拿不走!” “我什么都不要,只想继续在盛世上班。”冰蓝平静地说。 这一次怀远盯着冰蓝久久没有说话。 “你可别后悔。” “不后悔。” 怀远冷哼头也不回地离开,剩下冰蓝蜷缩在床角凄婉地笑着。这么多天苦心接近怀远,竟然在一夜之间毁于一旦。果然,她只是他眼中众多女伴中的一个,用过了就会扔掉。她竟然还敢像以前一样因为一件小事就跟怀远闹脾气。 她不愿把自己给他,不仅仅是因为她不想要这样的开始,更重要的是她害怕他用了,就再也不会看她一眼。他不再是以前那个将她呵护手心的怀远呢! 七年前,在她刺入他胸口的一刹那,她的怀远就已经死了。 “为什么要忘了我,宁可你恨我,也不想你忘了我……怀远,我只是想赎罪,只是想再守你一年。”冰蓝抱住膝盖,将脸深深地埋入。 不知道坐了多久,冰蓝起身,才发现自己双腿几乎都还在颤抖,特别是双腿间那撕裂般的疼痛,让她回想当时的画面就忍不住害怕。那样恶魔般的笑,地狱般的言语……只是一场误会,他就如此生气,可想而知,怀远看到自己把那短刀刺进他的胸口,他会是怎样的撕心裂肺。 看着镜中的自己,冰蓝努力微笑着。是怀远占有了她,她应该开心的。久违的温存,都是怀远给的,她应该笑的。她极力笑着,泪水却还是控制不住地滑落。 冰蓝走出门,听到一阵嘈杂声,她也没在意,只是一步步往外面走着。在这里璃洛迟早会碰到她,到时候被他看见自己这个样子,璃洛一定比她难过。 “璃洛哥哥!璃洛哥哥!坏叔叔!你不要碰我璃洛哥哥!” 电梯门开的刹那,稚嫩的声音猛然窜进耳朵,冰蓝心中一颤。折肃!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她看到就是一群人围在一起,里面似乎有人在打架!脑中有不好的预感,她几乎跑着拨开人群,看到璃洛嘴角带着血丝倒在地上,湛蓝的眼睛冷冷地直视一旁的怀远,而折肃那娇小的身子直挺挺站在璃洛面前满是怒气地瞪着暴怒的怀远。 “璃洛!”冰蓝脱口喊出,着急地跑到璃洛身边:“你怎么样了?”不是她不担心怀远的安危,而是璃洛身子不是一般人能比,因为他是早产儿身子本就弱,在皇室更是养尊处优,哪里经得住怀远的拳头! “蓝子!”看到冰蓝的样子,瞥到她胸前的大片红印,璃洛湛蓝的眸子掀起惊涛骇浪:“他把你怎么了!他!他对你做了什么!” “你觉得我对她做了什么?你做得!我就做不得!”怀远嘲讽般的声音响彻在全场。该死的女人,他终于知道了,另一个男人在场,她的眼中可完全没有他怀远!一跑出来就是扶她的情人!该死的!该死的! “你敢这么对她!你敢!”从来都是清清淡淡的璃洛,眼中早已迸『射』心惊的怒火。 冰蓝扶起璃洛:“不要再吵了。你回去吧,我的事情我自己会处理。” “蓝子!”璃洛这一次看似很生气。 “不要让我为难了。你答应过我的,给我一年自由。”后面的话冰蓝说的很轻却足够璃洛听见。 冰蓝知道,因为那是怀远,璃洛才没让他的保镖处理,哪怕怀远受到一点点伤害,她都会难过。也因为是怀远,璃洛才想亲自处理。 璃洛眼神一暗,任由冰蓝擦拭嘴角的血渍,看着她的眼中满是怜惜,如果可以他真的很想把她身上那些怀远留给她的痕迹通通擦掉! 寻冰蓝的举动,让怀远更像是发疯的狮子,这个女人在干什么!在他眼前都干了些什么!她就那么护着她的情人! 就算是他怀远不要的女人,他也不准别人捡走!特别是他看不顺眼的人!就是这个男人光天化日之下敢跟寻冰蓝亲昵!他当时就是直接上前狠狠在他脸上打了几拳。 “寻冰蓝!你过来!”怀远命令。 “冰蓝不会过去!你这坏叔叔好讨厌!”折肃娇小的身子挡在冰蓝的身前。 怀远此时才注意到冰蓝脚下的小家伙,他扬着眉『毛』,嘟着小嘴,脸上满是戒备的样子怎么让他心中砰的一跳。好可爱!他在心底冒出的竟然是这样几个字!连怀远自己都被狠狠吓了一跳。 怀远还没开口,冰蓝却厉声喝骂:“折肃!不可以没礼貌!” 寻冰蓝的一句话让在场的人都『摸』不着头脑,这女人到底护着哪边呀!难不成还想脚踏两条船! “冰蓝!是他先打璃洛哥哥的!他干嘛无缘无故打璃洛哥哥!这坏叔叔,折肃好讨厌!好讨厌!”不明白冰蓝干什么还骂他,折肃委屈地指责。 “啪!”冰蓝一巴掌甩在折肃脸上,折肃一个重心不稳还没摔倒在地,怀远的手脚却不听使唤地快速接住倒地的折肃。 “你干什么!”这是怀远的质问。 现场一片混『乱』,每个人都惊异地看着举止奇怪的寻冰蓝。璃洛也是不忍地看着怀远怀里的折肃。折肃却是倔强地咬唇,死死地盯着冰蓝。 冰蓝的手有些颤抖,却仍旧厉声喝骂:“是谁教你这么没礼貌!谁让你这么没大没小!”折肃!你怎么可以讨厌他!他是你的生父!你怎么可以讨厌自己的父亲! “这到底是争风吃醋还是教育子女啊!没劲没劲,散了都散了吧!”有人在在场起哄,门卫也终于反应过来开始驱散人群。 现场诡异到了极点,折肃狠狠睁开怀远的怀抱,不甘心地跑出了酒店。 “折肃!”璃洛担忧地喊。 看一眼完全呆愣的冰蓝,璃洛在心中无奈地叹息,想开口责骂冰蓝,最终又是不忍。 “哼!看在冰蓝的面子,今天的事我就不计较!”璃洛冷冷一扫怀远,又柔声对冰蓝说:“不用担心,我会把折肃找回来!” 璃洛走开了,很大度地留给冰蓝和怀远独处的时间,经此一场,怀远看到璃洛和寻冰蓝的关系更不是他想的那样简单,那种自然的亲昵不是相处了很久是不可能表现出来! “那孩子是你的?”怀远眯起眼以质问的口气。 冰蓝盯着自己通红的手掌,心里在狠狠抽痛。她有什么资格打折肃,她给不了他母亲的名分又告诉他父亲已经死了……她有什么资格管教她的孩子! “总裁说笑了,自己的孩子怎会叫我名字。”冰蓝已经调整状态,淡笑着看向怀远。 怀远琥珀『色』的眼中闪过奇异的光,他开口想说什么最终却是无言。走到酒店门口,他又停下脚步,侧了头冷冷道:“你不该打他,是我先动的手。” 望着怀远离开的背影,冰蓝嘴角勾起苍白的笑,想到刚才怀远紧张地接住折肃,她嘴角的笑意越加浓厚。 那是你儿子,原来即使不知道,你还是会心疼他……怀远,我怎么能容忍你的儿子讨厌你呢? 不知道过了多少天,在公司里怀远没有跟冰蓝说一句话。别人都以为他们还在继续上次的冷战,殊不知这一次几乎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想起那晚冰蓝就觉得自己可笑,不就是被怀远耍了一回,她有什么好生气的,这样不知珍惜,也当真是自己活该。 冰蓝低头拨弄手中的饭,一副食欲不佳的样子,对面的安安终于忍不住问:“冰蓝,你跟总裁到底是怎么回事呀!本来不是好好的!”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冤家对对碰:首席老公,悠着点》,微信关注“ 或者 ” 与更多书友一起聊喜欢的书 第285章 沉寂 “没什么。”冰蓝无精打采。 见冰蓝不想回答,安安知趣的闭嘴,看到midas也无趣地戳着手中的猪排,安安又忍不住说:“亲爱的,你手下留情,那猪排要是不要就赏我吧!” 看到安安目光灼灼地望着自己,midas直接把盘子推到她面前:“你吃吧,我家林申都要被炒鱿鱼了,我哪有心情吃饭。” “怎么了!”这一次是冰蓝,安安和受受一起问。 “还不是那封宇集团,听说欧洲集团总部派了代表过来,这一次是有个大项目在寻找合作对象,总裁发话,销售部必须接下这个单子,接不下主管直接走人!” “封宇集团?派了谁?”冰蓝紧接着问。 “冰蓝,你现在怎么那么有精神,封宇集团这个话题难道比总裁大人还让你感兴趣?”安安纳闷。 冰蓝呵呵笑:“这世界知名品牌总会让人好奇嘛!” “就因为是世界知名品牌,连派的代表都特别大牌,你们猜猜是谁?”midas打起哑谜。 “谁?”几人都兴致勃勃。 “瑞士的王子殿下啊!” “啊?”安安和受受几乎失控地惊叫惹来餐厅一群注目。 安安狠狠咽下口水:“王,王子?这、这封宇集团到底多少大牌啊!随便派个人级别都那么高!那国内的大集团还不抢着接他们的项目!” “不就是这么说!王子啊!你想想,咱们平民百姓随便往他面前那么一站,就感觉自己矮了几分,你说哪还有脑子谈生意!换成我,脑袋都成浆糊了!”midas闷闷。 “瑞士不是联邦制的国家吗?怎么会有王子?”受受疑『惑』地问。 听受受那么一说,安安和midas也愣了下。 “对啊!瑞士是联邦制国家,哪还有王室存在!会不会封宇集团故意这么传,来吸引国内的大企业加盟?”midas问。 “瑞士的确是联邦制,但他们的王室确实存在。不过不像英国王室那样被世界承认,但在瑞士民众心里王室还是有很高的地位,而且王室握有实权,不像别的国家王室权力被架空。现在看到的瑞士一些高级官员,私下都是王室成员……你们怎么这么看我?”对于大家心中的疑问,冰蓝很自然地解答,却看到几人狐疑地瞅着冰蓝。 “这种事情你怎么那么清楚?”midas凑近冰蓝:“按你那么说,这可是高级机密!” 冰蓝有些尴尬,知道自己刚才说漏嘴:“额,那个,呵呵,是我瑞士的朋友告诉我的。他曾参与过瑞士国家政权,后来因为一些事就退出了,闲着无聊他就把这些当故事讲给我听了。”冰蓝发现自己最近撒谎都成瘾了,不过璃洛的确参与过政权,后来因为政坛实在不适合他,他就退出了,每次她无聊,璃洛总是轻描淡写地跟她讲政坛的事给她解闷。 “哇!看不出你还认识这种大人物!”安安看冰蓝的眼神越加崇拜。 “呵呵呵……”冰蓝端起一旁的柠檬茶掩饰脸上的尴尬。 “那你朋友认不认识王子啊!干脆跟王子说下让盛世集团接单得了!”midas是两眼放光。 “你想多了。”冰蓝嘴角抽搐。心里却想着璃洛此行除了因为她还有什么事是瞒着自己的?有什么项目会需要璃洛亲自动手? 难道他们不知道,瑞士王子璃洛就是封宇集团的名义总裁!什么项目重要到需要一个大集团的总裁亲自寻找合作伙伴! 会不会是父亲知道些什么,所以派璃洛引盛世集团上钩?不会,如果是这样,璃洛早就跟她说清,当初也不会在封宇集团门口拦下怀远! 冰蓝费尽脑汁想着事情的前前后后,冷不凡的撞到一个人也没发现,只是失魂落魄地说了声对不起。周围却突然间陷入沉寂。 冰蓝抬头看到怀远愣了半响,而怀远也只是冷冷睥睨她。 “别吃了!快看好戏!”餐厅里传来极轻的议论声。 “总,总裁,我刚才没看见是你……”看到怀远她眼中的泪水就无法控制,冰蓝立马撇开头。 “那现在看见了。”怀远冷冷道。 冰蓝不明所以地抬头看他。 “还不让开?”怀远冷笑。 冰蓝此时才反应自己这是挡住了怀远的去路,身子本能地往旁边挪了挪,怀远只是冷冷一扫,就在她面前走过,,心里却忍不住失落。一夜,在怀远眼中恐怕什么都不是吧……对呵,那是他的家常便饭,他只是吃了一顿夜宵而已。 没有丝毫留恋,怀远走开了,身后的demer若有所思地看一眼寻冰蓝,眼角扬起讥诮,看来总裁对寻冰蓝也不过是玩玩而已,想不到她的杀手锏还没亮出来,总裁和寻冰蓝的关系就已经降到冰点。想起那份红『色』的邀请函,demer就忍不住弯起唇角,也许那会是很有用的杀手锏,只要寻冰蓝是故意拿走邀请函,那她这背叛公司的罪名就背定了! “切!你看那个死女人,嘴角都快翘脑袋上了!”看到demer得意的样子,安安就忍不住讥讽。 “你少说几句!”受受扯了扯安安的衣角,对她使了使眼神示意她看冰蓝的表情。 见到冰蓝失落的样子,安安劝慰:“没事的,冰蓝!情侣之间闹闹小脾气很正常嘛!况且我们总裁是那么难哄的人,你总得花点心思不是!” 冰蓝淡淡一笑,只是无所谓的耸肩:“本来就没事,晚上去酒吧?我请客!” 酒吧?!怀远还是听到冰蓝的话,眼睛危险地眯起一条细缝,想起那一晚寻冰蓝在酒吧热情舞动的场面,垂在身侧的手就忍不住紧紧捏起。这女人!离开他,就那么迫不及待去酒吧勾引人! “折肃,不要生气了,上次是妈咪不对,今晚给你赔不是好不好?”自从打了折肃,折肃一直闷闷不乐,冰蓝去璃洛那接他,他也没吭声,但还是愿意跟着她走。只是原本就沉默的折肃现在越发沉默,让冰蓝真是担心折肃小小年纪会不会得抑郁症。 “妈咪你为什么护着那坏叔叔!”冰蓝这样哄他还是第一次,折肃心里也知道妈咪好不容易理他,他不能闹脾气,只是他真气不过。 冰蓝一怔:“他不是坏叔叔,他人很好,只是那天……那天冲动了一点。折肃,好不容易爷爷不在我们俩可以呆一起,不要为了别人跟妈咪闹脾气好不好?” 折肃还是不高兴地皱着眉,冰蓝还是很有耐心,扳过折肃的小脸蛋:“作为道歉,妈咪带你去玩成不?” 折肃眼前一亮,冰蓝脸上扬起笑,到底还是孩子,当然喜欢玩。 “那里只有大人可以去啊!折肃你一个小孩不愿意去的话就算了。” “我已经长大了!可以保护妈咪了!”折肃昂起胸。 冰蓝好笑地『揉』着他的小脑袋:“说清楚啊,在外人面前不可以叫妈咪!” 折肃眼神一暗:“知道了。” “站住!”冰蓝这个样子,怀远实在不放心,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不放心眼前的女人,知道她今晚来酒吧,他竟也莫名其妙来到这里,怀远抓住冰蓝的手腕:“你跟着我,哪也不准去。” 说着怀远径直拉了冰蓝往前走。 “我要去找折肃!你放开我!”冰蓝挣扎。 “我已经让人去找,放心,只要在c国,我的人就能把他找出来,你不用急。” “不急!你当然不急!他又不是你儿子!”冰蓝大吼。 怀远浑身一震,转头冷冷盯着冰蓝:“他当然不是我儿子,难道是你儿子?” 冰蓝语塞,眼神慌『乱』。 “嚯!不会被我猜中了!寻冰蓝!你当真让我刮目相看啊!”怀远厌恶地甩开寻冰蓝:“满口谎言的女人!哼!” “我,我不是有意要骗你!” “你骗不骗我,跟我有什么关系!你是想告诉所有人你还是单身?就那么迫不及待勾引男人?寻冰蓝,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女人!我算是见识了!”怀远冷笑。 “不是,不是这样的怀远!不要吵了行吗?我先去找折肃,找到了折肃,你爱怎么说我就怎么说!折肃!折肃你在哪?妈咪错了,妈咪再也不把你一个人扔下!以后不叫冰蓝,以后叫妈咪好不好,折肃你快出来!”着急的泪水已经爬满眼眶,在昏暗的街上冰蓝漫无目的地走着。 看到冰蓝的样子,怀远再冷漠的心还是被深深触动。他其实没有恼她骗了自己,只是为那小孩不值。明明是自己的母亲,却在外人面前不敢喊寻冰蓝一声妈咪。这个女人的心到底有多冷漠!怎么忍心这样对待自己的孩子!怀远发现自己对那个叫折肃的小孩有着很不一般的情愫。 怀远大步上前拉住寻冰蓝,冰蓝一怔,怀远冷冷道:“这边有个公园,我们去那找找。” 冰蓝早已急得说不出话只是任由怀远拉着。 “为什么你没有手机呀,那我把这个送给你吧。” “不要啦!爹地说手机没用,我家里就在那边,只要走几步就到了,这个我用不到!” “你没有手机,以后我怎么找你。” “可以到我家来啊!我爹地肯定很喜欢你的!你为什么一个人在这里呢?你爹地呢?” “我爹地已经不在了。不过我现在有妈咪了!” “你以前没有妈咪吗?” “折肃!”寂静的公园,那两个稚嫩的声音显得格外清晰,在『荡』秋千上看到折肃的身影,冰蓝发现自己都快停止呼吸了!以前折肃总是黏着她,冰蓝真的从没担心过什么。直到发现折肃不见,冰蓝才知道那珍贵的东西差一点就毁在自己手上。她迟早要离开怀远,她带不走怀远任何东西,可是偏偏那最珍贵的是在她身边! 看到冰蓝,折肃兴奋地跳下『荡』秋千:“妈咪!”他几乎是脱口叫道,完全忘了在外人面前要叫冰蓝,而他也确实没有看到怀远。 “折肃!折肃!你怎么可以『乱』跑!你知不知道妈咪快急死了!”冰蓝抱住折肃,冰凉的泪水清晰地落在折肃的脸上。 “妈咪,你为我哭了。”折肃揩掉冰蓝的泪水。 “是妈咪不对!妈咪以前对你不好,都是妈咪的错!” “妈咪……”折肃觉得自己好幸福好幸福,却猛然发现身边还有人,他抬头看到怀远,下意识地往冰蓝怀里缩了缩:“冰蓝……”他当然记得在外人面前要叫冰蓝的,可是他叫妈咪了,冰蓝会不会生气? 冰蓝也注意到,抱起折肃:“他不是外人,折肃可以叫我妈咪!以后不论在哪,折肃都叫妈咪!妈咪再也不会让你离开了!” “妈咪……”折肃的小手圈住冰蓝的脖颈。 看到这母子团聚的画面,怀远竟会觉得伤感又温馨。 “妈咪,曈曈也要抱抱央!”猛然窜进个小女孩的声音,冰蓝吓了一跳,低头看竟然是云澈的孩子曈曈! “曈曈,你怎么会在!你爹地呢?”冰蓝问。 “曈曈家里就住在附近。”折肃解释又不满地扭头问曈曈:“为什么你也喊冰蓝妈咪?” “因为她是曈曈的妈咪呀!”曈曈一派天真,软软的身子贴在冰蓝的腿上:“妈咪,曈曈想你,爹地也想你呢!” 冰蓝尴尬无比,特别是接受到怀远探究又冰冷的目光,冰蓝头皮都发麻,再这么下去这小孩子指不定说什么,冰蓝把折肃交给怀远:“我送曈曈回家,总裁你麻烦照看下折肃。” 折肃刚想说不,冰蓝就抢先一步说:“折肃乖,在这里等妈咪,我先把曈曈送回家。” “哦,曈曈收着我的手机,有空了我给你打电话。”折肃像个大人一样交待。 原来折肃把手机给曈曈了,难怪没人接听。 冰蓝带着曈曈离开了,剩下怀远和折肃一大一小站在寂静的花园。 “咳咳咳……”怀远的干咳声首先打破沉默。 折肃退了几步想离怀远远点。 “你怕我?”怀远问。 “没有。我讨厌你。” “……”挫败感在寻冰蓝一人身上就够了,没想到在寻冰蓝儿子的身上他也碰到了挫败感。 “为什么。”怀远很好脾气地问。对着眼前的小孩,他实在发不出任何脾气。 “你在打我家冰蓝的主意。”折肃一语点破,怀远眼神慌『乱』。 “没有的事!” “那你为什么陪着冰蓝来找我。” “……”怀远抚额,这是小孩么这! 怀远深吸一口气,却问:“你妈是寻冰蓝,那你爹是谁?上次酒店的男人?” “当然不是!我妈咪跟璃洛哥哥清清白白!我说我干嘛要跟你说话!” 不是?还清清白白?难道他误会寻冰蓝了?怀远心中一喜,如果他不是,那寻冰蓝还有其他什么男人!竟然还有其他人!这个放『荡』的女人!怀远身侧的手紧握成拳。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冤家对对碰:首席老公,悠着点》,微信关注“优读文学 ”看小说,聊人生,寻知己~ 第286章 目的 连带看脚下的折肃,都多了分厌恶。 “折肃!折肃是你吗?” 听到声音,折肃满是惊喜,不同于对怀远的疏离,折肃兴冲冲地跑到声音的来源:“璃洛哥哥!” “折肃!我还以为听错了!你没事吧?”璃洛的声音虽然淡淡,折肃却能听出他的担忧。 “没事啊!” “没事就好,蓝子很担心呢!” “我已经见过妈咪了,妈咪好像很急,璃洛哥哥妈咪现在好像很喜欢我!” 璃洛宠溺地抚摸折肃:“这个世界你是她最放不下的,她以前冷漠你只是想保护你,以后不可以做让妈咪担心的事!” 折肃还没回答,就听到怀远的冷哼声。璃洛看到怀远有些惊讶,但又马上恢复冷淡的表情。他承认他是不喜欢怀远的!那天在酒店怀远对冰蓝做了什么,璃洛哪会不清楚!他的心不痛吗?痛到他快无法呼吸了! 可是又能怎样?冰蓝的心一直都在这个男人身上啊!连身体都早在七年前给了他,这么多年了,她不仅守着自己的心还守着那副躯体,任何男人都碰不了她!包括他这个王子,封宇集团的名义总裁,更是寻冰蓝的未婚夫! “既然你来了,就不需要我。”怀远冷冷地扫璃洛一眼,转身就要离开。 “折肃的父亲……他已经不在了。” 怀远脚步一顿,不明白璃洛为什么这样说。连折肃也疑惑地望向璃洛。 “如果因为知道冰蓝是单身妈妈,你就嫌弃她了,请不要再招惹她。” 怀远扭头琥珀色的眼睛冷冷看着璃洛:“你想说什么。” “我知道你是误会冰蓝和我的关系,我更多的还应该算是她的哥哥。就如折肃所说,我跟冰蓝清清白白。你不信我的话,总会相信孩子说的话。”蓝子,我只能帮你到这,接下去就看你自己了。纸包不住火,你当真以为董事长什么都不知道吗?现在你们能在一起多久就多久吧…… 折肃总算安排妥当了,白天在璃洛那,晚上冰蓝又去接他过来,自从上次折肃突然消失,冰蓝知道自己最想珍惜的是什么。那是怀远留给她的唯一,如果把折肃都弄丢了,冰蓝对怀远的罪孽实在是还不清了。 “夫人好!” “总裁夫人早!” 冰蓝一进公司就看到经过的人跟她打招呼!她没看错啊!的确是跟她打招呼啊! “总裁夫人!”又一个人经过,还对她微微欠了欠身。 “哈!冰蓝!啊,不不不!总裁夫人!”坐在前台啃着饼干的安安见到冰蓝欣喜地跑出握住冰蓝的手:“你果然不负众望!真的成了总裁夫人!” 冰蓝惊悚莫名:“这,这是怎么了?”她才一天没来上班,公司的人都咋了这是! “你不知道吗?” “我该知道什么?” “嗷!总裁肯定是想给你惊喜!” “你到底在说什么!” “总裁给你送花了!” 冰蓝嘴角一抽:“就这样?” “这样难道还不够吗?我们总裁大人最讨厌花了!他昨天亲自捧着一大束玫瑰放你桌上呢!” “他也许就放一下,待会儿指不定送给什么人。”冰蓝拿过安安手上的饼干兀自啃了起来,脑中却在疑惑,怀远这是唱的哪一出? “就是送你的!难怪总裁大人不爱跟公司的职员说话,那一开口实在是一鸣惊人!咳咳咳……”安安清了清嗓子:“总裁大人昨天在扩音室是这样说的……寻冰蓝前阵子是我女朋友,最近是我女人,以后会是我夫人。以后你们见到她就如见到总裁夫人,都明白?” 冰蓝瞠目结舌:“他,他真这么说!” “原来你已经是总裁的人了!切,又不丢脸,干嘛不跟我们说呀!”安安暧昧地捅捅冰蓝的肩。 冰蓝的脸顿时火烧一样,他干嘛要说最近她是他的女人,不是摆明了告诉人家她跟他已经,已经做了那种事……不过!怀远最近不是很讨厌她,怎么突然转性了! “以后这种不营养的垃圾食品不准再吃。”头顶传来熟悉的声音,冰蓝一个不留神,手中的饼干已经被身后的怀远拿走。 “总,总裁!”安安叫了一声,立马识相地退到她的服务台。 “怀远……你……你怎么……”冰蓝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她实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误会你了。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给你道歉,你可满意?”怀远挑起冰蓝的下巴。 冰蓝惊慌地把脸别开:“怀远!那,那么多人看着呢!” “那又怎样!你是未来的总裁夫人,他们看了又能如何!”不顾冰蓝怎么害羞,怀远在众人面前亲昵地搂过寻冰蓝。 “哎,原来乌鸦真能飞上枝头当个凤凰!看总裁把她宠的,真是嫉妒死了!”见怀远搂着寻冰蓝上楼,八卦甲感慨。 “不是冷战很久了吗?怎么总裁突然宣布寻冰蓝是他女友了!” “是夫人!拜托!总裁竟然改吃素了,还只吃寻冰蓝那一盘素,哎哟,真是嫉妒死人了!本来还以为端木小小有戏,人家好歹是世界名模!没想到是寻冰蓝那个无名小卒,真是没天理!” “……” “……” “……” 外面一双双眼睛专注地盯着,怀远搂着冰蓝直接进了总裁办公室,冰蓝还是觉得莫名其妙。 “怀远?” “折肃他喜欢什么。”怀远打开笔记本,不冷不热地问。 “啊?” “他平时都玩什么?” “他,他……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问折肃!冰蓝已经惶恐之极。 怀远皱眉:“你是他母亲,你不知道他喜欢什么?” “我,我以前不太关心他,真的不知道他喜欢什么,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因为我想好了。”怀远抬头,琥珀色的眼睛定定地望着冰蓝,冰蓝心口突的一跳,只听怀远继续说:“虽然我不是你第一个男人,但我会成为你最后一个。等以后我们结婚,折肃就我儿子,关心儿子,没错吧?” “什么!”冰蓝愕然地瞪大眼睛,他在说什么!怎么说到结婚了! “你这副表情什么意思。跟我结婚,你很不愿意?” “不……不是……” “那你是愿意?”怀远不依不饶。 “是……不是,不是,怀远,我觉得是不是太快了点!你怎么突然……” “我没有说现在结婚,我说的是以后。”怀远淡然然。 “可是……你前几天不是还……不是还很讨厌我!怎么现在?” “你已经是我的人,我要对你负责。”怀远这句话说的很认真,冰蓝却完全转不过弯,几乎脱口反问:“跟你睡过的女人多了,你难道一个个都要负责!” 冰蓝此话一出,室内一片沉寂。 “你的意思是不想要我负责?”怀远抬眼,嘴角噙着一抹阴冷:“寻冰蓝,敢情那天不是我睡了你,是你睡了我,而且还很享受?” “不是,不是!你睡了我,是你睡了我!”冰蓝着急地解释也不知道说了什么,这话一出口她就觉得丢人的要死。 怀远眼角跳了跳,眼中却闪现了笑意:“哦?我睡了你,所以对你负责,错了?” “不,不!没错,没错!”冰蓝生怕惹怒怀远又急着解释。 怀远眼中的笑意越深,起身走到寻冰蓝面前,低头睥睨:“既然你也觉得我对你负责没错,为什么你还敢提意见?” “我,我只是表达,表达一种心情!”莫名其妙的变成被负责的那人,冰蓝都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哦?什么心情?”怀远逼近一步,冰蓝退后一步。 冰蓝根本不敢抬头看怀远,想了想说:“激动,激动的心情!” 怀远的嘴角忍不住咧开一个弧度,又对后退的冰蓝逼近:“为了表达你的激动心情,你想怎么表现?” 冰蓝已经退无可退,只是抵着一扇门:“那,那你想我怎么表现?” 怀远的手指划过冰蓝的肩窝,俯身凑近她:“你说呢?” 没等冰蓝反应,她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竟是身后的小门开了,而她被怀远抱着竟转进了一个房间,冰蓝猛然反应这是办公室的小隔间! “我想好了,看到那个小家伙我发现自己还是挺喜欢小孩,你就替我生一个吧……” “我,我不想再生孩子了!”想起生折肃,冰蓝差点难产死掉!她有怀远一个孩子就足够了! 怀远眼中倏然一凛:“你不想替我生孩子?” “不,不是……我觉得,一个就够了!” “实话告诉你,我很喜欢蓝子。爱屋及乌,连她的孩子,我都一并爱护。这次回国,我就是为了追回蓝子。可她不喜欢我,而她喜欢的人只知道侮辱她!如果你珍惜不了她,就请把她的心还给我!蓝子她不属于这里,迟早她都会离开……到时候看你有没有本事留下她的心!”那一晚璃洛的话言犹在耳,怀远像似被猛然点醒,知道有别的男人喜欢她,他的心像有一万只手在不停地挠着。 为什么知道冰蓝背叛他,他会生那么大气,因为他喜欢她!为什么知道他不是她第一个男人他会发了疯般惩罚他,因为他嫉妒!为什么知道她又去酒吧,他就不自禁地跟去,因为他不想让别的男人再次见识她的妩媚! “接不到封宇集团的case,你还死回来干什么!竟然连面都没见着就被人赶出来!你丢不丢人!”会议室内,怀远把销售部主管林申递交的报告狠狠摔在他面前。 “总,总裁。他们一听说是盛世集团的就把我赶出来了!”林申委屈道。封宇集团的代表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么不喜欢盛世集团,其他公司的人都能进去商谈,唯独盛世的不行。 “你是说!别人都进去了,就你进不去!” 林申低头表示默认。 “滚!你现在就给我滚出公司!” “总裁!我根本来不及说话,他们一听是盛世就把我赶出来了!” “那你的意思是盛世这个名字让你丢脸了!” “不,不是的!” “那还不滚!” 林申实在不敢说什么,只能被人打掉牙了还往肚子里吞,咬咬唇硬着头皮走出会议室。 公司上下那么多双眼睛盯着,那样同情的视线,让林申男人该有的自尊心都被践踏尽了,midas着急地上前问:“怎么样了,总裁那还有余地吗?” 林申摇摇头不说一句话,眼睛却望向寻冰蓝所在的办公桌,他把midas拉到角落低声问:“你跟寻冰蓝关系怎样?” “你怎么好端端问起冰蓝!你该赶紧想想怎么补救吧!你在公司那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总裁不至于那么狠心!” “总裁你还不了解!说到做到!现在能补救的就只有寻冰蓝!” “我,我何尝不是这样想!可是上次安安得罪总裁,冰蓝已经帮过一回!总不能每次总裁炒人鱿鱼,冰蓝都要求情吧!她这样跟总裁对着干,万一关系破裂,我可造孽了!” “我只是想让总裁宽限几天!等见到了封宇集团的代表,总是有办法说服的!问题是我现在连门都进不了!你为寻冰蓝着想,难道就不怕我被扫地出门!”林申责备。 midas想了想这个要求也不算过分,冰蓝好歹是未来总裁夫人,总是能做主的,也就答应了林申的要求。 “不让盛世的人进门,这是为什么?”听到midas的话,冰蓝也惊诧。璃洛这一出明显是跟怀远对着干,怀远自然不知道封宇集团的代表就是璃洛,可是璃洛很清楚怀远想要封宇集团的这个项目! 到底有什么事情璃洛是瞒着自己的? “不知道!你说林申冤不冤!连门都进不了还怎么谈生意!总裁因为这样就要开除他啊!冰蓝,你就帮帮他,让总裁宽限几日!” 让怀远宽限多久都不难,问题是璃洛不想让盛世集团接下这个项目,林申再怎么上门也是白搭! 冰蓝也没说什么,只是对着midas笑笑:“放心吧!” 晚上冰蓝去酒店接折肃,顺便问起了这件事:“璃洛,你好像很不想让盛世集团接手现在的case。” 璃洛一愣,却也实话实说:“嗯。” “为什么?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 璃洛冲了两杯咖啡,端了一杯到冰蓝面前:“本来不想让你参与这些事,既然你问了,我也跟你说实话。” 冰蓝心里有不好的预感:“关于盛世?” “董事长对盛世感兴趣。” 冰蓝手一颤:“他知道什么了!” “他知道的不多。但是清楚盛世太强了,过不了多久,我们封宇集团也不是盛世的对手。盛世经营的产业跟封宇太过相似,盛世强大,董事长不会容许。” “那你这次来c国,是专程为了盛世!” “吸引盛世集团投资,这是目的。”璃洛淡淡搅拌着手中的咖啡。 第287章 惊诧 冰蓝惊诧到极点:“那结果呢?” “结果……资金有去无回。” “最后慢慢吞并盛世!对不对!” 璃洛平静地望着冰蓝:“我不会做让你伤心的事。” 冰蓝苦笑:“所以你不接见盛世的人,是为了他们好。可是你没有办成父亲交代的事,他还会派别人过来,只要他想要就一定会不折手段!” “所以需要蓝子配合。” 冰蓝不解。 璃洛抿了口咖啡:“只要有更重要的case吸引盛世集团的目光,他们就会放弃封宇集团的项目。” 冰蓝眼前一亮:“盛世自动放弃,父亲无可奈何!可是,有什么项目比封宇集团还诱人?” “国内首家八星级酒店的投资!” “什么!八星!全世界也就只有阿联酋迪拜一家七星级酒店!谁有那么大本事在国内投资八星级!”冰蓝真是惊得瞠目结舌。璃洛现在所在的酒店也就只是五星级,七星级的迪拜酒店那里根本就是烧钱,记得第一次去,连冰蓝都开始心疼那钱了!只是实在太过舒服,见她喜欢,怀远倒是经常带她去。 “就是这家吉特酒店的老板,云澈。”璃洛已经说得淡淡。 “什么!”今晚的惊讶实在是不小,冰蓝着实没看出来,云澈竟然如此厉害!如果她猜的没错,璃洛口中的云澈定然是她认识的云澈。这是直觉,冰蓝就认定是他! “我知道蓝子跟云澈认识。”璃洛云淡风轻地说。 冰蓝一愣,随即莞尔:“真是什么也瞒不过你。不过你要我配合又是什么意思?怀远的思想不是我能左右的!要不要接云澈的case还得看他的打算。” 璃洛嘴角勾起极淡的笑:“这就需要蓝子配合,说动云澈与盛世合作。之后怀远转投别的项目,我需要拿出证据给董事长。那自然是他们的合约,董事长看了才会相信。” “你要我偷合约?不可能!如果盛世与云澈合作,他们的合约是高级机密,我再也不会出卖怀远!” “蓝子,孰轻孰重,我知道你能选择。时间拖不了太久,到时候怀远亲自上门,我没有拒绝的道理。再说,我们只需要拿到合约的副本。” “你就那么相信,云澈会找盛世合作?” “我相信的是你。”璃洛笑。 冰蓝皱眉,璃洛似乎知道的太多了点,璃洛能知道的,难道父亲不会知道? 她想了想又问:“你又怎么知道云澈要开发如此大的项目!” “蓝子在怀疑我?”璃洛蓝色的眼睛清澈无波。 “没有。我只是奇怪。云澈这快肥肉,我们封宇集团也应该很想要,为什么你要把机会让给怀远。” “是,我也想跟云澈合作,但盛世集团是怀远的一切,我毁了他的一切不是等于毁了你。” 冰蓝一颤,面对璃洛再次无言。他非要让她欠他那么多吗?欠到再也还不清,只能用一生慢慢去偿还…… 站在总裁办公室门口,见怀远疲惫地揉着额角,冰蓝当然知道他在想什么,推开门冰蓝端了一杯柠檬茶放到怀远的桌上。 怀远眼睛也没有睁开就拉过冰蓝把她搁在自己腿上。 “你就不怕是demer进来,到时候拉错人,可丢人了。”竟然眼睛也没睁开就直接拉人,万一似乎别的秘书进来……想到这里冰蓝不高兴地瘪瘪嘴。 怀远有些好笑:“你一进来就是柠檬味,公司上下还有谁敢泡柠檬茶给我。” 冰蓝语塞,圈住怀远的脖子:“柠檬茶能消除疲劳,多喝有益。” 怀远无奈,只能象征性地抿了一口茶,眉头依旧紧锁。 冰蓝的手指轻轻抚平他的眉毛:“还在为封宇集团的事烦心呢?” “我就想不通了!我们盛世哪一点配不上他们封宇集团!竟然把我们的人拒之门外!简直是奇耻大辱!” 冰蓝眼中闪过愧疚:“既然这样就不要他们的case吧!” 怀远有些疲惫地说:“你不明白,我有非要不可的理由。” “就不担心是个陷阱?” 冰蓝的话怀远一怔,看向冰蓝目光顿时变得探究,冰蓝立马躲开怀远的视线:“怎,怎么这样看我……” 怀远有些粗糙的手指划过冰蓝的脸:“就算是个陷阱,我怀远也敢往里面跳!就准我有吞并封宇的心,难道就不准他们有?” 冰蓝惊愕:“既然你知道这case有问题,为什么还……”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可为什么是封宇集团!有那么多公司,你为什么偏偏看上封宇呢!” “你很在意封宇集团?”怀远的眼中寒光一闪。 “没!没有!我只是不想你烦心而已……” 怀远不以为意:“今晚打扮一下,我带你去见个人。” 冰蓝走出办公室,站在门口看着手中的文件不知道该不该给怀远。这是云澈建设世界顶级豪华酒店的计划书,当她找到云澈,出乎意料,云澈竟然想也没想就答应与盛世合作。这些来的太过轻松让她本能地戒备。 璃洛的话她到底该相信几分?怀远能在短短几年发展盛世集团,那样非凡的商业才能自然很容易洞悉一切。父亲到底为怀远准备了什么?怀远又知道多少? 也许怀远能将计就计反将父亲一军呢?但如果失败,赔上的是整个盛世!不行,她不能拿盛世集团冒险,也不能拖封宇集团下海! 一个是怀远,一个是璃洛。最好的办法是让他们不能合作!互不相干,井水不犯河水! 冰蓝回到办公桌又突然想起怀远要带她去见谁,需要打扮一下?虽然有点丑媳妇见公婆的味道,不过怀远身边应该没有亲人才对!那会是谁呢? “到底是见谁,需要这样隆重?”坐在车上冰蓝实在忍不住问。 怀远竟然亲自去准备礼物,千挑万选最终又让导购员精心包装!能让怀远这样细心的人,冰蓝实在想不出还有谁! “我很重要的人。”说到那人,怀远脸上带着尊敬:“有救命之恩还有再造之情。” “可,可为什么带我去见他?”今晚冰蓝心里很慌,总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虽然冰蓝知道,怀远的救命恩人也该是她的救命恩人,没有他,她也未必能再次见到怀远。可到底为什么心里总是在打鼓。 “你紧张什么?”怀远挑眉。 “我……没什么,我就是怕他不喜欢我!” 怀远难得低笑一声:“放心,我喜欢的就是他喜欢的!带你过去让他也高兴一下。” 这一次冰蓝心里不止慌了,更多的还是内疚。显然那人怀远是极看重的,现在真的相当于去见家长,怀远想要那人的承认。 车子在一幢很偏僻的别墅前停住,立马有人下来给怀远开门,怀远走下车又过来给冰蓝开门,冰蓝深吸一口气,忐忑地走下车门。 “少爷,您来了!”迎接怀远的是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 “叔呢!”怀远问。 “老爷在里面等您呢!听说您要过来,硬是在客厅坐着!”中年男子无奈地说。 看到怀远身后的寻冰蓝,男子一愣,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少爷带女人过来,惊得半天没反应过来。 怀远见状拉过冰蓝骄傲地说:“这是少夫人!” 少夫人?!这次不止男子惊愕,连冰蓝也瞠目结舌!哪有这么介绍人的! “啊!原来是少夫人!刚才怠慢了,请少夫人原谅!”男子立马躬身道歉。 冰蓝只能尴尬地笑:“呵呵呵,你好。”她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才算正常。 “快跟我进去,别让叔久等了!”怀远显得很兴奋,到了这里连表现都相当自然,好像到了自己的家一样。 冰蓝愣愣地跟着怀远进门,心里却一直琢磨,怀远的叔叔?怀远没有叔叔啊! “叔!”客厅里一个坐在轮椅上的老者正戴着眼镜低头看着报纸,听到声音老人抬头满是皱纹的脸上布满笑意。 “叔!不好好在床上躺着,干什么一定要坐这!”怀远大步走到老人面前俯身为他整了整腿上快滑落的毯子。 “少爷!都跟你说了几遍,我是你管家,怎么能让你喊我一声叔呢!”老人放下报纸嗔怪道。 “叔!又跟我见外了不是!看我今天给你带什么人来!”怀远扭头见寻冰蓝不见踪影,只在门角看到冰蓝的衣摆,手上的礼品袋也露出半个角,怀远觉得好笑,敢情这女人还害羞了! 冰蓝实在不知道怀远带她见谁,而且看两人这样轻松话着家常,她也不好意思进去打扰。 “哦?少爷这是带谁来见我了?真是稀奇,还是第一次呢!”老人笑得更加开心。 “喂!你躲什么呢!”怀远心情大好地走到门边一把拽出寻冰蓝,冰蓝一个不稳,身子重重跌进怀远的怀里,怀远哈哈大笑:“你怎么在我叔面前就这样投怀送抱了!” “是你拉得太用力了!”冰蓝控诉,嘟着嘴推开怀远。 怀远还是哈哈笑:“快过来见过我叔!” 原来是个女孩子!少爷还是第一次带女孩来见他,想必是少爷非常中意的人!见两人感情这样好,老人心里很是欣慰。 “叔叔,您好!”冰蓝走到老人面前欠了欠身。 “少爷!想必这位是少夫人了!”老人哈哈地笑着,抬眼正巧看到寻冰蓝也抬头,两人目光相对的一刹那,各自惊愕! 怀管家! 寻冰蓝! 冰蓝手中的礼品袋“啪嗒”一声掉落,老人手一抖,报纸也飘落在地……冰蓝踉跄地退后了几步,惊得整个身子都只能倚靠在怀远身上。 那是怀远身边的贴身管家,不论怀远做什么,他都会跟着。怀远失忆不记得自己,可眼前的管家分明是认得自己! 怀管家的脸色顿时变得铁青,而冰蓝的脸色早就一片苍白。 “你们这是怎么了?”见两人的样子,怀远疑惑地问。 怀管家冷冷打量寻冰蓝,见怀远的样子又和蔼地笑:“少夫人跟我一位故人长得好生相像!不知道少夫人家住在哪里,家里还有什么人?” 口中叫着少夫人,语气里俨然透着长辈的镇压之意。 看来他是不准备当面拆穿,寻冰蓝顿时松了一口气。 “家人一直住在国外,我最近才回国。”寻冰蓝镇定地回答,尽量不让怀远看出端倪。 “少夫人家里父母可健在?” “我从未见过母亲,家里只有父亲一人。叔叔可以叫我冰蓝。”不能让他再问了,他就是要确定自己是不是寻冰蓝,还不如直接告诉他比较妥当。 听到冰蓝的名字,怀管家浑身一震,眼中带了抹不尽的恨意,但一接触到怀远探究的目光,立马又慈祥地笑:“冰蓝小姐是什么时候和我们少爷在一起的?” 冰蓝的心里被狠狠揪着,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回答不好,怀管家会当场揭了她的身份。简单的家常话,话里行间句句都是刺探。怀管家是何等人,冰蓝又怎会不知! “我们……还不久……” “哦?你们还不久!” 怀管家这句话说得极尽讽刺,寻冰蓝和怀远的关系早在七年前就确定了,怎能不久!当然听在不知情的怀远耳中还以为这是疑问句。 “叔!不久没关系!我对她一心一意的很!”怀远搂过冰蓝得意地说。见冰蓝脸色苍白,嘴唇完全失去血色,怀远担忧地问:“小小,你怎么了?” 一声“小小”让怀管家更是惊恐极致!他不能,他绝对不允许这个女人再次毁了少爷的一切! “没!没什么!我突然觉得身体不太舒服!”冰蓝大大地喘息着。 听到冰蓝身体不适,怀远心都揪起来了:“那我先送你回去!” 冰蓝刚想说好,就听到怀管家说:“少爷,已经很晚了,这里偏僻,回去要花几个小时的车程,不如今晚委屈少夫人歇在这,让家里的医生给看看。” “也好,那我先带她去房间。”根本容不得冰蓝反驳,怀远已经柔声说:“今晚就在这住下,你让折肃跟他呆一晚。” 怀远口中的他指的是璃洛,冰蓝自然知道,这个时候要是硬嚷着回去,精明如怀远肯定会怀疑什么!不如就呆在怀管家的眼皮底下,好让他放心,不至于当场拆穿自己。 “好。”冰蓝应道。 “叔,我先带小小去休息!”说完怀远就俯身抱起冰蓝,冰蓝立马挣扎,要是在怀管家面前表现得跟怀远过分亲昵,一定会让怀管家非常刺眼。 怀远当冰蓝是在叔叔面前害羞,只是强硬地抱起她,命令道:“别动!” 冰蓝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心事重重地将头埋进怀远的怀里,这个胸膛明明那样坚挺,靠上了就是一辈子的事,一辈子他都会护你周全,让你永远有着安全感。可是,该靠在他怀里的女人永远都不会是她…… 第288章 心虚 那时候眼角瞥到怀管家目光深邃地注视怀远抱着自己离开,冰蓝的心早已沉落谷底。这辈子最该让她心虚的两个人都生生站在她面前,实在不知道自己该怎样做,才能让知情的怀管家在面对她时心里能稍稍舒服。 坐在床上,冰蓝的眼睛一直静静地望着门口,她知道他一定会来。 时间一分分流逝,中途怀远进来过,她能听出怀远的脚步声,知道是怀远立马躺下装睡。怀远轻轻抚摸她的脸颊,微微叹息:“这身子怎么这样弱。” 冰蓝心里一颤,泪水差点夺眶而出,怀远每对她一分好,她的心就会跟着痛一分。特别是在见到怀管家后,她对怀远做的事就更加清晰地浮现在脑海,像一把利刃割得她生疼。 后来怀远离开了,冰蓝睡意全无,只是靠在床上静静地等待。 终于门开了,冰蓝没有抬头,只平静地说:“你来了,怀管家。” “寻小姐,别来无恙。”怀管家关上门拄着拐杖蹒跚着走到寻冰蓝面前,知道她在等自己,怀管家忍不住嘲讽:“七年不见,小姐还是这样聪明,聪明得让人害怕。” 寻冰蓝淡淡一笑,抬眼平静地望他,由衷地说:“谢谢你救了怀远,给了他新的人生。”怀远说过,这是他的救命恩人对他还有再造之恩,冰蓝知道,她是由衷地感激他。 怀管家一愣,没想到寻冰蓝的开场白是这样。 “我们少爷还活着,恐怕最失望的还是寻小姐!”管家冷哼。 “怀管家不论你怎么说我,我都不会生气。我们开门见山吧,你想问什么,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管家冷冷地笑,坐到床对面的沙发上:“这一次你想要什么,直接说吧。能给的,我替少爷给你!请你不要再伤害我们少爷!” 寻冰蓝抬眼看他,清澈的眸子让管家也一惊:“我知道你在怕什么,也清楚你想问什么。但我明确告诉你,我现在不会离开怀远。” “这恐怕由不得你!只要我跟少爷说清楚你的身份,不用我赶,少爷第一个饶不了你!” “既然如此,怀管家为什么不当着怀远的面拆穿我?” “因为我还不知道你的目的!不知道你这次打算用什么手段残害我可怜的少爷!”怀管家沧桑的眼中满是犀利。 寻冰蓝苦笑:“残害?如果我当真想赶尽杀绝,当初就不会放你一条生路!” “你!你这是后悔当初没有把我一并处理了!” “怀管家!”冰蓝起身走到管家面前:“当初的计划天衣无缝,如果不是我刻意安排,你又怎能及时带走怀远!如果我真想害死他,又怎会把刀刺进他的左胸!” 怀管家一怔:“你,你知道……” “怀远的心脏跟常人不同,他的在右边。我明明知道,可是刺进了他的左胸。如果我想赶尽杀绝,你又怎能及时收到消息,又怎能知道去哪里找怀远!” “这么说那封信是你派人送的?” 为了让管家及时找到怀远,冰蓝确实派人送信给管家,看着管家慌张又惊恐地带走怀远后,她才静静地离开。 见冰蓝点头,怀管家显然愣住,但依旧冷哼:“这也抹杀不了你对少爷犯下的罪行!你夺走他的家产又让他差点丧命!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我知道我对不起他!说这些,我不是乞求你的原谅!只是想让你明白,我也无可奈何!如果可以,我比谁都想保护他!我是真心喜欢怀远,错过一次,不想错过第二次!” “就算你喜欢少爷,我也不容许你们在一起!有你在,少爷永远都不安全!你走吧,走得越远越好!好好做你的封宇集团大小姐,不要再来干涉我们少爷的生活!看在你当初放过少爷的份上,我也放你一次!下次再让我见到你,我一定会血债血偿!” 冰蓝一颤,果然他还是不容许!是呢,怎么可能会容许!她当初对怀远的伤害是那样深,深到连她自己都痛恨自己。一生忠于怀远的管家又怎么会不痛恨她!他恨不得饮她血,吃她肉! “我知道我的要求很过分,我配不上怀远!可是,我是真的喜欢他!一年,给我一年的时间!让我赎清对他的罪孽,我自然会离开!” 怀管家冷哼:“寻小姐!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讨价还价!” “凭我是怀远孩子的母亲!”那一刻冰蓝早在心中决定,这一次,她不得不拿出折肃……当做留在怀远身边的筹码。 怀管家震惊莫名:“怎么可能!你还想谎称自己怀孕!寻小姐,这种事,去医院一查可就一目了然!要是查出你满口谎言,我可就把你交给少爷处置了!” 那一刻冰蓝笑了,笑得苍凉又无奈,她在怀管家面前屈膝跪地,手掌对天:“我用怀远的孩子,我的儿子折肃发誓!”用自己的儿子威胁怀管家,冰蓝在心底狠狠嘲笑了自己。 见怀管家愕然无比的样子,冰蓝继续说:“怀家九代单传,怀管家你心里比谁都清楚。那一年怀远走后,我才发现自己怀孕,后来费尽千辛万苦,我终于生下他的孩子。那时候我想如果怀远真的走了,至少我可以护住怀家唯一的血脉。等我父亲百年之后,封宇集团又会重新归怀氏所有。” 怀管家这一次的脸上表情千变万化,他似乎极力说服自己寻冰蓝说的全是谎言,可是又有哪个母亲会拿自己的儿子发誓! 见怀管家动容,冰蓝接着说:“我给他取名折肃。怀远的‘远’去一半,怀远的‘怀’去一半。” 折肃!怀远的“怀”去掉草字头,是为“肃”,怀远的“远”,去掉下面的“口”是为“折”!她儿子的名字完全取自少爷的名字! “如果怀管家不信,冰蓝还可以带折肃去做亲子鉴定。” 寻冰蓝一席话几乎让怀管家瘫倒在沙发上。 “少爷,可知道?”已经没有理由怀疑,寻冰蓝的话让怀管家的思绪完全紊乱。 “怀管家这句话让冰蓝怎么回答,如果怀远知道,我今天还能站在这吗?” “那你打算怎样?”没有办法,寻冰蓝手中有怀氏唯一的血脉!当真是孽缘! “我不会告诉怀远任何事情,也请怀管家为我保密。一年时间,我只在他身边一年。一年后,我会带着折肃离开,绝对不伤害孩子父亲一分一毫!” “既然是怀家血脉,就不能让你带走!” 怀管家的意思是同意她留在怀远身边一年了,冰蓝心里松了口气:“如果不带走折肃,管家又得用什么名义留下他?冰蓝保证,等折肃长大,封宇集团的产业全归他所有!” 这个女人太聪明,句句犀利,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根本让他无从反驳!她是少爷儿子的母亲啊!他又能怎样!只是可怜了少爷,自己的儿子竟不能相认! “什么时候,带小少爷给我看看……”怀管家离开了,只留下这句话,冰蓝却一下子瘫软在地,手心全是冷汗。她真是个不称职的母亲,拿自己的儿子做要挟,换取那短暂的幸福…… 第二天冰蓝和怀管家之间是前所未有的默契,见两人关系这样好,怀远心情也跟着大好,走时怀管家意味深长地对寻冰蓝说:“冰蓝小姐,你可要好好照顾少爷!” 冰蓝脸上的笑容有些维持不住:“我知道的。” 真正离开了怀管家的视野,冰蓝才松了口气。整个身子几乎都软软靠在车座上。怀管家那一关算不算过了? 冰蓝突然感觉前路是那样迷茫,怀管家那里有折肃撑着,那父亲那边呢?一年之内,他难道不会发现什么? “怎么,身体又不舒服?”见冰蓝脸色苍白,怀远抬手抚上她的脸颊。 冰蓝贪恋地贴着他的掌心,笑着说:“没事,好多了!” “小小。” “嗯?” “他能接受你,我很高兴。” 冰蓝一颤,她当然知道怀远说的谁。 “怀管家跟你的感情好像很不错。”冰蓝记得以前怀远对任何人都是颐指气使,包括对怀管家,她从未见过怀远对什么人会这样自然地亲昵。 怀远的嘴角勾起温暖的笑,却只淡淡回了句:“嗯,很好。” 看着怀远幸福的样子,冰蓝知道他跟怀管家定然是经过常人无法忍受的磨难,才会产生如此深厚的感情。盛世集团的崛起,那背后是怀远怎样的辛酸,冰蓝不敢想象……她一直都知道自己对不起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守在他身边…… “妈咪,你怎么了,为什么看上去不开心了?”冰蓝给折肃做早饭时一不小心走神,手中的牛奶已经倒满了杯子。 “啊!没事,没事!刚才走神了!”冰蓝尴尬地笑笑,立马收拾桌子。 云澈找怀远合作了,怀远也已经答应,可是封宇集团那边他似乎根本不打算放弃。璃洛一拖再拖也不能再耗费时间,不然父亲也要怀疑!凭璃洛的本事,本该几天就搞定的,却花了几个月。这明显出了问题,父亲怎会没有察觉! 到底要不要偷合约?对怀远到底有没有影响! “妈咪,为什么他会在这里?”折肃的小手指向从冰蓝房间走出来的怀远。 冰蓝扭头看到怀远还闭着一只眼睛,明显还没睡醒的模样。 冰蓝走上前拉住他:“怎么不多睡会儿?” 怀远整个身子软软靠在冰蓝身上:“还要上班。” “总裁大人迟到几分钟没关系的!” “是没关系,不过今天要跟云澈正式签约,他亲自上门合作,迟到不太好。”怀远把脑袋搁在冰蓝肩膀上,睁开眼正巧看到折肃气呼呼地看着自己,怀远一愣:“那小家伙怎么在这?”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你为什么在我妈咪的房间!”折肃气得腮帮鼓鼓。 “我为什么在你房间?”怀远一副浪荡子的模样抓住冰蓝的双肩低头看她,冰蓝被她说得面红耳赤只是推搡着把他送进洗手间:“快去洗漱吧!” “折肃,你听妈咪说,以后怀远叔叔要跟我们一起住,你一定要乖乖的。”在怀远眼中,他带着她去见过怀管家就相当于见了家长,所以理所当然地就赖在冰蓝家里,冰蓝原是想拒绝,可是一想到折肃,又有些不忍心。 他们毕竟是父子,现在不相处,以后也不会有时间。也许会是个好机会…… “不要!我找璃洛哥哥!我跟璃洛哥哥一起住!”折肃气呼呼地跳下椅子。 “那挺好,以后你妈咪做的东西我一个人吃着正好,她的床我也不用担心会突然多出你。”怀远不知何时已经走到餐桌边享受地咀嚼冰蓝做的早饭。 “你!你要跟我抢妈咪!我不会让你抢走妈咪!我,我哪也不去了!”折肃小小的身子气得全身颤抖。 看着父子两你一言我一句地拌嘴,冰蓝是又好气又好笑。是呢,他们终究还是父子……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能过多久? 璃洛是瑞士王子也就是封宇集团的代表,这事迟早会揭穿,一旦怀远知道璃洛的身份,那她呢?怀远会怎样认为自己?封宇集团的奸细?已经拖了三个月了,冰蓝很清楚,璃洛实在是尽力了! “最近怎么总是心不在焉?”冰蓝正站在公司休息室泡咖啡,冷不凡的身后有个人圈住自己的腰。 冰蓝顺势靠进怀远怀中,透着休息室的落地窗看着公司门口:“我在想,你到底要打发多少女人才行?” 怀远低低地笑:“你这醋吃得没完没了!等忙过这阵子,我带你出去兜兜风!” “先别兜风了,你把你的陈年旧账处理下吧。”冰蓝指着窗外,示意怀远看公司大门口。 怀远探出头看了看,见到门口的端木小小,脸顿时垮了下来。 “渍渍,其实那个端木还真是个美人胚子!对你又是一心一意。” “好了!总裁夫人!为夫马上去处理!”怀远二话不说转身走出休息室,冰蓝扭头看着怀远离开的身影,心里顿觉伤感。 其实冰蓝不想怀远跟那些女人撇清关系,她倒是想他处处留情。跟谁在一起都好过跟她,而她迟早是要离开的,那些人围在怀远身边,也许能让他不会太难过。 再次望向窗外,门口已经多了一个人,是怀远,他跟端木拉拉扯扯很久最终端木被怀远无情地甩开了,她看到端木小小眼神怨毒地望向这边,冰蓝已无心再看,走出休息室直接走进了总裁办公室。 她想了很久,不论怀远多想跟封宇集团合作,冰蓝都不能让怀远跟封宇再次沾边!那是他的噩梦,也是冰蓝的…… demer刚好要给总裁送资料,看到冰蓝神色慌张地进了总裁办公室顿时疑惑,于是又走回自己的办公室盯着冰蓝出门。 第289章 下不为例 冰蓝在办公室找到了合约,犹豫了很久,咬咬牙还是拿着文件走出门。 寻冰蓝出入总裁办公室大家早就习以为常,也就没特别注意,至于她手上拿着什么更加没人会去看。她是总裁的秘书,帮总裁传递资料是件很正常的事。 冰蓝正是因为知道大家心里所想,才选择了这样明目张胆的方式。demer以为是自己多心了,可是想到寻冰蓝偷走的封宇集团邀请函还是觉得不放心。邀请函她至今没给总裁实在是因为总裁太过宠溺寻冰蓝,她这个时候泼总裁冷水无疑是给自己找死路!况且她又有什么证据证明那是寻冰蓝桌上发现的! 冰蓝拿了合约很自然地走到复印机旁,心里却早就慌到了极点。怀远应该快回来了,必须在他发现之前把合约放回原来的地方! 她表现得很平静,走过的人也没去注意她在复印什么,冰蓝有意无意地向总裁办公室望了望,又低头整理复印出来的合约。本是很寻常的动作,但是躲在一旁的demer却特别留心看了,明白寻冰蓝在担心总裁回来! “寻冰蓝手中到底拿着什么!”demer疑『惑』。 “下午是不是有个会议,推迟了。”怀远走进门看到demer站在门口就顺口说了。 demer吓了一跳,立马反应过来:“好的,知道了,总裁!” 冰蓝显然也已经听到怀远回来,顿时慌了起来,迅速整理好原版合约,立马走到自己的办公桌旁将复印好的另一份塞进抽屉。 “给我泡杯柠檬茶。”头顶突然传来个声音,冰蓝吓得整个身子抖了抖。 抬头看怀远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冰蓝立马点头:“好。” “你紧张什么,像做了亏心事。”见冰蓝站在这边,怀远很自然地走了过来。 冰蓝把合约藏到身后笑了笑:“这么快就处理完了?” 怀远自然知道她指的是什么,在办公室众目睽睽下搂过冰蓝宠溺地轻刮她的鼻尖:“夫人交待,哪敢怠慢!” 这话说的不轻不重,足够在场的人听见,嫉妒羡慕恨一群赤果果的目光『射』向寻冰蓝,而角落的demer却在看见冰蓝刻意藏在身后的手时诡异地笑了。 “你先进去忙吧,我待会儿给你送进来!”冰蓝推搡着怀远进办公室。 “嗯,你快点!”怀远真是一刻也不想寻冰蓝离开自己的视野。也正是因为这样,冰蓝偷合约的事也变得异常困难,所幸今天端木小小来找怀远,冰蓝就只能抓住这次机会,因为到了晚上怀远会把比较重要的文件锁进保险柜。而平时不论开会还是出差,作为贴身秘书的寻冰蓝无时无刻不跟在怀远身边。 冰蓝松了口气,就在自己办公桌上泡好了柠檬茶送进总裁办公室。因为现在怀远会喝柠檬茶,她也就在自己桌上备了很多。 深吸一口气走进门,冰蓝手中抱了几份文件。 “这些是云氏集团的资料,还有云澈的个人信息。”冰蓝知道怀远应该早就清楚云澈的具体资料,她做这些只不过是为了掩饰文件最下面的那份合约。 怀远一愣:“这些我都知道。” “好吧,那算我白忙活了!”冰蓝耸肩。 怀远好笑地拉过她:“我知道你在担心我,不过这个项目我早就有所耳闻,已经让人彻查了云氏集团,不然我怎么肯轻易签下这么大的case。你要是闲得慌倒是可以帮我仔细研究下他们的合约……” 冰蓝脸『色』微变:“这些机密文件我还是不要看了吧……” “你有什么看不得,我整个人都是你的!”说着怀远拉开身下的抽屉拿合约,冰蓝慌忙起身,故意让自己看上去起得太猛有些头晕了,趁机把整个人撑到刚才放文件的桌角,手一拂,文件全部掉落在地。 “小小!你怎么样!”怀远见冰蓝有些站不稳,立马起身想要扶住她。 “啊!没事的,没事!刚才有点头晕呢!”冰蓝俯身捡地上的文件,手却被怀远抓住,冰蓝心里一咯噔,她额头冷汗都已经出来,生怕被怀远发现她拿走了合约。现在那份合约就在这些零散的文件中,只差最后一步! “你手怎么这样冰!”怀远皱眉。 “呵呵,我畏寒,一年四季手都这么冰。”为了一个谎言,要用十个慌来圆,冰蓝真的是看不起自己! 怀远把冰蓝的手捂进自己的掌心,轻轻呵着气:“天气这样冷,你怎么不多穿衣服!” 冰蓝全身一颤,为他的温柔,为他的细心,为他对自己的宠溺。本以为忘记自己的怀远不会再对她有多少真心,本以为现在的怀远不过对她一时新鲜。直到那天他带她去见了怀管家,冰蓝才知道自己错了。她该庆幸吗?庆幸自己再次俘获了他的心!还是该心痛,该内疚,因为她又拿走了他的心,等她离开,怀远又会怎样呢? 七年前,她为了家族出卖怀远。七年后,她为了一己私心,想跟怀远共度短暂的幸福时光,再次让他陷入险境! 当泪水再次模糊双眼,冰蓝就着俯身的姿势栽进怀远的怀抱,她说:“怀远,我是真的喜欢你!” 喜欢?这好像是寻冰蓝第一次对他这样清楚地说出。为冰蓝突然的话,怀远感觉莫名其妙,但心里却像偷吃了蜜糖,甜得在整个心房蔓延。 “我知道。所以我会让你成为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让所有人都嫉妒的新娘!” 我不敢奢望成为你的新娘,只希望在剩下的时光我们一家三口能快快乐乐地在一起。 冰蓝凝望着怀远,有些急迫地说:“如果……我说如果,你哪天发现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不!我的意思是,你认为是我对不起你,你一定要相信我,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怀远皱眉:“你是指我误会你?” 冰蓝咬住下唇。璃洛是封宇集团代表的事迟早会拆穿,那她是封宇集团大小姐的事也迟早会戳破。怀远终有一天是要误会自己的。 见冰蓝不语,怀远在心中叹息,真不知道这女人一天到晚在想些什么! 他扶起冰蓝把她重重搂在怀里,用警告般的口气:“那你就不要做让我误会的事!” 冰蓝终究还是沉默,起身时手中已经拿着那份合约。 “怀远……”冰蓝清澈的眸中倒映着怀远的影子,她突然低低地喊了一声。 怀远一震,低头看着冰蓝的脸颊,视线滑落在她『性』感的红唇。男人的象征喉结上下动了动。 冰蓝的嘴角勾起一抹笑,让怀远整个人变得神思恍惚。原来这个女人笑起来是那么美!怎么以前他没有发现! 是啊!其实这个女人也不爱笑!他似乎不记得寻冰蓝什么时候在自己面前这样笑过。 冰蓝嘴角都抽了,立马把怀远推出去:“好了好了,我马上就好!” “五分钟!” “好!”他们可真像是热恋中的高中生,粘成这样!冰蓝不知该笑还是该哭。 目送着怀远离开,冰蓝立马跑到自己的桌子旁,打开抽屉,冰蓝愣住,空的!不可能啊!她明明把合约放在这里了! 冰蓝急得冷汗直流,在桌上慌『乱』地翻检,整张桌子都要被掏空了,冰蓝也没找到那份副本合约! “你在找这个?”身后突然冒出个声音,冰蓝吓了一跳,转身看到demer拿着一份文件对她阴森地笑。 “你!”她还真没想到这个节骨眼上竟然会有人拿她的副本合约!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寻冰蓝,你没想到吧!”demer冷笑。 既然已经被她发现,她惊讶也不能解决事情,想来demer还没把事情告诉怀远。想到这里,冰蓝已经恢复平静:“你想怎么样?” demer愣住:“你倒是承认得大大方方啊!” 冰蓝冷笑:“不用废话,想怎样直说!” “呵,果真人不可貌相!我真是好奇你到底是谁?处心积虑接近总裁,到底图的是什么!” “知道太多对你没好处,把合约还我。”冰蓝神『色』平静,伸手淡淡道。 “你好像没搞清状况,现在应该害怕的是你,寻冰蓝!”demer得意道:“总裁还在门口等你,要是你不赶紧出去,万一总裁折回来,知道些什么,可就不能怪我了!” 冰蓝皱眉:“一千万。” “什么!” “封口费,一千万!” demer一愣,没想到冰蓝出手那么阔绰! “你,你到底是谁!” “你不用管我是谁,把合约给我,明天你的账号就会收到一千万。” 那可是一千万,demer的确犹豫了,就算她在公司做上一辈子也不可能拿到那么多钱!何况,自己跟总裁,看现在的情形,总裁眼里只有寻冰蓝!不!如果寻冰蓝不在,自己还是会有机会!总裁的人跟一千万,她当然选择总裁! demer眼中的犹豫冰蓝看的很清楚,她眼里的算计,冰蓝自然也知道,看来钱是不能收买眼前的女人,她要的恐怕更多。 “我想你还是选择告发我吧,那钱你估计是看不上眼。不过你要想明白,那份合约是否真的从我桌上找到?”冰蓝也不想做坏女人,但眼下只能先震慑住眼前的demer。 demer震惊:“都到这地步,你还装无知?你想在总裁面前一口咬定这合约不是你拿的!” “是,我也可以说那是你诬蔑。你有什么证据那合约是在我桌上发现的。” “你!”demer真是没想到寻冰蓝会这么无耻又无赖:“那这个呢!封宇集团的邀请函,可是从你桌上发现的,你又怎么解释!” 冰蓝轻飘飘地看了眼她手中的邀请函:“既然你可以诬蔑我拿了合约,也可以顺便诬蔑我拿了邀请函。我什么也不知道,你请便!” “寻冰蓝!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把这些拿到总裁面前对峙!就算他不相信,你以为他还会像现在这样宠着你!” 冰蓝觉得好笑,『逼』近一步demer:“不要威胁我,我最讨厌别人威胁。你也说了,人不可貌相!老虎不发威,你真当我是病猫了!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如果我听到什么风言风语,你就自求多福吧!” demer愕然地瞪大眼睛,此时的冰蓝就像来自地狱的魔女,让她不自禁地全身颤抖。冰蓝冷笑转身就走,剩下demer完全呆愣。 她,她真的没想到寻冰蓝敢这样反过来威胁自己!她demer一直都是总裁面前得脸的人物,哪里受过这样的气,顿时气得指着寻冰蓝的背影喊:“寻冰蓝!我一定会拆穿你!不管总裁信不信我都会把这些拿给总裁!绝对,绝对不会让你的『奸』计得逞!我也不会让你伤害怀远!” 这一次demer喊的不是总裁,而是怀远。冰蓝脚步一顿,心里顿时了然,难怪她不要钱!是啊,只要爱上了那样一个男人,有谁会为了钱舍弃他!只有她这个坏女人,为了家族,丢弃了怀远! 冰蓝拿起手机拨通了电话:“璃洛,帮我一件事……”冰蓝简单跟璃洛说明了demer的情况。 “不要伤人,拿到东西就好。对,明天天亮之前必须拿到。绝对不可以让她给怀远!” 冰蓝深吸一口气,努力克制心脏的急剧跳动,看来今晚必须牵制住怀远,一定要璃洛的人先拿到demer手上的合约!如果真是demer把合约交到怀远手中,怀远根本不可能怀疑跟了他那么多年的亲信秘书。加上demer手中的邀请函,她这封宇集团『奸』细的罪名算是落实了! 那么结果只有一个,怀远认定自己背叛了他!当初仅仅不过是误会自己跟璃洛的关系,怀远就已经狂『性』大发。真不知道如果这次真被拆穿,后果会是怎样! 不会的!璃洛肯定可以在天亮之前拿到demer手上的东西!冰蓝坚信! “怀远,我想看电影!我们都没一起看过电影!”冰蓝挽住怀远的胳膊,撒娇道。 怀远皱眉:“现在?” “对啊!看通宵电影怎么样!” “你身体这么弱,怎么吃得消看通宵电影!” “就一次,一次好不好!” “不行!” 冰蓝不满道:“上次你抢了人家的甜品,害甜品店的老板不敢在c国开店!现在不过是看场电影,怎么也不肯!” 怀远顿觉愧疚,没想到那瑞士甜品店的老板这么不经吓,不过是买了他全部限量甜点,竟然就关门大吉,逃回瑞士去了!害他总是被眼前的小女人笑话,简直被当成了笑柄! “好!就这一次,下不为例!”怀远刚说完电话铃声就响起,冰蓝立马夺过他的手机笑盈盈道:“今晚就我们两个!任何人都不能打扰!”说着她直接关掉了手机,却清楚地看到来电显示是demer。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冤家对对碰:首席老公,悠着点》,微信关注“优读文学”看小说,聊人生,寻知己~ 第290章 要挟 怀远是又好气又好笑,这个小女人胆子可不是一般的大,竟然敢在他面前抢他手机!换成别的女人他早已经把人甩开了!可是看到冰蓝殷切期盼的样子还是无奈地摇摇头。 “好!就我们两个!” 冰蓝终于放下心来,整个身子也软软地靠在怀远身上。不禁感叹,这样的宠爱还有多久呢?如果你想起了一切,又会怎样对我,怀远? 冰蓝不爱看电影,以前这样,现在也是这样。所以很快就靠在怀远身上睡着了。 感觉到胸口处平稳的呼吸,怀远琥珀『色』的眼睛定定凝望怀里的女人,他拿出被冰蓝藏在自己口袋的手机,开机看到全是demer的电话,深邃的眸子蓦然一凛。 怀远不喜欢太过嘈杂的地方,所以他干脆包下了电影院,现在里面就只有冰蓝和他两个人,冰蓝自然反对包场,可这是怀远答应陪她看电影的唯一条件,她也就不敢说什么。 电影院里突然闪现一个人,俯身在怀远耳边说了几句,怀远的眼睛就更加深沉。 “哼,动作还挺快!”怀远冷哼,琥珀『色』的眼睛转向熟睡的冰蓝,眼中顿时冰冷一片:“好好安顿demer,一群畜生!” “那合约?”身边的人问。 “既然他们那么想要,就给他们!” “可是……” “放心,那可是我特意为他们准备的礼物,一份假的合约,他们要几份,我给几份!” “少爷您既然知道,为什么……” “知道了又怎样,我还是不忍心掐死她……”怀远的手轻轻握住寻冰蓝的脖颈,慢慢收紧:“难怪他说女人是最可怕的!我本以为她特殊了,没想到她是封宇集团的人!” “少爷打算怎么处理她?” “舒管家,你问题太多了。” 舒管家一听顿时闭了嘴,悄悄地退出影院,他明白不发怒的少爷是最可怕的,而这次少爷的确是付出了真心,却又付错了心,他潜意识里恐惧着女人,这一次恐怕只能让他的恐惧更深!寻冰蓝啊寻冰蓝,为什么你偏偏是封宇集团的人! 看到寻冰蓝的呼吸有些困难了,怀远放在她脖子上的手才慢慢松开,冰蓝睁开眼,『迷』茫地看着怀远。 “怎么了,电影还没结束,你可以多睡会儿。”怀远说。 刚才那股窒息的感觉明明是那样清晰的,难道是做梦了? “没什么,突然感觉有些不舒服。”冰蓝回答。 “既然这样,我们回去吧,已经快天亮了。”怀远特意在后面加了这句话。 快天亮了?那璃洛肯定已经拿到合约了,想到这里稍稍放下了心。 见冰蓝若有所思,怀远自然知道她在想什么,顿时眼中冰冷一片,寻冰蓝!我倒要看你还能演到什么时候! “听说你是从瑞士过来。”去公司上班的时候怀远淡淡地问冰蓝。 冰蓝心里一咯噔:“怎么了?” “封宇集团的董事长也姓寻,可真是巧了。” “呵呵,是啊。” “你不认识?”怀远突然侧了头,琥珀『色』的眼睛定定地望着冰蓝,像在质问。 “为,为什么这么问?” “我在想如果你是封宇集团的人,我该怎么办?” “你,不喜欢封宇集团?”冰蓝隐约觉得出了什么问题,却又不知道问题出在哪,怀远难道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份?不可能!如果知道他为什么还这样平静! 听到这句话,怀远突然笑了,那种笑只在那一年冰蓝把短刀『插』进他胸口的时候见过,只见怀远倾身到冰蓝的面前:“为什么我要喜欢封宇集团?我们两家经营的产业几乎一模一样!你难道没发现吗?我抢了他们那么多客户,他们抢不过我却想玩吞并的把戏,你说讨厌不讨厌!” “我,我不太明白你说什么……”冰蓝下意识地后退,脊背几乎贴在车门上。 “你怎么那么紧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怀远的唇角勾起邪恶的笑,长臂一伸,把冰蓝捞进自己怀中。 “怎,怎么会呢!公司到了!该,该下车了!”冰蓝紧张得手都抖了,慌张地推开怀远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的失态。 怀远却看着冰蓝嘴角勾起冷酷的笑,琥珀『色』的眼睛寒光一闪,为什么是你呢!寻冰蓝! “蓝子!快从盛世出来!”原本就忧心忡忡的冰蓝在接到璃洛的电话后,更是感觉有盆冷水从头顶浇下。 “出什么事了,难道没有拦下合约?” “怀远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你在盛世太危险了!快出来!” 从来都是冷冷淡淡的璃洛此时早已心急如焚。冰蓝手中的电话几乎握不稳,脑中哄的一声就要砸开。 “他什么时候知道的!” “合约是假的!怀远故意放了假合约就是为了引你上钩!不要多说了!蓝子,你快出来!” 冰蓝一下子瘫软在椅子上,毫无焦距的眼神呆呆地望向那扇办公室的大门。原来,他都知道!什么时候,他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这段日子的温存,他对她的细心,他对她的温柔,他对她的宠溺……难道都是假的? 他说:“从今往后,你想要什么,我都会把一切捧到你面前!” 他还说过,她能得到怀管家的承认,他很开心的。他还说,以后折肃就是他的孩子,不论她的第一个男人是谁,现在她是他的…… 假的吗?都是假的吗? 这一次冰蓝笑了,为自己的天真笑了。她凭什么呢,凭什么以为失忆后的怀远会再次爱上她!因为知道她是封宇集团的人,所以他干脆将计就计,反而利用了自己一回!她怎么忘了,七年前,她也是这样利用怀远的啊! “他知道了也没有拆穿我不是吗?”冰蓝的声音说得很低,却足够璃洛听得一清二楚。 “蓝子!你这个时候还在测试他的心吗?!这不是闹着玩的!你快出来!” 电话那头的璃洛没有看见冰蓝此时的笑容是怎样凄美又苍凉,她只是平淡地问他:“璃洛,你为什么要让怀远和云澈合作,又为什么要我拿他们的合约?” 如果她没有参与这件事,怀远顶多知道她是封宇集团的人,却没有证据说她出卖盛世。虽然她根本就没有出卖,可笑的她倾尽全力,好人坏人都做了,只是为了护住怀远的盛世集团,到头来却成了他眼中的『奸』细。 璃洛沉默了一会儿坦然地说:“蓝子,我知道你以为我是故意的,但我真的是在帮你,怀远不能和我们封宇合作。哪怕他早知道这是陷阱,他也会往里面跳!董事长就是因为知道这点才……” “父亲知道!”冰蓝更加惊诧:“璃洛,你不要再瞒我了!他都知道些什么!是不是知道怀远他还活着!” “蓝子!不要再问了,难道你还信不过我!如果董事长出面,连我都保不住你!你立刻出来,我们马上回国!” “不!我现在不会离开他……璃洛,我怎么会不信你!你带着折肃走吧……当年是我对不起他,现在不论他做什么,我都会接受!” “你说什么傻话!你当年没有半点对不起他!以前是,现在也是!还轮不到你赎什么罪!快出来!”璃洛的声音陡然冰冷,身为王子的他几乎第一次对冰蓝用了命令的口吻。 “好好保护折肃,那是怀家唯一的血脉。璃洛,记得你的承诺,把封宇集团还给怀家,等折肃长大,由他继承!对不起……殿下。” 那一声殿下让璃洛的心一下子冰冻。她这是在拒绝他,跟他划清界限?他守了她那么久,他等了她那么久!她也要抛弃自己?蓝子,你怎么忍心,怎么忍心这样对我! “蓝子!蓝子!你……”嘟嘟嘟,电话里很快传来忙音,璃洛闭上眼无奈地合掉手机。 只要有怀远在,你永远都会选择他……冰蓝,你到底有没有珍视那一年之约。我不是圣人,等了那么久,我也想要你回头看看,哪怕只是一眼。 “折肃,我带你去找妈咪,好吗?”璃洛蹲下身抱住折肃,折肃嫩嫩的小手圈住璃洛的脖颈,笑脸贴上璃洛的脸颊:“璃洛哥哥,不要为了妈咪不开心,折肃永远会站在你这边。” 璃洛一颤,嘴角勾起苦涩的笑,只是更加紧地把折肃抱在怀里。 小折肃,你太懂事,懂事得让人心疼。不论如何,我都要保住封宇集团,就像蓝子为了守住盛世集团一样。 冰蓝,你只以为封宇集团本该是怀远的东西,却不知道在怀远之前,那偌大的企业是属于你们叶家的!我守住封宇集团,只因为那是你的东西,我答应把封宇集团留给折肃,因为那是你的儿子! 冰蓝!你到底要为七年前的事愧疚到何时! 冰蓝深吸一口气,端了一杯柠檬茶进总裁办公室,看到怀远低头处理文件,冰蓝的脚步有一刻的迟疑,最终还是走了进去,把柠檬茶放到他的办公桌。 “小小,你来的正好,把这份与云氏集团合作的计划书拿去仔细研究一下,有什么意见可以顺便提。”怀远把文件往桌边一推。 冰蓝想起早上怀远反常的问话,又想到怀远已经知道自己是封宇集团的人,嘴角忍不住勾起苦涩的笑意。他只是想知道她这个『奸』细还想干些什么,到时候把所有事情一并拿出来整理让她无处遁形。 “不用了,我没兴趣。”冰蓝把文件推还给怀远。 怀远倒是没料到冰蓝会这样说,见冰蓝脸『色』不好,拉过她把人搁在自己腿上:“怎么了,怎么脸『色』那么差。” 冰蓝顺势靠在怀远怀里:“我只是想跟你说件事,却不知道该不该说。” “哦?既然想说,那就说吧。” “我怕说了你会生气,但不说,又不知道好不好。” “你这样倒是勾起我的好奇心,说说,我不生气。” 此时的冰蓝在心中近乎冷笑了,看来怀远的演技也真是很好。 “我姓寻,名冰蓝。” 怀远一愣:“我知道。” “寻峰是我父亲。”冰蓝说得很淡,很自然,像似在普通地介绍着自己的身份。 感觉到怀远身子猛然一震,冰蓝继续说:“他是封宇集团的董事长,而璃洛是封宇集团的名义总裁,瑞士的王子殿下,也是这一次来c国寻找合作伙伴的封宇代表。” 室内一片死寂,几乎只有两人平缓的呼吸声,可那心脏跳动的声音却是这样急促,两人之间是长久沉默。 怀远不知道冰蓝会这样明白地告诉自己,他真的没有想到冰蓝会这样坦诚,更没有想到的是她会是封宇集团的大小姐,原本他一直以为她不过是那边派来的一个『奸』细。 而冰蓝是知道怀远怀疑了自己,也设计了自己,却对她的身份依旧模模糊糊,与其让他继续猜忌,不如坦诚相告。 “你为什么突然告诉我这些。”环在冰蓝腰上的手蓦然一紧。 “因为我知道你迟早会查到璃洛的身份,与其让你误会我对你有企图,不如现在如实相告。”冰蓝侧了头清澈的目光认真地直视怀远。 “你很聪明,因为你的坦诚,我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处置你。”怀远回视冰蓝。 “我不是想脱罪,只是不想你误会。”冰蓝很平静。 “好,就冲着你的坦诚,我问你几个问题,如果你回答的让我满意,我可以当成什么事也没发生。” “好。” “第一个问题,身为封宇集团的大小姐,你为什么要来到我的盛世集团。” 冰蓝眼神一暗:“不能说。”她该怎么告诉他,她以前就认识他。 怀远也不恼,继续问:“第二个问题,我与云氏集团的合约是你拿的?” “是。” “是你派人从demer手中抢合约?” “是。” “那你可知道,demer现在在哪?” “不知道。” “你撒谎!”怀远的声音陡然拔高。 “我没有。”这一次她从怀远怀里站起身,清澈的眸子静静注视怀远。 怀远也不反驳,而是拉开抽屉拿出一个手机,粉红『色』的,外面镶着水晶颗粒,一看就是女人的手机。 “原本我没有想那么早拆穿你,不过,既然你那么不诚实,我只能给你看样东西。”怀远翻开手机盖,摁了几个按钮,手机里面传出了一段话: “一千万。封口费,一千万!你不用管我是谁,把合约给我,明天你的账号就会收到一千万。不要威胁我,我最讨厌别人威胁。你也说了,人不可貌相!老虎不发威,你真当我是病猫了!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如果我听到什么风言风语,你就自求多福吧!” 那是昨天晚上冰蓝和demer的对话!冰蓝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话竟然被demer手机录音!冰蓝几乎踉跄地退后了几步,怀远见状只是冷哼。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冤家对对碰:首席老公,悠着点》,微信关注“优读文学 ”看小说,聊人生,寻知己~ 第291章 检查报告 “怎么样,寻冰蓝?你拿了合约,我不怪你。可你把demer好好一个姑娘家糟蹋成什么样了!”她能对他坦承,怀远的心里真的很高兴!他不拆穿,那是因为他根本就不想拆穿她!他以为她顶多是隐瞒了自己的身份,他以为她的心肯定是善良的! “demer怎么了?”冰蓝『迷』『惑』。 “怎么了?这倒要问你啊!你把demer怎么了!”怀远大步到冰蓝面前,将她狠狠抵在墙角。 “我只是让人去拿她手中的合约,并没有让他们伤人!” “你可真是不进棺材不掉泪!当初拿了封宇集团的邀请函,也是这样无辜地看着我,明明做了,却还装傻!你说,装傻是不是你一贯的伎俩!” “你口口声声说我伤人,那我到底把她怎么了!” “还想我亲口告诉你?”怀远一把掐住寻冰蓝的脖子:“知不知道,我当时真的很想掐死你!竟然可以叫十几个男人去凌辱那样一个弱女子!纵使我怀远冷酷无情,你寻冰蓝可是比过我千倍万倍!你到底怎么忍心啊!就算她平时得罪过你,那也是跟你相处几个月的同事!你当真要这样狠毒!” 冰蓝愕然地瞪大眼睛,不论怀远手中的力道如何加大,她仿佛没有察觉。璃洛,璃洛,难道真的是你!是你在设计我!从让我出面找云澈合作,到现在,一步步,难道都是你布好的局!脑海突然浮现那张绝世的脸,那双冷漠的眼……不,不会的!璃洛不会这样设计自己,不会的,不会的! 喉口有浓烈的血腥味,冰蓝早就被怀远勒得满脸通红,怀远到底是不忍心下重手,见冰蓝脸『色』难看本想立马收手,却看到冰蓝身子一软,整个人的力道都集中在怀远的手上。 “噗……”一口鲜红的血在冰蓝口中呕出,一口接着一口,像水一样溅满了怀远全身,怀远顿时慌了神,还没来得及去扶寻冰蓝,就听到办公室大门“砰”的一声被人踢开。 璃洛被保镖们簇拥着,像神子一般突兀地降临,他看到的就是怀远勒住冰蓝的脖子,冰蓝被勒得满脸通红,一口一口的血从她嘴中不断溢出。 “蓝子!”“妈咪!” 璃洛大步上前一拳打在怀远脸上,怀远猝不及防一个踉跄靠在桌角。 “蓝子,蓝子,你怎么样了!”璃洛心疼抱住满身是血的冰蓝,冷漠的眼中是前所未有的焦虑。 冰蓝勉力睁开眼,看到璃洛,她又笑了:“不要……碰我……”璃洛,为什么连你也要设计我!为什么! 璃洛全身一颤,却是紧紧抱住要跌倒的冰蓝:“蓝子!我们回去!我们回去,再也不来这里!” “你放开我……放开我……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冰蓝笑到眼泪都要出来。 此时的总裁办公室门口早已经挤满了人,看着倒在那外国男人怀里的寻冰蓝,早就震惊得说不出话!那外国帅哥在保镖的簇拥下打进了盛世集团,抓住一个人就问:“怀远在哪!” 就这样一路到了总裁办公室门口,不顾别人的惊恐让人砸开总裁办公室的大门。本以为是总裁的仇家找上门,现在却看到满身是血的寻冰蓝倒在他怀中,这,到底是出了什么状况! 璃洛看着冰蓝心疼无比:“我们回去!”他抱起冰蓝,冰蓝因为挣扎不过软软地靠在他的怀中。 “你放开她!”怀远的手刚碰上璃洛的肩膀就被保镖打开,看到寻冰蓝这个样子,怀远早就已经疯狂,他才不管寻冰蓝是不是『奸』细,他才不管寻冰蓝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现在,这个女人是他的,就该由他来保护!还轮不到别的男人碰她! 那一天整个公司的人都见识了总裁超人的打架能力,没几下功夫就把璃洛身边的保镖全都打开。 他琥珀『色』的眼睛早就变得赤红,冰冷的视线却又灼热地『射』向璃洛怀中昏睡的冰蓝。 “给我!把人还给我!”怀远『逼』近璃洛。 折肃看到怀远把冰蓝害成这样,早就恨他入骨,小小的身子挡在璃洛面前:“为什么要把冰蓝还你!” “折肃,你让开!”他不想伤害那小家伙,因为那是冰蓝的孩子! “该让开的是你,你霸占了冰蓝那么久,也该还我了。在你身边,除了伤害她还能得到什么!”璃洛湛蓝的『色』的眸子散发凄清的光。 场外的人看得一头雾水,不明白突然冒出来的外国男子跟冰蓝什么关系,又为什么总裁大人要把冰蓝害成这样。 “她是我的,就算我不要,就算我丢了她,也不会给别人!”怀远高大的身影挡在办公室门口。 “你的?”璃洛挑眉冷笑:“她是我的未婚妻,你凭什么说她是你的!耽误冰蓝的救治,我会让你们整个盛世陪葬!” 未婚妻!所有人都愕然地瞪大眼睛,为冰蓝的身份,为总裁的难堪!这一次,总裁竟然找了个有夫之『妇』! 怀远也是浑身一震,几乎不敢置信地望着璃洛怀里的人,他的视线最终转向脚下的折肃,用命令的口吻质问:“你告诉我,他说的是真是假!” 折肃傲气地扬起脑袋:“璃洛哥哥是我们瑞士的王子殿下!他答应了取我家冰蓝,怎么会说话不算数!” “咝!”那是满满的倒吸声,王,王子!还是瑞士的!那不成了封宇集团的代表!这到底是啥情况! 怀远笑了,看着寻冰蓝,笑得苍凉又阴郁。到底这个女人为什么要接近自己!为什么!他以为至少在感情上她是没有骗他!正因为这样,他不忍心拆穿她,可又恼她为什么是封宇集团的人,为什么是那里的人还要呆在他的公司!为什么要那么残忍,用这样的方式对待识破她身份的demer! 原来!她也在演戏,跟自己一样都在演戏,只是他跟她不同,演到后面,已经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演戏,还是真的在生活…… 璃洛见怀远愣神,淡漠地扫他一眼,抱着冰蓝疾步走出办公室。而怀远也没有阻拦,不过冷冷注视他们的背影,笑得让人『毛』骨悚然。 寻冰蓝,封宇集团的大小姐,瑞士王子的未婚妻!好,真是好的很! “小姐的左侧胸腔有少量积『液』,左肺进前段处可以看见高密度影。”医生给璃洛递了报告。 “就是肺部有阴影,病因呢。”璃洛仔细看着检查报告。 “小姐她底子弱,身体抵抗能力不好,应该是以前受寒没有好好护理导致上呼吸道感染。也可能是太过劳累,用心过度。只要好好休息,很快就会恢复,这期间千万不要再受寒,特别是最近雨天,不能让小姐淋雨。” “我知道了。”璃洛握住冰蓝的手,眼中满是怜惜。 这是他第二次看到浑身是血的冰蓝,就像浴血凤凰让他害怕让他怜惜。第一次是在生折肃时,因为大出血几乎丧命。那时候他根本想要放弃折肃,命令医生无论如何都要保住大人,可是她却拉着他的手求他:“璃洛……璃洛……求求你,保住孩子……保住孩子!这是他的孩子……一定……一定要保住孩子……” 她宁可自己丢了『性』命,也要保住那个人的孩子,可怀远呢!凭什么可以这样独占着她的心!又让她每天受着剜心之苦。因为是她亲手害死了怀远,她就可以这样不珍惜自己的身体!生病了,也不去看医生,也不肯吃『药』,就是恨不得自己立马死掉好去陪她的怀远! 他是多么庆幸有了折肃,因为折肃成了她的牵绊,让她不得不得放弃寻死的念头。 “当初这样糟蹋自己,才导致了现在这种体质……追根究底还是因为他。”璃洛无奈地叹息。 感觉冰蓝的身体有些颤抖,璃洛很自然地坐到床上,与冰蓝同盖一床被子,将她瘦弱的身子轻柔地护在怀中。 “你明明是先遇见我的,为什么偏偏喜欢上了他。”璃洛怜惜地摩挲冰蓝苍白的脸颊,喃喃自语。 还记得小时候她总是追在他身后,喊他璃洛哥哥,那时候他还不是王子,不过是被王室抛弃的私生子,冰蓝也不是大小姐,那时候本该属于她的封宇集团被怀远的父母夺走,她和父亲相依为命,后来四处流浪的他被冰蓝的父亲收留,之后就变成他们三人同吃同住。日子过得很清苦,可是那时候的小蓝子很快乐。 后来有一天王室的长老找到了璃洛,那一晚冰蓝拉着他一直哭,哭累了就睡在他的怀里。不忍心冰蓝难过,璃洛只得悄悄离开。没想到冰蓝醒了,她的小蓝子就一直追在他的车子后面,哭喊着:“璃洛哥哥!璃洛哥哥!蓝子不要你走,璃洛哥哥你回来!” 他成了王子,她还是平民,他们俩的距离好像一下子被拉开。不论他怎样补偿冰蓝,他们都回不去以前那样的日子。 “我做回王子,只是不想你再受苦,不想你再被别人看不起,更不想他们欺负你!蓝子,你为什么不明白!”璃洛抱着冰蓝,身子轻轻抖动。 等冰蓝醒来,是在半夜时分,璃洛抱着她苍白的脸颊抵在她的头上,冰蓝侧了身就能很清楚地感受到他平稳的呼吸,有些拨凉,不像怀远那样灼热。 等冰蓝醒来,是在半夜时分,璃洛抱着她,苍白的脸颊抵在她的头上,冰蓝侧了身就能很清楚地感受到他平稳的呼吸,有些拨凉,不像怀远那样灼热。 朦朦胧胧中她还是听到璃洛讲了些什么,她明白璃洛对自己一直都很好,就因为太好,所以一旦被他欺骗,冰蓝感觉整个世界都在骗她了。她接受不了善良的璃洛会用这样残忍的方式对待demer,只为了挑拨怀远跟她的关系。她更接受不了,璃洛一贯用于政坛的心计会用在她身上。 她还记得小时候她很喜欢躲在璃洛的怀里睡觉,特别是夏天,那时候家里只有一只小破电扇,父亲一个人用还嫌太热,冰蓝就更喜欢躲到璃洛怀里,因为他的身子常年都是冷冰冰的。 她喊他璃洛,他还是跟以前一样喊她蓝子。并不是因为他是王子,冰蓝才生疏他。而是璃洛身上的味道变了,他全身上下散发的清冷气息让她有些不敢接近。只感觉璃洛像似落入凡间的天使,而自己只是人间的丑小鸭。 她知道璃洛称不上善良,要想在王室生存下去,善良会是一把利剑,一把会将璃洛伤害得体无完肤的冰冷利器。他越来越会掩饰自己的情绪,懂得怎样伪装自己,让她更加看不懂他,也不敢再像以前那样对他。 似乎感觉到冰蓝的注视,璃洛睁开眼,见冰蓝在看自己,他神『色』淡淡,眼中的关切冰蓝却清楚地看见:“醒了?”他问。 “嗯。”这一次冰蓝没有像白天那样推开他。 璃洛冰冷的手背抚上冰蓝的额头:“白天有些低烧,现在退了。” 为他的温柔,冰蓝觉得恍惚,这样躺在璃洛的怀中,到底是多久以前的事了。她把他当哥哥,只是想在受伤时好好地依靠。 “璃洛哥哥……”现在她的心就好痛,怀远终究是不相信她的,她像小时候那样伸手环住璃洛的腰身,低低地喊。 璃洛浑身一震,抱着冰蓝:“蓝子,我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冰蓝不语。 璃洛继续说:“叫demer的秘书,我的人在抢到合约后还是好好的,只是听说晚上来了两拨人都在抢她手上的东西。” 冰蓝摇头:“不重要了。反正我说什么他也是不会信的。这个罪名我是背定的。” 璃洛对谁都不会解释,唯独对眼前的女人,他半点都不想她误会自己。他没有做让冰蓝伤心的事,自始自终都没有。 到底是谁对那个叫demer的女秘书施暴,他一定会查出来,还自己一个清白。 “既然这样,怀远的事情就不要管了,跟我回国吧。”璃洛说。 冰蓝身子一颤,璃洛显然注意,将被子扯到冰蓝的脖颈处,将她严严实实地包裹。 冰蓝半响都没有回答,璃洛本以为她不会再开口时,冰蓝却低低地说:“好,我们回去。” 因为身体不好,这段时间,冰蓝一直都是卧床休息。她故意不去了解怀远的消息,将自己封闭在酒店。有时候冰蓝总是想,自己是多么犯贱的女人,当初没有好好珍惜,现在又回来乞求那卑微的爱。如果不是因为她来到c国,父亲又怎会注意盛世集团,又怎会调查集团的统治者。 璃洛说,父亲见过怀远的照片,一眼就认出那是怀远,甚至还拿了他的照片跟折肃比对。他终究是怀疑的,怀疑折肃是怀远的孩子。 当初璃洛是想对外宣布,折肃是他们的孩子,这样就能保住折肃。可是她终究还是不愿意,不想折肃喊别人做父亲。其实更大的原因,自然是她当初不想嫁给璃洛。孩子都有了,在别人眼里,她就是瑞士王子名正言顺的王妃。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冤家对对碰:首席老公,悠着点》,微信关注“优读文学 ”看小说,聊人生,寻知己~ 第293章 建议 将冰蓝拽进舞池,怀远冷笑:“你怎么还敢出现在我面前!” “为什么不敢?”冰蓝仰头看他。 “窃取商业机密,只要我一句话,你这罪名就坐实了!” “你不能给我定罪,因为你还没听我解释。” 怀远一怔:“好,我听你解释!” 此时舞池的灯光开始变化,动感的音乐也随之响起。 “不如我们先跳舞?”冰蓝建议。 怀远皱眉,不明白这女人在搞什么! “不是说了!我不会!”也就只有怀远能把自己不擅长的事说得理直气壮。 冰蓝有些好笑:“你会的,跟着我的步子走!” 当初因为冰蓝爱跳舞,怀远为了迎合她的爱好,特地请了专业的舞蹈老师学习过,他的舞技绝对可以称得上顶尖。 此时冰蓝已经迈开怀远几步,随着音乐一步步围绕着怀远转,到怀远的身后,冰蓝的手放上怀远的肩,提起裙摆,冰蓝踩出两步到他面前,洁白的手腕勾上怀远的脖颈,抬眼看着他,眼中带着无尽的魅『惑』。 怀远整个人都『迷』醉了,为这样的冰蓝,他真的是第一次看见!像在『迷』『惑』,像在拒绝……怀远发现他从没真正注意过寻冰蓝的容貌,只知道冰蓝不爱打扮,偶尔会画个淡妆,此时的他才不自觉地打量冰蓝的容貌,她的唇很薄,很小,淡淡的粉『色』让人沉醉,她有高挺精细的鼻梁,还有水晶般透明的眼睛,那修长的睫『毛』微微扑闪就像蝴蝶的羽翅。光洁的额面隐在乌黑的发丝内,细碎的刘海落在她的睫『毛』上,让怀远看得心醉神『迷』,原来这个女人也这样美到窒息! 直到冰蓝离开他的怀里,对着他的胸口轻轻一推,怀远的脑海有什么东西一闪而逝,很自然地拉过冰蓝的手,将她拽进自己的怀中。 冰蓝一喜,他果然是记得的!这是冰蓝排练的舞,只有怀远能够配合! 怀远抱起冰蓝一个转身,拉起她的手又将她推开,随即又轻轻一拉,冰蓝旋转着进入怀远的怀抱。一时间场内出了音乐声似乎只剩下两人,舞池的人都不自觉地停下脚下的动作,呆呆地望着场中的两人。 冰蓝媚笑,修长的腿搁在怀远的腰身:“瞧吧,你会跳。” 怀远嘴角勾起高深莫测的笑:“解释吧,今天要是给不出合理的解释,我不会放你走。”寻冰蓝的一举一动,她随便一个舞步,随便一个笑容都让他的心醉神『迷』,该死的这个女人,为什么是封宇集团的人,竟然还有未婚夫!该死的,该死的! 想到这里怀远放在冰蓝腰身上的手猛然箍紧,冰蓝感觉到了,只是微微皱眉:“正因为我是封宇集团的人,才知道封宇的case你不能接。所以只能让你接手更诱人的case,你好放弃与封宇合作的念头。” “这我知道。”怀远一个旋转低头看着冰蓝:“你做的事是为了盛世好还是为了你的封宇,我都一清二楚。我只问你,为什么?” 冰蓝愣住:“你信我?” “我不信你,你还需要解释demer的事。” 冰蓝苦笑:“如果我跟你说我也不知道是谁做的,你还是不信吧!” “当然不信!demer有录音为证,你让我怎么相信!” “那就不要信吧!”冰蓝从身后抱着怀远,脸贴着他的背,轻轻地呢喃:“这辈子,我都不会做伤害你的事,我做的一切,不论你信不信,都是为了你好。” 怀远浑身一僵把冰蓝从身后拉出来,又定定望着她:“那你告诉我,接近我,你图什么!你认识我,对不对!” 冰蓝推开他眼中满是慌『乱』,怀远一个刚柔地跨步拉住冰蓝:“你有未婚夫,你有孩子!为什么还要接近我!说!” 冰蓝的手腕被捏的生疼,她另一只手抵住怀远的胸口,抬眼凝望。在一片寂静后,场内爆发异常激烈的掌声。这支舞的结尾就是怀远低头睥睨,冰蓝抬头凝望。 看着眼下的冰蓝,怀远心神恍惚到了极点,他真的恨不得把这个女人牢牢锁在自己怀里,她要逃,他就将她一辈子锁在身边! “对不起……”趁怀远呆愣之际,冰蓝推开他:“没有我,你会过得很好。继续过以前的生活,我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冰蓝转身逃开了,怀远还在深思冰蓝的话,见冰蓝逃跑立马追了出去:“寻冰蓝!你给我站住!” 她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再也不会出现在他的面前!该死的女人!该死的!寻冰蓝!你站住!站住! 等冰蓝跑出酒吧,才发现外面下起了磅礴大雨,璃洛早就交待她这几天是阴雨天让她千万不要出门,听到后面怀远发狂的叫喊,冰蓝咬咬牙冲入雨中。等怀远赶出门就看到大雨里的冰蓝,他想也没想到也冲了出去。 大街上却没有寻冰蓝半个影子,怀远几近疯狂地大吼:“寻冰蓝!你出来!给我说清楚!你到底为什么要接近我!你为什么!” 躲在小巷的拐角处,冰蓝仰头望着那雨幕,任凭雨水冲刷脸上的泪,为什么接近你,因为我比谁都要爱你,可是,我爱不起你,不配,永远都不配站在你身边! 不知道过了多久,怀远的叫喊声渐渐远去,头顶的雨幕却被隔开,冰蓝抬眼静静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他已经走了,我送你去回去吧。” “云澈,咳咳咳……”冰蓝突然咳嗽起来,嘴角又有骇人的血丝。 云澈一惊,立马抱住摇摇欲坠的冰蓝:“蓝子!蓝子!” 冰蓝没有听见云澈如何叫自己,只觉得眼前一阵天旋地转,胸口像被什么重重敲击,痛到她无法喘息。 雨中,云澈抱着冰蓝长久地沉默。 将自己的外衣脱下披到冰蓝身上,云澈疾步走入雨中,直到很久后,连他也分不清那还是不是自己的声音:“蓝子……你怎么总是把我忘记呢……” 当冰蓝醒来就只看到璃洛阴郁的脸,他看着她久久都没有说话。冰蓝知道自己的身体,原本底子就弱,特别是生完折肃后,身体更是受不起半点折腾。璃洛早就交待她这几天千万不能淋雨受寒,她却任『性』地跑出去。 “好了!不要生气了,不会有下次的!”冰蓝摇了摇璃洛的手。 璃洛不看她,兀自扭头生闷气。 “璃洛……不要生气了嘛!”冰蓝扯着璃洛的衣摆。 璃洛无奈地叹息,坐到床边:“蓝子,这是你自己的身体,你总该好好待它。真的经不起折腾了,你明白吗?” 冰蓝笑着点头,突然想到什么,问:“我是怎么回来的?” “云澈送你回来。” 冰蓝想了想,好像那时候见到的的确是云澈。 “蓝子。” “嗯?” “你有没有觉得云澈像一个人。” “像谁?” “我们小时候住的地方对面是一家孤儿院,还记得吗?” 冰蓝点头。 “里面有个c国小孩叫小兔。” “小兔?这名字听着像女孩。” 璃洛好笑道:“你小时候也这样说,还跟那c国小孩说改个名吧,男孩子不应该叫这种名字。” “好像没什么印象,然后呢?” “孤儿院里他是唯一一个外国孩子,所以经常被其他人欺负。因为你救过他一次,他就常跟在你身后,你去哪他就跟到哪,不过你似乎从没去注意。后来是我见他跟着你,以为他想对你不利,就把人吓走了。” 冰蓝想了半天,她确实不知道小时候自己身后还跟过人。 “我真没印象,你想说那个小兔就是云澈?” 璃洛摇头:“不确定。但是我昨天见云澈看你的眼神不一般,好像很久之前就已经认识你。而云澈竟然能轻易答应你和盛世集团合作,这确实让我有些意外。董事长曾主动找过云澈,却被他拒绝。” 封宇集团的董事长主动找云澈都被拒绝!而冰蓝一句话云澈就答应!璃洛当初也是非常疑『惑』。 显然冰蓝也有些怀疑:“我调查过云澈,他在c国长大,不过他在国外上的中学。璃洛,我觉得云澈应该不认识我,他是云氏集团的二少爷又怎会是孤儿院的孩子!就算他是,跟我们也没关系吧!” 璃洛眉头紧皱:“我只是觉得这人不简单。如果真是孤儿院的孩子,却一跃成了云氏集团二少爷,如果他是小时候成天跟着你的孩子,为什么现在对你隐瞒。假如这些都是真的,可见他的心思太过深沉。” “你想多了,先不说这些是假的,就算是真的,云澈不想让人知道自己曾在孤儿院呆过,也是很正常。我们当初不也睡过大街,饿过肚子,现在你还是瑞士的王子殿下呢!” 冰蓝的调侃,让璃洛倍感轻松:“蓝子,我喜欢你现在这样跟我说话,就像以前一样。” 冰蓝一怔,是啊,多久没有这样轻松地交谈了,因为璃洛越来越难测的心,让冰蓝总是下意识地逃开他,他是瑞士高高在上的王子殿下啊!手里握着的可是实实在在的权力!她亲眼目睹他如何处理背叛自己的手下,又看着他怎样将瑞士的大殿下一步步扳倒,最后璃洛身边能跟他争王位的人几乎都被铲除干净。 那样的手段,冰蓝想起来就会忍不住发抖。 “那我以后都这么说,你不要在我面前摆王子架子。” 璃洛的眼中闪过欣喜,脸上却依旧淡淡:“好!我们明天回国,你今天好好休息。” 冰蓝一怔:“怎么这么突然。” “那边有急事。再说,你生病这段日子已经耽搁很久。你离开瑞士已经有半年,再不回去,董事长恐怕要亲自来c国。” 冰蓝抿唇皱眉。现在还不确定父亲知道多少,的确该回去探一探口风。父亲既然知道怀远还活着就一定会有所行动,她能做的就是该赶回去阻止父亲做伤害怀远的事。 “殿下!折肃少爷不见了!”门口有人着急地禀告。 冰蓝震惊地抬头,璃洛已经先一步问:“好端端的!怎么会不见!什么时候不见的!” “刚才少爷嚷着要吃甜品,属下安排人去买,回来折肃少爷已经不在房里!” “甜品?折肃根本不爱吃甜食!”冰蓝着急:“去酒店的监控室,把视频都调出来,看他有没有出酒店!” “是,小姐!” 冰蓝刚起身,就感觉眼前一阵天旋地转,璃洛忙扶住她:“你这样怎么出去找人,在这好好休息,我一定会把人找回来。” “怎么找!折肃为什么突然说吃甜品,分明是故意支开他身边的人!他小小年纪,多深的心思,我们俩都知道!你说他这是在干嘛!”冰蓝气恼。 “也许他只是一时贪玩。” “折肃是你看着长大的!他什么时候贪玩过!该不会……”冰蓝突然想起怀管家来的那天,折肃坚定地问自己:他为什么叫我小少爷,他的少爷是不是我爹地。 见冰蓝脸『色』越来越难看,璃洛也跟着紧张:“你想到什么了!” “遭了!”如果冰蓝没猜错,折肃一定会去前台问上次那坐轮椅的老爷爷是谁,那说明,今天折肃的离开,真的是蓄意! “到底怎么了!” “我怀疑折肃去找怀远了!” 璃洛震惊莫名:“折肃为什么去找他?” “我现在解释不了!我们去前台问问就知道!”冰蓝全身都无力,根本连走路都成问题。璃洛清楚冰蓝一定会亲自出去找人,俯身干脆直接把她打横抱起。 冰蓝惊呼一声,璃洛却认真道:“找折肃要紧,况且我是你的未婚夫。” 冰蓝修长的睫『毛』微微颤抖,她勾住璃洛的脖颈轻轻“嗯”了一声。 璃洛抱着她大步走出门,冰蓝的脸贴在璃洛的胸口,听着那有力的心跳声,恍惚回到了从前。他有多久没抱过自己,从他成为王子之后,他就再也没有抱过她。他是瑞士的王子殿下啊!在瑞士的一举一动,多少民众在关心着! 她只是个残花败柳,心不是他的,连身体也不是他的,她有孩子,还是别人的。可是璃洛呢,不仅从未碰过女人,连整颗心都放在她身上。从小到大,他对她从没变过……冰蓝有时候想,自己真的不该贪恋怀远,眼前的男人为她付出那么多,她为什么总是不肯接受! 她知道,她是对不起他的,等回国,她一定要努力忘了怀远,努力让自己接受他,安安分分做他的王妃。 想到这里,冰蓝的脑海终究是划过那张冷峻的脸,琥珀『色』的『迷』人眼眸。她的心又抽痛了,忘了他,忘了他!冰蓝想到这里,只是更加紧地搂住璃洛。借着璃洛身上淡淡的香气,她希望能冲散脑海里的那个人的身影。 璃洛的脚步一顿,感觉怀里女子对他依靠,嘴角忍不住咧起一丝笑容。他真的希望时间能够在此刻停留,让他永远抱着她,跟以前一样,她这个时候只是属于他一个人。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冤家对对碰:首席老公,悠着点》,微信关注“优读文学 ”看小说,聊人生,寻知己~ 第294章 恶毒 见到璃洛,前台的几个女招待愣了半响,因为璃洛的高贵气质实在是让任何一个女人见了都会倾倒。 “是的!有个小孩来过!”其中一个女招待先反应过来。 “是说你们的孩子吧!那个小折肃,我们都认识。他来问我们上次找寻小姐的老先生是谁。”另一个女招待说。 “哎呀!小折肃啊!你们的孩子简直太俊俏了!长大可了不得!” 对于招待员误会折肃是她跟璃洛的孩子,冰蓝只是呵呵干笑:“那你们怎么告诉他的?” “我们不知道那老先生是谁,所以只跟折肃说他姓怀。” 听到这里,璃洛的眉头已经紧皱。 冰蓝更是烦躁不已,姓怀的,冰蓝身边就只有怀远一人。折肃当然知道自己的妈咪不会随便跟哪个男人在一起,为什么跟那姓怀的在一起,恐怕折肃心中的答案已经很明确。 “不用找了,等找到答案,他会回来的。”冰蓝疲惫地闭上眼。 “我『迷』路了。”盛世集团门口,折肃仰头望着呆愣的怀远。 怀远半响都说不出话,实在没想到这个孩子会突然出现在他面前,为什么他心中是狂喜的?即使没有见到这孩子,也没见他想到他。 公司门口陆续走过的人都诧异地看着门口这一大一小。 “这是总裁的孩子?”八卦甲问。 “怎么可能!总裁哪里有那么大的孩子!好像上次跟那瑞士王子一起来的公司,那就是寻冰蓝身边的。”八卦乙回。 “寻冰蓝的?” “不可能吧!她孩子都能走路了,总裁怎么还会接受她!” “……” 怀远低头看着脚下的孩子:“你这么巧,『迷』路『迷』到这来了。寻冰蓝呢,你们现在住哪了!”以前的地方怀远早就去看过,寻冰蓝已经搬走。剩下的可能『性』就是跟瑞士王子住在酒店,这一点他很不愿意承认,更不愿意去面对寻冰蓝是否真的跟那王子住一起。 “你明明知道冰蓝住哪,为什么还要问我?我『迷』路了,你送不送我回去。”折肃问。 这小子敢这么跟他说话!怀远真是好笑了。 “你『迷』路,为什么要我送。” “不送吗?那你不要后悔,我走了。”折肃半点面子也不给怀远,小身子掉头就走。 “喂!”怀远真是疯了,这母子俩怎么一个比一个难对付!他装成不经意地看了看四周,大门口的八卦女们也装成没看见他们,兀自走进大门。 “行了!我送你回去!”怀远一个跨步抓住折肃的后领往车子旁拖。 折肃被他架空着,只能『乱』蹬着脚,腮帮子鼓起:“你都是这样子不温柔嘛!所以冰蓝才逃开你,跟璃洛哥哥急着回瑞士!” 怀远脚步一顿,依旧抓着折肃的后领,却把他举到自己眼前:“寻冰蓝要回去?” 折肃琥珀『色』的眼睛盯着怀远:“你真是没用,冰蓝向着你,你都留不住她!现在她回到璃洛哥哥身边,你都是活该!” 怀远皱眉:“你小小年纪懂什么!”怀远把折肃塞进副驾驶座,亲自开动车子。 “我知道的比你多,你真蠢。”折肃拉过安全带扣了半天没扣进去。 怀远眼角跳了跳,探过身子给折肃系安全带:“你要记得,这是在我的地盘。万一你惹怒了我,我随时把你丢出车。” 为怀远这小小的动作,折肃修长的睫『毛』颤抖了一下。怀远显然注意到折肃的小动作,以为自己吓到他,顿时放柔了声音:“所以你,安分点,给我乖乖闭嘴,我才能保证不把你丢出去。”说完怀远就懊恼,明明是想哄那孩子,偏偏说出的话还是这样吓人。 “我现在好像不是很讨厌你。”折肃突兀地说。 怀远挑眉:“是吗?” “你不该高兴吗?” “……”寻冰蓝没那么自恋,这小家伙怎么那么臭美!到底像谁啊!想到这里,怀远的眼神变得阴郁,还能像谁,当然是像他父亲! 顿时怀远的周身都散发了阴冷的气息,不论折肃说什么,他都已经听不见。 一到酒店门口,怀远就下逐客令:“到了,下去吧。” 折肃盯着怀远:“我要你抱我下去。” 怀远好笑:“我不会抱你,你赶紧回去,寻冰蓝见不到你会着急。” “你是担心冰蓝会着急?” 怀远努力:“我担心那种女人干什么!” “冰蓝是怎样的女人?” 怎样的女人?怀远一时搭不上话,他也不知道寻冰蓝是怎样的女人。恶毒吗?用那样的方法对待demer,她比谁都要恶毒!毕竟demer作为他的秘书跟了自己那么久,现在竟被自己喜欢的女人害成这样!他心里是怎样的滋味,又怎能三言两语说清楚。 他不恨了,不恨寻冰蓝偷他的合约,毕竟冰蓝是为了公司好。可正是因为这样,怀远更加无法看清她到底是怎样一个人。明明是封宇集团的大小姐,为什么屈尊降贵,甘愿在他公司做一个小秘书!分明已经有未婚夫,为什么还要接近他! 怎样的女人,她到底是怎样的女人!偷走了他的心,却要这样轻易地一走了之!想到这里怀远又是恨冰蓝的,但是他更恨自己竟被一个女人左右了心情! “你认为寻冰蓝是怎样的人?”怀远突然侧了头反问身边的折肃。 折肃仰头若有所思:“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冰蓝妈咪这几年过的很不开心。我从来没见冰蓝笑过。” 怀远不信:“怎么会!瑞士王子都围着她转,她有什么不乐意的!” 折肃不高兴了:“你不要侮辱璃洛哥哥,更不要侮辱冰蓝!冰蓝妈咪跟璃洛哥哥连kiss都没有过!” 怀远一怔,怎,怎么可能!寻冰蓝可是璃洛的未婚妻!再说璃洛刚来那天,怀远可是亲眼看到璃洛吻了冰蓝! “你一个小孩子懂得什么叫侮辱,什么叫kiss!”怀远当然不会相信折肃的话。 “我怎么不懂,就像你跟冰蓝那样叫kiss,璃洛跟冰蓝就不是。” 折肃一本正经的样子,让怀远好笑又尴尬。他怎么忘了,他们三人还是一起住过几天。他跟冰蓝之间那时候多少亲昵,偶尔被折肃看见也很正常。 怀远来了兴致:“那你说璃洛跟冰蓝之间为什么不叫kiss。” “因为他们从没亲嘴!”折肃脱口而出。 小孩子不会说谎!怀远心里乐开了花!寻冰蓝和璃洛这样名正言顺的关系,两人连接吻都没有?而冰蓝跟他却……想到这里怀远更加兴奋。 “除了没有亲嘴,你有看见他们做其他事?”怀远问。 折肃偏头想:“没有亲嘴,我好像也没有见璃洛哥哥抱过冰蓝。” 怀远开心了:“连抱都没有?!你不会骗我吧!” “我为什么要骗你呢?”折肃反问。 怀远想想很有道理,又问:“可我有一次看到璃洛吻了冰蓝!” 折肃听到怀远的话突然笑了,他小身子靠到怀远面前,勾住怀远的脖颈,“啵”的一声,在怀远的额头上重重亲了一下,怀远完全愣住,被折肃的小嘴碰到的一颤那,他心里是前所未有的满足,这种满足跟寻冰蓝跟他的吻完全不同,有种,有种亲情的满足。 怀远还没反应过来,折肃已经问:“你说的是不是璃洛这样吻冰蓝?” 怀远愣愣地点头。 “璃洛哥哥也经常这样吻艾法公主。” “艾法公主?” “是璃洛哥哥的妹妹!他也经常这样吻我,就像刚才我吻你一样!” 等等!未婚夫!怀远琥珀『色』的眼睛微微眯起,他不能忘了,寻冰蓝和那男人的关系! “寻冰蓝是璃洛的未婚妻,这意味着以后他们是夫妻!璃洛会是你爹!他们这样的关系,你让我怎么相信他们连kiss都没有!” “我为什么要让你相信呢?”折肃像大人一样无辜地耸肩。 怀远语塞,这孩子父亲到底是谁!怎么那么厉害!他也没见寻冰蓝这样伶牙俐齿! “好,我暂时相信你。那你说,是璃洛不去kiss寻冰蓝,还是冰蓝不让他kiss?”怀远怕自己的话折肃不懂,又解释一遍:“我是说,是璃洛想要,冰蓝不给。还是璃洛从没有要求?” 折肃一翻白眼,觉得怀远在侮辱自己的智商:“如果冰蓝妈咪是你未来的老婆,你为什么不去kiss她?” “呃……”怀远又语塞。如果冰蓝是他老婆,他何止kiss那么简单! “就像我,见到曈曈就想抱抱她,还想亲亲她!”想起曈曈,折肃的眼睛就带笑。 怀远顾不上曈曈是谁,着急地问:“也就是寻冰蓝不愿意!” 折肃继续白眼:“璃洛哥哥跟你又不一样!你见到冰蓝妈咪就想抱抱还想亲亲!” 怀远竟然被一个小孩斥责,他嘴角抽了抽:“你的意思是璃洛他没有要求?”那可是自己的未婚妻啊!怀远清楚璃洛铁定很喜欢冰蓝,这么喜欢竟然都不敢碰她!他真是不明白,那男人到底是不是火星来的!可是一想到璃洛从没碰过冰蓝,怀远的心情就大好。 “矮油!我不懂你说什么!冰蓝妈咪一定在等我,我得走了!”折肃跳下车,脚刚落地又被一只手抓住后领。 折肃挥舞着小手气恼:“你怎么又抓这里!我要保持形象的!” 怀远眼角跳了跳,这臭美的本『性』跟他可真是像。头可断,发型不可『乱』! “小家伙!我送你上去!”怀远满眼的笑,看的折肃全身抖了抖。 “不用了!冰蓝要是知道我去找你,一定会不开心的!” 怀远的眼睛倏然一凛:“为什么你找我,她不开心!” “我怎么知道!你快放开我!” 他今天就是要见寻冰蓝!他认定了冰蓝是喜欢自己!至于冰蓝对demer做的事,他会补偿,但是他不会让寻冰蓝回瑞士,不会让她离开自己! “既然你不知道,那我亲自上去问个清楚!”怀远把折肃夹在腋下施施然地走下车门。 “折肃!”早已听到折肃的声音了,寻冰蓝几乎跑着出了酒店大门,却在见到怀远的刹那愣住。 “妈咪!妈咪!快救救我!”折肃挥舞着手,双脚『乱』蹬着大叫。 见到此情形,冰蓝以为怀远想对折肃不利:“怀远!你快放了我孩子!对我有什么不满,你可以冲着我来!” 原本见到寻冰蓝,怀远的眼中闪过欣喜,但是听到她的话,眼中的笑顿时变得冷酷,想到折肃说冰蓝知道他来见自己就会生气,怀远眼中的冰冷更甚。什么意思?她现在这是不喜欢看见自己了! “你不会以为是我绑架了这小家伙!”怀远『揉』了『揉』折肃的小脑袋。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把折肃还给我……”冰蓝伸手。 “行啊!要还可以,咱们交换!我是个商人,做生意的!你想要我手上的家伙,就用比这更贵的来交换。” “妈咪,妈咪!”折肃继续叫。 “你想要什么。”冰蓝问。 “当然要你!” 冰蓝惊愕。 “不说话,那就当你答应了!”怀远早就注意到自己身边围满了人,看准方向把折肃丢开。 冰蓝惊呼,跑上前想要接住折肃,周围的保镖一惊自觉地围成人肉墙把折肃接得稳稳当当。冰蓝刚松了口气,手腕上就一紧,怀远嘴角微翘,手一使力,冰蓝就跌进了他怀里。 冰蓝怒瞪他:“你怎么忍心这么对折肃!” 怀远挑眉:“小家伙怎么会出问题,难道那群保镖是吃白饭的?现在你该担心的是你自己!”怀远借着左手的托力,身子一弯将冰蓝扛在右肩。 “啊!怀远!你,你放我下来!”冰蓝挣扎。 周围的保镖立马围了上来,怀远不屑地冷哼:“就你们还想从我这抢人!告诉你们王子!寻冰蓝我要了!有本事到我那抢去!” 寻冰蓝真是疯了,怎么会有这么明目张胆抢人的!还没惊呼,就听到“啪”的一声,怀远在她屁股上重重拍了一下:“你可真是不诚实!既然喜欢我,干什么跟别人结婚!我想好了!明天我们就结婚去!” 酒店门口围观了很多人,都诧异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怀远!我不喜欢你,谁跟你说我喜欢你!你快放我下来!” “你说放就放!我多没面子!”怀远大摇大摆地扛走寻冰蓝,见周围的人对他指指点点他更是张狂地大吼:“你们看什么看!她是我老婆!我带她回家有错啊!” 冰蓝真是汗颜了,怀远怎么发起疯了,他到底是听了些什么!哪根筋被挑起来了!冰蓝脑中灵感一闪,折肃!这孩子到底跟怀远说了些什么! “你!你快放了小姐!”有胆子大点的年轻保镖冲到怀远面前,怀远冷冷一笑一脚把人踹开。 走到车子旁,怀远打开车门把寻冰蓝丢进了敞篷车的后座,冰蓝一得空立马想要爬出车子。怀远动作更快,坐进驾驶座,一手就拽住了冰蓝的脚腕把人拖了回来。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冤家对对碰:首席老公,悠着点》,微信关注“优读文学 ”看小说,聊人生,寻知己~ 第295章 丢脸 “啊!怀远!你不要再闹了!”冰蓝尖叫。她真是从没这么窝囊过,在众目睽睽之下这么丢脸,竟然被一男人抢走。 “谁跟你闹了,我是认真的!”怀远车子一开动,前面后面都被围了人。 只听一个暴怒却清冷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怀远!快放了冰蓝!” 听到璃洛的声音,冰蓝大叫:“璃洛!璃洛!” “蓝子!你不要怕!”璃洛安抚。 怀远冷笑:“我很可怕吗?就算今天是你们的婚礼!我都抢定了我的新娘!她是我怀远的女人,哪怕你是瑞士王子也动不了她!”话音刚落,怀远的车子启动,几乎急速驶向璃洛所在的方向,璃洛一动不动,只是淡然地望着飞驰而来的车子。 “不!不要!不要!怀远!”冰蓝完全慌了神,整个身子扑到方向盘想要掉转方向。 冰蓝这样担心璃洛的安慰,怀远眼中寒光乍现,他不过是想吓吓璃洛,哪会真的伤了他,毕竟他是瑞士的王子,还是封宇集团的名义总裁! 冰蓝这一举动璃洛自然看见了,他的眼中闪过幸福之『色』,也在一瞬间,璃洛被人团团围住,十几个保镖整齐排列,齐刷刷拿出手枪对准怀远,怀远赶紧扯过寻冰蓝把他护在怀里,迅速掉转车头。 “砰,砰!”顿时现场传来几声沉闷的枪声,吓得围观的群众四处逃窜。 冰蓝嗓子眼都快蹦出来,脑中完全停止思考,只知道翻身将怀远围住,怀远因为还要『操』纵车子,完全没有反应冰蓝会突然翻到他身后。 “不准开枪!谁准你们开枪!都给我停!停啊!”璃洛的陷入一阵疯狂。他当然看见寻冰蓝翻到怀远身后,用自己瘦弱的身躯完全挡住了怀远! 因为璃洛的叫停,保镖们纷纷收枪,就在这时,怀远的车子飞一般冲出人群,不等璃洛看清冰蓝到底有没有受伤,车子已经呼啸而去,将璃洛一群人远远抛在后面。 “寻冰蓝!寻冰蓝!”怀远放缓车速,着急地摇晃冰蓝:“有没有受伤!你有没有受伤啊!”怀远已经快疯了,在冰蓝为他挡子弹那一刹,他就觉得自己的心都快痛到死掉! 冰蓝抬眼,脸『色』很苍白,却问:“你呢,你有没有伤到?” 怀远的心里顿时冲入了无限暖流,他突然急速刹车,把冰蓝狠狠抱在怀里又仔仔细细检查她的身体。 “我没有受伤,只是受了点惊吓。”冰蓝笑着说。 怀远顿时松了口气,又把冰蓝扯进怀中:“你是弱智还是天生脑瘫!那是子弹!那是子弹啊!” 冰蓝感觉怀远的身子在微微颤抖,忍不住抬手环抱住他:“我知道那是子弹,现在不是没事嘛!” “不准了!以后我再也不准你做这么危险的事!我要你成为全世界最幸福的新娘!我要你成为我怀远的妻子,永远护你周全!” 冰蓝一颤,她何尝不想成为他的新娘。怀远,你现在会这样说,那是因为你不知道我是七年前将你害得家破人亡的女人。况且,我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父亲恨怀家入骨,又怎会让女儿嫁给怀家的人。 “怀远,你不要再闹了。我是璃洛的未婚妻,明天就会跟他回去,然后跟他完婚,安安分分做他的王妃。” “未婚妻又怎样!等我明天跟你结了婚!你就是我的合法妻!” 为怀远的孩子气,冰蓝有些无奈:“我跟璃洛有婚约在先,又怎能跟你结婚。况且……我选的是他,不是你。” 怀远一颤,他抓住冰蓝的肩膀:“你喜欢的是我,为什么偏偏选他!” “不,我喜欢他。”冰蓝躲开怀远的注视。 “寻冰蓝!你难道撒谎成瘾了!连自己都骗!你看着我,说你不爱我!” 冰蓝当然不敢看着怀远说这种违心的话:“送我回去吧,我们真的不可能……” “你不敢看着我说不爱我!那证明你喜欢的就是我!既然这样有什么不可能!有婚约又怎样!这是c国,不是瑞士,我的地盘,我说了算!” 冰蓝语塞了:“你不要那么霸道好不好!就算喜欢,可我也没打算嫁给你!” “你喜欢我,你的人都是我的!不嫁给我,你还想嫁给谁!” “我……”冰蓝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又该跟他说什么。 “我不是个好女人!接近你就是有所图!你看我,不仅偷你的机密合约,甚至连自己的同事都忍心把她害成那样!”现在真是说什么都没用,怀远铁了心要娶她,不仅她没折,连璃洛都没办法,毕竟如怀远说讲这里不是瑞士,是c国,是他怀远的地盘! 怀远琥珀『色』的眼睛微微眯起,当初冰蓝这样都认自己对demer做的伤害,现在却如此坦然承认,看来这中间肯定在哪一环节出了问题!很大的可能就是冰蓝真的没做伤害demer的事!想到这里,怀远得到寻冰蓝的心就更加迫切。 “demer的事我会查清楚!如果真是你做的……”怀远突然沉默。 冰蓝心里却一紧,自己这样说不会弄巧成拙吧! “你会怎样?”冰蓝忍不住问。 “我会代你赎罪!”怀远认真地说。 冰蓝心里一咯噔,眼中的泪水差点就控制不住。 “所以,你嫁给我?”怀远的眼中满是期盼。 早在很久之前我就想嫁给你,做梦都想做你的妻子!可是我不配!真的配不上你啊!怀远!我们不能在一起,我只会给你带来伤害!没有我,你会过得很幸福! “对不起,送我回去吧,璃洛和折肃都在等我,他们会担心的。”冰蓝垂下眼,不敢看怀远。 怀远的眼底明显的伤痛一闪而逝,他闭上眼,等再次睁开却满是坚定的冷酷:“就算把你囚禁,我也不会放你回去!”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啊!怀远!我们不要再玩了!”一天了,她真的整整敲了一天的门,怀远把她关在他的房子却不闻不问,期间也就只有家里的佣人给冰蓝送过饭。 怀远回到家就听到冰蓝的叫喊声,冰冷的眸子微微波动。 “少爷,少夫人一天都没吃东西了。”舒管家接过怀远的外衣。 “知道了。”怀远的声音里有些疲惫。 “少爷?真要在明天举行婚礼?” “嗯。” “可是少夫人她……” “等结了婚,她再怎么对我不满,我都是她丈夫。”怀远说。 “可明天少夫人也不一定愿意去礼堂。” “我自然有让她去的办法!” “少爷,您对少夫人是真心诚意的?”舒管家忍不住问。 怀远的眸中顿时冰冷,但很快嘴角却勾起了笑:“怎么这么问!不真心诚意,抢她干什么!” “因为外界普遍不认为您……咳咳咳……”舒管家干咳了几声:“您不能改过从良。” 怀远觉得好笑:“媒体就喜欢挖这种花边新闻!让他们炒,我就是要全世界都看到我怀远娶了寻冰蓝!那个女人只能是我的!” “那少夫人的身份需要向外界透『露』吗?” “你旁敲侧击一下,让他们知道这是封宇集团的大小姐,但是不能让冰蓝『露』面!她喜欢安静。” “是,知道了。”少爷的意思舒管家自然明白,只是让外界知道寻冰蓝的身份,但是不想让她成为狗仔队捞钱的资本,至少走出去时不是个公众人物。可是又怎么可能呢?只要是站在少爷身边的女人,哪一个不成了公众的焦点。 娶了封宇集团的大小姐,那对盛世集团的名声无疑是百利无一害,盛世与封宇强强联合,那么盛世集团在国内的地位是稳坐帝位!少爷真是聪明! 站在门口怀远还能听到冰蓝微弱的呼喊声,他闭上眼,有些无奈。实在没想过哪一天他会这样强迫自己喜欢的女人嫁给他! 推开门,看着空『荡』『荡』的房间,怀远感觉自己的呼吸都被凝固了!人呢! “小小!”怀远大叫。 “放我出去吧……”冰蓝早就喊累了,蜷缩在门的角落。 听到声音,怀远慌忙转身,在看到寻冰蓝时顿时松了口气:“听说你一天没吃东西了,这是我让人从瑞士快件回来的甜品。” 怀远把甜点递给寻冰蓝,冰蓝抬眼定定望着怀远:“你这样有意思吗?我们不可能的!” 怀远蹲下身与冰蓝平视:“怎么不可能!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你是封宇集团的大小姐,我是盛世集团的总裁,我们俩在一起,哪里是不可能了!” “怀远!你霸道也要有个度!这是结婚,不是闹着玩的!你关了我一天,可以放我回去了吧!” “为什么!我都可以不计较你是那边的人!为什么你不选我,而选他呢!你是喜欢我的啊!寻冰蓝!” “不要再说了!放我回去吧!我们真的不可以!”她要是跟怀远结婚,媒体一定会大肆报道,远在瑞士的父亲本就关注着盛世集团,这样一来,冰蓝真的不敢想象那后果是什么! “好!那你给我个不可以的理由!” “我……”冰蓝撇开头努力不让自己看怀远:“我喜欢你是一回事,但我不想嫁你是另一回事!” 她说喜欢他,怀远心里满是喜悦:“你承认了,为什么不愿意嫁我,我说了,给我个信服的理由!不然我这辈子都不放你离开!” “怀远!结婚不是儿戏!不是你单方面愿意就好!”冰蓝大吼。 “感情也不是儿戏!不是那劳什子瑞士王子单方面喜欢你就好!”怀远反驳。 “对!他是瑞士王子!一国的王子殿下!将来瑞士未来的国王!我嫁给他可以成为世界瞩目的瑞士王妃,受国人爱戴!嫁给你呢?”冰蓝违心道。 怀远琥珀『色』的眼睛倏然一凛:“你就是想世界瞩目?好啊!你要怎么瞩目,我给你就是!明天就是我们的婚礼,我会对着镜头向全世界宣布,你是我怀远的新娘!” “你!”冰蓝真是气结,以为怀远霸道归霸道,总不至于这样明目张胆地抢人:“我不嫁!谁爱嫁,谁嫁!” 看到冰蓝孩子气的样子,怀远想起初见冰蓝那会儿,她说:我不做你的女人,谁爱做谁做!我就是不下地狱,谁爱下谁下! 想到这里,怀远反而盯着冰蓝发笑,冰蓝被怀远笑得『毛』骨悚然,下意识地往角落缩了缩。 怀远『逼』近冰蓝,语气变得缓和:“好了!咱们这是结婚!又不是离婚,你怕什么?小小,你连身体都不愿意让璃洛碰,可偏偏愿意让我碰,你说你不想嫁我,还想嫁谁?” 冰蓝愕然地瞪大眼睛,说到那方面,她的脸上忍不住出现『潮』红。 “我……我是被你,被你……”冰蓝想说什么终究还是说不出口。 “你想说你是被我强『奸』的?” “咳咳咳……”冰蓝一口气没喘上来,差点噎死。他怎么能说到这么云淡风轻呢! “好吧,算我把你强『奸』了,所以我现在要对你负责,一点错也没有吧!” “我……我……”冰蓝真是疯了:“我没有想让你负责啊!” 怀远脸上的笑容一僵:“不想让我负责,你还想让谁负责!连你的未婚夫都碰你不得,你这是在为谁守身!难不成是折肃的父亲!嗯?”这一个“嗯”字是第二声,话里面有明显的醋意,怀远的眼中更带着冷酷。 折肃的父亲?冰蓝真是有口也说不清了:“对!是折肃的父亲!既然你说了,我也明确告诉你,我自始至终喜欢的人就只有一个,那就是我第一个男人,折肃他父亲!” “我不信!”怀远暴怒地大吼:“不管你说什么,明天你一定会成为我的新娘!现在开始,你要做的事情就是把这些甜点吃了,然后上床好好睡觉,养足精神进我为你布置的结婚礼堂!” “我不吃!宁可饿死,我都不要嫁给你!”冰蓝倔强地喊。 怀远实在不知道自己有一天对一个女人会这样有耐心。 他深吸一口气:“我不知道你的理由是什么,但我怀远对天发誓,这一辈子都会对你寻冰蓝一心一意,绝不辜负!只要你想要,我都会把一切捧到你面前!” “不要再说了,你说什么都没用!”冰蓝拉住怀远的手恳求:“怀远,你听我一回吧!这是结婚,是一辈子的事!放了我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是我父亲把我许给璃洛,如果你这样硬来后来不堪设想!” 怀远冷哼:“你以为我会怕你父亲不成!就因为是一辈子的事,所以我要给自己选一辈子的伴侣!怎么,难道你也像媒体炒作的那般认为,我不可能对一个女人一心一意?” 冰蓝已经无言了,她知道自己该说的都已经说了,怀远是根本不可能听她的!见冰蓝沉默,怀远面『色』一沉:“你难道不信我对你是真心的!”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冤家对对碰:首席老公,悠着点》,微信关注“优读文学 ”看小说,聊人生,寻知己~ 第296章 坦诚 “哪怕你把心掏给我看,我都不可能嫁给你的!怀远!你信不信这样『逼』我,等明天进入结婚礼堂的会是我的尸体!”冰蓝坚定。 怀远的心里一咯噔,他实在没有想到,寻冰蓝竟然真的不肯嫁他!他确定,寻冰蓝喜欢的是他,不是那个瑞士王子,他很确信,可是这到底又是为什么! “这两样东西,你应该认识吧!”怀远云淡风轻地将两条链子扬到冰蓝面前。 冰蓝看着眼前的东西,惊愕地瞪大眼。一条穿着小钻戒的银『色』链子,一条穿着拼图碎片的黑『色』挂绳。有钻戒的链子是折肃脖子上的,而那拼图却是璃洛的!这戒指俨然是当年怀远向她求婚时用的,而那拼图碎片是璃洛的母亲留给他的,这些东西都是他们近身之物,怎么会这样轻易到怀远手上! “我说过,这里不是瑞士,可是我的地盘!你要是受一点伤,哪怕是饿着了,冻着了!我都从他们身上要回来!” “你,你到底把他们怎么了!”冰蓝恼恨地抓住怀远的衣领。 怀远任由她抓着:“他们会不会出什么事,就得看你明天怎么打算。” “怀远!你!”冰蓝想要推开怀远,无奈自己实在没那力气,只能咬牙切齿:“你怎么那么卑鄙!” 看到冰蓝眼中的愤恨,怀远反而有些慌了,他当然是不想她恨自己的。 “小小,我是真心诚意的,要不是你不愿意,我也不想这样!”顺着冰蓝抓自己衣领的手,怀远把她扯进怀里:“你就嫁给我吧!我是第一次这么在乎一个女人!” “放开!你放开我!”冰蓝当然知道怀远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折肃和璃洛还不知道被他怎么样了。 冰蓝的挣扎,只惹来怀远更加紧的拥抱:“不放!我真的不想放!小小,你知不知道,爱一个人有多难。我不敢爱她们,我是真的很怕,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莫名其妙地过了七年,七年前我却没有任何记忆。你知道吗,一片空白,是多么可怕的事!” 冰蓝全身一僵,只听到怀远继续说:“我总是会做一个奇怪的梦,梦到自己倒在血泊里,没有人理,没有人来管我!我想要喊救命,却连眼睛都睁不开!我在心里一遍遍地嘶喊:谁来救救我,我不能死,不能死!” 怀远短短两句话,冰蓝已经彻底停止了挣扎,她当然知道怀远怕什么,她当然知道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梦! “每天晚上我都从恐惧中醒来,只有抱着你,我竟然不会再做那种梦!我不知道自己以前是谁,也不知道以前的记忆为什么消失了。只有管家告诉我,我是被人迫害成这样,是谁呢?是谁能把我害得那么惨!管家告诉我,封宇集团是罪魁祸首!所以,我想要整个封宇来给我赎罪!” 怀远抓住冰蓝的肩膀定定地凝望她:“你为什么是封宇集团的人呢?我经常会这样问自己,为什么会是你呢!我煎熬过,恨自己对你特殊!可最后,我又该怎么骗自己!小小,我都不介意你的身份,你到底还有什么理由骗自己,骗自己不想嫁给我!” “我……”这样的怀远,冰蓝已经心疼到极点,他根本不是会把自己的脆弱袒『露』出来的人,可在她面前,他再一次坦诚了。冰蓝看着怀远,连泪水弥漫了都没发现。 怀远,你不会愿意娶我的,因为你不知道全部的真相,我是亲手迫害你的人,是让你失去一切记忆空白的人,也是害你每晚被噩梦折磨的坏女人!如果你知道是我,你根本就不愿意娶我! “以后我不会再让你为我留一滴泪!”怀远拭去冰蓝眼角滑落的泪。 冰蓝猛然反应自己的失态,慌忙别过脸擦拭泪水:“刚才,有,有灰尘进眼睛了。” “扑哧”,为冰蓝这样的解释,怀远只觉得好笑。 “是啊!这房间好多的灰尘啊!”怀远调侃。 冰蓝语塞。 长久的沉默后,冰蓝开口:“我累了,你出去吧。” 怀远抿唇不语,到最后冰蓝似乎还是没答应要嫁他。 他有些无奈了,也不想多费口舌,反正寻冰蓝他是娶定了,俯下身抱起蜷缩在地的冰蓝:“那你早点休息吧。地上凉,以后别这样赤脚坐着。” 冰蓝垂着眼帘没有多说什么,反而温顺地任由怀远抱着。 把她轻柔地放在床上,怀远犹豫了半天还是问:“小小,你还是不愿嫁我?” 冰蓝抬眼看他:“我说过就算你把心掏出来,我都不愿意嫁你。” 怀远这一次眼中的失望是如此明显,却听寻冰蓝说:“可我有的选择吗?你不是没经过我同意就准备了婚礼?连人质都备好了?” 此时的怀远也觉得自己过分了,可是都已经到这地步,他自然也不会放开寻冰蓝。 “你休息吧,我还有事。”怀远转身,无奈地闭上眼,等睁开还是一片决然。 望着怀远离开的身影,冰蓝苦涩地笑。他们可真是孽缘,等她决定离开时,偏偏怀远不想放手。 冰蓝几乎是认命地躺在床上,等待明天的到来,她跟怀远真的结了婚,还不知道父亲会怎样对付他。怀远,你现在根本就斗不过老头子! 也许,这真的是上天注定。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冰蓝的叹息声让守在门口的怀远心里冰冷一片。 他工作无法投入,睡觉根本睡不着。他只是想她亲口说愿意,愿意嫁给他怀远!真的有那么难?她真的就那么不想嫁给他? 怀远推开房门走进去,冰蓝自然也听到他的脚步声,她闭上眼背对着怀远假装睡觉。 过了也许很久,也许没有多久,因为两人兀自沉默,也不知道多长时间流逝,只听冰蓝问:“你把他们怎么了?” 怀远的心一颤,难道终究自己在冰蓝心中的地位是没有那两人重要! “等明天结束婚礼,我就把他们送回瑞士,不伤他们一分一毫。”怀远回答。 冰蓝又沉默了。 “我知道你恨我,但我想要珍惜你。”怀远语气轻柔。 “你有没有想过,也许我不需要你珍惜。”冰蓝声音淡淡。 这一次怀远沉默了。 “你累了,睡吧。”怀远躺下身,把冰蓝往自己怀里捞了捞,确保她整个人在他怀中了,他又给冰蓝掖好被子。 “把东西还我吧。” “什么。” “折肃和璃洛的两串链子。” “我不会让他们再见你的,你拿了也没用。” “这只是我答应结婚的唯一要求。”璃洛的碎片拼图是他母亲留他的,他一直都很珍惜,所以她要替他保管,而折肃链子上的钻戒,是当年怀远准备对她求婚用的,就在他准备求婚的时候,她把刀刺进了他的胸口,那颗戒指在怀远的怀里染满着鲜血…… 她这么可恨,他即使失去记忆,却仍然会喜欢上她。冰蓝不知道自己该哭还是该笑。也许是该赎罪了,她对他犯下的罪孽。 感觉手腕被人抓住,冰蓝知道是怀远把东西塞到她掌心了。 冰蓝握住那两串链子:“明天我要确定你把他们安全送出国了,才会进结婚礼堂。” 怀远想了想:“这个没问题。”等璃洛一走,冰蓝就彻底失了逃跑的机会,因为他也不敢保证,他能困住璃洛多久,毕竟那也是个难对付的角『色』,如果在瑞士,怀远是顶多能跟他拼个平手。 黑暗中,借着窗外淡淡的白月光,冰蓝看中手心的钻戒,泪水渐渐弥漫。 “那钻戒很漂亮,是你跟折肃父亲的?”也注意到那钻戒的亮光,怀远低垂着眼问。 黑夜中,冰蓝眼角的泪水冰冷地滑落,她哽咽的声音静静回响在屋内:“有一首歌你听过吗?” “白月光照天涯的两端,在心上,却不在身旁。擦不干,你当时的泪光,路太长,追不回原谅。你是我不能言说的伤,想遗忘又忍不住回想……白月光照天涯的两端,越圆满,越觉得孤单,擦不干回忆里的泪光,路太长,怎么补偿……每个人都有一段悲伤,想掩藏却在生长……” 冰蓝的泪水淌满脸颊,又滑落在她颈下怀远的手上,为那伤感的歌词,怀远的心被狠狠抽痛,他想也许这歌就是唱出了冰蓝的自己,她心中某个地方有种悲伤一直在生长。 “不要再唱了!”怀远心疼不已,狠狠把冰蓝『揉』进怀里:“我不再问你以前的事!不论你经历过什么,现在你有我,我会一辈子把你护在手心!” 冰蓝闭上眼,修长的睫『毛』因为泪水折叠成美丽的翅膀,怀远等你想起一切,我该怎么追回原谅,又该怎么补偿!我心中的不能言说的伤,是……你啊! 等第二天一早等冰蓝醒来,怀远已经离开,床上还有他的气息,有他的温存。冰蓝侧过身子,脸颊贴在他睡过的地方。她是自私的,她是想嫁给怀远,做梦都想!可是她不能不顾怀远的『性』命!她真的怕七年前的一切都会重演。 求怀远答应让璃洛和折肃回去时,她就已经想好了,也想清楚。她要留下,留下弥补七年的一切。不管怎样,父亲都已经知道怀远还活着,无论她嫁不嫁怀远,父亲都会对怀远采取行动,也许她嫁给了怀远,生米成熟饭,父亲还会看在女儿的面子放怀远一马,也许当父亲知道折肃是她的孩子,也能怜悯,那是他外孙的爹爹。 “少夫人您醒啦!” 冰蓝抬眼一看是怀远家里的佣人,立马翻过身,擦掉眼角的泪,轻轻应了一声。 “少爷已经派人送了婚纱过来,还请了世界顶尖的彩妆师!少夫人是要再睡会儿还是起床用餐?” “我不想吃,你让他们待会儿进来吧。”冰蓝起床准备洗漱。 “可是少夫人今天是大日子,您多少吃点,不要为难我们了。少爷要是知道您没用餐,一定会怪罪!” 看到佣人楚楚可怜的样子,冰蓝淡笑:“好吧。” “谢谢少夫人!”佣人高兴地咧嘴笑。 冰蓝想到什么,又问:“我好像没见过你?” “我是专门伺候少爷的!舒管家怕其他人怠慢少夫人,所以把我叫过来了!” “哦,你叫什么名字。”冰蓝起身洗漱,心里却在冷笑,看她不像别的佣人那样对她唯唯诺诺,看来是舒管家一手调教,名为服侍,实为监视。 “少夫人可以叫我小柒!” “嗯,你出去准备早餐吧。”冰蓝话音刚落就听到门口一阵尖叫声。错,确切地说应该是三阵尖叫声。 “冰蓝啊!!!!”“总裁夫人啊!!!!”“总裁新娘啊!!!!” 冰蓝扭头看到许久不见的安安,受受和midas三人捧着婚纱目光灼灼地望着自己,她被望得心里发『毛』,不过还是由衷地笑:“你们怎么来了?” 不过看到她们手中的婚纱就已经知道她为什么来。怀远真是苦心积虑,故意让她们三个来送婚纱,当然是为了确保她们三能把她押到结婚现场。 “我们来做你的伴娘!”三人异口同声。 安安已经大步走到冰蓝面前,激动不已:“我就说你会成为总裁夫人!果然你就要做总裁的新娘了!”说着,安安都泪眼汪汪了。 “冰蓝!你可真不够意思!竟然有那么多事瞒着我们!”midas埋怨。 “就是说!那天瑞士王子来公司把你抱走,我们就觉得奇怪。你竟然还跟瑞士的王子认识!”受受一想到那王子高贵的模样就认不出花痴。 “还说呢!明明是个大小姐,还要装穷!去盛世集团做小秘书!你门说demer要是知道冰蓝是封宇集团的大小姐,她会不会气得跳楼!啊哈哈!真是想想都兴奋!”安安说着已经大笑。 冰蓝皱眉,她们怎么那么快知道她是封宇集团的人,但是想到demer,她还是忍不住先问:“demer她还好吗?” midas一愣:“说到demer也奇怪啊!听说她请了半年的长假,还是总裁亲自过来让我给登记的!” “矮油!这时候我还巴不得她在公司,看看咱们冰蓝怎么嫁给总裁大人!”安安又激动了。 说到demer,冰蓝心里还是蛮愧疚,虽然不知道是谁把她害成这样,但怎么说,自己都脱不了干系。不过事已至此,她也只能在见到她后努力补偿了。 “你们是从哪听来,我跟封宇集团的关系?”冰蓝问。 “啊哈!这个事情恐怕全世界都知道,喏,你看,你看!”安安顺手打开了房间里的夜景电视。 屏幕一亮,里面的主持人就报道出盛世集团总裁结婚的消息,安安随便按,随便哪个台都是关于这强强联合的婚事。 冰蓝看到屏幕上出现怀远的照片,而怀远的旁边是一个大问号,意在揭示今天的新娘是谁。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冤家对对碰:首席老公,悠着点》,微信关注“优读文学 ”看小说,聊人生,寻知己~ 第297章 逐客令 “据传言,今天盛世集团总裁怀远和封宇集团大小姐寻冰蓝在下午将举行婚礼。根据盛世内部人员透露,怀远的结婚对象的确是封宇集团的大小姐,但是封宇集团董事却没有为这件事表态。据瑞士发来消息,封宇董事寻峰得知婚讯脸色不佳,似乎对这花xin女婿不甚满意。花心少爷是否能从良,这是许多网友关注的话题。至于为何盛世突然宣布婚讯,这内部隐情有待考究……” 怀远这是在干什么!凭他的能力,要想不让媒体知道她的身份,根本就不难。他是故意的!故意让全世界都知道他娶了封宇集团的小大姐。父亲已经知道了,冰蓝在心中无奈到了极点,心口的恐惧也蔓延。 接下去又会发生什么呢? 冰蓝不知道安安她们都在耳边说了什么,她一个字也听不进去。任由她们为自己穿上婚纱,又由着彩妆师给自己化了妆。 冰蓝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上的车,什么时候到的结婚礼堂,等她反应过来,已经置身在一片镁光灯里,而眼前就站着怀远。她想过逃跑,在路上就想到了,所以一直沉默着,可是那佣人小柒寸步不离地跟着她,加上还有安安她们三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冰蓝知道自己这一跑,不仅璃洛他们有危险,安安他们更会被怀远追究,所以只能继续沉默着到了结婚现场。 那时候怀远是迎着阳光站在她面前,冷峻的脸上带着难得的喜悦。原本扑闪的镁光灯都突然间黯淡,是周围的保镖拦住了记住。 她听到舒管家说:“谁敢再拍少夫人,后果自负!” 很简单的一句话,却震慑了所有在场的记者,有不怕死的记者悄悄按了快门都被保镖拖了出去。 怀远伸出手,示意冰蓝挽着自己,冰蓝抬手又放下。 “冰蓝!快挽住总裁啊!”身后的midas催促。 “你是故意让人知道我的身份,你娶我,是因为我,还是因为你的公司。”虽然冰蓝是被迫嫁给怀远。可是她本就喜欢着怀远,即使是他逼婚,她也在意,他为何逼婚,是为了自己的盛世集团,还是真的为了得到她。 听到冰蓝的话,怀远的眼中闪过复杂之色,里面有欣喜,有茫然还有愧疚。他是该高兴冰蓝这样质问自己,说明并非只是他单方面想娶她。 “为了你,也为了我的公司。”他就是要全世界都知道他们盛世与封宇强强联合!看有谁还敢小觑了盛世集团。他不经封宇懂事的同意破坏冰蓝和璃洛的婚约,擅自娶了冰蓝,更是给封宇董事一个下马威! 他倒是诚实,冰蓝苦笑。 “璃洛和折肃呢?”冰蓝问。 “我已经派了私人飞机,只要我们婚礼一结束,飞机立马起飞。该做的我都已经做了,现在轮到你了,挽着我的手。不要想在这么多人面前逃跑,你应该知道后果是什么。”怀远压低声音只用两人能听见的音调。 “我还有一个要求。”冰蓝说。 怀远皱眉:“不行!时间到了!”说完他直接拽过冰蓝,强拉过她的手挽住自己的胳膊。冰蓝猝不及防一个踉跄跌进怀远的怀里。在外人眼里,两人举动如此亲昵,真是羡慕死人! 只不过下一个动作却让人很疑惑,怀远几乎拖着冰蓝进去,冰蓝明显不肯迈开脚步。 “你到底还有什么要求!”怀远恼怒。 冰蓝笑了,背着阳光,她的笑凄美又苍凉。怀远醉了,看着眼前美到让人窒息的女人,他想要她的冲动更加强烈。此时的他甚至想,不论她提什么要求,只要她愿意嫁他,他都心甘情愿! “这个戒指,我要你亲手为我戴上。”那是七年前怀远求婚时用的戒指,还没来得及为她亲自戴上,她的刀已经刺入他的胸。七年后,她就用这个戒指重新开始。 怀远脸色大变:“不可能!”这是别的男人送她的,他又怎么可能用这个戒指结婚! “你真的想不起来了吗?”冰蓝笑得有些癫狂:“这个戒指是你送我的!” 怀远愕然地瞪大眼:“你在胡说什么!”这个女人怎么可以提那么过分的要求!怀远真的怒了,可是听到冰蓝的话,他又愣住了。不,他不要听,他什么都不要听!今天他一定会娶到寻冰蓝!一定会! 怀远直接俯身不顾众人比他讶异的表情打横抱起了寻冰蓝:“不论你说什么!今天这个婚,我们结定了!” “哇!冰蓝真是要甜蜜死了!”安安等人渍渍赞叹,立马跟进礼堂。 礼堂内坐满了宾客,等怀远抱着冰蓝一进入,身后的大门就哄的关上,将门口翘首企盼的记者挡在门外。 在这么多宾客面前,冰蓝配合地圈住怀远的脖颈,低低地说:“怀远,娶了我你一定会后悔的。” 怀远脚步一顿:“我不会。” 冰蓝又笑了,凑近怀远的耳旁:“那是因为你不知道我的真面目。这个戒指,就是折肃父亲对我求婚时所用。他那天向我求婚呢!你知道我做了什么?他最高兴的时候我在他胸口捅了一刀……” 怀远浑身一僵,脑子突然哄的炸开,像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 “这还不只。我在背后给他一刀,又扔给他财产转让书逼他签字。我故意接近他,不过是为了他的家产。你说,我是不是很坏?”冰蓝的声音很低,脸上带着邪魅的笑,让怀远的心不自禁地抖了抖。 怀远也笑了:“可我不会做第二个他,因为我不会给你捅我一刀的就跳到地上。 “你们干什么!放开我妈咪!”折肃冷喝,更是拨开围住冰蓝的保镖。 保镖一见是小少爷,生怕伤到他分毫,立马让开。 “折肃!”冰蓝慌乱地想要抱他,折肃却挡在冰蓝的面前,满是敌意地看向怀管家:“是你吗?你敢碰我妈咪!你什么东西!” 怀管家一愣,为小少爷的气势所震住,到底是怀家血脉,到底他是盛世集团总裁的儿子!果然跟一般孩子还是有所不同! “小少爷,冰蓝小姐要留在医院照顾少爷,你累了,我们带你回去休息。”怀管家一使眼色,保镖立马上前抱过折肃。冰蓝抓住折肃的手大喊折肃的名字,折肃踢打着保镖的身,也喊着妈咪。 怀管家摇摇牙又命令身边的人把寻冰蓝拦住,他直接打开冰蓝的手:“把小少爷带走!” “折肃!” “妈咪!” 眼看着折肃消失在自己面前,冰蓝无力地抓住怀管家的手恳求:“管家!你把我儿子还给我吧!” 怀管家冷笑:“还给你?你可有能力护他周全!”他冷冷一甩:“加派人手守住少爷的病房!再出一点闪失,你们应该知道后果是什么!” “是!管家!”身边的人恭敬地点头。 因为怀远还在重症病房,所有人都不能进去探病,怀管家隔着窗户远远看着,泪水迷茫间他已经调整状态,咬咬牙扶着轮椅离开。因为他知道少爷大风大浪都经历了,这一关他定能是扛过去!他想起了一切,想起了眼前的狠毒女人,少爷只会有更强的求生欲望。 不论冰蓝怎么恳求,怀管家还是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冰蓝瘫坐在地,胸口的伤因为刚才挣扎,越来越严重,有鲜红的血不断渗出。 在寂静的走廊,冰蓝抬头呆呆地望着天花板,这是报应吗?这当然不是报应。因为真正的报应还没开始……这是她自己选择的路,就算跪着也要走完! 也许怀管家说的没错,折肃跟着她才是真的危险,怀远醒来后,先不说怎么对付她,她的孩子,他会放过吗? 隔着窗看着病房内静静躺着的怀远,冰蓝的眼中是从未有过的坚定。不论你想怎么处置我,我都甘愿接受,请不要伤害折肃,他真的很可怜,从小就被她冷落,从未享受过母爱,从小就以为他的父亲已经不在,更没有享受过父爱。每天在胆战心惊中生活,每天会的只是伪装。怀远,我们的孩子过的很辛苦,但愿你醒来后不会为难他。 冰蓝一天天憔悴,一天天也只知道守着怀远。怀远是在三天后苏醒的,但是那时候的他很虚弱,连开口说话都困难。冰蓝不能进去看他,只有护士进进出出为怀远换药。 然后又过了一周,怀远由重症病房转入了普通病房。那时候冰蓝可以进去看怀远,但是怀远明知冰蓝就在旁边仍旧死死闭着眼睛。 他讲话有些吃力,会扯痛心口的伤,干脆他就沉默。大多时候都是冰蓝安静地坐在床边,怀远闭眼假寐。冰蓝知道怀远是不愿意见自己的,她知道他醒着也没有拆穿,只是安静地为他清晰身体,她知道怀远是最爱干净的。 终于一天天过去,怀远的身体慢慢康复。那时候他对寻冰蓝说的第一字是:“滚。” 冰蓝假装没有听见,只是拿着热毛巾为怀远清理身子。那时候怀远一动就会扯痛伤口,也只能任由冰蓝摆弄。 后来,怀远可以坐起身,他看着冰蓝又是一个字:“滚。” 冰蓝看着他没有说话,像往常一样拿出饭盒,夹菜到怀远嘴边,怀远扭开头。 冰蓝说:“只有身体好了,你才可以报仇。” 她总是会这样故意刺激怀远,亦如怀远刚醒来时,不论佣人怎么喂他喝稀粥,他都不愿咽下,冰蓝却拿过调羹递到怀远面前说:“我还活着呢,你要是饿死了,我不是要笑死了。” 冰蓝的话在怀远眼中不好笑,但是在佣人和护士眼中以为是两人感情深厚,冰蓝为了哄自己的丈夫吃饭所以讲这种冷笑话。护士们都笑着离开了,怀远盯着冰蓝,眼中充满着仇恨的火焰,一口口地喝掉了冰蓝喂给他的稀粥。 现在怀远也是一口口吃掉冰蓝夹给他的菜,他问:“怎么不跑,等我身体康复,你以为你还能像现在这样舒服?” 冰蓝说:“我已经嫁给你了。” 冰蓝越是平静,怀远越是愤怒!她当年怎么忍心那样对他! “对,我忘了你已经嫁给我了,所以就算我怎么折磨你,别人都管不着!” 冰蓝没有说话,只是继续往怀远嘴边送饭,怀远怒了:“你到底有还没有点廉耻心,明知道我讨厌你,为什么不立刻消失!你滚,现在就滚,我半刻都不想见到你!” “把这些吃完,我会离开的。”冰蓝依旧很平静。 “滚!”怀远手一甩直接打翻了冰蓝手中的饭盒,这样大的举动牵扯到怀远的伤口,他忍不住闷哼出声。 “怎么样了?是不是碰到伤口了?”冰蓝着急地想要检查他的伤口。 “不要碰我!你这恶心的女人!我见到你就反胃!立刻给我滚出去!”怀远捂住胸口喘息有些吃力。 冰蓝知道现在的自己不适合出现在怀远面前,只得俯身耐心地收拾饭盒。因为医生交待怀禁吃油腻食品,冰蓝又怕酒店做的菜不上心也不够干净,所以自己特地找云澈帮忙,在他们酒店跟着世界顶级厨师学做素菜。这些饭盒里的菜都是她亲手做,看着怀远一口口吃掉,她觉得好满足。 看着冰蓝俯身收拾饭盒,怀远的心里百味杂陈。 “不要再捡了!你立马给我滚!”怀远下逐客令。 冰蓝平静地收拾完,起身离开了,走到门口,她问:“晚上想吃什么?”冰蓝知道这话问了也白问,但她还是想要怀远说想要吃什么,她可以亲手为他准备。 怀远烦躁地抚额:“你再不走!我走!” 冰蓝修长的睫毛微微颤抖,无力地走出门口。 怀远躺回床上,闭上眼,脑海里全是七年前那血腥的一面,那一天他特地想要给寻冰蓝一个惊喜,他将她带到郊外,那一晚的月亮很美,白月光倾泻一地,他满心期待冰蓝的到来,将怀中的戒指亲手为她戴上。 她是来了,来的很准时,听到脚步声,他就已经激动地拿出戒指:“小小!”他刚转身,胸口就传来尖锐地疼痛,他不敢置信地望着胸口的刀,抬头看到冰蓝淡漠的脸…… 为什么!为什么!寻冰蓝!你到底为什么忍心那么对我!想到七年前的那一夜,怀远的心口已经痛到无法喘息。他好恨,好恨!他要那个女人加倍偿还,他要从她身上全部讨回他所受的一切痛苦! 终于怀远的身体康复了,那一天冰蓝依旧平静地给他擦拭身体,怀远躺在床上目光灼灼地望着冰蓝。怀远已经回到家里养伤,但是他每天都躺在床上,冰蓝以为他没完全康复,所以还在医院的时候那样,每天晚上准备为他擦拭身体。怀远是根本不爱别人碰他身体,这一点冰蓝清楚,况且她是他的妻子,她自然也不愿意家里的佣人给他擦身。 第298章 开心 怀远的唇角勾起邪魅的笑:“这么久了,我们的账也该好好算算!女人,七年不见,你可曾记得你对我做过什么?” 冰蓝眼中一暗,随即又定定望着怀远:“我夺了你的家产。” “然后呢?” “没有了。” 怀远一手抓住冰蓝的手腕将她压制在头顶:“没有了?你拿刀刺穿了我的胸!要了我的命!” 冰蓝笑了:“我没有要你的命,你现在还活着。” “怎么?很失望!我偏偏没死成!你到底有多失望呢!” “不,我很开心,你还活着。”冰蓝坦然地说。 怀远冷哼:“是吗?那你回来干什么!这一次你又想从我手里拿走什么!一个封宇集团难道不能满足你?你是不是看上我的盛世集团,顺带连它也想拿走!” 冰蓝的睫毛颤抖着:“我没有。” “哼!你这种女人有什么事是做不出的!当初出卖身心就是为了我的家产!现在,还想故伎重演不成!” 冰蓝清澈的眸子倒映着怀远的身影:“你已经认定了的事,为什么还要问我?” “寻冰蓝!你就不会忏悔吗?!为什么我在你眼里找不到半点愧疚!你的心到底有多冷漠!” “我冷漠?”冰蓝哭着笑:“我冷漠为什么还要生下你的孩子!为什么要冒着生命危险把他拉扯长大!” 怀远也笑了:“孩子?你怎么可能会有我孩子!难不成那时候你杀了我还跟我尸体****不成!” “啪!”冰蓝不知自己拿来的力气竟能挣脱怀远的束缚,抬手狠狠给他一耳光。 怀远恼羞成怒反手就想回甩冰蓝一耳光,粗糙的手掌擦过冰蓝的脸颊最终还是没下手,转而捏住冰蓝的脖子:“你以为你是谁!你还有资格敢打我!” “我是你妻子,我是你儿子的母亲!” “妻子?你还真当自己是少夫人了!寻冰蓝!那时候我娶你,是因为我没有想起一切,没有想起你当初对我的背叛!你可恨!你该死!我恨不得亲手掐死你,你知不知道!”怀远手中的力道不断加大,冰蓝没有挣扎只是憋红着脸凝视身上的怀远。 “我知道你恨我,我会努力活到现在也只是为了等今天。我以为你真的死了,所以等你把我带走。可你活着,我也必须活着。那时候见到失忆的你,我就想过你想起一切会怎么对我,可是后来,我又想不管你对我做什么,我都该承受。所以,我选择留下。”冰蓝的话说得异常平静,连她自己也没有想到,面对想起一切的怀远,她竟然会如此平静。 不平静又如何,现在她的泪光根本吸引不到怀远。不论自己表现得如何忏悔,怀远只会觉得她在演戏。 如此平静的冰蓝,连怀远也不知道该怎样对他!他宁可她大哭大叫,像以前那样做错事就在他面前撒娇,那样的寻冰蓝他会觉得她很假,他会觉得这个女人已经虚伪到无药可救。所以他能毫不留情地甩她耳光,他甚至想过把这女人绑起来每天狠狠地鞭笞她,即使这样他都不能解心头之恨。 可是现在她在他面前连演戏都懒得演了……想到这里怀远勒住冰蓝脖子的手下意识地放松。 见怀远有些动容,冰蓝又笑着说:“折肃跟你很像呢!我常常想象你见到折肃后的样子,一定会是欣喜的。” 说到折肃,怀远的心的确荡漾了一丝暖流,但转念一想,在他那晚求婚之前寻冰蓝根本就没有怀孕,怎么可能折肃会是他的孩子! 怀远琥珀色的眸子一凛:“折肃怎会是我的孩子?你这种为了钱能出卖身体的女人,随便哪个男人都能上!指不定是你跟哪个野男人生的孩子!” 冰蓝被怀远一句话气得面红耳赤,见寻冰蓝终于动怒,怀远反而开心了,他就是要这个女人生气,他偏不要这个女人这么舒坦这么平静! “他叫折肃!为什么叫折肃!因为他的父亲叫怀远!”冰蓝从没想过怀远竟然会不信折肃是他的孩子! “那又如何!”怀远冷笑着挑眉:“就算折肃是我的孩子,你又觉得我该怎么对你,孩子的母亲?难道你想用自己的孩子从我这拿到什么?告诉你!寻冰蓝!从今往后,你休想从我身上拿到半毛钱!孩子?我允许你生下我的孩子没有!嗯?” 冰蓝苦笑,果然怀管家猜中了,怀远会迁怒折肃:“你不打算认折肃没关系,反正他知道你是他父亲。” “呵!你当真是迫不及待告诉他一切!告诉他怀远是他父亲!让我不认都不行是吗?!我也告诉你,寻冰蓝,谁都可以怀我的孩子!就你不行!我们怀家的血脉绝对不跟你们寻家有半点关系!” 看来怀远是知道折肃是他的孩子,只是不会认他。怀远对自己怎样都无所谓,但是现在折肃既然知道他有父亲,冰蓝就不会让怀远不认自己的孩子! “折肃那么聪明,又不需要我告诉他什么。你们怀家九代单传,你的血脉就注定是我的孩子。” “哈!寻冰蓝!狐狸尾巴出来了!恐怕这就是你生下孩子的原因!想你孩子做怀家的继承人!你做梦去吧!”怀远冷冷甩开冰蓝,起身睥睨床上的女人:“九代单传?你以为就你能怀我的血脉!” 脖子被怀远松开,冰蓝第一件事就是大口大口地喘息,她侧了头看怀远:“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想你珍惜折肃,他过的很辛苦,他是无辜的,不论如何请你接受他。” “先不要担心你儿子,你还是好好担心你自己以后该怎么生活!”怀远笑得冷酷:“七年前你怎么对我的,七年后,我原数奉还!我不打女人!但是为你这样恶毒的女人破个例,实在是很应该!” 那时候怀远脸上的笑邪魅到了极点,他慢条斯理地系好睡袍,遮住露出的大片luo露。 望一眼怀远依旧被巴扎严实的胸口,冰蓝无视怀远的话,反而讥诮:“你的伤早就好了,装到现在又是为什么?难道你想起以前的一切了,还对我存有感情?” 怀远系睡袍的手猛然一顿,脸上顿时羞恼,是因为冰蓝的讥诮还是因为被人说穿了心事,怀远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他只知道他真的很讨厌这样的寻冰蓝!平静又坦然,好像她对他从没做过那些无法饶恕的事一样! “我的伤好没好,我自己说了算!可你要记住,这里因为你足足挨了两刀!我怀远实在命不该绝,为的就是从你身上讨回一切!寻冰蓝!这辈子我都不可能原谅你!哪怕你为我生下了孩子,那也不可能补偿一切!你记住,你不过我名义上的妻子,在我眼里,你还不如外面酒吧的一个歌女!我会让你知道,这个总裁夫人,可不是那么好做的!” 怀远是甩门离开的,冰蓝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依旧那么平静。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她知道怀远是再也不会拿他自己的身体开玩笑。所以在怀远康复期间,冰蓝能像他真正的妻子般守在他身边一心照顾他,而怀远为了他身体着想,也不会如何动怒,现在别人制造的暴风雨已经过去。 怀远浴火重生,真正的暴风雨将由他来操纵。他的复仇计划终于还是会开始……复仇的首要对象当然是她…… 他会迁怒,迁怒她身边的每一个人。包括折肃,包括璃洛。 清醒后的怀远,冰蓝已经不知道该怎样去面对,除了平静,她不知道自己怎样的表现才能减轻怀远的仇恨。像以前那样甜蜜地撒娇?冰蓝嘴角勾起苦涩的笑,如果这样,怀远会认为她又在打他主意。如果像之前被怀远逼婚那样对他冷冷淡淡,怀远会认为她在玩欲擒故众的把戏。 她只知道现在的怀远喜怒无常,她不清楚怎样面对他,才能让自己少一些愧疚,让他能对她多一分温存,少几分憎恶。 而现在,冰蓝更加明白要做什么,那就是睡觉。不论前面等着自己的是什么,她都应该养好精神。在怀远康复期间,她真的好累好累。身心俱疲的她,一沾上床几乎就会入睡。因为不像怀远那样好好调养,冰蓝胸口原本很小的伤口受细菌感染竟然恶化,每次她都只是用酒精随便清洗,然后盖上一层纱布。 因为每天要想着如何应付怀远,她几乎没有时间去感知那里的疼痛,更没有发现胸口的肉已经慢慢在溃烂。她总是想,这副躯体反正已经千疮百孔,什么时候去了,她也许就解脱了。解脱的方式有很多种,她想要的是奢望怀远的原谅…… 想到怀远,冰蓝的唇角勾起幸福的笑。不论如何她都是在他身边的,不管怎样,她现在都成了他的妻子。上天也许待她不薄了……所以无论怀远怎么对她,她都会承受。那是自己选择的路,即使跪着她都会走完。每次她都这样告诉自己。 窗外白月光又倾泻了一地,苍白的月光洒落,照亮了冰蓝绝美的脸,却遗落了她一生的繁华,抖落了那满室的寂寥。 怀远去公司上班了,冰蓝随便吃了早点也匆匆去了公司。她知道自己不适合做家庭主妇,所以依旧还去盛世上班。 走进公司,认识她的都对她毕恭毕敬,因为她名义上是怀远的妻子,总裁夫人。只是他们看她的眼神透着古怪,冰蓝走进门,前台的安安就迎了上来。 “冰蓝!你跟总裁又吵架了?”安安劈头一句。 冰蓝莫名其妙:“出什么事了?” “我们总裁啊!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受受也从前台冒了出来。 接着自然是很巧经过的midas:“我们以为你肯定能圈住总裁,没想到才那么点时间,总裁一康复连风流本性也恢复了!”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怀远他怎么了?”冰蓝疑惑。 “冰蓝!我真对不起你!因为demer不在,她的位置总是要有人顶替的!所以也就在这几天招了新的秘书!没想到总裁一回来她就露出狐媚子本性,把总裁给勾搭走了!”midas扼腕叹息,深深忏悔。 原来如此,难怪刚才那些人看她都那么怪异。一结婚老公就进医院,做妻子的她衣不解带照顾丈夫,没想到丈夫一恢复立马抱起别的女人。这个,确实很让人值得同情。 这么快就有行动了?冰蓝苦笑。怀远是想在外人面前给她难堪。 “矮油!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女人!连有妇之夫都勾搭!你们说那夏岚吧,长得也不咋地,也就胸部比我大点,屁股比我翘点,腰比我细点,腿比我长点,这脸型比我瓜子一点……”安安还没说完就被midas和受受狠狠瞪了回去。 冰蓝听了只是一笑置之:“我先上去了。” “哎!冰蓝!”受受和midas拦住冰蓝:“先不要上去了,要不我们在下面再玩会儿!你看你都一直在照顾总裁,我们都很久没见面了!” “我还有很多事没处理呢,要叙旧可以晚点。”冰蓝一笑,绕过她们往电梯走去。 电梯门开了,冰蓝刚想走进去,在看到怀远时脸上挂着的一丝笑容突然凝固。怀远一副纨绔子弟的样子,轻佻地勾起一个女儿的下巴,正凑在她嘴边说着什么,那女人娇笑盈盈,撒娇般地垂着他的胸口。 怀远似乎有所感觉,侧了头看到寻冰蓝也愣住,不过他很快恢复状况,琥珀色的眼里闪过厌恶。 怀远当成不认识冰蓝,搂着女人走出电梯,冰蓝因为刚好站在中间。那女人皱眉对冰蓝嚣张道:“喂!你干嘛挡着人家啊!快让开!” 安安她们明显注意到这边的动静,三人立马跑上来,在看到总裁大人时,顿时缩了头。冰蓝没有让开,反而一味地凝视怀远。 对面的女人可不高兴了,狠狠推了冰蓝一把:“要你让开,你听不见啊!” “冰蓝!”冰蓝因为被碰到手受伤的胸口,疼得皱眉,身子有些不稳,安安几人立马上前扶住她。 这一下安安怒了,也不管总裁是不是在场,指着那女人大骂:“妈的!夏岚!你这女人怎么那么让人讨厌!你知道她是谁嘛你!” “我怎么知道她是谁!”被安安指着鼻子骂的女人是新来的秘书,叫夏岚。夏岚耸耸肩又嘟着嘴在怀远胸口画着圈圈:“总裁,她是谁嘛!我是不是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了!” 怀远冷眼看着冰蓝,抓住胸口夏岚的手:“这里除了我,你还能怕谁,有谁是你不能得罪的!” 夏岚一听,顿时开心,整个人贴上怀远的身:“总裁,你真好!” “走!我陪你去买衣服,你爱买多少就买多少!”怀远看也没看冰蓝,搂着夏岚走开,夏岚走时还扭了头得意地睨一眼冰蓝。 第299章 意见 “嚯!那女人以为自己是总裁夫人了!她她,啊啊啊啊!我受不了!这死女人简直太嚣张了!”安安简直抓狂。 midas和受受也忍不住愤恨,但还是关心冰蓝要紧。 见冰蓝一言不发,受受担心道:“冰蓝,你还好吗?总裁他,他可能一时改不了本性,过阵子也许就好了!”这种话说了,连受受自己都鄙视自己,她实在不会安慰人,可这种事又该怎么安慰,她们比冰蓝还摸不透总裁大人。 冰蓝惨淡一笑:“没事的。” 这样平静的冰蓝,让三人都害怕到极点,那可是自己的丈夫啊,在她面前搂着小三,怎么能无动于衷呢! 冰蓝推开几人的搀扶,踉跄地走进电梯,那样寂寥的背影,身后的三人突然变得很伤感,安安眼中甚至包了一团泪。 “我先上去了。”那时候冰蓝是背对着他们的,她的肩膀明明在抖动,她的声音却那样平静。 电梯门慢慢关上,冰蓝再也支撑不住,整个人软软靠在电梯的镜面上。 泪水无声的滑落,她告诉自己:“寻冰蓝,你要坚强!这只是刚开始,你一定要坚强,不能哭,绝对不能哭!” 冰蓝正埋头处理文件,头顶突然出现一片阴影,冰蓝抬头一见是上次躲在怀远怀里的女人,冰蓝淡漠地扫她一眼,继续埋头工作。 见冰蓝这样无视自己,夏岚顿时恼火,指着冰蓝简直嚣张到极点:“总裁让你给他泡杯茶!” 夏岚这一吼,整个秘书处的人都听见了,她们纷纷抬头轻蔑地看夏岚,这女人实在嚣张!要不是总裁宠着,连总裁夫人都管不了,她们早冲上前把她丢下楼! 怀远要喝?冰蓝想也没想就起身走到茶几旁。见冰蓝这样听话,夏岚很是满意。其他人都愕然地瞪大眼,实在没想到这总裁夫人那么好欺负!怎么以前没见寻冰蓝这样窝囊! “泡两杯啊!”夏岚站在一旁施施然。 冰蓝手一顿,淡漠地问:“为什么。” “当然是总裁一杯,我一杯了!” 冰蓝只是好笑,泡好一杯柠檬茶,放在茶几上:“泡好了。” “喂!你是聋子吗?我要两杯啊!” 冰蓝抬眼冷冷扫视:“我只为怀远服务,你不在我的服务范围。” 冰蓝淡然的一句话简直大快人心!在场的人几乎要拍手叫好!夏岚气得面红耳赤。 瞟一眼那杯柠檬茶,冰蓝讥诮:“你再不送进去,茶都凉了。” 夏岚咬牙切齿地端起那杯茶走进总裁办公室,立马就扑到怀远怀里:“总裁,那个女人到底是谁嘛!为什么她可以这样目中无人!” 怀远眼中闪过厌恶,但还是挑起夏岚梨花带雨的脸:“小宝贝被谁欺负了?” “还有谁!就是窗户边坐着的那女人!” “她敢欺负你!”怀远眼中冰冷一片,怎么,寻冰蓝,这点气就受不了了!还懂得反击了不成! “是啊!我不过让她多泡一杯茶,总裁你知道她怎么说的!” “怎么说。” “她说:我只为怀远服务,你不在我的服务范围。”夏岚学着冰蓝的样子,不过顶多就是东施效颦,学的不伦不类。 “她真那么说?”怀远唇角勾起一丝浅笑。 见状夏岚委屈:“总裁!她怎么敢直呼你名字呢!你怎么都不为人家叫屈,看上去还向着她了!” “胡说!我怎么可能向着她!” “那总裁要为我讨回公道!” 怀远眼中讥诮,他现在最喜欢这么寻冰蓝,借这个傻女人一用,他甚是满意:“你想让我出去叫她给你泡一杯水?” “我不爱喝柠檬是呢!总裁,要不这样吧!她的办公桌采光很好诶,不如让她跟我换个位置吧!” 怀远眼睛危险地眯起,夏岚还是懂得知趣,立马说:“如果不行就算了啦!我,我只是随便说说!” “宝贝想要的东西,我怎么能不给呢!”怀远的唇角搂过夏岚,眼中却阴森可怖。 夏岚可激动了,立马跑出去对着寻冰蓝颐指气使:“把你东西收拾下,搬到我那桌上!诺,就是那边垃圾桶旁边的角落。” 冰蓝都还没愕然,刚上来叫冰蓝吃饭的安安听到早就遭雷劈似的站着。夏岚那么大的嗓门,其他人自然也听见了,都纷纷抬头不敢置信地望向这边。这个女人到底知不知道寻冰蓝是总裁夫人!总裁再怎么冷落她,可她还是总裁的正牌夫人啊! “嚯!真是见过jian的,还没见过这么jian的!连总裁夫人都敢欺负!”安安撩起袖子大步向冰蓝的办公桌走去:“老娘要好好指点指点她,她到底在跟谁说话!” 大家都屏息看着寻冰蓝,见她无动于衷简直扼腕叹息,堂堂封宇集团大小姐,怎么就那么点能耐!自己老公抱着小三还能如此淡定!现在小三欺负到头上,怎么会是这种反应! “喂!我跟你说话呢!”夏岚一拍冰蓝的桌子。 冰蓝正埋头处理重要的case,根本没空去搭理夏岚,直到夏岚拍了桌子,她手中的笔一滞,洁白的纸上出现黑色的划痕,该死的,全白做了! “你叫够了没?”冰蓝抬眼冷冷扫视夏岚。 夏岚一怔,在场的人也愣住,原本走进冰蓝办公桌准备破口大骂的安安也愣住。 “你!”夏岚实在没想到从不反抗的寻冰蓝竟然会这样说话。但一想到总裁已经允许她跟寻冰蓝换桌子,顿时底气十足地喊:“总裁说了,让你跟我换位置!现在开始,这里是我夏岚的!” 冰蓝好笑:“他既然说了,你就让他亲自来跟我说!想要我搬,那就亲自给我搬过去!” “你!你敢不把总裁放在眼里!”夏岚指着冰蓝的鼻子大骂。 冰蓝直接打开她的手:“也许我还年轻,需要你这名牌大学的专业秘书指点,但不需要你对我指指点点!”后面的声音冰蓝瞬间冷冻。 夏岚气得全身颤抖,看戏的人可就开心了,他们的总裁夫人原来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 安安在旁边看得正开心,冰蓝见到她突然笑盈盈地问:“安安,前台的工作都做完了?” 安安一愣,她在前台每天就玩电脑,突然想到什么,她立马挺直腰板说:“是的!总裁夫人!我们刚要去买饭,您需要来点什么?” “不用了,我们一起吧。”冰蓝也笑了,笑得端庄又大方。 看戏的群众也都在心里乐开了,这总裁夫人果然不是吃素的!夏岚看着寻冰蓝惊愕地瞪大眼睛:“总,总裁夫人?你是总裁的夫人!” “呀!夏秘书,你难道不知道吗?”安安惊讶状:“冰蓝跟总裁结婚没多久呢!我们总裁夫人平易近人,所以大家都喜欢喊冰蓝!你刚才说什么来着?这是让总裁夫人给你腾位置呢?” 夏岚顿时哑口无言,但是转念一想,总裁对寻冰蓝表现平平,完全像陌生人般对待她,也许总裁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才娶了寻冰蓝,等时机一到就把她给休了!总裁对自己那么好,她夏岚肯定是有机会,指不定哪天就成总裁夫人了! 虽然有总裁撑腰,可眼前的毕竟是现任总裁夫人,只能先忍着。 “虽然你是总裁夫人,但是总裁交待你腾位置,我也没有办法呀!”夏岚一副为难的样子。 “你有办法!你怎么会没办法!都能教唆总裁叫我们夫人腾位置!”安安嘲讽。 “这是总裁看我的位置太偏僻,怜悯我了才说换位置。” “你位置太偏了?”安安真是要大笑,她指着角落那一群群众问:“你们说你们的位置偏不偏!咋总裁那么偏心呢!你就给换!大伙儿就没的换!” “对啊!我们也想换!”群众立马响应安安。 那群人都跟安安混的特别好,见她们配合的样子,冰蓝忍不住发笑。 “你!你们合伙儿欺负我!”夏岚说不出话,只能大吼。 “你这话没道理,我们大家只是反馈一下意见!是吗,大家?”安安又煽动群众。 “对啊!就准你提意见,我们就不行!”群众立马回应。 夏岚气得抓狂,却一句话也说不出。 冰蓝看着夏岚气得铁青的脸,实在忍不住快笑出声,等怀远从办公室出来就是看到这样一副画面,安安站在最前面,身后一大片群众,冰蓝双手抱胸憋着笑看着夏岚。落地窗前有很淡的阳光洒下斜射在冰蓝的半边脸上,她的嘴紧抿着,因为带着笑,她嘴旁的梨涡看上去特别显眼。 今天她的头上梳了一个发髻,简单地用簪子盘住,脸颊两边有鬓发垂落,看上去就像电视里走出来的古代美人。那样端庄,那样的,让人心醉神迷。 想到这里,怀远眉头紧紧皱起。他怎么可以迷恋这种女人!不!他没有迷恋她!他厌恶她,他恨不得亲手勒死她!但他不想她那么痛快地死去,他要慢慢折磨她! “吵什么吵!”怀远一声怒吼,让现场瞬间安静。 冰蓝听到声音嘴角的笑也凝固了,她侧了头看怀远,怀远的目光却完全落在夏岚身上,看到这里,冰蓝眼中一暗。 “总裁!她们合伙欺负人!”夏岚在众人面前一下子扑进怀远的怀里。 安安一见是总裁出来,立马识相地闭嘴,退到冰蓝旁边,其他人也立马埋头装作无知地继续埋头工作。 “哦?谁欺负你了!”怀远的视线淡漠地扫视众人。 夏岚手一指:“就是她!” 在总裁面前,安安实在只是缩头乌龟,冰蓝自然不想把所有事情都丢给安安,毕竟她是为自己抱不平,所以在夏岚伸手指人的时候,冰蓝一个跨步挡在安安面前。 怀远见夏岚指着冰蓝,眼底几乎冷到极致:“你可知,你指着谁?” “不是,不是!我指的是后面那个!”毕竟眼前的是总裁夫人!夏岚还摸不准总裁对寻冰蓝到底是怎样的感情,所以还是不敢在总裁面前公然指责他夫人。 “不关她的事,本就是你要换位置才引出的事情。”冰蓝冷笑。 “我……我是……”夏岚是理亏所以说不出话。 “是我让她换的位置,也是我让你腾的地方,怎么,我的话你已经不听了,还是你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怀远冷冷一笑。 “你让我搬?”冰蓝有些不敢置信。 “对。” “你为了她让我搬?”冰蓝指着夏岚问。 “不用为了谁,只要我高兴,明天就可以让你去打扫楼层。”怀远冷冷一笑。 总裁大人的话,可是吓坏了不少人!没结婚前两人关系不是很好吗?怎么结婚后!会变成这样!难不成是小三作祟!想到这里,大家开始同情寻冰蓝,这结婚才多久,老公就玩劈腿。 夏岚的唇角勾起得意的笑,原来这总裁夫人在总裁眼里是一文不值呢!看来实在不用敬畏这个女人!没有丈夫的疼爱,只有夫人的名义,简直可悲! 冰蓝看着怀远,目光灼灼,却异常晶亮:“好!我搬!” “冰蓝!”安安惊诧到了极点,冰蓝竟然没有半点反抗就乖乖给夏岚腾位置!这以后还得了!公司上下敬畏的可就不是总裁夫人,而是夏岚那贱ren! 她竟然没有反抗!怀远全身上下都散发着冷冽之气,对他反抗都不屑了吗?很好,寻冰蓝!你至少懂得不自取其辱,一旦你因为别的女人向我恳求了,在别人眼里,你这总裁夫人可就完全没威信了! “这样很好。”怀远冷笑,搂住夏岚柔声道:“宝贝儿!我们去吃饭!” 看着他们俩,冰蓝咬紧牙关,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捏成拳。这不是羞辱,是怀远在发泄!对!是这样!只要他能心里舒服点,她都可以接受,她可以的,可以的! 只是……她的心好痛,这里真的好痛呢!冰蓝忍不住捂住胸口。 至此,有总裁撑腰的夏岚越发嚣张,盛世集团内部几乎形成两大团体,原本就不喜欢寻冰蓝的人当然靠在夏岚那边,只有少部分人还是支持正牌总裁夫人,虽然这夫人很有被人替换的前兆。 只是非常明显,总裁偏向于那小三夏岚,因为跟夏岚要好的人几乎都有被升职,所以渐渐的,冰蓝这个总裁夫人已经完全不被放在眼里。 “哎,我真是看到夏岚那女人就倒胃口!”安安戳着手中的牛排。 “哎,你别说了,大家都倒胃口。”受受没劲地喝着果汁,眼睛瞟向餐厅内的套房,隔着玻璃门还能看见总裁和夏岚亲昵地靠在一起,那夏岚几乎是一口口喂着总裁吃饭。 “哎,你们说我这是造了什么孽,招了这么个狐仙回来!把咱们冰蓝的总裁都抢了!”midas也没精打采。 三人都一致地看向冰蓝,只见她慢条斯理地吃着饭,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其实冰蓝越是这样,大家会越担心。 第300章 嗤之以鼻 “冰蓝,你心情不好!不如我们晚上去酒吧狂欢一下?”midas建议。 “对啊,对啊!别被小三打倒了!我们去酒吧狂欢,养一下精神!”受受跟着建议。 “狂欢什么?狂欢总裁被人抢走了?”安安莫名其妙。 冰蓝的手一顿,其余两人立马狠狠一瞪安安,安安也知道自己说错,立马也劝道:“对呢!冰蓝,你心情不好,我们出去happy一下!” “好。”冰蓝只是淡淡应了一声,趁三人不注意,眼睛有意无意地瞟向餐厅内的套间。 今天冰蓝不像往常一样在酒吧热舞,而是一个人在角落喝着闷酒。其余三人都在舞池狂欢,冰蓝却一瓶瓶地喝着酒。等安安三人回来,看到烂醉如泥的冰蓝都吓了一跳。 “怎么喝成这样了!”安安惊呼。 “对啊!冰蓝这样怎么回去!”受受苦恼。 “叫总裁!”midas当机立断拿出冰蓝的手机拨通怀远的电话。 打了半天,连看着的安安和受受都急了:“怎么样了呀!” “挂了!”midas不可思议。 “啊?” “你们说总裁和冰蓝到底是怎么回事呀!这总裁虽然花心了点,但对冰蓝可是很上心呢!”安安疑惑。 其余两人耸肩,看冰蓝的样子,midas还是忍不住给怀远发了一条短讯:“总裁,冰蓝她喝醉了”。 “总裁?” “我还有急事。”怀远淡淡扔下一句,穿好衣服头也没回地离开。 怀远没有去酒吧找冰蓝,而是早早回到了家。客厅内很暗,他坐在沙发上一根根地抽着烟。 安安几人将冰蓝送回家,敲了半天的门里面也没反应。因为怀远早就遣散了所有的佣人,训练有素的心腹被派到怀管家那里,家里只有舒管家和佣人小柒。只是怀远交待过,他们见到她基本不敢搭理。因为怀远曾说:你寻冰蓝嫁给我就不再是什么大小姐,想过总裁夫人的生活,你想过是什么生活?告诉你,这里没人会伺候你! 安安几人正疑惑着,怎么没人开门,冰蓝却醒了,她挥挥手,朦朦胧胧地说:“我,我有钥匙的……” 她开了半天的门,却始终对不准锁孔,最后还是安安帮忙开的门,冰蓝进去对着三人傻傻地笑:“送到这吧!我进去了!” “冰蓝!要不我们送你进房吧!” “不用了!晚安!”冰蓝整个人都在摇晃,关上门沿着小路往客厅走去。 碰到客厅的大门,冰蓝又费了好长的劲才打开,她感觉整个房子都在旋转了。怀远听到门口的动静,掐灭了手中的烟,只是无声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他见到冰蓝踉跄地走进门,差点还摔了一跤,趴在墙边又吐了满地。 冰蓝一步步爬上搂,怀远就站在楼下看着她,直到她摸索着走进自己的房间,怀远才跟着走上楼,却是走进冰蓝的隔壁间。 坐在床上,怀远依旧是一根根地抽着烟。他想去隔壁看看,最后还是忍住。他告诉自己,那女人醉死了更好!省得他动手! 烦躁地躺回床上,他怎么都睡不着。脑子里全是寻冰蓝的身影,怀远非常恼恨这样的自己,为了不去想他,怀远直接冲进浴室用冷水冲了好久。他线条有秩的身体靠在玻璃门上,任凭冰冷的水冲了满身,水珠沿着发梢滴落一滴滴在地上溅起一片涟漪。 走出浴室,怀远在身下围了一块浴袍,到了房门口,他最终还是打开门,走到隔壁间,犹豫了很久推开了冰蓝的门。 白月光透着落地窗洒下,他看到醉死在地上的寻冰蓝,苍白的脸色透着醉酒的红晕。她的周身都被清淡的光围绕,那一刻他恍惚的以为寻冰蓝就要随着月光消散。 走到冰蓝身边,俯身将她抱起,动作轻柔地将她放倒在床上,怀远站在床边盯着那张面庞很久很久。脑海里挥之不去的是七年前的往事,是七年前的那一夜,她冷漠地将刀刺入他胸口的刹那。 为什么她可以对他这样狠心!他将她护在手心,真心诚意待她,她怎么会为了他的家产对他下这样的毒手! 怀远越想就越恨,恨不得看到这个女人被自己折磨致死!他一定会拿回一切,拿回封宇集团,拿回属于他怀远的所有! 毫无留恋的,怀远转身离开。 第二天一早冰蓝见到怀远愣了很久,他已经好长时间没回家了! “你回来了!”冰蓝笑得很满足。 怀远冷冷扫她一眼:“我难道不能回来?看来留你一人在这过的很是舒坦!” “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什么意思,跟我有什么关系。”怀远冷哼。 冰蓝眼中一暗:“我们非要这样吗?” “你想我怎样对你!把你当我夫人,好好呵护在手心?寻冰蓝,你会不会想的太美了!” “无论你怎么对我,但我不想你冷落我。”冰蓝直视怀远说出心里话。 怀远心里一咯噔,最终还是冷笑着嘲讽:“怎么,难道一个人在家寂mo了不成?要不要我在外面找个男人送到你怀里!” “你!”冰蓝被怀远说的面红耳赤。 怀远嗤之以鼻:“你就好好在这做你的少夫人!我呢,出去约会!” “怀远!”冰蓝叫住怀远。 怀远脚步一顿后却是大不走出门。 “怀远,把折肃还给我吧!”她一个人是好孤单,她现在唯一想要的就是她的折肃能陪在她身边。 “他既然是我怀远的儿子,就跟你寻冰蓝没有半点关系!想要他,你死了这条心!”怀远冷冷丢下这句话后,大门就被关上了。 冰蓝无力地依靠在门廊,闭上眼,心是刀割般的痛。 今天是周末,冰蓝独自一人去逛街,看着路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冰蓝站在路中央,就显得格外孤单。坐在喷水池旁,她呆呆看着带小孩的家长亲昵地搂着孩子。她突然好想好想折肃,以前折肃总是在身边,她没有好好珍惜,现在失去了,才知道自己对折肃的爱有多深。 “大小姐。”头顶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冰蓝抬头看到来人吓了一跳,那是父亲身边的秘书:“尹秘书!你怎么……” “董事长在对面咖啡厅等您。” “父亲他亲自来c国了!”冰蓝的心开始颤抖。是啊,都那么久了,父亲没有行动那才真的奇怪! “是的,董事长在等您。小姐身后一直有人跟着,我们已经把人引开,但是时间不会太长,您赶紧去见董事长吧!” 冰蓝皱眉:“知道了!” 她身后跟着人,她当然清楚。怀远知道父亲迟早会出现,跟着她无非是想抓到她父亲。虽然背地里她经常喊他老头子,但那毕竟是拉扯她长大的父亲,她不希望他出事。 只是冰蓝没想到父亲会在她婚后那么长时间才出现! 走进咖啡厅远远就看见角落里的现任封宇集团董事长,她的父亲寻峰,即使到了中年,他身上的儒雅之气丝毫未减,就是这样一个儒雅的男人一手策划毁了怀远,夺了他的家产! 冰蓝走到他身边坐到他对面:“爸。” 寻峰抬眼,眸色淡淡:“你来了。” “嗯。” “夫妻生活过的怎样。”他问的很淡。像寻常父亲关心女儿的婚后生活一样。 这样的平静却让冰蓝很害怕:“他,对我很好……” 看到女儿眼神闪烁,寻峰的唇角勾起高深莫测的笑:“对你很好,怎么三天两头上头条新闻,每天换一个女人随便媒体怎么炒作。” 冰蓝微垂了眼帘:“他是盛世集团的总裁,身边站几个女人不奇怪。” “蓝子,你何必自欺欺人。怀远已经想起你,这段日子他是怎么对你的,你比我清楚的多。” 冰蓝苦笑:“连怀远恢复记忆,你都知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爸,我知道你来c国是为了什么,也知道你为什么过了那么久才出现。怀远对我是不好,如果你以为我吃够苦头就会回到你身边,那么你真的错了。七年前我错过一次,七年后,我会不惜一切守护怀远。” 寻峰的唇角依旧带着笑:“蓝子是想跟你父亲为敌?” “爸!我不想跟你为敌!我是想求你,放了怀远吧!七年前我们已经毁了他的一切,现在的盛世集团是他辛辛苦苦一手创办的!我们不是强盗,为什么偏偏去抢别人的东西!” 寻峰的唇角的笑容终于凝固,他看着冰蓝,眼中冰冷到极致:“别人的东西?你到现在还以为封宇集团是属于怀家的!蓝子!有那么多公司,那么多企业,为什么我偏偏让你接近怀远,偏偏让你拿他手中的家产!” 冰蓝一愣,不明白父亲为什么这样说。 寻峰手中的咖啡杯几乎被捏碎:“七年前本该已经死的人,为什么现在还活着!蓝子!你可瞒的我好苦!连他的孽种都养在我眼皮底下!” 冰蓝心里一咯噔:“那也是我的孩子,还是你的外孙!” “我不需要姓怀的外孙!”寻峰手中的杯子应声碎裂,里面的咖啡有几滴溅到冰蓝的衣服上,冰蓝惊得浑身一抖。 冰蓝强制镇定:“爸!为什么你要这样恨怀家!就当七年前已经结束了,为了你女儿想想,你就放过我丈夫吧!” “看来你的心已经完全倾向那边,不要怪我这做父亲的没提醒你。无论是谁阻挡了我的计划,我都会毫不留情地清除障碍。”寻峰慢条斯理地擦拭手中的污渍,站起身低头睥睨寻冰蓝:“我会不惜一切代价拿到怀远的盛世集团,绝对不允许怀家的血脉存活在这世上!包括……折肃。” 寻峰慢条斯理地擦拭手中的污渍,站起身低头睥睨寻冰蓝:“我会不惜一切代价拿到怀远的盛世集团,绝对不允许怀家的血脉存活在这世上!包括……折肃。” 冰蓝心里猛地一颤,她站起身仰头望着寻峰:“是女儿当初故意放过怀远,如果父亲对怀家有怨就先杀了我!从我尸体上踏过去,再去动我丈夫,我儿子!” “啪!”寻峰反手就给冰蓝一巴掌,冰蓝被打得耳朵里嗡嗡响,寻峰只是冷冷一笑:“你以为我不敢杀你?你这样的不孝女,杀十次都不为过!你母亲泉下有知,一定恨不得我亲手结束你!嫁进怀家的门,又生了怀远的孽种,你母亲都要狂笑了!” 冰蓝捂住脸,不明白父亲为什么突然提到死去的母亲。 “本以为你这段日子受尽怀远冷落,也该反省了!没想到这样恬不知耻!黏着不要你的男人不放!从今以后你也不再是我寻峰的女儿!有你这样的女儿,我感到羞耻!”寻峰冷笑,头也不回地离开。 冰蓝半个身子都依靠在桌角,望着被父亲捏碎的咖啡杯,她笑得涩然,笑得癫狂。她终于还是把自己逼上绝路,逼到前面只有悬崖了,她还不得不迈开脚步。 怀远,为了你,我断绝了一切关系,为了你,我甘愿受到一切惩罚。我只有一个要求,只要你心中对我的恨能够少一点,只要你能够多看我一眼……这样难道都不行吗? “啊……总,总裁……人家快不行了……”男人身下的女子不停地躬身求饶。 怀远琥珀色的眼睛冰冷一片,无视她的求饶, 他恨这样的自己!他清楚地记得七年前他抱着寻冰蓝,告诉她:“小小,除了你,我不要任何人给我生孩子!” 而现在他睥睨寻冰蓝:“谁都可以怀我怀远的孩子,除了你,寻冰蓝!”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那个夜晚,一幕幕血腥的画面在脑中挥之不去,他真的恨透了她!因为她,即使失去记忆,他也在潜意识里惧怕着女人! “总裁?”女人不满地唤道。 怀远站起身,疲惫地揉着额角,淡淡地吐出一个字:“滚。” “总裁!今晚就让我留下陪你嘛!每次你都把我打发走!人家一个人很孤单诶!”夏岚抓着怀远的手臂撒娇。 “你再不滚,以后就不会出现在这。”怀远冷冷道。 夏岚一听,立马乖乖地起身穿衣服,嘟着嘴一副委屈的样子。 “进来。”怀远对着门口淡淡地说。 门外的舒管家听到怀远的声音立马走进门,看到还来不及床上衣服的夏岚,只是镇定地一瞥,直接无视着走到怀远面前。夏岚一见有外人,立马慌了,手忙脚乱地穿好衣服羞红着脸走出门。 “她今天一天都在干什么。”怀远随手拿过睡袍在舒管家面前穿着衣服。 “今天跟踪少夫人的几个都被人刻意支开了。”舒管家回答。 少夫人?寻冰蓝?夏岚听到下意识地顿住脚步。 “哦?谁有本事支走你的人,难道那老狐狸来c国了!” 第301章 鬼主意 “也许是,也许不是。因为没有查到有从瑞士来国的乔人。” “他可是有通天的本事,那么轻易让你查到还得了!终于要行动了?寻冰蓝,你支开我的人,是想再你父亲合作一次不成!”怀远话音刚落见夏岚还站在门口,声音顿时冷冻:“你还站在门口干什么!” “啊!不,不是,腿有点酸呢,总裁!”夏岚娇笑。 这句话可是满足男人极大的自尊心,怀远却冷冷一笑:“管家,送她回去。” “啊?”舒管家愣住。少爷那么多女人,也从没哪个女人有这样的优待,还需要少爷的管家亲自送人回去。 夏岚自然也知道,怀远不轻易送女人回家,这次竟然叫管家送她回去,顿时脸上有光,立马说:“谢谢总裁!” 见怀远面色淡淡,舒管家只能瘪瘪嘴:“知道了,少爷。” 夏岚坐在怀远的专用车上,脑子里却一直想着寻冰蓝的事,总裁为什么要派人跟踪自己的夫人呢?听总裁的口气好像是非常厌恶寻冰蓝那女人,可是既然厌恶又为什么要娶她?夏岚百思不得其解,最后还是讪讪地问身边舒管家:“管家,总裁跟夫人的关系看上去好像不太好呢!” 舒管家冷冷一瞥夏岚,本想警告她不要乱打听总裁夫人的事,但转念一想,这女人可是少爷交待第一送回家的人,肯定有让少爷刮目的地方,这个时候自然还是不能得罪。 “只是小摩擦而已。”舒管家回。 夏岚娇笑:“管家真爱开玩笑,这话说出去谁信呢!小摩擦,总裁为什么那么久没回家?谁不知道夫人被总裁冷落了!” “既然夏小姐知道,又何必问我。”舒管家又把问题丢回去。 夏岚语塞,最终只是讪讪地闭嘴。看来想在舒管家面前套出一些话是不可能了!寻冰蓝一天还是总裁夫人,她夏岚就没机会,顶多只是总裁的情人!谁不愿意做正牌,而做地下情人!看来必须赶紧想个办法,让总裁彻底抛弃寻冰蓝!总裁对自己的态度时冷时热,她实在不敢保证自己还能留在总裁身边多久! 而那头的怀远看着离开的车子,唇角勾起冷酷的笑:“游戏开始,枪把子怎么少的了呢!” 室内n的味道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满室的寂寥。他不愿别的女人留宿,不愿别人躺在他怀里,为什么他要这样,到底他在坚守什么!闭上眼,脑中挥之不去的都是冰蓝醉酒后迷人的样子,怀远的拳头重重敲在墙上,那个女人现在在做什么!不受控制的,怀远转身走出了门,驱车回到家里。 家?也许那里是叫家,里面有他的妻子。可是他的妻子时时刻刻都在想着怎么害他!所以他不愿回家更不愿看到那女人的脸! 还没到家门口,而是在回家的必经之路上,怀远一眼就看见了寻冰蓝。她脚步有些踉跄,俯身在树旁吐了满地。 他皱眉,又喝酒了! 没有人送她回来,看来是她自己一个人喝的酒!这个时间他可是给了她足够的自由,没有派任何人跟踪她,一个姑娘家,又是喝醉酒又是一个人,走在阴森的路上,就不怕出点什么事! 怀远握在方向盘上的手猛然收紧。该死的,他又在关心她,他又在关心那恶毒的女人!他时时刻刻都那么煎熬,为什么她面对自己还可以那么坦然!他哪里是在冷落她,分明是在折磨自己! 对,不去管她的死活!那种女人死在路上最好! 怀远掉转方向准备离开就听到寻冰蓝声音模糊地喊:“走!走开!” 怀远下意识地侧了头,看到几个男人围着寻冰蓝竟然毛手毛脚!顿时他胸口的怒火烧到极致。 “哈哈哈!小妞,一个人喝得那么醉,想来是寂mo了吧!”其中一个男人伸手就去抓冰蓝,冰蓝还来不及躲开,那人的手腕就被人重重抓住,怀远暴怒地一扭,“咔嚓”一声,那人的手腕就这么断了,他疼得嗷嗷乱叫,怀远又直接一脚把人踹开:“该死的!她都是你们能碰的!” “你!你什么东西,敢管哥几个的闲事!”另一个男人强装镇定。 怀远冷冷一扫:“滚!” 见那几个人混混还想说什么,怀远懒得废话直接一脚一个踹得远远。 “一群垃圾!”怀远冷哼。 几人见怀远这样厉害,只能哆嗦着警告:“你,你等着瞧!”然后一溜烟跑开。 因为这件插曲,冰蓝的酒顿时醒了大半,她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怀远,眨了眨眼,还是觉得自己看错,忍不住抬手抚上怀远的脸颊,这是他的眉毛,是他高挺的鼻梁,也是怀远性感的薄唇…… 怀远任由冰蓝抚摸,看着她眼中的期盼,醉酒后微醺的眼睛,怀远就感觉下腹有一股火热不受控制地往上窜。 可是寻冰蓝这样迫不及待地靠近自己又让他觉得很是恶心:“这么迫不及待,又想故技重施勾yin人?” 怀远一个退步直接推开寻冰蓝,冰蓝没有反应过来,整个脊背重重撞上了树身,她疼得直冒泪,嘴角却扬起苦涩的笑:“看来真是醉了,不然这个时候他怎么会出现在我面前。” 说着冰蓝趔趄地扶着树一步步往前走。 因为冰蓝的话,怀远的胸口像被什么东西挠了下,又痒又难受。她以为自己喝醉了出现幻觉?难道她希望他出现在她面前?怎么可能呢!除了演戏,她还会什么!又跟她父亲联系了,她又在打他什么鬼主意!怀远这样告诉自己,而且非常确信。 只是看着冰蓝那凄清的背影,那踉跄的脚步,还有那醉酒的迷人模样,怀远眼中就被怒火代替!如果他今天不回家看看,她知不知道后果有多严重,难道他希望那些混混凌ru她不成!想到这里怀远大步跟上寻冰蓝,在她身后直接拦住她的腰,冰蓝惊呼一声,怀远已经把她打横抱起,一言不发走到车旁将她扔进车内。 此时的冰蓝酒醒了大半,她已经非常确定她没有出现幻觉,怀远真的在她面前! “怀远?”冰蓝的低喊让怀远腹下更加燥热难耐。 特别是看她脸上带着红晕,两眼微醺的模样,他就忍不住把她压在身下狠狠惩罚! “你闭嘴!”怀远冷冷一扫,驱动车子到了家门口。 他走到车旁再次抱起冰蓝,踢开大门又径直走进客厅,一到客厅内,怀远就迫不及待将冰蓝扔在沙发上,抽开腰间的皮带,又直接剥了冰蓝的衣服。 看到满眼赤红的怀远,冰蓝下意识地躲开,怀远抓住她的脚踝把她拉到自己的身下。 “不准跑!你是我夫人!难道我还碰不得你!还是你希望那些混混一个个轮着把你压在身下!” “不!不是……”冰蓝不知道自己又在哪里惹怒了怀远,只知道这个样子的怀远她真的好害怕。 冰蓝楚楚可怜的样子更激发了怀远的欲望,他冷笑:“不是吗?每天喝得烂醉如泥,你不是想勾yin外面那些男人,还想干什么!” 每天?怀远怎么知道她每天喝酒,对啊,她身后一直有人跟踪,她怎么忘了,她的一举一动,那些人都会告诉怀远的! “我,我只是不知道该做什么……” 那里只是简单的包扎着,看得出也不是什么专业的医生处理,而是她自己随手包扎,他掀开纱布,看到那溃烂的肉,呼吸几乎停滞。 这是刀伤,胸口受过两次刀伤的怀远自然清楚。他想起结婚那天demer把刀刺入他胸口,寻冰蓝死死抱着自己,在他快失去意识时,他还记得是寻冰蓝正面抱着他,不让他身体往后仰倒。 难道是那时候刺伤了她,想到这里,怀远忍不住趴到冰蓝的身上,他胸口的刀疤几乎对上了冰蓝身上的伤口,怀远浑身一震。眼中不自禁地划过怜惜,抬手轻轻拂开冰蓝汗湿的鬓发。 那是苍白到极致,美艳到绝伦的脸。那是他七年前护在手心,用生命疼惜的人啊! “到底你是怎样一个女人?”怀远发现自己已经看不清了,七年前那样对他,可是为什么不让那把刀把他刺得更深,只要他背后着地,连刀柄都没入他的身体,那样他生还的几率几乎为零。他们那时候已经结婚了,如果他死了,所有的家产都会归她所有! 还是寻冰蓝怕他想起一切又死不了,所以才用苦肉计引出他的同情心? 怀远真的看不清了,看不清她是怎样一个人!他拿出从医院带回来没有用完的药,小心地清洗冰蓝胸口的伤,似乎感知到疼痛,冰蓝的身子有轻微的痉挛。怀远的手一顿,看着那溃烂的伤口实在不忍心下手。 冰蓝实在是太累了,被怀远一遍遍索取,全身的力气像被抽干,只是闭着眼昏睡。怀远自然知道冰蓝为什么睡得那样沉,他怜惜地为她拭去脸上的汗水,那些不知道是因为他的索取留下的汗,还是因为胸口疼痛渗出的冷汗。 处理好冰蓝的伤口,怀远还是用冰蓝原本用过的纱布包扎好,虽然这样容易受到感染,可是他一点都不想冰蓝知道自己给她处理伤口。 把冰蓝整个人圈在自己怀中,怀远一夜好眠。圈着她,他一直都会觉得满足。可又是为什么,小小,为什么是你呢? 你知道这几年我是怎么过来的?我花了三年时间创办了盛世集团又用了四年时间将它发扬光大。你知道我有盛世集团之前是怎么过的? 那时候怀管家偷偷将我带回c国,我们在这里无依无靠。我连胸口的伤都没有钱医治,每天忍着痛还要出去拉客户。我的伤最终是怎样看好的,你又知道吗!是怀管家卖肾又卖血才有钱医治我胸口的刀伤! 那时候我真的好恨你!好恨好恨!我看到新闻上传出瑞士王子和封宇集团大小姐订婚的消息,真的恨不得亲手把你掐死! 凭什么我落魄街头,你却能拿着我的财产做你高高在上的大小姐!那时候我就想过重新见到你会怎样!那天得知你跟璃洛的婚讯,我在酒吧喝了很多久,从来不会醉的我竟然喝醉了!晚上下着大雨,我走到大街上,觉得自己被全世界抛弃了,我竟然为了你想不开!傻乎乎地走到路中央。 结果可笑的是我没死成,怀管家及时找到我把我推开了,他的腿就是这么断的,靠假肢维持着。我却在那晚发了高烧,结果一觉醒来,什么也不记得了。 没有你,我才重新振作,才发展了我的盛世集团!你为什么又要回来!你到底还想在我这得到什么! 想起那些不堪往事,连怀远的眼中也氤氲了淡淡的水雾。他是真的恨!如果不是寻冰蓝,他也不会落魄到那样的地步!怀管家也不会为了救他,卖肾卖血,甚至牺牲了一双腿!即使他真的抛开一切重新接受她,对他恩重如山的怀管家也不会允许! 不!不管寻冰蓝现在怎么想,他都不可能拿他的盛世集团冒险! 第二天一早趁寻冰蓝还没苏醒,怀远就已经起身离开,走时他却交待佣人小柒:“这几天夫人想吃些什么,你尽管去准备,在她的饭菜里加些治刀伤的药。” 小柒以为自己听错,又确认了一遍:“少爷,是允许我给夫人准备好吃的?”其实少夫人身体太虚,每天又酗酒,她看着实在不忍心,可是少爷交待不能对夫人好,她也不敢违抗少爷的命令。 怀远冷冷扫她:“给她准备一些补血的,记得放治疗刀伤的药。” “是,是!”小柒很是高兴,因为夫人为人真的不错!知道是少爷下了不准对她好的命令,夫人也从不为难她们这些做下人的。 “可是为什么要放些治刀伤的药,夫人受伤了?”小柒问。 “你问题太多了!” 小柒也意识到自己多嘴,立马垂了头,但还是忍不住问:“少爷不想让夫人知道这是您的意思?” “不用让她知道,她胸口有伤,你晚上注意给她清理。” “可是夫人没让我知道她有伤,一定也不愿意我动手给她清理伤口!” 怀远皱眉,他也想到这个问题:“你叫我的主治医生苏教授每天过来,给她酌情加安眠药,总之不论用什么办法不能让她知道你们帮忙了,半个月内她的伤口必须好,否则你自己看着办。” “是!少爷!”小柒已经开始冒冷汗,少夫人的伤要是半个月内好不了,她当然吃不了兜着走!看来舒管家说的没错,少爷对少夫人绝对存有感情! 还是舒管家聪明,对少夫人不远不近,生怕怠慢少夫人,少爷不高兴,可对少夫人太好,少爷又不开心。 第302章 鄙视 等冰蓝醒来已经是中午,她下意识地摸向身侧,果然这里是空荡荡的。冰蓝眼神一暗,顶着全身的酸痛缓缓地起身,幸好今天是周末,不然去公司迟到怀远又不知道找什么借口惩罚她。 想起惩罚,冰蓝脑子里忍不住回想昨晚的情景,她的脸微微发烫。不论出于何种原因,怀远至少是回来过一晚了,等了不知道多久,才等来他这一晚,冰蓝突然觉得她已经满足了。因为双腿有些发软,冰蓝下意识地撑住床的两侧,却不小心牵动了胸口的伤,她禁不住皱眉。 低头看着胸口用纱布巴扎的伤口,她眉头皱得更深,这里的伤那么久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 走下楼就看到桌上准备了丰盛的菜肴,冰蓝一愣,以为怀远还在,刚想开口问,佣人小柒先一步开口:“少夫人,您醒了!睡了那么久,您一定饿了,不知道这些菜您是否满意?” 冰蓝有些疑惑:“这些难道不是为怀远准备的?” 小柒比冰蓝还疑惑:“少爷昨天回来了吗?”这不是少爷交待自己如果少夫人问起就说什么也不知道。 “呵呵,没什么。”冰蓝淡淡地笑。 其实少夫人她真的很好,她是想好好伺候少夫人,可惜少爷又不让,既然今天少爷开了金口她当然得好好伺候了! 冰蓝吃着饭总感觉味道怪怪,她舌头从小就很敏感,能清晰地吃出菜里面有苦味,但多吃了几个菜发现每一样都有一股特别的味道。可能是太久没吃这些东西,所以口味变了?冰蓝虽然疑惑也没多想,吃完饭又回去睡觉。 昨晚实在太累了,她都不知道自己得多睡几天才能养回精神。 见冰蓝进了房,小柒总算松了口气,立马又去联系怀远的主治医生。 “少夫人她都吃了?”舒管家看着冰蓝的门关上,问身边的小柒。 小柒点头:“我也不知道少夫人要吃哪几个菜,所以每个里面都放了!” “少夫人不是瑞士长大的吗?怎么不准备些瑞士地道的菜肴?”舒管家问。 “我也是这么想,但是少爷说少夫人喜欢吃中餐啊!我特地请了吉特酒店的厨师呢!” “少爷说的?” 小柒点头:“少爷分明关心少夫人,为什么对她不理不睬的?” “关心则乱,恐怕少爷也不知道自己会关心少夫人!咱们做好本职工作就行,其他的别过问!我得去接折肃小少爷!” “啊?怎么去接小少爷了?” “当然是少爷交待的!”舒管家耸肩。 小柒疑惑地挠头,她实在不懂少爷跟少夫人之间算是怎么回事了! 看到折肃冰蓝愣了半响,她不敢置信地望着他,眼中氤氲着泪:“折肃?” “妈咪!”现在的折肃真的像个小少爷,不像跟着冰蓝时那样寒碜,他来的时候身后跟了一大群保镖,几人见到冰蓝都乖乖地退了出去。 “折肃!折肃!”冰蓝抱住折肃,浑身颤抖:“你过的好吗,折肃?” “妈咪,我很好!”望着冰蓝苍白的脸颊,折肃心疼地抚摸冰蓝:“妈咪,你受苦了。” 冰蓝摇头:“没有,我很好!” “妈咪,有折肃在,折肃会保护你!怀远敢那么对你,折肃一定会帮你教训他!” 冰蓝一怔:“那是你爹,你不能叫他名字!” “妈咪,你这些年过的那么辛苦,现在他却不知道照顾你,折肃一定不让他欺负你!” 冰蓝好笑:“你爹地他没有欺负我,都是我心甘情愿的,等你长大就知道了。”她抱住折肃的小身体,想起怀远那俊朗的样子,嘴角忍不住洋溢着笑:“你爹地他很好,折肃要答应妈咪好好照顾爹地,因为那是妈咪用生命珍惜的男人。” “不!他对你不好!我在电视上都看到了!他搂着别的女人!”小折肃坚定道。 冰蓝一愣,是啊,这是折肃,怀远的儿子,怎能把他当普通孩子呢? “折肃,如果你不喜欢爹地,妈咪也不喜欢你!” 折肃语塞,委屈无比地盯着冰蓝。 冰蓝柔声安慰:“不要恨他,那是你爹,没有他就不会有你。答应妈咪,无论他做什么,你都不可以恨!” 折肃扭开头,冰蓝无奈地扳过他的小脸:“要是哪一天妈咪不在了,你一定要代替妈咪好好守着他……如果我不在,也许他会难受的吧……”冰蓝后面的话说的很轻,因为她一点都不敢确定,自己哪一天不在,怀远会不会为她掉一滴眼泪。 折肃不知道冰蓝为什么会这样说,但是他心里却有不好的预感,抱住冰蓝他坚定道:“妈咪,有折肃在,你就一定会在!折肃会保护你!” 那是妈咪用生命珍惜的男人……原本回来拿一份重要文件的怀远在冰蓝的门口听到这句话后忍不住停下脚步,他站在冰蓝的房门口眼神迷离地望着那母子俩,心中被彻底用羽毛扫过。 “少……”舒管家有事禀报,刚想喊怀远。 怀远一个眼神,舒管家立马闭嘴,看到小开的门缝里那母子俩,舒管家忍不住轻声问:“少爷,不想进去看看小少爷?”舒管家清楚,少爷更想看的恐怕是少夫人! “好好照顾……”怀远原本想说少夫人,但话锋一转又说:“照顾好小少爷。” 怀远疲惫地走开,舒管家立马跟上:“少爷,下面来报,销售主管林申跟封宇集团有联系!您打算怎么处理?” “这我知道,这该死的竟然泄露那么多秘密,这次股市大跌,对我们盛世非常不利。”怀远也焦躁。 “封宇集团已经采取行动,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静观其变。我倒要看看那老狐狸玩什么把戏!”怀远冷哼,又问:“上次她跟老狐狸见面有没有打听出商量些什么?” 舒管家知道这个她指的是寻冰蓝,他摇头:“我们的人都被支开,但是听咖啡厅里的服务生描述,少夫人被寻峰打了一耳光。” 怀远的脚步一顿,冰蓝苍白的脸颊猛然浮现在脑海,难道这次她果真没和她父亲合作? 见怀远若有所思,舒管家进一步说:“少爷,有没有想过少夫人是向着你的?” 怀远冷笑:“这可能性太低了,已经有过一次教训,我不需要有第二次!” “昨天总裁可送我回家了呢!” “什么!总裁大人送你回家!听说从没一个女人是总裁亲自送回去的!” 餐厅内,夏岚的嘴角翘得更高,她有意无意地抚摸胸口的钻石吊坠:“是吗?原来总裁对我那样特殊呢!”夏岚装成受宠若惊的样子。 看到她脖子上那亮得耀眼的钻石,立马有追捧者赞叹:“这是总裁送你的?好漂亮!这么大颗钻石得多少钱那!” 夏岚耸肩:“谁知道,总裁从来不管多少价,只要我喜欢他就送喽!” “哇!总裁对你可真好啊!” “……”她周边立马传来大片赞美声。 安安盯着夏岚,一个劲地戳着鸡排:“这女人真是脑子有问题!当小三当成她这样理直气壮,我真是头遭见到!” “别去看那女人,我现在听到那名字就反胃!”安安往嘴里塞了大块的肉,简直把它当成夏岚在咀嚼。 “谁让总裁宠着她,跟她关系好点的还有加薪的呢!谁不巴结她呀!”midas无精打采。 “我吃好了,先走了。”一直沉默的冰蓝站起身。 “你都没吃呢!”安安拦住冰蓝。 “咱们总裁夫人哪还有心情吃饭呀!自己的老公都拴不住!”冷不凡的夏岚走过来劈头一句。 冰蓝脸色一僵,安安拍桌腾得起身:“妈的!你个该死的小三!要不要那么过分啊!同是女人,怎么你就这么点人品!” 夏岚冷哼:“小三吗?以后谁成了小三还说不准!总裁的心思千变万化,什么时候这总裁夫人搞不准也换人!” 夏岚的鼻子简直敲上天了,连受受都怒了,冰蓝却冷冷一笑:“他的心思的确千变万化,所以你小心别被小四钻了空子。” “你!”夏岚真是要插腰狂笑了,一个被冷落的总裁夫人到底在嚣张什么! “我说总裁夫人!做妻子的做到这个份上也够可悲了!总裁既然不喜欢你,你干嘛还霸着夫人的名头!要换成我,早主动提出跟总裁离婚,也算功德无量!”夏岚嚣张道。 “可你不是我,我也做不了小三。”冰蓝只是嘴角微勾,语气平淡。 这样冷静的冰蓝让夏岚根本说不出话反驳,毕竟她的确是情人,虽然她这情人做得比寻冰蓝的总裁夫人要实在! 见夏岚语塞,冰蓝冷冷道:“好狗不挡道,让开。” “你!你骂我是狗!” “我没说你是狗,刚才是你自己说的。” “你!”夏岚抓狂:“寻冰蓝!你说清楚,谁是狗!”夏岚狠狠一推冰蓝,原本因为暴怒所以推冰蓝时夏岚几乎用了十成的力气,冰蓝来不及反应,胸口的伤就被扯动,她踉跄了几步勉强撑住桌角。 好痛!冰蓝皱着眉头,冷汗几乎都渗出满了额角。 “冰蓝!你怎么样啊!我说你这小三怎么还推人啊!”安安真是怒了。 夏岚见冰蓝的样子冷笑:“弱不禁风也不是你这个样子,我就推了你一下,至于露出这种可怜相!想要谁同情呢你!” 冰蓝捂住胸口,手掌感觉到有一阵湿热,可能是伤口又裂开了,冰蓝疼得说不出话,一旁的受受和midas急了:“冰蓝,你脸色怎么那么差!你哪不舒服啊!” 见冰蓝的样子,想到的确是夏岚推的冰蓝,大家都对夏岚纷纷指指点点,觉得她这次过分了,再怎么逞口舌之争,也不该推人,可夏岚不高兴了,寻冰蓝是豆腐做的不成,一碰就碎了! “我说你装什么装!你再装,总裁也不会同情你,你顶多就是偏偏我们大家!我就推了你一把,干什么一副要死的样子,你知道这叫什么,叫诬陷!”夏岚直接绕过安安戳着冰蓝的肩膀。 冰蓝直接甩开夏岚的手,冷冷道:“滚开!” 夏岚一愣,几乎被冰蓝的眼神震慑住,手却还没来得及移开,只听门口突然传出冰冷到极致的声音:“都围在这干什么!” 总裁! 听到这个恶魔般的声音,包围圈几乎自动散开,怀远第一眼就看到脸色苍白的冰蓝。 “总,总裁!”夏岚见是总裁,立马变得楚楚可怜,直接栽进他怀里。 安安鼓起胆子直接喊:“总裁!她刚才对我们冰蓝动手动脚!” 怀远原本搂着夏岚,见冰蓝捂着胸口,面色顿时一沉:“你对她做了什么!” “总裁,我刚才只是不小心碰到她了……”夏岚委屈,她的确也没把寻冰蓝怎样,这寻冰蓝怎么那么假,装成一副快要死的样子。 “嘛叫不小心!矮油!我捅你一刀,也说不小心成不成啊!你刚才分明是故意推冰蓝!”安安指着夏岚大骂。 怀远眼底已经快凝结成冰,他当然知道寻冰蓝不是装的,因为她胸口的确有伤。 冰蓝淡漠地瞟了眼怀远搂着夏岚,绕开众人,捂着胸口向门口走去。这样的冰蓝,怀远已经心痛到极致了,他那一刻的脑子几乎停止转动,猛然推开夏岚,大步走到冰蓝身后,俯身将她抱起。 “放我下来!”冰蓝无力地挣扎,她已经受够了耻辱,怀远还想怎样! “别动!再动伤口就裂开了!”怀远紧紧搂住冰蓝,大声喝骂。 冰蓝一怔,难道怀远知道自己胸口有伤? “别捂着,血会流得更多!”怀远命令。 冰蓝怔住,看着怀远泪水弥漫,竟说不出一句话。 怀远侧了头冷冽的视线扫过身后的夏岚,夏岚浑身一僵,却听怀远冷冷道:“想不到你的心会如此歹毒!从此以后不要让我在公司见到你。” 夏岚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为了一个自己不爱的女人,他竟然毫无留恋地将她抛开!不爱吗?他明明那么紧张寻冰蓝,又怎么可能不爱呢!寻冰蓝!我都已经快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了!为什么你要把它打破!总裁明明对我比谁都特殊!不,我不信!总裁对我一定有情,一定! 你只不过会装可怜,我推你一下,哪里就要死了!除了装可怜博取总裁的同情心,你还有什么本事!是你在诬陷我,是你! 夏岚有些踉跄地退后,原本那些对她奉承拍马的人却没一个去扶她,只是像躲瘟疫一样躲开,生怕自己跟她沾染上关系,总裁会迁怒她们。夏岚看着周围一道道同情又鄙夷的目光,觉得自己突然被整个世界抛弃了! 不!她本可以成为总裁夫人!寻冰蓝的位置本来可以是她的!她不要这样的目光,她不要! “矮油,我今天心情真是太好了!”安安毫不避讳,直接鄙视地睨一眼夏岚。 第303章 张狂 “小三就是小三,咸鱼翻身,结果不还是咸鱼!”这一次连受受都忍不住嘲讽。因为这个女人实在太过张狂! “好了!我们先去看看冰蓝怎么样了吧!”midas示意两人少说几句。 “这个时候我们怎么能像别人一样去做小三,总裁跟冰蓝指不定怎么甜蜜着!”安安故意大声说道。 而夏岚则早已瘫软在地,眼中是无尽的愤恨。 那一头怀远将冰蓝抱进总裁办公室直接叫来了他的主治医生,苏教授还没到,怀远将冰蓝抱到办公室隔间的大床上,冰蓝疼得厉害,整个身子都有些痉挛。 看冰蓝的样子,怀远心里复杂难言。明明这么疼,每天竟然还是自己一个人在处理伤口,这个女人脑子里到底装着什么! 怀远想去脱冰蓝的衣服,冰蓝下意识地抱胸。 怀远皱眉:“要是血干了黏上衣服,到时候有你受的!” 冰蓝疼得咬紧牙关,知道怀远是为自己好,也任由他将自己的衣服脱下,看到那一对酥软,怀远的呼吸又是一窒。 冰蓝见怀远眼中流露出的情yu,脸微微发烫,怀远也意识到自己失态,立马扯过旁边的毯子遮在冰蓝胸前。 冰蓝裹住毛毯,将头埋得很低。 这个时候怀远已经拿过药箱,做基本的清洗工作,怀远粗糙的手指拂上她的胸口,那灼热的温度似想把她燃烧,冰蓝浑身一颤,怀远察觉到,立马关切地问:“很疼?” “不,不疼!”冰蓝明明疼得牙齿打颤,却还摇着头说不疼。 怀远的眼底划过无尽的怜惜:“忍一忍,医生马上就到了。” “嗯。” 稍稍止住了血,怀远坐到床边自然地搂过冰蓝,冰蓝还是感觉自己在做梦,有些受宠若惊地躲开。 怀远皱眉:“靠过来!” “不,不用了!会弄脏你衣服的吧。” 怀远浑身一颤,为什么这个女人简单一句话,简单一个动作都能深深影响到他!因为她胸口流了太多血,她怕那些脏血会沾染他洁白的衬衣。 怀远看着冰蓝苍白的脸颊,胸口痛得快炸开,长臂一伸直接把冰蓝揽进自己怀里。 冰蓝起先还在挣扎,怀远却完全怒了:“你再动试试!” 这一句话很有效果,冰蓝的身体立马僵硬了,她有些不习惯地靠在怀远怀里,感受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声。 冰蓝闭上眼,多想时间在此刻停住。他冷落了她那么久,她的心早就碎落一地。 怀远抱着冰蓝,也觉得自己像在做梦,他有多久没有像现在这样平静地抱着清醒的她。那晚冰蓝醒着,他却无止境地在她身上索取,直到她昏睡了,他才抱着她入眠。 “怀远。”冰蓝突然低低地开口。 怀远没有吭声,冰蓝低垂着眼问:“你还在恨我,对吗?” 怀远浑身一震,他没有想到冰蓝会突然这样问,但还是直白地说:“恨,非常恨。” 为怀远的实话,冰蓝笑了:“你为什么不问问我,怎么不去把胸口的伤治好。” “为什么。” “因为我想知道那一年,我把刀插进你胸口,到底是怎样的痛。”冰蓝的话很平静。 怀远低眉望着冰蓝却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问:“有多痛。” 冰蓝的嘴角勾起苍凉的笑:“像死过一样痛。”像死过的痛,感觉自己已经死了,却能清晰地感受到那死一样的痛。 怀远将冰蓝抱得更紧了。 直到苏教授带着护士来到总裁办公室,护士负责处理冰蓝的伤口,怀远抱着冰蓝,目不转睛地盯着。 因为有怀远那样的人盯着,护士的手不受控制地抖,抖完一阵她又会小心翼翼地抬头看怀远。 “你看我做什么!我夫人要是喊痛,你就别想竖着走出这里!”怀远恐吓。 护士吓得浑身抖得更加厉害。 为那一声“我夫人”,冰蓝的心里划过无尽的暖流。只是看到那小护士的样子,她实在只能无奈地叹息,有怀远这样的人在场,时时刻刻盯着,小护士哪有不紧张的道理。 苏教授也知道这小护士实在是不能继续下去,他只能建议:“小柒也过来了,换她来处理少夫人的伤口吧!” “没关系,你做的很好,我不疼的!”冰蓝虚弱地对护士一笑。 那一笑,不仅迷醉了怀远,看着冰蓝的小护士也像被勾了魂,得到冰蓝的夸奖,小护士的动作总算变得正常,麻利地包扎好冰蓝的伤口,小护士像得到蜜糖般开心道:“少夫人!好了!” 冰蓝也冲她一笑,这一笑,怀远是完全被迷倒了,他的腹下已经开始燃起一把火,正逐渐向全身蔓延! 苏教授看着冰蓝若有所思。都说怀远冷落自己的夫人,看来果真是谣言了! 见怀远搂着寻冰蓝,目光流转,教授很知趣地说:“少爷,少夫人,那我们先走了!” 怀远就等他这句话,立马点头:“去吧!” 苏教授有些好笑,示意护士整理好东西,小护士立马听话地跑去收拾药箱,回头贪恋地望一眼怀远又望一眼冰蓝,只觉得少爷和少夫人真是太相配! 走到门口苏教授像似想起什么,又扭头告诫:“少爷,可要小心不要碰到夫人的伤口。” 他闷闷地敲着门:“妈咪!该吃饭了!” 见里面没动静,折肃已经完全怒了,甚至用脚踢着门,他都多久没见到冰蓝了!那该死的怀远干什么老霸着他的妈咪不放! 冰蓝似乎听到有人在敲门,她疲惫地睁开眼,听到是折肃的声音忍不住撑起身子。 “你去哪!”怀远慵懒的声音传来,他圈住冰蓝的腰直接把人禁锢在怀中。 冰蓝无奈地动了动:“好像是折肃的声音。” “可是折肃在喊我呢。” “外面有人会照顾他,不用你辛苦。”怀远依旧闭眼。 “可是……” 冰蓝一听顿时吓得脸色苍白,立马摇头。 见到冰蓝的样子,怀远显然很满意,又安心地搂住冰蓝:“睡吧,这段日子累怀你了。” “少爷?”舒管家在门口恭敬地喊。 怀远直起身,把冰蓝几乎裹的严严实实,才淡淡地说:“进来。” 舒管家推开门,走到里面恭敬地喊了声:“少夫人。” 冰蓝微笑颔首。 “有什么事。”怀远问。 舒管家看了一眼冰蓝,欲言又止,冰蓝了然,推了推怀远:“你们出去谈吧!” 怀远也大概明白这事跟冰蓝有关也点头:“好好休息!” 等怀远和舒管家离开,冰蓝的眼中一暗,父亲已经采取行动了吗? “盛世集团的股市暴跌,再这样下去,对我们很不利!”走出门舒管家立马说。 怀远皱眉:“销售主管那边,证据掌握得如何。” “证据已经充分!足够指正他出售商业机密!” “行!那就再狠一点,让他在监狱呆一辈子。”走到书房,怀远接过舒管家收集到的证据。 “少爷!为什么我们不反过来利用他拿到封宇集团的高度机密?” 怀远冷冷一笑:“封宇那只老狐狸怎么可能会把一丁点秘密透露给那种出卖自己公司的人!再说,这种人渣,我怀远还不屑利用!” “可是少爷……我担心,对销售主管的处置太重,少夫人会比较为难。” “怎么说?”翻看着手中的文件。 “销售主管林申和人事部主任midas关系比较暧昧。” 舒管家一说完,怀远的手就一顿,不用舒管家继续,怀远自然也想到了。在公司,人事部主任midas倒是对冰蓝处处关照,一旦她向冰蓝求情,冰蓝必定为难。 “这些证据不用寄去警局,你公开林申盗取盛世商业机密,如此也没有公司敢要他。”怀远不费吹灰之力就为冰蓝化解了尴尬之处。 舒管家实在佩服少爷,这样一来,看似放了林申一马,其实是毁了林申的前途,还不用少夫人为难! “是,少爷,我马上去处理!”舒管家想到什么又折回来问:“只是这人事部主任万一不死心还是找上少夫人该怎么办?” 怀远唇角微勾:“我怀远的女人怎能不识大体!孰轻孰重,她自然清楚。” 在林申出卖盛世集团的事情一公布后,全公司一片哗然,根本不敢相信平时老实巴交的销售主管会随便兜售公司机密! 盛世集团上层领导出卖机密,导致盛世集团故事下跌已经成了各家媒体的头条新闻,而林申的确如怀远预料,他的人生已被彻底摧毁。 而midas为了挽救爱人林申的前途只能做最后的垂死挣扎,她约了冰蓝,冰蓝自然也知道她要说什么,所以冰蓝的开场白是这样:“销售主管的事我帮不了你,他出卖盛世是不争的事实。” midas脸色一僵,眼中几乎划过绝望,冰蓝是她最后一丝希望,只有冰蓝出马,林申或许还有救。 “midas,你应该明白,怀远在这件事上已经非常仁慈,盗卖商业机密是触犯刑法的!以怀远的手段,哪里会允许林申有期徒刑,一定会让他在监狱待一辈子。”冰蓝说。 在昏暗的酒吧内,midas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冰蓝,就真的不能帮帮我吗?” 看到midas的样子,冰蓝心里也难受,毕竟她在公司,midas也关照了她那么久,不论发生什么她都是站在她这边。 冰蓝拉起midas的手:“真的对不起,我帮不了你。”盛世集团对怀远是何等重要,他哪里会允许出现盗卖机密的公司职员。 “可是……”midas小心地抚上她的肚子,昏暗的灯光下,她的脸上更显得苍凉:“我有他的孩子了……” 冰蓝浑身一震,林申的前途已经被毁,那这孩子不得midas独自负担! “他知道吗?”冰蓝小心地问。 midas摇头:“我还来不及告诉他,但是他说过等他忙完这阵子他就离开盛世集团去更好的公司,他还说他要娶我!只是……我不知道,他忙着怎么出卖公司……” 冰蓝哑然,看着midas再也说不出话,林申盗取的盛世机密是出售给封宇集团,只要说到封宇集团,这事就跟冰蓝脱不了关系。 “你要我怎么帮你?”冰蓝问。 midas眼前一亮:“我只希望他能继续留在公司!哪怕做最底层的工作!总裁是怕他窃取公司重要机密,只要不让他参与高层,他也没办法拿到机密文件!” “我不敢保证,但会尽力。”冰蓝无力地说。 回到家时怀远正靠在沙发上看报纸,见冰蓝回来,他眼中带着淡淡的笑:“回来了,玩的可开心?” 冰蓝的借口是安安她们拉着她出去逛街,现在怀远为了给她足够自由,已经没派人跟踪她。 冰蓝应了一声,正想着该如何开口,怀远已经向她招手:“过来。” 冰蓝走过去,怀远拉过她把她摁坐在沙发上:“给你带了样东西,你一定喜欢!” 冰蓝正疑惑着,怀远已经变魔术一般拿出一双高脚凉鞋,款式很简单,只是鞋子的各一侧系了几缕流苏。 这是瑞士tura品牌店每年仅此一双的珍藏版凉鞋,每个夏季都会推出一款作为镇店之宝。冰蓝独爱这家店的鞋子,以前经常拉着怀远去买,只是这款纪念凉鞋几乎要到夏季结束,tura店才会拿出来拍卖。 仅一双鞋子,这价格都能被炒到天价,有些人根本不适合这尺码,却只是买去珍藏。现在夏季才刚开始,这鞋子竟然被怀远买到! 为怀远的心细,冰蓝的心里荡漾着暖流。 “不知道这尺码合适不合适。”怀远蹲下身直接脱了冰蓝的鞋子,将她的脚掌握在手心。 怀远的手有些灼热,相反冰蓝的脚却很冰冷。 见怀远直接握住自己的脚掌,冰蓝有些不好意思地收回:“很脏的,我自己来穿吧!” “胡说!谁敢说我老婆的脚脏!”怀远抓住冰蓝的脚踝将鞋子套到冰蓝脚上。 低头看着怀远,感受着他手心火一样的温度,冰蓝的脸上挂起幸福的笑。 “哈!挺合适的!”怀远看着冰蓝脚上的鞋子很是满意:“你怎么哭了!” 见冰蓝双肩有些抖动,眼中氤氲着泪,怀远有些慌了:“你不喜欢吗?不喜欢我们不要了!”说着怀远就要去脱冰蓝的鞋子。 “不,不!我喜欢,喜欢!”冰蓝立马抓住怀远的手腕:“我只是,只是太高兴了!” 怀远一愣,把冰蓝往自己怀里揉了揉:“傻瓜!一双鞋子而已,有什么值得高兴!以后我每年都把这双鞋子买回来!” 冰蓝靠在怀远怀里,柔柔地笑着,每年?不知道他们还有多少个每年? “怀远。”冰蓝低低地喊。 “嗯?” “我想求你件事。”想了半天冰蓝还是只能开口。 第304章 品味 “说。” “关于销售主管林申的事……” 怀远皱起眉头,那人事部主任难道最终还是找上她了? “小小,我只是希望你好好做我的夫人,不要过问公司的事。”没等冰蓝说完,怀远就用委婉的方式拒绝了。 冰蓝无奈地叹息,这事本就跟封宇集团有关,按道理她是最不该过问的,可是……想到酒吧里midas捂着肚子绝望的样子,冰蓝就忍不住难受。 midas的心情她是最能体会的,当初没有怀远,她总是一个人黯然地躲在角落,呆呆地抚摸肚子,脑子里想象的全是折肃出生后的样子,想象着他跟他的父亲会有多像。 冰蓝不再说话,只是沉默地靠在怀远的怀中,midas,对不起,我帮不了你。 而那边midas得知冰蓝也没有办法时,几乎绝望地躲在酒吧最偏僻的角落,顾不得自己肚子里还有孩子,只是埋头一杯杯地喝着酒。 头顶出现个暗影,midas抬头见到来人只是冷冷一笑。 “听说寻冰蓝不肯帮你,不如我们做个交易?” midas嗤笑:“你跟冰蓝不是同一个档次,她都帮不了我,你更加不可能!” “寻冰蓝怎么可能帮不了你!现在总裁把她捧在手心,她要什么,总裁会不给?” “你想说什么。”midas冷冷一笑:“夏岚,不用想我做你的侩子手,冰蓝是我的朋友,我是不可能伤害她的!” “朋友?”夏岚笑得不屑,刚才midas和寻冰蓝的通话她都听见了,而销售主管的事,现在谁人不晓:“你把寻冰蓝当朋友,她把你当什么?随便打发了你几句,你就满意了?” midas脸色一僵,她当然是不甘心的!自己的爱人前途尽毁,林申现在只知道在家里喝闷酒,什么事都不愿过问。 见midas动容,夏岚坐待她的对面,拿起酒杯轻抿了一口:“寻冰蓝好不容易跟总裁合好,她哪里会做让总裁不高兴的事?销售主管可是跟封宇集团交易!寻冰蓝是谁,那是封宇集团的大小姐!她撇清关系还来不及,哪里还会帮你说好话!” 夏岚一番话,让midas的心情变得更加烦躁,冰蓝,你果真那么自私,连一句话也不愿帮我讲?总裁那么宠她,的确如夏岚所说,她要什么,总裁哪里会不给!何况,她只是要求林申能继续留在公司。 “你的意思是,你可以帮我?”midas抬眼看夏岚。 “只要总裁回到我身边,帮你说话根本不成问题!男人嘛!沉醉在温柔乡里,你在枕边鼓捣几句,有什么他是不答应的!” midas好笑:“你要总裁回到你身边,觉得可能吗?” “有什么不可能!只要挑拨总裁跟寻冰蓝的关系,让总裁讨厌寻冰蓝,你作为人事部主任再适时把我招回公司,我敢打赌能重新夺回总裁的心!”夏岚信誓旦旦。 “招你不难,但是总裁根本不可能讨厌冰蓝!” “所以这就需要你这总裁夫人的好朋友帮忙了!”夏岚的唇角扬起邪恶的笑。 midas脸色一僵:“我不会出卖冰蓝,更不会帮你。” “你会的!为了你肚子里的孩子,你一定会和我交易!林申的前途已经一塌糊涂,你说这样的男人,你未出世的孩子不是等同于没有父亲!” 一说到孩子,midas顿时变软,是啊,她不可以让自己的孩子没有父亲!林申是那样骄傲的一个人,万一哪天想不开,她都不敢想象! 见midas已经完全动容,夏岚嘴角的笑更加阴冷:“我等你的好消息!时间可不要太久,万一销售主管受不了外面的流言蜚语想不开了……可别怪老天没有给你机会!” 夏岚娇笑着离开,回头望一眼茫然的midas,禁不住冷笑:“什么好朋友!为了自己的男人,还不是照样出卖!林申啊林申,我可真是要感谢你了!” “冰蓝,我知道你已经尽力了。只是我心情真的很不好,你就出来陪我喝喝酒吧!”这一天midas按夏岚的意思将冰蓝约来酒吧。 冰蓝自知没有帮上忙对midas很是愧疚,想也没多想就去了那家她们常去的酒吧。 “不要再喝了,对孩子不好!”冰蓝劝道。 midas摇摇头:“他来的真不是时候,我倒希望这孩子从没出现过!来!你陪我喝!” midas拿过杯子给冰蓝倒酒,冰蓝还是固执地去那她手中的瓶子:“midas!真的不要喝了,酗酒对孩子危害很大!” midas眼神迷离,装成一副醉酒的样子:“好啊!那你替我喝!”说着她几乎是大哭了:“冰蓝!为什么你就不帮帮我,我是真的走投无路才找你!那是我孩子的父亲,我不能让他这么堕落啊!” 冰蓝心中一痛,只能说:“对不起。” “喝!那你给我喝!把这些酒都喝光!”midas给冰蓝倒满酒。 冰蓝前段时间也一直跟midas三人在酒吧喝酒,也就不以为意,拿起杯子几乎一口就喝完:“你不要再喝了,你的酒我替你喝!只要你心里能好过点!”说着冰蓝夺过midas手中酒瓶仰头豪爽地喝完。 midas愣住,眼中闪过愧疚。 喝到一半,冰蓝摇摇头,怎么感觉头有点晕,她才喝了一点!平时都要喝上几瓶才感觉头晕! “今天的酒跟平时不一样吗?我怎么觉得有点头晕!”冰蓝揉着太阳穴。 “怎,怎么会呢!我们喝的一直都是这个酒!你要是喝不下,我自己喝!”说着midas就去拿冰蓝手中的酒。 冰蓝自然不会给:“都说了喝酒对孩子不好,我把这些都喝光了,你可答应我别再喝了!” “哎!冰蓝,把酒还我!你再喝,醉了总裁可要怪我!”midas是真不想冰蓝继续喝下去,她的酒里面被夏岚放了药,那是一种能产生幻觉的烈性春yao! 说到怀远,冰蓝几乎是妩媚地一笑:“他这几天出差了!要到明天才回来!” 冰蓝这魅惑的笑,midas看得都有些恍惚:“你跟总裁的关系真好……”她说的黯然,想起自己跟林申,midas就觉得难受。 冰蓝对midas当然是愧疚的,林申落到这个地步跟她的丈夫和她的父亲都有极大的关系,而作为midas的朋友,冰蓝却什么忙也帮不了。想到这里,冰蓝也有些烦躁了,也不知道为什么她越觉得烦躁,身上越是燥热难耐。 今晚是怎么回事,她根本没喝多少酒!怎么觉得头那么晕!冰蓝摇摇头,见midas张嘴跟自己说着什么,可耳边只是嗡嗡响,眼前一片模糊,冰蓝根本支撑不住,整个人软软地趴在桌上。 “冰蓝!冰蓝!”midas推了推倒在桌上的冰蓝。 “药效已经开始了!”一直躲在隔壁的夏岚出现。 “这药不会伤害到冰蓝的身体吧!”midas担忧:“你打算怎么对付冰蓝!” 夏岚莞尔:“这你就不要问了,这种事情难道你还希望插手?” 下的是烈性春药,夏岚会怎么对付冰蓝,midas自然已经猜到。 想了想她还是觉得不妥当:“这个计划太恶毒了!我把冰蓝送回家,今天就算了!” 夏岚好笑:“都到这个节骨眼上,你还叫停!不要忘了,咱们现在可是在同一条船上,寻冰蓝身上被下了药,这是不争的事实,这可是春yao!唯一的解药就是男人!要是被总裁知道你敢对她下药,别说救林申,你自身难保!” midas脸色一变:“那你打算怎么做!” “删除你跟寻冰蓝的通话记录!绝对不能让总裁知道你今晚跟她见面!” “对!不能让总裁知道!”midas心里还是慌了,总裁要是知道她敢对冰蓝下药,一定会把她生吞活剥!她立马拿出冰蓝的手机删除了自己跟她的聊天记录。 “好了,你可以走了!接下去的事就交给我!” 一听到夏岚这句话,midas如蒙大赦,她早就想走了,在这多呆一秒,她的罪恶感就会多长一分。可是冰蓝……midas看一眼倒在桌上不省人事的寻冰蓝。 “你不要害她性命啊!” “哎哟!你可真啰嗦!要想拿她的命,我还需要等到现在!寻冰蓝要是这么死了,总裁可是会永远想着她,别的女人更加看不上眼!我可没那么笨!”夏岚不耐烦。 “那你是想拍冰蓝的视频?如果是这样,总裁一定会知道冰蓝是被设计陷害!” “当然不是了!视频的效果哪有现场捉奸来的冲击力大!” “我觉得还是不靠谱,冰蓝说总裁出差,要到明天回来!” “错了!总裁已经回国,现在正在发了疯地找寻冰蓝!” “你怎么知道!” “这你就不要管了!你再不走,等总裁来了看见你,我可不管了!” midas一听,看了眼冰蓝,还是咬咬牙逃一般地冲出酒吧。而夏岚盯着冰蓝醉酒的面庞,笑得恶毒,她捏着冰蓝的下巴,冷冷地笑:“寻冰蓝,怎么就有那么多人想设计你呢?” 夏岚拿起寻冰蓝的手却是给林申发了条短信:“林申,我是冰蓝。怀远他又出差了,我在西郊的酒吧老地方等你。” 合掉手机夏岚把电话放进冰蓝的袋子。 “寻冰蓝,祝你有个愉快的夜晚!” 林申原本莫名其妙,但是在收到冰蓝的短信时却是一刻不停地赶来酒吧,一到门口就有服务生模样的人迎上前:“林先生吗?寻小姐在等你,麻烦这边请。” 真是的寻冰蓝!林申满是欣喜!本以为她一个高高在上的大小姐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在大家都对他避而远之的时候,冰蓝竟然这个时候还找他!想到冰蓝,他的脸就忍不住泛红,那时候冰蓝来销售部,他就已经对她很有感觉。她的一颦一笑,林申还深刻地记在脑海,那样一个女人,他也就只能在梦中见到,想不到此刻他竟能在酒吧看到如此妩媚的寻冰蓝! 冰蓝朦朦胧胧地抬眼,看到来人,她笑得迷蒙:“你怎么那么早回来?”她吃的是能产生幻觉的药,她心里想着谁,看到的自然是谁!不用说冰蓝以为自己看到了怀远! “冰蓝!”林申看到现在的冰蓝早就已经心神俱荡! “我好像又喝醉了,你不要生气好不好?”冰蓝踉跄地站起身扯了扯林申的衣摆。 冰蓝皱眉,为什么觉得这次味道不对? 而在酒吧包厢的门外,两个西装笔挺的男子正目光如炬地注视着里面。 “董事长,这样下去,大小姐她?” “她不再是封宇集团的大小姐。”寻峰嘴角微够,眼中冰冷无情。 尹秘书在心中微微叹息:“怀远已经在路上,只是那夏岚……董事长准备如何处理?” “她可是个聪明的孩子,这陷阱简直天衣无缝。怀远看见了,还会有理由继续对蓝子好?” “可是董事长,我们的目标是怀远,并不是大小姐。” “我寻峰的女儿怎么能跟姓怀的人在一起!她的母亲被怀家人逼死!难道她还要嫁给自己的仇人,跟仇人过一辈子幸福生活!这个不孝女,可真是想的美!当初悔婚,为什么不想想璃洛那孩子有多可怜,怎么不想想我这做父亲的是什么感受!” “那,董事长,真的放任林申那种人渣欺负小姐?”看出董事长眼中的一抹不忍,尹秘书小心地问。 “那种药维持不了多久,蓝子马上就会清醒,到时候看到的是林申她还会任由他欺负不成!就算她反抗不了,怀远也要到了!”说完,寻峰冷冷一笑,掉转身去隔壁的包厢。 “那不是你发的短信,嗯?” “没有。” “很好!懂得睁着眼睛说瞎话了!口口声声说爱我的女人,原来一直跟那种败类在厮混!你说,是不是林申把盛世的机密全抖给你,你再一边说爱我,一边又把秘密全送给你父亲!” 冰蓝闭上眼,她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百口莫辩,不论怀远说出什么罪名,她都背定了! “说话啊!嗯?”怀远捏住冰蓝的下巴,像要把骨头捏碎。 冰蓝撇开头:“我说什么你都已经不会信了,你又让我说什么呢?” “你不说是吗,好,那你说!”怀远目光像刀一样射在地上的林申,林申已经害怕得全身颤抖,脑子无法思考,怀远说什么他就一个劲地点头:“是,是!” 怀远好笑了:“怎么我不在,你就看上这么窝囊的男人!寻冰蓝,你的品味可真是越来越差了!” 冰蓝屈辱的泪水无法控制地滑落,可是这样的泪再也引不起怀远的怜悯之心,他只会觉得这个女人恶心! 第305章 设计 “你哭什么!难不成我还冤枉了你!你要跟我说你被人设计?还是被人事部主任设计了?她给你下药了,又把自己的男人推到你身上?嗯?你以为每个女人都像你那么可恶,有丈夫不知道珍惜,成天想着勾yin别的男人!” “是,我被人设计了。”冰蓝抬眼定定望着怀远,眼中清澈无波。 这样的眼神,怀远是再也不会被动摇:“你那么清醒,却能跟那种男人玩得那么开心,还好意思说别人设计你!就算是!我看你也是甘心被人设计!寻冰蓝,我现在总算知道,你为什么三番两次替林申那种败类求情!原来,你早跟他有一腿!” 最早的那次是璃洛来到c国,林申因为拿不到封宇集团的case被怀远差点炒鱿鱼,最后是冰蓝开口求的情,林申才得以留下。想到这个女人竟然那么早就给自己戴绿帽子,怀远怒从心起,扬手就给了冰蓝一巴掌,冰蓝整个身子趴在酒吧的沙发上,酥胸半露,眼角带泪扭头心碎地望着怀远。 “你会后悔的……怀远!”冰蓝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她无法解释今天的一切。 能那么巧让怀远抓奸,还拿了她的手机给林申发暧昧短信,这一切是早就布好的局,就等着她往里面跳! “我后悔没有早点看清你的真面目!贱人!”怀远冷冷一瞥冰蓝,随手扯过桌布扔在冰蓝身上,又对门口怒吼:“把这贱人给我带回去!” “总裁!总裁!我不是故意要出卖公司!我是被逼的总裁!都是她,是她勾引我的!”林申抱着怀远的腿,把一切罪责都推到冰蓝身上。 怀远一脚把他踹得远远:“人渣!” ------ 那一天冰蓝几乎是被拖着离开,她淡漠地扫一眼地上的林申,一句话也没说,今晚她是异常的沉默。而林申在接触到冰蓝的目光时,眼底是心虚地慌乱。 林申的人生被毁了,midas最终没有救得了他,而冰蓝的人生也在一夜之间被彻底摧毁,她知道midas没有那样的心机能够亲手设计这一切,因为林申是她的爱人,她不会傻到把林申彻底推入地狱。 直到冰蓝在众人的指指点点之下被人羞耻地拖走,她看到隔壁的包厢那一个像山一样挺拔的身影。 父亲,你真的那么恨女儿,要把女儿的人生彻底毁掉吗?那一刻,冰蓝的目光对上寻峰的眼,她看着他却笑了,父亲,你给了我生命,我感激你。现在你摧毁了我的人生,我也不恨你,我们扯平了…… 寻峰浑身一颤,为冰蓝那样的笑,突然发现身体里有什么东西被硬生生抽走了。她的女儿,被他丢失了……寻峰的脑海猛然划过一张跟冰蓝一模一样的脸孔,那是冰蓝的母亲,她正用悲凉的眼睛凝望着自己。 是的!他毁了女儿的人生,可他要给女儿新的不一样的生活!他不准寻家的孩子跟怀氏一族有任何的牵连!他的女儿他要给她最好,她可以是一国之母! “即使拿不下怀远,制造动乱,也要把大小姐带走!”寻峰下命令。 “是!”尹秘书点头快步走出门。 而另一边怀远凌乱的步伐已经出卖了他的表象,他双手紧握成拳,努力不让自己回头看寻冰蓝狼狈的样子。 “少爷,他们行动了。”舒管家及时出现附在怀远耳边低语。 “动作快!把少夫人带到安全的地方!”怀远的声音充满着焦虑,他从没有那么害怕过,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自己的手中溜走。他不会,不会让自己掌心里的东西离开!绝对不会! “是!少爷!”对手可是封宇集团的董事长,镇定连舒管家也有些紧张。 “等一下!”怀远叫住舒管家,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拿去给夫人,好好照顾她!她今天所受的苦,我怀远一定会帮她讨回来!” 舒管家接过衣服:“夫人会明白您的苦心!”说着舒管家大步向寻冰蓝的方向走去。 此时的冰蓝像个不守贞操放荡出轨的女人接受众人视线的审判,从小到大,她再怎样狼狈,也从未在这么多人面前受过这样的屈辱!怀远,你为什么不信我,恨我背叛你,恨我给你带帽子所以要这样惩罚我吗?! “砰”的一声,酒吧内突然响起一阵沉默的枪声,顿时所有人都慌了神,害怕地四逃窜,根本顾不得去看狼狈的寻冰蓝,冰蓝身边的保镖立马警觉将冰蓝重重围住。 只是因为太乱,已经分本清到底哪些是酒吧客人哪些是封宇集团的人!冰蓝身边的保镖一个个被撂倒,而她身上也蓦然一暖,她诧异地抬头看到的竟然是尹秘书。 “大小姐,快跟我走!” 冰蓝知道身上这件衣服是父亲的,他终究还是舍不得他这个女儿呢,可是怀远呢,却只是把她当成出轨的女人,她终究是寻峰的女儿,而怀远终究不会相信自己。 原来这段日子的温存会消失得那样快,快到连让她回味的时间都没有。 “大小姐!这里容不下你了!不要犹豫!快跟我走!”尹秘书想拉走冰蓝,冰蓝却透着四处逃窜的人群,呆呆地凝望不远处的怀远。 “大小姐,你再不跟我走就来不及了!对不起,大小姐,得罪了!”尹秘书命令身边的人架走寻冰蓝。 “放肆!”冰蓝冷冷一喝,几人都不敢上前。 怀远!今日的耻辱!我寻冰蓝都记下了!从此以后,我再不亏欠你!七年前我对你做的一切,我也已经还清了,从此以后我寻冰蓝再不欠你!看着那抹身影,冰蓝的眼中闪过仇恨的怒火,转身跟尹秘书离开。 看着暴乱不已的人群,怀远的视线着急地在酒吧内逡巡,看到舒管家时,他几乎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怎么样!安全送走夫人了没有!” “少爷!他们的人比我们想象的多!这里几乎被包围了!我只能先考虑少爷的安危,少夫人早就不见了!”舒管家喘息着说。 怀远一听,有如晴天霹雳,这是第一次,怀远扬手掴了舒管家一巴掌:“我需要你们保护什么!找不到少夫人,通通不要来见我!” “是!”舒管家只能低头恭敬地应声,想了想还是决定回头跟少爷说清楚:“少爷,酒吧人太多,因为刚才的枪声发生了踩踏事件!” 怀远听到,连身子都晃了晃:“找!马上给我去找!” “可是,少爷,我们的人都派去找寻峰了!如果再分人手,我们那么多天苦心积虑就白费了!万一又让寻峰跑回瑞士,想捉他就难了!” “少夫人都没了!你还有心情关心那老狐狸!马上给我滚去找人!你们,还有你们通通给我去找!找不到少夫人就不要回来!”怀远整个人陷入癫狂。 怀远抚额,想到冰蓝幽幽地看着自己说:你会后悔的,怀远。他已经快要崩溃,他怎么可以这样利用冰蓝,任凭别人设计她!为的就是引出寻峰那老狐狸!他好坏,他这个丈夫真的坏到极致了! 小小!你千万不要走,不要离开我!你回来,我会把一切都解释清楚,我相信你,我自始自终都相信你! 晚上酒吧内发生了极其严重的踩踏事件,寻峰为了掩人耳目带走冰蓝更是派人纵火烧酒吧!见有个酒吧女服务生被生生踩死,寻峰干脆拿走冰蓝手上的心型链子戴到那具尸体的手上,再让人将那服务生扔进了火海。 而冰蓝自从见到父亲,表现得一直很淡然,一夜之间冰蓝的眼中像似经历了沧海桑田,她淡然地任凭父亲拿走链子,连脖子上怀远的求婚戒她都主动拿出来扔进了火海。 寻峰对女儿是愧疚的,看着冰蓝,他说:“以后我不再让你插手这些俗事,你跟我回去,璃洛他也在等你。” 冰蓝抬眼凉凉地看着寻峰:“你把你女儿的一生都给毁了,有什么资格给我安排新的人生。” 寻峰一震,为冰蓝眼中冰冷,他竟一时说不出话。 “肮脏的封宇集团,肮脏的你!封宇集团的寻冰蓝已经被你和怀远逼死了!我也不会跟一个陌生人回去!”冰蓝的话冷到了极点。 “蓝子!我知道你恨我,但是我也是为你好!怀远那样的人根本配不上你!因为你是我寻峰女儿,你做什么,他都不会相信!” 说到怀远,冰蓝依旧冷笑:“如果你觉得对不起我,那你就对全世界宣布,你的女儿寻冰蓝丧命在酒吧的这场大火!” “我!蓝子!父亲是对不起你!我从没考虑你的感受!但是,你相信我,父亲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为了你母亲!你不是一直问我你母亲为什么抛下我们!那是因为你的母亲是被怀家的人活活逼死的!” 说到母亲,冰蓝冰冷的眸子终于闪过一抹柔情。 “蓝子,你听我说!你的母亲她本是封宇集团的大小姐,高高在上,全世界男人都在仰望!可就是怀远他父亲用甜言蜜语哄骗你母亲,骗走了她的家产又把她赶出家门,最后还娶了怀远的母亲!你说,他们这么对你的母亲,不该恨吗?!”寻峰只想留住女儿,所以更是着急地说出了当年的真相。 冰蓝垂在身侧的手忍不住颤抖,原来真相一直都那么残忍! “该恨!当然该恨!可你为什么不早跟我说!你早说了,我就不会傻傻地爱上那种男人!”冰蓝喊得歇斯底里:“就算编个谎言骗骗我也好!为什么你们都什么也不说呢!你们不说,我又怎么会知道!” “你是我女儿!我又怎么忍心让你知道,你母亲是怎么被迫害致死!” “你不用说了!我不会跟你回去!你也不要逼我,你再逼我,这次跳进火海的就是我了!如果你想带着我的尸体回去,你尽管试试!”冰蓝逼近一步那熊熊的火堆。 “蓝子!你不要激动!我不逼你!我不逼你了!”寻峰靠近冰蓝想将他拉回。 “董事长!怀远的人已经找到这边过来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尹秘书着急地提醒。 怀远?不!她再也不想让怀远看见她!她再也不想了!没等寻峰发话,冰蓝已经冲进暴乱的人群,瞬间消失在人海。 “蓝子!”寻峰想拉回女儿最终被尹秘书拉住:“董事长,快走!” 想到女儿的决然,寻峰知道自己再说什么都是徒劳,只能咬咬牙跟着尹秘书没入人群。 等怀远赶到,看到扬长而去的车子,愤恨地低咒:“该死的!又让这老狐狸跑了!” “少爷!我马上派人去追!”舒管家说完就准备派人。 “追什么!少夫人呢!” “还,还没找到夫人。”舒管家惭愧地低下头。 望着寻峰那消失的车子,怀远眉头紧皱:“难道老狐狸把冰蓝带走了!不,她不会走!不会离开我!找!继续找!” “是,是!少爷!”舒管家想转身去找人,有人匆匆上前在舒管家耳中嘀咕了几句,管家脸色大变,示意他退下后又看着怀远欲言又止。 “什么事,说。”怀远的声音已经冰冷到极点。 “有人看见一个衣衫不整的女人不小心被人群推进了火海……”舒管家的声音越说越低,酒吧内衣衫不整的人有很多,可是今天的少夫人偏偏是其中一个。而这句话,只不过是寻峰走之前让人故意散播的谣言,为了冰蓝能彻底逃离怀远。 怀远全身一颤,手足顿时冰冷,双肩不受控制地抖动:“不会,不会的!小小!小小!”看着酒吧里的大火,怀远疯一般的要冲进火海,舒管家吓得立马让把他团团围住。 “滚开!你们都给我滚开!滚开!小小!小小!”怀远几近崩溃,他一想到冰蓝被汹涌的火困住,那幽怨的眼神诉说她心中的不甘。 小小!小小!不会的,你不会离开我的!小小,我错了,我不该利用你,小小,你回来,你回来! “少爷!不一定是夫人,不一定啊!你这样冲进去,万一不是夫人……不,一定不是夫人!如果你出什么事,夫人找不到你可怎么办啊!”舒管家着急地劝道。 “对!不是她,一定不是她!快!快救火啊!”怀远撕心裂肺地大喊,心口像一把刀狠狠地剜着。 等火扑灭,怀远大步走进废墟,却被舒管家拦下。 “少爷,的确找到一具烧焦的尸体。”舒管家眼中带着泪。 “不是冰蓝,不是冰蓝对不对!”怀远努力让自己笑着。 舒管家点头:“尸体已经烧焦,辨不出是不是少夫人。” “哈!我就说冰蓝不可能在里面!小小根本不会离开我!我做什么,她都是会原谅我的!”怀远看上去好像很放松了,转身不想去看那烧焦的尸体,想要离开脚步却有些踉跄。 第306章 耻辱 “但是在尸体的手上发现了这条链子。”舒管家的声音哽咽了,他当然认得那窜心型链子,以前少爷总是戴在手上从来不离身。 怀远的身子晃了晃,眼前的废墟都像在眼前旋转了。 舒管家扶住怀远,将手中被链子穿着的钻戒拿给怀远:“这也是在废墟里发现的……是少爷和夫人的结婚戒指……” 怀远突然觉得自己又一次被整个世界抛弃,他只感觉天和地都在旋转了,眼前更是陷入一片黑暗,他把自己手心的宝彻底毁灭了!他以为自己不论做什么,她都会原谅他!原来她也会惩罚他,可是这样的惩罚是何其残忍!她怎么可以这样对他!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她就这样狠心地,狠心地把他丢弃! 那一天原本就冷酷无情的盛世总裁更是在一夜间性情又大变,他变得更加暴力,更加残忍!他恨,他恨所有人,更恨他自己,所有人都在设计他的小小,包括他自己!是他一手把他的小小推向了死亡的深渊…… 天空下了倾盆大雨,那一夜,似乎连老天都在哭泣。而冰蓝却抱着双腿蜷缩在黑暗的角落,任凭雨水打在单薄的身上。她一定要让自己清醒,今晚的耻辱,她一定会讨回来!她不要做封宇大小姐,她不要做怀夫人,她只做她自己,寻冰蓝! 冰蓝咬着下唇,脑海里全是怀远愤怒的脸,自己裸着半身只披着一块桌布接受众人的审判,怀远不信她,从来就不信她,因为她是寻峰的女儿,因为她在七年前背叛了他! 冰蓝努力忍着,可是屈辱的泪水还是随着雨水滑落。 “怎么我不在,你就看上这么窝囊的男人!寻冰蓝,你的品味可真是越来越差了!” “寻冰蓝,我现在总算知道,你为什么三番两次替林申那种败类求情!原来,你早跟他有一腿!” “我后悔没有早点看清你的真面目!贱人!” 不,不,不!不要再想了!寻冰蓝!可是她也好恨,为什么就是不信她,她明明那么爱他,为什么就是不肯相信她!怀远!我恨你! 头顶雨幕突然被隔开,冰蓝抬头看到来人顿时慌了神,起身想要逃开,无奈因为蜷缩得太久,双腿早就发软。 “怀远毁了我,我却还是没能得到你,你说我是不是吃了大亏。”林申抓住冰蓝的双肩摇晃:“既然他认为我们做过什么,当然不该让他失望了!不要怪我,你要恨就恨怀远!因为我们都被设计了!” 冰蓝没有想到林申一直跟着自己,她的眼中除了恐惧只剩绝望,苍白的雨夜到底苍白了谁的容颜…… “你不要怕,我是真心喜欢你的。从你来销售部时,看见的第一眼,我就很喜欢你!冰蓝,既然怀远不要你,你就跟着我,我发誓一定为你打出自己的天地!”林申温柔得吻去冰蓝眼角的泪。 直到冰蓝手茫然地在垂下,她摸到了一块石头,毫不犹豫地挥手砸向身上的男人。 林申只来得及闷哼,冰蓝已经害怕地一遍遍砸在他的头上,肮脏的血被雨水冲刷而下,全都落到了冰蓝的身上,冰蓝看着那血,身子控制不住地颤抖,手却不停地敲打,敲打在林申的头上,直到身上的男人再也不能动弹。 冰蓝颤抖地推开林申,林申被冰蓝推得一个翻身,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双目圆睁死死地盯着冰蓝,血又不断从他头上冒出。冰蓝害怕地扔开石头,蜷缩在角落,眼睛却害怕地望着倒在地上的林申。 “蓝子!”头顶又传来声音,冰蓝已经害怕到了极点!她不要,不要再被侮辱!冰蓝瑟缩得更加厉害:“不要碰我,不要碰我!我不是故意,我不是故意要杀他!” “蓝子,蓝子!不要怕,不要怕!”那是有着一头银发的男人,清俊的脸像动漫里的男主。 “不要碰我,求求你不要碰我!求求你!”冰蓝已经神思恍惚,只是一个劲地抱着双腿害怕地恳求。 “蓝子,看看我,我是云澈!蓝子!”云澈心疼地抱住冰蓝,冰蓝从挣扎到平静,那样的怀抱好温暖,就像阳光一样。 终于看清了来人的面目,冰蓝抓住云澈的手:“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要杀他!是他,是他先……我好脏,云澈,我好脏的!” “我知道,我知道!蓝子,你不脏,你一点都不脏!不要怕,我在这里,再也不会,再也不会让人欺负你!”看到冰蓝的样子,想起中学时代冰蓝高高在上冷眼睥睨男孩的样子,云澈的心被狠狠抽痛。 那一夜冰蓝在云澈怀中颤抖,云澈抱着她像抱着稀世珍宝,他终于可以守着他心中的女神,守着他童年的挚爱…… 寻峰没有食言,真的对外宣布冰蓝惨死的消息。原本还不愿相信冰蓝已死的怀远,在看到新闻后,心中唯一一丝希望也被抽走。而璃洛听说冰蓝的噩耗,原本就羸弱的身体更是受不了打击一病不起。 瑞士新闻几乎每天都在报道,准王妃已死的消息,更有媒体报道,封宇大小姐根本没嫁给盛世总裁,寻冰蓝和瑞士王子早有婚约,根本就是璃洛殿下的准王妃。随着媒体的不断炒作,越来越多的人都以为之前嫁给怀远的根本不是真正的封宇大小姐,而愿意相信这是他们王妃和王子的凄美爱情故事。因为封宇集团董事长从未承认自己女儿嫁给怀远,而一味地表示他寻峰的女儿要嫁的是璃洛殿下! 现在璃洛卧病不起,全世界都以为是因为准王妃不幸遇难。所有人都在为璃洛的王妃祈福,没有人为怀远的夫人哀痛。 只有怀远一个人,握着手心的链子呆呆地回忆冰蓝生前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他亲手把小小--折肃的母亲逼到了死亡的深渊。 “你会后悔的,怀远!”那样幽远的眼神,像在诉说自己千年的悲伤。 而他呢,狠狠打了冰蓝一耳光,那时候她看到冰蓝**着身被林申压在身下,他恍惚地以为自己的小小真的背叛了他,要不是舒管家临时告知这是寻峰的奸计,他真的可能会亲手掐死她!他以为自己自始自终都相信着冰蓝,其实内心却在排斥着。 他恨冰蓝是寻峰的女儿,所以不论冰蓝做什么,他都是有保留地相信。那时候冰蓝差点被人凌辱,看到她酥胸半露的样子,他早就恨透了!给她的一耳光不是在做戏,他是真的重重甩了她! “小小!小小!”每一夜他都在床上惊醒,抚摸着空荡荡的半边床,感觉自己的心也被掏空了一半。 他总是会半夜醒来,看着空荡荡的床,抚摸着手上的链子。自从冰蓝死后,折肃不再愿意看见怀远,他总是待在怀管家那里,不论怀远怎么去看他,他都是冷眼扫他。 “你害死了冰蓝,还有什么面目见我!”小小年纪的他再一次长大,眼中除了冰冷没有任何情绪波动。每当这时,怀远都沉默了。 他变得越来越暴力,佣人在他面前做错一点事,他就会任意打骂,连舒管家都被拖出去挨过几鞭子。没人劝的了他,怀管家也不行。唯一能压住他的只有折肃,因为那是冰蓝留下的孩子。 怀远颓废了一年,一年里他除了喝酒不知道自己还可以干什么!公司的业绩每况日下,他竟然没去理会。有时候他总是想,他的小小都死了,为什么他还活着!直到去学校上课的折肃出了事,他的车子被明显动了手脚,他出了车祸,幸好被司机及时护住,折肃的性命得以保住,而司机为了救折肃丢了一只手。 在多数人眼里,这已经是万幸了,只是折肃昏迷了将近一个月。竟然有人敢动怀家唯一的血脉,怀管家立马派人彻查,结果所有矛头都指向了封宇集团。 怀远终于清醒了,他要保护身边的人,他再也不要自己爱护的人受到伤害!他回到公司着手整顿,他行事原本就雷厉风行,这一次的手段更是狠绝。跟林申走得亲密的人通通被裁员。他的小小走了一年,他却没能为她报仇!怀远恨透了自己。回到公司他第一个赶的就是人事部主任midas。 midas早就想离开公司,只是无奈见不到总裁。公司人事部没人接手她也不能放着不管。因为这是冰蓝深爱的男人的公司。她知道自己是对不起冰蓝的,她已经很后悔自己当初听信了夏岚的话设计冰蓝。 她想跟总裁说清楚当初冰蓝的事情,怀远是见到她就恨不得杀了她。虽然他清楚,就算没有midas,冰蓝还是会经历这一关。因为他也在设计自己的夫人,冰蓝! 安安和受受因为平时颇照顾冰蓝,怀远都看在眼里,他爱屋及乌,不仅给她们俩加薪还给她们升职,安安成了客服部的主管,受受却接手了人事部。 而出乎意料的是,夏岚被怀远重新招回公司,他依旧让她坐当初的位置。因为midas来不及跟总裁说出真相,夏岚以为总裁什么也不知道。当初的事情天衣无缝,夏岚又有不在场证据,确实让人很难联想到她。 “总裁!你还是让我做小客服吧!这主管压力太大了!”安安一听说总裁给自己升职做主管早就吓死,一溜烟跑到总裁办公室求情。 为安安直爽的性子,怀远对她印象不错:“我说你做得,你就做得!” “可是,我上班经常迟到,怎么可能去管下面的人!”安安想了想还是决定坦白从宽。 怀远挑眉:“我允许你迟到一小时,放手去做吧,她不会看错人。” 说到她,两人都沉默了。安安自然知道总裁说的是谁,眼圈很快红了:“总裁,我知道你给我和受受升职都是因为冰蓝,可我们俩真的没啥本事,你这样做,公司的人会不高兴。” “我要给谁升职,谁敢说什么。为了她,为什么公司,也为了你们自己,好好做。我相信你们。”怀远一句话让安安痛哭流涕。 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那么重用,而且是被盛世集团的总裁,她几乎哭着应道:“我一定会努力的,总裁!” 安安一走出门就看到夏岚在门口,夏岚高傲地扬头,一副将快成为总裁夫人接受万人朝拜的模样。 “小、三……”安安故意招呼。她真是看到夏岚就倒胃口,特别在冰蓝走后,这小三还能站在总裁身边,她就特不爽!她实在想不通,总裁怎么就拉着夏岚不放,还特意把她招进公司! 夏岚冷哼:“你就尽管骂吧!什么时候我就成了你顶头上司。” “想做总裁夫人啊!瞧瞧你那身段,一看就是做小三的本钱!脱了毛的母鸡你见过吗,就你那样的!”安安嘲讽。 “你!”夏岚真是气得喷血。但是她知道,现在她没彻底夺回总裁的心,她实在不想寻冰蓝就这么死掉,害得总裁心里眼里都是寻冰蓝。 这小客服现在是总裁面前的红人,她暂时不能得罪!而安安就是看准了这点,没事就抓夏岚调侃一下。 “矮油!快进去吧,别让总裁久等了!总裁等急了,你想做小三还没的做呢!”安安好意地提醒,开心地和秘书处的姐妹打了招呼就离开了。 剩下夏岚只能愤恨地瞪着眼,恨不得把安安给瞪穿了。 “总裁,这些是您要的资料。”夏岚走进门将一叠厚厚的资料放到怀远面前。 怀远淡漠地扫了一眼,双手在笔记本键盘上动作:“我要的是一份资料,不是一叠,你不懂得压缩吗,嗯?” 夏岚一颤:“对不起总裁,我马上去整理。” “回来。”怀远淡漠。 “总裁还有什么吩咐?” “给我泡杯柠檬水。” “啊?嗷!是是!”夏岚慌乱地走出门,立马到茶几上准备给总裁泡茶,只是翻了半天都没能找到柠檬片。 “喂!你们谁知道柠檬片放哪了!”夏岚扭头问众人。 没人鸟她。 “喂!总裁要喝茶!你们谁知道啊!”她又喊了一遍。 还是没人鸟她。 “没有现成的柠檬片,冰蓝都是买新鲜的柠檬给总裁泡的水。”刚上来给总裁签字的受受看到夏岚大吼还是很好心地告知。 “什么!这里是工业园区,又没水果店,我上哪买去!”夏岚抓狂。 “这得问你了,你是伺候总裁的秘书,怎么还问我了?”受受见到夏岚跟安安一样,都是极其反胃,特别是她像冰蓝一样站在总裁身边,而且还依旧霸着冰蓝当初的位置,她就恨不得把这女人丢下楼,去陪伴孤单死去的冰蓝! 夏岚真是气疯了,自从回到公司,这两女人就成天找她茬。不行!她必须挽回总裁的心,这样她们两贱人就再不敢欺负她! 第307章 故意 想到这里,夏岚只能乖乖地去市区买新鲜柠檬。 “总裁,没有柠檬片了,听说您还喜欢喝红茶,不如先将就下喝些红茶,我现在去买柠檬。”夏岚断了红茶进总裁办公室。 怀远琥珀色的眼睛闪过冰冷的光,随手一拂,杯子应声而落。夏岚吓得浑身一抖,连碎片都不敢捡。 “我刚才说要的是柠檬水,你没听见,还是故意的?”怀远冷冷地问。 “总裁,我当然不是故意的!是真的没有柠檬片!”夏岚颤抖地回答。 “怎么冰蓝在的时候每天都有柠檬片,你在了就没有?你愣着干什么,为什么不把这些碎片捡了?”怀远故意提到冰蓝又冷冷地扫视地上茶杯的碎片。 “是,是!”一提到冰蓝,夏岚心里当然会忍不住颤抖一下,毕竟寻冰蓝的死跟自己脱不了干系。 夏岚俯身小心地捡碎片,眼底却闪着不甘,因为受受也站在一旁冷眼看着。 “你什么事。”怀远对受受说话明显语气缓和。 “哦,总裁,这里是重新调整的人员名单,请过目。”受受刚想把名单交到总裁手上,没想到总裁突然站起身绕过桌子,故意踩到夏岚的手背上,夏岚“啊”的一声痛苦,伸手一看有好多碎片都扎进了掌心。 受受一愣,随即眼角带了快意的笑。 “你喊那么大声做什么,怎么,我踩到你了?”怀远冷眼睥睨。 夏岚抬头泪眼汪汪地望着怀远:“没有,没有!是我不小心扎到了!” 怀远冷笑,接过受受手中的名单:“做的不错。” 受受不好意思地笑:“这些都是midas之前整理的,我刚接手真的不是很懂。总裁,其实,midas很能干,销售主管的事她也很难受,况且主管他人已经不在,牵连midas是不是有些不公平。” 怀远的手一顿,眼中顿时冰冷一片:“这对她很公平,我没让她跟着林申去已经是最大的恩赐,夏岚,你说是吗?” 说到midas,夏岚当然慌了,但还是强装镇定:“是,是!” 看来midas还是受到林申的牵连,受受只能无奈地摇头。当初竟然在西郊的小巷发现林申的尸体,**着下身惨死的样子真是让人不忍心看。 受受若有所思地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夏岚,看来总裁对这小三也不是很好嘛!如果冰蓝尸骨未寒,总裁就跟夏岚过分亲昵,受受真的不知道冰蓝在天之灵会是怎样的伤心难过。 而那一头冰蓝却冷笑地盯着电视屏幕,一条条新闻都在报道,盛世总裁如何如何英明,用雷厉风行的手段一举挽救了颓败的公司。 “冰蓝,明天下午的新闻发布会怀远也会到场,我看你要不要避一避?”冰蓝原本是淡漠地盯着液晶屏幕,见云澈进来,又关掉了电视低头画样稿。冰蓝原本就是学设计的,只是一直荒废着,这一年她重操旧业,在云氏集团做了首席设计师。 “不用回避,我现在是云夫人,为什么要回避他。”为了掩人耳目,这一年冰蓝是以云夫人的身份活着。而所有人见到她也从未叫过她名字,外面知道的都只是首席设计师云夫人。 云澈沉默了一会儿,坐到冰蓝身边:“蓝子,一年了,你还在恨他?” 冰蓝手中的笔一顿,想起那羞耻的夜晚,那血淋淋的雨幕,清澈的眼中只剩冰冷。 “如果不是为了恨他,我又为什么活着!他风风光光地做他的盛世总裁,到底有没有想过那一晚我有多害怕!”冰蓝的眼中满是怒火,她看着云澈问:“就算他相信我,他又怎么忍心那样设计我!到底我在他心中算什么,不过是封宇集团的一颗棋子!” 云澈眼帘微垂,眼底满是心疼,他握住冰蓝的手:“好了,蓝子,我们不谈他。今天你爱吃的那家season餐馆推了新品,我带你去尝尝?” 感受着云澈阳光一样温暖的体温,冰蓝也暖暖地笑:“我们先去接曈曈放学,再顺便去season吃晚饭。” 云澈笑得温暖:“好。” 这样的日子还能维持多久,云澈不知道也不敢去想。他知道冰蓝终究有离开的一天,不管怎样,只要冰蓝现在还在他身边,他就要好好握住她。 接了曈曈,冰蓝和云澈走进常去的那家season餐馆,服务生见是他们俩,立马热情地招呼:“云先生,云夫人今天来的好早呀!” “嗯,听说你们这出了新品。”云澈微笑道。 “是的!每天只准备十份,还有最后一份给云夫人备着呢!”服务生巧笑着说。 冰蓝淡淡地笑,云澈听了也很满意,所以给小费时也比平时多了很多。 冰蓝和云澈带着曈曈进了包厢,门口安安和受受两个人看着season的招牌,一个劲地流口水。 “听说这家餐馆的东西很好吃啊!”安安留着口水说。 “可我听说这里很贵。”受受摸了摸口袋。 “不管了!老娘这次下血本也要进去吃一次!不然真是对不起这主管的位置!”安安大步走进门。 受受立马白眼:“这跟你是不是主管有什么关系!” 安安和受受在服务生的引导下找了位置,点餐的时候尽点便宜的,因为这地方她们实在吃不起,那简直是在烧钱!安安知道那点菜肯定不够她吃,所以一直喝着免费的茶水,喝多了自然只能去洗手间。 “曈曈,好了记得叫一声妈咪。”洗手间门口,冰蓝敲了敲曈曈所在小门。 “知道了,妈咪。” 冰蓝在门口等着曈曈,冷不凡的肩膀被人撞了一下,她还没反应就听到熟悉的道歉声:“对不起,对不起!我是那个太急了!” 说完安安已经急冲冲地冲进厕所,冰蓝隐约听出这声音有些熟悉扭头在看到安安时惊得立马转了身。 等安安出来,曈曈还没好,冰蓝只能在门口等着,安安洗了手走到门口,见是刚才自己撞到的人又道歉了一遍:“刚才真不好意思啊!” 冰蓝背对着她,干咳了几声:“没事。” 安安觉得这女人莫名其妙的,搞的这张脸见不得人似的,也没去在意,正准备离开却听到里面有个小孩叫:“妈咪,我好了!” 因为安安还在,冰蓝不敢转身,结果里面的曈曈又叫了几遍:“妈咪,妈咪!你怎么还不进来!” 安安看了看周围,这厕所就两个坑,也没啥人呀!洗水槽那边就一大妈,门口就站着这女人,所以忍不住戳了戳她的肩膀:“这位小姐……”想到里面的小孩是叫妈咪,安安又改口:“这位夫人,好像叫你呢!” 冰蓝咳嗽几声:“曈曈,妈咪忘了拿纸,你等一下,妈咪马上回来。” 曈曈一听乖乖地应声。 “不是!里面有纸巾!那坑没了吗?诺,我这有!”安安好意地拿出自己身上的纸巾给冰蓝。 冰蓝真是抚额仰面,这安安什么时候那么热心了! “好,谢谢。”冰蓝接过纸巾。 “呃,不谢不谢!里面的小孩正等你呢,可别让孩子等急了。”安安交待,刚走开几步,冰蓝里面掉转身子再次背对她,然后疾步走进洗手间。 “这个女的,怎么感觉在哪见过呢?”安安仔细想了想,还是没能想出是谁,如果是跟她相熟的,谁有钱跑这种地方!“肯定是我想多了!”想到这里安安无所谓地走开。 冰蓝见安安走开了,立马呼了口气。把曈曈整理赶紧带这她回到云澈的包厢。 “怎么了,脸色那么难看?”云澈见冰蓝不好,关切地问。 “见到熟人了,是以前公司的好友。”冰蓝回答。 云澈更加关切:“被认出来了?” “没有,没让她看见。” “冰蓝,你连见到公司熟人都会紧张,何况是……” 冰蓝知道云澈想说什么,何况是见到怀远。 “我不是紧张,只是觉得她们以为我死了肯定很难过,所以不想给她们希望。而怀远不同,反正我死不死不过是他手中棋子丢不丢的问题。”说完冰蓝的神色已经恢复淡然,招来服务生又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这一头安安和受受呆呆地望着桌上的满满菜色,惊得完全闭不上嘴。 “这‘秋水碧叶’我以为是素菜,原来长得像深海鳕鱼?”安安研究了很久终于忍不住问。 “这是普通的猪肉吗?吃着怎么感觉像……像什么,好好吃啊!”受受夹了其中一盘菜,她点的只是普通的水煮肉,真的再普通不过,怎么这的味道能做得又像牛肉又像猪肉,还很有嚼劲。 “这是两位点的菜,请慢用。”服务生微笑着退开。 安安和受受早吃得不亦乐乎:“我也没觉得这里有多贵!便宜的东西都这么好吃!你看这个吃着像鱼翅!不信你试试!我只吃过一次,所以味道一直记得。”安安指着一盘菜说。 刚才的服务生回到自己的岗位,身边的人立马戳了戳他肩膀,低声问:“她们俩点的明明是普通的菜色,怎么上的全是本店的招牌菜!那盘鲜肉可是今天从日本空运过来的!” 服务生耸肩:“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云夫人交待给她们上最好的,她会买单,等她们俩结账的时候,我们只收普通菜色的钱。” “啊?她们跟云夫人认识啊!那为什么她们不跟云夫人直接坐一起?” “那我就更加不知道了,而且云夫人还交待,以后她们来这里,都跟今天一样的待遇。” “啥!她们这一餐可是占了极大的便宜,换我也想在这每天大吃大喝!怎么我就没云夫人那样的朋友!” 等结完账,安安更是大摇大摆地走出season餐馆:“真是,这种地方,也不是只有有钱人能来啊!看咱穷人一枚也吃得那么欢快!以后每天都来!” 服务生嘴角有些不受控制地抽了抽:“欢迎两位下次光临。” 看着安安和受受走出门,冰蓝忍不住微笑地勾起嘴角。云澈见状唇角也勾着笑:“看来她们每天都会来这,真的不需要回避吗?” 冰蓝好笑:“安安很可爱对吗?” 云澈忍不住点头:“跟她在一起会感觉很轻松。” “你那么喜欢她,不如娶了她吧!”冰蓝调侃。 云澈脸上的笑容就僵住了,见云澈的样子,冰蓝自知失言,这一年云澈对自己是怎样的心思,她又怎会不知道,只是她是那样脏的一个人。想起那个雨夜,她的身子就忍不住颤抖。每一次她在冲澡时都会狠狠地擦着身体,想要把身上恶心的东西全部擦掉。 两人都兀自沉默着,冷不凡的门口传来个声音:“呀!我的包忘这里了!冰蓝!” 安安愕然地看着眼前的女人,不敢置信地瞪大双眼,她几乎踉跄地走到寻冰蓝面前:“冰蓝!你!你不是……” 冰蓝一见是安安,脸色骤变,转身想要逃开却被安安抓得更紧:“冰蓝!你活着!你还活着呢!你这死丫头怎么说走就走了!知不知道我跟受受知道你的事情,两个人哭了多久呀!你明明还活着,你干嘛那么坏要欺骗我们!”说着说着安安就大哭了起来。 冰蓝控制着泪水,却是冷冷甩开安安:“你认错人了!” 安安一愣,随即又哭了:“你个坏丫头!你活着还骗我们,你坏死了!” “这位小姐,你真的认错人了。这是我长嫂,不是寻冰蓝。”云澈将冰蓝护在怀里。 安安抬头一见是云澈,泪水一半就那么挂在脸上,这是云氏集团的总裁,因为跟怀远合作过,所以安安当然知道,云氏总裁是认识冰蓝的,安安也知道,每次云澈看冰蓝的眼神,傻子也都能看出来,那是爱慕。 可是?大嫂!怎么可能!说是他夫人还差不多! “不!我不信!一定是冰蓝!不然为什么跟冰蓝一模一样的女人会跟你一起!冰蓝,你明明还活着为什么要骗我们呢!” “我不是你口中的冰蓝,我是云氏集团前任总裁夫人。这是我女儿曈曈。曈曈,快叫阿姨。”冰蓝已经恢复镇定,拉过曈曈柔声说。 曈曈立马乖乖地叫:“阿姨好!” 孩子都那么大了!这次安安真的茫然了。等等!这女人是云澈的大嫂,那就是云家早就死去的大少爷的夫人?那当初云澈为什么会对冰蓝关怀备至,难不成他喜欢自己的大嫂!而冰蓝跟她大嫂像! “我大嫂一年前才从法国回来,冰蓝跟她的确很像,所以当初我对冰蓝关照了点,希望没有引起你的误会。关于冰蓝的死讯,我有所耳闻,只能说,我也很难过。”云澈说得很平静。 可安安还是不信!这也太像了点。就算是大嫂,那这女人跟云澈也太亲密了点! 第308章 冷漠 “冰蓝胸口有粒黑痣!我看看你有没有就知道了!”说着安安就要去扒冰蓝的衣服。 “你不要太过分了!就算你是盛世集团的人,也不要怪我不客气!”云澈的声音陡然降低。 安安虽然怕,但还是不甘心!哪有长那么像的两个人!她今天一定要搞清楚! “安安,你包还没拿好呀!”等在门口的受受见安安还没出来,走进门来找人,看到冰蓝时也愣了半响:“冰蓝!” 云澈皱眉,这两个女人可真是不弄清楚就不罢休了,也在这愣神之际,安安整个人扑闪前抓住冰蓝直接扯开她的衣服。 冰蓝低叫一声,胸口已经露出大片,上面洁白一片,没有任何黑痣。 “怎么可能!竟然没有!”安安愕然无比:“你真的不是冰蓝!” “滚开!”这一次说话的是冰蓝,为安安这样的举动,冰蓝故意皱眉冷冷甩开安安。安安几乎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还是受受把她扶住。 “你们真是太过分了!来人!把这两个女人给我轰出去!”云澈发怒,立马将冰蓝的衣服整理好。 “不是!冰蓝,这是怎么回事啊!”受受已经不能反应。 “她不是冰蓝,我们认错人了!冰蓝哪会像她这么拽!我不就是认错人了嘛!轰什么轰!我自己会走!”安安翻着白眼:“冰蓝要你那样,我还不如学着夏岚当小三!受受,咱们走!” 冰蓝眼中一暗,在心里低低地说着:“对不起,安安……” “哎,不是!这是冰蓝没错呀!”受受被安安拉着,还是指着冰蓝兴奋道。 “都跟你说了咱们认错人了!世界上长得相似的人多了去!走!我回头跟你解释去!”说完,安安拽着不敢置信的受受出了门。 云澈将自己的外衣披在冰蓝身上:“怎么样,还好吗?” 冰蓝摇头,视线却追随着走出门的两人。对不起,安安,对不起,受受。寻冰蓝已经死了,她再也不会回来。 今天是云氏集团和盛世集团项目合作正式启动的新闻发布会。因为这是在国内建立世界级别最高的酒店,怀远自然也重视,带着贴身秘书夏岚准时来到现场。 这是盛世总裁一年后首次公开露面,平时都是记者小炒小挖,一个劲地赞赏盛世总裁多少英明,却连他本人都没见到。今天他身边带着女伴,媒体记者全都一哄而上: “怀总!您当初不让夫人露脸,是因为夫人不是封宇集团的大小姐,纯粹只是为了炒作吗?” “怀总!当初的婚礼是否是为了公司逢场作戏!” “怀总身边的是您新女伴吗?听说当初有人破坏婚礼,您和夫人是不是根本就没结婚!” “……” “……” 怀远冷冷扫视那些记者,在保镖的掩护下面色冷峻地走入现场。 云澈早已坐在席上,却不是坐在正中间,看到怀远他淡淡地颔首,怀远坐在云澈的右边,中间隔了一个位置。 由主持人介绍着一个个入席后,所有媒体都盯向中间席位上的标牌,上面只写着首席设计师,并没有标出名字。 连怀远也不禁侧目,听说云澈把酒店设计都交给了他们公司的首席设计师,他倒是疑惑,谁有这个能耐当得起这世界级酒店的总设计。 发布会开始,云澈简单介绍了这个项目,之后又说明了选择和盛世集团合作的原因,怀远只低头翻阅着资料,并没有开口说什么,直到主持人激动地介绍:“请本次项目的首席设计师入场!大家欢迎!” 原本只是低头的怀远听到是首席设计师也忍不住抬头,门口半响都没有人,直到主持人又重复了一遍,一个身着职业正装的高挑女人才款款走来,她带着一副淡紫色的墨镜,有半张脸几乎隐在墨镜里,头上梳了很简单的发髻,用一根古朴的簪子挽住青丝,脸颊两边是垂落的鬓发,嘴角带着高雅的笑意。 记者的镁光灯闪了一片,为着美丽的设计师,大家纷纷议论开。他们实在没想到设计师会是这样一个漂亮的女人。 云澈见冰蓝来了,站起身走到门口伸了手,原本是去拉冰蓝,冰蓝却主动挽住了他的手腕。现场一阵愕然,直到主持人再次揭开冰蓝的身份:“欢迎我们的首席设计师,云夫人!” 云夫人?传闻中的云氏集团上任总裁的夫人!记者早慌了神,纷纷提了问题。 冰蓝走到席间,由云澈拉开椅子,她坐下后淡漠地扫了一眼呆愣的怀远,怀远自打见到她就觉得眼熟,只是她的超大墨镜实在是遮了她半张脸。冰蓝摘下墨镜对着席下的媒体淡淡地笑:“请不要问与发布会无关的问题。” 一笑倾人,二笑倾城,无非说的就是眼前的女人!想不到云氏集团的首席设计不仅是前任总裁的夫人还是如此美丽的女人! 在冰蓝摘下墨镜的刹那,怀远早就愣住,他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女人,连下面记者的问题都无法再听清。而站在一旁的夏岚也是颤抖着身子盯着坐在自己面前的寻冰蓝,眼中写着惊愕,写着恐慌! “怀总,怀总?轮到你发言了。”见怀远一直盯着自己,冰蓝侧了头对他淡淡地提醒。 连声音都那么像!怀远早已顾不得这是什么场合,他豁然起身低头睥睨着寻冰蓝。 下面的人都被怀远这举动吓呆了,不明所以地望着他又看看中间席位上的寻冰蓝。 “你,是谁?”他的声音有些颤抖,有些惊喜,有些不敢置信。 冰蓝灿烂地一笑:“云氏集团首席设计师。” “撒谎!”怀远狠狠吐出这两字,他愧疚了那么久,她见到他怎能是如此反应!怀远怒从心起,原本的喜悦被迷惘被怒火代替。 “我为什么要撒谎,不信,你可以问我小叔。”冰蓝侧了头对云澈淡淡一笑,故意在小叔两字上加重了音。 云澈站起身走到冰蓝身后,声音有些冰冷:“怀总,这的确是我大嫂云夫人,一年前从法国回来,我知道你误会她是谁,但是,请尊重一下我嫂子。” “她是你嫂子!你真是笑话!”怀远冷笑,这明明是他的小小!明明是寻冰蓝! 下面的记者已经迷惑成一团,这唱的是哪出,难不准,这盛世总裁花心的毛病又犯了,见到漂亮女人就想抢? 冰蓝冷笑:“请你也尊重我小叔,我不是云夫人,难道是你的?” “对!你就是我夫人寻冰蓝!” 冰蓝的身子几不可闻地一颤,她从来没听见他在这么多人面前说过寻冰蓝是他夫人,只是现在又何必。当初逼死了寻冰蓝,现在又何必假惺惺!只要想到那令人恐惧的雨夜,冰蓝全身都会忍不住颤抖。 她害怕地叫着怀远的名字,可是没人来救她,她是那样狼狈,狼狈地光着身子接受众人的审判,她只是想要逃开,躲一个属于自己的角落,那样也不行吗!她是怎样被人侮辱,怀远你知道吗!当初你能设计我,难道就不怕你来迟一步我真的被林申那混蛋玷污! 感觉到冰蓝的失控,云澈下意识地揽住她的肩膀,怀远见冰蓝躲在别人的怀里,琥珀色的眼睛氤氲着滔天的怒火! “你跟我走!”怀远直接拽了寻冰蓝,云澈根本没想到怀远在这么多人面前会拉着他们集团的总裁夫人,一时不察,冰蓝就被怀远拖出了门,记者见这阵势顿时来了兴致,大家都致力于挖八卦找绯闻,这盛世集团总裁的任何消息那都是极具价值的卖点! 现在连云氏集团总裁也扯进来,这卖点也太诱人了!想着大家都拥挤着跟了出去。立马有精明的记者来采访云澈。 云澈因为被记者堵住,导致冰蓝被怀远拖走他都没能追上,他已经恼恨到极点,第一次在大众面前失了往日温和的形象,只是冷冷地让保镖把所有媒体都轰走。 怀远拉着冰蓝大步走进休息室,关了门还没来得及将冰蓝放开,冰蓝已经甩开他,看着他的眼中满是厌恶与鄙夷:“你是小孩子吗,看到顺眼的玩具就从别人那抢?” 怀远一愣,冰蓝看他的眼中不会带有这样的神情! “小小!你为什么要骗我们!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愧疚!你怎么忍心这样骗人!” 冰蓝好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我可以明确告诉你,我不是你什么小小,我是云澈的哥哥云大少的夫人!” “不!你骗的了别人,骗不了我!你就是寻冰蓝!为什么!为什么你忍心抛下我那么久!一年了,一年了啊!我们到底还有多少个一年!你怎么能那么狠心!”怀远抓住冰蓝的肩膀,双手用不断用力像要将她抓碎。 难道一年过去了,你有的只是对寻冰蓝的恨吗?怀远!你当真如此执迷不悟!你怪我骗你,为什么你当初就不能珍惜呢!你恨我,我又何尝不恨你! “如果是别人抛弃你,为什么不在自己身上找找理由?因为你不够好,所以她才离开你,你觉得呢,怀总?”冰蓝任凭怀远抓着,眼中带着淡淡的笑。 怀远浑身一震:“是!我是不够好!我没云澈温柔!没璃洛体贴!所以你宁可选择他们,也不选择我!是不是啊!寻冰蓝!” 冰蓝还是很平静,心里却冷笑:“抱歉,你跟我说这些也没用,我真的不是你要找的人。” “你还撒谎!你是不是寻冰蓝,是不是我夫人,我会不知道!你的左胸有刀疤,胸口有黑痣!右肩有胎记!需不需要我都检查一遍,你才肯承认!” 冰蓝好笑:“怀大总裁,你的花心可是出了名,难道你每次找女人都是用这种方法?认错人,然后检查身体?怎么你连有夫之妇也不放过。” 云澈紧紧圈住冰蓝,用外套把冰蓝裹得紧紧:“不怕,不要怕。” “怀远!你连我大嫂都侮辱!还想我跟你继续合作!你们盛世早在一年前就开始衰败!这一次,我们的合作就此中断!”云澈满是怒吼。 怀远根本没听云澈撤销合作的事,他只是揩掉嘴角的血迹,看着躲在云澈怀里的冰蓝:“云夫人!怎么会是云夫人!明明是冰蓝的模样,明明是小小的声音!怎么会不是呢!怎么会那么像呢!” 冰蓝的心中一颤,可是身体却忍不住发抖。她杀人了,那时候她杀人了!为什么!都是因为怀远!为什么你要设计我,为什么!为什么!你怎么忍心呢! “疯子!”云澈冷哼,俯身将颤抖的冰蓝抱起,柔声说道:“我们回去。” 冰蓝靠在云澈怀里,眼中是悲怆的绝望。 “总裁,总裁!”夏岚终于挤出记者群找到怀远,见到云澈抱着的冰蓝,脚步忍不住一顿,立马低垂了眼,云澈冷冷扫视她,轻蔑地冷哼出声。 冰蓝面无表情,心中却禁不住冷笑,怀远你对寻冰蓝的感情也不过如此,她一走,你立马就能回头找你的旧情人! “总,总裁,你没事吧!”等云澈寻冰蓝离开了,夏岚才匆匆跑进去想去扶怀远。 “滚开!”怀远冷冷甩开她,灼热的视线一直跟随冰蓝的身影。 她明明就是,为什么又不是了!怀远的双手紧握成拳,他一定要查清楚!为什么云澈身边出现了跟冰蓝一模一样的女人!云澈看冰蓝的眼神本就不一样,他当初就很不喜欢!可是为什么又偏偏是云澈身边出现了所谓的云夫人! 如果是冰蓝,她怎么忍心丢下他,丢下她的孩子!冰蓝一定会认他,冰蓝没有理由离开他!难道真是不是,真的不是吗?他又凭什么认为冰蓝会认他呢!那时候他不仅设计了她,还任凭林申那人渣在她身上动手动脚!想起当初冰蓝被他一巴掌打在地上,幽怨的眼神带着绝望的模样,怀远就好恨,他好恨自己! 为什么他的冰蓝死了,云澈身边却有了跟冰蓝一模一样的女人!为什么他的冰蓝死了,眼前这个该死的夏岚却还活着! 冰蓝被云澈温柔地抱进房放在床上,他给她掖好被子又给她泡了姜茶:“对不起,我又没保护好你。” 冰蓝苦涩地笑:“他一向那么霸道,过多久都是这个样子。” 云澈看着冰蓝张口欲言,最后还是没开口。 “我知道你要问什么,我胸口的黑痣早就点掉了!左胸的刀疤也处理了,甚至连胎记也一并做掉。全身上下能让他们怀疑的地方都已经不在。所以他们再怎么怀疑也不能确认。” 云澈心疼:“很疼吧?” “不疼,这点算什么。再痛都经历了。”冰蓝笑得很淡,眼中带着满室的悲凉。 云澈拂开冰蓝的鬓发:“怀远不会罢休的,他一定会查你到底。” “让他查吧,他能查到的就是你云澈的大嫂。”冰蓝望着窗外,眼底只有冷漠。 第309章 意外 云澈的眼底闪过悲伤,是啊,他的确有个跟冰蓝长得极其相似的大嫂,三年前大哥带着嫂子去法国旅行却不幸发生了意外,大哥死了,嫂子却尸骨无存,只给他留下了曈曈一个亲人。 看到云澈眼底的伤痛,冰蓝知道自己不该继续这个话题,转念她问:“云澈,上次托你的事情怎么样了?” 云澈沉默了会儿说:“关于你母亲的事,的确跟怀家有关。” 冰蓝胸口一颤,手下意识地握紧了被褥。 “封宇集团的确原属于你们寻家,你父亲姓叶不姓寻,是娶了你母亲之后改的姓氏。而你母亲……”云澈沉默,因为连他自己也说不下去。 “你说吧,我能接受。”冰蓝淡淡。 云澈犹豫了半响还是决定说:“怀远的父亲怀恒原本只是街头的混混,一次意外,他救了你母亲寻家大小姐寻芊,寻芊不顾父母反对嫁给怀恒,最后是怀恒入赘,怀恒进入寻家不久,寻家老爷老夫人相继死去,死因不明。” 冰蓝的双肩微微抖动:“继续……说。” “寻芊她性情大变,疑似怀恒害死了他们,每天派人跟踪他。怀恒忍无可忍,就干脆不再回家,又在外面找了别的女人,生下的孩子就是怀远。之后他将那女人还有孩子带回家,把寻芊,你的母亲活活气得一病不起。你母亲明明还在病重,怀恒却宣布寻芊已经病逝,还为她举行了隆重丧礼。所有人都以为寻芊死了,怀恒顺理成章继承了封宇集团。” 冰蓝捂住胸口,喉口有浓烈的血腥味,她的母亲竟然被害得如此凄惨! 说到这里,云澈的声音也哽咽:“你的父亲是你母亲的贴身护卫,拼了半条命将她救出寻家,细心地照顾她,后来寻芊的病渐渐好转,她跟怀恒一直没有孩子,改嫁给你父亲一年后才有了你。” “既然这样,我母亲是怎么死的!”冰蓝听到自己一字一顿地问。 “被怀远的母亲,逼死的。”云澈咬咬牙只能说出真相。 冰蓝感觉自己胸口有什么东西在不停地搅着。难怪父亲那么恨怀家,难怪他宁可毁了她的一生,也不准她嫁给怀远! 母亲!女儿竟然如此不孝!嫁给逼死你的仇人! 冰蓝眼中的泪水无法控制地低落,想起母亲当时的惨状,想到她在天之灵,心痛地看着自己嫁进怀家!她心里的仇恨之火就不断被点燃! 因为母亲叫寻芊,父亲原本姓叶,所以她的名字被取为寻冰蓝! 母亲!女儿发誓,一定为你报仇!当初女儿懵懂无知,既然现在我知道一切真相,一定会,一定会亲手替你报仇!我只是拿回了属于自己的封宇集团!现在,我要的是盛世! 怀远!你该死!我母亲的血债,就由你来偿还! “云澈。”冰蓝抬头凝视云澈:“一年了,我终于知道自己现在该叫什么。但是你……不要为了我耽误你的终生。” “冰蓝!”云澈有些生气:“没有但是!是我心甘情愿的!” 冰蓝一怔,眼中划过愧疚:“我给不了你什么的,云澈。” “没关系,只要能这样看着你就成!”云澈欣喜地说。 冰蓝无奈:“那我以后就继续借用你大嫂云夫人的名义,云氏集团首席设计师,叶芊芊。” “叶芊芊。”云澈笑得温暖:“好听!” 寻芊的芊加上父亲原本的姓氏,叶芊芊。冰蓝嘴角勾起意味深长的笑,怀远,我们很快会见面的。 “叶芊芊?她真的是云氏上任总裁夫人!”怀远看着手中的照片和资料不敢置信地问舒管家。 “是的,她是云家大少爷的夫人,云大少三年前去法国出了意外,留下一个小女儿,至于他夫人为人比较低调,所以也不是很清楚当初的意外她有没有丧命。不过照现在看来,云大夫人没有死,一年前从法国回来了。”舒管家回答。 “那么说她果真是云澈的大嫂?”怀远还是不信:“小叔子和嫂子在大庭广众下这样亲密?” “这一点听说云澈当时极其爱慕自己的嫂子,云大少死后,他对他大哥的遗孤也关爱有加,基本是当亲生女儿来对待。少爷还记得云澈身边的小女孩,当时见到我们少夫人,她误把少夫人当成自己的母亲。” 说到这里,怀远也想起冰蓝晕倒在公司,他把她带去医院,那时候他还没恢复记忆,误以为云澈是她的男人,冰蓝那时候的解释也是他们认错人了,她跟那孩子的母亲长得太像。 想到这,怀远眼中闪过失望:“这么说一点破绽都没有!她真的不是冰蓝!” 舒管家点头:“确实太像,但确实不是。” 那么说他的小小真的已经丧身在火海?怀远烦躁地抚额,那微弱的希望又被彻底浇灭了,想起冰蓝孤单又痛苦地死去,怀远的心口是刀搅一样痛。 “折肃他怎么样了?”怀远无力地问。 他竟然连她留给自己唯一的宝贝都没有保护好。 “小少爷已经慢慢恢复,少爷不去看看吗?” “他小小年纪什么都知道,我去了,他恨我还来不及。好好照顾他吧……”怀远说完,脑海里却想起前几天发布会那酷似冰蓝的女人,真的不是吗?为什么会那么像! “不要碰我!你们都给我滚!滚!”西郊医院vip病房内,小折肃冷冷甩开给他换药的护士们。 “小少爷,如果你想早点出院,就要把这些药都吃了,听医生的话才能早点出去。”护士长柔声安慰。 “我妈咪都死了,我还要活着干什么!我要是乖乖吃药,冰蓝她会回来吗?你们告诉我,告诉我啊!”折肃吼得撕心裂肺。 房内的人都沉默了。而那时候一个高挑的女人站在vip病房门口,眼中的泪水不受控制地滑落,即使用墨镜遮住了,泪水还是会淌下脸颊。 自从知道折肃出事,冰蓝每晚都会来折肃病房的门口,她静静地守着他,看着他闭上眼睡觉了才会安心地离开。 她的骨肉,她还没开始疼他,就狠心地离开她了。为什么父亲会恨折肃,现在连冰蓝自己都无法接受他,因为他的身上流着怀家的血。 想起母亲当初的惨状,冰蓝原本对怀远的恨意就会越来越深。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为什么当初没人告诉她真相,这样在七年前她就不会让自己陷入迷途,当年她也就真的会一手了解怀远,如此,七年后让她放不下的折肃就不会出现! “小少爷,那你今晚多少吃点吧!”那是佣人小柒,因为照顾主人很是尽兴破受怀远和怀管家重视,自然也就会调到折肃身边。 “不吃!我不吃!” “小少爷!你这样子不爱惜自己,少夫人在天之灵会难受的!” 说到冰蓝,折肃就突然间安静,他低垂着眼呆呆地望着手中冰蓝的结婚戒指,那是他打出生就挂在脖子上的,后来冰蓝和怀远结婚了,戒指就被怀远拿回去,再后来,这个戒指在火堆里找到,怀远又把它还给他了。 趁折肃沉默之际,小柒使了个眼色,护士们立马会意,上前马上给折肃换药,折肃也没有理会他们,只是盯着戒指一声不吭,那时候她们都只顾着给折肃换药,没有看到坚强如折肃眼角滑落的泪滴在透亮的钻戒上,划出心惊的白色。 冰蓝心口被什么猛然敲击,看着小折肃心疼到了极点。她怎么能不接受自己的儿子!那是她唯一的孩子!她从没对他好,现在还来不及补偿就狠心地离开,她好坏,那是她的心肝,是她的心头肉啊! 她的折肃比任何小孩过的都要辛苦,她这做母亲的却给他如此大的伤害! 换好药,护士们松了口气,几人互相对视,似乎说着:终于又撑过了一天。小柒也松了口气,见小少爷愿意换药,现在也不敢得寸进尺让他吃饭,放下那碗清粥也不再敢打扰他,轻轻地跟着大家走出门。 冰蓝闪身躲到了门后,等所有人都走远了,她才重新回到门口,透着门上的小窗凝视里面的折肃。 她看到折肃盯着那钻戒一直维持着原来的姿势,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折肃躺下小身子呆呆地望着窗外,又不知道是多长时间过去了,冰蓝感觉双腿都已经不是自己的了,终于见到折肃安然地闭上眼,眼角却滑落滴滴晶莹。 她真的忍不住了!她好好去为他拭去那眼角的泪!告诉他,你的冰蓝还活着,你的妈咪还活着! 医院走廊上已经一片漆黑,只剩几个护士在台前打盹,小柒轻手轻脚来到病房,看到折肃睡着,她又小心地给折肃盖好被子,关了灯走出门。 冰蓝终于还是没忍住,走进病房,冰凉的手指轻柔地抚摸他的小脸。 “折肃,等妈咪做完所有的事情,就带你回家。我一定用盛世和封宇两大集团作为赔礼,弥补你从小所受的苦。” “妈咪……”折肃的突然开口让冰蓝吓了一跳,发现折肃是梦呓她才放心,手指依旧流连在他小脸上。 冰蓝俯身在他额头印下深深的一吻:“晚安,折肃。” 冰蓝努力不让自己去看床上的小折肃,转身准备离开,手腕却猛然被一只小手抓住。 “妈咪!” 冰蓝全身一颤,不敢置信地回头,看到睁开眼睛的折肃,她慌得立马收回手,大步向门口走去。 “冰蓝!妈咪!我是折肃,你不要走啊,妈咪!”折肃整个小身子扑下了床,跌在冰凉的地板上。 冰蓝的泪水滚烫得可以灼烧一个人,她只是逼迫自己加快了步伐。 “妈咪!妈咪!你回来!你回来!”折肃因为受到地面重重撞击,无力起身,只能爬着到门口。 冰蓝终究是没有忍住,回头看到小折肃,她的心早就碎落了一地。折肃!不要怪妈咪!我们所受的苦还及不上你姥姥一分一毫!你的姥姥,我的母亲就是被他们害死!等我把一切债都讨回来,妈咪一定接你回家! 听到动静的护士立马匆匆跑过来,小柒更是先一步跑到了现场,见到地上的折肃大家都慌了神。 “小少爷!”小柒上前去抱折肃,折肃却是一个劲地扭打。 “放开我,放开我!我妈咪来了!我妈咪来看我了!” 所有人都沉默了,为一个失去母亲的孩子感到深深的同情。大家都以为他又梦到他妈咪了,因为每一夜都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他总是大喊着:妈咪,妈咪,你不要走! 小柒眼中带着泪:“小少爷,少夫人放心不下你所以来看你了,你更应该好好珍惜自己,不能让她担心。” “妈咪,妈咪……”折肃望着冰蓝离开的方向,只是呆呆地呢喃。 他小小的眼睛里是那样的坚定,他的妈咪,他的冰蓝根本就没有走!她摸了自己的脸,亲了自己的额头,他不是做梦,他真的感受到了! 冰蓝跑出医院,躲在车子内放声大哭,透着车窗望向那透亮的病房…… 高耸入云的盛世大厦,宽阔如云的盛世广场,一切都如盛世这个名字,那般气魄。一辆红色的跑车停在了广场上。因为是鲜红的颜色,在空旷的门口就显得格外抢眼。 早就有坐在窗户边的职员伸长了脖子往门口看去,车门打开了,出来的是一位穿着职业正装的女性,她那高挑的身影,匀称的身材还有那高高挽起的青丝无不透露着她的高贵。她的脸上带着一副紫色的墨镜,手中拿着一份文件,关了车门她正款款向盛世大门走来。 “你们看!你们看!那个女的,真是正点!你们说是不是总裁的新欢?”八卦甲开始。 “说不准。不过这女的看上去好有气质!” “猜什么猜!还不如直接去看!”说着八卦女门立马冲了出去。 冰蓝拿着文件走到前台,见不是安安,她倒是愣了下:“你好,我是云氏集团的设计总监,找你们怀总有事商谈。” 前台的小客服是新来的,见到冰蓝只是觉得这女的长得可真是漂亮,比总裁身边任何一个女的都要美! “请问有预约吗?”小客服礼貌地问。 “今天是冒昧前来,没有来得及预约。你就说云夫人叶芊芊要见总裁。” 新来的小客服对云夫人也没什么概念,只是点头准备接线秘书处,但转念一想没有预约是不能见总裁的。 “对不起,没有预约是见不到总裁的!”小客服突然想到似的说。 “那就不用预约,我自己上去。”说着冰蓝也不准备等那小客服接线,熟门熟路地走到电梯旁。 “哎!这位小姐,你不能!”小客服追出来,冷不凡的撞到个人,抬头见时候安安主管立马低头恭敬道:“主管,那个人硬是要见总裁!” 第310章 利落 安安是刚来上班,嘴里正咬着一个汉堡,被小客服一指,眼睛瞟到不远处的冰蓝身上,顿时愣住。 冰蓝也注意到安安的视线,她对着安安是淡淡的微笑,礼貌地颔首。 “冰蓝!不不不!你是那个什么云夫人!你大白天来这干什么!”想起那天这女人拽的,安安心里就不舒服。怎么长的跟冰蓝一样的脸,就学不到冰蓝那样的人品! 主管竟然对客人这样大呼小叫,小客服顿时吓个不轻,安安显然也注意到,对着小客服温和地笑着:“你忙吧!哈!你去忙吧!这人我会处理。” 小客服乖乖地跑回前台,安安走到冰蓝面前,眼里都是敌意。 “我们上次可能有些误会,今天我是代表云氏集团跟你们总裁商谈重要事情。”冰蓝微笑。 是代表云氏集团来的,这么重要的事可不能耽搁!安安还是懂得公私分明,再说那天也确实是她认错人,冒犯在先,自己也有不对,这女人倒是很有度量,半点都不计较。 “这样啊!那请跟我来吧。”安安也礼貌地微笑。 “寻冰蓝!”已经有人大叫。 “哎呀,妈呀!我是不是大白天见鬼了!捏我一下,我好像见到咱们总裁夫人了!”路过的八卦女们纷纷议论开。 “都散了散了!丢不丢人啊!这是云氏集团的总裁夫人!”安安对那几个八卦女大吼。 现在的安安毕竟是一个部门的主管,她们也不好得罪,只得一步一回头满脸雾水地瞅着寻冰蓝。 等八卦女们各自回到了办公室,她们几乎疯一般把见到疑是寻冰蓝女人的事传开,公司上下顿时炸开了锅。 “照片,照片!跪求照片!”公司群内立马热闹开。 “……” 冰蓝见安安说话的气势,觉得跟以前很不一样,以前她都是充当八卦女的老大,什么事,她都最先一个知道,现在竟然还不让别人八卦了,走进电梯,她忍不住问:“你在这里是担任什么职位。” “混了个主管,潜规则的。”安安说的很直白。 冰蓝眼角跳了跳。 站在电梯内,安安忍不住对冰蓝上下打量了一遍:“那个,你有没有双胞胎姐妹什么的?” “没有。” “可是……可是怎么会那么像呢!”安安实在忍不住自言自语开。 一走进熟悉的秘书处,冰蓝的脚步顿了一下,随即又若无其事地跟着安安进去。秘书处的人见到寻冰蓝早就愣住,但是刚才的群内早就传开,这个女人不是寻冰蓝而是云氏集团的总裁夫人! 本来还不信,可是现在看到才发现原来这世界那么奇妙,果真有一模一样的两个陌生人存在! “你别在意那些目光!她们跟我一样都认错人了!”见冰蓝脚步有些僵硬,安安好意安慰。 冰蓝点点头。 “这里是总裁办公室!诶,门开着呢!总裁!”安安推门进去,冰蓝深吸一口气也跟着进去,只是两人刚进去就愣住了。 夏岚正躺在怀远怀里,而怀远却是似笑非笑地勾着她的下巴,轻佻地说:“怎么,你倒是很会腿软!” 冰蓝脸色一僵,眼底划过明显的厌恶。 感觉到门口有人,怀远抬头看到冰蓝愣了半响,几乎脱口叫道:“小小!” “总裁!她不是冰蓝!只是跟冰蓝长得像!”安安以为总裁没见过现在的冰蓝,怕总裁激动做出些什么事,立马解释。 现在怀远的第一反应自然是推开夏岚,夏岚痛呼着整个人跌倒在地上。 怀远立马起身,脸上有些尴尬。 “怀总,我们又见面了。每一次见面,你都会让我意外。”冰蓝淡淡地扫视地上的夏岚。 “不是,不是!刚才是……”怀远不知道说什么,心里却很怕眼前的女人误会,刚才是夏岚又装成腿软故意倒进他怀里,这女人太会演戏,怀远只是陪她玩玩,他给安安使了个眼色,安安立马会意:“小三!咳咳咳……夏秘书,总裁谈事情,我们该出去了。” 夏岚见到冰蓝,脸色早就苍白,虽然她知道这个女人不是寻冰蓝,但是跟寻冰蓝长了一模一样的人就够她恐怖的了!寻冰蓝的死跟自己可是脱不了干系! 夏岚立马跌跌撞撞地出了公司,安安望了望冰蓝走出门,她还是忍不住摇头:“怎么会那么像呢!冰蓝要是还在,看到这个云夫人肯定也很惊讶。” 安安的低喃让冰蓝的身子几不可闻地一颤。 怀远已经恢复状态,让冰蓝坐下后,自己坐在她对面:“我没有想到你会主动找上我,上次的事情……” 冰蓝淡淡地笑:“上次的事情我已经忘了,今天我是来谈正事,总裁不必介怀。” 为眼前这个女人的大度,怀远还是愣了一下:“既然连叶芊芊小姐都已经不介意,我又有什么好介怀的。” 冰蓝依旧是淡笑:“听说我长得很像一个人,所以大家见到我都好奇。正因为知道了这点我才明白怀总上次也是将我认错。不过我也很好奇,不知我长得像谁,让大家都那么失态。” 怀远琥珀色的眼睛闪过一丝警惕:“像我一个朋友。” “只是朋友?” “那叶小姐以为呢?” 冰蓝笑,不经意地转开话题:“怀总如果不介意,可以喊我一声云夫人。” 怀远眼睛凝结着冰霜,面对一个跟冰蓝一模一样的女人,他实在不能做到跟普通客户一样对待:“如果我介意呢?” 冰蓝依旧礼貌地笑:“想不到怀总还喜欢开玩笑,还是言归正传,今天我是来找怀总谈上次的合约。” “哦?你觉得我会继续跟你们合作?想撤约就撤约,我们盛世集团的损失谁来承担!” “由我们云氏集团承担。”冰蓝答得很利落,怀远却愣住。 “这是我新拟的合同,怀总有兴趣的话可以看看。”冰蓝将合约放到桌前。 怀远连半眼都没去看,却看着冰蓝突兀地问:“为什么你要在一年前回国?” 冰蓝觉得好笑:“怀总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 “叫我怀远。” “我觉得我们的关系还没到互称双方姓名的地步。”冰蓝直言不讳,傲慢的视线睨向怀远。 怀远狭长的眸子眯成一条线:“那我们的关系什么时候能到互称双方姓名的地步。” 冰蓝继续淡笑:“怀总,我觉得我们不要浪费时间,还是继续谈正事。” “我谈的一直是正事。” 冰蓝终于禁不住冷笑,她站起身:“那么,我们没必要再谈了。看来,怀总对我们这云氏集团的case没兴趣。” “有兴趣,我现在对云氏集团任何东西都感兴趣。”怀远慢条斯理地起身走到冰蓝面前低头睥睨:“特别是你,云夫人。” 怀远的眼中带着探究,像似要把冰蓝看穿一样,冰蓝忍不住退后一步,强装镇定:“怀总,请你放尊重。” 怀远继续逼近:“我很好奇,怎么你偏偏是在一年前回国?我还好奇,你这个大嫂怎么跟云澈那小叔子这样亲昵?我更好奇的是,云大少三年前怎么就出意外死了,怎么你这做夫人的好端端地回国又能跟小叔子毫不避嫌。” “怎么,怀总好像对我的家事很感兴趣?” 怀远很直接:“我是对你感兴趣!云大少走了,你就马上可以对云澈投怀送抱,这样的女人,我怎么放心跟她合作!” 冰蓝脸色一沉:“既然怀总已经把话说到这份上,那说明是根本不想合作,那便不要合作了。我这种对小叔子投怀送抱的女人,怀总自然是看不起的。不过,像怀总这么博爱,从没对哪个女孩上过心的人又怎能明白,我小叔子的专一呢!” 这一次轮到怀远脸色阴郁,他低头睥睨着冰蓝,灼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脸上,眼底却像被刺到伤痛般散发着恶魔的光:“你怎么知道我没对哪个女孩上过心!” “哦?有吗?难道是你那丧身在火海孤单死去的夫人?”冰蓝眉梢微挑,挑衅地抬眼定定地看着怀远。 怀远的脸色更加阴郁:“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你在调查我?” 冰蓝耸肩:“既然准备跟你怀大总裁合作,我自然得清楚你的品性,这一不小心知道些什么,总裁一定是不会怪罪的,况且,怀总不是对我的事也很清楚吗?难道你也在调查我?” 怀远一时语塞,看着眼前的女人,眼底却莫名闪着欣喜的光。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冰蓝时才产生的感觉,也是只在面对冰蓝时才会产生的惊喜感。 怀远突然爽朗地大笑:“跟云夫人说话,真是很有意思!” “可我觉得跟怀总说话一惊一咋很没意思。” 怀远一愣,旋即唇角勾起了笑:“可你不跟我说话,我们就没法谈合作的事。” “那么说怀总是愿意合作了?” “等我看完合约,如果可行,我会再约你的,叶芊芊小姐觉得如何?” 冰蓝略一深思:“那我等你的好消息,怀总。” 此时的怀远离开冰蓝只有一拳之隔,这姿势着实暧昧了些,怀远看着眼下跟冰蓝一模一样的女人,近距离地感受着她呼吸时喷洒出的淡淡气息,神思有些恍惚。 而冰蓝只是抬头看着怀远,眼中毫无情绪:“怀总,麻烦你让一让。” 怀远一怔,掩饰地咳嗽了几声,悄无声息地挪开步子给冰蓝走路的地方,冰蓝不看怀远一眼兀自走向门口,想到什么她突然停下脚步故意提醒:“如果喉咙不舒服可以喝些柠檬茶润润嗓子。” 怀远有一些愕然,这个女人在说什么,柠檬茶?不是每个人都喜欢喝又苦又酸的柠檬水,可偏偏是这个跟冰蓝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说出柠檬茶三个字。 见怀远的样子,冰蓝讥诮:“我已经是有孩子的妈了,怀总叫我小姐实在让我羞愧的很。” 怀远眼色一沉,对走出门的女人却潜意识地多了分戒备,为什么他会感觉这个女人对自己心怀敌意?难道是他的错觉? 等冰蓝走出门,原本对着总裁办公室翘首企盼的人立马缩了脑袋,特别是坐在冰蓝以前办公桌上的夏岚见到冰蓝出来立马瑟缩了脑袋。 冰蓝冷冷一笑,夏岚,当初你怎么利用midas设计我,现在竟然好意思心安理得地坐在那个位置!当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 感觉到敌意的视线,夏岚下意识地抬头在接触到冰蓝讥诮的目光后立马埋头,颤抖着身子当做继续工作。 冰蓝冷笑着走了,公司群内却立马爆炸开。 “真的不是咱们总裁夫人吗?真的不是吗?!!!谁能告诉我!啊啊啊啊!” “……” “……” 总裁办公室内,一个黑影悄然出现,怀远盯着门口心里像被几万只手狠狠挠着:“继续查!我根本就不信她是劳什子云夫人!” “可是少爷,她的身份没有破绽。”舒管家回答。 “身份可以伪造,可是她这个人又怎能假的了!叶芊芊,寻冰蓝。我亲自去查!”怀远眼底燃烧着惊喜又愤怒的火焰。 冰蓝的车子慢慢地行驶在路上,她一眼就看见观后镜上那银白色的跑车。 “怀远,想确认我是不是寻冰蓝吗?我就陪你玩到底!”冰蓝的车子在一家柔道馆停住,她走出车门,眼角有意无意地扫向身后的车子。 “云夫人,今天那么早啊!”接待员见到冰蓝笑盈盈地招呼。 冰蓝淡淡一笑,径直上了楼。 等冰蓝一上楼,怀远立马跟上。 “这位先生!请问您找谁?”接待员拦住怀远。 怀远皱眉:“那女人来这里干什么!” 接待员一愣:“先生是指云夫人?这里是柔道馆,她自然是来找教练。” 怀远一时不能反应,冰蓝以前常说,你看那些练跆拳道的,穿得跟小日本似的,打死我都不要练那种东西,我还不如去学太极! 冰蓝不喜欢跆拳道,可这女人喜欢! “她常来这里?”怀远问。 “这个……是客户的隐私,我们不能透露。”招待员犹豫了一会儿说。 怀远脸色一僵,眼睛顿时冰冷起来,招待员有些害怕地瑟缩了一下,怀远突然咧嘴笑:“那个……我姓云,是芊芊的先生,最近她老外出,所以我过来看看她都干些什么。” 招待员了然,原来是怕自己的夫人在外面背着他干些什么,想到这里招待员还很好心地跟怀远解释:“云先生,您千万不要误会云夫人!她人很好啊,基本每天会在这里待两个小时,之后还会去我们公司名下的游泳馆。” “哦?她人很好,这怎么说?” “总之真的很好!她出手阔绰,也不挑教练,她是真的想学,不像很多贵妇来了只是一时新鲜,教练把她摔疼了,她还得把我们教练大骂一通。可是云夫人,真的从来也不说什么,上次她不小心摔了腿……”说到这里招待员突然闭嘴。 第311章 心疼 怀远眼睛倏然一凛:“她摔了腿?” “云先生您不知道吗?” 怀远干咳:“最近我们俩关系有点……咳……所以我就跟出来看看……你接着说。” “哦。”招待员狐疑地看了看怀远:“她摔了腿,我们教练吓坏了,明明痛到冷汗都出来。她却只是说,不痛。我们要送她回去,她却坚持一个人走了。云先生,你真的不知道吗?” 冰蓝咬着牙一瘸一拐走出门的样子,怀远都能在脑海里完全想象出。她怕疼,她很怕,但她从来不会喊疼。就像那次的刀伤,她总是咬着牙自己处理伤口,又不让人发现。她总是会这样,一个人躲在角落舔舐伤口。 这一点叶芊芊跟寻冰蓝很像! 怀远本想开口再问,却听到不远处冰蓝的声音,他立马掏出钱塞到招待员手中:“不要告诉我夫人我来过,记住了!”说完他立马闪身离开。 冰蓝出来见怀远还坐在车内,她故意从柔道馆另一头门出去,状似不经意地经过怀远的车子,怀远立马撇开头,生怕被这女人发现。 冰蓝有些好笑,走过去还特意敲了敲车窗,怀远继续当没听见,只是埋头。 “怀总,怎么那么巧啊!”冰蓝带着笑意的招呼声让怀远浑身不自在地僵了僵。 见实在装不下去,只能硬着头皮摇下车窗:“巧啊。”他实在装不出惊讶的样子,因为摆明了他是在跟踪她。 怀远想了想不对,窗外面这女人根本看不见里面的情况,也就是他被诱导着开了车窗,还傻乎乎地跟着打招呼!想到这里怀远眉头拧成一团,被算计的感觉果然不好。 “你怎么知道是我。”怀远真是一点都不知道伪装,这样的问题算是间接承认自己在跟踪这女人。 冰蓝忍不住又笑,指了指车上那鲜明的旗帜:“盛世集团的标志,太明显了。” 怀远眼角跳了跳,他怎么没想到把那该死的标志给撤了!怀远抚额,这一生,他只有碰到一个女人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那就是寻冰蓝!想到这里,怀远探究般的目光又落到眼前女人的身上,到底是不是呢? “前面有个咖啡厅,要不要上去坐坐?”冰蓝大胆地发出邀请,这倒让怀远有些意外。 怀远点头,走下车,很自然地拿过冰蓝肩上的背包,冰蓝一愣,怀远开口:“我帮你拿着。”说着只是跟冰蓝并肩不紧不慢地走着,他原本迈得比较大,但考虑到这女人会跟不上所以有意放缓脚步。 “怀总很会讨女孩子欢心啊!对女人这样体贴,可是很容易让她们误入迷途。”冰蓝话里带着讥诮。 怀远停下脚步,完全没有生气的样子:“她们喜欢上我,就是误入迷途?” “我没有那么说,刚才是你自己说的。”冰蓝笑得很灿烂,到了咖啡厅门口继续对怀远说:“这家的咖啡味道很好,怀总一定会喜欢的。” 连她的笑容都这么像,怀远最受不了的就是冰蓝的笑,老是能让他迷醉。所以当冰蓝对别的男人笑了,他会很生气地呵斥:“不准笑!” 怀远还在愣神,冰蓝却已经走进门。 “你喝咖啡从来不加糖?”怀远原本想给她的咖啡加糖,冰蓝却拒绝了。 “怎么,很奇怪吗?” 怀远皱眉:“没有。只是想起一个熟人,她很怕苦。喝咖啡一定要加很多糖。” “是吗?难道是跟我长得很像的人?” 怀远沉默。 冰蓝却笑:“我在想,能让怀总记住的人,那她的代价一定很大吧。” 怀远搅拌咖啡的手猛然顿住,眼底却带着苦笑:“是啊,代价很大。” 看到怀远眼中的悲伤,冰蓝嘴角勾起冷笑:“失去了才想要去珍惜,为什么当初不好好呵护。” 怀远连握咖啡的手都已经僵住,他抬眼定定地望着眼前的女人:“因为我太过自信,以为自己做什么,她都会原谅我。” 那时候怀远的眼中带着无限的期盼,看着冰蓝,脸上的哀伤像似跨过了千年。 冰蓝的心里猛然一咯噔,原本坦然迎视怀远的目光立马慌乱地转开,可是就是这么一瞬的慌乱也没逃过怀远的眼。 “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保证,用生命去呵护她,如果我再敢伤害她,一定不得好死!”怀远凝视她,一字一句铿锵有力。 小小,我知道是你,你一定是小小!怀远眼中闪着失而复得的欣喜,双肩在轻轻地颤抖。 冰蓝的心口不停有什么东西在敲击着,那里有一扇坚不可摧的铁门,一把锤子却在狠狠敲着她的心门,寻冰蓝,不要被这个男人的花言巧语骗了!当初他承诺了多少,又兑现了多少!为了他的公司,他可是连自己的女人都会设计的人!那个雨夜又是因为谁,你白白被人糟蹋!他呢!风风光光做着他的总裁位置! 怀家人是怎么逼死你母亲的!寻冰蓝!你通通不能忘记! “世上哪有那么多机会,已经有过一次就很不容易了,怀总,人要懂得知足。别人的东西不该拿,自己的东西就该牢牢握住。我还有点事,就不奉陪了。我们改天再见。”冰蓝的脸上没有一丝波动,站起身对怀远微微颔首。 怀远呆呆地望着对面空荡荡的位置,任凭冰蓝从自己身边走过。 突然冰蓝的手腕一紧,是怀远拉住了她的手,怀远依旧盯着那空荡荡的位置,嘴里轻轻地呢喃:“为什么不原谅我呢,只要她回到我身边,我愿意解释,我愿意弥补,无论怎样,只要她回来。” 冰蓝的身子一颤,神色平静地一根根扳开他的手指:“如果一切过错都能弥补,那这个世界又哪来的仇恨。” 怀远看着空荡荡的手心,痴痴地望着冰蓝离开的身影:“你活着!你真的活着!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不肯认我呢!” 看着冰蓝毫无留恋地转身,怀远的双手紧握成拳,寻冰蓝!我一定会让你回到我身边!再也没有人能把你从我身边夺走! 我一定会让你承认,你就是寻冰蓝!一定! “怀远还不死心,竟然跟踪你?”坐在冰蓝对面吃饭的云澈有些好笑。 “他疑心病那么重,当然会一直怀疑下去。”冰蓝给曈曈切了小块肉丁放进她嘴里。 “可是……那冰蓝你是什么意思,是想让他知道,还是?” “我就是想让他知道我是寻冰蓝,却偏偏拿我没辙。只要我一天不承认,我就还是云夫人,他也拿我没办法。那种滋味,我相信会很不错。” “可是,以怀远的个性……他什么事都干得出。我觉得现在你还不适合撩拨他。” “他除了抢还会干什么。如果真是这样,他只会让我更加讨厌。”冰蓝拭去曈曈嘴角的油渍。 云澈沉默了会儿,张嘴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 冰蓝见状疑惑地问:“怎么了?” “听说……”云澈看了看冰蓝:“听说怀远的母亲还在人世?” “什么!”冰蓝惊诧莫名:“这消息,可靠吗?” 云澈点头:“我起初也不太相信,但是后来发现这段日子怀管家行踪诡异,就派人跟踪了他。” “结果呢?” 云澈皱眉:“他经常去西郊的疯人院看一个女人还喊她老夫人。后来我调查了那女人,发现她是在十几年前从瑞士逃到c国。” 冰蓝完全震惊,不是说怀远的母亲早就死了吗?那这个老夫人是谁! “确定是怀远的生母?”冰蓝现在是怎样的心情,恐怕只有她自己知道。怀远的母亲,就是那个女ren逼死她的生母!为什么她能好好地活到现在!她的母亲却悲惨地死去!冰蓝的掌心几乎嵌进了手中的叉子,一滴滴血无声地滑落,冰蓝竟然感觉不到一丝疼痛。 直到曈曈的惊呼声才让云澈猛然反应,他一把抓住冰蓝的手,将她手中的叉子拿下:“快拿药箱!” 佣人见状立马跑去拿药箱。 冰蓝全身都在颤抖,云澈绕过桌子着急地把她拥入怀中:“蓝子!蓝子!你再怎么恨也不能伤害自己!” 冰蓝恨得牙齿颤抖:“我母亲好端端地活着,她分明还在病中,他们怎么忍心对外宣布我母亲已经死了!他们怎么忍心给一个活人办那样盛大的葬礼!你说!他们为什么那么坏!逼死了我母亲一家,抢夺了她的家产,为什么还要那么坏啊!” “蓝子,蓝子!你冷静一点!”云澈的心都提到嗓子眼,生怕冰蓝再做出些伤害自己的事。他真是该死,他就知道怀远生母还在的消息不该告诉冰蓝! “冷静?我怎么冷静!那样的深仇大恨,我却傻乎乎地爱上那种男人!不仅违背父亲嫁给他,还为了生他的孩子差点丢了命!可他是怎么对我的!任凭别人设计我,明知道我被设计还要这样侮辱我!大庭广众,我就像个不守妇道的女人接受那一群群人的审判!如果不是他,我又怎么会被那种人渣玷污!我的双手怎么会沾上那么肮脏的血!”冰蓝的身子颤抖得近乎痉挛,声音哽咽,眼中带着无可磨灭的恨意。 云澈知道自己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他只是狠狠抱着她,抱着这个自己从小就贪恋的女人,无论他怎么恋她,她的眼中从来都只有别人。可是这样就够了,至少他现在还能拥着她,这是任何人都享受不到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冰蓝的泪水终于收住,她的眼中一片清澈,只余海浪过后的平静。 “怀远知道吗?”冰蓝平静地问。 “怀管家也是刚找到,因为老夫人已经疯了,怀管家暂时隐瞒着,可能怕怀远接受不了。” “寻冰蓝死了他都能好好的,他有什么接受不了!既然怀管家不说,那我们就代他说!盛世集团的老夫人,原来是个疯婆子!怀远这不孝的儿子任凭生母在疯人院自生自灭!” “怀总!怀总!疯人院的老妇真是您母亲!” “怀总!你在商界叱咤风云,怎么忍心把自己的生母丢在疯人院不闻不问!” “怀总,盛世集团股市跌至历年‘新高’,这样讽刺的数据您准备如何挽救?” “……” “……” 现在怀远只要一出现在公司立马被媒体围堵,甚至有的记者早在西郊疯人院蹲点,本以为怀远会因为舆论压力出现在疯人院看望母亲,却发现过去很长一段时间,怀远也未曾出现。 “是谁散播的谣言。”怀远低头翻阅着文件,语气里只是透着淡淡的冷漠。 “还没查清楚。”舒管家无奈。 “这不是谣言。”门口突然传来个声音,怀远抬头见是怀管家,脸上扬起有些疲惫的笑意:“叔,你怎么来了。” “少爷。”怀管家推着轮椅到怀远面前:“老夫人!真的还在人世!” 怀远愕然地瞪大眼。 “找了很久,总算让我们找到了!老夫人在十几年前被老爷赶出门,听说是偷渡到了c国。所以我一直在找!少爷!真的是老夫人呀!” 他的母亲还活着,怀远有些不敢置信,他眼中闪着欣喜:“母亲,她可好?” “好!老夫人她好!就是心心念念着总是要见少爷呢!” “还等什么!快带我去见她!” 避开那一大群记者,怀远来到西郊的疯人院,看着那坐在窗户边满头白发的女人,怀远的脚步忍不住一顿,印象中,母亲老是被父亲打骂,每当那时母亲都会抱着他一颗颗泪珠像断了线般,怎么都止不住。 他一直都不明白他的母亲那样和蔼,到底做错了什么,父亲总是一遍遍地打她,她的身上每天都会有新的伤痕,旧的还没来得及褪去,又会增添新伤。 有时候父亲心情不好,拿起鞭子还会抽他,这个时候她的母亲就是像护着雏鸟一般将他牢牢锁在怀里。 有一天母亲突然消失了,别人都说是父亲把她赶走了,可是他总觉得母亲是不会抛下他的。 走到窗户边的女人面前,怀远直挺挺地跪倒:“妈!” 那女人呆呆地转回了头,看了怀远一眼,眼中并没有情绪波动,呵呵笑了几声,又把头转向了窗外。 怀远一怔,看到母亲的样子,联想她所处的地方,是说不出的心痛。 “妈!我接你回家!”怀远扶起那女人,女人也只是任由他扶着,又是呵呵地笑。 “我儿子应该也像你这么大了!”那女人很温顺地由怀远扶着,扭头又突然笑呵呵地说。 怀远一怔,眼中染上一层湿意:“那就把我当您儿子!” 老夫人没有说话,布满沧桑的脸满是笑意,不一会儿,她的脸上又升起愁容,眼底是抹不去的哀伤:“我儿子听说七年前就死了呢!真是报应呢!我逼死了他们,现在他们又回来把我儿子害死了呢。” 怀远不明白看似正常的母亲在说什么胡话,只是心疼地扶着她,暗暗发誓着,他一定会好好待他的母亲,她以前所受的苦,他一定要好好补偿! 第312章 逃离 怀远原本是避开记者从西门带走老夫人,只是不知道这些记者哪来的消息竟然跟踪到了西门,几乎一走出门,记者就一哄而上,本以为没有记者,怀远也没带多少人在身边,生怕惊扰到母亲,现在记者蜂拥而至,怀远只能尽量将老夫人护住。 可是记者哪管老夫人会不会受惊,他们只知道一定要第一时间挖到第一手消息! “滚开!你们都给我滚开!”怀远怒吼,但还是小心地扶着老夫人。 不知道是谁在后面推了谁,结果一连串地反应就是前面地人被推得踉跄,生生把老夫人给挤开了。 “妈!”怀远着急地推开记者。 “怀总!原来真的是你生母!为什么你要把她一个人丢在疯人院!等媒体曝光才来接母亲回去!是不是为了挽回盛世集团不断下降的信誉危机!” “怀总!你是什么时候把生母丢在疯人院,自己一个人享福的!” “……” 记者的话一个比一个犀利,怀远这个时候哪里管得了他们,更是暴怒地动手打了记者,只想把这群人通通打开,他好不容易找到了母亲,他再也不能让她老人家受苦了。 怀远动手打记者的画面立马被人抓拍,也在这个时候有个清脆却淡漠的声音响起:“你们去帮忙!” 原来是疯人院的工作人员,他们上前帮忙驱散了记者,怀远却只是着急地大喊:“快!快找我母亲!” 母亲?冰蓝看到狼狈跌在自己脚下的老夫人,嘴角勾起冷冷的笑,她俯身搀扶老夫人:“您没事吧。” 老夫人抬头见到冰蓝的样子,突然全身颤抖,抱着脑袋害怕地嚷嚷:“鬼!鬼啊!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要逼你的!” “妈!妈!”怀远见到冰蓝明显一愣,但还是先上前扶住了老夫人。 “我不是故意要杀她,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没有杀人!不要再打我了!怀恒!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老夫人抱着脑袋颤抖得更加厉害。 怀恒?冰蓝的眼底一片冰冷。 怀远以为母亲想起了当初父亲鞭笞她的情景,心疼地把老夫人抱住:“妈!妈!没事的!没事的!儿子在这里!你再也不会受苦了!” 舒管家找到了怀远,见他安然无恙,顿时松了口气。 “快把老夫人带回去,好好照料!”怀远把母亲交给舒管家。 “是,少爷!”舒管家把还在颤抖着的老夫人带走,冰蓝一直冷眼看着。 “你没事吧?”怀远和冰蓝竟然异口同声。 怀远一愣,冰蓝也是一愣。 “想不到,外界传言是真的,怀总真的把可怜的老母亲丢在疯人院。”冰蓝讥讽。 怀远皱眉:“你明知道是假的!我根本不知道母亲还活着!” 冰蓝好笑:“我怎么会知道呢?” “小小!你要跟我闹到什么时候!”怀远抚额:“我已经快烦死了!你就不要再跟我计较一年前的事!” 冰蓝心中冰冷无限,一年前的事,是说不计较就能不计较的吗?怀远!你知道一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吗?你又知道我母亲跟你怀家的恩怨吗?我的母亲都已经不在,为什么你那狠心的老母亲还可以活在这世上! 冰蓝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却看着怀远平静道:“怀总,我已经跟你说过很多次,你真的认错人了。” “我没有!你还在装!你到底要装到什么时候!知不知道这段日子我有多累!我多么希望你能好好地站在我身边!可你到底为什么呢!走了一年,我以为你死了,你知道我有多痛苦!再大的怨,一年了也该结了!小小!你要我怎样才能原谅我!” 怀远真的快喘不过气了,心爱的女人就在眼前,可是她偏偏又不承认,母亲找到了,可是母亲却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外界的人怎么看他,他不在乎!可是这毕竟又影响到公司发展!那是盛世集团,他一手创办的啊! 冰蓝笑得很官方:“看来怀总今天心情不好,既然现在想对丢弃的老母亲好了,那就应该回去好好做你的孝子,别让大家误会你干的是抛妻弃母的勾当。” “寻冰蓝!” 怀远的怒吼,让原本转身准备离开的冰蓝脚步一顿。也只是一瞬,冰蓝又当没听见,只是迈开步子准备走开,冷不凡的,手臂被人抓住,身后的人重重一使力,冰蓝踉跄地跌入他的怀里。 冰蓝本能地推拒:“放开!” “不放!” 冰蓝也怒了,几乎是用尽全力在推他,怀远没有想到冰蓝会拼全力反抗,硬是被她推得踉跄了几步,脊背重重地撞上了身后的一颗古树。 怀远闷哼一声,却已极快的速度一个转身,将冰蓝要在古树上。 “怀远!你又想干什么!放开我!” “对!就是叫怀远!你就是应该叫我怀远!寻冰蓝!你对我不满你说出来!干什么要装作不认识我!” “我不是寻冰蓝!都说了不是,我不是!”寻冰蓝两手撑着怀远的胸口想把他推开,无奈她的力气实在太小。 怀远一手抓住她两只手腕高高举过头顶:“你不是寻冰蓝,为什么这个时候会出现在疯人院!” “我是这的义工!每星期这个时候都会来这帮忙!有什么奇怪的!” “义工?”怀远冷笑:“你倒是把你的行踪把你的身份掩饰得滴水不漏!可惜,你逃不过我的眼,寻冰蓝,你就是寻冰蓝!” 冰蓝狠狠瞪着怀远:“我叫叶芊芊!我是云大少的夫人!就不是你什么寻冰蓝!” 怀远的眼睛冷笑着眯起:“死不承认吗?我今天就偏要你承认!” “这是为你死去寻冰蓝打的!”冰蓝扬起手又在他另一边脸上打了一巴掌:“这是为被你侮辱的叶芊芊打的!” 怀远怔忡地看着冰蓝,原本心底燃起的希望之火似乎一下子被扑灭,他原本断定了这个女人是冰蓝,他以为冰蓝还在恨她,所以才会这么对她!那如果她不是冰蓝呢?真的不是吗?怀远完全呆愣了,冰蓝实在是很想就这么打死这个女人!手再次扬起的时候却被人拦住,冰蓝侧了头,看到来人,笑得轻蔑又冷酷:“端木小小?哈!看来怀总的私生活可是够凌乱的啊!” 冰蓝冷冷一瞥满是担忧的端木小小,心底划过一丝不悦,绕过呆愣的怀远,颤抖着手整理好衣服只想快些逃离。 “远……”望着冰蓝离开的方向,端木小小心里虽然疑惑,但还是心疼地拂上他被打红的脸颊。看到新闻上的播报,见到怀远在疯人院抱着母亲无助的样子,端木小小只知道自己的心快痛到无法呼吸了。 原本是那样高傲的一个人,也被外界的流言伤得那样憔悴。 怀远避开端木小小的触碰,眼底带着无尽的伤痛:“我好像又做错了……” 这样悲伤的语调,像似跨过千年一般的落寞,端木小小真的从没在怀远口里听到过。她知道怀远的夫人不在了,她原本还奢望怀远会回来找她,可是她却看见怀远最后一个新宠夏岚站在他身边。 后来发现怀远从没留下过那个女人,今天她才会大胆地出现在怀远面前。只不过,这次不是那个夏岚,而是寻冰蓝…… “这是为你死去寻冰蓝打的!”“这是为被你侮辱的叶芊芊打的!” 那女人打怀远时,端木听见她的话了,难道她不是寻冰蓝吗?端木小小当然希望那不是寻冰蓝……因为只有不是她,他才可能回到她身边…… 怀远呆愣了很久才发现端木小小在身边,看到她,他也是怔了一下,有些疲惫地说:“你怎么来了?” 端木看着眼前憔悴的男人,眼底带着浓浓的关切,以前不论他遇到什么事,他都不会这个样子,除了那人叫寻冰蓝的女人,只要是她的事,他就会变得焦躁,变得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端木小小看着怀远低低地说:“我想你了……” 怀远浑身一震,在这个时候听到这样一句话,他的心里竟升起了一股暖意。 “小小……”他叫着她小小,看着她却像似看向更遥远的地方。视线越过端木,怀远望着远去的冰蓝,心底是说不清的落寞,她到底是不是呢?小小,难道你真的不在了吗?怀远抬头仰望着苍穹,他的小小真的就离开了吗? “盛世总裁恼羞成怒暴打媒体记者”“盛世总裁迫于舆论压力假意带弃母回家” 一条条新闻,一份份报道,盛世集团总裁怀远的新闻几乎占据了大部分板块,怀远却根本无心理会,他脑子里想的全是那天在疯人院自己狠狠亲吻叶芊芊的情景。 可是……想起她眼中的厌恶,怀远的心里就忍不住颤抖,冰蓝对他绝对不会有厌恶!绝对不会!不会的! 他一定会让她承认的!他想到办法了!这一次,看你承不承认!怀远的眼中闪过喜色,他猛然站起身,冷不凡的却撞到什么东西。 “总,总裁!我不是故意的!”夏岚刚端了总裁要求的柠檬水进来,却不想总裁会突然起身,结果大半杯水都洒到了怀远身上。 怀远狭长的眼睛几乎眯成了一条线。 夏岚吓得全身哆嗦,只敢低着头不敢吭声。 怀远冷冷扫了一眼被她打湿的衬衣,嘴角勾起残忍的笑:“你可知道,你都干了些什么?” “我……我不是故意的!总裁!”夏岚几乎要跪下来哭着恳求。 怀远冷冷地笑,手指挑起她的下巴:“我没想到你在这里还能坚持那么久!成天被人侮辱嘲讽,你就没点廉耻心?” 夏岚心里一咯噔:“总,总裁,我只是想留在你身边!” “是吗?好一个留在我身边!你可还记得我的夫人是怎么死的?”怀远嘴角的冷笑带着地狱修罗般的阴森。 说到寻冰蓝,夏岚哆嗦得更加明显。 “我,我不知道总裁在说什么!”夏岚眼神闪烁再也不敢看怀远。 “不知道?要不要我重复一遍,你怎么一步步陷害我夫人……嗯?”原本怀远是抬着夏岚的下巴,现在几乎是掐住她的下颌。 “不,不是!不是我!”夏岚慌乱地摇头,竟然能生生挣脱开怀远,掉转身子就往门外跑去。 “你再跑一步,我就把你从这丢出去!”怀远的声音带着邪肆,琥珀色的眼睛几乎转成赤红。 夏岚的脚步生生顿住,怀远一步步走到她面前,一手掐住她的脖颈。 “总!总裁!咳咳咳……绕了我!我知道错了!” “饶你了?那谁绕过我夫人!她一个人孤孤单单地死去,带着羞辱,带着恨,一个人就这么走了!你为什么还活着,嗯?你为什么还能活着呢!我夫人那么孤单,一辈子都在愧疚中过着,连死的时候都那么凄惨!到底有谁又肯饶了她!”怀远的眼底浮现一层水雾。 “可是……你……你当初为什么不相信她!如果你相信她,她就不会……”夏岚鼓足勇气才说出这话,却被怀远一个眼神震慑了。 “你在怪我?你还敢怪我!”怀远怒吼,掐住夏岚的脖子直接把她抵在门上。 总裁办公室那么大东西,外面自然是听见了,都好奇地向这边张望。 “咳咳咳……你没有相信寻冰蓝,她才会……咳咳咳……才会去寻死!难道总裁你……咳咳咳……你就没有错吗!”反正横竖都是死,夏岚干脆把心里话说出来。 怀远浑身一震,错!他哪里没有错!他何止是不相信,还成了他们的帮凶,他是这个女人的帮凶吧!他是害死冰蓝的帮凶啊!他有什么资格质问别人!罪魁祸首分明是他啊!明明都已经看破他们的计谋,偏偏他任由别人设计冰蓝! 不,不!都是他们的错!都是他们的错!为什么要设计冰蓝,为什么要把冰蓝从他身边夺走!为什么,为什么! 怀远扼住夏岚的手渐渐松开,他琥珀色的眼里像被雨水冲过一样,他的双肩在颤抖,他看着自己的手掌,似乎觉得上面沾满了冰蓝的鲜血,真的是他亲自把冰蓝逼到了边缘! 夏岚见怀远失魂落魄的样子,更是慌乱地开了门,飞一样逃命去了!这里不能呆了,她知道自己再也呆不下去!本以为怀远是因为寻冰蓝去世伤心过度才对自己不理不睬,原来怀远就是要把她困在身边慢慢折磨她! 夏岚已经不敢想象,如果自己再呆下去会发生什么,幸好,今天不小心把水洒在怀远身上,才让他的怨气提前发了,不然一天天积攒下去,夏岚可以预测自己定是死无全尸的。 看到夏岚狼狈的样子,办公室的人当然都是幸灾乐祸,只是没人敢进去看看总裁发生了什么。而这个时候端木小小刚好从电梯里走出来,看到慌张出来的夏岚,她倒是奇怪了一下。 第313章 怒喝 怀远身边的女人,她自然是会留意的,恐怕除了寻冰蓝和她,这个叫夏岚的已经是在怀远身边呆最久的了。 夏岚慌张地跑进电梯,端木小小脑子闪过的就是怀远出了什么事,立马大步走进秘书处。秘书处的人见到端木小小倒是不疑惑,因为这段时间她来的还是比较频繁,端木本来就跟总裁有旧情,现在总裁夫人不在了,他们的旧情死灰复燃也很正常。 端木走进总裁办公室就看到怀远颤抖着身子蜷缩在角落,她生怕别人看到怀远现在这副模样,立马关了门。 “远……”端木心疼地走过去蹲下身抱住怀远。 “小小,小小……”怀远嘴里喃喃着,端木心里一颤,却已经分不清他是在叫自己还是在叫别人。 不管了,只要现在他身边只有她就够了。 “远……我在这里……”端木的脸贴上怀远苍白的脸颊上,他的下巴已经生出了很多胡渣,他却没有清理,端木知道怀远素来爱干净,除非是因为什么事羁绊了他,连清理他都没有心思。 没有她,我也愿意代她守护着你……远…… 当怀远醒来,却发现自己衣衫完整地躺在办公室小隔间的大床上,他下意识地摸向身边的位置,却是空荡荡的没有任何人。 “小小……”他下意识地呢喃。 怀远有些吃力地坐起身,却感觉一阵头晕目眩,他摸上额头,发现原来自己有些发烧。床柜上有备好退烧药还有一杯清水,怀远虽然疑惑,但还是拿起药片吞了下去。 他回头看着空荡荡的大床,心里装满了这整一室的落寞。他忍不住苦笑,是梦吗?他竟然会做这样的梦? 盛世集团的门口,端木小小抬头仰望着怀远所在的办公室,眼角带了暖暖的笑。她知道现在的怀远再也不是以前那个花花公子,他再也不会随便碰别的女人,因为他的心已经被一个女人填满了。 想起那天在疯人院的事情,冰蓝就会心烦意乱,原本坐在办公室画图纸,但是脑海里偏偏都是怀远亲吻自己的画面。冰蓝烦躁地站起身,拉开厚重的窗帘,疲惫地望向落地窗外,看到门口有一辆熟悉的银白跑车,车子旁站着的更是一个熟悉的身影,冰蓝一惊,办公桌上的电话就响了。 冰蓝摁了接听键,里面的人就说:“总监,有人想见你。” “是不是姓怀。”冰蓝问。 “是的,他正在门口等你呢!” “知道了。” 冰蓝深吸一口气,想起那天的情景,也不知道该怎样面对他。怀远突然上门又是为了什么呢? 走到门口,冰蓝抱胸而立,斜睨拿着蓝色玫瑰的怀远。 怀远见她出来,兴奋地上前:“云……叶芊芊!” “怀总,你侮辱人也要有个尺度,我没告你性骚扰已经很仁慈了。”冰蓝冷笑。 “我是专程来道歉的!上次是我认错人!所以今天你无论如何都应该接受我道歉!”怀远把玫瑰递给寻冰蓝。 冰蓝好笑:“我为什么要接受你道歉?怀总有空给女孩子送花,怎么没空好好管你的公司!什么时候盛世集团破产,作为云氏集团的总裁夫人,我可是会第一个去收购你们!” 怀远脸色一僵,随即有恢复常态:“盛世集团不用你担心,但我是真心诚意地道歉,你总该接受!” “真心诚意吗?我觉得要道歉,态度就温和点!像你那么强势的道歉,我受不起!” 怀远的脸色已经很不悦,开口正想说什么,电话铃声却突然响起,怀远接起电话,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什么!折肃他吐血了!好端端的,怎么会吐血!病情加重了!好!我知道!马上过来!” 折肃!冰蓝脑中嗡嗡响。他出什么事了! “叶芊芊!接受我的玫瑰!我有点事,先走了,改天再找你!”冰蓝已经为折肃的事早就愣住,怀远直接把玫瑰塞再冰蓝怀里,掉转身子立马上了车。 见怀远离开,冰蓝第一反应就是跑到自己的车子旁,开了车直奔折肃的医院。 折肃!折肃!妈咪来了,你千万不要出事啊!折肃! 怀远的车子在医院门口停住,冰蓝看到佣人小柒焦急地迎了上来,怀远二话不说就跟她上了楼。见怀远已经上楼,冰蓝才从车子内走出来,也急急地跟了上去。 因为怀远在,冰蓝不方便进去,所以只能远远地躲在角落,看着一群护士医生忙碌地在折肃的病房进进出出,冰蓝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不是说已经缓和了,过阵子就能出院的,怎么好好的又病情加重了! 冰蓝看到怀远被医生们簇拥着走出病房,像似去商讨折肃的病情,他眉头紧皱,嘴也抿成一条线,怀远这个样子让冰蓝以为折肃病情有多严重了,所以等怀远和医生们进了走廊尽头的一间办公室,她才匆匆走到折肃的病房门口。 冰蓝的手才触上病房的门锁,身后就传来邪肆又带着得意惊喜的声音:“寻冰蓝!” 冰蓝的手一颤,身子几乎僵硬住,转身就看到站在不远处的怀远,他眼中带着得意的笑,也染着不易察觉的怒。 “冰蓝!妈咪!”冰蓝的视线向下又看到安然无恙的折肃站在怀远身边。 中计了!吐血的折肃好端端站着,而她却傻乎乎地以为折肃出事,所以着急地跑来医院,又给怀远逮个正着!让她不承认都不行! “妈咪!”折肃一下子扑到冰蓝怀里,冰蓝的身子更是僵硬住。 她是推不开折肃的!因为她对他一直是愧疚的,如果现在推开折肃,死不承认自己是寻冰蓝,这对折肃又是多大的打击。 干脆冰蓝俯下身,与折肃平视:“妈咪回来了,等妈咪跟他离婚,你是要跟着我,还是跟着他?” 折肃开心地咧嘴笑,小小的手臂圈住冰蓝的脖子:“折肃要跟着妈咪!” 听到冰蓝这么轻易承认,怀远倒有些不知所措,她刚才说什么!离婚! 冰蓝手上拉着折肃,站起身平静地看着怀远:“算我输了,论心计,我实在比不过你。折肃我会带走,婚我也会离。从此以后我跟你再没半点关系,你做的你盛世总裁,我做我的云夫人。” 怀远有些好笑:“你在说什么!小小!既然回来了,就跟我回去!”怀远上前拉冰蓝的手。 冰蓝甩开他也跟着冷笑:“你还不明白吗?我不再是以前那个傻傻的,只会默默守候的寻冰蓝!我用一年时间让自己成为世界顶级设计师,为的是把你从我生命中抹去!我不需要自己是封宇集团的大小姐,也不需要是盛世集团的总裁夫人!我就是我,叶芊芊!” 他等了她一年,他念了她一年,他为了伤神了一年,她一回来不认自己也就算了!怎么可以这样轻易地说出离婚二字! 怀远的眼中凝结了冰冷的霜:“你不想做盛世集团的总裁夫人,怎么就想做云氏集团的总裁夫人!难道我们盛世落败,云氏蒸蒸日上,你就看不上眼了!是不是一定要跟封宇集团一样强大,你才能看上眼!才会勉强留在我身边!” “怀远!不要拿封宇集团来勾出我的愧疚心!我告诉你!封宇集团本就是属于我们寻家!我以前做的,没有半点对不起你!当初没有一刀结束你,我当真是后悔的很!” 怀远的心一颤,他从来没有想过他的小小会说出这样的话!他以为她死了,知不知道他这一年是怎么过来的!她怎么忍心这样对他! “寻冰蓝!不论你说什么!只要你活着,你就是我怀远的人!休想逃到别人那里!”怀远全身上下散发着冷冽之气。 “我不需要逃,明天我就会让律师把离婚协议书送过来!就算你不签,也没关系。怀远,你应该很清楚,这个世界没有离不了的婚!”冰蓝冷冷一笑,拉着折肃绕过怀远径直离开。 “寻冰蓝!”怀远大吼着抓住冰蓝的手腕,直接把她往自己怀里扯,冰蓝生怕拖累折肃立马放了手,折肃被佣人小柒抱开,怀远直接把冰蓝抵在病房门上。 “为什么一定要这样!我哪里不好,我可以改!一年前的事,是我不对,我道歉!你为什么非得这样呢!” 冰蓝不慌不忙,眼角微挑,斜睨近在咫尺的怀远:“那你喜欢我哪里,我也可以改。就算没有一年前的事,我们也不可能走在一起!” “你!”怀远气得全身颤抖:“你到底为什么!” “为什么?”想起她那可怜的母亲,她的眼中就带了泪水:“你去问问你那疯癫的老母亲!十几年前她都做了些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怀远,你知道吗?我恨你,我恨你们怀家每一个人!” 怀远浑身一颤:“不!你怎么可能会恨我!你喜欢我!你明明很喜欢我!怀家?折肃也是怀家的人!你已经嫁给我,所以你也是怀家的人!” “不是!我会跟你离婚!从此以后我跟怀家没有任何关系!折肃他选择我了,他以后跟着我姓,他永远都不姓怀!” “小小!”怀远再也受不了冰蓝说这样的话,他抓着冰蓝的双肩不停地摇晃:“小小!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云澈!是不是云澈挑拨我们的关系!还是你……你真的看上云澈那小白脸了!” “看上了又怎样!我看上任何人都跟你怀远没关系!”冰蓝冷冷推开怀远,走到小柒面前又冷眼扫视她,被那样的眼神一扫,小柒只觉得通体冰凉,手抖了抖,有些不敢相信地喊了声:“少夫人……” 折肃立马扑到冰蓝身上,冰蓝接过他,语气带着宠溺:“跟妈咪回家。” 到了冰蓝怀里,折肃抬眼看了看还在浑身抖动的怀远,眼中带了关切,但是一接触到冰蓝的眼神,立马埋了脑袋,只是安静地窝在冰蓝怀里。 “寻冰蓝!你敢跟我离婚!我会毁了云氏集团!毁了你!”怀远恶魔般的声音回响在寂静的走廊。 冰蓝脚步一顿,嘴角勾起冷笑:“那我们就试试,是谁先毁了谁!” “妈咪,折肃很想你……”冰蓝正在给折肃洗澡,折肃搓着身上的泡泡突然说。 冰蓝的手一顿:“妈咪知道你受苦了。” “我不苦。”折肃也顿了顿:“怀远他对我很好……我以为他把你害死,所以总是讨厌他。” 冰蓝的睫毛颤了颤:“那现在呢,你不讨厌了?” “妈咪!”折肃的小手抚上冰蓝的眼:“在我睡觉的时候,怀远以为我睡着了,他总是喜欢这样摸我的眼睛。他说,我的眼睛虽然像他,却跟你最神似。” 冰蓝没有说话,抓住折肃的小手用湿热的毛巾擦着他的掌心。 “他说每一年都要给冰蓝拍下瑞士tura店的珍藏版凉鞋,他说,要带冰蓝回瑞士甜品店,你们一起排队买限量甜点……” “不要再说了。”冰蓝冷冷地挤出这句话。 “冰蓝!怀远这一年过的很辛苦。他每天都很晚回家,醉醺醺地躺在床上,没人敢上去扶他,因为他们都怕他。我有时候觉得他太臭了,就会让他们给他擦身子,我站在旁边看着,他睁开眼看到我总是喊冰蓝……” “折肃!”冰蓝终于还是忍不住大声怒喝了。 折肃平静地看着冰蓝:“是妈咪不对,为什么要骗我们呢?” 看到那张小脸,冰蓝无力地垂眼:“妈咪不是故意的……你就当什么也不知道,妈咪会保护你。你就跟曈曈好好玩,不要管大人的事情。” “妈咪……折肃只是想自己的妈咪和爹地都好好的。” 冰蓝真的说不出话了,为什么这个孩子要活得那么累!为什么他总是受那么多苦!冰蓝把折肃的小脑袋抵在自己怀里:“折肃……你还是个孩子,你就好好的像曈曈那样过着,不要想大人的事情,好不好?” “妈咪不希望折肃想大人的事情吗?” 冰蓝点头:“妈咪知道折肃在想什么,可是……折肃,妈咪也有苦衷,所有的事情都不是妈咪想要这样。如果以后折肃讨厌妈咪,你可以回到他那边……” “不会!折肃永远不会讨厌妈咪!不论妈咪做什么,折肃都会站在你这边!” 听到折肃的话,冰蓝的心稍稍放下,原来不知不觉中,折肃已经接受了怀远。偏偏在他接受怀远的时候,她又生生剥夺了他的父爱,她可怜的孩子,为什么也要跟着她受苦呢…… 将折肃轻轻放在床上,冰蓝掩了门出来就看到云澈在门口,他对冰蓝耸了耸肩:“真是没办法,曈曈好像很喜欢粘着小折肃。” 冰蓝好笑地透过门缝,看到和折肃睡一张床的曈曈在冰蓝走出门时,悄悄地撑起脑袋看着熟睡的折肃,这两人的性子真是奇怪,曈曈一个女孩子那么好动,折肃一个男孩却那么文静。 第314章 凌乱 “以前在学校,那么多女孩子亲近折肃,也没见他对谁看几眼,反而对曈曈,他倒是很关心。竟然会答应跟曈曈睡一张床,这倒是让我惊讶。”冰蓝也耸肩:“希望曈曈的天真能感染他几分吧……” 云澈也望向里面的折肃:“真是辛苦那孩子了……”想到什么云澈又犹豫着问:“明天真的准备跟他离婚?” 冰蓝的睫毛颤抖了一下:“你知道的……我是根本不可能和他一起……” 曈曈委屈了:“我在学校,吃完饭睡觉觉的时候经常有其他哥哥来偷看我睡着了没有。” 折肃皱眉:“那你有没有吃到他们的口水!” “他们的口水沾到曈曈脸上了。”曈曈一派天真地说。 折肃瞪大眼,他们竟敢亲曈曈的脸:“那也不行!以后你跟我一起上学,不准别人的口水沾到你脸上!” 第二天一早折肃背了两只书包就跑到冰蓝和云澈面前:“我要跟曈曈一起上学!” 冰蓝正在吃早饭,听到折肃的话愣了愣,云澈也一时没反应过来。 “曈曈比你小……”冰蓝是想说,两人根本不在同一个年级。 “所以,我要照顾曈曈!”说着折肃从身后拉出睡眼迷蒙的曈曈。 冰蓝又愣住了,看了看折肃拉曈曈的手,再看到他体贴地替曈曈背着书包,心里顿时了然,显然云澈也看出来了,两人对视了一眼又无声地达成默契。 “那折肃要保证,照顾好曈曈。”冰蓝笑得有些调皮又带着暧昧。 见冰蓝的样子,折肃原本冰山不化的脸也染上几许红晕:“折肃保证!” 看着折肃拉着曈曈走出门,冰蓝的嘴角无意间勾起一丝笑,他的儿子啊!真是什么都早熟!长大后希望不要像他父亲那样风流成性,有个女的会牵绊住他,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冰蓝想了很久,最终却是亲自拿了离婚协议书上盛世集团,今天在前台的出乎意料是安安,冰蓝走到前台扣了扣前台柜,安安抬头看到来人,愣了会儿:“云夫人?找总裁?” 冰蓝也没多做解释,只是点点头:“嗯。” “我送你上去吧!”安安绕过前台走了出来。 “不用了,你忙吧。我自己上去就可以。”冰蓝笑。 “忙?忙什么呀忙?现在的盛世集团不比以前,来来往往的也就是公司员工,基本没啥客户。自家员工又不需要我接待!”安安领着冰蓝到电梯口。 冰蓝的脚步一顿:“是吗?” “你们云氏集团素来跟我们盛世有合作,我也不瞒你,现在每天都有一堆人辞职,我们人事部主任都忙不过来!” “既然这样,你怎么不走?”冰蓝走进电梯。 “我啊!因为一个朋友,如果她还在,肯定不希望曾经辉煌的盛世会变成现在这样。所以,我一定要跟着总裁,相信他一定,一定会让盛世度过难关!”安安笃定道。 冰蓝的心口一颤,走出电梯门,扭头对安安笑:“就到这吧,我自己进去,如果盛世破产了,欢迎你到我们云氏集团。” 安安一愣,看着冰蓝扭头走进总裁办公室,眉头深深地皱起,怎么感觉这个女的来者不善!要不是她长得像冰蓝,她才懒得跟她说那么多! 冰蓝走进怀远的办公室,看到厚重的窗帘下,怀远手撑着额面,整个身子佝偻着坐在沙发上,只有很淡的几缕阳光透过没有合严的窗帘斜射进来,苍白地落在他的侧脸,即使隔开他那么远,冰蓝都能看见他原本光luo的下巴布满了胡渣。 怀远最爱干净了,现在的他让冰蓝的心口微微抽痛。就是这么一下抽痛,冰蓝却猛然醒悟,自己这点痛算什么,一年前的雨夜,母亲的遭遇,无时无刻不提醒着她,她要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她要伤害她们的人付出代价! “哗”的一下,冰蓝直接走过去将厚重的窗帘都拉开了,浓烈的阳光射进了屋内,怀远不适地闭了闭眼,睁开时看到在阳光照射下的冰蓝,整个人惊呆住了。 “小小!”怀远下意识地喊。 冰蓝低头看着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将一叠薄薄的纸扔到怀远的面前:“签了吧……” 怀远身子一僵,不用看也知道面前放着什么,他的脸色顿时变得阴郁,不发一言地扯过那几张纸,在冰蓝面前撕得粉碎。 “你撕吧,我这还有。”冰蓝又从包里拿出另一份,依旧面无表情。 怀远气得全身颤抖,霍然起身夺过她手中的协议书,狠狠地撕着:“说了,我不可能签!你拿多少,我撕多少!” “好,那我们法庭上见。”冰蓝淡漠地扫视那些碎片,转身向门口走去。 怀远已经完全暴怒,他大步上前拉住寻冰蓝:“不要闹了!你还活着,我真的很高兴!你到底为什么这样!一年前,我不该设计你!可八年前呢!你设计我,逼得我还不够惨!如果是因为一年前的事,该有的怨,我们也扯平了!” “扯平?你拿什么跟我扯平!盛世集团吗?”冰蓝仰头嗤笑。 “寻冰蓝!你非得这样跟我说话!” 冰蓝冷笑:“不然你想我怎么跟你说话?你的盛世集团已经落败了!夫妻本是同林鸟,可是大难临头也会各自飞!你都没钱了!还赖着我干什么!” “你!八年前,你为了我的封宇集团!八年后,你果然还是为了我的钱!你怎么可以这样!你怎么是这种人!”怀远满是不敢置信,抓着冰蓝的肩膀狠狠地摇晃,他要摇醒这个女人,他要他以前的寻冰蓝回来! 冰蓝的眼中只剩冰冷,她望着怀远,嘴角勾起一抹笑:“我本来就是这种人!你有钱的时候我会黏在你身边,哪怕你不记得我,但一想到你的盛世集团,我就会忍辱负重!现在,你的集团都被你经营成什么样了!你还有什么东西可以留住我?” 听到冰蓝的话,怀远真是要大笑了!这就是他用生命爱护的女人!这就是他挨了两刀子才守住的女人啊! 这样的女人!他竟然为了她心碎了那么久!为了她,他又一次断送了自己的公司,自己的家业! 怀远笑了,他看着冰蓝晓得残忍又凄凉:“你以为我的公司会一直落败下去?你以为我没有东西可以困住你?对!不是留住你,是困住你!寻冰蓝!你再敢跟我说离婚二字!我就先拿你儿子祭奠我们那段可笑的婚姻!” 冰蓝睁大眼睛:“你把折肃怎么了!” “怎么,你还是会紧张啊!嗯?紧张你儿子!我以为你的心是铁打的呢!” “怀远!那也是你儿子!你是不是疯了!” “我是疯了!被你逼疯的!现在跟我说那是我儿子了?你不是要他跟着你姓?既然这样,他是我儿子吗?”怀远的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快意。 “把折肃还给我!把他还给我!” “他现在可是我的救命稻草!想要换折肃!你拿封宇集团,拿云氏集团来换啊!” “怀远!你要不要那么卑鄙!”冰蓝咬牙切齿。 “卑鄙?我比的过你吗!我把整颗心都掏给你了!你怎么忍心这样子践踏!你要封宇集团,我给你了!可你得寸进尺还想要我的盛世集团!如果你真想要,你开口!我会不给你吗?你为什么要这么残忍!散播谣言,又让我签了陷阱合约!跟你们云氏集团合作,我早就知道会有今天!可我还是签了!因为我只想要你开心!你想要我签,我就签!” 冰蓝心里一咯噔,上次她来找怀远签的合约,本来也没打算他会签,没想到他签完后就速递到她的信箱,那份合约当然签不得!一旦云氏集团撤资,落败的盛世集团没有援助资金,就只能眼睁睁等着破产! “我是给你布下了陷阱,你把生母丢在疯人院不闻不问也是我让人散播的谣言,目的就是给你们盛世这幢大楼再捅一个窟窿!要不要入这个陷阱,我给你选择的权力了,是你自己笨,为什么要怪我卑鄙?”冰蓝一根根扳开怀远抓在她肩上的手:“你总以为封宇集团是你的,总觉得是我对不起你,是,我曾经也以为自己对不起你!可是现在!我寻冰蓝没有对不起任何人!唯一亏欠的就是我那死去的母亲!” “哼!我不需要谁对不起我!寻冰蓝,我只要你记住,不要无止境地惹怒我!你很清楚,我可是什么事都干得出!你的儿子会是我最好的筹码!恢复云氏集团的援助资金!不然,你就永远见不到你那乖儿子!” “你!”冰蓝当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怀远!你很出息啊!拿自己的儿子威胁我!” “比起你,我还逊的很!” 冰蓝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她深吸一口气:“24小时内,我恢复援助资金,我要我的儿子毫发无伤。” 怀远冷冷地笑:“还有条件,如果你再提离婚二字,后果自负!” 冰蓝转身走开的背影一顿:“你可真是卑鄙到家了!” 门被重重摔上,怀远嘴角的笑却凝固了。他真是一点也不明白,寻冰蓝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又是为什么他们之间的关系会变得这样无法挽救。 怀远瘫坐在沙发上,琥珀色的眼睛疲惫地眯起,感觉到有人站在身边,他嘴角扬起温暖的笑,手一伸把那人扯进了怀里。 “怀远,你的胡渣扎的我好疼啊!”抱怨的声音。 怀远笑了笑,睁开眼:“这也叫疼?要是让你妈知道我们联合起来骗她,她的心会更疼。” “不然怎么样呢?你的公司要救,你跟妈咪也应该合好。”折肃的小手抚上怀远微皱的眉。 为折肃小小的动作,怀远的心里荡漾着丝丝暖流:“你不是很讨厌我,为什么要帮我?” “我是很讨厌你,可是我不想看着妈咪难过,我知道,妈咪是舍不得我们才回来。” 怀远苦笑:“她是舍不得你,不是舍不得我。” “怀远,你不要怪我妈咪,她心里肯定有事,不然冰蓝不会这样。” 把折肃的小脑袋摁到自己怀里,怀远幽幽地叹息:“我的乖儿子,你为什么要那么懂事……” 冰蓝盘查了这一天跟折肃接触过的所有人,最终她只能无奈地承认,怀远真的绑架了自己的儿子。 可是援助资金的事,毕竟不是她一个人能做主,这还得得到云澈的同意,虽然只要她开口,云澈一定毫不犹豫地给盛世集团拨去资金,但冰蓝知道自己开不了这个口。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让父亲拨款,但是父亲早就对盛世集团虎视眈眈,如果封宇集团插手,结果一定是资金源源不断地注入,等盛世完全靠封宇的资金才能支撑时,父亲就名正言顺地收购盛世集团。 收购盛世,不正是她要的吗?可是现在又在犹豫什么呢! “那么大的事!你怎么不找我商量!”云澈一进门,脸上就带着薄怒。 冰蓝见云澈突然回来,一时没反应过来。 “折肃的事我知道了!我立马给盛世拨款!无论如何都要把折肃救回来!”说完云澈就兀自转身。 “不!”冰蓝拦住云澈:“不能让云氏集团趟这趟浑水,折肃毕竟是怀远的儿子,怀远他……” “胡闹!如果怀远念及那是自己儿子,还会用绑架勒索这一招!” 冰蓝烦躁地抚额:“我也没想到!可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听司机说,是折肃自己先走开!他要跟着,折肃偏偏不让,还让司机先把曈曈送回来!” “你的意思不会是?” 冰蓝点头:“那时候太生气没多想,现在回想起来,怀远虽然什么事都干的出,但他对自己那疯癫的老母亲却是极好,你说,这样的人会绑架自己的儿子吗?” “是折肃自己上门让怀远绑架的?”云澈还是不相信:“我就得这可能性太低,只不过是给盛世集团一些援助金,我还是给的起!” “不是给不给的起的问题!而是能不能拿回的问题!现在的盛世集团不比以前!那根本是个无底洞,我们需要多少钱才能填满!” 云澈皱眉:“那该怎么办?不把折肃抢会来了?” “当然要抢!可是怎么个抢法!如果真的是折肃自己要回去,我也不会强求他,云澈,这事你别管了,我自己来处理!”冰蓝心里其实是说不出的滋味,难道真的是折肃自己要回去?她这个母亲做得当真是可悲到了极点。 到现在为止,连她自己也恍惚了,这样做到底是为了什么?为了死去的母亲?为了雪耻一年前的雨夜?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看到怀远憔悴地瘫坐在沙发上,她的心明明是刀割一样的疼,根本就没有她想象的快意! 冰蓝的心凌乱到了极点,如果她猜的没错,现在的折肃正被怀远捧在怀里好吃好喝地庆贺,就等着她把钱乖乖送到盛世集团。 第315章 报应 她不会!她不会给他一分钱救他的盛世集团!她忘不了自己的母亲是怎么被逼死的!她忘不了那一夜自己是怎么被侮辱的! 在床上辗转反侧,冰蓝始终没有入睡。而那一头,折肃也是抱着膝盖蜷缩在床角,虽然他和怀远骗了冰蓝,可是他的妈咪却没有拿钱来赎他,难道,他在妈咪眼里真的没有钱重要吗?那时候在怀远的办公室听到妈咪说的话,折肃的小小身子都忍不住颤抖。 “少爷。”看着不远处游泳池的里的怀远,舒管家站在岸边恭敬地喊。 怀远见是舒管家,游到岸边问:“查的怎么样了。” 舒管家欲言又止:“不如少爷自己看吧。” 怀远手一撑,上了岸接过佣人手上的浴巾淡淡擦拭身体:“你说吧,冰蓝跟我母亲之间有什么渊源。” “少夫人的母亲寻芊……”舒管家看了一眼依旧面无表情的怀远:“是被老夫人……活活逼死的……” 怀远手上的动作一僵,虽然现在每次面对冰蓝,他都会气得差点失去理智。可是冰蓝说的每一句他都刻在脑海,为什么冰蓝突然之间对自己有那么的仇恨,冰蓝那时候说过,去问问你那疯癫的老母亲,他只是猜测,却不想竟猜对了。 小时候父亲经常打骂他的母亲,那时候父亲总是一边狠狠地打他的母亲一边又心碎地质问:“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她这么惨了你还要逼死她!” 那时候怀远总是不明白父亲口中的她到底指的是谁,现在想起他总算明白,那个她就是父亲每次醉酒后都会喊出的名字:“寻芊!” 现在怀远知道,他的父亲从没有爱过自己的母亲,所以对母亲总是像狗一样随便打骂,而父亲心中唯一爱过的的女人正是寻芊--冰蓝的母亲。 怀远又直接扔掉了浴袍窜进了水里。 为这突如其来的动作,舒管家吓了一跳:“少爷!” 怀远来回游了一圈,趴在岸边:“她是不是根本就没有给盛世集团援助资金?” 舒管家点头,又疑惑地问:“少爷,我们根本不需要援助资金,为什么要一定要少夫人拿云氏集团的钱?” “因为现在云氏集团是她的靠山,只有扳倒那座山,她才能乖乖回到我身边。” “可是……少夫人明知道小少爷在我们这里,她难道就……” 怀远冷笑着打断舒管家的话:“如果她这样轻易相信,就不是八年前那个一手设计夺回封宇集团的寻冰蓝,她太了解自己的儿子,知道他在我这里不会受丁点伤害。” “少爷有没有想过,如果小少爷知道你在骗他……” “想过。”怀远坦然地承认:“好不容易儿子不讨厌我,我却偏偏利用他来扳倒寻冰蓝的靠山。等他知道是我在骗人,他恐怕永远都不会喊我一声爹了。” “既然这样!少爷为什么还……”舒管家想了想还是没说出口,既然少爷知道这样会伤害小少爷,怎么又忍心呢? “只有这种方法最便捷,可以让寻冰蓝乖乖地回到我身边!”想到折肃知道真相可能再也不会理自己,怀远的心里自然是烦恼的,他在水中身子一转,又直接窜进了水里。 “可是既然少夫人不相信绑架这一说,又该怎样才能逼得云澈出资?” “少夫人不相信,可某些人却会为了博美人一笑,倾全部财力!” 不论如何,这一次,小少爷都是被当枪把子了,舒管家还是决定说出口:“少爷!我们有很多种方法可以整垮云氏集团,无论如何,都不该伤了小少爷的心呀!少爷!你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啊!” “这世上也只有一个寻冰蓝!”怀远在游泳池的另一个头,冷酷却充满掠夺的声音孤寂的飘荡在游泳池上空。 舒管家一怔,随即无奈地摇摇头,他的少爷啊!永远都过不了情字这一关!确切的说,他的少爷永远都逃不出少夫人的手掌心。 “盛世集团破产,云氏集团宣布收购盛世!” 冰蓝正驱车去盛世写字楼,却在广播里听到这样一则令人震惊的消息。盛世真的破产了? 怎么可能!就算真的破产,怀远也会死要面子隐瞒着,怎么都不可能这么快像外界透露!云澈收购了盛世?冰蓝抚额,盛世衰败的太过轻易,让冰蓝都有些不敢相信。 就算冰蓝当初信誓旦旦,准备让云氏集团收购盛世,可是总感觉掉下陷阱的不是怀远,而是她和云澈。 哪里不对,到底有哪里不对! 冰蓝的脑中简直一团浆糊,心里七上八下,连开车都不能集中注意,猛然间不远处似乎闪过一个人影,冰蓝吓了一跳,急速刹了车,却还是眼睁睁看到一个身影倒在自己的车子前。 冰蓝慌了神,不会是撞到了人了!急冲冲下了车,看到车子旁躺着的人,冰蓝感觉自己都快窒息了。 “老夫人!怎么样!怎么样,您没事吧!”冰蓝俯身焦急地想要去扶倒在地上的老人家。 老人家动了动,没等冰蓝扶起,她自己已经站起身,扭头冲冰蓝呵呵笑了笑,见到老人地脸时,冰蓝整个人呆愣,她不悦地皱眉:“是你。” 老人家见到冰蓝也是愕然地瞪大眼,她慌张地抱住脑袋:“不是我,我不是故意要杀你!不要打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装疯卖傻你就逃过良心的谴责了?”冰蓝冷笑:“怀老夫人看来对我这张脸是印象深刻?” 老夫人退后几步:“不,不!我不认识你!” “你不认识我没关系,你只要记得自己曾经害死过谁!不要再后退了!”老夫人看到冰蓝只是害怕地后退,可是再往外推就是马路中央,来来往往的车子可不认人!冰蓝虽然很想这个女人给自己的母亲偿命,可是现在还不到时候,她要这女人清醒地看着自己的儿子怎么落魄街头! “不!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是你自己要跳下去,不是我推你的啊!为什么他们都说是我推你的,为什么呀!怀恒,我没有推她,真的是她自己跳下去的!”冰蓝越逼近,老夫人越是害怕地后退。 这一次冰蓝也急了:“你不要再退了!车啊!小心车子啊!” 老夫人还是摇着头,害怕地一步步往后退,冰蓝实在没办法,只想上前去抓她,却不想老夫人见冰蓝这样逼近自己,更是害怕地转身就跑。 “不要!”真的只差那么一点,冰蓝快要抓住她了!一辆飞驰而来的车子突然急速刹车,轮子与地面的摩擦声,还有那重重的撞击声,让冰蓝的耳朵嗡嗡直响。 血!全都是血!冰蓝感觉自己又回到了一年前的那个雨夜,她拿着那块尖锐的石头不断地敲打着林申的脑袋,鲜红的血染红了她的衣裳,肮脏的血溅满了她整个身体,她不停地尖叫,不停地敲打,没人来管她,没有人来救她,只有她一个人害怕地看着林申死不瞑目的双眼。 “老夫人!老夫人!”冰蓝已经不知道该怎样反应,下意识地跑过去抱住老人家,而刚才撞人的车子却绕过冰蓝转了弯逃之夭夭,冰蓝已经完全吓坏,早就忘了去拦住那辆车。路上根本就没有人!只有一辆辆车子飞驰而去,看到这边有人躺着有人跪着,路过的车子才纷纷停下,却没有人上前帮忙只是对着冰蓝指指点点。 因为冰蓝的车子上带着许许多多的血迹,而老夫人撞车的地方离冰蓝的车子只有几步之遥,老夫人因为被撞得太过严重,身体里的血几乎溅满了冰蓝的车身。 这个时候没有其他人,只有冰蓝害怕地抱着老夫人的尸身,是的,尸身。已经毫无气息可循的尸身。冰蓝盯着那沧桑的脸,泪水竟然不自禁地滑落:“我没有想你死……你这样,死的太轻松!我母亲受的罪!谁来还!” 为什么她要为这个女人流泪呢!为什么!很久之后冰蓝才明白,原来,因为她是怀远的母亲,因为那是一条鲜活的生命…… 当怀远听闻消息,几乎是浑浑噩噩到了现场,看到满身是血的老母亲,身子晃了又晃!他可怜的母亲从没过过好日子,现在好不容易回到儿子身边,竟然遭此横祸! 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颤抖着身子合上老夫人的眼,他的母亲死不瞑目! 冰蓝见到怀远只是淡漠地扫了他一眼:“她已经死了。” 怀远抬头看着冰蓝的眼睛满是怒火:“你满意了?嗯?” 冰蓝一时没反应过来,在看到所有人都对自己指指点点时,才幡然醒悟,有些不敢置信地问:“你以为是我故意撞死她的?” 怀远看着母亲被架上救护车,冷冷盯着寻冰蓝:“你的气消了吧?你母亲的仇报了吧!我母亲她终于报应了,你满意了!” 冰蓝浑身一震,几乎踉跄地退后一步:“不是我,不是我!” “是!不是你!不是你!你放心,这杀人的罪名我还舍不得让自己的夫人担了!”怀远深吸一口气:“你真够狠心的!寻冰蓝!你真够狠心的啊!你怎么下的了手,对这样一个疯癫的老人,你怎么下的了手!” 冰蓝百口莫辩,在场的人都成了可以指控她的证人,她笑得也有些癫狂:“既然你也这样认为,那就是我吧!是我杀了她!我会负责给她最隆重的葬礼!” 葬礼两字让怀远的双肩不自觉地颤抖,他当然知道,冰蓝的母亲当时是怎么过的,明明还活着却被宣布死亡,更是在全世界面前举行了隆重的丧礼。 “啪”怀远毫不留情地掴了冰蓝一巴掌:“你真是被仇恨蒙蔽了心智!你的母亲是被我母亲逼死的,现在你又替你母亲报了仇,好!很好!既然这样,我是不是也该替我母亲报仇呢!寻冰蓝!” 冰蓝捂住脸颊,笑到眼泪都要出来:“你给不起我这一巴掌!那老女人是遭了天谴,死有余辜!” “寻冰蓝!你不要太过分!你以为我当真不敢把你怎么样!好!很好!你可是她媳妇!婆婆的葬礼就由你来办!你就给我跪在我母亲灵堂面前好好的反省!”怀远直接拽了寻冰蓝把她往自己的车内拖。 “放开!我可以给她办丧礼!我最乐意给她办!守灵堂!你想的美!” 怀远如恶魔般的笑:“你再多说一个字,我现在就开车撞死你!我母亲怎么死的,你也怎么去陪她!” 怀远直接打横抱起寻冰蓝将她扔进了车门,围观的人看得心惊肉跳,听两人的对话,像似媳妇撞死了婆婆,这可真是天下奇闻,这媳妇可真够狠心的! “放开!你放开!”冰蓝拼命挣扎。 “开车!”怀远冷冷地命令司机,见寻冰蓝想开车门逃走,他笑得冷酷,手一弯直接圈了她的脖颈,把她禁锢在自己怀里。 冰蓝狠狠地瞪他:“你这个恶魔!” “你骂吧!你尽管骂!没有云氏集团做靠山,我看你还怎么在我面前嚣张!”怀远更加紧地箍住冰蓝的脖颈,直勒得她满脸通红:“还真以为盛世破产了?云澈那傻小子为了你可是连身家性命都压在盛世了!寻冰蓝!我要你看着,我是怎么一步步吞并云氏!这一切可都是你造成的!” 冰蓝被怀远勒得有些喘不过气:“果然这是个骗局!盛世集团根本就好好的!你真是煞费苦心,传播那么多对盛世不利的谣言,就不怕大家信以为真!” “我怕什么?云氏集团不是乖乖上门了?云氏与盛世合并,原盛世总裁怀远出任两大集团最高执行官,你觉得,这个结果还满意吗?” “你!怀远!你真是可恶!不要动云澈!不要动他!他是无辜的!是我要整垮盛世,跟任何人都无关!” “怎么会无关?他现在可是你的靠山,如果没有他!你还不是乖乖回到我身边!” “你还不明白!我们不可能的!我们怎么都不可能!你们一家逼死了我母亲!现在,我又开车撞死那老女人!你说,我们怎么在一起,我们怎么在一起啊!”冰蓝挣脱不开怀远的手,只能恨恨地咬伤他的手腕。 怀远闷哼一声,却仍旧死死地圈着冰蓝:“不用你一遍遍提醒,我母亲是怎么死的!寻冰蓝!我们是不可能回到以前,所以我会把你一辈子囚禁!反正大家都以为我夫人已经死了,反正瑞士的封宇集团也宣布寻大小姐已经死了,就算我把你囚禁一辈子,现在也没人来救你!还指望云澈吗?他现在自身难保,哪有精力来救你!” “你也别指望折肃,你应该知道,现在折肃站在我这边,要不是他,云澈也没那么轻易宣布吞并盛世!寻冰蓝,你这叫报应!众叛亲离的滋味很好受吧!” 说到折肃,冰蓝心里一痛:“他果然是自己找上门,怀远,你倒是很有本事装可怜!等折肃知道真相,你还指望他喊你一声爹吗?” 第316章 冰冷 “怎么不能指望?”怀远放开圈住冰蓝脖颈的手,转而去捞她的腰身,把她整个人抱到自己怀里,迫使寻冰蓝看着自己:“如果我把一切错都归到你身上,你说折肃是永远不喊你,还是永远不理我?如果我告诉他真相,告诉他你这女人怎么恶毒到撞死他奶奶!你说,折肃是讨厌我多一点,还是恨你多一分?” 冰蓝怒瞪怀远,咬牙切齿一字字吐出:“你、无、耻!” “我是无耻,离婚?你这辈子都别想!” “你给我好好待在这里!等我安顿了我母亲,再回来跟你算账!”怀远还是将冰蓝扔进她以前的房间,毫不怜香惜玉就这样恶狠狠地把她扔在地上。 冰蓝吃痛一声,撑起身子仰头怒瞪怀远:“你安顿你母亲是你的事!你要是动云澈,动他的云氏集团!我可是连同归于尽的事也干得出来!” “你这女人连那样可怜的老人都不放过,什么事情你是干不出来的!等我收拾了云澈,你再给我母亲好好的守灵堂去!”怀远冷哼,“砰”的关上了门:“来人!加锁!” “怀远!你个混蛋!放我出去!”冰蓝踉跄地起身狠狠地敲门。 “混蛋吗?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是混蛋!”怀远的手紧捏成拳,眼前的一幕幕全是老母亲惨死的模样,他克制双肩的抖动,克制眼中的泪水,一步步走到楼梯。 “好好安顿老夫人,我现在就去拿云氏集团,给我母亲做祭礼!”怀远给舒管家丢下这句话大步向门口走去。 怀远忍着丧母之痛,若无其事地走进盛世集团,今天的盛世跟冰蓝之前看到的怀条景象却是截然相反,这里人来人往,客户络绎不绝,连前台接待也多出了好几个小客户。 见怀远进来,安安立马迎了上去:“总裁!我已让人在媒体宣布,盛世集团正式收购云氏集团,之前盛世破产的消息纯属谣言,已经澄清了。” “知道了。”怀远的回答有些无力。 安安奇怪,这么好的事,总裁似乎一点也不开心,想到什么,安安又说:“总裁,受受让我问问你,之前故意请假回去的员工什么时候可以让他们回来?他们毕竟是带薪放假,太久的话,对公司损失很大!” 之前盛世集团落败的模样,纯属假象,不过是总裁安排的给那什么云夫人看的一出好戏,哎,只有我们盛世总裁才会有这样大胆的想法,拿整个公司的名声做赌注,引云氏集团落网。 “现在就让他们全部回来,等接手云氏集团,大家的工作量是双倍,工资自然也涨双倍,你让她去安排,务必稳住人心!” “知道了!总裁!”想到她们英明的总裁大人,安安就干劲十足。 怀远走进自己的办公室就看到被人看守住的云澈,云澈见怀远进来,嘴角勾起浓烈的嘲讽:“怀总好手段,为了冰蓝,这一招商业诈骗用得可是得心应手。” 怀远冷笑:“彼此彼此,你不早就想要盛世,现在我不过比你快了一步,当初冰蓝给的合约可当真是个大陷阱,而你云澈,表面是一副温文君子的模样,其实也不过是利用冰蓝拿我的盛世!只是你没想到我会将计就计,还将了你一军!” 云澈不置可否:“我是利用了冰蓝一回,但我对蓝子是真心诚意,哪像你,设计自己的女人跟别的男人上床!” “上床?”怀远琥珀色的眼睛危险地眯成一条细缝,他揪住云澈的衣领满是警告:“不准拿一年前的事做文章!我有我的苦衷!轮不到你来指责!” “苦衷?”云澈好笑地挑眉:“看来你是根本不知道一年前冰蓝发生了什么!冰蓝呢?想来也已经被你软禁!” “那个女人我会留在身边折磨她一辈子!你还是先担心你自己!外面已经围满了记者!你最好还是乖乖地出去宣布,你们云氏和我们盛世合并的消息!本总裁心情要是好了,还能给你个副总做做!” 云澈坦然地站起身:“我能不宣布吗?冰蓝在你手里,曈曈在你手里!怀远,你一定会后悔的!” “我有什么好后悔!如果不是你,冰蓝早就回到我身边!如果不是你,冰蓝又怎会变得这样冷血无情!你这爱嚼舌根的小人!你怎么不告诉冰蓝,我父亲怀恒心里从来只有寻芊一个人!你怎么不告诉她,寻家老爷老夫人是意外身亡跟我父亲没有半点关系!还有我以前的秘书demer!你不要告诉我不记得了!是谁派人玷污了她!让我误会寻冰蓝,让我跟她的关系差一点就破裂!” 云澈的身子几不可闻地一颤,随即冷笑:“既然都已经到这地步,我死不赖账也没用。没错,我只是想趁机吞并你的盛世,名为救冰蓝的儿子,实际是想要你的盛世,那小秘书demer,是我派人玷污,就是为了让你误会冰蓝,又让冰蓝误会那什么瑞士王子!” “你的心可真够毒的!我怀远跟你比起来,简直小巫见大巫!如果我没猜错,你们云家大少爷离奇死亡,也是你云二少的杰作吧!云总,要不是我怀远快了一步,恐怕会落得个死无全尸!” 云澈拨开怀远抓在自己衣襟上的手:“成王败寇,随便你怎么说,我只希望,你拿了云氏集团就好好待冰蓝,她所受的苦,你这辈子都补偿不了!” “我的女人不用你来管!”怀远的脸更加阴郁,丢给云澈一份合约:“签了吧!合并书!”说完怀远又扭头冷冷地喊:“来人,好好伺候云二少!准备接受媒体访谈!” 云氏和盛世合并的消息几乎让整个世界哗然,特别是在瑞士,当封宇集团董事寻峰听到这则消息无疑是晴天霹雳,他实在没有想到怀远竟然有这等本事,连云氏集团都如囊中取物,如此轻易就能拿到! 早些时候传出怀老夫人尚在人世,寻峰就已经非常疑惑,早在十几年前就已经传出那女人疾病突发死亡,怎么好端端又在人世了!虽然派人去c国彻查,但消息都是模棱两可,只有一家媒体刊登了怀远在疯人院暴打记者的画面。 一时间怀远的身价猛跌,外界的人纷纷批评指责他,只是他似乎平静得过于异常,就因为他太过平静,寻峰反而不敢采取行动。 现在看来,怀远当真是不容易对付的主!而怀老夫人是否还活着却成了寻峰一直想要追寻的谜团。那个老女人怎么能活着! 想到这里寻峰还是决定亲自去c国一趟,本是想让璃洛去,只是现在的璃洛终是以为冰蓝已死,他在皇室也到了该传宗接代,延续皇室血脉的年龄,现在璃洛迫于王位继承需要,不得不跟丹麦公主订婚,想了想,寻峰还是决定瞒着璃洛,自己回国。 而这一边,怀远为母举行丧礼,媒体都做了大肆报道,只不过记者并不能到现场,只能被拦在门外围观进进出出的人群,而内堂则是只有凭吊的人能进。 寻冰蓝没有露面依旧被关在屋子里,等白天的人散去,怀远才进门将冰蓝拖到灵堂面前:“你给我跪下!” “不跪!”冰蓝怒瞪怀远。 怀远直接一脚踹在冰蓝的小腿:“我不需要你偿命!但不能让我母亲白白死去!寻冰蓝!你最好乖乖给我跪着赎罪!” 冰蓝闷哼一声,膝盖落地,但还是倔强地站起身:“我就算死也不会给这女人下跪!” “你还执迷不悔!就算我母亲怎么对不起你们寻家!这也是一条活生生的性命!你倒是眼睛都不眨一下竟然还会开车撞人!她是谁!是我怀远的母亲,是你寻冰蓝的婆婆!你给我跪下!” 冰蓝不停地挣扎:“有本事你打断我的腿!我寻冰蓝再怎么不济也不至于给仇人下跪!” “仇人?”怀远真是恨不得掐死这个狠心的女人,她捏住冰蓝的下巴:“寻冰蓝!你到底明不明白!我母亲她再怎么错那也是我母亲!那还是条活生生的性命!就算她做了伤天害理的事,也会有报应的那天,你原本那么善良,怎么可以杀人!” “怀远!你不要说得那么搞笑!好像自己多少清高一样?你没杀人吗?你能到今天的位置,难道不是一步步踩着别人的尸体!报应吗?我告诉你,她今天躺在这里那就是上帝给她的报应!” “啪”的一声,冰蓝只感觉眼前一片眩晕,鼻子里有什么温热的液体流了出来,冰蓝不想在怀远面前示弱,趴在地上背对着他,用手背挡住那不断溢出的血水。 “你就每天跪在这!跪到你醒了为止!”他又打了她!怀远低头看着自己不断捏紧的拳头,心里被一鞭鞭地抽打。寻冰蓝!你怎么能这么狠心!那是疼我爱我的母亲!你怎么忍心这样对她!这样的你让我如何面对,又让我怎么敢接受! 看着趴在地上的寻冰蓝,怀远终是咬咬牙转身走开,剩下寻冰蓝抬头讥诮地望着头顶那偌大的照片。 一滴滴血落下,落在地上是心惊的红。 “你走得那么轻松!凭什么要我给你守灵!你跟你儿子一样都是恶魔!凭什么我要给你下跪!我恨不是自己亲手杀了你!”冰蓝想要起身,无奈头晕目眩,只能趴在地上稳了稳身子。 “妈咪……”身后传来折肃的声音,冰蓝浑身一颤。 “妈咪……我不是故意的……”折肃稚嫩的声音带着满满的愧疚。 冰蓝现在连衣襟上都沾满了血迹,生怕吓到折肃,只是背着她冷冷地开口:“你来干什么。” 为这样冷漠的声音,折肃的小身子几不可闻地颤抖,似乎又回到了以前,那时候他的妈咪就是这样,总是背对着他,连看都不愿看他一眼:“妈咪,折肃只是想要你跟怀远能够像以前那样。” “是吗?那你看到跟以前一样了吗?”冰蓝嘲讽。 折肃琥珀色的眼睛变得黯淡无光:“妈咪,对不起……你转过来看看折肃好不好?” 堂内寂静无声,冰蓝怕因为太过安静,折肃会听到血滴落的声音:“你走吧,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 “妈咪!” “你走,既然你要跟着怀远,那你就好好跟着他,你跟我没有半点关系。”冰蓝突然笑了:“我怎么忘了,你姓怀啊!你身上流着他的血,你怎么能不向着他!” “妈咪!我没有向着他!折肃说过,永远会站在你这边!妈咪!等折肃长大,折肃会保护你,再也不让他欺负你!”折肃的声音带着哭腔。 冰蓝笑得满是讥诮:“等你长大,我就跟这个女人一样了!你知不知道她是怎么死的!怀远说是我开车撞死的!折肃,那是你奶奶,是你妈咪开车撞死的!哈哈哈!” “冰蓝!妈咪!我不信!不信是你做的!”为这样的冰蓝,连折肃都害怕了,他想要上前抱住那瘦弱的双肩,冰蓝却冷冷呵斥:“你不要过来!为什么我有你这样的儿子!” 折肃的腿僵硬住,再也不敢迈开脚步,看着近在咫尺的妈咪,他的手不敢伸出,不敢去触碰:“妈咪,折肃错了,你回过头看看折肃好不好?” “我以后再也不想见你!我寻冰蓝没有你这种儿子!你走!走!”冰蓝的心刀搅一样痛,却依旧冷声呵斥。 折肃,快点走!妈咪真的快支撑不住了!我不想你看到我现在这个样子,不想你更加的后悔,现在的怀远,我已经不敢保证会不会好好待你,最好的办法就是你不要去惹怒他,等你长大了,一定不要像妈咪这样痛苦! “妈咪!”折肃哭了,即使在两三岁的时候在雷雨交加的夜晚他独自一人淋着雨,他也没有哭过,因为他知道,只要自己挺过去,以后就能和妈咪一起生活。现在,他的妈咪是真的不要他了,想到这里,折肃的泪水就不停地滑落。他抽泣着,却控制不住哽咽的声音:“妈咪!是折肃不好,你原谅折肃,好不好?”折肃跪倒在地,双手撑地,小小的脑袋重重磕在冰凉的地板上。 一声一声,磕得冰蓝心里痛到无法呼吸。 “原谅折肃,好不好,妈咪!”折肃一边磕头一边哭喊。 很快折肃的声音引来外面仆人的注意,小柒见到跪在地上的折肃,吓得立马上前扶他:“小少爷!不要再磕了,都流血了!” “你不要碰我!我要跪到妈咪原谅我为止!”折肃想要推开小柒,终究力道还是不够。 照顾了折肃那么久,小柒自然是对这孩子存有感情,也帮着劝道:“少夫人,孩子是无辜的,不论小少爷说什么,您应了就是!” “滚,都给我滚出去。”冰蓝一字一句冰冷无比。 第317章 无奈 小柒实在无奈,只能强行把折肃抱走,如果再这么磕下去,她实在不敢想象,也许这灵堂内又要多一份骨灰。 折肃不停地挣扎,小柒也只能咬咬牙,以下犯上也罢,只好将折肃强行带走。 灵堂内又恢复了死一样的寂静,冰蓝只感觉眼前染上了一层血雾,整个灵堂都在她眼前旋转了,她知道自己不能倒下,不然怀远又觉得她在装可怜博同情,就算她真的倒下死在这了,也没人会来可怜她!现在的怀远早就恨透她,恨不得她能下去陪他那死去的老母亲! 以前冰蓝很怕死人,她总觉得灵堂里很是阴森可怖,也许那死者的魂魄就在里面游荡,可是现在冰蓝发现自己一点畏惧之心也没有,她本以为知道怀老夫人死了,她心里一定是痛快的,可是现在她发现自己错了,从来就没有痛快,除了怜悯,竟然还有丝丝心痛…… 已经很晚很晚了,除了窗外的那一轮月亮陪着她,这里找不出丁点人气。可是地上的血迹要处理掉,手上,脸上全都沾满了血,冰蓝知道这个时候的自己一定比死人还要恐怖!她有些好笑,自己布置的圈套,怀远没有跳进来,反而把她自己给圈进去了,她可真是自作自受。 幸好怀远家里的布置很是妥当,每一间房子都配备了洗手间,冰蓝刚开始的时候总是想,是不是怀远带女人回家,逮到哪间房就睡哪间,所以为了方便都配备了洗手间。想到这里,冰蓝又忍不住好笑,她这是在想什么,难道这个时候还有闲情吃那男人的醋不成? 望着镜中满是血渍的女人,冰蓝都有些骇然,这个样子出去肯定能吓倒一片人,俯身清理了脸上的血迹,再看看身上沾满血的衣服,冰蓝忍不住皱眉,干脆脱了衣服进浴室洗了个澡,随手披了浴袍,接着又回灵堂拿脏衣服擦拭了地上的血迹。 刚清理完地板,把脏衣服扔进垃圾箱,冰蓝有些吃力地站起身,转身迎上那双琥珀色的冰冷眸子,冰蓝心里一惊,没有想到怀远那么晚了还会到灵堂,几乎下意识地退了一步。 怀远冷眼打量冰蓝全身上下,话中带着无尽的嘲讽:“让你守灵堂,你倒是守得很惬意!没人来管你,你倒是自由的很啊!” 冰蓝随手将湿漉漉的发丝挽起,冷冷斜睨了眼怀远:“不然你以为呢?那女人走了,我没放鞭炮已经很厚道,守灵堂?等你死了,我也许还会给你守几分钟。” 这个女人!怀远真的恨不得现在就杀了她,让她下去给她母亲赎罪! “寻冰蓝!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这个时候,你为什么还要一遍遍惹怒我!你以为我真的可以无视你这样对待我的母亲!” “我怎么杀的你母亲,你也可以怎么杀我!怀远,你一天到晚嚷着要杀我,结果我还不是好端端站着,你怎么就那么点能耐,嘴巴喊喊很有意思吗?” “哈!”怀远抚额,这个女人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他扬起手真的很想一巴掌把她打醒,可是再怎么打她,心痛的都只会是自己! 怀远回到房间重重摔上了门,脑海里却全是冰蓝光裸的模样,他烦躁地来回踱步,真的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个女人!为什么要那么狠心!为什么要连他疯癫的老母亲都不放过! 云澈!云澈!想到云澈很肯能碰过冰蓝,怀远胸口的怒火燃烧的更加厉害。他甩了门直接往大门口走去,开了车到云澈的吉特酒店,不,确切的说现在这酒店已经归在盛世名下,而云澈就是被他软禁在这里面。 怀远怒气冲冲地到了云澈的房间,踢开门见到云澈直接上前给了他一拳,云澈猝不及防跌靠在墙上。 “云澈!你个小人,你个混蛋!” 等怀远挥第二拳,云澈轻巧躲过,反手给了怀远一拳:“怀远!我虽然输给你,可不是你的奴隶,任你打骂!” “你说!”怀远用手背狠狠揩掉嘴角的血丝,揪住云澈的衣领质问:“这一年!你是不是碰过寻冰蓝了!” 云澈一愣,随即嘴角勾起冷笑:“你说呢?我跟冰蓝这一年都住在同一幢房子!我从未娶妻,冰蓝又恨你入骨!” “原来是真的!你是什么东西,还敢碰她!”说着怀远又直接给了云澈一拳。 这一拳云澈生生受下,因为他撒谎了!他为冰蓝受这一拳!可是怀远这个男人实在是过分至极,能让他暴怒,他倒是高兴的很! 云澈瞥了头吐出一口血水:“我怎么碰不得!我跟冰蓝你情我愿!你说我怎么碰不得!” “好!好一个你情我愿!你就给我好好呆在这里,永远都别想翻身!哼!”怀远冷哼着丢开云澈。 云澈靠在墙上看着怀远的背影:“冰蓝不爱你了,是你自己死缠烂打,只准你花天酒地,就不准冰蓝跟别的男人来往?怀远,你凭什么,凭什么质问我,凭什么质问冰蓝!” 怀远的身形一顿:“就凭寻冰蓝永远只能是我的女人!” “冰蓝说的对,你除了抢,还会干什么!怀远,终有一天,你会后悔,而且后悔莫及!” “我后悔没有早些找回寻冰蓝,被你这小人蒙蔽了她的心智!” 怀远烦躁地开着车,猛然感觉到东方的一律曙光,他心里一咯噔,快天亮了!想到寻冰蓝赤shen裸ti的模样,他现在已经是追悔莫及!当时真的太过生气,本想让冰蓝好好跪着给母亲赎罪,却不想她倒是乐得轻松,竟还有闲情去洗澡! 一怒之下才扯了他的浴袍,希望这个女人还有点廉耻心!懂得避一避! 为什么总是要这样牵挂这个女人!为什么呀怀远!你母亲在天有灵,一定会悲痛万分!想到这里,怀远猛的停下车子!他不可以喜欢那种女人!他怎么接受的了!是寻冰蓝杀死了他的母亲啊! 怀远,你醒醒!快醒醒吧!这样的女人不值得你爱! 怀远一遍遍地提醒自己,可是脑海里却抹不去冰蓝光裸的身子!天一亮,那些巴结他的人就会早早地赶来吊丧,还有记者,也会在外面蹲点! 不行!就算他不能再接受那种女人!至少她现在还是他怀远的妻子,他就不能让自己的女人给别人看光了身子!想到这里,怀远的车子像离弦的箭飞一般地冲了出去。 “寻冰蓝!你要是再敢让别人看光你的身子!我就永远让你光着身子!” 天亮了?冰蓝淡淡地看着窗外射进来的第一缕阳光,嘴角勾起苦涩的笑,难道他是真的准备让她再一次赤着身接受众人的审判?想到这里,冰蓝脸上苦涩的笑意更加浓厚。 她瑟缩了一下身子,本想起身,却发现腿有些酸,一时半会儿也起不来,只得抱着双臂蹲在地上,想到自己现在的处境,冰蓝已经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恐怕落魄街头的乞丐也比她过的好吧! 灵堂外面突然传来了脚步声,冰蓝心里一惊,也顾不得还能不能走路,几乎踉跄地爬到了不远处的洗手间。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冰蓝望着洗手间那超大号的镜子,笑得苍白无力。 “寻冰蓝啊寻冰蓝,你怎么就落到这种地步了呢?那个男人是不会再管你的,不论你是生是死,他要的就是你生不如死。”看着镜中的自己,冰蓝凄清地笑。 真的好冷啊!灵堂内本来就阴森森,呆久了没什么感觉,可是突然一进洗手间就感觉里面更加冷,冰蓝忍不住抱起双臂不停地搓着。没一会儿,鼻子上又有温热的液体流下,冰蓝看着镜子皱了皱眉,为什么现在流得那么频繁了,好像每天都感觉全身无力,晚上经常咳嗽,胸口也隐隐作痛。 冰蓝本以为是跟之前一样,不过是她体质弱,受不得累,也许是昨夜冻了一天,所以才又流鼻血,想到这里冰蓝也没再想下去,只是打开淋浴的水龙头,关上里间的小玻璃门,坐在角落沉默着冲着热水,希望这样能让身子不那么冷。 鼻子里不断流出的血混着热水一下子就冲进了管道消失不见,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几夜没有睡觉的冰蓝竟有些昏昏欲睡,抱着膝盖朦朦胧胧间感觉到玻璃门被打开,隔着水幕冰蓝看到一张暴怒的脸,琥珀色的眼中带着急切。 因为冲了太久,里面被水汽弥漫着,眼前的人在冰蓝面前忽隐忽现,冰蓝以为自己在做梦,复又低头闭了眼。 看着眼前的寻冰蓝,怀远的心口早就像炸开了一样,他关了水,冰蓝因为没有热水暖身,身子不自禁地抖了抖。 怀远拿了干净的浴巾给冰蓝擦身子,因为那毛茸茸地触感让冰蓝感觉到一分真实,遂抬了眼看身前的人,依旧是琥珀色的眸子含着焦虑,带着隐忍。 “怀远……”冰蓝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开口叫他,只是下意识的,就是想喊他的名字。 怀远浑身一震,为冰蓝嘶哑的声音,他的心又痛了。折磨这个女人就是折磨他自己,可是不折磨能如何!难道跟这个杀自己母亲的女人在一起?他的良心能安否? “我好冷……怀远……”冰蓝感觉到眼前的一切都突然慢慢变得黑暗,她瑟缩了身子缓缓倒下,怀远沉默地接住她,把她紧紧地护在怀中。 想到这里,原本是想盖到冰蓝身上的绒毯又被怀远狠狠甩开,他冷冷扫了她一眼,最终还是大步走出门,仅留下的一句话是:“来人!上锁!” 而当冰蓝醒来,看着这熟悉又陌生的房间,低头淡淡地注视身上几乎盖住大腿的衬衣,眼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逝。 因为要经营两家公司,怀远变得越来越忙碌,但是他每天都会回家,默默地在母亲的灵堂面前跪很久,母亲死后他没有掉一滴泪,亦如小时候当他得知母亲的死讯,他也没有掉泪,只是变得异常沉默却又异常暴戾。 寻冰蓝就被他关在二楼。他从不进去看她,只是站在门外长久地默然,里面总是没有动静,有时候他都以为冰蓝不在里面了。 因为这一次将云氏集团吞并的过急,外界流出了很多传言,都奇怪好端端的云氏集团怎会突然被盛世吞并,先前明明是盛世落败,大家纷纷都在猜测,云氏总裁云澈是否受了什么威胁,总之不论是什么传言都对他很不利。 因为面对强大的舆论压力,怀远从没觉得这样累过,他明知道这次的确是操之过急,但一想到冰蓝和云澈在同一屋檐下,他就无法忍受。云氏是冰蓝的靠山,他必须要扳倒云氏他才能安心。 现在冰蓝是在他身边,他却因为良心的谴责,碰也碰不得。母亲尸骨未寒,他又怎能跟寻冰蓝一起。 怀远看着佣人小柒从冰蓝的房里出来,手上是完好无损的饭菜,他疲惫地揉着太阳穴:“还是没吃?” 小柒为难道:“现在只能趁少夫人睡着给她注射营养液,少爷,这样下去,少夫人也撑不了多久!” 怀远起身走到冰蓝的门口,小柒推开门,怀远冰冷的视线很快捕捉到偌大房间内的寻冰蓝,冰蓝见是怀远,顿时倔强地抬头坦然地迎视。 “你想死?”怀远冷冷地问。 “想,非常想。” “你是心里愧疚想去陪我母亲?” 冰蓝好笑:“我对谁愧疚都不用着对那女人愧疚!” “既然这样为什么想死。”怀远问得云淡风轻。 “你这话真是好笑!你说我为什么想死?与其被你困一辈子!不如早点死掉,下辈子投胎也碰不上你!” 怀远的眼底已经凝结成冰:“你这样死不悔改,我怎么会轻易放你轻松地死去!一辈子,我说过要你一辈子偿还我母亲的死。” “哈!你真是可笑!那女人死了,干什么要我偿还!” 怀远也只是冷笑,对身后的小柒淡然道:“你过来,我告诉你怎么让她吃饭。” 小柒走了过去,怀远在她耳边说了几句,小柒了然地点头:“知道了,少爷!” 小柒立马跑开,冰蓝嗤笑:“想拿折肃威胁我吗?告诉你,我不吃这一套!我就当没有生过那种儿子!” 怀远也不去管冰蓝,更没有多话,冷眼扫了她,转身走开。 等小柒回来,怀里抱了一个熟睡的小女孩,她对怀远点了点头把孩子抱进冰蓝的房,很快里面传来了瓷器碎裂的声音,之后是冰蓝的怒吼:“怀远!你这混蛋,这么小的孩子怎么忍心下手!” 里面闹翻了天,怀远却淡然然地起身又在亡母面前跪了一个小时,之后回到自己的房间躺下睡觉。只要寻冰蓝不吃饭,那个小女孩也不能吃饭!寻冰蓝,我倒要看看你肯不肯吃! 第318章 激动 第二天小柒面露喜色的跑到怀远面前:“吃了,少夫人吃饭了!” 怀远正在桌前用餐,听到小柒的话,嘴角扬起意料中的淡笑,那个叫曈曈的孩子,可是云家唯一的血脉了,因为寻冰蓝,云家已经破产,她又怎么忍心看着那小女孩挨饿。 “把曈曈还给我。”突然一个稚嫩的声音传了进来。 怀远抬头看到门口的折肃也没有意外:“折肃,你来了,吃饭了吗?” 因为冰蓝被囚禁,折肃恨怀远入骨,现在他每天小心护着的曈曈又不见了,他早就后悔跟怀远合作欺骗自己的妈咪!而且虽然他年纪小,但他却也从怀管家和舒管家的对话中听出了端倪,隐约知道,曈曈无家可归,冰蓝被囚禁都是他一手造成! “把曈曈还给我!”折肃走到怀远面前,同样琥珀色的眼睛满是仇意地盯着他。 怀远还没发话,刚巧小柒牵着睡眼迷蒙的曈曈出现,折肃一见立马跑上前拉过曈曈把她藏在自己身后,更是警惕地望着怀远。 “我不会让你伤害她的!” 怀远的视线淡漠地扫向那小女孩,嘴角勾起了然的笑。 “折肃哥哥,叔叔昨天给我好多好吃的,还有那个姐姐昨天也在陪我玩呀!”曈曈扯了扯折肃的衣服。 “那是因为他想利用你!”折肃拉着曈曈到门口,又转了身警告怀远:“等我长大,你怎么对冰蓝,怎么对曈曈,我也会怎么对你!” 怀远浑身一震,手中的叉子几乎握不稳,他的儿子终归是要恨他了。 折肃拉着曈曈走出门,确定离开怀远的视线了,他害怕地给曈曈全身上下都检查了一遍:“曈曈,你跟哥哥说实话,他有没有打你骂你!” “没有呀!那个叔叔为什么要打曈曈呢?” 折肃松了一口气,却抓住曈曈的手给她绑上了绳子。 “折肃哥哥,你为什么要绑我?” 折肃不语,低头仔细绑着,又将绳子的另一头绑到自己手上:“以后我到哪,你就到哪!我不会让他伤害你的!曈曈,折肃哥哥会永远保护你!” 曈曈开心地咧嘴笑:“那曈曈是不是永远可以和折肃哥哥一起?” 折肃紧握住曈曈的手:“是,哥哥永远和曈曈一起!” “那爹地呢,还有妈咪,为什么不跟我们一起?” 折肃眼神黯了黯,他比曈曈大了三岁,所以比曈曈要懂很多:“爹地妈咪现在很忙!以后曈曈就跟哥哥在一起!” 看着折肃拉了曈曈离开,怀远却没有阻止,这次小柒倒急了:“少爷!那小女孩要是跟着小少爷离开,那少夫人又不肯吃饭了!” 怀远有些苦笑:“有什么办法,那是我儿子的宝贝,我已经抢了他妈咪,总不能再抢他心爱的东西。” 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冰蓝看着窗外的太阳升起又落下,她一天天憔悴,也从不肯开口说一句话,怀管家生怕怀远会迁怒折肃,就把折肃和曈曈都带走了。怀远每晚都会站在冰蓝门口,却从不肯进去。 这一天因为公司的事,怀远喝了很多酒,他是从不会喝醉的人,这段日子却经常醉酒。站在冰蓝门口,今天的怀远有些失控,多久了,有多久了!他把这个女人关在这里,却是不闻不问! 怎么处置她,他是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到底是为什么!他只是想得到她!只是想每天都看到她! 虽然他把那女人扔在这不闻不问,但好过里面半个人影都没有!至少她现在就在这里! 原来再怎么恨,也不过是爱他的心被蒙上的阴影,只是那一层阴影太过浓厚遮蔽那颗为他跳动的心,并不是爱他的心不在了。 空荡荡的房间里,一室的旖旎还有残存,另一个人却已经不在。冰蓝抱着膝盖坐在墙角,默默地注视着窗外。夜幕降临,依旧是亘古的旋律在回响。 天还未亮,冰蓝却被胸口的疼痛惊醒,想要咳嗽却发现身边睡着人,她努力抑制了咳嗽,盯着身侧的男人。 本以为他索取够了就会离开,没想到他是睡在这里。冰蓝望着眼前的男人,心却越来越痛,咳嗽忍不了,只能低低地轻咳了几声,却又怕惊醒身边的怀远。 冰蓝起身本想去倒水,谁知刚坐起身,腰就被圈住,冰蓝一颤,怀远有些迷蒙的声音却响起:“你去哪。” “喝水。”冰蓝背对着他回答。 怀远这才放开了她,复又沉沉地睡去。 冰蓝见身后的男人半天的都没反应,忍不住侧了身去看他,见他又睡着,眼中却划过怜惜。 她不是不知道的,突然间吞并云氏集团,外界议论纷纷,对怀远很不利,原本他是有周末的计划一步步蚕食云氏,却因为她的介入,怀远只能迫不及待冒险拿了云氏。他这段日子经常是醉酒后进了她房间,她知道他是真的很累。 躲在浴室捂住嘴低低咳嗽了几声,冰蓝感觉手掌有什么湿热的东西,她有些不敢置信地摊开掌心,看着那些鲜红,脚步有些虚浮。 她苦笑地摇摇头,这副身子真是被她糟蹋干净了,什么时候眼一闭也省了心。 等冰蓝出来,怀远已经不在,她心里突然很是空落,望着那张床,无力地沿着雪白的墙壁滑落跌坐在地。 她抱住膝盖,只是傻傻地盯着光裸的脚尖,她好迷茫,不知道怎么面对他才是最合理的,对得起自己的良心,或者能减少一点恨意。 “少夫人。”佣人小柒端着早饭进来,冰蓝抬眼淡淡地扫视,又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 “少夫人,听说您爱吃煎饺,少爷特意吩咐厨房做了。”小柒献宝一样把早餐端到冰蓝面前。 不论冰蓝是坐在地上还是躺在床上,小柒都已经习惯,就当一切都是正常,只是笑盈盈地将早饭断到她面前。 怀远特意吩咐做的?冰蓝眼中划过什么亮光,不受控制地伸出了手,只是浅浅尝了一口就好像咬到什么东西,冰蓝心里警惕抬眼略带疑惑地看了眼小柒。 “少夫人,不凡看看吃到了什么惊喜。”小柒的话颇有深意,放下早餐就走开了。 等小柒走后,冰蓝才疑惑地从嘴巴里拿出一张纸条,她一惊再次抬眼确定门口无人才将纸条打开。 “装病,去医院。”为了配合纸张大小,所以上面的字很小,但足够冰蓝看见,是谁的字冰蓝当然认识,还有这种纸张,虽然小却清楚地印着封宇集团的标志。 冰蓝的心口猛然一跳,这一跳却不是为了父亲来到c国,而是怀远信任的佣人竟是封宇集团的人! 怎么可能呢!怀远身边的人都是怀管家和舒管家一手调教,精挑细选,他们怎么可能会让封宇集团的人混进来!如果真的是,那又是在什么时候!小柒一开始就是封宇的人,还是之后? 小柒是在什么时候出现在她的面前?是怀远逼婚的时候!如果那时候她就是父亲派来的,为什么不阻止那场婚礼?阻止?对!她是阻止了! 如果在小柒的眼皮底下,她逃走了!怀远照样能把她抓回来,而小柒将不再被怀远信任。那时候璃洛突然出现在结婚现场,却是因为皇家侍卫及时赶到,可是璃洛那时候连贴身之物都被怀远拿走,又怎能跟外界联系! 那就是只有一个可能!是小柒通知了瑞士皇家!所以璃洛是及时赶到破坏婚礼,可惜是她自己没有跟璃洛走,而是选择跟怀远结婚! 小柒是封宇集团的人!那怀远岂不是很危险! 看到纸条,冰蓝唯一的想法竟是如此!连她自己也震惊了好久,不能接受这个时候她关心的还是怀远! 不!她不关心他!不论借谁的力!她都必须逃脱这个牢笼!她不要一辈子被关在这里! 冰蓝的病来势汹汹,她是根本就不需要装病,咳嗽咳出了血,整个人软软地倒在床上。 怀远一回来,小柒就慌张地跑上前,声音里还带着哭腔:“少爷!您可回来了!” 怀远心口突然一紧,脱口就问:“是不是少夫人出事了!” 小柒还来不及点头,怀远就已经大不走上楼梯,小柒跟在身后立马跟怀远说明:“少夫人今天咳得很厉害,不仅咳血还发了低烧,一整天她都捂着胸口,我问了她又说没事,后来少夫人突然就晕倒了!” 怀远直接踢开门,就看到安静躺在床上的寻冰蓝,脸色苍白如纸,嘴唇上还隐隐带着血迹。 他的呼吸几乎一窒,走到寻冰蓝身边,伸手抚上她的额头,面色顿时冰冷:“这是低烧吗?嗯!这么烫!是低烧吗!” 小柒吓得只敢低头。 “有没有叫人来看过!” “有!有叫过医院的几个医生!但他们说少夫人病得太严重只能去医院接受全面观察!” “那为什么不去医院!” 小柒身子哆嗦着:“少爷是您交代没有您的允许,少夫人不能出这个门。” “混账!那你为什么不早些通知我!” 小柒把头埋得更低:“少爷,您也交待,只要是少夫人的事,你工作时间,不想听到一个字。” “你!”怀远真是气结。 小柒脑袋缩得更厉害。 怀远才没空教训下人,俯身直接抱住昏睡的冰蓝,大步走向门口,见小柒还愣着,他几乎是怒吼:“愣着干什么!还不去备车!” 抱着冰蓝,怀远的双手控制不住地颤抖,他是恨这女人,可恨归恨,他从来不想她死!她一个人病了一天,却没有人理会,她该有多害怕!有多孤单! 怀远紧紧抱着冰蓝,生怕自己一松手,怀里的女人就会消失。 小柒坐在副驾驶座,透着车后镜,看着面色苍白的冰蓝,觉得冰蓝这病装得太像,连她都看不出来这是真病还是假病,怕隔墙有耳又不能对着寻冰蓝说实话,只能看着突然晕倒的冰蓝干着急。 这大小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她真是十个脑袋也不够主子砍的! “医生!快!快救救我夫人!”怀远抱着冰蓝焦急地冲进医院大门,迎面来的医生护士立马接过冰蓝将怀远挡在急诊室外。 “她是我夫人!我怎么进不得!”怀远推开拦住他的医生。 那医生立马给小柒使了个眼色,小柒会意地劝慰:“少爷!还是先救少夫人要紧!别耽误了少夫人的治疗!” “怀先生!请相信我们,我们一定会尽全力!” “什么叫尽全力!我要她完好无损!” “是!是!”医生唯唯诺诺地点头,眼角有意无意地瞟向身边的小柒。 “少爷!您也累了一天,先去那边休息下。”小柒扶着怀远在一旁坐下。 母亲尸骨未寒,他难道就能跟寻冰蓝和好如初,像以前那样疼她爱她吗?除了每一晚的索取,他还能做什么呢! 他知道他是可恨的,冰蓝那样薄弱的身子,他却总是毫不留情地给她几耳光。他的心好疼,可是他忘不了母亲是怎么死的!不在亡母面前打她,他的良心更是安定不了! 急诊室内,冰蓝朦朦胧胧间被人推醒,她睁开眼看着刺眼的灯光又不适地闭上。 “蓝子!快醒醒!是我!” 这个声音!冰蓝倏然睁开,看着那双湛蓝色的眸子,惊愕得说不出话。 “璃洛……怎么……” 璃洛松了口气,扶住冰蓝:“你这病装的也太像!真的快吓死我,还以为你再也不会醒来!” 冰蓝捂住胸口低低咳了几声,她本想说她没装病,但想到璃洛担心的模样又只是淡淡地笑:“不然怎么骗过外面的人。” 璃洛看着冰蓝,眼中荧光流转,一年多没见了,他本以为冰蓝死了!要不是他安插在怀远身边的眼线小柒传话,他真的差点跟丹麦公主结了婚! “蓝子!你受苦了!”璃洛实在忍不住抱起冰蓝,恨不得把她整个人融进自己的身体。冰蓝遭遇到的种种,璃洛都已经知道,他是真恨不得冲出去一枪毙了外面的男人! 这样一个女人,他竟然不懂得珍惜!他都已经把人让给他了,那个该死的怀远眼里就只有那疯癫的母亲!全然没有冰蓝!他是再不肯放手,不会放任自己珍爱的女人被人这样糟蹋! 冰蓝靠在璃洛冰凉的怀里,眼中也是一热。这个时候有这样一个胸膛可以依靠,她真的觉得好踏实,好温暖,冰蓝的泪水不自禁地滑落。为那滚烫的泪,璃洛的心也颤抖了。 “蓝子……趁现在,我带你走,我们回瑞士,以后由我来守护你!我会让你成为全世界最耀眼的女人!做我的王妃,受国人爱戴!”璃洛的话里带着期盼又满是激动。 冰蓝的眼神却暗淡无光,她只是苦涩地摇头:“我配不上你的,璃洛。” 璃洛身子一颤:“不!我的傻蓝子,你怎么能这样说自己!” 第319章 催促 “殿下!时间不多,快带小姐离开吧!”同样穿着白大褂的人催促。 璃洛点头:“蓝子,我们先离开这!” 冰蓝自然是想跟璃洛逃开的,只是脚刚落地就头晕目眩,根本站不稳,璃洛见状心里隐隐担忧:“蓝子,你是真的病了?” 冰蓝摇头:“没有,我们还是先走吧!万一被他发现就走不了了!” 璃洛不放心,本想让医生检查,但想到要是被怀远看出端倪,冰蓝想走都成了问题,只能俯身把她打横抱起:“那我们先走!你再答应我好好检查一下身体!” 冰蓝心里一暖,璃洛会担心她的身体,可怀远除了满足自己的需要根本对她不管不顾,抬眼望向那扇急诊室的大门,外面就是他,他就站在门外,这一次她会跟璃洛回瑞士,再也不会踏足这块土地。 那个男人她是再也不想见到!可是她又在依恋什么!为什么他这样对自己,此时的她还会有不舍! “我们……走。” 听到冰蓝的话,璃洛顿时松了口气,把她紧紧护在怀里,低头认真地看了她一眼,她的眼中还是有不舍,那个男人,就真的这么放不下吗? 等在外面的怀远终于还是没有耐心!为什么他的心里空落落的,总感觉他又要丢失什么东西!起身也不管门外的护士如果劝阻,他直接推开那些人,一脚踢开了门。 “小小!”他下意识地喊出的是小小,并不是寻冰蓝!那时候他就想通了,看到冰蓝死一样躺在床上,感受着冰蓝毫无温度地躺在自己的怀里,他就想通了,他不要再折磨她了,他也不要再折磨自己了! 他不管母亲在天之灵是否死不瞑目,他也不想受自己的良心谴责!如果以后有什么报应就报应在他身上!他不要再让那个女人受苦!他再也不想她受丁点苦! 急诊室里有扇小门,冰蓝被璃洛抱着刚走出门就听到怀远的呼喊,她的心被狠狠地揪住,却只能更加紧地揽住璃洛的脖颈。 “不要怕。”璃洛见冰蓝的样子,只是低声安慰。 看着空荡荡的急诊室,怀远愕然地瞪大眼,偌大的急诊室竟然没有一个人!他的小小呢!他的小小去哪了! “小小!小小你在哪!你在哪!”怀远发了疯般地找遍每一个角落,可里面依旧空荡荡,他心里隐约猜到了什么,大步走到门口抓住一个小护士的衣领:“人呢!里面的人呢!” 小护士显然也一片茫然:“人呢?怎么都不见了?” 怀远一把推开小护士,小柒见状立马跑上前:“少爷!出什么事了?” 怀远冷冷剜了小柒一眼:“立马封锁医院!不准任何人出入!” “是,是!少爷!”小柒看似慌张,脚步却很慢,担忧着璃洛殿下能不能带冰蓝小姐离开。 “舒管家!查,从瑞士入境的人!守住西郊两条街,不准任何车辆通行!”怀远挂断电话,锐利的视线射向离开的佣人小柒。 他仔细回想了前前后后,按小柒的说法,接触过寻冰蓝的就是今天给冰蓝看病的几个医生,然后就是小柒,难道是她传递的信息?小柒是舒管家一手调教,他也是极度信任,如果是她……这可能性太小了! 如果她是封宇集团那边的人,单凭她负责自己的饮食就可以毒他几千回!那是谁?当然是混进怀家给寻冰蓝看病的医生! 该死的!真是好大胆子!寻冰蓝!我不会让你逃走的! 西郊医院突然间被全面封闭,一大堆黑衣保镖整齐列队守住医院各个出口,小柒已经是以最慢的速度让人守住各出口,担心着不知道殿下走了没有!要是再慢下去,怀远就该怀疑她了! 医院闹出那么大的动静,不论是医院的工作人员还是住院的病人都纷纷探出了脑袋。 “这是在干什么呢?” “听说是在找人吧!” “这是找人还是抓人呀!” “……” “……” 璃洛的确已经带着冰蓝逃出了医院,却因为西郊两条街都被怀远的人封锁住,无奈接应的车子不能准时离开。 璃洛抱着冰蓝坐在车里,冰蓝全身都在颤抖。 看到这样的冰蓝,璃洛的心刀搅一样疼,他轻柔地拂开垂落在冰蓝嘴角的发丝:“蓝子,你在害怕吗?” 冰蓝抱紧璃洛:“怎么办?他知道我是装病逃走一定大发雷霆。要是找到我,我不知道他以后会怎么对我!璃洛,我好害怕!” 他那个倔强的冰蓝,从小到大什么苦都受得了的蓝子,现在竟会如此害怕,她在怕的那个男人是她曾经深深爱恋的人啊! 怀远,你对蓝子到底有多狠心,让她会这样怕一个人! 想到这里,璃洛更加紧的抱住怀里的女人:“不要怕,蓝子,不要怕。” “少爷,飞机降落的地方只能是西郊广场,如果少夫人要走,必须经过这条街!” “那就检查过往的车辆,一个不漏!” 车外传来的声音冰蓝和璃洛都清楚地听见了!两个人都几乎屏住呼吸,一动不敢动,幸好车外的人看不见车内的情形,可是照他们这样挨个检查车子,迟早会检查到他们这来!医院附近,这个时候车子也不多,这一整排璃洛掩人耳目的车子就占了十来辆。 怀远原本和舒管家已经走过冰蓝所在的车子,他却突然停下脚步,鹰一样的视线射向那辆黑夜中几乎看不分明的车子。 “少爷?”见怀远停下,舒管家疑惑地喊了声。 怀远冷冷一笑,故意放大了声音:“舒管家,你说,这么多人都探出脑袋看个究竟,怎么这辆车这样安静,难道里面的人知道外面的事,还是里面根本没人?” 冰蓝一颤,手紧紧攀着璃洛的手臂,听着怀远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声音突然大叫:“少夫人在这里!” 怀远的脚步猛然顿住,就看到一辆银白色的车子突然开了出来掉头就往西郊广场的方向驶去。 “快给我追!”怀远一声令下,原本空荡荡的街上突然就出现十几辆车子前后夹击那辆银白车子。 璃洛见这情形,知道今晚是插翅难飞,只要车子一有动静就会遭怀远的围堵,现在的办法只能是弃车!西郊本就是荒芜,街上很少行人,街道两旁都是宽阔的荒地,倒是杂草丛生,堪堪可以遮住一个人。 璃洛让他的人分散怀远的注意力,跳下车扶下冰蓝直接往街两旁的荒地走。因为怕人太多会引起注意,所以只让两个贴身的保护,其余人守着空车。 那辆银白色的车子不过是他派出的一个幌子,马上就会被拆穿,到时候怀远的搜捕会更加疯狂,只要接收到他发出的消息,西郊广场很快会有人来接应他和冰蓝。 冰蓝扭头看着被他们甩在身后的长街,那里灯火阑珊,车子都停滞不前,当所有人都敢怒不敢言地等待封锁的结束,只有冰蓝知道那时候她经历了多么惊心动魄的一瞬,如果车门被怀远打开,他看到自己躲在璃洛的怀里,后果是什么,冰蓝想都不敢想。 快到西郊广场了,连璃洛的眼中都闪着兴奋,冰蓝却因为有些体力不支,堪堪靠在璃洛怀里。 上空突然传来飞机的轰鸣声,璃洛眼中一亮:“蓝子!我们马上就可以回去了!” 冰蓝也松了一口气,抬头就看到不远处飞来一架直升机,飞机的轰鸣声还未响彻整个夜空,身后那恶魔一般的声音却突兀地传进了每个在场的人心中。 “你们要回去哪!” 冰蓝愕然地扭头,看到怀远如地狱修罗一般临风站立,即使是在这样一个漆黑的夜晚,他那双琥珀色眼中爆发的怒火是那样心惊。 冰蓝下意识地往璃洛怀里一躲,璃洛也是不自禁地把冰蓝扯进自己怀中。 为这样的动作,怀远眼中的怒火更甚:“寻冰蓝!很好,你又骗了我一次!你又要背叛我!” “怀远!背叛一说我们蓝子背不起!她现在已经不属于你,何来背叛!”感知到冰蓝的颤抖,璃洛更加紧地抱住她。 “是吗?只要她一天没跟我离婚,一天就是我怀远的女人!你的蓝子,你是个什么东西!”怀远冷哼一声,周围就零零散散出现很多人,将璃洛和冰蓝重重包围。 璃洛身边只有两个护卫,更是全身戒备一心护主,也准备大干一场,而上空的直升机因为下面站满人,不知道具体情形,只是围在空中转悠。 冰蓝知道今晚逃不出去,只能挣开璃洛的怀抱:“璃洛,我们逃不掉的,你走吧……” “不!”璃洛拉回冰蓝:“要走,我也要带你一起走!” 看到璃洛对冰蓝拉拉扯扯,怀远上前一步怒吼:“放开她的手!不准碰她!寻冰蓝,你过来!” 听到怀远叫自己的名字,冰蓝的心颤抖得更加厉害。而璃洛更是挑衅着把冰蓝抱得更紧:“你可真没诚意,想要冰蓝,就自己过来请回去!” “璃洛!”冰蓝不明白璃洛为什么在这个时候还敢挑衅怀远。 璃洛低头凝视冰蓝:“相信我……”没等冰蓝回应,璃洛对着怀远冷哼:“怎么,我们就这么几个人,你也怕?” “哼!你不用激我,我自己的夫人,当然由我自己来‘请’!”怀远刚上前一步,舒管家立马拦住:“少爷!” 怀远抬手示意他闭嘴,一步步走到被包围的璃洛和冰蓝面前,伸出手,眼睛定定望着冰蓝:“过来。” 冰蓝摇摇头,往璃洛怀里一缩,她这个动作怀远自然恼火,大步走到他们面前。也是在这个时候原本盘旋在上空的飞机上突然落下什么东西,一个接着一个,竟是活生生的人跳下了飞机一个翻滚反而将怀远的人包围。 而怀远也被璃洛身后突然窜出来的人重重包围住,看着突然冒出来那堆人,怀远反而笑了:“看不出你还留了一手!” 璃洛也冷笑:“彼此彼此。” 怀远淡漠地扫视围住自己的人,手指向寻冰蓝,却对璃洛说:“你是一定要带走她了?” “是,我一定会带走冰蓝。” 怀远的嘴角扬起邪肆的笑:“可我偏不让你如意!” 怀远话音刚落只见他一个旋转踢,周围的人根本来不及反应几乎没一个幸免,他一个翻转,冰蓝感觉眼前一阵风闪过,竟是怀远拿了一人的手枪直接对着璃洛,顿时另一头璃洛的人和舒管家的打斗声戛然而止。 “你们可以试试,是你们的动作快,还是我的子弹快!” 璃洛和冰蓝是站在包围圈的外面,所以璃洛身边除了冰蓝,其他人都忙着对付怀远的人,顿时四周寂静无声,没有璃洛的命令谁也不敢轻易动手。 眼看着怀远扣动扳机,冰蓝伸手原本因为体力不支的身体倏然挺直站在璃洛面前。 怀远一怔,眼中有丝丝心痛划过,连带着胸口都疼得让他窒息。 他怒视着冰蓝:“寻冰蓝!你在干什么!” 璃洛想推开冰蓝,却从不想冰蓝这般羸弱的身子竟是这样笔直地站着,璃洛竟然动不得她分毫,他自然不舍得冰蓝挡子弹,想要绕到冰蓝身前,冰蓝却固执地挡着他。 “不要伤害他,我跟你回去。”冰蓝一字一句铿锵有力。今夜她是无法逃脱的,既然如此她可以认命,但她不能让璃洛因为自己受到哪怕一点伤害。 她为了他连命都可以不要吗?! 怀远的手有些颤抖,却依旧没有放下枪:“寻冰蓝!你以为你还有选择吗?” 冰蓝凄然地笑:“遇到你,我就没有选择了。我不能选择我的人生,我却可以选择是生还是死。怀远,如果你想带走我的尸体,我会让你如愿的。” 怀远浑身一震:“你不敢!你儿子还在我手上!还有云澈的女儿!我会让他们通通陪葬!这个可恶的男人,我放走他,他还会想把你带走!我不会让他再有机会!” 因为怀远拿枪指着他们的殿下,璃洛的人是根本不敢动分毫,而怀远的人却趁机会把璃洛的护卫都扣下。 现在的主动权完全掌握在怀远手上,冰蓝自然看得清清楚楚。 “我说过,不要拿折肃威胁我,我们可以试试,我到底敢不敢死在你面前。”璃洛身上有一把随身带的象征皇权的匕首,根本不等璃洛反应,冰蓝已经拿走他的匕首抵住自己的脖子。 “你!”怀远怒极,下意识地跨前一步。 “不要过来!”冰蓝知道璃洛也会去夺她手中的刀,所以也退开他几步。她在赌,赌怀远不会开枪,只要她手中拿着这把刀,怀远就不会!他那么恨她,哪里轻易会让她这样死去! “蓝子!”璃洛上前也被冰蓝的视线震住。 “你也不要过来。”冰蓝眼中黯淡:“璃洛,你很好,可我配不上你。既然逃不开,你就让我自生自灭,这是我自己的选择,你回去吧……” 第320章 将心比心 “寻冰蓝!把刀放下!”为了救这个男人,她竟然连命都不要,怀远早已经不知道自己心中是什么滋味! “你把枪放下,让璃洛先走。”此时的冰蓝望着怀远没有丝毫畏惧。 “他不能走!他的背后是寻峰!我绝对不能放了他!” “好啊!”冰蓝笑得很凄凉,刀子往洁白的脖颈稍稍一用力,鲜红的血立马涌了出来:“既然这样,那就先拿我开刀!” “蓝子!”“小小!” 怀远气得恨不得一枪打死璃洛,最终只是好言相劝:“好,你先把刀放下!我会放了他,你先把刀给我放下!” “等我放下,你会让璃洛走吗?”冰蓝又笑得凄苦:“怀远,如果你真的想带着我的尸体回去,你可以试试。” 璃洛,璃洛!她可以为任何一个男人扔掉性命,就不能为他怀远想想吗?!怀远恼怒无比,盯着璃洛就差把他生吞活剥,看到冰蓝手上的刀子一分分入了她的脖颈,只能扔掉手枪,不甘心地喊:“走!你他妈给我走!” “少爷!就这么放过他们……”舒管家才开口就被怀远冷冷打断:“我捉他们,难道要我夫人陪葬!” 冰蓝的胸口一颤,尽量无视怀远的话,看向璃洛:“你快走。” “蓝子!我不走!” “你快走!我求求你了!” 璃洛坚定地摇头,身边的护卫却上前着急地劝道:“殿下!求您先走!” “我说了不走!蓝子,我不要你再受苦,就算今天丢了这条命,我也要把你带走!” 受苦?怀远的心口一痛,是啊,他的女人,他的夫人,在别人眼里在他身边,她就是在受苦! 冰蓝摇头,锋利的刀口已经染满了她的血:“如果你不走,我也会死在你面前!” “蓝子!”冰蓝当然不是开玩笑,看着那把刀一分分深入,璃洛只能咬咬牙,湛蓝色的眸子出现了惊涛骇浪:“怀远!你要是再敢动蓝子分毫!我也会让你的盛世集团陪葬!” 怀远哪里顾得了璃洛,他只知道璃洛不走,冰蓝手上的刀子就会一分分深入。 他看着那些不断涌出的血,心口痛得快要炸开:“你废话什么!滚啊!滚!寻冰蓝!你快把刀子放下,我放他走了,我已经放他走了!” 冰蓝没看怀远,只是盯着璃洛,璃洛实在没办法,觉得此生都没这样窝囊,他的冰蓝,他非但没有救出来,还要她舍命相救! “走!”终于挤出这个字,璃洛被人护卫着没入黑暗中。 直升机早就降落在地上就等着璃洛上来,璃洛一上飞机就冷冷地喊:“怀远!你母亲的死因你可查清楚了!眼见不一定为实,难道你不懂吗?你让冰蓝白白受了那么多罪!你良心安否?再敢伤害她,我会倾一国之力,毁掉你的盛世!” 璃洛一番话,像一道闷雷打在怀远头顶,眼见不一定为实,难道母亲的死跟冰蓝毫无关系?现在的怀远根本无暇深思璃洛的话,他只是着急地上前,想要拿掉冰蓝手中的刀子。 冰蓝的力气早就抽干,见璃洛安全上机,身子几乎就站不稳,只是没等她瘫软在地,一个坚实的怀抱已经将她稳稳接住,手中的刀子先一步被人拿开,怀远抱着她,眼中满是急切,冰蓝的身子却不自禁地颤抖。 她害怕,她害怕这个男人!怎么办,见到他,她就忍不住颤抖了…… 冰蓝的颤抖,怀远自然感觉到了,他的眼中有愧疚,抱着她,变得那样小心:“不要怕,小小,不要怕……” 怎么能不怕呢,那地狱一样的日子,那每天煎熬着过的生活,那无休无止的索取……怀远,你什么时候才能放过我? 冰蓝昏睡在怀远的怀里,无意识地低喃:“怀远……放过我吧……” “不放!我不放!”怀远抱着怀中的女人,漆黑的荒野,是他心碎地呐喊。 冰蓝是被脖子上的伤痛醒的,她睁开眼时看到的就是那双琥珀色的眸子,俊美的脸上带着满满的憔悴,可是就是这样一张熟悉的脸,她再不敢依恋,有的只是畏惧。 见冰蓝醒来,怀远的眼中总算划过欣喜:“小小!怎么样,还疼不疼了?” 冰蓝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怀远见她这样怕自己,心口颤抖得更加厉害,他握住冰蓝的手:“小小,是我不对,是我没查清楚母亲的死因,是我冲动,是我,都是我不好!你打我,你骂我!” 面对喜怒无常的怀远,冰蓝是真的累了:“你放我走吧……我真的好累……” “不放!” “怀远,为什么要我们俩都那么累呢!你放了我,也放了你自己!” “我说了不放,不放!小小,我们不要再背负上辈的恩怨!那是他们的错!不是我们的错!为什么要我们来承担!小小,不要为了你母亲的事恨我了,我们还跟以前一样,好不好?” 冰蓝好笑地看着怀远:“你怎么说得这样轻松,我母亲是被你们怀家害死的,你说我能不恨吗?你将心比心,知道你母亲是我害死的,你又是怎么对我的?你放不下仇恨,我又怎能放下!” 怀远被冰蓝质问得哑口无言,低垂着眼:“你这样恨我,所以一心想着逃开?” “怀远!算我求你了,跟你一起我真的好累!” “小小!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没有查清楚事情就把母亲的死归到你身上!你要怎样!我都答应你!你不要离开我了!好吗?” “我能要什么?我只想你放我走,放我走吧!经历了那么多,你觉得我们还能回到从前吗?”冰蓝越说越激动,双肩颤抖着也牵扯到了手上的东西。 她似乎听到了金属碰撞的声音,冰蓝不敢置信地低头看着手腕上那亮得耀眼的金属环,再不敢置信地动了动双腿,同样有金属碰到的声音,沿着那金属环,冰蓝看到有粗大的锁链被嵌进墙壁内,是很长很长的链子,嵌在墙角扣在她的手腕上,而脚上的链子也被牵扯出很长一条,她知道这样的长的链子是经过精心设计,足够她在这个屋子走动,却不能走出这个房门。 “你!”冰蓝已经说不话,看着满眼愧疚的怀远,她的心碎了,这一次是碎得那样彻底。她早就知道,自己逃跑被怀远抓回来的后果是多么凄惨,却从不想怀远会这样对自己,像一个犯人用金色的链子牢牢锁住。 怀远自然是知道冰蓝已经看见手脚上的束缚,他依旧低垂了眼,像个做错事的孩子,眼中却闪着决然:“我再也不敢冒险,这是纯金打造,只有一把钥匙。小小,我不会让你走的,永远都不会。” “怀远!你杀了我吧!”冰蓝眼中的泪水是那样凄苦,怀远撇开头却站起身:“既然累了,就好好休息,从今以后,我不会让任何人把你从我手中夺走。” “怀远!怀远!我恨你!我恨你!”冰蓝想要抓住怀远的衣角,怀远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不敢面对冰蓝,冰蓝趴在床上,看着怀远走出门,泪水像决堤的坝不停地滑落。 在关上门的刹那,怀远看着床上的冰蓝,眼中的心痛是那样明显,小小,我不会放手的,哪怕你恨我一辈子,我也要留你一辈子!我要和你一起创造商业神话,我要和你一起白头到老,我要和你一起看着折肃娶妻生子! 那时候怀远的眼中有泪,他靠在门上,眼睛望着天花板。 “少爷。”舒管家犹豫着还是上前。 怀远立马撇开头,再看向舒管家时,已经恢复常态:“肇事者找到了?” “找到了,少爷打算怎样处理?” 怀远叹息:“都怪我没有查清楚。” “少爷,当时的证据都指向了少夫人,还有在场的人全都成了人证,连我拿到的视频都是经过处理,少夫人又没有为自己辩解,所以,这事不能怪少爷。”舒管家当初是不信少夫人会开车撞老夫人,所以也都去检查了那路段的视频,结果却看到真的是寻冰蓝的车子撞倒了老夫人,而事实上是寻冰蓝的车子开始的时候的确是碰到老夫人,但那时候的老夫人并没有受伤,而是之后的一辆车子将老夫人撞倒,那一段的视频竟然被人为地剪辑掉。 所以当时舒管家手上的视频,却是冰蓝撞了老夫人,之后就是老夫人倒在血泊里。证据那样明显,冰蓝又没有辩解,大家自然以为这一切都是寻冰蓝做的。 “谁有这本事,还能给你假的视频!这胆子也恁大了点!撞死我母亲,诬陷我夫人!好,很好!我倒要看看是何方神圣!”怀远眼中寒光闪过。 舒管家有些为难:“肇事者很可能与大财团文家有关。” “文家?你不是说肇事者已经找到!” “是,是找到了,但是这事如果跟文家有关就不太好办,文家是大家族,跟各国高层都有往来!” “哼!文家又怎样!我连瑞士王子都不放在眼里!杀了我母亲就想不了了之吗?想的到美!”更可恶的是,他被肇事者给出的证据误导,做了那么多伤害冰蓝的事!简直无可饶恕! “所以,少爷打算怎样处理?” “开车的是谁。” “这个……不能确定,但是那辆车,我派人查了车主,似乎是文家二小姐,文灿的。” “既然是她的车,怎么就不能确定是她撞的人!” “文二小姐有不在场的证明,她那天参加了朋友的生日party,一整天都在朋友那里。” “你可查清楚了?” “是的,有照片为证,时间地点都没有错,照片也没有经过处理。” “继续查,如果是她,我管她是不是大财团的女儿,照样让她偿命!” “是,少爷。”舒管家刚想离开,怀远想到什么又叫住他:“小柒是什么时候跟着你的?” 舒管家一愣:“少爷为什么这样问?少爷是在怀疑小柒跟瑞士王子联系?” “不是没有可能!” “少爷可以放心,绝对不是小柒,在我跟着你时,她就已经在我身边,那时候小柒根本不认识少爷。况且,如果小柒是那边的人,她有很多机会对少爷下手。” 怀远点头:“你去吧,以后还是让小柒服侍少夫人,其他人我也不放心。”说到冰蓝,怀远的目光就忍不住射向那扇门:“但凡是她的要求,一定要满足,除了自由。” 舒管家忍不住摸了一把冷汗:“是,少爷。” 现在的怀远是一心想要讨好冰蓝,开着车子在市中心转悠,只想找到能让冰蓝喜欢的东西,冰蓝喜欢收集春夏精品凉鞋,怀远眼前一亮立马在一家商场门口停了车,到女鞋专区仔细地挑选。 挑了老半天也没见到满意的,突然间在一个角落的玻璃柜找到了一双单独摆放的高跟凉鞋,很简约的水钻吊饰,但看上去第一眼就让人很舒服,不特别,却又觉得很独特。 怀远大步走上前:“给我看看这双鞋子!” 这是两个人的声音,怀远皱眉扭头看到一个卷发女人,双眉高傲地微挑,脸上画着很淡的妆,一双美目也同样傲气地盯着怀远。 “呃,这是本店刚推出的新款,现在是试卖阶段,仅此一双,请问到底是哪位要?”导购员礼貌地问。 “我要!”“我要!” 怀远和那女人异口同声,复又互相瞪眼。 导购员为难了,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怀远也不打算她处理,直接开了柜子,伸手就去拿,谁想到那女人也不是省油的灯,伸了手就去抢。 “喂!你懂不懂先来后到!”怀远怒了。 “到底是谁先谁后!你一个大男人都不知道女士优先吗?” 怀远好像听到天大的笑话,眼睛直接扫向那女人的胸口:“a罩,你是女人吗你!” “你!”那女人实在说不话,气得直接去抢怀远手里的鞋子:“a罩怎么了a罩!你歧视a罩的女人啊你!小心你全家遭雷劈!” 怀远倒是一愣,想起初见冰蓝时,他买不到甜品硬是威胁店主给他做新的,冰蓝看不惯就把自己买到瑞士甜品塞到他手上,非常嫌弃地睨他一眼:“你是男人嘛你!买不到就抢!丢不丢人!诺,拿着,这是本小姐赏你的!” 那时候的冰蓝跟这女人一样,眼底尽是不能践踏的高傲,回想现在的冰蓝,竟被他生生折磨成这副样子,他的心底满是愧疚,就更想要买这双鞋子讨好冰蓝。 怀远扬起鞋子抓着那女人的两只手命令导购员:“让你们经理去盛世集团拿钱!就说是我怀远买的鞋子!” 导购员一听是盛世总裁,立马唯唯诺诺地点头:“是,是,怀先生把鞋子给我,我给您打包。” 盛世总裁怀远?被怀远抓住双手的女人一愣,冷不住抬眼看向身前的这个男人,盛世集团的总裁原来这样年轻啊!她从国外刚回来时就到处都能听到盛世总裁奇迹吞并云氏集团的事!本以为这样一个有手段有魄力的人一定是像爹地那样大腹便便,又满头油光的老男人,没想到竟然是这样一个大帅哥! 第321章 疲惫 她的双手被怀远抓着,她竟然忘了反抗,一时间从侧面看着怀远有些愣住。 见这女人这样看着自己,怀远不悦地皱眉,那女人显然也注意到自己的失态立马转开视线,却无奈双手都被怀远扣着,突然想到什么,怀远又拿回了那双鞋子,把那女人冷不凡地推倒在一旁的沙发上。 “你!你干嘛!”女人紧张地挣扎。 该死的怀远,他只知道八年前冰蓝的鞋码,上次在瑞士买的鞋子冰蓝穿着似乎有些大,那她现在到底是穿多大的?怀远正疑惑着,却发现这女人的脚码似乎跟冰蓝的差不多。 有现成的可以试试,如果买去冰蓝不能穿,她一定会不高兴自己连她穿多大都不知道,不行!他不能让冰蓝生一点气! 怀远不顾眼前这女人的挣扎,更不管导购员愕然的表情,直接脱了那女人的鞋子,又把手上带着水钻的简约凉鞋套到她的脚上。 卷发女人完全愣住,却见怀远嘴角扬起孩子般的笑:“刚好合适啊!” 这个男人竟然会笑啊!而且这样的笑容竟是如此的满足,似乎买到这双鞋子就是得到了最珍贵的东西。 “喂!把鞋子脱下来!”怀远命令。 女人完全不能反应:“是你自己给我穿的!” “所以我让你现在脱下来!” “不脱!” “卷毛!把脚抬起来!” “卷毛!”她堂堂文家二小姐,竟然被人喊成卷毛!文灿真是疯了:“不脱!是你自己给我的,我干嘛要脱!”文灿直接站起身,满意地点头:“我穿着正合适,服务员,打包了!” 导购员看着一愣一愣的,眼前的是经常光顾本店的文二小姐,可另一个是赫赫有名的盛世总裁啊!这鞋子到底给谁好呀!两个都得罪不起的! “嚯!真是够不要脸的!”怀远非常嫌弃,单手就抱住文灿的腰。 “啊!你!你干什么你!”文灿只觉得一阵旋转,等她反应过来,整个人都在怀远肩上,怀远毫不客气地剥了她脚上的鞋子又丝毫不怜香惜玉地把她扔进一旁的沙发:“干什么!a罩杯的我能干什么!这毛卷得跟狮子似的,大白天的出来也不怕吓人。” “你!”文灿真快被气吐血了,有这样直白评论一个人的吗?!! 怀远看都懒得看她,在众人诧异无比,雷劈到不知道几回时,拿了鞋子潇洒地走出女鞋专区,突然想到什么他又停下脚步,扭头看气得起不了身的文灿:“刘海梳上去头发拉直会比较好看,a罩。” 文灿愕然地睁大眼,恨不得掘地三尺把自己给埋了!天呐!这就是传闻中的盛世总裁!看着怀远离开的背影,她真是哭笑不得。 她脑子里突然想到什么,才猛然想起,听说盛世总裁的母亲死了,而且当初的事情爹地还问过她,说是跟她有关。爹地不想招惹是非,所以似乎还特地去处理了! 文灿不悦地皱眉,她的车子被人偷了,所以肇事者变成了自己,父亲怕惹来非议对文家名声不好,所以都掩饰了过去。掩饰什么,文灿现在有些后悔,当初她没关注这事,觉得不是自己做的就不想多解释,可是现在文灿发现她明显不想让怀远误会。 文灿无奈地低头看着自己的胸口,自卑地哭丧:“明明都穿着加厚,他怎么还看出是a罩呢?”文灿掩面。 怀远一回家,就拿着鞋子想要给冰蓝看,一进门就见小柒迎上来,哭丧着脸:“少爷……少夫人把屋里能砸的都砸了。” “她喜欢砸什么,你给她砸就是了。”怀远心情很好,看着手中的鞋子,嘴角带着笑。 “少爷……少夫人不是喜欢砸东西,是想你不要锁着她……少爷,少夫人我们会看好,不会让她逃走!您就不要这样……” 怀远嘴角的笑突然凝固,小柒也立马识相地闭嘴,她知道那是少爷的忌讳,他不会给少夫人任何机会让她逃跑,即使关在房子里她都有办法和外面的人联系!现在她手脚上的镣铐只有他手中一把钥匙!没人能把寻冰蓝从他身边带走,没有人! “你下去吧。”怀远原本大好的心情顿时冷了大半。 小柒再不敢多言,只敢乖乖地应是。 “少夫人这几天可有吃饭?” 小柒点头又摇头。 “你这是什么意思。” “吃是吃了,不过只吃了一点点。” 怀远松了口:“肯吃就可以。” 小柒“嗯”了一声,又说:“少夫人最近就爱砸东西。” 怀远的眼中划过宠溺的笑:“只要不是伤害她自己,她爱砸什么我就给她砸什么。” 这样的话,任何女人听了,心里都会暖暖的吧,小柒这样想。其实少爷他很好,是真的很爱很爱冰蓝小姐,可是璃洛殿下也很好,他也很爱很爱冰蓝小姐,可惜,冰蓝小姐只有一个。小柒在心中无奈地叹息。 怀远拿着手中的礼盒走上楼梯,小柒立马阻止:“少爷!连进去整理房间的阿姨都被少夫人赶出来了!” 自从冰蓝被怀远用链子锁住,服侍冰蓝的佣人也增多了不少,因为怀远不再怕有人会把冰蓝带走,所以多一些人接近冰蓝,怀远也不担心,冰蓝身上的锁链都是纯金打造,只有他手中的钥匙能开。而冰蓝她就是这样一个人,自己再痛苦也不会为难无辜的人,所以对家里的下人冰蓝都比对怀远还要好。 连整理房间的阿姨都被赶出来,怀远倒有些意外。 怀远一走到门口,就有什么东西飞出来,不偏不倚刚好砸到了怀远的额头。 “滚!都给我滚!”冰蓝根本不知道外面是谁,只要感觉到有人,她就随便抓起个东西砸出来。她不要别人看到她这个样子!像个犯人一样,被囚禁,还要接受那么多怜悯的目光,她不要,不要! 而小柒看着那飞出来的东西砸在怀远头上,早就心惊肉跳了。少爷应该不会生气吧!他那么疼少夫人,应该不会生气吧……小柒立马在心里向上帝祈祷。 门外的人似乎没有走开,冰蓝这才抬头见是怀远,身子忍不住一颤,下意识地往角落缩了缩。见到冰蓝害怕他的样子,怀远的心里比她更怕,他宁可她恨他,也不想她这样怕自己。 见怀远进了屋,小柒忍不住上楼躲在门口,如果怀远再打冰蓝小姐,她就算拼了这条命也要阻止。 怀远走到冰蓝身边,见她坐在冰凉的地板上,眉头忍不住皱起。而冰蓝看着怀远走到自己身边,只是下意识地抱住膝盖,撇开头不去看他。 “以后还是穿鞋吧,光着脚对身体不好。”怀远蹲下身与冰蓝平视。 他竟然没有生气!冰蓝心口一颤,门口的小柒更是胆战心惊,这不生气的少爷,她更怕啊! 冰蓝没有理会他,怀远拿出礼盒内的鞋子献宝一样递到冰蓝面前:“你不是喜欢收藏高脚凉鞋吗?这是今年新款,小小,你喜不喜欢?” 冰蓝淡漠地瞟了眼他手中的鞋子,视线却不小心扫到怀远额头的肿块,她也不知道自己刚才扔了什么出去,反正是砸到他了没错。 “我这个样子,你觉得有穿鞋的必要吗?”冰蓝好笑地问。 怀远脸上的笑容有些凝固,但看着冰蓝,他还是笑得极力温暖:“你穿上试试,一定会喜欢的!” 也不顾冰蓝的挣扎,怀远捧住冰蓝的脚掌轻柔地放在自己腿上:“你的脚怎么这样冷!” “因为我的心很冷。” 怀远的手有些僵硬,但还是不管冰蓝如何挣扎,把鞋子强制性地套进她的小脚上。 “小小,你看!很合适呢!”怀远开心地笑,孩子一样的笑容让冰蓝有些恍惚,但她还是凉凉地扫了眼脚上的鞋子:“鞋子合适,不一定我们俩合适。” 怀远沉默了会儿,却是问:“你不喜欢吗?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买。” “怀远!你明知道我想要什么!我们俩不可能的!真的不可能!既然不能在一起,你为什么要强求呢!” “为什么不能一起!我们俩怎么就不能一起!你想的东西,我是给不了。所以我可以弥补!不论用什么代价,我都可以补偿啊!” 冰蓝撇开头,知道再跟他说下去也没用:“你出去,我不想看见你。” “小小!你再给我一次机会!连带你母亲受的苦,我都一并补偿你!小小!你再给一次机会!好不好!”怀远扳过冰蓝的肩膀,见她仍旧固执地撇开头,他只能好声好气地把自己的身体移到她的视线内。 “机会?难道你每一次都要我给你机会!这人生有多少个机会啊!怀远!为什么一年前你就这样忍心设计我!你知不知道我……”说到这里冰蓝再也没有说下去,她是永远都没法忘记,没法忘记自己是怎样被人玷污! “你走……你给我走!”冰蓝抬手指着门口:“滚出去!我永远都不想见到你!” 一抬手就会牵扯到手上那沉重的锁链,冰蓝只觉得更加羞辱,狠狠地一甩锁链,整个屋子都是金属碰撞的声音。 听到那样的声音,怀远自然是愧疚的,可是他再也不敢冒险。如果那一晚他没有及时回头注意那辆他早就怀疑的车子,冰蓝就真的会永远离开他了!他宁可这样锁着她,也不让她有机会逃走! 怀远也不再说话,只是沉默地站起身,眼中的失落是那样明显,那样高傲的一个人,也只会在冰蓝面前露出本来的面目。 冰蓝看着手上脚上的锁链,除了羞辱更是对怀远充满着恨意,看到脚上的鞋子,她想也没想脱下来直接扔向怀远,怀远的脚步突然一个踉跄,竟是那尖锐的高跟砸到了他的后脑。 怀远捂住后脑,感觉到手上的湿热,摊开手掌看着那些鲜红,转身看向地上的冰蓝,冰蓝直视着他,眼中依旧那么清澈。 怀远的身子晃了晃,冰蓝的心里却被针扎了一下,看到冰蓝眼中的担忧,怀远却开心地咧嘴笑:“我没事。” 冰蓝立马慌乱地收回视线,不再去看怀远。 怀远凝视着她,摇头苦笑:“我倒希望你每天打一下我,骂一下我,出出你心中的恶气。” 冰蓝原本低垂着眼看着脚尖,睫毛却不受控制地颤抖了几下。 怀远踉跄地扶着墙走出了门,冰蓝依旧抱着膝盖呆呆地看着脚尖,脚上还有一只鞋,是怀远给她穿的,她的眼中有什么东西流过,却是脱了鞋扔到一旁。 怀远一走出门,小柒见他脚步有些虚浮,立马担忧地扶住他:“少爷,您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给少夫人的房间铺上毛毯,她喜欢坐地上,别让她着凉了。”怀远只是淡淡地吩咐,扶着墙一步步走开。 小柒站在门口却说不出半句话。这样一个男人,她服侍了那么久的少爷,她怎么忍心对他下手!可是,璃洛殿下和老爷对她恩重如山,她现在能做的就是好好照顾冰蓝小姐,好好保护小姐唯一的儿子折肃少爷! 小柒推开门,见冰蓝还是抱着膝盖坐在墙角,像雕像一样一动不动:“少夫人,该休息了。” 冰蓝抬眼淡淡地看了眼小柒,又低头沉默,小柒本以为她不会再开口,冰蓝才低低地说:“他头上被我砸伤了,你去给他巴扎一下。” 小柒一愣,随即点头:“是,我知道了。少夫人早点休息。” 如果不是因为这房间太安静,冰蓝这样轻的声音小柒是根本听不见的,但所幸她是听见了。看来冰蓝小姐,还是关心怀远少爷的。 爱不得,恨不全,一个心烫了,一个心却冷了,当真是一对怨侣。彼此关心却不想让对方知道,小柒只能在心中叹息。 冰蓝之所以会跟小柒说这样的话,是因为知道小柒绝对不会让怀远知道这是她的吩咐,因为她是璃洛那边的人。 而小柒却总是在心中犹豫着,她是希望冰蓝小姐能够嫁给璃洛殿下,因为真的只有冰蓝小姐这样的人配得上王子殿下!可是,怀远少爷呢?他那么喜欢冰蓝小姐……两人明明相爱,却走到了这样的地步。 小柒原本就是怀远的贴身佣人,她人心细,总是会先一步想主人所想。所以当小柒拿着药箱进来时怀远也没有多想,只是任由她包扎着伤口。 “少爷。” “嗯。”怀远有些疲惫地应道。 小柒犹豫了很久,还是决定说:“少爷,少夫人她……” “她怎么了!”一听到冰蓝,怀远的声音都颤抖,他霍然起身,更是准备向门口走去。 “少爷!少爷!少夫人没事,她没事!她休息了,我想说她休息了!”见怀远这样紧张,小柒立马慌乱地解释。 听到她没事,怀远顿时松了口气,疲惫地跌坐到椅子上。 第322章 忏悔 她本想说,是少夫人让她给少爷上药,可是一看到怀远少爷如此紧张冰蓝小姐,她竟是生生改了主意,要是让少爷知道,他就更加不会对冰蓝小姐放手。 “你说……”怀远抚额突然开口。 小柒认真地听着。 “我以前对她是不是很不好。”怀远的声音里带着忏悔。 小柒沉默,那时候在老夫人的灵堂,少爷怎么打少夫人的,她都看得清清楚楚,因为怀远,折肃是怎么跪在地上苦苦恳求少夫人,小柒都看见了,每一夜喝醉酒的少爷是怎样进屋辱骂少夫人又是怎样把满腔的怒火满腔的恨发泄在少夫人身上,这些小柒也都知道。 见小柒不说话,怀远只是苦涩地笑:“我这样坏,她本来就恨我,又怎会轻易原谅我……”这样孤寂,这样凄清的话竟然会出自高傲的盛世总裁之口。 为怀远包扎好伤口,小柒沉默着退出,走到冰蓝的房门口,看到冰蓝又是抱着膝盖呆呆坐在地上。每一夜,她的少夫人,她的冰蓝小姐就是这样无声地坐着,望着窗外直到天明,而住在冰蓝隔壁的怀远,她的少爷也是这样背靠着墙坐在床上直到天明。 他们两个,永远是背靠着背,无声地错过,一旦面对彼此便是腥风血雨。 每一天上班前,怀远都会习惯性地去冰蓝的房间看看,看到她还是一个人呆呆坐在地上,他眼中的愧疚是那样明显,他想过放她走,不让她这样辛苦,也不用让自己这样难受,这样愧疚。可是他放不开,他怎么狠下心想放开她,可是一旦看到她就会舍不得!他舍不得啊!舍不得一生的唯爱。 “小小,我去上班了。”他站在门口像平常的丈夫跟妻子道别。 他知道她不会理他,但还是习惯性地站在门口跟她说。 冰蓝没有看他,只是像个玩偶一样傻傻地坐着,直到怀远走开了,她才抬眼看向他,望着空荡荡的门口,清澈的眼睛没有波动。 现在房间里都是毛茸茸的精致地毯,不论她坐在哪都像坐在床上,她知道这是他的意思。什么时候被铺上的,她不知道。现在的佣人也不敢来打扰她,也许是她睡着的时候她们进来整理的房间。 “少夫人,我已经给少爷包扎了伤口。”小柒进来伺候冰蓝吃饭的时候,特意说了这句话。 冰蓝睫毛微微颤抖了下:“嗯。” 见冰蓝脸色这样憔悴,小柒建议:“少夫人,这几天身体好像不太好,我叫几个医生给你看看吧。” 冰蓝脸色变了下,她这个样子难道还让外面的人也看见不成! “不用了。”到时候怀远一定又认为她装病想逃走。 “少夫人,我看你身体这样差,可别千万……”小柒的话突然顿时,她在说什么呢!冰蓝小姐人那么好,身体一定不会有大毛病的! 冰蓝笑了笑:“死了才好,也不用在这生不如死。” 小柒脸色大变:“少夫人!您可千万别想不开!”她警惕地看了看门口,附到冰蓝耳边低声说:“殿下和老爷都还在国内,冰蓝小姐您再忍一忍,他们一定有办法救您出去。” 听到小柒的话,冰蓝已经完全没有震惊,眼中也依旧平静,他们救不了她,除非是怀远想放手,他把自己锁在这里,根本是不会给她机会逃走。 怀远回来时又带了很多冰蓝喜欢的东西,陪着冰蓝坐在地上一样样献宝似的给冰蓝看,他不过是想博冰蓝一笑,只是冰蓝的心冷得没有温度,在她平静的心海投下石子也没有半丝涟漪。 每一次都是怀远一个人说着,冰蓝抱着膝盖盯着自己的脚尖,他会陪她到很晚,直到见冰蓝有些累了,他会知趣地离开,为她轻轻掩上门,现在坐地上跟坐床上没什么分别,坐久了,冰蓝也会睡着,她蜷缩在地上,睡姿是防备的弓形。 怀远每晚都会有好几次来到冰蓝的房门口,看看她在做什么,最主要的是他要确认冰蓝是否还在房间,看不到她,他从来就不觉得踏实。 他俯身抱起冰蓝,她身上的锁链发出了脆响,怀远的眼中是心痛是惭愧,把冰蓝放到床上,他把她身上的束缚一一打开,拥着冰蓝一起睡到床上。现在的冰蓝睡觉越来越沉,怀远睡在旁边也不知道,而怀远从来就不敢睡觉,就怕冰蓝突然醒来会生气又会把他推开。 天没亮,他只能心痛地把锁链一一在冰蓝手上脚上扣好,关上门轻轻走了出去。 每次冰蓝醒来,她都是在床上,身上的链子依旧束缚着她,她茫然地望着天花板,眼中的清澈慢慢变为空洞。 “这是我前几天去瑞士排队买的甜品,不是抢的!”怀远特地去瑞士那家老店买了限量版甜点,他本是准备在瑞士呆几天,直到那老板肯卖了为止,没想到那老板还记得他,直接把最后一份免费送给他,想起那时候他跟冰蓝也是经常手拉手一起在店门口排队。 冰蓝又是淡淡扫视了怀远手中的甜点,依旧没有说话。 怀远很是小心地勺了一小口放到冰蓝嘴边:“要尝尝吗?我买了就回来的,很新鲜!” 冰蓝抬眼看向怀远,他的眼中闪着期盼,又只敢小心地看着冰蓝。冰蓝在心中当然是叹息的,他一个人竟然去瑞士,就不怕有去无回! 冰蓝撇开头:“我已经不爱吃甜食了。” 怀远的手一顿,“嗯”了一声,又把手伸回来,那一口甜点放进自己的嘴,陪着冰蓝坐在地上一口口慢慢地咀嚼。 这样高傲的一个人,现在又是何必呢!怀远低头像个沮丧的孩子自顾自地吃着甜点,冰蓝坐在旁边看着他的侧脸,恍惚地以为又回到了从前,那时候他们俩总是喜欢这样并肩坐在学校人最多的走廊上,对着那些羡慕嫉妒加恨的同学晒晒甜蜜。 “小小,还记不记得我们以前,你总是把甜点让给我吃,我偏偏又喊着牙疼说吃不了甜食,结果你每次都能上当。”怀远像似想到什么,侧了头跟冰蓝说,那时候冰蓝刚好在看他,见他看自己,冰蓝慌乱地转开视线。 记得,她怎么会不记得,但她依旧冷冷地开口:“不记得了,以前就算发生过什么,也都是假的,我不过是陪你演戏。” 怀远琥珀色的眼睛一点点黯淡,这么久了,她还是对自己这样冷冷淡淡,更多的像个陌生人。 真的没有办法挽救了吗?怀远有些踉跄地站起身,再也不敢多看冰蓝一眼,满身疲惫的他又只能扶着墙一步步走开。 室内又终于陷入沉默,死一般的寂静。 冰蓝躺在地上睡着了,即使再累再困,几天没有合眼了,怀远还是习惯性地在冰蓝睡着时走进房,将她抱上床。 这一次,怀远跪在地上,把冰蓝紧紧搂在怀中,可是他又怕太用力会惊醒怀里的人,只能这样抱着,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幽幽地开口,语气里尽是不舍:“如果不能给你幸福,为什么要留着你让你辛苦。小小,我知道你很累了,再陪我一段时间,我就放你走,好不好?” 把冰蓝抱上床,依旧是小心地拥着她,怀远努力睁着眼睛,驱除睡虫,可是他也真的好累了,这样抱着冰蓝有多少个夜晚没有睡觉了,慢慢的他合上了眼,但在心里一再告诫自己天没亮必须离开。 只是这一次天没有亮,怀远没有醒来,冰蓝却醒了,她明显感觉到自己被人抱在怀里,睁开眼看到怀远,她的身子本能地瑟缩了一下。 本以为会惊醒怀远,却不知道他睡得那样沉,温热又平稳的气息喷洒在她发顶,听着他胸口的心跳声,冰蓝竟忘了推开他。 他把自己抱得那样紧却又那样小心,紧到似乎想把她揉进了他的身体,小心到他的手指敢放在她的腰间,生怕碰到什么会惹她不高兴。冰蓝发现手脚上竟没有了锁链的束缚,她有些不敢相信,却在以前睡觉的时候朦朦胧胧感觉到有人为她开了锁,只是她醒来时,身上的锁链是完好无损的。 冰蓝把放在自己腰间的那只手移开,轻手轻脚地下了床,看到自己身上没有锁链,心情果然也变得好很多。冰蓝知道怀远是累了,不然不会睡得那样沉,好不容易有个机会可以出去透透气,她当然是不会放过的,想着,她披了件简单的睡袍就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 小柒在见到冰蓝时,愣了很久,其他佣人看到少夫人出来也愣了很久,竟没有一个人上前去拦她,因为少夫人身上的锁是有少爷一个人能解,既然少夫人出来那说明一定是少爷允许的。 “早!”冰蓝嘴角带着笑,跟路过的佣人招呼。 佣人看到早就吓得七荤八素,冰蓝不以为意,只是准备走到后院散个步,反正她是不指望自己能逃出去的,所以没准备要逃,没经过怀远同意,反正她逃了也白逃。 小柒的第一反应竟然不是去追冰蓝,而是急冲冲地上楼看怀远怎么样了!少爷怎么可能会让少夫人出来!一到门口看见怀远还在睡觉,小柒顿时松了口气,原来是因为少爷还不知道,这可是个机会,可以让冰蓝小姐逃跑! 想到这里小柒立马跑出去追冰蓝。 冰蓝见到小柒倒不意外,她抬头看着蓝天,做了深呼吸后才慢悠悠地开口:“就算我不锁在里面,这里也到处都是他的人,逃,怎么逃?就算逃出去了,只要在c国,他就有办法抓到我。” 小柒不语,知道冰蓝的话实在是大实话,只能陪着她在池边散步,等冰蓝活动够了,虽然不愿意,但是自觉地回到那个牢笼,一走进客厅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阵脆响,门外站满了保镖,里面跪了一地的佣人,冰蓝看到怀远只是披着睡衣,光着脚坐在椅子上,琥珀色的眼里是看不清的情愫。 “少爷不要急,少夫人走不远的,我们马上派人追!”站在一地佣人面前的是舒管家,他身子有些颤抖,只能颤巍巍地接口。 原来是怀远一觉醒来,见冰蓝不在以为他逃走了,一怒之下砸了很多东西,却始终没有派人真正派人去追。 她终究是要逃的,只要有机会她就会逃走!怀远的心里冰凉一片,也好!反正他是要放她走的! “不用了,让她走……”怀远的嘴里分明是很艰难地吐出这句话,语气里是那样的不舍。 冰蓝听见了,她心口猛然一颤,门口有保镖认出是冰蓝,立马欣喜地喊:“少夫人!” 这一声,像似菩萨的咒语般解脱了所有人,怀远震惊地站起身看到门口的冰蓝,光着脚大步向冰蓝走来,冰蓝看着地上的碎片,本能地阻止:“小心地上!” 怀远脚步一顿,却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刺进了脚心,还有湿热的东西流了出来,可是他完全感觉不到疼痛!因为他听到她说:小心! 她在关心他!她没有走!她又会关心他了! 怀远根本不管地上被他砸坏的碎片,急急地向冰蓝走去,冰蓝本是想再制止,不过发现他似乎根本不听自己,冰蓝正在犹豫着要不要过去,动作却比思想快了一步,她大步走进客厅,怀远长臂一伸把她捞进自己怀里。 “小小!” 冰蓝的心里像被地上的碎片扎过一般疼。 “小小!我以为你走了!以为你走了再也不回来!以为你走了,真的扔下我不管!” 怀远的身子在颤抖,冰蓝的心在颤抖,只是她不能表露,永远都不能表露自己的情绪。她靠在怀远怀里,淡淡地说了句,却像在特意解释:“我只是觉得闷,去后院走走。” 怀远身子一僵,是啊!他锁了她那么久了!她不能闷吗?这样的机会,她为什么没有逃走了!如果她走了,他这一次就不会去追她!他是打算放给她自由的! “我不锁着你了,以后再也不锁着你了!你爱去哪就去哪!小小,我求你,别再离开我了!”这么多人面前,怀远就是这般在她面前袒露自己的脆弱。 其他佣人和保镖都在舒管家的授意下,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只剩怀远和冰蓝相拥着站立。 看到怀远脚下的血不断蔓延,冰蓝终是不忍:“小柒拿药箱过来。” 小柒还站在门口,听到吩咐,立马点头:“好的!少夫人!” “你坐下。”冰蓝抬眼看着怀远,带着命令的口吻。 怀远一愣,随即开心地咧嘴笑,乖乖地坐到一旁的沙发上,冰蓝蹲下身,握住怀远的脚踝,怀远倒有些不好意思:“小小,脏……” 冰蓝的手一颤,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把怀远的腿搁到自己的腿上,把碎片从他脚掌心拔出来,又细心地为他清理伤口。 第323章 疑惑 抬头见怀远笑得那么开心,冰蓝倒疑惑:“你不疼吗?” 怀远点头:“疼!” 冰蓝无奈:“那你还笑。” 怀远又点头,却笑得更加开心:“嗯!” 冰蓝无语了,处理好怀远的脚伤就站起身:“你答应过的,不再锁着我。” 怀远使劲点头:“你想去哪玩,我陪你去!” “不用了,我有些累,想回去睡觉。” “那我送你上去!”冰蓝能这样跟他说话,他就很满足了!这点脚伤算什么!谁来捅他几刀,他都乐意接受! 怀远一站起身就被冰蓝拦住:“你脚上有伤,刚清理干净,别又出问题!” 见冰蓝愠怒,怀远更开心:“嗯!我送你上去。” “……”冰蓝突然觉得跟怀远讲话有些说不通了,他根本不听你说什么的…… 冰蓝无奈,也只能任由怀远跟在身后,他似乎感觉不到脚心的痛,冰蓝倒时不时注意他脚下的状况,见冰蓝这样关心自己,怀远的心暖得像受了太阳几年的烘烤。 一进房间,看着房里的锁链,冰蓝的眉头就紧紧皱起。 怀远见状立马说:“小小,我们不睡这!你去我房间!去我房间休息!” 冰蓝没有吭声,她当然知道怀远的房间在哪里,不用怀远带路,她就熟门熟路地走进隔壁间,看着那空荡荡的房间,心里突然有些凄凉。 怀远为冰蓝掖好被子:“你睡吧,我在这守着。” 冰蓝看着他:“你在这,我睡不着。” 怀远脸上的笑容有些凝固:“好,那我出去。” 怀远站起身,因为脚心的疼痛,走路有些不稳。 “怀远。”冰蓝叫住他。 怀远回头。 “我明天想去season吃饭。”冰蓝说。 怀远笑得满是宠溺:“好,我下班就来接你!” 没有回应怀远的笑,冰蓝侧了身子被对他闭上了眼睛。 怀远脸上的笑慢慢褪去,满足地看一眼冰蓝的背影,跄着走出门,轻轻关上。 “少爷!”舒管家见怀远出来,立马迎上。 怀远将食指放嘴边,示意舒管家噤声,别吵着冰蓝,舒管家会意,直到走下楼,舒管家才开口:“文灿小姐派人传话,想跟你见个面。” 怀远现在心里全是冰蓝,哪里顾得了别人,脱口就说:“不见!” 舒管家有些为难:“少爷,她毕竟是文家二小姐,文家这样势力庞大的家族,我们……” “我难道还怕了他们不成!”怀远恼怒。 “不是这个意思!老夫人的死跟文灿脱不了关系,少爷终究是要找出那肇事者,以慰老夫人在天之灵!也不能让少夫人白白受了冤屈!” 怀远听了顿觉有理:“她明知道自己脱不了干系,怎么还敢来见我。” 舒管家摇头:“这我也不明白,倒是觉得很奇怪,文家当初隐瞒了这事,明显是不想让少爷知道的。” “哼!不想让我知道,我不也知道了!文老头倒是有一手,袒护自己的女儿还能弄个假视频诬陷冰蓝!这笔账,我还没讨回来!” “那少爷见不见文二小姐?” “她约的什么时候。” “明天。” “明天没空!我要接冰蓝去season吃饭。” “但是文二小姐说她给你带来件礼物,想必少爷很想要,她还说想要知道老夫人怎么死的,只有这件礼物能让少爷明白。” 怀远皱眉:“那女人在玩什么花样!告诉她,这事跟她脱不了关系!就说我已经认定她是凶手!让她后天来见我!明天我没空。” “少爷,这……”舒管家当真是捏了一把汗,文家当初有意隐瞒,现在好不容易肯吐露真相,少爷怎么还拒之门外了。 怀远站起身,想到什么又回头吩咐:“明天去season包场!听说这一年里冰蓝经常去,他们自然知道她喜欢吃什么,让他们好好准备!” “是,少爷。”舒管家真是无奈了,现在少爷的心里只有少夫人一个人,哪里管得了其他事,明天没空,是因为少夫人想去season吃饭,哎,他的少爷啊! 这段日子的盛世几乎被乌云笼罩着,所有人做事情都得小心翼翼,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丢了饭碗,实在是现在的总裁太过阴晴不定,喜怒无常到人见人怕。就连安安和受受都不敢进门打扰。 今天的总裁就特别了,连新来的小秘书在他面前打翻茶杯,总裁都没有发火,趁这机会,各部门管理都纷纷去总裁办公室签字,实在是堆积了很多文件等着总裁签字,只是谁进这门谁倒霉,因而都只能扔在一旁。 所以今天的怀远也特别忙碌。 “怀远先生可真是个大忙人。”门口突然传来个声音。 怀远正忙着,他只想快些处理完公司的事情然后去接冰蓝吃饭,抬头看到门口的陌生女人,他皱眉:“你哪来的!” 门口的女人被他一吼反而愣住:“我们前几天才见过面的,怀远先生那么快忘了我?” “我问你怎么进来的!”怀远不耐烦。 “当然是大摇大摆走进来的!”女人耸肩。 “你当我公司的保安是吃白饭的?” 女人笑盈盈地走进办公室随手关上了门:“盛世集团的保安怎么会吃白饭呢!怀远先生,就那么不想见到我?” 怀远很不耐烦了,这女人是谁!外面的人怎么回事,就这么让她进来! 电话铃声响起,安安的声音传来:“总裁,文二小姐上楼来找您了,她不让我带路,不知道见到您了没?” 文二小姐?怀远有些奇怪地抬头看向对面挑眉看着自己的文灿。 “你让她进来干什么!她是你谁啊!”怀远的语气很不善。 对面的文灿一愣,看向怀远的眼中更是闪过奇异的光。 电话那头的安安不敢再多说话了,反而是文灿打了圆场:“怀远先生还是不要怪她了,因为我也算是盛世集团的小股东,所以她拦不住我的。” 股东?怀远突然想起,前段日子,盛世集团和云氏集团合并,惹来外界很多非议,股市不断下跌,他只能抛售股权,文家似乎也参与分了一杯羹。 想到这里,怀远面色稍微和善,对那头的安安说:“我知道了,就这样。” 怀远抬头打量了这个女人,线条玲珑的身材,小巧精致的鹅蛋脸,一头偏黄的直头发被高高挽起,额头上干净利落,只有几缕发丝垂落贴在鬓边。她抱胸靠在门边,一双美目透着骨子里的傲气。 就是这张脸好像在哪见过? “怀远先生,看够了吗?”文灿挑眉。 “我是不是在哪见过你?” 文灿遗憾地摇头走到怀远面前:“怀远先生真是贵人多忘事,你可是在depa商场抢了我最心爱的鞋子!” depa商场?鞋子? 怀远仔细想了想,有些不敢置信:“你是那个a罩,卷毛?” 文灿眼角跳了跳,脸上的镇定再也维持不住:“你才卷毛!我有名字,叫文灿!” “哈!可真是巧的很啊!你的毛怎么不卷了?原来你就是文二小姐,文灿!”对那个卷毛,怀远倒是有印象,就觉得这个女人很有意思。 “什么毛啊!那叫头发!头发!”怎么不卷了,还不是他说,她头发拉直刘海梳上去比较好看,被他那么一说,她就傻乎乎去换了发型! 怀远也没再跟她争执,因为她是文灿,是跟母亲之死有直接关系的人!坐到沙发上,怀远示意文灿也坐,文灿坐定后,怀远第一句话是:“你这样不错,比之前好看。” 文灿的心砰的一跳,脸上差点染了红晕。好像被他夸一句,她就觉得自己得到了世上最珍贵的东西,她怎么会那么想呢!文灿真的很讨厌这种感觉! “你解释吧。”怀远脸上已经恢复冷峻,声音也变得冰冷:“解释撞到我母亲的为什么是你文二小姐的车子,嗯?” 被这样冰冷的声音冻得文灿身子几不可闻地一颤:“我今天来就是为了这件事,关于怀远先生的母亲,文灿也感到很难过,之前家父对这件事多家隐瞒,我也觉得很抱歉,所以先跟怀远先生道个歉,希望你给我个解释的机会。” 这个女人很聪明。听完文灿的话,怀远的心里就是这样认为,一开始就自觉地袒露隐瞒的事,让他无从开口。之后她的要求是给自己辩解,并不是要求原谅,让怀远更是无法拒绝。 怀远的眼中没有丝毫波动:“好,我听你解释。” 听到怀远的话,文灿似乎松了口气,对着门口拍了拍手:“把人带进来!” 门被打开了,两个黑衣保镖扔了什么东西进来,两个都恭敬地对文灿欠身:“二小姐,人带来了!” 文灿点头示意他们出去。 怀远的眼睛却危险地眯起,没有看地上的东西,反而冷笑地望向文灿:“你倒是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了?带着保镖都能自由出入!” 文灿笑得坦然:“既然文家入股盛世,当然是把盛世当成自己家对待了!” 文灿那么一说,怀远倒有些语塞,看着眼前的女人反而多了分深思。见她走到被保镖扔进来的麻袋前,怀远也不语,只是看着她动作。 “今天的礼物,怀远先生一定会满意。”文灿打开麻袋:“就是杀害怀老夫人的真正凶手!” 怀远的心一紧,双手不自觉地握成拳。 “是她!”见到里面的人,怀远有些震惊,却又觉得没有意外。 “怀远先生认识她吗?”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她做的。” “所有证据都证明是她做的!”文灿从包里拿出一个光盘还有一叠照片:“我的车子是在朋友家门口被偷的,我爹地当时就从朋友那的视频查到了是她开走了车子,已经对照了车上的指纹,是她没错。” 怀远看着手中的照片,目光越加冰冷:“既然这样,当初为什么要隐瞒!” 文灿惭愧道:“说来真的惭愧,她是我朋友的朋友,那天也是去参加party!本以为她只是拿了车子去试开,毕竟之后车子又回来了,所以我们都没多想,是后来才知道,她用我的车害死了老夫人。” 怀远看着地上的女人,手中的照片被狠狠捏成一团,他一步步走过去,一脚踩在地上女人的手掌心。 文灿一惊:“怀远先生!你不要激动,我觉得可以把她送去警局的!” 怀远冷笑:“你能查到她,难道就不能查到她曾经在盛世集团任要职,既然是我们内部的人,当然由我来处理!” 文灿惊愕,她倒是真没去查探这个女人的经历,只知道凶手确确实实是她。 掌心传来阵阵疼痛,昏睡在地上的人痛苦地睁开眼,看到怀远恶魔般的面孔,惊得整个身子颤抖了下:“总,总裁!” “midas,好久不见啊!” midas害怕地颤抖着:“总裁……我……” “你做的?嗯?” “是。”midas坦然地承认。 怀远俯下身一把揪住她的衣领:“为什么!” “我……我不是故意的!”midas眼中有泪,撇开头不敢看怀远。 怀远冷笑,想起他那可怜的母亲竟是被自己公司的职员害死! “不是故意的?这么巧吗?不要告诉我,你偷人家的车子,只是想兜兜风!”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要杀的根本不是老夫人!” “不是老夫人?”怀远怒极反笑:“你难道不是想找我报仇?我把林申逼得走投无路!所以拿我母亲来报仇!” “没有!我要杀的是寻冰蓝,是寻冰蓝!”midas失控地大吼:“我感激你放他一条生路,即使他再落魄,活着总是好的!现在,他人都没了,死不瞑目啊他!我要为他报仇,报仇!” 怀远愕然地睁大眼睛:“你在说什么?冰蓝被你害得还不够惨!她把你当好朋友,你就这样害她!现在竟然还想要她的命!你还有没有人性!” “好朋友?哈哈哈!”midas笑得癫狂:“林申已经这样落魄,连死都要被全世界的人羞辱!衣衫不整狼狈不堪的尸体就这样暴露在街头,还被媒体争相报道!我没人性!寻冰蓝就人性吗!” “你在说什么呢!难道你以为是冰蓝杀了林申!” “是!就是她杀了林申!”midas眼中满是仇恨:“没有为林申报仇,我死也不会瞑目!” “不可能!”怀远一把掐住midas的脖颈:“不要污蔑她!不准污蔑她!” 看到怀远失控的样子,一旁的文灿早就呆住。她一直觉得怀远是个不会把情绪外露的人,即使面对外界那样的流言蜚语,他也能镇定大胆地抛售股权,很快就挽救了公司危机,这个寻冰蓝到底是谁,怎么会让他这样疯狂。 “污蔑?我为什么要污蔑她?总裁,你知道吗?一年前,我们林申把冰蓝给玷污了!玷污了啊!在你们都以为冰蓝掉进火海的时候,林申在酒吧的后街把她给侮辱了!我真觉得侮辱得好呀!不然我们林申死得多少不值!” 第324章 震惊 怀远完全震惊:“你说什么!你在说什么!” “就是你那圣洁的寻冰蓝,她现在的身子可脏着呢!是,林申是玷污了她,可自有法律会裁决他!凭什么寻冰蓝要决定他的生死!” “玷污?!”怀远勒住midas的手越来越紧,他终于明白,冰蓝为什么这样恨自己,他终于明白,冰蓝为什么那么害怕他的触碰,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她总说自己太脏!怀远的心被狠狠抽痛!该死的怀远,可恨的怀远!你到底做错了多少事!你到底该怎样弥补,才能拼凑她破碎不堪的心! “那个人渣!人渣!”怀远气得全身颤抖:“那样的人渣难道不该死吗?!他敢碰她!他敢碰她!!!!啊!!!!!” 怀远疯狂地大叫,想到那个雨夜,冰蓝是怎样的无助,他的心痛得快要窒息! “怀远,怀远!你冷静点!”文灿见怀远这样子,虽然害怕,但也担心地去扶住他。 midas被怀远勒得说不出,几乎都要不能呼吸,文灿生怕怀远一时失控真的把人掐死,只能抱住怀远的手臂:“怀远,你先静一静,千万别闹出人命啊!” 怀远冷冷甩开文灿,文灿哪里抵得过怀远的力气,一个踉跄,额头重重撞在墙壁上,立马有鲜红的血流了下来。 “他真是死得太轻巧了!这样对冰蓝!就这么死了?哈哈哈!你说他是不是走得太容易了点!”怀远当然不会杀midas,冰蓝受过这样的屈辱,谁来还,当然是活着的人还! midas早就被勒得说不出话,只是本能地挣扎着。 “听说你有个半岁大的女儿,是不是?”怀远的笑有如恶魔般,让midas的身子不受控制地颤抖。 “不……咳咳咳……没,我没有……”midas死命摇头。 怀远一脚踹开她,midas得到自由立马大口大口地喘息。 “父债子还!你应该了解我,什么事情,我怀远是干不出的!孩子又怎么样!冰蓝那样娇弱的人,他都忍心下手!他的孩子,我会让她永远都只能成为怀家的仆人!被冰蓝的孩子践踏在脚下!” “不!不!总裁,是我,都是我做的!不要伤害我女儿!求求你,总裁!”midas再也不要嘴硬,她可以死,但是她不能连累女儿! “求我?你应该好好求求你的好朋友冰蓝!她是怎么对你的,你又是怎么对她的!她受了多少苦!你知不知道!你可真是糊涂啊!林申那种男人,到底你值得你什么!他侮辱冰蓝在先,冰蓝自卫在后,你怎么能把他的死全都归到冰蓝身上!” “总裁!总裁!我知道错了!求求您,绕了我女儿吧!我女儿她还很小啊!总裁!求求您了!”midas抱住怀远的大腿不停恳求。 “滚!我要她这辈子都服侍冰蓝,服侍冰蓝的孩子!偿还他父亲犯下的所有罪孽!”怀远踹开midas:“来人!” 立马有人走近总裁办公室,怀远冷冷地命令:“把这女人带下去!” “总裁!总裁!求您杀了我,求求您,不要动我女儿!总裁!”midas被人拖走了,外面的人一见是midas都惊愕地睁大眼,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听说总裁办公室出事,赶上来的安安和受受见到有些疯癫的midas更是惊愕得说不出话。 见到安安和受受,midas眼前一亮,求救般地对她们喊:“云夫人叶芊芊就是寻冰蓝!找冰蓝,找冰蓝救救我女儿!” 安安和受受,完全惊呆,愕然地看着保镖将midas拖走,公司上下根本就没人知道寻冰蓝还活着,更不是云夫人就是寻冰蓝!安安她们已经来不及震惊云夫人就是寻冰蓝,只知道现在midas危险,只有找到冰蓝才能救她! 暴怒的怀远此时才慢慢镇定下来,他胸口剧烈起伏着,现在的他只想赶紧回去把冰蓝好好抱在怀里,他要疼她,他要好好爱她,爱她一辈子,不!他要生生世世都要爱她,爱她! 眼角瞥到身子有些不稳的文灿,怀远才想起是刚才自己失控用力过大才害她撞破的了额头。 “你,你还好吗?”怀远的语气还是很轻柔。 文灿摇了摇头,还是觉得晕乎乎的:“我推你试试,要不你拿自己额头撞墙看看,你好不好的!” 被文灿说得,怀远有些窘迫。 “真是好心没好报!给你送了那么大的礼,换来的就这种待遇!”文灿恼怒,扶着墙壁脚步踉跄地走到门口。 刚才的确是自己失控才把人家害成这样,怀远心里也过意不去,那时候办公室大门还开着,怀远大步走上前,从身后把文灿打横抱起。 文灿惊呼,这可是众目睽睽之下,在场的可都是他的下属,盛世集团的员工啊! “我送你去医院。”怀远皱眉,抱着文灿走出门。 而文灿看着怀远俊朗的侧脸,心里有什么东西砰砰乱跳。这么多年来,对她求爱的人数不胜数,但是很多人都是冲着文家的名头而来,娶的不是她,是她家里的财产,虽然也有真心诚意待她的,可她就是对他们不来电。 可是这个男人不同,哪里不同,应该是哪里都不同吧!这样一个男人,有哪一个女人是能抵得住诱惑的,又是哪一个女人才能有幸被他看中! 寻冰蓝,这个能让他失控的名字,应该是个女子吧,到底是怎样一个人,这样深深扎进了他的心里,他分明是如此不同的男人啊!文灿发现自己的脸变得很红,双手自然地环住怀远的脖颈,看着那张俊脸,她的心变得恍惚不已。 把文灿送到医院,怀远见时间差不多就准备离开,文灿任由护士小姐给她处理额头的伤口,见怀远要走,立马拉住他。 “你不准备送我回家?”文灿拉着怀远的手,眼中闪着期盼。 怀远皱眉想了想:“我会让管家送你回去,今天我还有事,先走了!” “怀远先生!” 怀远扳开文灿的手指:“我母亲的事,改天我会亲自上门谢你,今天……”抱歉的话怀远实在说不出,但文灿会来医院却都是他造成的,想了想,硬生生还挤出:“今天抱歉了。” 嘴上抱歉,但脸上没有丝毫歉意,怀远一想到冰蓝受到的屈辱,心里就是刀搅一样疼。 看着怀远大步离开,文灿无奈地摇头,真是看都没看她一眼啊!不过至少还是亲自送她来医院了不是。这样一个男人,她实在应该知足了。 一到家门口,怀远匆匆下车,门口的保镖和佣人见他回来都恭敬地低头:“少爷。” 怀远脚步急促,小柒见少爷回来也立马迎上:“少爷,您回来了。” “少夫人呢!” 见怀远这样着急,小柒以为有什么事:“少夫人睡着了,少爷有什么事吗,我去叫少夫人……” “不用!”怀远阻止,到房门口,怀远的脚步就放轻了。 站在门口看着那背对着自己睡觉的冰蓝,心口不断地抽痛,一步步走到冰蓝面前,看着那瘦弱的背影,想到冰蓝在那个夜晚是如何无助地哭喊,他心痛得都快无法喘息。这个女人啊,有什么心事都会自己一个人背负,不论受了天大的委屈,她都只是藏着噎着。这样的屈辱,她是怎么忍下来的! 她恨他,难怪她这样恨他! 冰蓝只是有些累,并没有睡着,感觉到有人在抚摸自己的脸颊,她只是平静地闭着眼,她当然知道是谁,那样小心的触碰,在这里除了他还有谁。 有一滴灼热的东西落在脸颊,冰蓝全身猛然紧绷,那样灼热的湿润,也只有他才会在她面前流露。 他流泪了吗?怎么会呢!他这样一个男人,怎么会流泪呢! 冰蓝忍不住睁开了眼,想要求证心中所想,怀远见冰蓝醒来,立马慌乱地别开头,努力想让自己恢复常态,但是眼中被一层水雾朦胧,想要褪去,却只是更加深沉。 “你醒了?”怀远的语气很轻柔。 冰蓝望着他,却只望进了那双深沉的琥珀色眸子,里面满满倒映着她的影子。 “嗯。”冰蓝应了一声。 “饿了吗?我带你去season。” “嗯,我在等你呢。”冰蓝坐起身,随口说道。 她在等他?一句话就让怀远的心里划过无尽的暖流。只是她们之间的谈话变得那样陌生,他不敢开口喊她小小,她也不叫他怀远。 见冰蓝只穿着睡袍,怀远体贴地站起身:“那你换衣服,我在门口等你。” 冰蓝没有回答,只是看着怀远走开的身影,兀自沉默。她抚上自己的脸颊,眼中带着迷茫,刚才他哭了吗? 他们本是夫妻,现在她换衣服,他都只能去门口等候,这样的关系,何其可悲。 冰蓝穿了一套及膝的白色长裙,乌黑的长发还是简单的用一根簪子随意挽起,脸颊两边是松散的鬓发垂落,她走下楼梯时还是光着脚,手里拿着怀远松给她的高脚凉鞋。 一时间大厅里的佣人看着他们美丽的少夫人有些惊呆了,怀远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似乎注意到冰蓝下楼了,抬头见冰蓝停在阶梯上定定地望着自己。怀远一时间也看呆了,冰蓝见他看自己,很自然地撇开头,一步步走到楼梯。 随着冰蓝的走动,怀远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她,见她又是赤着脚,怀远皱了皱眉,大步走过去把冰蓝抱住。 冰蓝猝不及防,还没来得及惊呼,怀远就低声责备:“你怎么又赤脚!” 她本就是打算下楼来穿鞋的,上面铺满了厚厚的毛毯,穿了也不好走路,这鞋跟那么高,地上那么软,走着更加不舒服。 冰蓝没有回答他,只是任由他抱着,怀远把冰蓝小心地放在沙发上,在众仆人诧异的目光下跪下身,捧住冰蓝的脚放在自己的膝盖,又仔细地为她穿好鞋子。 冰蓝的衣柜都能放很多张大床,里面什么衣服什么鞋子都有,只是她偏偏选了这一双水晶吊饰的高脚鞋,怀远心里自然是高兴的。 给冰蓝穿好鞋子,却半天没扣好鞋扣,怀远的额头上冷汗都要出来,这鞋扣怎么那么难扣! “我自己来吧。”从怀远手上抽回脚丫,冰蓝俯身随便一碰就将鞋扣扣好了。 怀远有些窘迫,尴尬地站起身。 “少爷,少夫人,车子已经备好了。”舒管家走进来恭敬地说。 “那我们走吧?”这是征求意见,不是陈述句。 “嗯。”冰蓝应了一声,不等怀远去拉她的手,她就已经先一步走开。 怀远空落落地垂下手,眼中的神色复杂难言,舒管家自然是见到这个小动作,只能在心中无奈地叹息,恭敬地退到一边。 是怀远亲自开车,所以冰蓝一走到车子旁,不等司机开门,怀远已经大步走过去为冰蓝打开车门。冰蓝抬头看了他一眼,却没有坐进车子,而是绕到另一边自己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怀远的身子都有些僵硬,脸上只为冰蓝绽放的笑容稍稍凝固。 见状舒管家立马上来圆场:“少爷,你坐进去吧!我来开车!” “不用。”怀远很自然地关上车门,望一眼坐在车内的冰蓝走到了驾驶座,只是低声对舒管家吩咐:“把人都撤走,今天不用跟着我了。” “少爷!这……”没有人跟着先不说少爷不安全,单单少夫人抓到机会哪里有不逃的道理,少夫人一走,这不是比要了少爷的命还难受嘛! 怀远抬眼看了车后镜中的冰蓝:“撤走。” 这是完全命令的口吻,舒管家只能乖乖遵从:“是,少爷。” “少夫人,希望您和少爷用餐愉快!属下,在这里等你们回来。”舒管家退开时特意和冰蓝说。 意思再明显不过,希望她不要借机逃走。 冰蓝的眼中虽然平静,修长的睫毛却在轻轻颤抖。 一到season餐馆,见到原本门庭若市的地方安静得出奇,冰蓝知道怀远一定是包场了。其实她是很讨厌包场,偌大的餐厅就只有他们两个用餐,即使再好吃的饭菜,吃着也没有什么味道。 她跟云澈来的时候从来不是这样,只是像普通人走进餐馆随意点餐,喜欢吃什么就自己点什么,而跟怀远一起,他会把一切都安排妥当,不用她说什么,也不用她做什么,所有菜肴,不论她喜欢与否都会上齐。她从来都只需要像个贵妇,坐着享受现成的。 “怀先生!怀……云夫人?”这里的服务生大体都是认识冰蓝的,因为这一年,冰蓝和云澈常来,服务生以为看错,不敢置信地叫冰蓝云夫人。 冰蓝没有什么表情,只是惯常的沉默,怀远的脸色却很是难看。 第325章 沉默 “怀,怀夫人!这边请!”一旁比较精明的服务生立马上前做手势。 怀家下人来包场的时候就说过是少爷和少夫人光临本店,既然是少夫人,又怎么可能是云夫人,当然应该是怀夫人!不论这个女子是谁,总之叫怀夫人是没错了。 刚才的服务生早被怀远冰冷的视线震得只敢瑟缩在一旁,满头雾水地看着冰蓝走进门。 都是冰蓝爱吃的菜,没有一样是多余的,她只是低头吃着没有说话,怀远就看着她吃,见她不说话,也只是沉默着。 “你要是喜欢,我可以让这里的厨子上家里给你做。”怀远说。 “不用了。”冰蓝淡淡地回答:“我吃好了,你呢?” “我!我也吃好了!”怀远根本没动,冰蓝当然知道。 “那我们走吧。”冰蓝站起身就往门外走去。 怀远也立马起身跟上。 走出season餐馆,看着华灯初上的繁华街道,冰蓝说:“我想再逛逛。” “好。”怀远知道不论她想要什么,他都是没法拒绝的,她受了那么多苦,谁来补偿,当然是他! 冰蓝在前面不紧不慢地走着,怀远在身后跟着,两人的距离都保持着一步之遥,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冰蓝走到了晚上特别拥挤的街道上,这里满街都是小贩的地摊,有个通俗的名字形容这种街道,叫垃圾街。 小时候冰蓝过得很贫苦,她不能像那些大小姐一样逛那些商品价值上万的世纪商场,所以每次都跟璃洛在这种小摊上买衣服,吃宵夜。 在这样一条鱼龙混杂的街上,冰蓝那样清新脱俗的人就显得特别耀眼,而怀远那样西装笔挺,俊朗高挑的人更不用说吸引了大片目光。 冰蓝在一家地摊前看到一串手链,紫色的爱心水晶串在一条红绳上,她俯身捡起那串链子看了很久,嘴角也带了久违的笑,看上去很是喜欢。 “小姐好眼光呢!这窜链子,我们这就剩一条了!”见冰蓝喜欢,摊主立马开口。 冰蓝把链子戴在手腕上仰头看怀远:“好看吗?” “好看!”怀远点头,知道冰蓝喜欢当然会问摊主:“这个多少钱?” 摊主只是个小女生,昏黄的路灯下见到怀远那样天神般的男人,愣了半响,知道怀远皱眉脸上明显不悦,她才支支吾吾地说:“先生,20块!” 20块?怀远皱眉。 摊主以为说贵了,立马又说:“如果小姐喜欢,15块也卖给你们!” 怀远的眉头皱得更深,15块的东西怎么配得上冰蓝! 怀远刚想开口,冰蓝眼角微挑,眼中带着戏谑的笑:“怎么,怀大总裁付不起钱吗?” “这……如果你喜欢,我可以让人给你打造一条!” 冰蓝嘴角的笑有些凝固,扔下链子,脸上写着不高兴,转了身就要走。什么是浪漫,有时候,怀远最不懂浪漫! “小小!买!我给你买!”现在的怀远是最怕冰蓝生气了,见冰蓝不高兴,恨不得把这条街都买了! 冰蓝这才停住脚步:“付钱啊!” “好!我马上付钱!”怀远拿出钱夹,才反应过来,他身上从不带零钱,只有无限金卡,还有支票。 怀远随后抽出一张支票扔给摊主:“不用找了。” 摊主捡起那张支票,看了半响也看不出个所以然,她们那种平民百姓哪里见过什么支票!谁知道这是不是骗人的!上面好几个零呢!这种好事哪会轮到她这种小百姓!做生意那么久的小摊主却是经历过很多事情,立马把支票还给怀远:“这位先生!我只要15块钱,不需要这张纸!” 纸? 怀远有些震惊:“你知道这是什么?你不要支票,要15块钱?” “先生,我不知道支票长什么样,却知道天上不会无缘无故掉馅饼!就算这是真的,我也不能收您那么多!请把我应得的钱给我就好了!”小摊主坚定。 “你!”怀远微恼:“你可真不知好歹!” 说完也不想理会那小摊贩,拉了冰蓝就要走。小摊贩见他要赖账,立马上前抓住怀远的手臂:“先生,你怎么不讲理呢!你都没有付钱呢!这个还你,给我15块钱!” 被小摊贩那么一拉扯,原本引人注意的怀远就吸引了更多的目光,大家都以为他买东西给女朋友却不付钱,纷纷对他指指点点。 怀远不想冰蓝受惊吓,所以也不跟小摊贩多理论,甩开她冷冷道:“我给你现金成了吧!最近的银行在哪!” 小摊贩明显受到惊吓,颤巍巍地指了个方向。 “我们先去取钱。”怀远回头对冰蓝柔声说。 冰蓝睫毛颤抖了一下,眼中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先生,东西已经被这位小姐拆了包装!要是你们俩都去拿钱,不回来买,我这链子不是要卖不出去!”小摊贩见两人都要走,立马拽住冰蓝不放。 “那你想怎么样!”怀远恼怒,声音瞬间拔高。 小摊贩还是不怕死地说:“那这位小姐留下,先生你取完钱再回来买就是了!” 怀远无奈只能对冰蓝说:“你在这稍等,我马上回来。” “嗯。”一直没说话的冰蓝轻轻应了声。 怀远快步离开,剩下冰蓝看着他的背影没入人群中,消失在黑夜里,心口是复杂的抽痛。 “大小姐!老爷和殿下在那边的茶楼等您!”怀远一离开,那原本拽着冰蓝要钱的小摊贩立马恭敬地对冰蓝说。 冰蓝看着手中的链子淡淡道:“知道了。” “大小姐!快走吧!”小摊贩见冰蓝犹豫地望着怀远离开的方向,只能不断催促,这是绝佳的机会,如果不逃走,就再也没机会了! 冰蓝咬住下唇,低头看着怀远送给自己的高脚凉鞋,心里有丝丝暖流却总是被一抹抹冰凉覆盖,转身,不等怀远回来,她的身影也隐入了人群。 原本去拿钱的怀远,走到半路脚步突然停住,他心里隐隐知道了些什么,却始终不敢去面对,也许她是真的想买那手链,是啊!如果她真的喜欢,他如果买不到手,她一定会生气的。怀远就是这样告诉自己,才一步步走到了取款机前,拿了钱他就脚步就再也没有力气迈开。 他不敢回去看看,他知道她肯定不在那里了,她是不会在原地等他的,因为他错过了太多。小小,这是你唯一的机会。如果你想走,我放你走,错过了,你就再没这样的机会!怀远的心在滴血,面上却是若无其事地走在那嘈杂的街上。 他走得很慢很慢,原本只是十分钟的路程,他却走了一个小时。因为他知道,即使回去,她也不会在那里。 “诶!怀远先生!你怎么也在这!”冷不凡的冒出个声音。 见到那额头包着纱布的女人,怀远脸上没有情绪波动,只是淡然然地扫她一眼:“嗯。”然后又兀自往前走。 “怀远先生!我们真是缘分那!怎么到哪都能碰上!连这种地方都能碰头!”文灿立马跟上。 怀远没有理她,眼中的失落被黑夜掩盖,他看着周围琳琅满目的商品,心口痛得无法呼吸。 他口袋里装满了零钱,如果冰蓝想买什么,他都可以买给她了!怀远这样告诉自己。 见怀远完全不理人,文灿也觉得没趣,就跟在怀远身后陪他逛街。这条街上的地坑坑洼洼,文灿一个不小心,那尖锐的高跟踩进一个小洞里,她拔了老半天非但没拔出鞋子,还把自己的教给崴了! “怀远先生!快帮帮忙啊!”文灿在怀远身后大叫。 怀远扭头见文灿的样子,抿了抿嘴,抱住她的腰,不管她疼不疼,硬生生把她拔了出来。 文灿疼得痛呼了,连额头都冒出冷汗,怀远才开口:“你是不是脑残,没事跑这种地方干嘛!” “你不也跑这种地方!”文灿顶嘴。 怀远凉凉地扫她一眼,扶着文灿往前走:“你说吧,脚崴了,打算怎么办。” 文灿知道自己不能提过分的要求,因为提了,这个男人也不会理她。 “我跟朋友出来吃宵夜,他们就在前面呢!怀远先生不麻烦的话扶我到他们那就行!” “当然麻烦。”怀远嘴上这样说,但还是扶着文灿往她手指的方向去。 文灿心里一热,脸上偷偷挂起开心的笑,她倒是希望自己的脚永远崴着,可以让这个男人扶着,她都觉得那是奢求。 文灿所指的方向刚好是在冰蓝所在的小摊边,冰蓝所在?想到这里,他忍不住苦笑。这么久了,她肯定早就走了! 在快到文灿的朋友那时,怀远的脚步停住了,他的视线不受控制地转到那个摊位上,小摊贩还在,摊位前却是空荡荡的一片,那时候怀远的心也像被掏空了。 顺着怀远所看的方向,文灿虽然疑惑却也没有开口问。 过了半响,怀远才问:“你朋友在哪!” “啊!就在那边!”文灿指了指一个地方。 怀远看了距离,就放开了文灿:“既然这么近,你自己过去吧。” “啊!怀远先生,你不去玩玩吗?” 怀远懒懒地扫了她一眼,兀自走开,却是走到刚才的小摊前,文灿在不远处凝神看着。 “那里有什么东西吗?他怎么老往那看呢?”文灿疑惑地嘀咕。 空落落的小摊,空落落的心,怀远琥珀色的眼中黯淡无关,看着小摊上的那串链子半天都是沉默。 他没有开口问那摊主,刚才的小姐去哪了,因为他知道问了也白问。而那小摊主假装忙着做生意,根本没去看怀远。 怀远站起身,看了会儿夜空准备就这么回家,身后却突然有人搭上他的肩,他当然知道是谁,眉头皱得很深,这个女人真是够烦的! 他想甩开,身后却响起埋怨的声音:“你怎么去了那么久!” 怀远浑身一颤,他僵硬着不敢转身,双肩控制不住地颤抖了。他怕自己听错了,他怕自己回头又只是一个影子,那是自己的影子。 “那小摊主以为你不买,差点卖给别人了。” “买!我马上买!”怀远的声音都是颤抖的,他几乎是背对着她掏出钱夹把钱扔给那摊主。 直到那小摊主把链子递给怀远了,怀远才转身,看着那白衣胜雪的女子,他的双肩还在抖动。 “你,你喜欢吗?”怀远面上这样平静,心里早一是惊涛骇浪,拿着那串链子不知道说什么好。 “不喜欢我干嘛要你买。”冰蓝伸出洁白的手,怀远会意,颤抖着握住那只不真实的手臂,将链子套进她的手中。 看着那熟悉的脸,他从来不知道自己还可以看见她!他以为她走了,这次真的不会再回来了! 怀远的心颤抖得更加厉害,他在害怕呀!他是真的在后怕啊! 猛的,他拉过冰蓝的手,把她整个人扯进自己怀里,把冰蓝的脑袋死死摁在他的胸口。 “谢谢!谢谢你!”他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可以表达他那颗激动的心,才可以平复心中的惊涛骇浪。 冰蓝的心口被什么重重敲击了一下,她的的确确是走了,可是她又忍不住折回来,看到怀远失落地站在小摊前绝望的眸子呆呆望着漫天繁星,那时候的他是那样孤寂,似乎整个世界就只剩下他一个人。 “你谢我做什么,是你给我买东西,应该是我谢你。”冰蓝这一次没有推开他,而是靠在他胸口尽量装得无所谓。 怀远的脸上带着宠溺的笑:“我身上有很多现金,你要什么,我给你买!” “你喊那么大声,就不怕遭抢劫!”冰蓝已经挣开怀远的怀抱。 怀远笑得像个孩子:“我怕什么!他爱抢多少抢多少!反正我手里已经握着最珍贵的宝贝!” 冰蓝脸上的笑有些凝固,胸口蔓延着苦涩。 这一次不走,不代表我以后都不走,怀远,你明白吗?我们两个是不可能一起的! 不远处的文灿看着怀远身边的女人一时间也有些呆住了,她当然是认得冰蓝脚下的鞋子,原来他心中有人,原来就是那个女人控制了他生命中的喜怒哀乐。 到底是怎样的女人有幸拥有了他全部的爱,文灿真的很想知道!这样一个男人,在那个女人面前近乎过分的讨好,文灿的心有些抽痛,为什么自己不能早些遇到他呢? 看着冰蓝手中的链子,怀远笑得近乎孩子气:“真好看!” 冰蓝不过是淡淡一笑:“嗯。” 那时候怀远想去拉冰蓝的手,却被她不着痕迹地避开,怀远的手扑了空,也只是僵硬地收回。 冰蓝走到哪,都会在一个小摊前停住,看到喜欢的东西直接拿了,怀远会在后面付钱。他一直都小心地跟着,生怕把冰蓝跟丢了。 而文灿一瘸一拐地回到朋友吃宵夜的地方,眼睛只是一刻不停地跟着那黑色的身影。 第326章 包围 走在前面的冰蓝脚步突然顿住,怀远一时不察,整个身子撞了上去,怀远生怕把她撞疼了,还没开口,手却被冰蓝握住。 “快走!”冰蓝拉过怀远往回走。 “怎么了?” “不要问!我们快走!” 是我们,不是让他一个人走,怀远心里顿时松了口气,却见人群突然开始骚扰,不论是前面还是后面都跑出一大群人,将怀远和冰蓝团团围住。这样的阵势当然把街上的人都吓坏。小摊贩纷纷收拾东西逃窜,行人更是早就逃开,只敢远远地看着那不断出现的人群将一男一女围住。 “蓝子!跟我回去!”随着那声音的响起,原本将怀远和冰蓝团团围住的人分两边散开一条路。 冰蓝抬头见是父亲和璃洛,更是站到怀远面前,下意识地将他护住,怀远见状又跨前一步护在冰蓝身前。 “蓝子!你忘了他是怎么对你的!到现在你还向着他!”看着冰蓝,寻峰只觉得这女儿太让人失望。 “我……”冰蓝说不出话,只能对恳求:“你们放过他吧……” “蓝子!”这一次连璃洛都生气了。 冰蓝眼中一暗,似乎下定决心想说什么,却被怀远冰冷的声音打断:“我不需要他们放过!小小!既然你没走,我就再也不放你走!” “怀远!你今天插翅也难飞!还想困住冰蓝不成!”寻峰冷哼。 “我不会放手!除非从我尸体上踏过去!”怀远把冰蓝护在怀里,紧紧地圈着她。 冰蓝全身一颤,她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她都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好的机会她却没有走!她明明那么想逃开怀远,明明那么想啊! “蓝子!你忘了你母亲是怎么死的!就是被他们家逼死的!蓝子,你给我过来!”寻峰怒喝。 冰蓝在心里百般犹豫,眼神闪烁:“我知道我跟他不可能,但是我求你放过他。” “不用求他们!小小,我可以弥补,补偿我父母亲的亏欠!”看到她的犹豫,怀远抱在冰蓝腰间的手更紧。 “弥补?怀远!你觉得你能怎样弥补才能偿还你们上一代欠下的债!你可知道冰蓝的母亲是怎么被逼死的!弥补?哈哈哈!拿你的命就可以偿还一切!不要废话!都给我上!把你们的大小姐救回来!” 寻峰一发话,所有人都勇猛地扑上前,他们的大小姐怎样被怀远软禁,他们自然都清楚,每个人都把怀远当成自己仇人般,眼中迸发着心惊的杀意。 “你们放肆!都给我退下!”那都是寻峰的人,自然也是听命寻冰蓝,见大小姐发话,大家都是愣住,不敢再上前。 “蓝子!”寻峰恼恨到极点一步步走过去,伸出手:“蓝子,快跟我回去!” “你又有什么资格要我回去!你当初是怎么设计我的!我会变成这样,你不也有份!”冰蓝被怀远圈在怀里,看着寻峰嘶喊。 寻峰全身一颤:“蓝子,我的宝贝女儿,父亲知道错了,父亲不想你再被这个人折磨!快跟我们回去!璃洛他等了你那么久,你难道就要为这种不值得爱的男人浪费一生吗?” 说到璃洛,冰蓝的视线忍不住转向人群外那孤单凄清的身影,璃洛只是定定地看着她,昏黄的路灯下,她似乎看到他眼中那沉淀千年般的落寞。 怀远突然间害怕了,却不是因为现在自己面对的困境,而是冰蓝看着璃洛那心疼的目光。他抱紧冰蓝,随时准备突围出去。只要他还活着,他就不会对冰蓝放手!除非,他今天死在这里! 见到冰蓝有些动容,寻峰又循循善诱:“蓝子,跟我回去,让我好好补偿你?” “不!她不会跟你们走!”怀远坚定。 寻峰冷眼扫视他:“你还有什么资格留着冰蓝,你倒是说说!” 怀远知道自己对不起冰蓝的有太多,一时语塞,却听冰蓝苦笑地说:“你们放过他,就是对我最好的补偿……” 怀远的心被什么东西猛烈敲击,璃洛不敢置信地望着冰蓝,寻峰惊愕到痛惜:“蓝子!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怎么这样执迷不悟!” 冰蓝睫毛轻轻颤抖,她是执迷不悔,为了这个不值得爱的男人,毁了自己,毁了一生!可是这样一个男人,恨也恨不全,爱也爱不得!她又能怎样呢! 怀远看着冰蓝,眼中快要掐出水来:“小小,我数到三,你躲在我身后,我一定能突围出去!” “不!你不要冲动!别小看他们!你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小小!”怀远小心地护着冰蓝,惭愧道:“小小……对不起……” “不要跟我说这些没用的,我引开他们的注意,你趁机逃出去。”冰蓝说。 “我要带你一起走!我不会放你离开!小小,你答应我,不论发生什么,你都不能跟他们走!” 冰蓝一颤,寻峰却早就没有耐心等下去,不管冰蓝走不走,他今天非得抓了怀远!这个让他恨之入骨的怀家人,他一定要用他的血祭奠他最爱的女人! 而冰蓝也知道今天不论她走不走,父亲都不会放过怀远,她走了,父亲就肆无忌惮,她留下,怀远反而还有一线生机。 想到这里她贴近怀远:“你先出去,我随后就到!” “不!我不能给你机会!” “怀远!我走不走不是你给不给机会!你快走!否则,我只能跟他们回去!” 怀远一僵,看着寻峰简直愤恨到了极点。 “蓝子!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快过来!”寻峰耗尽最后一丝耐心。 “我跟你们回去!你们能不动他?”冰蓝只能尽量拖延时间引开寻峰的注意。 寻峰无奈:“蓝子,你明知道不可能。怀远身边没有人,你不是想替你母亲报仇吗?现在就是最好的机会!” 母亲……她当然不会忘记她那可怜的母亲是怎么死的!她恨怀远吗?当然恨!她比谁都要恨! “作为女儿,我会亲手为母亲报仇。”冰蓝低低地说,怀远心被狠狠抽痛。冰蓝仰头看着那个男人:“可是,他是我的丈夫,我孩子的父亲!你们让我怎么下手!” “冰蓝……”别说寻峰没法忍耐,怀远的耐心也早就耗光,他总觉得再这样下去,他的小小又会再次离开他! 不管结果如何,他要的是冰蓝永远留在身边,所以拉过冰蓝就往防备松散的人群跑。 “不要让怀远跑了!抓住他!”见怀远拉着冰蓝要跑,寻峰立马命令。 很快原本防备松散的出口被人堵住,怀远把冰蓝护在身后就跟人群大打出手。只是不到片刻功夫,怀远明显有些力不从心,的确如果冰蓝所说,他根本不是这些人的对手。 “怀远,放开我!他们不会伤害我!你一个人先出去!”见怀远有些吃力,冰蓝挣扎开他的手。 “不放!” “怀远!” “我不放!” 他只知道一放手冰蓝就不会回来,既然他现在抓着她就能留住她,他为什么要放手!有人一刀劈了过来,怀远来不及躲闪,冰蓝本能地扑上前护住他。 那人一见是大小姐,挥到一半的手生生顿住,怀远见状一脚将他踢开。 “小小!你在做什么!”怀远暴怒地查看冰蓝。 “我让你先走啊!你相信我,我有办法出来!”冰蓝虽然知道那些人不敢伤她,可是毕竟刀剑无眼,要不是刚才那人收的快,那把刀早砍在自己身上! 寻峰自然见到女儿给怀远挡刀,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可是那么好的机会,他是断然不会放过怀远,只能命令:“不要伤到大小姐!快把小姐拉开!” 只有让冰蓝远离怀远,他们的人才能放手抓怀远!那些人显然也明白,所以一些人缠住怀远,另一批人立马上前拉开寻冰蓝。 “小小!不要放手!不要放手!”怀远紧紧拉住冰蓝,只能靠另一只手跟人打斗。 他原本就敌不过人家,现在更不可能斗得过他们,怀远死死地拉着冰蓝,寻峰的手下无奈,寻峰见状大步上前拿过道直劈在怀远的手臂上。 “不!”冰蓝看着那明晃晃的刀砍在怀远的手上,怀远闷哼一声,手有些放松,寻峰见他这样还不放手,更是一脚踢在他的腹部,怀远忍痛,一把将冰蓝拉回,却被寻峰拦住,寻峰又是一脚踢在怀远的小腿,怀远单膝跪地手仍旧没有放开。 “你可真是让人讨厌!要缠到蓝子什么时候!”寻峰把冰蓝拉了回来,把怀远整个人踹开,怀远匍匐在地,手还是不死心地想去拉冰蓝。 “不要了!不要再打了!”看到怀远的样子,冰蓝只能哀求寻峰:“我跟你们回去!不要再打他了,我跟你们回去!” “小小!我不准你回去!我不准!”怀远踉跄地站起身,想走到冰蓝面前,寻峰一拳打在怀远脸上,怀远整个身子晃了晃却还是没倒下,琥珀色的眼睛早已染上血的颜色,走到寻峰面前,他伸出手:“把她还给我!把小小还给我!” “哼!你当初是怎么对她的!现在你到底有什么资格!怀远,我夫人的账,我女儿的账,今天就通通给我算清楚!”寻峰拿过手下的刀指着怀远:“你今天就亲手了结了自己,如果你觉得对不起冰蓝,如果你真的喜欢冰蓝!你就证明给她看!” 怀远看着冰蓝,手上的血早就染满了整条手臂,冰蓝哭着摇头,怀远没有接过刀,只是定定凝望冰蓝:“我不会死,我要好好活着弥补她,弥补对她的亏欠。” 寻峰冷笑:“你怕死的借口可真是冠冕堂皇!好!既然你不肯走,我就送你一程!只要你一走,你们上一代还有你!欠我们寻家的债就算结了!” 怀远没有丝毫惧怕,只是看着冰蓝问:“小小,你原谅我了吗?” 冰蓝泪如雨下,眼见着寻峰举刀刺向怀远,怀远却毫无闪躲之意,冰蓝抱住寻峰的手臂,整个身子往下,跪倒在寻峰面前:“父亲!女儿求求你,放过我丈夫!” 寻峰一僵,这么多年,冰蓝也没这样跪过他,她明明是那样一个高傲的人,到底是什么磨灭了她眼中本该有的大小姐自尊?他的女儿,是称霸欧洲的封宇集团大小姐,是瑞士王妃的不二人选啊! 她怎么可以在这么对人面前对他下跪! 怀远惊愕地看着冰蓝,而璃洛看着冰蓝,眼底只剩绝然,寻峰不敢置信地看着寻冰蓝:“你可知道放过他,意味着什么?” “我不想给母亲报仇了!父亲,如果你当我是您女儿!你就放过我丈夫!” “啪!”寻峰一巴掌掴在冰蓝脸上,冰蓝整个人趴倒在地上,怀远着急地想去扶她,却被寻峰的刀挡住。 “你说的是什么话!你还配是寻家的人?”寻峰气得全身颤抖。 “我不配!我是不配!可父亲你呢!你有把我当女儿嘛!” 寻峰语塞,他知道他是亏欠冰蓝的:“如果你今天救了他,你就再不是寻家大小姐,再不是我寻峰的女儿!不论他怎么折磨你!不论以后他怎么对你!我都不会来管你!蓝子!你听清楚了吗?!” 冰蓝哭着点头:“你就当没这个女儿……” “小小!”怀远从来不知道,自己这样对冰蓝,她竟然还这样护着他。 寻峰气得捏紧手中的刀,恨不得就这样捅死那该死的怀远!他早气得说不出话!此时璃洛却走过来,俯身扶起冰蓝。 “璃洛!”看到璃洛眼中那绝望的神情,寻峰只能抱歉地撇开头。 连冰蓝也不敢去看璃洛,璃洛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说:“董事长,我们走吧。” “璃洛!你在说什么!难道放了怀远!”寻峰不敢置信。 璃洛看一眼冰蓝:“仇报了,可失去的会更多。董事长,你只有蓝子一个女儿。” 这不争气的女儿,寻峰看都不想看她,咬咬牙,看了一眼怀远,更是气得想杀人:“不行!我今天无论如何都要这个男人的命!”寻芊是怎么死的!寻峰哪里会忘记!不亲手杀了怀远,他永远都不甘心! “父亲!”冰蓝推开璃洛就想挡在怀远面前,人群外却突然传来一阵骚扰。 “董事长!我们被包围了!”是尹秘书,跌跌撞撞地跑进人群。 “什么人!敢管我的事!” “不知道是什么人!但是人太多,恐怕是怀远的人来了!” 寻峰真是气得牙痒痒,眼看着冰蓝挡在怀远面前,怀远的人又来了,只能咬咬牙:“我们走!” 那时候璃洛是被冰蓝推开的,幸好他被身后的手下扶住,但脚步还有些踉跄,璃洛看着冰蓝,心碎的眼中满是痛楚。 冰蓝抱歉地低垂眼。 “璃洛,还不走!我的女儿实在配不上你!”寻峰拉过璃洛,头也没回,在众人的掩护下匆匆离开。 第327章 消除 冰蓝看着璃洛的背影渐渐没入黑暗中,心痛吗?怎么能不痛! 看着那些离开的人,怀远的最后一丝力气似乎被抽尽,他一下子瘫倒在地,冰蓝着急地扶住他:“怀远!你怎么样!” 怀远始终紧抓着冰蓝的手,嘴角扯出一丝笑:“小小,你没走……真好!” 冰蓝心中一痛:“现在我们扯平了,你也不要再囚禁我。” 他哪里舍得囚禁她,都是因为她要逃开他,他才不得不囚禁! “对不起……小小……” 今晚他说了太多对不起,冰蓝都有些不习惯,刚想扶起怀远,就听到不远处一个银铃般的声音:“怀远先生!” 冰蓝下意识地回头,看到的就是一张小巧精致的鹅蛋脸,一头直发被高高挽起,额头上干净利落,只有几缕发丝垂落贴在鬓边,那双深色的眼睛明显带着担忧。 看到她身后的大批人,冰蓝顿时了然,原来刚才来的不是怀远的人,而是她的。 文灿走过来跟冰蓝礼貌地点头,冰蓝也颔首,怀远抬眼见是文灿,顿时皱眉:“你来干什么!” 文灿还没说话,冰蓝就接口:“是她救了你。” 文灿一愣,怀远一怔之下也没领情,见文灿伸手想扶自己,怀远只是装作没看见,攀着冰蓝的手臂站起身,整个人几乎软软地靠在冰蓝身上:“我们走。” 文灿眼中一暗,只是看怀远伤的严重又不忍心:“怀远先生,我先送你去医院吧!” “不用!”怀远有些不耐烦。 “先去医院吧。”说话的是冰蓝。 见冰蓝开口,怀远点头:“嗯。” 文灿心都抽痛了,但还是笑着看向怀远:“刚好我车子在那边,送你过去吧!” 怀远当然怕冰蓝误会,所以想直截了当地拒绝,却不想冰蓝说:“那麻烦你了。” 文灿笑得很真诚:“不麻烦!” 车上的气氛很尴尬,怀远趴在冰蓝怀里,冰蓝只是小心地抱着他。一到医院,医生就来接怀远,怀远还是死死拉着冰蓝,一刻不让她离开自己。这些文灿都看在眼里,就连她在叫人的时候,也都看到寻冰蓝面对那些白晃晃的刀子是怎样不顾一切为怀远挡刀,她终于明白两人的感情有多深厚。 因为药物作用,加上怀远受的伤本就严重,很快他就在病床上昏睡了,舒管家接到消息立马赶来医院,见文灿在还愣了一下,冰蓝稍微解释了文灿救怀远的事,却没有说自己的事,舒管家是明白人,知道今天是少爷是九死一生,没有少夫人在场,少爷根本就没法活命。 所以在文灿面前恭敬地对冰蓝欠身:“少夫人,辛苦了。” 少夫人?文灿一时还不能反应,舒管家又对她欠身:“文二小姐,对少爷的救命之恩,我们永远不会忘!” 文灿还是不能接受,一时也没理舒管家,只是不敢置信地看着寻冰蓝,见状舒管家还特意解释:“文小姐,这位是我们少夫人,封宇集团的大小姐。”为了不给文灿的身份比下去,舒管家还特意加了封宇集团大小姐这句话。 “少夫人,这位是文二小姐,文灿,杀害老夫人的凶手就是文二小姐找到的。因为是盛世集团的股东,所以跟少爷少有往来。” 舒管家为了不让冰蓝误会,又特意加了文灿是盛世股东的事。 冰蓝当然知道他是故意的,也只是笑着点头:“文小姐。” 文灿还是没法接受:“少夫人?你是怀远先生的夫人?” 冰蓝不语,也许根本不用脑子想,只要一看文灿看着怀远的眼神就该明白一切,怀远啊怀远,你当真是祸害啊! “是的,文二小姐,这是我们盛世集团的总裁夫人。”回答的自然是舒管家。 “怎么会这样呢!”两人感情再身后,只要没有结婚,她文灿总是有机会的!可是现在,根本一点希望都没有!文灿真是要哭了! “文二小姐,你这是什么话!”舒管家冷下脸。 文灿也自知失言,看了看面色一直淡淡的冰蓝:“抱歉!我有事,还是先走了!”她实在应该静一静,怀远有夫人,怎么会这样! 说完不等冰蓝和舒管家说话,转了身就走。 “少夫人……这……”舒管家有些尴尬,知道文灿冲撞了她。 冰蓝看着文灿的背影笑:“多好一姑娘又被你们家少爷误了。” 舒管家嘴角抽了抽,这个时候少夫人还有心情开玩笑! 回到病房,怀远刚刚醒,见冰蓝坐在他身边,他的脸上扬起满足的笑:“小小!” 冰蓝有意捉弄他:“嗯,那个文二小姐……”她其实想说文二小姐走了。 怀远以为她误会立马解释:“我绝对没有招惹那文二小姐!她半根毛我都没碰过!我只是在路上碰到她,而且,我跟她不熟!只是她抓到了凶手,我感激她!其他……” 冰蓝好笑地捂住他的嘴巴:“解释就是掩饰。” “小小!我这次真的没有!那女人,我不熟的!”怀远真是急了。 冰蓝恶作剧得逞般地笑:“我只是想跟你说她走了。” 怀远一怔,随即明白过来:“好啊!你在耍我!” “没有。” “你耍我!” “没有。” “你就是耍我!” “我真的没有。” 冰蓝双手撑着怀远的胸口:“你还有伤,好好养着。” 怀远气息都不稳了:“我没事!” “那也养着!” “我真的没事!” “没事也养着!” “小小,不信你看看!我身体好的很!”怀远直接扒开自己的衣服,露出那精壮的胸膛。 这一次,冰蓝的气息都有些不稳,但还是推开怀远,起身整了整自己的衣服:“不论如何,先把伤养好。” 怀远眼中一暗,也只能乖乖听话,他知道是要慢慢来,他们之间不能很快回到从前,所以他更要有耐心,一步步来,总有一天冰蓝是会原谅他的。 “怀远。”冰蓝重新给他掖好被子。 怀远抬眼看着她,示意她继续说。 冰蓝微微地叹息:“把不属于你的东西还给云澈吧。” 怀远修长的睫毛忍不住一颤,终于还是要问到他了? “小小,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冰蓝当然知道,合并云氏集团是不容易,现在怀远苦心经营,终于让合并后的云氏集团走上正轨,那是多么不易的事情,撇去怀远的心血不说,将原本合并的集团又归云氏所有更是难上加难,这不是游戏,一句话说给就能给的,云氏集团已经渐渐融入盛世,成为了盛世骨血的一部分。 “那你也该放了云澈,保证他一辈子衣食无忧。” 当初是因为冰蓝,怀远才会这样仇视云澈,现在冰蓝回到他身边,他当然不会赶尽杀绝。 “这是自然,我会给他盛世集团股东的待遇,毕竟云氏是他的产业,现在合并,他也算入股。” 冰蓝沉默,眼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逝…… 冰蓝和怀远看上去又回到了从前,只是怀远比以往更加宠溺冰蓝,一心只想对她弥补亏欠。自从那天冰蓝跪在地上求寻峰放过怀远后,冰蓝对怀远似乎变得不是那么冷淡,只是每每怀远跟冰蓝欢爱,冰蓝都是避开,怀远以为是林申的阴影让冰蓝恐惧那些事,所以也不强求,只是简单地拥着冰蓝。 冰蓝已经恢复自由,可以随意出入,怀远再也不派人跟踪她,只随着她喜欢。不论是什么东西,怀远真的几乎都捧到了冰蓝面前。 “少夫人,公司的客服主管还有人事主任想见你。”冰蓝正靠在椅子上看书,听到小柒的话,冰蓝低眉略略深思,她当然知道是安安和受受,只是奇怪为什么她们会知道她就是寻冰蓝 冰蓝应了一声,见到呆愣的安安和受受,她真诚地一笑。 安安和受受自然是不敢相信,那个冷漠的云夫人就是冰蓝,竟然连她们也不认,害她们难受了那么久。抱着冰蓝简直又哭又笑。 三人说了很多话,安安几乎是边哭着边说,后来冰蓝只能像个大姐姐,安抚地拍着她的后背。 “冰蓝,你变了。”见冰蓝淡然沉静的样子,受受忍不住说。 冰蓝一怔:“是吗?” “你一定受了很多苦。” 冰蓝淡淡地笑,却没有说话。 安安自然也发现:“冰蓝,我怎么感觉你看破红尘了!” “要是真看破,就不用那么辛苦。”冰蓝看着两人:“我们聊了那么久,你们也该说正事了。”没人会告诉她们她就是寻冰蓝,两人一定是知道了什么,看上去那么急冲冲的样子也定是有事找她。 安安看了看受受,还是决定说:“冰蓝,midas再怎么不是,我们也是经常一起的好朋友,求你跟总裁说说,放了midas的女儿吧!” 冰蓝莫名其妙:“怀远抓她女儿做什么?”就算是因为一年前的事,怀远也早就知道midas也是被人利用,要迁怒,凭怀远的性子,那时候就不会允许midas肚子里的孩子出生,怎么到现在反而拿了她的孩子? “你不知道?”安安和受受面面相觑。 冰蓝摇头。 “冰蓝,我们知道midas一定是做了很大的错事才会让总裁这样暴怒,可是再怎么样也不能伤害无辜的孩子!”受受也求情。 midas的孩子,也就是林申的孩子!冰蓝的手不自觉地捏紧。她当然知道孩子是无辜的,可是心里还是会忍不住恨! 冰蓝深吸一口气:“我会把事情问清楚,不会牵连无辜。” 听到冰蓝这样说,安安和受受也松了口气,冰蓝承诺了,那说明midas的孩子是有救了,可惜了midas,她们不是不想求情的,是知道总裁再怎样残暴都不会无缘无故处理一个人,一定是midas做了无可饶恕的事。 怀远回来时,冰蓝问起了这件事,怀远皱眉:“是谁那么多嘴!” 冰蓝叹息:“既然是真的,你就放过无辜的孩子。” 怀远冷哼:“父母亲的债,当然是做儿女的还!” 冰蓝向舒管家了解过,撞死怀老夫人的就是midas,冰蓝实在不敢相信。纵然midas无法饶恕,她的孩子终归还是无辜的。 冰蓝也知道,怀远一定是恨极了midas。 “怀远,我从不求你什么,你怎么处置midas我都不管,但你放过她的孩子吧……” “小小!那是林申的孩子!你忘了他……”怀远猛然发现自己说漏嘴,见冰蓝脸色变得苍白无比,怀远着急,拥住冰蓝:“小小!我不是故意要……” “你都知道了……”冰蓝苦笑:“所以我很脏……” “不!我不允许你这样想!你怎么会脏!小小,都怪我,都怪我不好!要我放了她孩子是吗?好,我放!只要你高兴,你要我做什么都行!”怀远抱住冰蓝,声音带着颤抖,生怕会刺激到她。 “都过去了……”冰蓝悄无声息地挣开怀远的怀抱,转身,眼中冰冷一片:“我不会在意的。” 看着冰蓝的背影,那落寞的凄凉让怀远的心空落落的,冰蓝已经理她了,像似回到了从前,可是总感觉有什么变了。他到底该怎样做,才能捂暖那颗心呢? 再见到midas,竟然是在监狱里,midas从来没想过冰蓝会来见她,她眼中满是愧疚,低着头,脸上苍白无光。 “怀远不会为难你女儿,我已经让人把她送回你老家。”冰蓝看着midas说。 midas是感激冰蓝的,肩膀轻轻颤抖着,感谢的话却哽咽在喉咙里,她跟冰蓝之间隔着一扇玻璃,midas就这样直直跪倒在冰蓝面前:“对不起……”因为林申玷污了冰蓝,因为她开车撞死了冰蓝的婆婆。这一声对不起到底饱含了多少愧疚。 冰蓝淡漠地看着她,这一跪她受的起,所以也没让midas起来:“我没有怪你,你是怎样的人,我清楚。” “冰蓝!”midas抬眼泪水迷蒙地看着冰蓝。 “关于怀老夫人,你不必内疚,她罪有应得。”冰蓝脸上没有情绪波动,说出的话却冷入骨髓。 midas一惊,不敢置信地望着眼前陌生又熟悉的女人。 冰蓝站起身无视她眼中的震惊:“我救不了你,但你的女儿,我保证永远不会动她,好好上路吧,midas。” 跪在地上,为冰蓝眼中的冷漠,midas几乎一下子瘫软在地,出于女人的自觉,她在冰蓝身上发现了满身的仇恨与不甘。 表面平静冷漠的冰蓝,那颗心到底成了什么样子,midas不敢想象!她是没有怪她,但她终究是恨的,恨林申对她的侮辱,她是不会牵连无辜,可是midas知道,是她一手设计了冰蓝,所以她不无辜。林申死了还是不能让她消除心中的仇恨,所以冰蓝不会救她…… 第328章 冰凉 那总裁呢,总裁明知道那是陷阱还任由冰蓝被设计,冰蓝会不恨吗?midas似乎想到什么,心里冰凉一片,那再也不是以前的寻冰蓝了! “怀远呢?”从监狱出来,冰蓝的心情就很沉重,见到佣人小柒她也只是随口问了句。 “少爷在书房呢,少夫人!” 冰蓝点头:“给我一杯柠檬水。” “好的,少夫人!” 冰蓝端了柠檬茶走进书房,见怀远趴在桌上睡着了,她轻轻走过去将茶杯放在桌上,随意扫了眼怀远手下的那几份文件。关于盛世集团的近况,冰蓝不是不知道。欧洲市场被封宇集团垄断,封宇产品大肆涌进国内市场,因为盛世和封宇的产业几乎一样,封宇跟盛世玩起了价格战。 外来进口物品本就受国人追捧,加上封宇集团的名气和故意压低的价格,几乎逼得盛世也不断降价。 盛世和云氏合并不久根基不稳,前段时间更有传闻怀远是用非法手段商业诈骗了云氏集团,总之,现在的盛世集团几乎是风雨飘摇。 怀远每天回来都很疲惫,却从不对冰蓝说公司的事,担心冰蓝也跟着烦心。其实冰蓝对封宇集团了如指掌,只要怀远提了,她不是不会帮他的。 “小小……你怎么来了。”冰蓝拿了沙发上的一块毯子披在怀远身上,怀远自然有感觉,见是冰蓝,他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 “吵醒你了?” 怀远摇头:“还有很多事没处理完,反正也是无心睡觉。” “关于封宇集团的价格战?” 怀远见冰蓝毫不避讳,也坦白承认:“特别是他们的电子产品,这样低的价格根本连成本都收不回来!我们再降价只会亏得更大。” 冰蓝没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低头看了眼他手中的资料,问得漫不经心:“这是什么?” “是跟我们合作的材料提供商,这些混蛋,明知道封宇集团跟我玩价格站,还故意把原材料的价格涨了一倍!” 冰蓝了然:“明显是故意的,其实封宇集团的材料很简单,不过是欧洲的几家小公司,低成本收购,自己加工后才投入生产,加起来的成本还没你们的材料费贵。以前在封宇,这些事都是我在处理,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帮你联系。” 怀远一听,觉得欢喜:“既然这样,盛世集团的这些事也可以交给你处理!这是公司的高级账户,需要多少资金,你自行处理就好!”怀远又将一份封存完好的档案袋给冰蓝。 冰蓝拒绝:“账户不用给我,既然是最高级账户,还是你自己留着保险,万一出了差错,盛世集团就没有资金周转了。” “这是我们的东西,怎么分你我!小小,我对你还不放心!” 冰蓝只是拿了怀远桌上的公司资料,避开那份重要的档案袋:“真的不用给我,资金周转的事你自己管,我只负责帮你联系。” 见冰蓝这样说,怀远也没再坚持:“也好。” 见怀远眼中滑过一丝欣慰,冰蓝的唇角忍不住勾起一丝苦笑,原来终究还是不信她,因为她是寻峰的女儿,所以在封宇集团的事情上,只要她插手,怀远还是会隐隐害怕。刚才如果她接了那份绝密资料,怀远恐怕还会失望。 那不过是试探。冰蓝拿着手中的文件走出门,走到门口侧眼看了怀远,嘴角划过冷笑。 欧洲的那些公司多少都给冰蓝面子,低价将材料卖给她,因为成本降低,盛世集团的产品也不怕跟寻峰玩价格战。 现在的问题就转到了产品外形上,冰蓝因为太过熟悉封宇产品的设计理念,所以将盛世集团的产品在保存原有风格的基础上加入了封宇的设计理念,在模仿中超越创新,几乎打得封宇集团落花流水。寻峰知道冰蓝暗中帮忙,气得在接受媒体采访时更是暗暗嘲讽:“我曾经生了一个好女儿!” 冰蓝苦笑,怀远知道冰蓝心里一定不好受,因而在公司慢慢转好后,也经常抽时间陪冰蓝,他不是不相信她的,只是怕她在封宇和盛世两大集团难以抉择,所以公司的事就尽量让她少插手。只是现在冰蓝已经是盛世集团不可或缺的人,怀远许多重大决策都会争取她的意见。所以两人相处的时间越来越多,怀远更是毫不避讳在冰蓝面前谈公司机密。 现在怀远在书房处理事情,冰蓝一般都在站在旁边,这一天冰蓝无意间在桌上看到一个水晶印章,很小巧,上面还穿着一条黑色的细绳,冰蓝觉得很好看,不由拿起把玩。 怀远见她喜欢就说:“要是喜欢就拿去吧。” “这是什么?”冰蓝问。 怀远淡然然:“总裁印章。” 冰蓝一怔,公司任何事情都得需要有总裁印,特别是重大决策,重要合约,甚至是资金周转都需要这印章。没有这印章,公司重要的事几乎都办不了。也就是说有了这印章就等于拿走了盛世集团!怀远竟然轻而易举就说出这种话! “这太贵重了,你不应该随便放这里。”冰蓝立马将印章放回去。 怀远好笑地拿过印章站起身,拉过冰蓝将印章挂到她的脖子上:“再贵重也没你珍贵,喜欢就拿去吧,好好保管就是。” 冰蓝神色复杂:“那等你要用再到我这来拿。” 怀远抱住冰蓝一起坐下,把她整个人揽在怀里:“反正我们俩都一起,有什么事我也都会问你,不需要还给我。再说了,结婚的时候太匆忙我没准备什么礼物,不如就拿这个做聘礼,我以盛世为聘留住寻冰蓝小姐的心,不知道她愿不愿意?” 冰蓝眼中有什么挣扎的情愫一闪而过:“你已经留住了。” 怀远脸上的期盼顿时转为欣喜:“小小,我们都还没有过蜜月,这阵子忙完,我们去哪轻松一下。” 蜜月……是啊,怀远一直很忙,竟然忘了给她蜜月。 见冰蓝点头,怀远又问:“想去哪玩?” 冰蓝想了想:“不如去瑞士吧。” 怀远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 “不想去就算了,我只是太久没回去所以想去瑞士看看。” “好,等我把公司的事都交待给舒管家,我们就去瑞士。” 其实冰蓝只是随口说说,没有想到怀远真的敢去,那里是多少危险,冰蓝怎会不知,怀远又怎会不知! 冰蓝站起身:“我只是随口说说,你这阵子这么忙,哪里有时间。不如你抽一天空陪我去西郊的景区游览一下,听说那里的山很美,我想去看看。” 这阵子的确是没有时间,冰蓝这样体谅让怀远很是愧疚,所以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因为有过上次事情的教训,怀远这次出门,后面无时无刻不跟着大批保镖,隐在暗中小心地保护怀远和冰蓝。 西郊的景区的确很美,怀远拉着冰蓝徒步登山,游客见到这两人都忍不住渍渍赞叹,觉得他们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这里有很多寺庙,看到求签的,冰蓝觉得新鲜就进去玩了,怀远见她兴致这样好也不忍心忤逆。陪着她进去上香求签。怀远很有耐心地站在外面等。 那里还真的坐了一个和尚,冰蓝求了一只签给他看,和尚看了签,脸色却不太好。 冰蓝知道一定是求了不好的签,于是只是笑笑:“我不信这个,只是觉得好玩而已,不用解了。” 冰蓝转身要走,那和尚却叫住她:“施主,既然已经遇到有缘人,就请务必珍惜!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冰蓝的脚步有些顿住,看到旁边有个功德箱,扔了一些钱进去:“只要不给自己后悔的机会……这样也没法后悔了。” 和尚想再说什么,却终是无奈地摇头。 见冰蓝出来,怀远迎上去:“求了什么签?” “我不信这个,没让那和尚解签。”见怀远那么急迫想知道自己求了什么,冰蓝好笑:“难道这种东西你也信,和尚也是摆摊混口饭吃。” 怀远哭笑不得:“我不信佛的。” 两人把所有景点都游览过来了,冰蓝有些吃不消,胸口又隐隐发疼,脸色也变得苍白,而这时候天已经黑了,他们俩还在半山腰,所幸景区里面从山脚到山顶都设有旅馆。 知道冰蓝不能再走,怀远就将她带到最近的旅店。 为了配合旅游设施,这里的旅店都是非常具有古风的房子,连前台的收银员都穿着尼姑衣服,那小尼姑见到怀远愣了半响,直到怀远不悦地皱眉:“给我安排房间!” 那小尼姑半天才反应过来,立马点头,见状,冰蓝好笑地摇摇头,建议:“不如你穿个和尚的衣服,穿个道长的也行,这样被小尼姑看上那真是绝配。” 怀远眼角跳了跳,将冰蓝安顿在床上:“你乖乖躺着休息,我去为你准备尼姑衣服,我再换个和尚的,这样我们俩就是绝配。” 冰蓝只是借机开怀远玩笑,没想到还被反开了玩笑,只得语塞地躺下休息。看着冰蓝睡着了,怀远才起身准备出去给冰蓝准备晚饭,直到她待会儿醒了一定是会饿的。 门外有人敲门,怀远皱眉,怕吵到冰蓝,立马走到门口打开了门:“什么事!” “先生,我给你们送水呢!”是个穿着尼姑衣服的服务生。 这里还真是够古风,连水壶都像古董一样,服务也是模仿古代的小店。 “嗯,出去吧,去准备一些饭菜,就你们店的特色菜吧。”玩了一天他还真有些渴了,给那小巧的杯子里倒了一些水,怀远仰头就喝下,越喝却越想喝,又接连倒了几杯。 “好的,先生,那我先下去准备。”见怀远喝了水,那服务生似乎松了口气,转身就走。 “你等一下!”怀远突然叫住离开的服务生。 “先生,还有什么事?” “外面怎么那么安静,你们这平时难道没住人?”怀远进来的时候分明不是这样,旅店的大厅还坐了一些人,这里不过是二楼,怎么连楼下一点声音也听不见! 那女服务生眼神有些闪烁:“不知道,可能大家都休息了。” 怀远还是觉得不对劲,而那女服务员明显有些慌张:“你慌什么!” “没,没有!先生,我还有事,先,先走了……” “你站住!”怀远越看越觉得不对劲,刚才在大厅他无意识地瞥了下,那些人虽然都各做各地事,眼睛却总是有意无意瞥向他这边。 “先生!你干什么!”服务生急了。 “这句话该我问你!”怀远一把拽过她:“你不是这的服务生,对不对!” “不!不!我是!”那服务生虽然害怕地点头,却还是看了看周围,低声对怀远说:“先生!这里不安全!你还是赶紧走吧!我……啊!”那服务生还没说完,就突然被人打晕,瘫倒在地上。 怀远一惊,抬头就看到面前站了几个气势汹汹的黑衣保镖,见他们挥手向自己打来,怀远自然下意识地反抗,只是才刚垮出一步,眼前就一阵天旋地转。 他只能面前扶住一旁的木门,想起刚才喝的水……他不敢置信地抬头没有意外地看到了寻峰。 “怀远,我们又见面了。” “你怎么……”他根本没想到明明已经气回瑞士的寻峰怎么又回来了! 寻峰冷冷地笑:“你在明我在暗,所以对付你那些手下,我们还是绰绰有余,这一次我可不会手软!不仅要你的命,还要带我女儿回去跟璃洛成婚!” “你休想!”怀远勉力支撑,踉跄地跌进门,趁寻峰不注意,使劲全力将木门关上,跌跌撞撞地跑到冰蓝床边:“小小!快,快醒醒!” 冰蓝睡的很熟,不论怀远怎么叫也没醒,而这个时候小木门已经被撞开。 寻峰走进来看着怀远:“我都说了,这一次一定不会放过你!” 怀远退到床边用身体挡住冰蓝:“我也说了,不会让你把她带走!” 寻峰好笑:“命都没了,你还留着蓝子做什么!” “哼!想要我的命,没那么容易!”自从上一次,怀远早留了心眼,身上都备着手枪,当他的枪口对准寻峰,寻峰的脸色面向变得难看。 “你是冰蓝的父亲,我也该叫你一声岳父!我不想杀你,只要你今天让我们安全离开,只要你不带走冰蓝,我一定不会动你!”怀远的意识原本已经快模糊,他只能咬破舌尖,让疼痛和血腥维持自己的清醒,他不能,他不能让任何人带走冰蓝! “你不想杀我,可我恨不得吃你的肉,喝你的血!你们怀家不过是街头的混混,有什么资格拿走寻芊的一切,有什么资格拥有今天的地位!是,你是无辜的,可你父亲做的那些要谁来还!他死的那么早,难道不该你这个做儿子的来偿还一切!”寻峰的眼中迸发滔天的恨意。 第329章 资格 “我的地位都是靠我一手拼搏,你有什么资格剥夺!上一代的事,我母亲的惨死难道不该弥补这一切!”怀远知道不能再废话下去:“不论如何,我都不会让冰蓝走!你不要过来!否则,我就不客气了!” 寻峰冷笑:“只要我死在这,我的手下自然会为我报仇!我不介意跟你同归于尽!” 眼看着寻峰步步紧逼,怀远无可奈何,眼缝里瞟到不远处有个消防通道,他动作迅速地抱住冰蓝,不管这个姿势冰蓝是否会不舒服,他只知道现在最迫切的就是逃出去! 几乎是将冰蓝扛在肩上,怀远故意对着寻峰射偏了一枪引开他的注意,成绩跑向消防通道。 “怀远!你跑不掉的!”寻峰的声音像恶魔般窜进了每个人的耳朵,那声音里带着自信和得意,像在宣誓怀远已经逃不开他的手掌心。 怀远冷哼,他手中有枪,他们怎么都不敢轻举妄动,眼看着快触到玻璃门,怀远想撞开自然得先护住冰蓝,他脚步才刚迈开,一声闷哼就从他嘴边溢出,他不敢置信地低头看着那把穿透右胸的利器,鲜红的血顺着刀尖一滴滴滑落。 他踉跄地退后扶住玻璃门,可是肩上的女人他终究还是不忍心将她扔开,而是心痛又满是不敢置信地将她放在地上。 冰蓝的脚一落地,冰冷的眼中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只是冷冷看着怀远。 “你那么想我死?”怀远一字一句破碎地从口中溢出。 冰蓝扫了一眼插在怀远右胸的匕首:“是。” “为什么……为什么又是这样!”右胸,这一次她是毫不留情地刺穿,她知道,他的心脏跟常人不同,是在右边!那时候她也是这样狠心刺穿他,可是她还是有所保留,这一次!她为什么要这样狠心!为什么!怀远的眼中满是心痛,大口大口的血从他嘴里吐出。 “我说过,我会亲手为我母亲报仇。”冰蓝微抬了眼皮,见怀远的样子,再也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假的?难道这些日子都是假的!既然这样你当初为什么要救我!咳咳咳……”口中的血不断喷出,怀远努力扶着玻璃门,鲜红的血溅满了那一墙玻璃:“为什么不让我死在他手上!”怀远怒瞪站在一旁的寻峰。 冰蓝不语,低头看着胸前的总裁印章,怀远还是抱有希望,他希望冰蓝没有背叛他,他希望这些日子冰蓝的付出都是真心的! 直到寻峰冷漠地丢出一句话:“因为我们要拿你的总裁印章。” 没有一丝保留,就这样彻底摧毁了怀远最后的希冀,他望着寻冰蓝,眼中是爱是恨是交错复杂的怒,他捂住胸口不让自己倒下,努力维持着最后的自尊:“寻冰蓝,我要你亲口告诉我,你是为了这个印章才留在我身边!” 冰蓝心口一颤,闭上眼转身在她包里拿出一份文件,走到怀远面前,她将文件摊开给他看:“把你手中盛世的股权卖给封宇集团,原本的云氏集团从盛世独立。” “寻、冰、蓝!”怀远愤怒地扬起手,冰蓝仰头看他,看着那张熟悉到午夜梦回都会出现千百次的脸,怀远终究是没有下手掴她一巴掌:“你,好狠的心!” “是,我狠心。在你当初设计我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在你父母逼死我母亲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她?她才是封宇集团的大小姐!为什么你的父母能害死我姥姥又能赶我母亲出门!还要外面娶个女人带着你回去顺顺利利拿走封宇集团!” “所以你恨我?上一代的事为什么要我来承担!” “恨,你配吗?”冰蓝的话比眼底的目光还要冰冷。 “这份文件如果你不想签,那便不签,有了你的总裁印章,身为总裁夫人的我,可以代签。” 心痛得已经不能喘息,她偏偏要用这样狠心的话将他逼死吗!即使身体还能支撑,可是破碎的心又怎能支撑他的残破的身体,怀远倒在地上,眼睛却死死盯着冰蓝,眼里是那样不甘!他不甘心就这样死,他不甘心啊! “我以公司为聘,我做到了,可你还是没把心交给我……”猩红的血从他嘴角流出,怀远撑起身子努力想要拉住她的手:“我不恨你,寻冰蓝,我们扯平了……” 冰蓝紧紧捏着手中的文件,身体僵硬得无法迈开脚步,“我以盛世为聘留住寻冰蓝小姐的心,不知道她愿不愿意?”原来他明明知道她给他设了一个局,慢慢牵引着他往里面跳,他分明知道还是心甘情愿跳了进去。 他说,他以盛世为聘,她终于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说! 泪水溢满眼眶,冰蓝却逼着自己俯下身,摘下脖子上的印章放到怀远手里,最后一次握住他的手,将印章敲在那苍白的纸页上。 亦如八年前,他看着她笑了,这一次他知道跟八年前一样,所有事情都在重演,只是这次却真的成了永别。 起身,冰蓝脸上有晶莹的泪珠滑落,滴在怀远凄美的笑容上,那一刻怀远终于明白,他这样心甘情愿随着她沉沦,双手奉上他一手创办的盛世集团,不过是为了这个女人的一颗眼泪。因为,只有这一滴泪是为了他存在。 “小小……来生我们再也不见……我没有后悔……”他终究是没有说出后面的话,看着她笑着闭上了眼。 冰蓝已经完全迈不开脚步,八年前的一切都在重演,难道真的是天意吗?她亲手杀了他,彻彻底底,没有保留。 踉跄地走到寻峰面前,寻峰眼里满是担忧:“蓝子,都结束了,跟我回去吧。” 冰蓝冷冷扫他:“你也把这份合约签了,你答应过我,把封宇集团给璃洛。”原来一年前发生的事,她是那样在意,纵然怀远任凭别人设计她,可她的父亲呢,却是一手策划了这一切,她始终都无法原谅怀远,对于这个父亲,她又怎会跟他回去! 寻峰看着冰蓝,真心地说:“蓝子,我是想把封宇集团留给你的孩子。” 说到折肃,冰蓝心中一痛:“不用了,从今以后我们跟封宇集团再没有瓜葛,盛世也跟我们无关,我只需要折肃过普普通通的生活,不想要他落得和他父亲一样的下场。” 寻峰无奈,接过冰蓝手中的合约,毫不犹豫地签字:“既然如此,我不勉强。我答应你,把封宇集团留给璃洛,帮助云氏集团恢复到以前的鼎盛。至于折肃,我已经带他出来。以后,你们母子的事,我再不过问。” 寻峰拿着合约带人离开了,冰蓝空洞地望着倒在血泊里的男人,那个让她又爱又恨的男人。她以为她可以毫不留恋地转身,可是她发现她错了。 他以盛世为聘,早已经留住了她的心。连她也不明白,为什么还是她亲手杀了他。她想哭,却再也哭不出来。拿起手中的印章,她贴进自己的怀中,那里还有他的温度。亦如八年前,她留给他的终究只是一窜手链而已,那是他亲手设计的心型链子,滑进他的手中,她的心永远遗落在他身上…… 怀远,你没有后悔爱上我。我却后悔,把这颗心都掏给了你。在刺进你胸口的一瞬,寻冰蓝也在那时候死去,因为我的心……遗落在你身上。 第一次遇见,他17岁,她16岁;第一次背叛,他19岁,她18岁。第二次遇见,他26岁,她25岁;第二次背叛,他28岁,她27岁……他们相遇相知到相爱,却因为一次次背叛互相伤害,爱到深处,也恨到极致。 那一年她一刀结束了一切,从此以后,寻家对怀家的恨没有继续。云氏集团再次独立,而盛世集团却被封宇集团奇迹收购。一切都是那样突然,突然到让人们还没消化云氏被吞并的事实,又得看着繁华的盛世在这一年落幕。 所有关于盛世集团的标志都被撤下,换上了封宇集团的logo。那一个一手撑起盛世的传奇人物却在一夜间消失。在大家都以为云氏集团岌岌可危,也会被封宇集团盯上时,出乎意料,封宇集团对云氏处处维护,甚至帮助云氏走上了跟当初盛世集团一样繁盛的地步。两大集团在国内鼎盛的时候,又一个大财团悄然崛起,那便是文氏,从此,三大集团三足鼎立,霸占了国内同行业九成的市场,彻底形成了垄断。 两年后在一座普通的小区门口围满了大批的人群,大家都好奇地对着一楼的一家普通民房张望。门口停满了名贵的车子,大群的黑衣保镖站在小房子的门口将里面的情况全都围住。 一个美丽的女人,一个俊朗的孩子还有一个外国男人。 “我找了你两年,蓝子。”瑞士王子璃洛看着眼前平静得像水一样却苍白得像纸一样的的女人。 “我不会回去的,你走吧。”冰蓝将折肃推给璃洛:“把折肃带走吧,每天看着这张脸,我很累。”折肃慢慢长大了,他长得越来越像怀远,每当面对这张脸,她有的只是愧疚。她以为杀了怀远,她连后悔的机会都失去,结果日子一天天过,她却越来越越想他。她曾经是那样想的,杀了怀远再用自己去陪葬。 可是终究还有折肃,这两年她行尸走肉般地过着,不过为了折肃。 “妈咪,我要跟你在一起!”折肃紧紧抓着冰蓝的手臂。 “傻瓜,妈咪什么时候就不在了,到那时候,谁来照顾你?” “妈咪!你不可以离开折肃!”折肃扑进冰蓝的怀里,努力憋着的泪水却终究还是流下。 冰蓝叹息:“回去做你的小少爷,你璃洛哥哥会照顾你”。 看到冰蓝的样子,璃洛心痛无比:“蓝子,跟我回去好好治病。手术的成功率很高!” 冰蓝惨然一笑:“不用了,我终究是对不起他的,两次害得他家破人亡,现在下去陪他我也安心。今生我跟他有世仇不能在一起,来世我会去找他。” 冰蓝越是平静,璃洛的心颤抖得更加厉害,他原是想带她回去,可是现在看来,能救她的只有那个人了…… “你果真相信有来世?蓝子,为什么不把握今生?” 冰蓝抬眼看他:“我把自己的一生都断送了,可以给我今生的人已经不在,我如何把握?” “他还活着。” 冰蓝的心里一咯噔,似不敢置信地等着璃洛接下去的话。 “怀远,还活着。” 怎么可能呢!她亲手把刀刺进去,就在他心脏那里,他再怎么命大也不能活着,冰蓝知道璃洛一定是想骗她回去治病。 “你不信?” 冰蓝笑:“就算活着又怎样,我们俩到今天的地步又怎能走在一起!” 冰蓝太过平静,似乎任何消息对她都不会起作用,璃洛知道她是一心等死,可是他不会允许,不会看着她就这样慢慢死去! “蓝子,你到底有没有为自己活过!为什么总是要糟蹋自己!你的牺牲总是在成全别人,你知不知道!怀远根本不该成为你的仇人,你……”说什么都没用,璃洛站起身将一份资料丢给冰蓝,撇开头不忍心看她:“你自己看!” “什么?”冰蓝拿起那份资料。 “关于你的身世,董事长让我交给你。” 冰蓝的手一抖,那份资料差点没有握紧,她的身世?她还有什么身世?她不是寻峰和寻芊的女儿吗? 冰蓝心惊肉跳地翻看着手中的资料,抬眼不敢置信地望着璃洛:“这些都是真的?为什么,为什么不早些告诉我!” 璃洛不敢去看冰蓝的眼睛:“我没有想过,你是董事长从对面的孤儿院抱出来的,所以我没有刻意去查。但是有人刻意查了,却没有告诉你真相。”璃洛鼓起勇气扭头看向那双写满震惊和心碎的眼:“你杀了怀远拿回来的云氏集团,就是他们的总裁云澈故意误导你,让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测中发生。” “不!不可能!”那样一个清澈的男人,怎么可能会这样对她! “怀远,才是寻芊的儿子。怀家和寻家两家的恩怨跟你没有半点关系。”璃洛的心也好矛盾,他希望这些恩怨跟冰蓝无关,可是如果这样,冰蓝又是谁? 冰蓝整个身在瘫软在沙发上,她的眼中不再平静,满腔的怒火看向璃洛:“既然这样,他为什么还要利用我去杀怀远!你说云澈主导这一切,可是他呢!他明知道我不是他女儿,为什么还要这样利用我!” 璃洛知道这个他是指寻峰:“因为董事长不知道怀远是寻芊的儿子,云澈告诉你的,董事长是寻芊小姐的贴身护卫,没有错,但董事长还有一个身份--瑞士王储。” 冰蓝愕然地瞪大眼睛,不明白,她一点都不明白!但她知道瑞士有个赫赫有名的出逃王子,原来就是寻峰!难怪,寻峰要收留璃洛! 第330章 代价 “他对寻芊小姐一见钟情,可那时候寻芊已经嫁给怀远的父亲怀恒,他见寻芊不快乐就混进寻家做了寻芊的贴身护卫,那时寻芊和怀恒的矛盾就已经很大,怀恒一气之下带着他们的儿子怀远离开……所以董事长一直都不知道怀远就是寻芊的儿子,他以为那是怀恒和外面的女人生的。” 璃洛的心渐渐平复:“之后就如你知道的,寻芊没有死,怀恒却给她举行了葬礼。那是因为怀远的养母制造了寻芊跳海自杀的假象,怀恒以为寻芊真的死了,才会有葬礼……” 之后璃洛说了什么,冰蓝已经完全听不进去,她只知道这些恩怨都跟她无关,她却傻乎乎的做了侩子手。复错了仇,捏碎了那颗真心。 “现在的文氏集团执行总裁,就是怀远。” 这一句话她听清楚了,她抬眼看着璃洛,却说不出一句话。 “董事长答应你扶持云氏,他已经做到。现在,文氏集团步步紧逼吞食云氏,董事长也不会去管。云澈,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简单。他在孤儿院长大,心思深沉不是一般人能够揣测。曾经的云大少,就是被他逼死。不然,他这辈子都没有机会坐上云氏集团总裁的位置。对于他,你大可不不必愧疚。” 璃洛转身走向门口:“蓝子,你好好安静几天。我会再来找你,你的病不能再拖。折肃留在你身边会是你的安慰,他不想走,我就不会带走。封宇集团和盛世集团,我不会拿走。等折肃长大,这些都是他的。” 直到璃洛离开,冰蓝也只是茫然地盯着洁白的墙壁,眼中空洞无波。知道怀远还活着,她是什么心情,她一点都不知道。 她又是谁呢?她也不知道。 就这样呆呆地抱着膝盖维持原来的姿势,冰蓝靠坐在墙角,眼中没有任何情绪。每一天她都像僵尸一样,身上冰冷,又一动不动。折肃会煮好白粥爬到床上,一口口地喂她喝粥。她看着折肃,恍惚地把他当成怀远…… “小小,乖,喝一口,就一口!你不喝,怎么知道不好喝!”往日的温存总是无法在脑海散去。 冰蓝看着折肃一口口地喝着,喝完了她会很快吐出来。折肃会不厌其烦地喂她,她吐了,他又会清理干净。 喂完粥,他又很懂事地给冰蓝准备好该吃的药,将药丸放到她嘴边,一粒粒地喂她。只是她的病真的不能再拖。后来,连吃下去的药都会吐出来。折肃实在没有办法,去找璃洛,没想到璃洛每天都会站在窗户边看着,叫了世界知名的医生给她看病都束手无策。因为病人一心求死,再厉害的神医也救不了这样的人! “不要再这样了!你要折磨自己到什么时候!他还活着,你干什么一心求死!他要结婚了!跟文二小姐文灿结婚了!蓝子!你就甘心吗?甘心把他让人别人!”璃洛抓住冰蓝的肩膀狠狠地摇晃。 听到他要结婚,冰蓝平静的眼底终于闪过一丝波澜:“是吗?那很好……反正我也配不上他。” “蓝子!” 冰蓝抬头看璃洛:“我有什么好不甘心的,我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这一生我都在做错事,我不知道我到底是为了谁才支撑到现在。那是他留给我的,怀家九代单传,等我死了,你可以把折肃还给他。” 冰蓝淡淡地看一眼站在旁边的折肃,折肃看着现在的冰蓝咬着唇没有说话,璃洛痛心到极致,他实在没有办法,没有办法救这个女人! 他到底该怎么做!才能让她做回以前的冰蓝! 现在的冰蓝睡觉的时间永远比醒着要多,璃洛守在她身边,只能看着她一天天憔悴,每一天都是趁她睡着,医生强行给她施药,如果不这样,璃洛根本不知道她还能坚持多久! “殿下!折肃少爷他不见了!”有人匆匆进来报告。 璃洛也慌乱,这个时候折肃去哪了!要是冰蓝知道折肃不见……她现在根本受不了半点打击! “派人找!”璃洛刚说完,他想到什么,心里也隐隐猜到:“不用找了,能不能救蓝子,就看折肃的了。” 文氏集团大门口,折肃看着那一个如天神般的男人,眼中的神色复杂难言。他抱着一个鹅蛋脸的漂亮女人,脸上却没有半丝笑容。 门口的警卫匆匆走到怀远面前:“总裁,外面有个小孩找您!”他战战兢兢地说。 “小孩?”怀远眉梢微挑,琥珀色的眼睛冰冷一片。 站在一旁的文灿也奇怪:“怎么会有小孩子找?” 已经不等两人奇怪,折肃小小的身子已经灵活地钻进了门,跑到怀远面前,脆生生的喊:“怀远!是我要见你!” 见到折肃,怀远明显一愣,而文灿看着这个缩小版的怀远更是惊诧。她隐隐猜到什么,只是她没说破,对怀远莞尔一笑:“那我先回去了,你早点回来。” 怀远看着文灿的眼中带了一丝淡淡的笑意:“好。” 折肃看着文灿离开,才抬头望向怀远。 “你来做什么。”怀远声音冰冷。 “你不能跟那女人结婚!”折肃指着远去的文灿。 怀远冷哼:“她对我真心诚意,我怎么不能跟她结。”当初舒管家找到他,他的呼吸几乎都断了,一年时间他都只是个植物人,没有意识地活着,还不如死了的好。文灿衣不解带,不眠不休,对他一个植物人照顾了整整一年。 他怀远真是命不该绝,短短一年时间他就醒了!而文灿对自己的感情,他又怎会不知道!他一无所有,唯一能给她的就是他这个人。他又用一年时间将文氏集团发展到今天的局面,不论经历什么,站在他身边鼓舞他的都是文灿! 折肃隐隐是知道冰蓝跟他之间发生的事,他咬住下唇:“因为冰蓝需要你!” “寻冰蓝?”怀远冷哼:“封宇集团的大小姐,瑞士王子的准王妃,她会需要我?见我没死,她恨不得再捅我一刀。” “我跟妈咪这两年都住在c国,不论是谁,都找不到我们。我不知道妈咪对你做了什么,但是这两年她每天会做的事,就是拿着这个东西哭到累了才睡觉。”那是盛世集团的总裁印章,折肃将那透明的印章放进怀远的手心。 怀远浑身一震。 “妈咪她过的不好,爹地,折肃求你,去看看她。”折肃琥珀色的眼睛盈满泪水。 爹地?为什么在这个时候他才会喊他一声爹地! “她过的好不好与我无关。”怀远冷冷地说:“如果是她让你来的,你回去告诉她,她不欠我,我也不欠她,从此以后我们各不相干。” “爹地!算折肃求你!妈咪她真的很需要你!”折肃拉住怀远的手。 怀远冷冷甩开:“你回去吧。” “这是我跟妈咪住的地方!爹地,折肃等你!你一定要来!不然你会后悔的!”折肃执着地拽住怀远的手,将早已准备好的纸条塞进怀远手里。 怀远看也没看,随手将纸条扔进一旁的垃圾桶:“我快要结婚,我会有自己的人生,寻冰蓝已经不在我的生命了,折肃,你明白吗?” “我不明白!冰蓝是我妈咪,你是我爹地!为什么你要跟别人结婚!冰蓝要死了,你知不知道!她每天都咳血,每天吃了就吐!医生叔叔说她活不过这个月!你又知不知道!冰蓝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每天想你,每天都想着你!”折肃小小的脸蛋因为激动涨得通红。 怀远心中一窒,她身体不好,他一直都知道……她要死了,这几个字让怀远浑身控制不住的颤抖。 但他还是咬咬牙坐进车子:“她的死活跟我无关,等她死后,你可以回到我身边。” 折肃小小的身子晃了晃,他不敢置信地他的爹地,冰蓝喜欢的男人会说出这样的话,折肃眼中因为气愤充满了泪水:“怀远!冰蓝可以做手术,可是她总是说自己对不起你,所以她要折磨自己,折磨到死为止!怀远!你会后悔,会后悔的!” 怀远琥珀色的眼睛,也蒙上了一层水雾,他的儿子,到底经历了多少,说出的话竟这般成熟,每一字每一句都敲在了他的心里。 那个女人他能不恨吗?两次摧毁了他的人生!如果他就那样死了,他也不至于这样恨她!可是偏偏他命不该绝!寻冰蓝,你到底想我怎么样! 折肃一回到家,就见冰蓝毫无生气地躺在床上,他害怕地跑过去,晃动冰蓝露在外面的手臂:“妈咪,妈咪!” 冰蓝皱了皱眉,慢慢睁开眼,见是折肃,她扯出一丝笑容:“你回来了。” 折肃松了一口气:“妈咪,我们跟璃洛哥哥回去吧!” 冰蓝笑着摇头:“听说下周他就要结婚了,我想看看呢……看着他幸福,我会很开心。” 折肃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妈咪,不要想他了,折肃求你,不要丢下折肃!妈咪!折肃求你,求你了!”折肃拉着冰蓝的手臂就这样跪倒在她的床边。 冰蓝勾了勾手示意折肃起身,又吃力地抬手把他拉到床上,抱进自己怀里:“折肃,妈咪知道,妈咪欠你很多。以前对你不好,后来让人你跟着我受苦。折肃,你放心,等妈咪走后,璃洛哥哥会带你回瑞士。该给的,他都会给你,他会替妈咪……” “妈咪!妈咪!”折肃哽咽:“求求你,不要再说了!妈咪!不要丢下折肃,你不要再丢下折肃了……” 冰蓝擦拭着折肃的泪水,自己的眼泪却不断滴落在他脸上:“折肃,你不要怪妈咪,妈咪真的好累……这一生我做了太多错事,如果你喜欢曈曈,长大后就好好对她。妈咪会让璃洛保护好云氏集团,绝对不让我们的悲剧在你身上重演,不要怪云澈做了什么,曈曈是无辜的,你喜欢她,妈咪就为你扑好这条路。家族的仇恨,一定不让你背负!” 冰蓝知道折肃都听的懂,她早就知道折肃喜欢曈曈,所以她不能动云澈,只要云澈败落,等曈曈长大,所有的仇恨都会发泄在折肃身上。而折肃其实跟怀远实在太像,明知道一切却甘愿沉沦! “妈咪!妈咪!”折肃紧紧抱住冰蓝,他什么都不要管,谁都不想要!他要他的妈咪,他的妈咪! “折肃……答应妈咪,不要恨,不要恨任何人。妈咪是罪有应得,你一定要好好的,不要活给别人看,就做你喜欢做的事!既然喜欢就不要放手,一定要牢牢抓住,不要让幸福逃走!折肃,你是他留给我的唯一,你一定要好好活着,连同妈咪的那份一起活进去!”想到怀远,冰蓝有的只是愧疚,她胸口剧烈起伏,大口大口的血,吐了折肃一身。 怀远!看着慌乱的折肃,冰蓝似乎看到怀远就睡在自己旁边,抚上折肃的脸颊,冰蓝哭着笑,嘴里却带着骇人的血丝:“怀远,怀远……你一定要幸福,要幸福!” “妈咪!”折肃的哭喊让门外的璃洛着急地冲进来,看到血泊里早已不省人事的寻冰蓝,璃洛的身子也晃了晃。 “蓝子!” 要结婚了,怀远看着架子上的礼服,眼中却没有半丝笑意,他没有派人出去打听寻冰蓝的消息,他怕自己知道她过的不好,心里会痛,很痛,很痛,痛到像死过一样。他是再也不想跟那女人有任何瓜葛,可是…… 怀远无力地扶住架子,脑海里全是冰蓝的一颦一笑。他恨那女人吗?怎能不恨!可是他却恨不全她!终于还是无法忘记,午夜梦回,永远都只是她的影子。 “少爷……”舒管家走进门,看着少爷,沧桑的眼中带着哀伤。 “什么事。” “少爷真打算跟二小姐结婚?” “她这样对我,我怎么能辜负她。” 舒管家在心中叹息了一声,终是鼓起勇气说:“少爷,少夫人她……” “这里还没有少夫人!”怀远冷声打断。 舒管家欲言又止:“少爷!不管你今天怎么处置我,我都要说!寻冰蓝,她是肺癌晚期……” 怀远心口一颤,连带整个身子都晃了晃。 “这两年,她没有拿寻家任何好处,没跟云澈联系,没跟璃洛接触。一个人带着小少爷,过的很辛苦。” 怀远眼中分明有泪,他却掉转身子背对舒管家:“那又如何,她是罪有应得。” “是,她是罪有应得,可是这个代价已经很大。少爷再怎么恨,也不该让她带着遗憾离开。现在她在医院,已经昏睡了一个星期,每天只会说两个字。” 第331章 矢志不渝的爱情 怀远的双肩有些抖动,舒管家当然看出来。 “什么字。” “怀远。” 怀远的手紧紧捏成拳,看着透亮的落地窗,一行清泪悄无声息地滑落,滴进嘴里,没有丝毫痕迹。 再开口,怀远几乎发不出声音:“还能挺多久。” “因为病人没有求生欲念,所以即使动了手术,也是必死无疑。” 怀远的身子颤抖得更加厉害:“什么时候……手术。” “明天,也就是少爷结婚的日子。” 耳朵里哄的一声炸开,怀远仰头看着天华板,努力不让泪水落下。他们之间果然都是天意…… “嗯,明天我要给文灿全世界最华丽的婚礼,你下去准备吧。” 舒管家一怔:“少爷!” “去准备。” “少爷!寻冰蓝如果没有你,她一定会死!少爷,你不去看看她!” 怀远转身,琥珀色的眸子已经恢复冰冷:“我为什么去看那个女人?” 舒管家有些愕然,却只是痛心地欠身,语气里也不再带有感情:“少爷,我去为您准备最华丽的婚礼,顺便给少夫人准备一个最隆重的葬礼!” “你!” “少爷,属下先退下了。”舒管家头一次这样对怀远没有礼貌,转身就走。 怀远身子踉跄地退后,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慢慢俯下身,抱住脑袋,任凭泪水沾湿了他的衣襟。那一天,怀远哭了,哭得撕心裂肺。 文二小姐的婚礼受全世界关注,各家媒体早早守在门口,直到看不见尾的婚车慢慢驶向礼堂。媒体记者几乎蜂拥而上拼命抓拍。 看着那一对天作之合,在场的人呼吸都几乎一窒,什么是金童玉女,他们今天总算真正见识。只在偶像剧里才出现的画面赫然摆在眼前,记者们怎能不抓紧几乎拍这千金难求的画面。 看着那些媒体,文灿有些疑惑地望向怀远:“不是说不让媒体进的吗?” 怀远低头看她:“我们结婚了,那就让全世界都知道。让所有人都见证我们俩的婚礼。”包括她,寻冰蓝。 你怎么能死!我跟文灿结婚了,你怎么甘心就这么死掉!我要你看着我跟文灿走进礼堂,看着我们俩怎样成为夫妻!寻冰蓝,我都没有死,还跟别的女人结婚了,你难道就这样甘心死掉!你更应该好好活着,还要活得更加精彩!跟瑞士王子结婚,成为瑞士的王妃,让我难受,把我的幸福比下去才对! 听到怀远的话,文灿的脸上扬起孩子气的笑:“怀远,你会好好对我的,是吗?” 看着那双真挚的眼神,怀远心中一痛,他想点头,却不知道为什么,脑袋变得那般沉重。他会好好对她的,不是吗? “嗯。” 文灿更加开心,整个身子都靠进怀远怀里:“就像做梦一样呢……” 怀远的眼中闪过一丝心痛,半抱着她一步步向礼堂走去,脸上却没有丝毫笑容,冰冷的脸颊反而变得更加刚毅,越加冷峻。 距离礼堂越来越近,他的脚步却再也迈不开,寻冰蓝,你的手术成功吗?寻冰蓝,你看到了吗,我要结婚了。寻冰蓝,你会好好活下去的,对吗?寻冰蓝…… “寻冰蓝!”怀远不敢置信地看着那冲进人群的女人,一身手术的衣服,脸颊不见丝毫苍白,红润却瘦削的让人心疼。 见一个女人突然冲进人群,立马有保镖上前准备将冰蓝架走,只是保镖的手还没碰到,就有人厉声大喝:“不准碰她!” 所有人都愣住,而文灿看着那突然冒出来的女人也早就呆住,更多的也许是害怕或是恐惧。 怀远的大喝,让现场寂静却又让人各自相视,疑惑地看看那女人又看看怀远。 是啊,不准碰她,因为他怕一碰她就碎了,两年了,两年没见。每一个夜晚,他都发了疯般想她,可是他不敢去调查她,他怕她已经跟璃洛结婚,已经成了高高在上的瑞士王妃。 现在他见到了,却是在自己的婚礼上。 “怀远。”这一声是文灿的叫喊,怀远放开她的手一步步离开自己。文灿的心里很慌,她慌到极致了。 怀远回头对她安慰地点头:“在这等我。” 文灿一阵安心,因为有他这句话,就够了。即使她在原地等他,他却没有回来…… 冰蓝看着走近自己的怀远,脸上扬起笑:“我来,只是想恭喜你。” “谢谢。”怀远的声音冰冷无比。 “还有,把这个还你。”那是怀远对她求婚的钻戒,两次,都是这一个钻戒。 怀远淡漠地扫一眼那戒指:“那东西对我没用。” “我知道,那就扔了吧。”说完寻冰蓝只是随手抛到不远处的喷水池里,落入水中只是很轻的声音,却足够怀远听见。 怀远暴怒:“寻冰蓝!你到底是来侮辱我的,还是来恭喜我!难道连这种时候,你都想告诉我,我在你眼里一文不名!” 怎么会呢,在她眼里,只有怀远是最珍贵的,连走之前的印象都给他最坏,那她死后,他就不用花时间想她了。 冰蓝一笑:“没事了,我不会扰乱你的婚礼。”冰蓝是笑着走开的,为那样的笑,怀远的心里却是刀搅一样痛。 她来就是还他戒指?他不要,就亲手扔了?怀远心里痛得无法喘息,可是看到冰蓝的病人服,总感觉哪里不对!手术完,这么快就能下床走动? “寻冰蓝!”怀远叫住她,冰蓝脚步一顿,怀远走到她面前,低头看着她脸色红润的颊面:“看你样子,你的病好多了。” “嗯。”冰蓝笑得很轻松:“回光返照吧。” 怀远呼吸一窒,没等他反应过来,冰蓝已经绕过他往人群外走。冰蓝背对着怀远离开,怀远背对着冰蓝呆愣。 他的脑中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寻冰蓝根本没有接受手术!回光返照?怀远的身子几乎在抖动,这个女人,为什么要非要这样折磨他! 见冰蓝走开,文灿几乎松了一口气,走到怀远面前,还没来得及挽住怀远的手,就听到人群外一阵骚动。怀远下意识地看向冰蓝离开的方向,心口像似要跳出来,对着文灿刚抬起的手擦肩而过。 文灿的手扑了空,眼中黯然的同时却划过了然。他终究是放不开她,不论她怎样对他,就算她再害上他千百次,他都心甘情愿将自己的生命交在那女人手上。 走出人群后的冰蓝,本想快点逃开,可是她根本就坚持不住,才刚跨出人群,鼻子里的血就没有断,嘴里也是大口大口地吐血,胸口痛得已经快要炸开,眼前更是一阵天旋地转,她抬头看着蔚蓝的天空,嘴角却扬起笑。 终于不用再痛苦了呢……这样真好。 “寻冰蓝!”冰蓝的身子软软地倒下,却跌在了一个温热的怀抱,冰蓝不敢置信地抬眼看着那熟悉的俊颜,带血的嘴角扬起更深的弧度,她颤抖着手吃力地抬起抚摸那张脸颊:“我又看到你了……” 明明是那样真实的触感,冰蓝眩晕的脑中以为自己又出现了幻觉。 一颗晶莹的泪水滑落,滴进了冰蓝朦胧的眼中,她摸着怀远的脸颊,眸底只倒映着他的影子:“你要幸福……” “不!不!小小!小小!”冰蓝的手无力地滑落,看着怀远慢慢地闭上了眼。怀远慌张地抓住冰蓝的手臂,让他的脸颊贴着她的掌心。 “你要幸福……怀……”终究连名字都没喊出口,冰蓝在他怀中就这样闭上眼,不乱怀远怎样撕心裂肺地叫喊,她都没有醒来。 “啊!!!!!!!!!!”怀远抱着怀里的女人,无处发泄的伤痛,只能靠这样的方式,仰天长啸。 所有人都只能默哀地看着,而文灿望着怀远绝望的背影,眼底也只剩伤痛,这个男人她是永远都不可能得到,不论她做了多少,还抵不过寻冰蓝一句话,一个眼神。 那样深沉的爱,造就了多大的仇恨。那样深沉的恨,却让他们彼此爱得更深。多么讽刺啊,这么一双人,老天偏偏没有成全。 文灿随手扔掉了手中的花束,一个人转身离开。怀远抱着寻冰蓝没有目的,一步步往前走着…… “小小,我们回家。” 那一场盛世的婚礼,却以这样悲惨的故事收尾,而那如太阳神般耀眼的男人,留给在场人的最后一句话就是:“小小,我们回家。” 三天后 肃穆的医院,沉寂得让人窒息的手术室门口,当听到“咯吱”一声门打开的声音时,所有人都着急地看向医生。 医生看着他们释然地一笑:“成功了。” 怀远,璃洛,寻峰,折肃……所有人都笑开了,他们是从所未有的默契,只为安心等待手术室内的亲人。 如果不是三天前,璃洛知道冰蓝逃出手术室,所以匆忙带着医生去怀远的结婚现场,恰巧又碰到怀远怀中的冰蓝,恐怕这时候的冰蓝早已经不在人世。 那时候璃洛想要带走冰蓝,还被怀远霸道地打开,他就是紧紧抱着她,不让任何人碰到冰蓝:“我要带她回家,我要带她走!” 那时候怀远根本已经发疯,要不是璃洛灵机一动,命人将怀远打晕,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见大家松了口气,医生却不乐观地说:“肺癌手术成功后,三年生存率为40%~60%;五年生存率为22%~44%,也就是……” 所有人心口都一紧,怀远不敢置信地开口:“你继续说。” “手术后,病人最多能活七年。” 怀远身子晃了晃,璃洛脸色也变得苍白,折肃立马小心地拉住怀远的手:“爹地……” 怀远的唇角勾起一丝笑:“活着就好,能活着就好。我可以慢慢调养她的身子,她可以活到很久。” 怀远自顾自地说着,走进病房低头看着沉睡的冰蓝,握住她的手,眼中满是怜惜:“小小,活着就好,是不是,很好了,对吗?” 当冰蓝睁开眼,看到怀远布满血丝的眼睛,冰蓝怜惜地摸上他琥珀色的眸子,怀远却抓过她的手,紧紧贴上自己的脸颊。 那样灼热的温度,让冰蓝一怔,她不敢置信地摸着怀远的颊面,怀远见状,声音嘶哑地说:“小小,你还活着……” “怀远,你……” “不要说话,什么都不要说。”怀远俯下身,将脑袋轻轻埋进冰蓝的胸口:“小小,我们以后再也不分开,跟折肃一起,永远都不要分开了,你答应我。” 冰蓝抚摸着怀远柔软的发丝,低低地承诺:“好,再也不分开了。” 怀远闭上眼,将心碎彻底关进自己的眸中,七年,不够!他会要很多年,很多年以后,他都要这样抱着她,不会让她离开。 冰蓝拨弄着怀远的头发,却看到他原本乌黑的发丝里夹杂了几缕白发,冰蓝心中一痛:“这几天是不是很辛苦,你连白头发……”冰蓝说不出口,怀远却撑起身子,无所谓的一笑:“因为我老了嘛,所以小小,你要一直陪在我身边,看着我慢慢老去。” 她这样对他,他却还是把她护在手心,冰蓝眼帘微垂:“怀远,对不起……” 怀远当然知道冰蓝指的是什么,他宠溺地吻上她的眼睛:“你有什么好对不起我,你把盛世集团和封宇集团都留给了我们儿子,我现在终于可以轻轻松松过吃喝玩乐的日子。小小,我们就让儿子养吧,我不想工作了……” 冰蓝一窒,为怀远这孩子气的话又是无奈又是好笑:“不工作会被儿子嫌弃的。” “我不会嫌弃你们。”折肃不知何时突然出现,看着压在冰蓝身上的怀远,暧昧地挑眉,冰蓝见折肃的样子恼怒地想要推开怀远,却被怀远抱得更紧。 冰蓝想说什么,最后都只是发出呜呜声。 “爹地妈咪,这是无限卡,你们爱用到多少用多少。”折肃一本正经地一张金卡放到床上。 怀远根本没有理会,只是专心地亲吻着冰蓝。 见两人都不理自己,折肃无奈:“爹地,妈咪,那我先走了。” “嗯,你出去吧。”怀远抬头淡然地说,见冰蓝开口又要说什么,怀远又俯身贴上她的唇瓣。 “儿子。” “在呢,爹地。” “把门带上。” “知道了,爹地。” 冰蓝完全怔住,实在忍不住问:“你跟折肃的感情怎么那么好?” “以后得靠儿子养,我当然要巴结他。” “……” “可他还太小!” “所以从小就教育。” “小小……”怀远的声音暗哑无比。 “嗯……” “我爱你,小小!答应我,陪着我,永远都陪着我!” “嗯……我,我答应……” 站在不远处,小折肃看着那间病房,琥珀色的眼中却带着幸福的悲伤,是,好幸福,可是这样的幸福却只能持续七年,怎能不让人悲伤……爹地因为知道妈咪活不过七年,一夜白了头发。所以,很小,折肃就知道,这个世界有一种情,叫矢志不渝的爱情。 第332章 事实 爹地,妈咪,你们会永远在一起的。 好啦,下面写写怀折肃的爱情故事: 程明谷站在监狱大门口,抬头伸手遮住那刺眼的阳光。 “果真没人来接。”她冷冷一笑心却是微微一颤,背着挎包抬头走了出去。 她终于在十八岁,这个美丽明媚的年纪出狱了,低头看看自己的衣物,还是好心的监狱长见她可怜买给她的,白色帆布鞋,黑色的打底裤,白色t桖上印着忍者两大字,嗯,那忍字是挺傻的。 还记得入狱的第一晚,十四岁的她胆怯的躲在牢房里偷哭。 正在熟睡的狱友勃然大怒,粗壮得不像女人的胳膊狠狠把她揪起:“哭毛!老娘待了6年一声不吭,小丫头片子你的好日子还早着!” 她瞪着眼前凶狠的中年女人,甩开她的手擦干自己的眼泪,把床铺整理好。 程明谷原以为这个中年女人会因为她的傲慢有力地甩她一耳光,奇怪的是没有,在以后的日子竟然还出奇的对她好,处处照顾她。 她的四年就是在这暗无天日、肮脏、恶心、浑浊的监狱度过。 人人都对监狱抱着恐惧的想法,程明谷却没有,反倒觉得这是个好地方,比那些勾心斗角人心险恶的社会好的太多,毕竟,推她入狱的是家人,是流着相同血液的家人! “明谷……求你了,姐姐还有事业,姐姐不能没有这一切啊!”自己的姐姐程月馨跪在程明谷面前哭着求她,“你还是未成年,你砸死人还可以减刑,姐姐却要搭上一辈子……” 她一声不吭,谁会心甘情愿背上这罪名。 啪—— “老子生你要你干嘛就干嘛!你姐姐能闯一片天地在娱乐圈,你呢!?死婊子还敢给老子装哑巴?!”亲生爸爸满身酒气,愤怒地揪住程明谷的头发往后仰,她痛苦地看着爸爸,沙哑着喉咙喊爸爸,程爸却恼羞成怒掐住她的喉咙,程妈扶起跪在地上哭泣的程月馨。 “我跟你们拼了!”程明谷操起破旧木桌上的酒瓶子狠狠砸向程爸。 嘭! 程爸捂着脑袋上涌出的鲜血,龇牙咧嘴怒视程明谷,程妈母女目瞪口呆,颤抖着手拨打着120,程明谷怔在原地不敢相信的望着自己满是玻璃碎片和鲜血的手。 “请协助警方配合!”冰冷的声音穿透程明谷的耳朵,手铐束缚着她,她不敢相信自己已经为姐姐背上杀人犯这个罪名还有故意伤人导致亲生父亲脑震荡…… 她听着母亲滔滔不绝对警方说的话,心中一片冰冷,“她的父亲要试图劝她自首,谁知道这小婊子还差点杀了他!两条人命啊……” 警方扣住她的双手,不理会她眼中那份亲情的支离破碎,只是有些不敢相信小小年纪竟然下手那么重,一连串的审讯竟然没有让这个花季少女感到不安,反倒是平静。 冷冷一笑,没有辩解,她用四年青春换他们十四年的养育之恩,加上服从命令认真改造,很快出狱。 心碎是没有声音的,她认了。 走在回家的路上,她心情有说不出的压抑同时饱含着快乐。 抬头一看,姐姐程月馨性感动人的香水代言广告张贴的到处都是,高楼的显示屏上全是她的笑脸。 “我在为你吃苦,你却很快活。”程明谷冷淡看着那副容颜,心骤然一紧,仿佛她剥夺了自己某样东西。 眼眶突然感觉很涩,伸手赶紧擦拭,不让任何路人看出她的异样。 她要活的明媚,她没有什么抬不起头,她根本不是杀人犯! 想到这勾起一抹苦笑,坚定了回家的信念,狱中四年她早就知道那个老头因为酗酒得了各种疾病早挂了,想到这她有点解恨,不但没有一点父女之情,反而全是仇恨。 吱—— 轮胎摩擦地面的尖锐声打破了正在马路边上发呆的她。 “你不要命了?!”灰色的兰博基尼打开车门,身穿黑色风衣带着怀镜的男人傲慢地走了下来,“想死你坑错人了把?!” “你才想死把?我走在马路中间碍你了?”程明谷冷冷一瞪,看不出那男人怀镜下的神情,可单是看那一身行头也觉得不好惹。 “我开的车还破了是不是?” “偏偏不入我眼了。” “贵姓?” “我姓关,名叫你屁事。” “我能叫你屁小姐吗?”对方非但没有被她这话噎住,还更狠的回了这话。 程明谷朝他皮笑肉不笑,“外表披着人皮的生物癖好就是不一样。” 车上的男子顿时无话,看着程明谷的桃花眼,怀镜后的双眸锐利起来,抓住她的手,“你叫什么名字?” “关你屁事!”程明谷对他的无礼很是愤怒,周边已经围上了一些看戏的路人,她狠狠一甩大步走过马路。 “轶瑾,快点上车。”车上一个有些娘娘腔的经纪人对着马路上的林轶瑾道,“小心你变路障。” “john,你最好别用这口气跟我说话。”林轶瑾毫不领情地坐进车内,望着程明谷远去的方向,心中不知为何看见那双有些多情的桃花眼就容易陷下去。 “哎哟,发布会都要开始了你还和人家女孩子骂街。” “我总觉得那女孩很熟悉。” “……”john一愣,马上正色,“世界上千千万张脸,你哪记得住。” 林轶瑾深呼吸一口气换下外套,穿上一件怀黑色的西装,不满,“天天这么忙。” john坐在副驾驶座,若不是外表是个男人,活生生就是女人的骨子,“大明星嘛,师奶杀手啊,你林轶瑾就别啰嗦了,快点快点。” 林轶瑾摘下怀镜,沉思片刻,“我还是觉得那女孩很熟悉。” john正在照镜子,兰花指一撇:“我说轶瑾,熟悉不熟悉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发布会要开始了知道吗,gogogo!!” “不知道。” “……” 程明谷走到家里的小区,那些在楼下交谈的大婶大妈对着她指指点点。 “杀人犯回来了。” “可不是!嫉妒姐姐混的好,杀了人家的大老板还打自己的父亲!不孝!” “哼,还有脸回来,竟然只关四年!” “真是人不可貌相,小时候看的还挺清秀善良,谁知道小小年纪就杀了人。” “行了行了,”居委会的阿姨看不下去朝她们挥挥手,“也别这样说人家。” 悄悄话越是小声程明谷笑得越冷,流言蜚语果然可怕。 她走进单元楼,迈开长腿一口气跑上四楼,按了门铃声。 “你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开了门,程明谷愣住。 “请问林敏月和程月馨不住这吗?” 那个女人面善,朝她笑了笑,“大明星怎么可能住小区,人家都搬到海月湾住别墅啦。” 心仿佛被人踹了一脚般压抑。 女人在她面前挥挥手:“小姐你没事把?你找哪位。” “哦,”程明谷反映过来朝她一笑,“没事,谢谢。” 她像泄了气一样坐在单元楼下的石椅上,一个白头老翁走了过来,见是她,一惊。 “明谷!你回来了!”老翁坐在她身旁仔细端详,“我是六叔!” “六叔……”程明谷一路走来的勇气顿时散开,委屈地抱住六叔。 六叔一脸慈祥,抚摸着她的头,叹息道:“傻孩子,我知道你是被冤枉的,那家畜生!做了事不敢当还让你个小姑娘受苦!简直不是人!” “没事六叔,我都出来了。”程明谷的眼泪哗哗流个不停,“我真不敢相信妈妈会这样对我。” 六叔别有深意的看了看她,继续道:“孩子,去海月湾找他们把。” “他们都不要我了,我找他们做什么?” “你,你……”六叔支支吾吾不知如何开口,“其实你……不是他们的孩子!” “这怎么可能!”程明谷惊呼,立马起身满脸不敢相信。 “你的父母可能死了,可能还在,只有你妈妈知道。”六叔摸着她的头和气道,“只苦了你这孩子。” 程明谷顿了顿,欲言又止,低下头向六叔道别,后者点点头目送她走。 一路上她无心的踢着石头,认识她的人对她指指点点骂她小妖精臭婊子,原本不在意的心情被六叔那句话弄得懵了还有点恼怒。 “我能杀人你们敢吗!”程明谷朝着附近的人大吼一声,邻居们听了深怕她还真做的出来,赶紧溜走。 “没胆。”程明谷低咒道,狠狠地把脚前的石头踢开。 心里莫名其妙烦躁,就像一锅沸腾的水不断打乱她的心情。 自己怎么可能会不是亲生的?可如果自己是他们身上掉下的一块肉,又怎么忍心把自己推向深渊…… 程明谷加快速度,狠下心拦了路边的计程车。 “师傅,海月湾。” 她到处打听,才知道海月湾的一幢别墅是近年来刚买的,里面的人身份来头好像还不小。 明星的私人生活是不能被公布的,她抱着侥幸的心理走到别墅面前。 很漂亮的别墅,在她的雪眸中却很是扎眼。 “叮——” 强烈压住自己的内心中的愤怒,平静的按下门铃。 “请问找哪位。”管家打开门,半个身子在屋内,打量着程明谷,后者不冷不热道:“程月馨。” “不好意思,程小姐不在。” “我是她的妹妹,程明谷。” “请您稍等。”管家狐疑地看着她,走进屋里。 程明谷板着脸,冷笑。 程月馨慌慌忙忙地从旋转楼梯上跑下来,见分别四年的程明谷大惊失色:“明……明谷,你出来了……” “恩。”程明谷秀拳紧握,勉强地挤出一个笑脸。 程月馨一边盯着她一边喊着妈妈。 程妈下楼看到程明谷,面色如土,有些结巴道:“明谷你那么快出来了……” “四年已经把我青春耗尽了,你嫌很快?”程明谷站在门外,脸上摆着笑脸语气却不善。 “没有没有,你快进来把……”程妈道,心中其实十分嫌弃,很不乐意让程明谷这个有前科的人进来这个与她格格不入的别墅。 程月馨拿过她的挎包,干笑道:“过的好吗妹妹?” “监狱你觉得好吗?”程明谷朝她淡淡一笑反问道,桃花眼透出不屑和明知故问的神情,程月馨低着头没说话,一阵沉默。 程明谷倒是冷冷看着面前两母女,管家见状作势去拿饮料。 程妈忍不住了,打破安静,“明谷,你这次来是……?” “你觉得呢,我关了四年好不容易出来,一个地方都没有,你说呢?” “没关系妈妈,明谷你就住这把,楼上还有很多客房。” 程月馨微笑着接过话,程妈在旁尴尬的点头,程明谷淡淡看着二人没发话,客房?说得还很勉强? 程明谷接过管家递来的橙汁,抿了一口,“这怎么好意思。” “不会的不会的,是我害你的……妹妹还是你先继续念书?”程月馨坐在沙发对面,支吾半天。 “我少读了四年,我再花四年?”程明谷冷冷一嘲笑。 “那你去当月馨的助理把!”程妈一咬牙,想尽管撇去这个拖油瓶。 “好啊。” 见程明谷有些嘲弄的笑,程妈二人顿感尴尬,程月馨忙招呼她上楼看房间。 “明谷……”程月馨亲自为她打理好房间,锁上门望着坐在房间内盯着窗外的程明谷。 “嗯?”程明谷回过头,淡淡道。 “请你……不要把当年的事……说出去!”程月馨难得低下头这样说话,很是不安道。 “当年的事?你冤枉的事?妈妈胡编乱造维护你的事?我入狱的事?”程明谷一连串的反问,问得程月馨脸一阵红一阵白。 “说啊,当年的事太多了,告诉我哪件?”程明谷起身逼进她,后者下意识往后退却不敢对上她的眼睛,第一次感觉到小时候软弱的妹妹是如此咄咄逼人。 “怎么不说了?明星姐姐,我亲爱的……杀人犯姐姐!”程明谷缓缓吐出这句话,最后五字她是咬着牙吼出。 程月馨一听杀人犯就打个激灵,忙堵住程明谷的嘴,眼神全是求饶:“妹妹我求你,不要毁了我的前途……” “那我的呢!我的前途呢?!”程明谷感到自己的眼睛起了一层雾,四年以来积压的怒气被她一句前途全爆发出来。 “我背着杀人犯这个罪名,走回小区找你们还被大家指指点点,你呢,风光无限,四年来在娱乐圈如鱼得水快活得不得了,我却在监狱为你改造!我的前途一片黑暗,你却是星光大道!”程明谷一步步逼进,将沉默的程月馨逼在墙角。 后者一狠心咬牙还嘴:“你失手打了爸爸这是事实!” “难道不是你逼的?!”程明谷温柔的桃花眼此时却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怒火仿佛如一条蛇,一会在她胸腔中燃烧一会钻入全身让她失去理智。 原本进门看到相隔四年的家人还有一些想念,她们的尴尬和眼神里的嫌弃却让她原以为愈合的伤口再次裂开,她以为一进门见到他们,她会像个疯子一样冲上去撕咬打架,逼问她们为何这样对自己!却没有想到自己反而平静如水,一丝波澜都不起。 第333章 她根本不稀罕 自己本身就没有在想过告发姐姐,却被程月馨一句求饶激怒,她现在对自己的好难道只是为了掩埋真相吗?大可不必!她根本不稀罕!做了四年牢背一辈子罪名,她还有什么好怕的! “明谷……我求求你……”程月馨突然梨花带雨的哭了出来,再次跪到她面前,声音辇得哪个人不心软,可偏偏她求的是已经心灰意冷的程明谷。 “你跪得不烦嘛?求我没求够吗?”程明谷的脸仿佛加了一层冰,没有丝毫感情,冷冷的勾起嘴角,眼泪不争气的滑落,程月馨跪在地上失声痛哭。 “我求你……姐姐也是没办法……” “够了,我要休息,你出去。”程明谷转身道,不原再让别人看到一丝懦弱的样子。 听到关门声,程明谷一直忍着的痛终于释怀出来,两手使劲的攥着自己的衣角仿佛要撕碎一般,浑身颤抖,她明白,愚蠢的懦弱天真得不到任何人同情,反而会让人把你当好欺负为自己背黑锅,这个社会亦是如此,没有人会同情帮助你的困难,反而还会幸灾乐祸踏出一脚,将你踩到脚下…… 晚饭的时候程明谷并没有下去吃,这也好,程妈母女俩窃窃私语。 “你打算把那兔崽子怎么办?”程妈悄声道。 “毕竟是我对不起她……” “怎么会!”程妈忙着打断她这种念头,“她又不是你亲生妹妹!” “妈……再怎么说明谷也是无辜的,她都不知道她的爸爸妈妈是谁。”程月馨有些微怒,更多的是楚楚可怜。 “你管她?”程妈冷哼一声盯着楼上,“怕什么,这丫头是自作自受,我养她十四年够不错了。” “可是……”程月馨正想开口,程妈面色一沉甩下碗筷瞪着她,后者轻叹一声低头吃饭。 当年她是逼不得已才会想要明谷帮忙,其实也有私心,谁没有呢?谁希望自己放下前途去坐牢呢?何况她当时正是一个半紫不红的艺人,正需要事业的高峰,怎能去坐牢?!这种私心让她放下自尊求程明谷为自己踏进这泥潭,她并非出淤泥而不染,她身上那股冷傲霸气已经非当年的懦弱,她有些后悔,后悔把这个可怜的妹妹推下深渊。 程妈视而不见自己女儿的痛苦,只想着海捞一笔钱,既有为自己女儿当垫脚石的程明谷,又能为女儿数着事业上的金钱,何乐而不为,她何必想那么多? “你该不会让她去你公司帮你把?”程妈吃一口饭又道。 程月馨沉默片刻,“当助理把,助理挺轻松的。” 程妈听到这话瞪她一眼,继续吃饭。 二楼房间。 程明谷坐在房间的沙发上,打量这个房间。 心里其实想着不该出现在这,她没有那么死皮赖脸,她的眼睛能看得出他们不欢迎她,自己何必厚脸皮蹭在这个家? “明谷。”程月馨手拿一杯牛奶,轻轻走了进来关上门,脸上很是温和,程明谷一愣,好像她还是自己的姐姐,还是对自己要好的姐姐,还是明白自己只爱喝纯牛奶的姐姐。 “晚饭没吃饿吗?”程月馨递过牛奶,含笑温柔的看着她,程明谷低下头喝牛奶假装没听到,程月馨也不介意,笑着摸她的脑袋,“明天要跟姐姐去公司吗?” “嗯?!” “当姐姐的助理呀。”程月馨轻笑道,拧了拧她的小鼻子,程明谷雪眸闪过异色,她慌忙的低下头继续喝牛奶,她怕这种亲情感会继续缠着自己,好似程月馨知道她的心思,起身道,“明天早上七点前起来哦,姐姐先出去了。” 程明谷微微点头目送她出去,待程月馨出去后自己长长吐出一口气,手抚摸着胸口有些不敢相信,姐姐莫非还是当年那个姐姐?还是待自己好为自己着想?可当时自己被冤枉时他们为什么还添油加醋…… 程明谷微怒地拍着自己的脑袋,眼眶顿时又红了起来,酸酸的感觉让她狠狠的放下牛奶,缩在沙发上。 也许闭着眼睛就不会哭了…… 晚上的一切一定是错觉……是错觉…… 早上七点,程月馨准时和经纪人来到程明谷的房间。 “起床啦。”程月馨微微一笑拍程明谷的屁股,后者揉着眼打个哈欠,迷迷糊糊的问着二人干嘛。 “笨蛋啊,你不工作了?”程月馨笑道,把手上的衣服放到程明谷的床尾。 程明谷伸个懒腰淡淡一笑,拿起衣服对两人道,“我换衣服。” 程月馨二人明白,耸耸肩关上房间门。 片刻后门打开了,程明谷走了出来。 白色半袖的t桖,黑白条纹的七分小脚裤,长发垂肩略显慵懒,白皙的皮肤,长而浓密的睫毛,小巧挺直的鼻梁,红润的双唇,如果那双桃花眼可以减去四年来的哀愁感伤一丝仇恨的话,更为之动人。程月馨和经纪人怔怔的看,似乎觉得这位妹妹比自己还要有明星范。 程明谷见二人一直看着自己,茫然道,“怎么了?” “没,没事,”程月馨反映过来,拉过身边的经纪人,“这位是林佳薇,我的经纪人。” “你好。”林佳薇的微笑是职场上的那种微笑,有时候单从一个人的笑就能看出性格,程明谷一点也不失礼的一笑伸出手,林佳薇从未听说过程月馨有个亲生妹妹,但艺人的私事本身就繁琐她也没权干涉,即便相处四年也是帮她处理公事,少许私事与她无关。 三人坐上一辆丰田普锐斯,林佳薇开始告诉程月馨今天的行程:“《新?画皮》的投资商有指定让你担任演出,但是导演不是特别满意你,你知道张导那个脾气所以你要多加油,我会找怀总谈谈。” “画皮又来新版?”一旁原本很沉默的程明谷道,她在监狱里有和狱友一同看这部电影,当时特别喜欢小唯。 林佳薇一笑:“当然,现在很多电视剧电影都翻拍了,不过我还是挺喜欢经典的。” “妹妹你喜欢表演吗?”程月馨笑道,她今天身穿一件黑色的连衣裙显得身材极好,领边和袖边都是精致剪裁过,圆领露出漂亮的锁骨,一双白色的中跟鞋,头发蓬松的盘起在脑后,白嫩的耳垂挂着黑色的耳环,今日的她与从前的确很是不同,稍微化了淡妆却更显抚媚。 “你今天很漂亮,”程明谷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觉得没必要也没用,程月馨柔柔的一笑。 “你签下的是哪个公司?”程明谷凉凉的问。 “是凡森,凡森原本只是一个没有什么名气的小公司,但后来却发展成了集团。”程月馨的神色露出一丝骄傲,程明谷哦了一声,程月馨今天的心情仿佛很好,欣喜道,“晚上我陪你去买些东西把?” “好啊。”程明谷朝她一笑,接着看向窗外。 凡森公司。 众人看着那个专属电梯门朝两侧划开,原以为会看到那副棺材脸,却没想到出来的人竟然是一脸桃花相的妖艳男。 “怀折肃?!”怀尉迟的首席秘书惊呼,“怎么会是你?” “急什么,大哥他罢工几天,我来体验体验的。”怀折肃翻白眼道,看着眼前职业装的女人,眉头一皱,玩过的女人果然没意思了。 “我……”秘书张艾青放下手中的咖啡,“我以为你是来找我的……” 怀折肃嘿嘿一笑,凝着眼前姣好的面容,凑到她耳边邪魅道,“等下来我办公室。” 张艾青羞红脸坐下继续工作,怀折肃扯出一笑走进办公室。 三人走进员工电梯,挤的又闷又热,程明谷不解的问,“旁边还有一个电梯,我们干嘛要走这?” 程月馨朝她嘘了一声,轻声道,“那是专属电梯,闲杂人不能用的。” 程明谷嗤之以鼻,“明星也算闲杂人吗?” 一旁的林佳薇微微一笑,她其实很欣赏程明谷那种骨子里的直言冷傲。 总裁办公室的门没有关上,林佳薇打开门,敏捷的听到喘息声音。 “嗯……这在公司啊……不要不要……嗯……” 女人欲拒还迎的喘息声让程月馨和林佳薇面红耳赤,只有程明谷很淡然。 这算什么? “折肃……”张艾青注意到门口的三人,慌忙的整理好自己的衣服,从沙发怀折肃的怀中挣脱开站到一旁,而怀折肃倒是很自在,丝毫不介意的站起身再亲一口张艾青的脸颊,后者脸一阵绯红小步跑了出去。 “这,总裁呢?”林佳薇见到怀折肃的桃花脸惊讶到,她就知道,总裁怎么可能会和张艾青呢?!总裁可是对女人从来不屑。 “我是你们的暂时总裁,怀折肃。”怀折肃厚着脸皮道,扯了扯领带,随意的坐在升降椅上,挑眉望着站在原地的三人,“有事?” “是这样的,希望凡森将月馨重新包装送往画皮剧组面试,还有是怀总之前找月馨有一片广告要面谈。” “哪一位?你们该不会每次想重新包装艺人就送到我哥面前把?”怀折肃挑眉,玩弄着手中的钢笔,眉宇间尽显放诞不羁和玩味,盯着林佳薇身后的两人。 “不是的,这一次投资的影片是要与南威集团打擂台所以要重视,投资人指定月馨,但张导不是特别满意。” 程月馨脸色微红,程明谷倒是一脸无聊的对上怀折肃的眼,后者感到自家哥哥有毛病,年年都在打擂台。 “你,过来。”怀折肃指着素颜的程明谷,程月馨以为是在说自己,满脸羞红,正准备走的时候怀折肃又打岔道,“不是你,是你身后那个。” 程月馨满脸尴尬羞愧,程明谷倒是一愣,关我屁事? “干嘛?”程明谷望着那张比女人还更显得性感妖孽的脸,非但没沉迷还很茫然。 怀折肃一阵抽搐,“你叫什么?” “干嘛?” “问你叫什么,你说干嘛?!”怀折肃起身走到她面前,足足高了她近一个头。 程月馨接过话,满脸大家闺秀的模样,“她是我的助理,程明谷。” 怀折肃看了她一眼,饶有兴致,“这脸蛋只当助理可惜了啊,有没有演技?有演技哥哥送你去剧组。” 程明谷听到这话忍着想打他的念头,微微一笑,“没有耶。” 怀折肃等于吃了一个闭门羹,哼了一声向林佳薇道,“你自己看着办把。” 林佳薇无语了,这暂时总裁当了等于没当,怀折肃靠着那张妖孽脸偶尔也会上大荧幕客串一下,哪怕是当个一秒的路人甲也能把主演的气势压下去,各种粉丝都是冲着他来,怀折肃玩过的女艺人手指脚趾加起来数也数不过来。 “那,月馨应当饰演什么角色?张导还没有公布。” “路人甲乙丙丁,你们随意。”怀折肃挑眉道,他心情好,说话就尽显可爱让人忍不住扑到,他心情中等或烂,说话就从来都是以自己为中心,玩弄别人。 “你说话怎么可以这样?”程明谷按捺不住了,看着程月馨那脸的尴尬和林佳薇碰了一鼻子灰的神情有些看不下去,这种上司跟古代昏君有什么区别? “恩?!”怀折肃的薄唇有些刻薄的上扬,“你们打扰了我的兴致,没怪你们还想让我客气一点?” “拜托,你既然是总裁就别分什么暂时不暂时了,这是上班时间,你在办公室里卿卿我我大家也没说什么,你现在还让人家明星尴尬站在那里演什么路人甲乙丙丁,你算什么呀?”程明谷的嘴巴就像一把激光枪一样嘟嘟嘟个不停。 “我是总裁你说我算什么?”怀折肃没生气反而还笑了,整个人充满了令人疯狂的魅惑。 “行了明谷,走啦。”程月馨拉住正准备发话的程明谷,朝怀折肃不好意思的一笑,“怀总真不好意思。” 怀折肃看着三人走出去,勾起嘴角。 “这人简直是变态啊!哪有个上司是这样的!”程明谷出了门就立刻说道。 坐在工作位上的张艾青一下也明白变态说的是怀折肃了……她家怀折肃就一点点变态嘛呜呜…… “只可惜怀总不在公司里。”林佳薇笑道,“月馨你也别放弃,投资商指定让你演的,你一定要让张导刮目相看。” “我会的。”程月馨苦笑道,能让张导刮目相看的女星屈指可数。 海选现场。 刚到现场,就有一两位女艺人骂骂咧咧的走了出来。 “张焱那个疯子!当什么导演嘛!” “简直可恨!” 程明谷一脸茫然,“什么情况?张导?” “张导是出了名的苛刻,月馨你要加油。”林佳薇笑道,程月馨深呼吸接过程明谷递来的一瓶水。 三人在一起聊天,程月馨和林佳薇教着程明谷该做的什么什么事,聊了好一会终于轮到了程月馨。 摄影棚内人不是很多,程月馨三人一同进去,张导坐在椅子上,双腿交叠在桌上活像个流氓,几名工作人员在场却仿佛对他这架势一定都不奇怪。 第334章 怎么那么不小心 明明是近三十的人看上去却很是年轻丝毫不比男艺人的气势差,程明谷进监狱四年,张焱是谁她肯定不知道,这话要是说了出来张焱一定会冲上去掐了她。 张焱看了看剧本,随便挑了一个剧情,指着程明谷和程月馨,“程月馨是把?你俩搭戏。” 程明谷一愣,随便找人搭戏这都可以啊?程月馨倒是表情没太多的起伏。 这一部新画皮变动的部分为70%,很多网友不是特别看好这部翻拍,网上的骂声铺天盖地传来,就连支持张焱的一些粉丝也不太看好这部新版画皮。 “你们随意发挥,开始。”张焱道,试镜的布景很简单。 这是两个女人之间的对白,程明谷饰演小唯,程月馨饰演佩容,虽总共只有三句台词但非常考验人的演技,肢体动作和表情都是关键。 “杀了我吧,生哥是爱你的,不要伤害他……”程月馨一副任人宰割却楚楚可怜的神情让在场的人都想保护她,佩容本就是一个温柔贤惠的女人,程月馨此时就仿佛是面对妖精小唯的佩容,令人赞叹。 “我真的爱他,”程明谷顿了顿,不肯杀佩容,眸中却是一股坚硬,小唯是因嫉生恨的女子,总是渴望着爱情温暖填补心中的孤寂,看到佩容二人的相爱才会不择手段争取王生的心,“我答应你我不会再吃心了,我会和王大哥一起老死。” “但你根本就不懂什么是爱……”程月馨顿时泪如雨下,表情却是淡然的没有什么起伏,眸中全是痛苦,演技让程明谷心中惊叹。 为爱而献出一切的佩容和为爱不惜任何手段小唯顿时成为一种反比,让在场的人都暗暗佩服。 张焱双眸闪出一丝异色,满意的点头,毫不吝啬的鼓掌,“这场好!” 所有人都知道,他很少夸过艺人,张焱虽很有名气,拍出的无论是什么玩意所有人都是大为赞叹冲着他去,可他的脾气却是很苛刻,说好听点是严格,难听点就是坏到极点,所有出演他电影的女星都受过不少气,对此张焱的态度很明显,要演你好好演,不演就滚出我的屏幕。 张焱起身走到二人面前微微一笑,“程月馨你的表现让我对你以前的看法不一样了啊,小姑娘你叫什么?” “她是我的助理程明谷。”程月馨笑道,能被张焱夸赞的人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 “哦?”张焱挑眉,“不容易啊,助理也能演的那么好。” 程明谷公式化的一笑,抿唇不语。 “我觉得小唯这角色你演的很好。”张焱手摸着下巴,那模样就好像在说小白兔你的肉真嫩。 程月馨和林佳薇微微一愣,这意思是? 目睹整个海选过程的人都知道张焱一直没看好这些艺人的表演,小唯更是让那些艺人难表露出情绪,而程明谷饰演的小唯让张焱眼前一亮,小小助理却能把渴望爱情不择手段的小唯演的淋漓尽致。 “谢谢。”程明谷礼貌的回了一句,张焱双手环胸打量着她。 很朴素的女孩,和那些画着妆的艺人有大大不同,原来就是那一只桃花眼把刚才的神情体现出来,眼神似醉非醉,令人有点朦胧而奇妙的感觉,仔细看眼睛下方还有一枚褐色浅痣。 “我决定了,小唯就她了。”张焱不冷不热的吐出这句话。 程明谷惊讶的说不出话来,她从来没什么运气,十四岁就被冤枉入狱,现在出狱了还能当个明星? “你悟性很高。”张焱戴上怀镜,回到位置上看着剧本,突然又抬头道,“你叫程明谷是把?” “是。” “恩……”张焱没有在说话,低头想着事情,示意他们可以出去了。 程月馨脸色有些难看,她的私心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她就是不想让程明谷红,她与自己对戏时,那神色就仿佛妖精小唯已经附在她身上一般,明明没有专业培训的人却演的很是完美,令人刮目相看。 “明谷,运气不错嘛。”林佳薇笑道,“恭喜啊。” “可能是开玩笑把,我现在也不过一个小助理,没有专业培训过演技,怎么可能亮相。”程明谷淡淡一笑,显然没把刚才的事放在心上,要说不惊讶开心是假的,刚那滋味就好像在小学时候老师表扬自己。 “娱乐圈是很脏的,明谷你千万不要踏进来。”程月馨说的有些心虚。 “知道。”程明谷朝她一笑。 三人实在没事索性为程明谷购买了许多生活用品。 “我没有那么多钱。”程明谷望着二人拿的大包小包,秀眉微拧。 “算我的。”程月馨大方的甩出卡,把一堆的东西放在收银台上,百货公司的小姐立刻认出这是程月馨。 “啊啊……我……”收银员激动的说不出话来,这声音把其他的工作人员也召来,这家百货公司很是豪华,明星也经常出入不过很隐蔽,第一次这么近距离接近一个明星难免激动。 “我是你的粉丝!程月馨我好喜欢你,帮我签名好不好……” “我也是我也是!” “你们不准跟我抢!先签我的我的!” “好好……”程月馨腼腆一笑,接过他们的笔很爽快的签上自己的大名,一一满足合照签名等要求,等一切搞定后已经半个小时过去了,程明谷嘴角一抽,这明星的日子好像不太好过啊…… 程月馨倒是一点都不介意,仿佛还很享受这种光荣,林佳薇为她戴上一个怀镜。 “我得先走了,月馨你就等着消息把,制片人有指定要你出演,现在张焱也对你印象好。”林佳薇笑道,朝二人挥手上了车,程月馨笑的很是快乐,拦下一辆出租车与程明谷一同钻了进去。 “明谷,你喜欢表演吗?” “挺喜欢。” “希望当明星吗?” “怎么了?”程明谷转过头看着程月馨,她很明白她卑贱的身份不可能上的了大荧幕。 “没什么,我觉得张导挺欣赏你。”程月馨朝她一笑,梳了梳自己的头发。 程明谷没放在心上,她没什么运气,不用多想。 “怀折肃,这日子挺滋润啊,”张焱等人坐在包厢里笑道,“你把怀尉迟踹了自己当总裁?” 张焱、章腾、怀折肃、顾彦池还有怀尉迟从小一起长大,除了怀尉迟没到场众人都在聚餐,包括几名制作人和投资商。 “大哥也不过处理一下其他事情,我是暂时的。”怀折肃笑着举着酒杯向众人道。 “我说你当总裁跟没当没差把?”章腾倒着酒调侃道,“对了,你替你哥该有危机感了,南威集团和华康联手了。” 华康是近些年才建起来,虽然离凡森国际的实力还很远,但既然和南威集团联手想必也是有准备。 影视界凡森国际向来是领先,南威实力不差却总是离凡森有段距离,这两家的背景都很是强大,先是刚上任接手凡森的怀尉迟,冷血无情却把凡森管理的井井有条,出了不少影视剧的人才,黑白两道哪个人听到他的名字都闻风丧胆。 南威的总裁南骏彦手段不如怀尉迟狠心,却也是把南威的名号打的响亮,二者从来都是死对头,现在又杀出了一个正在崛起的华康。 “那又怎样?”张焱不屑道,“联手算什么?联手他差凡森也还是十万八千里。” 顾彦池是果断的大牌制片人,平日文雅,可发起脾气来和张焱一个样,他笑道:“他既然也跟凡森挑衅,那我们也别坐视不理了。” “你打算怎样?”一名导演接过话,“华康这次和南威不简单,据说决定要林可可出演今年的重头戏。” “林可可怎么了?不就是在国外混了几年吗?我这有怀可可陈可可一堆可可,他要不要?”张焱冷哼一声,丝毫没把国际巨星林可可放在眼里,“今天不是海选《新?画皮》角色吗?有一小姑娘让我觉得不错,一开始只是和别人搭戏,后面我再看了看其他人的演技和她对比,啧啧,惨不忍睹。” 怀折肃看了一眼张焱,笑道,“怎么不错了?还小姑娘,你又想开吃了?” “别打岔!”张焱瞪他一眼,惋惜的摇摇头,“那姑娘是程月馨的助理,我果断觉得她有出息,可惜啊,小小的助理,长的倒是不错。” “嗯?!”怀折肃挑眉,程月馨的助理?不是那个早上和他叫板的小姑娘吗?怎么混到海选里去了? 章腾表示很有兴趣,双眼瞪大,一副色狼相,“程明谷?这名字好听,张焱你能夸的人那绝对不错啊。” 张焱很是厚脸皮的点头,接受他的赞扬。顾彦池冷哼道,“你俩就一德行,那姑娘多大了?签了哪家?” “都说了是助理。”怀折肃接过话,将酒一饮而尽。 “哟,你总裁当的挺称职嘛,以前说一句话马上忘记,今天转性了?”章腾言下之意就是有奸情。 “哪远滚哪。”怀折肃扯起一笑。 张焱沉思片刻,对着众人道,“这姑娘看样子还很小,但是演技不差,不如凡森签了她?我好用她饰演小唯呀。” “那么果断?”某副导演放下酒杯道,“画皮的投资也不少,花那么多精力捧一个新人值得吗?” “人才啊,你下午是没看到她演的小唯,其他人演的我一脚就想踹出去,她演得是真不错。”张焱急着说。 蒸腾无视他,贼眼一笑:“你是又想老牛吃嫩草了把?” “去你妈的!”张焱桌下狠狠踹了他一脚,“我可是注重演技派的导演。” “这话说的一点都不脸红,”一名制作人和顾彦池同时说到,两人相视一眼哈哈大笑,“谁不知道导演界张焱的床上女人最多?” “说话给我小心一点啊你们。”张焱作势要拿酒瓶砸他们。 顾彦池嘻嘻哈哈闹完了,正经道,“折肃,张焱能夸的艺人不多,凡森的能力和我们绝对能让她大红大紫,你打不打算签?” 怀折肃眯起眼睛盯着酒杯里的琥珀色,没有什么意见,最大牌具有影响力的投资人、导演、制作人等等都在他身边,想让谁红,想让谁和南威他们打擂台都一样,年年都在打擂台暗自较劲,永远要凡森顶峰的美女和他们比,没激情意思,倒不如捧一个新人。 张焱见状大为痛快,“来!祝你又找到一名好人才!干杯!” 众人欢呼的干杯好不热闹。 第二天。 程明谷被莫名其妙带到了凡森国际的会议室内,莫名其妙面对一堆的文件。 “这是干什么?”程明谷问旁边坐着的程月馨,后者沉默不语,一旁的林佳薇笑得很欢:“恭喜啊,凡森决定签你了。” “啊?!”程明谷惊叫的起身,怀折肃坐在她对面很是冷静,果然,没见过世面的丫头就是这样。 “这怎么可能?”程明谷水灵的桃花眼尽是不相信,今天应该不是愚人节把?昨天她不就是陪程月馨搭了一场戏而已吗? 张艾青也在场,笑得很敬业,拿着几叠文件堆到她面前:“程小姐,只需要在这签名便可。” 程明谷认得她,她不就是昨天和怀折肃暧昧的那个女秘书吗? 程月馨柔柔的微笑道,“快签把妹妹。” 程明谷见张焱满脸堆的笑,还有怀折肃环着胸那张魅惑的脸,林佳薇贺喜的样子,张艾青的微笑,咽了咽口水,果断道:“我不签。” “为什么?!”众人明显意料之外。 “不想签。”程明谷放下手中的笔淡淡道。 程月馨有些惊讶,谁不想当大红大紫的明星?如若当初她有这般的运气,怎么可能至今才红呢? “天上掉馅饼你还有不接的理由了?”怀折肃环胸打量着她,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除了那双水灵灵的桃花眼,完全没什么值得张焱捧她的地方。 “理由就是不想。” “明谷妹子,很多人想当凡森旗下的艺人都没机会啊。”张焱满脸憋屈,一副可惜了这苗子的模样,“你怎么就不愿意呢?” “我不想要机会。”程明谷望了望众人缓缓说出口。 “为什么?”怀折肃一脸高傲魅惑的盯着她,示意张艾青先出去,后者顺从的拿过文件走出去。 程明谷没有说话,提起包包朝大家鞠了一个躬大步走了出去。 程月馨和林佳薇连忙跟着出去,怀折肃坐在椅子上没发话,张焱随意的坐在桌上,“你说程明谷怎么就不签呢?那么好的机会,别人想要这馅饼都接不到呢。” “谁知道呢,也许人家这有问题呢?”怀折肃往脑袋方向转了转放肆的笑了,张焱白他一眼。 程明谷走得很快,马上乘电梯到达一楼,刚出电梯和别人撞了个满怀。 “怎么那么不小心。”磁性的声音发出不满,低头一看竟然是前几天在马路上的那个女孩? 第335章 好到宁愿让我痛苦 “不好意思。”程明谷这次很有礼貌道,看都没看对方一眼就走出大门,程月馨和林佳薇晚了一步。 林轶瑾不顾经纪人的叫唤冲了出去。 感到重心有点不稳,程明谷手臂被一个有力的手拉住,疑惑和微怒的回头。 面前的这张面孔是那么清晰,修长而高瘦的身材,黑色衬衣白色的西装裤很是把整个人的气势亮了一截,漂亮的五官很是令人着迷,除了那双略有些忧郁的眼神,脸色有一丝紧张。 程明谷有些愣神,长睫翼动了两下,茫然道:“干什么?你哪位?” “我们,见过吗?!”林轶瑾缓缓吐出这五字,不知为何,即便只有第二次见面他的脑海里却仿佛有刻着面前这个女孩的记忆,很深,可有时候想触及却发现很远,第一次见面后就常常想到她,却不知她到底是不是在梦里经常梦见的面容。 “你真好笑,我和你是第一次见面。”程明谷几乎没和异性接触过,甩开他的手。 “你是第二次甩开我的手了,上次,马路上。”林轶瑾神色恢复了点,正当程明谷要说话的时候,经纪人john一手抓着自己的帽子一手挥在空中跑来。 “我的小祖宗哟,”john喘着气来到二人面前,“再迟到怀总会取消代言的。” 林轶瑾一直看着程明谷,似有些想把她撕破外表看她内心的想法,那种眼神仿佛要把人看穿,又带着一丝忧怜。 程明谷看了看二人,转身走人了。 林轶瑾也没说什么,往回走,john比着兰花指很是夸张道:“轶瑾啊,你说你,我该说你什么呢,最近总是神不守舍的。” 林轶瑾突然转头,出神的看着john,后者一下紧张,抱着自己很正经道:“你干嘛!我可是你经纪人!我的性取向很正常!” 林轶瑾失笑,有那么些苦涩道:“我只是想知道,我跟那个女孩有没有点关系?为什么我总是,觉得她很熟悉?” 兴许是那双桃花眼把,还有那眼角下方浅褐色的痣。 好熟悉,真的好熟悉。 他常常在半夜中梦到一个女人的背影,很模糊,他开始走近她想知道她是谁,可发现一碰到她,她又不见了,那次马路上见到程明谷,一见到那双桃花眼顿时心中堵塞,有股……莫名其妙的感觉,似曾相似。 john一怔,马上反映过来,朝他一笑:“你说什么呢你。” “是真的!我总是在梦里会梦到一个背影,若离若即,见到那个女孩后就有种熟悉的感觉,是真的!”林轶瑾试着解释,有些激动,john没再说话,两人沉默的走进电梯,碰巧见到出电梯的程月馨。 “是……是林轶瑾诶……”程月馨有些紧张的抓住林佳薇,后者微微一笑在她耳边道:“以后合作机会很多的。” 林轶瑾没有看他们,让程月馨有些失望。 他一心想着那个女孩,原以为第一次见面的熟悉可能只是幻觉或者工作太忙导致的,可第二次见面这种感觉更为之强烈。 jhon偷偷用余光看着林轶瑾,后者失神,jhon叹了一口气,没想到他还能有那股熟悉,那女孩的眼睛,果真是一模一样。 jhon下定决心,他当年亲眼目睹那场悲剧,他绝对不可能再让这种悲剧发生,绝不! “jhon……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林轶瑾突然开口道,面色没太多的表情,他想了想,jhon和自己的妈妈特别要好,有些事情仿佛是他不知道的。 jhon一怔,又很快的朝他一笑,翘着那兰花指:“我知道呀。” “告诉我!”林轶瑾紧张道,扣住jhon的肩膀。 “电梯有监控……你想谋杀我……”jhon强行把他甩开,正色道,“我知道,我知道你不知道的事。” “你快说啊!”林轶瑾懊恼的喊道,忍着想打卖关子的jhon的冲动。 “我知道……”jhon故作神秘,突然又开口,“我知道你是公的!” “滚!”林轶瑾愤怒的低吼一声,jhon在旁哈哈大笑。 有些事,知道只会更痛苦,何必去追究呢?过去的终究不会是你的未来。 总裁办公室。 “怀……怀折肃?!”jhon一愣,怀尉迟呢?! “是我,jhon你还是那么娘啊。”怀折肃从文件中抬起头来,一笑起来便是妖艳,“见到我惊讶?” jhon小步走过去,摘下头上的白色帽子,“哎哟可不是吗,你至少没你老哥那么冷酷无情还总是摆着个冰块脸。” 怀折肃失笑:“他那人就这样,打小就是冰块相,有什么事要我帮的?” jhon也不跟他客气,笑着道:“轶瑾来接你们公司的珠宝代言。” “嗯?!”怀折肃打量着坐在沙发上的林轶瑾,很是沉默,不像报纸上写的幽默风趣的师奶杀手,“是新出来的rose代言吗?” “没错没错,当时怀总也请了林轶瑾,但因为那阵时间轶瑾绯闻太多……” “这大哥也真是,”怀折肃笑着转了转手中的钢笔,“rose是玫瑰的意思,玫瑰本身就是风情万种热情似火的,有绯闻不是更贴近吗。” jhon也毫不客气,坐上沙发上,依旧是那个娘娘腔的劲,兰花指指着怀折肃道:“还是你懂啊!得亏这总裁换你来接任。” “我也不过暂时的,”怀折肃伸了个懒腰走向沙发处,“他回来后还要接手。” jhon倒吸一口凉气:“这c市啊,等他回来又有冷气了。” 怀折肃失笑几声。 林轶瑾在旁很沉默,仿佛在沉思什么事情,连怀折肃来了他也没抬头看一眼。 “林美人想什么呢。”怀折肃和jhon很熟悉,跟林轶瑾也是见过一两次,因为长得很俊美又很有女人缘,从此外界绰号为美人。 林轶瑾反映过来,扯出一笑,怀折肃也不逼他,三人笑着谈事情。 海月湾。 傍晚时候,程明谷坐在海月湾附近的冰边,一个人吹着风。 “原来你在这,”程月馨坐了下来,“找你半天呢。” 程明谷笑了笑,没有说话。 “还恨我吗?” 程明谷轻微的摇摇头,程月馨叹息一声:“这四年来我很内疚,真的。” “都过去了。”程明谷显然不想听这些,微微一笑,她最近经常发呆,却不知道为什么发呆,是因为那天六叔的话,或是因为家人的关系? “明谷……”程月馨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一想到自己求她的那种残忍画面就忍不住怪自己。 “姐姐,”突然叫出姐姐,让程月馨一愣,程明谷自顾自说道,“你知道吗,我刚出狱那天六叔告诉我……” “告诉你什么?”程月馨蓦然一怔,六叔当年是知道那些事的,难道已经告诉了明谷? “告诉我你们爱我。”程明谷回过头朝她一笑,可能六叔是吓唬自己的把?他说的那么风轻云淡仿佛没什么,尽管妈妈打小不是很爱她,她依然相信他们是血浓于水的家人。 程月馨松了一口气,也笑着拧了拧她的鼻子,转移话题:“怎么不想当明星呢?” “我的身份怎么能当呢,大明星多好,光鲜亮丽。”程明谷苦涩一笑,脸色没有多大的变化,这话无非是让程月馨心中起了一个疙瘩。 是啊,是她害了妹妹,害了妹妹做什么事情都怕抬不起头,明明天上掉了馅饼,她却不能接,只能躲。 人红是非多,她恐怕也知道若是自己当上明星,有前科的事恐怕也会被抖出来。 那又何必呢,她平平淡淡就好。 程明谷意识到自己的话让姐姐沉默,马上改口:“我,我不是那意思,姐姐别多想了。” “傻妹妹。”程月馨低头一笑,声音有些哽咽。 程明谷听着她叫自己,没有说话。 “不要总装自己不在乎,姐姐知道你很委屈,真……真对不起你……”程月馨的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吸了吸鼻子握住程明谷的手,后者微微一动,本想抽出手,却不知为何没有反抗。 恐怕这就是亲人的特权把,无论他们在你的心口上插了多少刀,你依然无法狠心伤害他们。 “没事,我还年轻,才十八呢。”程明谷笑得很勉强,余晖洒在她的脸上尽是苍白。 “妹妹……”程月馨怔怔的凝视着她,是自己害得她不能拥有童真,全是她的错。 程明谷很体贴道:“没关系,四年青春换你一辈子的牢狱也值了。” 听到这话,一向哽咽的程月馨像孩子一样大哭,伏在程明谷的肩上捂着脸不停的抽泣。 当初的程月馨也是天真,丝毫没想过光鲜亮丽的娱乐圈竟是如此肮脏。 四年钱,她十八岁,被凡森看中签下为艺人,她本想靠着自己的努力慢慢往上爬,却意外发现同是一同进来的艺人地位比她高,程月馨百思不解。 一个“好心”而半紫不红的女艺人带她去了酒吧,告诉她只有这样才能爬得比别人高,除了捷径,否则你想在娱乐圈立足,简直要打滚数年不止。 她误以为只是陪大老板吃饭喝酒,也没多忌讳,当时被一位投资商相中,挑逗般对她道:“月馨,等下跟我回宾馆把,我投资的某个片子很适合你。” 程月馨一听以为自己有机会,就怪自己太天真,没听出人家的意思,怀着自己即将红了的心情踏进宾馆。 一进宾馆竟然发现投资商朝自己扑来,撕扯着她的衣服,程月馨慌了,见床头有烟灰缸,毫不犹豫的拿起,狠狠砸了下去…… 刚砸完人,见投资商倒了下,程月馨崩溃般的哭了,连去试探别人鼻息的勇气都没有,急忙穿好衣服回去告诉爸妈,恰巧明谷正在做作业,程妈见状,怎么可能让自己的女儿去受苦?何况是已经在娱乐圈的艺人,若是坐牢多损面子? 终于,程爸程妈的要挟下,程月馨的哀求下,程明谷反击了,却意外打伤了父亲。 警方来时还表扬了程妈,认为是他们抓获、大义灭亲这个“谋杀”大老板还差点杀了父亲的程明谷,后者一句话也没说就这样坐了四年牢。投资商当时只是昏迷,却因失血过多而死亡。 程妈当时就对外说是程明谷嫉妒程月馨在娱乐圈混的地位,所以才杀了和月馨谈工作的大老板,这看似普普通通的一句话却让程明谷活在永远的黑暗之中。 程明谷也未狡辩一句,她不指望自己能反抗起他们,只是她苦笑,苦笑这个社会怎么如此之愚蠢。 她十八岁杀人,她十八岁出狱。 “都怪我……”程月馨哭着道,程明谷苦笑,没有说话。 “肚子饿吗?”程月馨抬起头,尽管哭成了花猫却依然美艳动人,程明谷心中暗想,如果当艺人的她,她有这样的运气吗?她可以这样美吗?她可以拍电视剧吗? “挺饿的。” “我去买奶茶,在这等我。”程月馨起身擦了擦脸蛋。 程明谷点了点头,坐在石椅上面对着冰水,深呼吸一口气擦掉眼眸中的晶莹。 小唯那个角色的认真,只不过是她觉得她和小唯很相似,同样渴望着关怀渴望着被爱,才会如此贴进这个角色仿佛二者合为一体。 “坐过牢的人会有什么运气。”程明谷喃喃自语,苦涩的扯出一笑。 她就这样呆呆的坐在石椅上等着程月馨,后者很快回来,手上拿着两杯奶茶,分别是牛奶和巧克力,两个巧克力蛋糕,她记得,她记得自己的妹妹爱吃这些。 “都是你爱的口味,选选把。”程月馨坐下,把食物放在她面前。 程明谷拿过巧克力奶茶和蛋糕,咬下蛋糕那一瞬间眼泪滑了下来。 她不想哭。 程月馨没有注意到,程明谷偷偷擦掉眼泪,笑着吃面包。 “我不在的四年,你和妈妈还好吗?” “挺好的,妈妈其实就是刻薄了一点,你也别怪她。”程月馨顿了顿道,“她这个人你也知道的。” 程明谷一笑而过,妈妈何止刻薄一点,她还很偏爱。 小时候家境不是很好,她最爱吃的就是回锅肉,姐姐即便不太爱吃妈妈也会逼着她吃,程明谷能吃到肉的时候估计是过年。 姐姐的成绩比她差了一点,可即便是这样,妈妈总是骂她不骂姐姐。学校发了奖品,例如铅笔盒小本子之类的,妈妈就会夺过来,当着她的面送给姐姐。 小时候自己比较惹邻居疼,经常得到别人送的糖,回家就会被妈妈发现,她总是再没收然后送给姐姐偷着吃……以前觉得没什么,长大越发觉得妈妈真的不爱自己。 程月馨注意到程明谷在发呆,没有在说话,沉默的陪她吃完东西。 “说不怪她,是假的。”程明谷突然开口道,淡淡的神色没有一点表情,“小时候我真的觉得我不是妈妈亲生的女儿,她总是对你好,好到宁愿让我痛苦。” 第336章 这楼层真符合你 “才,才没有的事,”程月馨心虚的低头吃面包,“别这么想,妈妈当时只是想要男孩,生到女孩她有些不如意罢了。” “那爸爸呢?爸爸更是对我残忍。”程明谷的声音很平静,仿佛只是在说一句很平常不过的话。 程月馨沉默了,想着小时候爸爸动不动就打明谷,到学校的时候老师发现后和程爸沟通,却想不到让明谷更被毒打,受了再大的苦也不敢告诉任何人。 不仅如此,家务也总是她在做,小时候的她很懂事,每每做了作业就做家务,一天下来总是很辛苦,却从不抱怨,也从得不到表扬。 程明谷想了想,她的过去是很认真的想得到关心,却从来没有人实现她的愿望,更是践踏她的愿望。 “明谷……”程月馨叫着她的名字,却不知该说什么好。 “我没事,”程明谷朝她温暖一笑,这一笑却笑得很是生疼,“都过去了。” 程月馨眼眸一涩,想着自己早上还嫉妒她的好运气,简直不是人。 两人吃完蛋糕后,一边喝着奶茶一边回家。 夜色撩人,月亮挂在空中很是唯美,c市的天气总是很好,不冷不热,让人快活。 “你还记得小时候我问你,为什么星星那么小,月亮那么大吗?”程明谷缓缓说道。 “记得,我告诉你因为月亮是妈妈,星星是宝宝,还很小,长大就大了。”程月馨看着夜空,说到这微微勾起笑容。 程明谷看向她,笑得很是令人心疼,“现在想起来这个答案好蠢。” “你才蠢啦。” “哪有你笨,考试从来都不像我一样年年第一。” “少来了,我要是认真读说不定全国第一。” “哧,为什么牛在天上飞?因为你在底下吹。” “姐姐功夫还可以啦。” “厚脸皮!” …… 程明谷二人一路嘻嘻哈哈走回家,进了家门后程明谷便沉默了下来。 程妈坐在大厅里看电视,见两人回来冷哼一声,傲慢道:“这几点呢,饭都凉了,整天不正经。” “那妈你吃饭了吗?”程月馨听出她话里的尖酸,连忙问道,生怕程妈骂到程明谷。 “吃了。”程妈没有多说,不屑的扫程明谷一眼继续看着电视中的肥皂剧。 程明谷沉默地上楼,程月馨忙跟着她上去。 刚进房间,程月馨就心虚道:“明谷,妈也不是那意思……” “我没事,妈妈也没说什么。”程明谷苦笑道,程月馨看着难受,抚摸着她的脸,喃喃道:“我的苦妹妹……” 程明谷依然笑着,别过脸,“好啦我累了,晚安。” “嗯,晚安,等着姐姐一个月后给你发工资。”程月馨收回手,打趣道。 程明谷刚关上门又打开了,叫住在走廊上准备回房的程月馨。 “姐姐……”程明谷顿了顿,沉默一会,“我想搬出去。” 程月馨一怔,又笑道:“姐姐明天帮你找房子。” “谢谢姐姐,晚安。”程明谷舒适的一笑,这是她今天最真实的笑。 关上门后程月馨叹了一口气,搬出去是好的,妈妈每天的冷嘲热讽明谷一定会受不了的,程家欠她的已经很多了…… 程明谷躺在床上,刘海被她梳了上去,面容有些憔悴,很疲惫,躺了一会后她又起身收拾东西。 程月馨上次为她买的衣服很多,她一一收拾整理好放进行怀箱中,把几本上次买的设计书放进书包,不知为何,她很喜欢设计这一类,小时候就有明显的天分,但也不过是些皮毛,监狱的时候也有几个对设计很有技巧的狱友教她。 她捧着书,仿佛捧着宝贝一般,微微一笑,塞进包里。 就当设计师是个梦把,它也只能是一个梦。 程明谷的行怀很少,两三下就收拾完,倒在大床上久久不能闭上眼。 第二天才六点多程明谷就被叫起来。 简单的扎了个很高的马尾,穿上一身黑白的休闲服,活脱脱像个运动儿,刘海也梳起,素面朝天很是动人。 “我发现你穿什么颜色衣服都很配。”程月馨看着她一身打扮道,程明谷没有听到这话,搬着行怀下楼。 林佳薇也来帮忙,程明谷见到她一笑:“佳薇姐早。” “早呀明谷月馨。”林佳薇接过行怀放进后车厢,二人坐进车内,林佳薇开着车。 “对了,我已经帮你找好房子了,在银城。”程月馨朝程明谷一笑,后者微愣。 “那么快?一个晚上?” “所以我说姐姐我的能力不小嘛。” “吹牛的功夫是不小。”程明谷笑着嘁了一声,三人在车内笑嘻嘻。 程月馨和林佳薇一同帮着程明谷,住在38层,程明谷见程月馨按住的电梯楼层,秀眉微蹩:“这楼层好吉利。” 林佳薇二人扑哧一笑:“是挺适合你的。” 程明谷白了两人一眼,电梯开起,程月馨打开门。 室内是蓝色格调,程明谷有些温馨,姐姐还记得她最喜欢的颜色。 客厅很大,也很豪华,几乎占据墙面的液晶显示屏挂在墙上,真皮沙发很是尊贵般的感觉,卧室也是蓝色调,还配着一个五指沙发,很是可爱,卧室连着一间洗衣房,书房在隔壁,许多设计还有医术都摆满在书柜里,厨房里冰箱还有很多吃的,很新鲜,这个家全是温暖。 “这……怎么那么俱全?”程明谷很意外,一个房子突然找到已经很惊喜了,没想到一切就好像准备好了一样,样样俱全。 “姐姐是神嘛。”程月馨笑着坐在沙发上,她其实早在几天前就找到这房子,一直想让明谷搬过来却怕她误会以为自己是嫌弃她。 “少来了。”程明谷哼一声,林佳薇在旁看着两姐妹打闹,处处都是温馨之味。 张焱已选好演员,剧本已给程月馨,饰演《新?画皮》中的佩容。 程明谷为她高兴,这场戏是王生在西域与沙匪激战中救回小唯,没有程月馨什么事,但她在一旁观摩表演,程月馨也是很认真想要出人头地的女人,每场戏她都很是用心去融入角色。 “明谷妹子,咱们又见面了。”张焱见到程明谷也没什么意外,笑着拍了拍她的肩,有些惋惜,他很少看中一个有才华的人,还是一个没有经过训练的人。 “张导好。”程明谷微微一笑,臂弯里放着程月馨的外套。 张焱微微一笑,危险的眯起眼睛打量程明谷:“今天怎么穿的那么嫩。” “本来就那么嫩。”程明谷失笑,张焱也笑了笑,告诉她先去给别人讲戏了。 片场有些老戏骨还有几位新人和红的明星,对她指指点点。 “她和张导是什么关系啊?怎么张导对她那么好?” “看样子好像是个小助理……” “张导一向重口味,这个看上去年纪好小。” “就你多事!这话被张导听见,准把你给飞了。” “你不也是!” 程明谷一笑而过,没有理会这些,别人怎么看不重要。 饰演王生的人叫怀磊新,五官棱角分明,很是拥有古典风的男子,程明谷并不熟,她可以说是过了与世隔绝的四年生活,即便在监狱里看着电视也认不出名字和人。 小唯是一个叫陈程蕾的女孩,也是很火,曾经有个t-girl的组合最后解散,长的楚楚可怜,化妆师却硬是把人家化成一个妖艳迷惑人心的姑娘,程明谷看到造型后不由得失笑。 “橙子汁喝吗?”剧务小妹端着饮料,笑着问程明谷。 程明谷友善一笑但摇摇头:“请问有椰汁或牛奶吗?” “有椰子汁,我帮你拿。”剧务小妹很热心的一笑。 程明谷坐在椅子上,程月馨也走了过来,满脸愤愤不平:“我觉得那姑娘还没你演的小唯好!真不知道……” 程明谷拉着她坐下,淡淡一笑:“大家都在休息等下被人听到。” “怕什么嘛。”程月馨气呼呼道,剧务小妹正好端来饮料,程月馨很习惯的拿过椰汁。 “那是给那位小姐的……”剧务小妹小声道,惹不起这些艺人。 剧务小妹原以为自己会被程月馨大骂一顿,趾高气扬的让她滚蛋,却没想到相反。 程月馨朝她一笑,把椰汁递给程明谷,“给。” 剧务小妹一愣,接着支支吾吾:“月馨我可以……向你要一张签名吗?!” “可以啊。”程月馨抬起头看着那消瘦的脸颊,大方的签上自己的名字在本子上,剧务小妹的表情那叫一个欢。 “你是实习生吗?”程月馨笑着让她坐自己旁边,程明谷喝着椰汁没有说话。 剧务小妹有些受宠若惊:“对对,我还在上大学呢。” “好好读书。”程月馨捂嘴一笑,像教育小孩子一样,偏偏是这个剧务小妹很正经的点头说是。 “你又残害祖国花朵。”程明谷淡淡道,喝着椰汁,程月馨似乎抛掉刚才的不愉快,一脸好心情的喝着橙汁。 “程月馨,快来化妆。”美工组的人叫着程月馨,后者连忙起身小步过去,程明谷失笑,真是工作狂。 程月馨很快化了妆换了衣服,满脸都是古代女人的贤惠。 几人对话中显得佩容的落落大方,丝毫不介意小唯住进自己的家中,温柔的笑容很是让人倍感舒适。 “cut!”张焱怒气的喊停,脖子上青筋都爆起,“我说那个小唯,我拜托你神色不要那么僵硬好不好?!眼神直勾勾看着你亲爱的王生有那么羞涩吗?!啊?!” “对不起导演……”饰演小唯的陈程蕾唯唯诺诺的回答道,张焱不耐烦的打了个响指:“再来一次!” 灯光摄影角度一一准备好,台词还没说出口,张焱立刻又喊卡。 “怀磊新,现在换你面色僵硬是吗?你和佩容可是夫妻,我看你那眼神就想把人家宰了一样呢?!”张焱怒的把剧本卷起来往怀磊新脑袋上拍,毫不客气,在场的人见怪不惊但看热闹的还是很多。 “程月馨你也是,笑的都有些僵硬了,笑的麻烦真实一点,休息十分钟!十分钟后再不行你们就滚蛋!”张焱的暴脾气圈子里的人都了解,拍电影的时候他最容易动气,动气的时候就容易说话说得不留情面。 “张导又怒了,那几个人真不会演戏……”旁边一个新人偷笑道,程明谷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谁知那新人被那眼神刺激到,站了起来。 “你看什么看?”那新人还是刚出道,名叫林楚楚,能上这部耗资过大的片子众人一看便明白走的是捷径,刚出道的新人也不过接几个广告mv提高人气,哪有一位能马上就攀上王牌导演制作人等的片子? 程明谷哦了一声,作恍然大悟的样子:“没事,只是觉得很吵。” “你!”林楚楚恼羞成怒,也不管周围有谁了,手掌挥了过去。 就在众人有些惊讶的时候,程明谷接住那一巴掌,把林楚楚的手截在半空中。 “你……”林楚楚尴尬道,想伸回手,力道却不及看似弱不禁风的程明谷。 “不要太嚣张。”程明谷淡淡道,轻轻甩开林楚楚的手,后者仿佛没受过如此屈辱,咬牙瞪着她,望了望自己的手臂,红了一圈。 程月馨看的有些呆滞,反映过来忙提着裙子,跑到程明谷身边:“明谷你没事把?!” “我没事。”程明谷拍拍手,拿好外套,朝程月馨一笑,后者呆呆的看着,这还是妹妹吗?她竟然懂得反击。 张焱愣了好一会,程明谷看上去就是发育未完成又营养不良的样子,弱不禁风又皮包骨仿佛风一吹就走的小姑娘,她竟然也能如此霸气?! 众人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林楚楚竟然有人敢动。 “别闹了!拍戏呢拍戏!”张焱吼到,让大家各归各位。 这场下来拍的还算顺利,程明谷这个没拍的人都有些腰酸背痛,程月馨却是一脸欢喜仿佛吃了蜜一样。 “怎么那么开心?我累的要散架了。”程明谷走在路上垂着肩,累得筋疲力尽。 “我很享受呗,拍戏真好。”程月馨很欢快仿佛没有累这个词在她身上,她转过头,拉起程明谷的手,“快点回家吃饭。” 程月馨有林佳薇来接送,便顺路把程明谷带回银城。 “不一起上去吗?”程明谷正准备开车门,问道。 “不了,明天还要工作,得好好休息。”两人笑着对她说再见,程明谷也挥手,明天还很多安排,今天得早点休息。 刚走进那栋楼意外的看到一张变态脸。 “程明谷?”怀折肃一身的休闲服,也是黑白色,乍一看和程明谷很是搭配,手上提着袋子,里面装了几桶泡面。 “恩。”程明谷恩了一声没有说话,两人进了电梯,程明谷按了三十八层,身旁的怀折肃先是惊讶然后闷笑几声。 “这楼层真符合你。” 第337章 新邻居 “谢谢……”程明谷嘴角一个抽搐,姐姐是故意的吗? 怀折肃按下三十九层,饶有兴致的看着身旁的程明谷,后者一愣,他在自己楼上?! “新邻居。”怀折肃扬起一抹慵懒的笑意。 程明谷很少和异性接触过,冷冰冰的模样令人多少有些距离感,可怀折肃偏偏厚脸皮,毫不在意还想逗逗她,看看究竟是怎样一个没经过培训的演员,让张焱刮目相看。 电梯门开,程明谷走了出去,怀折肃耸耸肩,门刚要关上,却看见程明谷突然蹲了下来。 怀折肃挡住门,走了出去,俊眉微蹩的看着她:“你怎么了?” “胃痛……”程明谷无力的说道,怀折肃走到她旁边吓了一跳,她全身都在发抖,原本还红润的脸颊现在竟然是苍白。 怀折肃赶紧拿过她手中的磁卡开了门,把她扶起走进去。 怀折肃急着把她放在沙发上,他的胃也不好,胃病经常发作,他知道很不好受,更何况是一个女孩子。 “药在哪?!”怀折肃急着翻她的包包,翻来翻去却没找到,看到沙发上的程明谷满脸痛苦他顿时觉得心口仿佛炸开一般。 “在……电视柜下面……” 怀折肃连忙半跪在电视柜前找着胃药,拉开抽屉有一些胃药,怀折肃仔细看着日期生怕已经过期了,拿过一瓶急忙放在她手心上,拿出袋子中的矿泉水。 怀折肃很是体贴的拿过抱枕垫在程明谷头下,一直蹩着眉看着她服下药。 吃下药后的程明谷脸色好转,依然有些苍白,紧闭双眼躺在沙发上。 “我去煮饭,你有事叫我。”怀折肃摸了摸她的额头,走向厨房。 程明谷没有说话,怔怔的看着他的背影。 那个背影令人很有安全感,很好看,他似乎也没自己想得那么讨厌。 程明谷看他真的开始做饭,没有力气大声叫住他,只好休息在沙发上等开饭。 墙上的挂钟已经指向七点。 怀折肃端来了最后一道菜,很是骄傲的叫着程明谷。 抬头一看,她好像睡着了。 长而翘的睫毛微微颤抖,秀眉微拧仿佛睡得并不安稳,紧抿下唇,额头冒着冷汗,刚才苍白的嘴唇稍微有些红润,很是迷人。 她睡觉的模样落进他的双眸中,嘴角勾起一笑,转身走向卧室拿过被单盖在她身上,望了望桌上的饭菜。 她不笨,醒来应该会吃把? 他不知道她想吃什么,随意做了青菜、玉米、紫菜汤,他最简单的拿手菜。 怀折肃摸了摸她的额头,没有发烧的症状,刚要放心的走人,程明谷却抓住了那只手,嘴巴还呢喃着:“别走……不要……” 怀折肃蹩眉,她到底是醒着呢,还是说梦话? “我在。”怀折肃丝毫没注意到自己的好心,反握她的手,后者感觉到温暖慢慢舒适了眉头。 怀折肃看了看桌上的饭菜,也不能白做啊。 心里抱着一种是自己做的态度,把桌上三分之二的饭菜给干光了,一直陪着程明谷,后者后半夜两点醒来,却看见睡在自己身旁沙发上的怀折肃,心中莫名一涩一暖,望了望桌上的剩饭,不由得失笑。 程明谷本想继续睡下去,但是肚子有些饿便起了身,把身上的被单轻轻盖在怀折肃身上。 他好像,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坏。 想到这,程明谷轻轻一笑,走进厨房煲好粥又到浴室洗了个澡。 正在吃粥的她望着怀折肃睡着宁静的小脸,看的有些痴迷。 这样的男人看一秒都会窒息,她偏偏后知后觉到现在才觉得煞是好看。 一头碎发,比女人还要白嫩的皮肤,五官如雕刻一般才能有的绝美,睡梦中的他嘴角还微微挂起一丝笑容,很是邪魅,这样比女人优秀的男人非但没有给人一种娘娘腔的感觉,还更是魅惑而又阳刚之气,玩弄起人来说的话不堪入耳,关心起人来也让人不由得的心暖。 程明谷出神的凝视着怀折肃,汤匙滑落下来掉在碗里,粥溅到她脸上她才反映过来。 狼狈的拾起汤匙,脸红的赶紧吃着粥,一个男人有什么好看的?!呸! 程明谷这样一想,就转身怒瞪着还在睡觉的怀折肃,后者一概不知自己大半夜竟然被人鄙视。 早上五点。 怀折肃打了个哈欠,睡的莫名的香。 一睁开眼睛就看到趴在桌子上睡的程明谷,碗筷她已经收拾了,嘴边竟然还有一点粥的痕迹,很是可爱,怀折肃扯出一笑,伸出手摘掉那粒米饭。 一碰到她的皮肤就仿佛电流一般,程明谷也马上醒来,看到怀折肃如此近距离梦幻的脸,毫不客气的大叫一声。 “你哇什么哇?”怀折肃忍不住鄙视她,一大早就哇哇叫真没一点样子。 程明谷咽了咽口水,“我……” 怀折肃翻个白眼,打了个哈欠,程明谷蓦然一怔,怎么打哈欠都能那么优雅那么帅呢? 程明谷很快换好衣服,长发披肩,带点自然卷而又不凌乱,刘海下的面容很是动人,一身宽大的连身裤更显得人很是瘦小,外面披着黑色外套,简单的帆布鞋尽是可爱。 怀折肃一直盯着她,心想着怎么一副中学生的样子,程明谷不悦的撇了他一眼:“看什么看。” “又没看你,”怀折肃也白她一眼,“真自恋。” 程明谷不理会他拿起包包准备出去,怀折肃打了个哈欠也跟着出去。 走到电梯门口怀折肃抢先按了三十九层,程明谷莫名其妙道:“你干什么?” “我总得回去换衣服洗脸刷牙把?”怀折肃满脸不屑,程明谷伸手去按一楼的电梯层怀折肃就拦住,“等我,我送你去。” “干嘛要?” 电梯门开了,怀折肃抓住她的手就往外走,后者挣不开,微怒道:“你干嘛!” “说了让你等我!”怀折肃不悦的低吼一声,程明谷不满的跟着走进去,就当是还人家的好心。 房间构造和自己那一模一样,只不过色调是黑白色,沙发套也是黑白,仿佛除了黑白就没有其他颜色,怀折肃走进浴室洗澡,程明谷站在大厅里打量这个房子。 书房的桌上有一张照片,看样子还是很小的时候,大概十五六岁,凭五官不难认出其中一个是怀折肃,另外一个女生笑得很灿烂身上穿着的却是病服,还有一个和怀折肃年龄相仿的少年,模样不比怀折肃逊色,只是旁边两人的笑容更显得他冰冷傲慢,脸上没有一丝的神情。 程明谷拿起照片仔细的看,那个冰冷的少年估计是怀折肃的哥哥怀尉迟把? 从小就那么冷傲吗? “你在干嘛?”怀折肃的声音响起,他已经换好了衣服,疑惑的望着程明谷。 程明谷放下照片,很是淡然道:“没有,看看你家而已。” 怀折肃挑眉,走向她拿起照片道:“这个冷冰冰的是我哥哥,这个女孩叫钟佳琪。” 说到钟佳琪时怀折肃神色略过一丝哀愁,很快就消散,程明谷点点头,淡淡道:“去公司把。” 两人坐电梯到达地下车库,怀折肃率先坐进去,程明谷打开车门也坐了进去。 到达停车场,两人一同下车,这个时间段来公司的人很多,有些艺人看到程明谷和怀折肃在一起不由得交头接耳。 “不上去吗?”怀折肃丝毫不在意,见程明谷没有上楼的意思。 “我在这等月馨。” 怀折肃恩了一声,走进公司大楼,突然又回头看向程明谷,太阳的强光让他不得不眯起眼睛,反而更显得他耀眼,没有说什么,转身又走向公司。 “你是新来的艺人?”一名艺人带着蛤蟆镜走向程明谷,满脸不屑的打量她。 “我是助理。” “哪位明星的助理?” 程明谷没有回答,望向她,微微一笑:“有事吗?” “我叫满慧新,你区区一个助理能坐折肃的车?还这样对我说话?”满慧新摘下怀镜,面容很是唯美,身后的经纪人替程明谷擦了一把汗。 满慧新也是一名一线女星,在国内和国外都小有名气。 “我不认识。”程明谷看了她一眼,很坦白道,怎么坐个怀折肃的车也有麻烦? 满慧新满脸尴尬和怒气,从没有一位新人或者小小的助理敢对自己这样说话,周围一些看热闹的人开始多了。 一名女星走了过来,笑盈盈道:“我当是谁又在给凡森丢脸呢,原来又是满慧新你在刁难新人?” 满慧新瞪着走来的唐佳惠,咬牙道:“不要以为有唐家撑腰就可以管闲事。” 程明谷明明是当事人,却摆出一副正在看戏的模样,唐佳惠耸耸肩,满脸无所谓道:“那你呢?跟怀总上几次床就可以管人家今天车上载的什么女人?” 满慧新被她说得哑口无言,跺了跺脚和经纪人走进公司,周围的人也散了,唐佳惠走向程明谷,朝她一笑:“你是新人吗?那个满慧新不过一只苍蝇,不用管她。” “我只是助理而已。”程明谷也回笑。 唐佳惠挑眉,助理?怀折肃和一个助理的关系? “那你小心点,这年头没事吃饱撑着的人很多。”唐佳惠优雅的扬起一丝微笑,转身走进凡森。 程明谷看着她的背影,唐佳惠?满慧新?她一个都不认识。 “明谷,”程月馨赶来停车场,下了车就看到程明谷,后者一笑朝她走去。 片场。 程月馨很快换好衣服,这场戏是她找庞勇的场面,包括还有夏冰,让程明谷万万没想到的就是夏冰竟然是昨天那个嚣张的林楚楚。 林楚楚撇了程明谷一眼,哼了一声,后者假装没看见。 “客官,请您……先交个定钱把?”小二上前拦住饰演林楚楚的夏冰,后者撇头道:“我连马都留下,你有什么不放心的?” 程明谷看到这扑哧一笑,这模样是挺挺符合她的,头上一个帽子,满脸疲倦又嚣张。 夏冰在客栈里吃得很是痛快,头发乱七八糟,庞勇后来和她坐在一起吃喝,抬头突然一愣,是佩容。 夏冰看看二人,又自顾自的喝酒。 “这两年,你去哪了?”佩容缓缓开口,庞勇微愣,又饮了一口酒:“你来,该不会就是问我这些无聊的问题把?” 佩容低下头,叹了一口气道:“我怀疑……家里来了……一只妖。” 这话让夏冰和庞勇一怔,张焱很是满意这场戏,还未喊过卡。 夏冰停下吃东西的动作,盯着佩容,后者淡淡,有些失神道:“三个月前,生哥从沙匪那救来一名女子,她叫小唯,自称是苏州城商人的女儿,遭人陷害才导致家破人亡。” “然后呢?”庞勇示意她继续说,佩容深呼吸一口气,道:“后来城里莫名其妙来了一个挖心的剑客,死了人很多,生哥即便每日加强防守,也依然是一无所获。” 张焱和副导在旁点头称赞,程明谷看得也很入迷,这几人状态今日很是集中。 张焱喊了一声卡,示意大家先休息。 “累死我了。”程月馨原形毕露,提着裙子朝程明谷走过来,后者微微一笑给她扇风,虽是秋天,但也是不冷不热的气候,穿那么多的古代服装就像被火烤一般。 林楚楚也跟着经纪人走到休息处,不屑的瞪两人。 程月馨也回瞪她一眼。 突然一些记者涌了进来,镁光灯一亮一亮,咔嚓声从未停过,一堆记者簇拥着一个戴着怀镜的男人。 “请问林轶瑾先生怎会来探《新?画皮》的班?” “林先生请问你是否确认代言了凡森国际的珠宝呢?” “林先生,最近有人传闻你与林可可小姐的绯闻,是真是假?” “林轶瑾先生请问这回你打算转回国内发展吗?” …… 一系列的问题被一个娘娘腔的经纪人打断:“各位记者先生女士小姐们,轶瑾会在记者会上详细回答大家的问题……” “我靠,不知道老子最讨厌记者来片场啊!”张焱一怒,把剧本卷起来走到记者面前,一副要干架随时奉陪的样子,所有记者都知道张焱的暴脾气,从来不顾你是谁,只要惹到他,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严重一点就是打到你亲妈都不认识。 张焱那一句话显然让记者们鸦雀无声,有的人瞪他一眼,还有人识趣赶紧走人。 “他奶奶的。”张焱气着坐了下来,jhon满脸笑,走向张焱谈事情,林轶瑾看到程明谷,朝她走来,周围一些女星想上去与他搭话却又不敢。 “我们又见了。”林轶瑾朝程明谷一笑,摘下怀镜,很是俊美。 程明谷恩了一声没有再说,程月馨一愣:“你们认识?” “算认识。”“不认识。” 两人同一时间回答却是不同的答案,周围的人见林轶瑾朝程明谷一笑,更不由得联想这个助理到底是什么身份,张焱和她笑眯眯,也据说早上是坐怀总的车来,如今林轶瑾又对她这般笑容。 第338章 钟家挺惨的 林轶瑾失笑,看着程明谷的桃花眼。 “看什么?”程明谷向来很讨厌被人一直盯着。 “看你很可爱。”林轶瑾勾起一笑,戴上怀镜朝jhon方向走去。 这话对程明谷丝毫不起作用,脸不红心不跳,倒是旁边的程月馨一脸惊呼。 “明谷你怎么认识他的?大明星林轶瑾耶!” “明谷你说句话嘛。” “你知道吗我最喜欢他了,师奶杀手,妈妈也很迷他的。” “明谷!程明谷!” 程月馨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程明谷都不理会,后者朝她一笑:“不想打扰你的兴致嘛。” 程月馨白了她一眼:“佳薇姐怎么不见了?” “她说她找一个制片人谈事情。”程明谷淡淡道,附近的女星凑到林轶瑾的身边一个劲向他要签名要合照,张焱满脸不爽。 凡森总裁办公室。 “折肃,你怎么不理人家了嘛。”张艾青坐在怀折肃的大腿上,勾着他的脖子满脸娇气道。 怀折肃一本正经看着她,满脸怜惜:“怀尉迟告诉我,我不准对公司职员下手。” “不嘛不嘛,”张艾青不满着撒娇,“你告诉他我们在交往不就成了吗。” 怀折肃一听这话,脸沉了下来,这女人怎么那么难搞定。 张艾青见他一脸的阴沉,很识趣的起身退了出去,吐了吐舌头,外界传闻怀折肃的花心是不假,难道这次戒色了? 退出去的张艾青迅速拨打了一个电话:“怀总,折肃告诉我你要他不准对职员下手。” “你还有接到找他的那些女人电话吗?”电话里传来怀尉迟冷冰冰的声音。 “嗯……”张艾青苦思冥想中,“最近比以前少了30%。” 听到这话怀尉迟沉默片刻,张艾青能联想到老板远在意大利满脸阴沉的表情。 “你好好试探他,他很有可能只是厌倦才这样说。” 张艾青挂了电话,深呼吸口气。 坐在椅子上的怀折肃没想到自己厌倦张艾青,拒绝她竟然也逃过一劫,若要是自己大哥知道自己花心不改,果断会被训的惨不忍睹。 怀折肃下班后拨打一个电话,远在家里吃着泡面的程明谷没好气的喂了一声。 “语气怎么那么不好?”开着车的怀折肃笑道。 “你哪位。”程明谷一愣,陌生的号码,显然不知道他是谁。 “我怀折肃。” 对方一愣,又反映过来:“你哪来我电话。” “你管我,”怀折肃驶进银城,“你在哪?” “你管我。”程明谷说完立刻挂断电话,过了一会门铃响了。 不用猜也知道是哪个变态,程明谷皱着眉开门,果然,怀折肃那张变态脸。 身穿着西装也没能把那猥琐样给掩饰住。 “吃泡面?”怀折肃趁程明谷不注意钻了进来,看到桌上的泡面扬起一笑。 程明谷撇了他一眼,继续坐下来吃着泡面。 怀折肃就这样看着她吃,后者不理会他,爱看就看,关她屁事。 怀折肃越看她越觉得那双桃花眼很是美丽,忍不住就会想要痴痴的凝视她,心里还抱着一种想玩玩这个冰美人的态度。 “看鸟?”程明谷抬头和他四目相对。 怀折肃挑眉,“恩,看鸟。” 程明谷想了几秒钟,意识到他是取笑自己,狂瞪眼前的人,怀折肃失笑几声,正经得可怜巴巴道:“我好饿。” “回家吃。”程明谷没好气道,继续低头吃泡面,不理会怀折肃,后者没有说话,就这样看着人家吃面。 程明谷坐直了身子,“干嘛?” “我真的很饿。” “我又不是你保姆。” “那也没关系。” “……”程明谷认了,突然想到那天他确实只买了一些泡面,母性的感觉又泛滥了。 程明谷随怀折肃到三十九层,每一层都只有一位住户,后者满脸春风得意,程明谷忍着想要脱鞋朝他脸上趴一脚印的冲动。 “有劳你了。”两人在厨房,怀折肃递过铲子给程明谷,后者假笑两声。 怀折肃挑眉,甩甩前额的刘海进了浴室。 程明谷盯着大锅,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冰箱里也没什么菜。 大厅的电话响了起来,程明谷犹豫一下,本想不接,可电话一直响,她放下锅铲熄了火跑去大厅接电话。 “喂?” “你是谁?”对方没有一丝感情的声音,冷冰冰的寒气,程明谷正想回答时对方又道,“我可能打错了。” 程明谷翻白眼,转身走向厨房,电话又响了。 “找哪位?”程明谷耐心道。 “你在怀折肃家?”对方声音冰冷傲慢,“我找怀折肃,我是怀尉迟。” 程明谷恍然大悟,原来他就是那个冷冰冰的哥哥,“怀折肃在洗澡。” “嗯?!你怎么在他家?”怀尉迟诧异片刻,怀折肃尽管花心却从不带女人回家。 程明谷一想到这个就有些怒火,要不是你弟弟缠着我来煮饭,姐姐会赏脸吗? “给他煮饭。”程明谷淡淡道。 “嗯……”怀尉迟最后叮咛几句,“怀折肃胃不好你麻烦多照顾,还有,多盯着他。” 程明谷还没反映过来他说的话,怀尉迟就已经挂断了。 “多盯着他?”程明谷放下电话,嘴角抽搐,关我屁事? 程明谷翻找冰箱,东西很多都是速成的。 秀眉微拧,难怪会有胃病,吃的都是些什么垃圾食品。 她想了想,还是别故意刁难他了,程明谷好歹小时候经常做饭,不太难吃的地步也是可以的。 鼓捣半天,就在她忙着放料的时候一双手环抱住了她。 “你干什么?”程明谷蓦然一愣,头一回和一个异性如此接近,手僵在半空中。 “你……”怀折肃的鼻尖埋在她浓密清香的秀发中,闻着属于她的清新,“好像我妈咪。” 程明谷瞬间崩溃,转过身推开他,愤愤不平道:“滚!” 怀折肃挑眉,“我妈咪才没你那么凶。” 程明谷缓缓转头,怒瞪着他,后者识趣的坐在大厅等开饭。 “喏,有胃病只能吃这些清淡的,比较养胃。”程明谷放下最后一道菜。 怀折肃嘴角一抽,拿起筷子夹青菜,哀嚎道:“这都是什么?” “稀饭、青菜、土豆丝,”程明谷坐在怀折肃旁边,拿着筷子指着菜,“干嘛?” “好简单的菜。”怀折肃诧异的看向程明谷,他从未见过那么朴素简单的饭菜。 “总比你那些速成食品好把?再说了,有的吃就不错了。”程明谷哼一声,拿起筷子开吃,怀折肃蹩眉,不悦的吃了这顿饭。 简单的饭菜……出奇的好吃?! 怀折肃望向旁边只顾着吃的程明谷,不知为何一笑,很欢的把饭菜干光了。 两人吃完饭,程明谷很贤惠的把碗筷洗了,坐在沙发上的怀折肃盯着那背影感到莫名其妙。 她性格不是很刚烈的吗?怎么会顺从的为自己煮饭还洗碗? 程明谷洗完碗筷走了出来,怀折肃忙移开视线假装在看电视。 程明谷眯起眼睛朝他走去,动漫频道?扑哧一笑,“你挺幽默的。” 怀折肃横她一眼,专心看正在播出的海绵宝宝,他不像怀尉迟,整天不是新闻就是财经频道。 程明谷伸了个懒腰也坐了下来,她小时候很喜欢海绵宝。 “你几点回家?”怀折肃试探的问了句,程明谷挑眉看向他:“怎么你把我叫上来,现在还要赶我走?” “没有!”怀折肃很是果断的回答,程明谷笑了。 那一笑倾城,怀折肃感觉自己心中一震。 这个笑不像从前类似职业的笑,也不是那种充满敌意的笑,更不是冷冰冰的笑,而是发自内心的笑,煞是好看迷人,让人挪不开目光,忍不住一直凝视着她。 那一双晶亮清澈的桃花眼,明净清澈,灿若繁星,怀折肃经常看着这双眼睛出神。 “你干嘛?”程明谷的笑很快消散,在怀折肃面前挥挥手。后者一愣又反映过来,自己什么女人没有见过,偏偏要这个营养不良的丫头?在床上没折腾几下估计就折了。 程明谷恐怕压根想不到怀折肃想到那地步上。 怀折肃突然毫不在意的吐出一句话:“你说我们要不要打个洞,你给我做饭啊什么的多方便?” “凭什么我给你做饭?”程明谷不干。 “多方便?” “你是方便了,我呢?” “你也方便啊,中间打个洞,上下去多简单?” 程明谷泪流满面,怀折肃噙着一抹放荡不拘的笑,仿佛是他胜利了一般。 程明谷打了个哈欠,起身道:“我要走了。” “别走。”怀折肃条件反射一般的站起来说道,程明谷歪着头等他继续说话,怀折肃却不知该说什么。 “干嘛?你该不会让我哄你睡把?”程明谷微微一笑。 怀折肃就顺着她这意思了,眼眸含着笑意,“你愿意的话我不介意。” “滚!”程明谷收起笑容给了他一拳,朝大门走去。 “我们去散步好不好。”怀折肃突然拉住她,很是温柔道,眼眸深邃令人猜不透。 程明谷一愣,看了看墙上的挂钟,七点半而已。 不待程明谷回答,怀折肃拉着她就往外面走,奇怪的是她没有反抗,跟着他看着他的背影,脑海一片空白。 两人没有坐电梯,倒是下楼梯,走到二十一层的时候程明谷终于发飙了,大力甩开他,愤愤不平的喘着气:“你假奶粉喝多啊!电梯就在那你还要走路!爬楼梯爬半天都爬不到一楼好吗!” 怀折肃皱眉,这样的女人冷冽的时候和他大哥一样,火的时候又像个活生生的泼妇。 怀折肃拉住她的手继续走,眼里不经流露微笑,“这叫情调。” “情你妹啊!”程明谷十分没好气的继续走,“我宁愿没情调也要坐电梯。” “女孩子家家的你能不能文明一点?”怀折肃俊眉微蹩。 程明谷一听这话又怒了,大把甩开他的手,狂瞪着怀折肃,“老娘没素质!别碰我!” 怀折肃哭笑不得,摇摇头大力的勾过她的脖子,两人摇摇晃晃的往楼下走。 “你个混账!放开我!” “尼玛,给我……咳咳……等着!” “放开我啊!很累!” “几层了?!” “我了个去,才十一层!” “我要进电梯啊!!!” 程明谷一路哀嚎,怀折肃一句都没有鸟她。 “你很烦耶,下个楼梯好像要死不活一样。”出了小区,怀折肃很是嫌弃一般的丢开她,后者一边咳嗽一边瞪他。 “你有病!”半天程明谷回了这句话,翻着白眼愤愤道。 怀折肃轻笑几声,两人小区对面的冰边,海月湾别墅就在对面。 两人坐在石椅上,一起望着冰边发呆。 程明谷突然打了一个喷嚏,怀折肃挑眉看着她,程明谷一脸平静,内心却很无辜,偶像剧这个时候男主角不应该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女生身上吗?! 程明谷作势又打了个喷嚏,怀折肃蹩眉道:“要死了?” “滚!”程明谷白他一眼,偶像剧就是坑。 两人都没说话,程明谷不知不觉又开始发呆,回过神的时候发现怀折肃不见了。 “人呢?”程明谷嘀咕道,这样就没了? 程明谷站起来往周围看,看到附近的奶茶店门前有一个正走来的身影。 那家伙去买奶茶了?程明谷原本有些不爽的心情顿时开朗。 “给。”怀折肃递过奶茶和吸管,程明谷强忍心中某一份莫名燃烧的欢喜,接过奶茶。 “你没读书了吗?”怀折肃看向程明谷,看样子最多也就二十岁,应该是读书的年纪。 “我今年才十八岁。” 怀折肃一愣,难怪看她总觉得像个中学生一样,可没读书能做什么? “又不是除了读书就没用了。”程明谷像看出他的疑问一般,却也没正面回答。 怀折肃没再说话,幽暗深邃的眸子不知在想什么,程明谷出神的看着他的侧脸,立体的五官刀刻般俊美,有时爱捉弄人,有时又有那么一点点的体贴。 “我知道我很帅,你不用一直看我。”怀折肃转头朝她无赖般的一笑。 “帅个屁。”程明谷心虚道,不得不承认他真的很帅很美,比身边任何男人帅,比任何女人都美。 怀折肃嘁了一声,程明谷喝了口奶茶,突然想起那张照片,淡淡道:“刚才怀尉迟给你打电话,我接的。” “他说了什么?” “没有,说你有胃病,让我帮你做吃的。” “难怪。”怀折肃挑眉,两人喝着温奶茶,一股温馨的感觉划过二人心头。 “那个照片上的女孩呢?后面怎么样了?”不知是无话还是一直想着那张照片,程明谷终于忍不住问出口。 说到钟佳琪,程明谷马上后悔问这个问题了,她看到怀折肃深邃的眸子中划过一丝不知明的情感。 “她得了恶性脑肿瘤,十六岁的时候去世了。”怀折肃苦笑,“钟家挺惨的。” “为什么?” 第339章 陪我去母校把 怀折肃放下奶茶,盯着程明谷道:“钟佳琪是小女儿,钟家的大女儿叫钟雅杉,在八个月大的时候被仇人抱走了,后面找到那个仇人,却没想到他已经转手送人了,雅杉的爸爸为了找到她结果在路上出了车祸,雅杉的母亲和奶奶过度悲伤相继去世,现在只有钟家老爷独立支撑钟家,孤零零的。” 沉默片刻,程明谷问道:“你们怀家和钟家是世交吗?” “对,”怀折肃精致的眉眼拧成一圈,双眸暗淡了下去,“小时候我们是一起长大的,我很喜欢佳琪,我哥也对她很好,可惜……” “对不起……”程明谷道,真不该提这个问题。 怀折肃很大方的一笑:“没关系,说出来也比较痛快。” 程明谷点点头,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你呢?”怀折肃突然道,程明谷满脸茫然,“你的家人呢呢?” “我哪有什么家人。”程明谷有些心凉的吐出一句,奶茶已经喝完了,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转头一笑,“好撑。” 怀折肃不勉强她,但有时看见她略有哀愁的双眸,那双有着很多故事的桃花眼就会忍不住猜测。 “说实在,你干嘛不进凡森?”怀折肃把奶茶放在一边,侧头看着正在专心看冰面的程明谷,后者低头一笑,接着抬眸道:“没那方面的资本。” 怀折肃蹩眉:“怎么会?张焱都说你不错。” “那只是因为当时饰演的小唯和我有点像罢了,都想要爱。”程明谷微仰的小小脸孔看着夜空,双腿交叠很是放松。 怀折肃嘴角微微弯起,眼眸中都是这个瘦弱的女子,“想要什么爱?” “很多爱。”程明谷哈哈一笑,那种感觉就像是微醉一般。 凉爽清新的秋夜让程明谷的心情莫名大好,很享受这个样子,她手撑着石椅,双腿轻微摇晃,闲情逸致的盯着天空,嘴角勾起,怀折肃凝视着她的面容,心情也倍感愉快,一副玩世不恭的面容荡着笑意。 “看什么看,走了!”程明谷转头,往怀折肃脑门弹了一下,起身拍拍裤子。 “谁看你了,自恋你也不先照照镜子?” “我长的不算丑啊。”程明谷撇嘴,这话一出,怀折肃禁不住的笑了,拍了拍她的头笑道:“勉强还能凑合。” 程明谷一把推开他的手,翻着白眼:“凑你妹啊,从来都是我凑合别人。” “你能不能再素质一点?”怀折肃懊恼,自家亲戚表妹表姐各个都是文明可人的女孩子,让人忍不住就想凑上去啵一口,就眼前这个泼妇动不动就你妹你妹我了个去。 程明谷不屑的环胸,食指点着自己的胳膊,大大咧咧道:“我素质是出了名的。” “你真应该学学人家大家闺秀,笑不露齿知道什么意思吗?” “不知道!”程明谷朝他吼了一声,大步走向小区。 怀折肃原地哭笑不得。 第二天才五点多,程明谷迷迷糊糊便接到一个陌生号码电话。 “喂,程明谷吗?” “我是,你哪位?” “我林轶瑾。” 程明谷打了个激灵,坐在床上道:“哪来我电话?” 林轶瑾笑了几声,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晚上我要参加一个节目,你有兴趣吗?” “没兴趣,”程明谷打了个哈欠,耐心等他说完,后者此时正在自家花园中,考虑良久才打下这个电话,“你还有事吗?” 林轶瑾笑道:“我晚上真的需要一个搭档。” “我和你又不认识,干嘛跟你搭档。” “一百万买你明天一天够吗?” 一百万?!程明谷一愣,咽了咽口水,反映过来冷言道:“我不卖身。” “我知道你很缺钱,只是要你陪我上一个节目而已,谁要买你的身。”林轶瑾嘴角微微弯起,电话里沉默片刻,这话戳中重点,她确实很缺钱,姐姐为她买的房子欠一个人情,这个事情一直压在心里,还有生活的方面,助理的工资不算高。 “什么节目?”程明谷开始有些动摇,不是过分之类的节目她能接受。 “默契情侣,你应该看过把?” “我没看过……”程明谷弱弱道,仿佛是一个刚从大山里走出的妹子。 对方死了一分钟,果断道:“你准备一下把,六点半的时候我来接你。” 程明谷还没发出意见林轶瑾就挂掉电话,前者懊恼的挠了挠头发,伸个懒腰起床。 程明谷给程月馨发了个短信表示今天自己有事,冲了个澡,浑身酸痛,换了一件蓝色衬衫,袖子拉起显得瘦小,黑色的紧身牛仔裤,随意的一双白色帆布鞋,即便是如此简单的服饰素颜的面孔也抵挡不住本身的精致动人。 “应该没有问题把?”程明谷一边冲麦片一边嘀咕道。 百般无聊她打开电视,看着各种各样的节目,打了个哈欠,电话响起。 “你起床了没?” “起床了。” “下来。” 林轶瑾挂掉电话,程明谷狐疑的跑到落地窗前,打开窗户望着底下一大片的芝麻,脑袋一片眩晕。 “我竟然有恐高吗?”程明谷咒骂一声,慌忙之下拿起挎包冲到电梯。 没一会下楼就看到那辆熟悉的兰博基尼,林轶瑾倚靠在车门边,见是她摘下怀镜一笑。 林轶瑾一边开车一边说道:“今天可能会有点忙碌,不过你听我的就好。” “为什么?忙什么?”程明谷问道,羊入虎口的感觉顿时萌生。 “等下我们要去拍照片,做为晚上节目现场布置要用的,早上的时间嘛,”林轶瑾转头看她一脸素颜和打扮,嘴角一扯,“需要帮你打扮。” 程明谷嘴角一抽:“我可以后悔吗?” “不可以,”林轶瑾斩钉截铁,“因为打电话你答应后我已经告诉我的经纪人,一切的活动由你陪我,没有后悔这个词。” 程明谷瞪他一眼,枕着手臂看窗外。 林轶瑾将车开到摄影棚前,程明谷长长吐出一口气,将包放在车上下去。 “哎呀,”jhon小跑过来,“这丫头……” “是我上次说的那个。”林轶瑾偏头看了看她,不紧不慢道,jhon暧昧的哦了一声带两人进去。 “小姑娘,你叫什么?”jhon在正在化妆的程明谷旁边问道,后者报上大名,jhon微微一笑,笑得程明谷起鸡皮疙瘩,心里嘀咕一声娘娘腔。 化妆师赞叹起她的皮肤:“程小姐你的皮肤好白又好细嫩,就像没有毛孔哦。” 程明谷微微勾起嘴角朝她一笑,没有说话。 两三个化妆师在她身边,轮流为她化妆,先是打底与扑粉,当一位化妆师正要为她上眼影时,一旁的jhon沉思道:“不要换眼影把,小姑娘看起来岁数挺小,眼影画上去一下就老啦。” 化妆师仔细看她的脸蛋,确实很是娇嫩,去掉眼影步骤为她画了一个淡淡的眼线,刷睫毛时程明谷打了一个哈欠,干笑着看着众人。 化妆好不容易好,程明谷还没喘口气又被人带去修剪指甲,她苦苦哀嚎:“怎么还要剪指甲?” “这场节目可不是开玩笑呢,”jhon竖起招牌兰花指,“我们要好好准备,原本在国外的怀尉迟竟然声称要在默契情侣上取得赢家才能让轶瑾代言,哼。” 程明谷哦了一声,jhon又道:“我到时候会教你怎么面对狗仔的话,参加完这期节目你的生活多多少少也会影响呢。”程明谷听完惊呼:“为什么?!我只是帮他参加节目啊!” “小姑娘,你没听名字吗?是默契情侣呀,也就是说你们这段时间要像情侣一样,懂吗?”jhon毫不在意的提高嗓门,在场的人都是要好的合作朋友,这种事情是不会传到狗仔耳里,“你呀真是不知道哪来的福分,能遇到我们家林轶瑾。” 程明谷崩溃一般靠在椅子上,果然把自己卖了! 程明谷毫无心思的任由他人打扮自己,像失了魂一样走进换衣间,林轶瑾换好走向jhon,疑惑的问道:“她怎么了?” “可能是听到要和你情侣一阵子,所以太激动失态了把。”jhon挑挑眉,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林轶瑾好奇的向换衣间看了一眼,又随化妆师前去整理发型。 程明谷一走出来,整个摄影棚里的目光顿时朝她看去。 弧形优美的抹胸勾勒出完美的曲线,香肩暴露在外令人垂涎三尺,脖子上戴着一条低调而又奢华的项链更为之性感,双眸如水一样纯净,那双桃花眼即使无意吸引人却也被大家死死盯住,标致的鼻子高高挺起,小巧的樱桃嘴忍不住让人一亲芳泽,就在大家沉浸时,程明谷突然崴了一脚。 “哎呀。”程明谷咒骂一声,“我靠!” 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jhon忙过去扶她:“我的姑奶奶,你一说话就原形毕露。” “又不是我的错。”程明谷委屈的撇撇嘴,轻轻揉着脚腕,第一次穿那么高的高跟鞋被崴到不是很正常吗。 jhon啧啧几声:“你看看,你多美,节目上你绝对是焦点,和轶瑾站在一起更不用说了,可你一说话,大家马上白眼一翻没准还转台了。” “那我不参加!”程明谷赌气的站起来,微怒道,jhon叉着腰轻抚她的脑袋:“小姑娘乖,跟化妆姐姐去弄头发把。”程明谷忍着想把高跟鞋砸他脸上的冲动,愤怒的往前走不料又差点摔倒,听到jhon在后偷笑的声音狠狠一瞪。 造型师帮她细心打理着头发,程明谷翻着白眼玩弄着手指。 “好了?”林轶瑾勾起一笑,看向程明谷,后者一愣。 今天的他,好帅,好与众不同,心里暗惊自己怎么总是后知后觉,美腻的男子向来就在身边她总是不经意才会注意。 “好了。”造型师朝林轶瑾一笑,走开,程明谷站了起来,不自在的看向他。 白色合身礼服完全把他王子般的高雅衬托而出,精致的如雕刻般的五官此时悬挂着一抹笑容,令人忍不住由衷赞叹他的那股优雅,林轶瑾搂过她的肩膀,准备去拍照。 “你很美。”程明谷耳边传来他低低的声音,不自在的抓紧裙摆。 程明谷僵硬的在摄影棚里和林轶瑾照相,摄影师忍不住停下,指着两人向jhon道:“一点情侣的感觉都没有嘛!” jhon尴尬一笑,走到二人面前:“我说你们两个,特别是你,小姑娘啊,你们现在可是情侣!情侣耶!多么神圣的词,你搞的好像他是你的仇人一样。” 程明谷嘟囔道:“我很用心好不好。” “用你个头啦,给我专心一点。” 程明谷耷拉着脑袋,准备好又开始照相,林轶瑾自然的搂着她的腰朝摄影机莞尔一笑,程明谷皮笑肉不笑,摄影师大骂:“那位小姐,请问你们真的是恋人吗?!” 程明谷忍着怒气,深呼吸,朝他一笑:“再来一次。” 林轶瑾偏着头看向她,决定认真的模样真的很动人,嘴角一扯,温柔一笑,恰好这时摄影师快速的抓拍。 两人又摆着不同的姿势,程明谷低头含蓄一笑就像初恋的少女,而林轶瑾满眼宠溺的看着她,两人此时的表情让摄影师惊呼大好。 “再来一次。”摄影师忍不住不断拍照,灯光闪烁,程明谷脸上依然是那副甜蜜热恋般的模样。 “真棒,你让我刮目相看啊小姑娘。”jhon翘着兰花指道,程明谷的脸又变成有些冷漠的模样,朝他一笑走出摄影棚,林轶瑾环胸看着她的背影,不由得一笑。 “下一个行程是什么?”林轶瑾挑眉问道。 jhon手指撑着下巴,拿过外套:“就晚上的节目了,早上的时间交给你们培养培养默契,这个外套拿给那小姑娘,不然会冷的。” 林轶瑾接过外套,笑着走出摄影棚。 “现在去哪?”程明谷坐在车上没好气的问,莫名其妙把自己卖了还帮人家数钱。 “jhon说没什么事了,叫我们去培养默契。”林轶瑾扬起一抹笑意,“晚上七点到节目现场。” “培养默契?”程明谷狐疑道,“那也就是去玩咯?” 林轶瑾点点头,勾起嘴角:“差不多把。” 程明谷像泄了气一样,嘟囔道:“玩个屁啊,大早上的,可以回家睡觉吗?”林轶瑾哭笑不得的摇摇头,两人朝公园方向驶去。 林轶瑾看看手腕上的表,也不过才八点多,眉头皱起,这段时间该干什么? “看电影吗?还是你想去干什么?”林轶瑾问向旁边的人,程明谷撇了他一眼,漫不经心道:“看电影好老套。” 两人在车内沉默片刻,程明谷突然道:“陪我去母校把。” “哪里?” “实验中心小学。” 林轶瑾一愣,又恢复笑容发动引擎。 第340章 你到底要怎样 程明谷看到熟悉的小学后,笑容舒展开,在阳光下很是耀眼,朝身后的林轶瑾挥手:“快来。” 林轶瑾笑着过去,程明谷献殷勤般的对保安道:“保安,我回来看看母校啦。” 保安看了她一眼,又看看身后的林轶瑾,大惊:“大明星!我女儿超喜欢你的耶,帮我签个名啦,你们要进去吼?随时都可以啊!”保安急着出来迎接林轶瑾,满脸讨好,一旁的程明谷愣在原地,满脸惊讶,明星脸就是不一样。 林轶瑾尴尬的笑着签名,保安拉着他和他扯家常,林轶瑾一边笑着一边望向程明谷,后者脸色很不好,环着胸满脸不耐烦,林轶瑾起身笑道:“我也是回来看看母校。” 保安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要我陪同吗?” 林轶瑾忙摆手称不用了,拉着脸色不好的程明谷溜进学校。 “你是这个小学毕业的?”林轶瑾问道,两人来到操场,程明谷在健身器材上玩的不亦乐乎,笑嘻嘻道:“对。” “不是吧,我怎么不知道你?”林轶瑾笑问,“我也是这个小学的。” 还在玩的程明谷嘴角一个抽搐,“你不是吧?你多大了?” “22啊。”林轶瑾漫不经心道,程明谷嘁了一声,玩着太空漫步的器材道:“我才18岁,你六年级的时候我才二年级。” 林轶瑾满脸惊讶:“你怎么那么小?”难怪看上去一副中学生的模样。 程明谷一翻白眼,假笑两声道:“是你怎么那么老把?” 林轶瑾哑口无言,突然很想戏弄她,勾起一笑道:“叫声学长我听听。” “滚!”程明谷咬牙道,从健身器材上下来,走向学校里的小卖部买了两瓶矿泉水,林轶瑾蹩眉道:“矿泉水啊?” 程明谷没好气的把水拿回来,瞪着他:“不喝就不喝。” 林轶瑾抢了过来,咕噜咕噜喝了下去。 两人坐在操场上,程明谷囔囔着要比赛赛跑,林轶瑾撇了她一眼:“跑什么跑,你穿这种裙子还跑,高跟鞋你能走路就不错了。”程明谷气着把高跟鞋踹到一边,坐在草地上拔着草。 “对了,你的娘娘腔经纪人跟我说,我一阵子都要帮你演……情侣?”程明谷试探一问。 林轶瑾点头朝她干笑:“对。” 程明谷气得咬牙打了他一拳:“我还以为只是帮你上节目!” “怪就怪你比较笨。”林轶瑾失笑。 节目后台。 jhon拍着程明谷的头道:“小姑娘,你们下午相处的怎么样?” “你要我用几个字形容?”程明谷没好气的看他一眼,jhon又翘起兰花指道:“一二三四个字,你全都说看看。” 程明谷朝他干小两声道:“一个字,闷,两个字,无聊,三个字,坏极了,四个字,惨不忍睹!” jhon哈哈一笑,一旁的林轶瑾环着胸没好气的看着她:“拜托,能让你跟我相处一天已经算不错了,你还什么惨不忍睹。” 程明谷白他一眼,“真自恋。” jhon打圆场,朝二人笑道:“反正节目你们一定要赢,不然,”说着用手掌作势割脖子。 制片人走进后台,朝里面的人道:“还有五分钟哦,准备好上台。” jhon走到前台,朝男主持乔治和女主持nancy笑道:“你们准备得怎么样?” nancy笑着:“我们两个人主持什么时候出过问题?” jhon哈哈一笑,竖着兰花指对乔治道:“还麻烦多照顾照顾轶瑾。” 乔治爽朗笑着答应:“那当然,不过另一对嘉宾实力也非凡哦。” jhon十分放心,毫不在意环胸道:“你俩本事我相信的。” 导演前来朝众人道:“准备开始,各归各位!” “hello大家好,欢迎收看今晚的默契情侣,我是nancy。”nancy笑着和大家打招呼,说着熟悉的台词,乔治也笑道:“我是乔治。” 两位主持人互相卖着关子。 “今天的嘉宾可都是非同凡响啊,你看底下的观众尖叫声多高。”乔治望向底下人山人海的观众席,一点紧张感都没有,nancy也笑称道:“那是,今天的嘉宾全都是重量级呀。” “首先请大家掌声欢迎出最近可谓是热火朝天的影帝——林轶瑾!还有他的女朋友程——明——谷!” 原本坐在办公室里的怀折肃看着林轶瑾的表现,不料听到程明谷的名字,惊讶的睁大眼睛望着电视,心中一股怒火燃烧,早上打了几通电话都没有接到,原来是和林轶瑾在一起! 观众席很多人激动的起身,舞动着手中的牌子大喊:“林轶瑾!林轶瑾!” 乔治调侃道:“林轶瑾可是当红男星啊,有女朋友怎么都没有召开呢?” 林轶瑾微微一笑,很是从容道:“是明谷不想造成我演艺上的影响。”程明谷在一旁紧张的抓住裙摆,脚酸的一阵发麻,林轶瑾鼓励一般的看向她,牵住她的手。 nancy道:“林轶瑾果真是个好影帝,好的男朋友,也希望大家能给他们多多支持。” 乔治道:“接下来,让我们欢迎出歌坛天王绍伟和他的未婚妻朱莉!” 观众席也是一片欢呼,一对金童玉女走了出来,台下的jhon挑眉,微微一笑:“歌坛天王碰上国际影帝,这话题,你们还真厉害。” 一旁的总监jam,哈哈大笑:“明天的热点话题绝对是他们。” nancy朝程明谷和朱莉发了一个白板,朝大家道:“节目第一个阶段呢是默契大pk,由女生在白板上写下答案,男生来回答,不过要两个答案要相同,才能获胜哦。” 乔治磁性的声音也笑道:“那么,比赛开始!请问,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程明谷犹豫片刻,初次见面?那次差点被撞算吗?时间只有十秒,程明谷果断刷刷的写下答案。 “时间到!”nancy朝大家一笑,“轶瑾请回答。” 林轶瑾拿起话筒,看向程明谷,莞尔一笑:“初次见面是在马路上,那时要赶招待会,开车差点撞向明谷。” 乔治好奇惊讶的哦了一声,“明谷请亮白板。” 程明谷翻开白板,灯光太热让她有些紧张,nancy念起程明谷写的答案:“在马路上,林轶瑾开车差点撞到我,一样耶你们!答对了!” 台下的jhon高兴激动的抱起jam,后者一瞪,观众席里的人欢呼声尖叫。 “那么绍伟你的答案呢?”nancy道,绍伟微微一笑颇有绅士范:“是在摄影棚里,那时候拍戏所以才认识。” 朱莉高兴的翻开白板,乔治念起答案:“摄影棚里,拍戏的时候认识,恭喜你们,两对情侣都很棒!” 电视前的某人紧捏遥控器,眸光死死盯着屏幕里程明谷高兴的脸庞。 “第二个问题来咯,为玫瑰花浇水的行为是爱呢,还是喜欢?为什么呢?” 程明谷毫不犹豫的写下答案,林轶瑾道:“是爱的行为,爱一朵花会选择为它灌溉,而喜欢一朵花只会将它摘下。”nancy念出程明谷的答案,两人的答案一模一样。 不过朱莉和绍伟就失败了一次,两人的答案完全相反。 “进入我们的第二个阶段,请看大屏幕的游戏规则。” 游戏规则,主持人提问,女方回答,男方在自己的白板上写下答案,若答案相同便是胜利,若是不同便失败。 “请问男方最喜欢女方的哪个部位?”乔治一笑,看着问题。 程明谷一愣,她怎么知道? 可是她发现林轶瑾很爱看她的眼睛,眼睛把?那就眼睛! “明谷请回答哦。” “我的,眼睛。”程明谷有些担心不确定的开口,应该是这个答案。 “那么,林轶瑾的答案是——”nancy翻开林轶瑾的白板答案。 程明谷倒吸一口凉气,这次取胜很重要,jhon告诉她,必须帮林轶瑾争取到合约。 “眼睛!”nancy惊呼,“有默契耶!”林轶瑾看向程明谷,朝她暖暖一笑。 “啊哦,”乔治可惜的看向绍伟,“你们的答案不一样哦,一个是嘴巴一个是眼睛。” 朱莉瞪了一眼绍伟,后者撇嘴。 “这一次恐怕轶瑾是势在必得呀。”jhon满意道。 乔治挑眉道:“最后一个题目哦,请问——你们的初吻是在哪里?怎么发生?” 程明谷怔住,初吻吗?她可没和林轶瑾接吻,后者也愣住。 林轶瑾沉思片刻,着笔在白板上写下答案,程明谷叹气,实话实说呗。 “明谷,你的答案?” “我们……”程明谷深呼吸一口气,正色道,“我们还没有接吻。” 众人哗然,林轶瑾满脸轻松感,翻开白板,一模一样的答案,不同的是添加了一句,明谷比较保守,两位主持人哈哈一笑。 乔治微笑:“让我们再看看朱莉的回答。” “也是在摄影棚,剧情需要的关系才会接吻。”朱莉含蓄一笑,绍伟翻开答案,一样。 不过nancy挑挑秀眉,很惋惜道:“虽然朱莉这组是答对,但是胜利的是……” 话筒朝向观众席,所有观众激动呐喊:“林轶瑾!!” nancy和乔治请林轶瑾二人走上前一步,“明谷,你可以向你的男朋友提一个愿望哦。” “什么愿望,都可以吗?”程明谷不知该提什么愿望,主持人一笑,点头。 程明谷深呼吸一口气,缓缓开口:“我希望大家还是能支持他,因为明星谈恋爱可能有的粉丝不能接受。” “哇哦,”nancy笑着惊呼,“程明谷真是大方又体贴的女朋友,愿望竟然是希望大家多体谅支持理解林轶瑾,粉丝们能做到吗?” 观众席的粉丝一边摇晃牌子一边大喊:“能!林轶瑾!” jhon看着台上二人,别有深意一笑。 某人在电视机前,愤怒关上。 两人走出来,林轶瑾沉思片刻,“我送你。” “不用了。”程明谷微微一笑,转身走人,林轶瑾拉住她的手,缓缓开口:“谢谢。” 程明谷含笑的雪眸看着林轶瑾,抽出手走人,后者站在原地,目送她离开。 程明谷走了好一阵子,深呼吸一口气消化今天的内容,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 她现在算是林轶瑾幕前的女朋友? 这种关系要维持多久? 程明谷懊恼的踢路边的石子,殊不知路边一辆黑色保时捷停在路边,里面的怀折肃带着一股怒意凝视路边的她。 车门大力关上,程明谷还未反映过来,纤弱的手腕已被一个强壮有力的手掌抓起。 “你干什么?!”程明谷惊讶的看向怀折肃,试图挣开他的手,刺骨的夜风吹起她秀丽的长发,纤细的小腿肿胀起来因为过长时间穿高跟鞋,怀折肃没有说话,双眸锐利的仿佛要将她撕碎看破。 “怀折肃!你弄疼我了!”程明谷微怒的甩开他的手,怀折肃更为怒火冲天,只感到胸腔正在燃烧,愤怒的的拥住她,手掌扣住她的后脑勺,趁她惊讶之余撬开贝齿,炙热的舌尖放肆的霸占她每一分清香,不知为何在电视机前看到她已满是惊讶,竟然还用林轶瑾女朋友的身份出场,看到那时心中仿佛被人踹了一脚,从来没有这样一个感觉,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能让他打数十通电话,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能让他如此压抑,甚至奋不顾身前来找她。 程明谷完全愣住,反映过来已是他的猎物,眼眸莫名一涩,她奋力推开他,像是本能又像是故意般的狠狠擦过唇瓣:“你……” 这个小动作深深刺激到本有些缓和的怀折肃,他蹩起眉气极:“你这算什么?!嫌弃我?!” “对!”程明谷狠狠一瞪他,大步往前走,不慎崴了一脚。 原本正以为她要跌倒地上,却被一个有力的手臂拉入怀中。 四目相对,程明谷不解的眼神里带着愤怒,大力推开他,脱掉脚下的高跟鞋提在手上转身就走。 “你到底要怎样。”怀折肃皱眉,拉住她的胳膊。 程明谷眸中全是怒火,却扬起一抹微笑:“是你要怎样把?大晚上夺我初吻,还问我要怎样?” 怀折肃惊讶的微怒中透着欣喜,初吻?! “初吻?”怀折肃半信半疑问道,程明谷的笑意打住,愤怒的瞪他,爱信不信! 见程明谷要走,怀折肃又将她拉入怀中,沉声道:“别走。” “你到底要怎样?”程明谷眯起眼眸,望着他霸道的脸庞莫名的愤怒,先是莫名其妙拉住她,她还没反映过来好不好? 怀折肃一愣,他要怎样?他连自己要怎样都不知道。 看到电视还未结束,脑海就被一股怒火充斥,愤怒的关掉电视提前出了凡森赶来找她,找她干嘛他都没想清楚,就是想找她! 第341章 我的天 “你连怎样都不知道,就那么鲁莽。”程明谷推开他,声音很轻,却如同一块重量大石砸入他心中。 “跟我上车。”怀折肃锐利的眸子眯起,看着眼前的人,“你的手机呢?” 程明谷愣住,翻身找着手机,却发现自己依然穿着那套服装,连包包…… 怀折肃冷哼一声,环胸看着马路边,程明谷也环胸,两人满脸不屑。 “别生气了。”怀折肃撇嘴,很不情愿道,转过身偷瞄程明谷,后者挑眉,刁难的看向他:“不生气你要我怎样?” “你要怎样?”怀折肃凝着她的脸,皱起俊眉。 程明谷扬起一抹得意的笑:“你大喊一声,谷哥我错了。” “你不是吧?!”怀折肃嘴角一抽,原先一副无所谓的表情散发一出凉意,程明谷偏偏不怕死,越是如此她越要整他,更是得意的环着胸。 怀折肃蹩眉,轻喊了一声:“谷哥我错了。” 程明谷忍着一股想仰面朝天哈哈大笑的精神,正经道:“咳咳,大声一点。” “谷哥,我错了!”怀折肃几乎是咬牙道,心中把程明谷骂了个透。 程明谷挠了挠耳朵,狐疑的拧着秀眉,“咦?只有蚊子的声音耶。” 怀折肃长长呼了一口气,咬牙切齿的盯着程明谷,怒喊一声:“谷哥我错了!” 程明谷委屈的眯起雪眸,朝他楚楚可怜道:“你好凶哦。” 我靠!怀折肃心中大骂,长臂一勾将程明谷困在怀中。 “你……你真的是……”程明谷大力推开他,气极之下不知该如何形容他。 怀折肃的眸光炯炯逼人,偏头,环胸,凝视着程明谷。 程明谷一时被他看得不自在,冷风吹过让她打了个激灵,怀折肃挑眉,拉住她的手打开车门,程明谷固执的站在车门外,不肯进去。 “你上不上车?不上自己走回去。”怀折肃有一丝不耐烦,他从未对个女人用这些心思,还大喊我错了,现在还要低声下气让她上车? 程明谷也被这话激怒,“走就走!谁怕谁?!” 刚想转身走,不料脚一麻又是一崴,程明谷一身的委屈都冲上脑门,鼻子酸涩,强忍着疼痛,一瘸一拐往前走,身后的怀折肃皱着眉,二话不说将她横抱起来放置车中,程明谷愣着看他,有丝冷峻有丝小孩子气又有丝……类似体贴的霸道。 怀折肃没有说话的开着车,程明谷也是一声不响地偏着头看车窗外飞掠而过的街景,怀折肃蹩眉,她在落寞什么?想什么?与谁有关?那股骨子坚硬却很是柔弱的模样很令人忍不住怜惜。 “你,现在是林轶瑾的女朋友吗?”怀折肃试探一问。 程明谷漫不经心点头:“只是幕前,过一阵子可能就不是了。” 怀折肃挑眉,舒了一口气,但心中依然颇感不快。 刚下车的两人并肩走向电梯,此时怀折肃的电话响起,皱起眉头接起冷冽道:“什么事?” “折肃,你好几天没找我了呢。”对方暧昧的女声程明谷隐约听到,在旁偷笑。 怀折肃脸瞬间阴沉下来,沉声道:“还有事?” 对方有些沉默,沉默片刻后又反映过来,刚要开口怀折肃却不耐烦的挂掉了电话,程明谷偷偷一笑:“这样对待你女人啊。” 怀折肃瞪她一眼,面无表情只是眉头微皱,她难道不在意吗?既然知道是女的声音,还能在旁偷笑。 电梯门开,程明谷走了进去,怀折肃站在电梯里,冷冷的按下楼上的一层,程明谷耸耸肩,打开门。 开起灯光,霎时间整个屋子有些暖意,程明谷放下鞋子,看了看被磨破皮的脚后跟,秀眉拧起,“第一双高跟鞋真是害人不浅。” 换了一双大街就能买到的人字拖,躺在沙发上又回房准备拿衣服洗澡,此时却发现房间有些不对劲。 凭空出现的木梯?程明谷狐疑的爬上去,打开上面的木板,一种楼中楼的感觉,程明谷越爬上越觉得不对劲,翻开木板发现了上半身**的怀折肃。 “啊!……”程明谷露着半个脑袋在怀折肃卧室中的地板上,后者大惊,又失笑:“程明谷你在干什么?” “你怎么可以挖人家的屋顶!”程明谷愤愤道,手撑在地面上。 怀折肃挑眉,毫不在意的半蹲在她面前,一副我就挖洞你奈我何的表情,“你上次同意了。” 程明谷哑口无言,她怎么不知道?! “你要跟我洗澡还是看我洗澡?”怀折肃戏谑道,悬挂一副魅惑般的笑容,“你这一个脑袋的样子很好笑。” 程明谷愤怒挥给他一拳,赶紧跑下楼梯,叉腰站在地面上,看着那面木板和木梯,心中又好笑又好气。 “这个神经病。”程明谷环胸咒骂道,死死盯着那面木板,犹豫片刻突然一笑,打开床头柜,拿出封条透明胶,嘴边勾起得意的笑容。 程明谷正舒适的躺在沙发上喝橙汁,门铃响起来。 眉头一皱,他又要干嘛?! “干嘛?”程明谷半个身子在门内,没有要让怀折肃进去的意思,后者挑眉道:“你行啊程明谷,让我看看那个木板底下什么情况。” 怀折肃直接推开她走了进去,房间构造几乎相同,他走向卧室,程明谷翻着白眼关上门。 “透明胶?!”怀折肃指着木板上贴着的“x”,嘴角抽搐。 “废话,”程明谷环着胸,白他一眼,“不粘个透明胶你还想下来不成?” 怀折肃气极说不出话,片刻又扬起一抹慵懒的笑意,双眸紧锁面前的人,程明谷不自在道:“看什么看,我要睡觉,回你的老巢去。” 蓬乱的头发,狼狈不堪的模样,顺着墙壁滑落下来,坐在地板上抱头痛哭,她从未受过这样的凌辱,颤抖的双手抱着自己,不断安慰,他走了,他走了…… 回到楼上的怀折肃头疼的躺在沙发上,手臂随意搭在额头上,自己怎么会如此失控,这样强烈的要一个女人。 他玩过的女人很多,从来都是女人百般讨好百般献媚取悦自己,自己却会在程明谷面前失控。 “shit!”怀折肃怒斥一声,身上竟然会有程明谷清香的味道,心中失望之余还有一份微怒和怜惜,也不知为何会有心痛感。 他这是怎么了? 不过是一个认识几天的女孩子,却让自己情不自禁成这样。 怀折肃懊恼的走回房间,看向地板上空的地面又被木板堵住,蹩眉,脑海中又浮现她面无表情却哭得令人心疼的模样。 隔天,程明谷抛掉昨晚一切,像个没事人一样走进电梯,电梯意外的还有某人。 她未看他一眼,面无表情的按下楼层键,怀折肃余光瞥着她,放置口袋中的一个精致包装的小礼盒被手掌紧紧握住,里面装着一条他亲自设计的项链,昨晚不知为何一闭上眼全是她流泪的模样,烦闷的走向书房拿出这个项链,挑好包装,一夜未睡。 “一起去公司?”怀折肃试探一问,面子上还是放不下,也很惊讶她今天的若无其事。 程明谷没有说话,电梯门刚好开起,她大步走出去,怀折肃蹩眉,走上前抓住她的胳膊:“怎样你才原谅我。” “你做了什么我要原谅你?”程明谷微微一笑,却是如此将人置身于千里之外的冷笑。 怀折肃松开她的手,握在手中的礼盒仿佛就快要捏碎一般,她没有若无其事,她只是把自己当成陌生人一样了。 程明谷刚出小区大门看到那辆熟悉的兰博基尼停在她面前,林轶瑾下车,递过她的手机,莞尔一笑:“昨天你忘在车上了。” “谢谢。”程明谷微笑拿过手机,林轶瑾注意她的穿着,虽然是秋天但今天不太冷,她却盖着一条围巾,身穿灰色长袖t,黑色紧致的牛仔裤,简单的帆布鞋,一样朴素的穿着。 林轶瑾开玩笑一般道:“很冷吗?” “是啊。”程明谷回笑,“我先走了。” 林轶瑾挑眉,朝她道:“不用我送你吗?” “不用了。”程明谷挥手拦下一辆车,没有回头的坐了上去,这一幕被坐在车内正驶来的怀折肃看的正好,锐利的双眸危险的眯起,愤怒的开起车略过林轶瑾,扬长而去。 程明谷坐在车内,打开手机,一阵惊讶。 怀折肃昨天给她打了四十二通电话?!她都没接到,难怪他那么生气。 程明谷一想又怒了,他生气关她屁事,接不接他电话要他管吗?! 抱着这样的心态,她将手机调为静音放置包中。 程明谷坐车到片场找程月馨,后者正在休息,汗水不断的流。 “明谷,你你……”程月馨看到她立刻起身,支支吾吾,周围的人听到她喊一声明谷都警惕的看过去。 “怎么了?”程明谷一笑,把包放下递给她一瓶水,程月馨接过水,喝了一口道:“你是林轶瑾的女朋友?” 程明谷一愣,消息有那么发达吗…… “林轶瑾真不知道是想换换口味了还是被你下药了,竟然会……”那日在停车场的满慧新竟然也来片场探班,林楚楚站在她身边,不屑的打量程明谷。 程明谷淡淡一笑没有说话,满慧新感到尴尬扔下扇子,火药味顿时升起。 满慧新走上前扯住程明谷的围巾,眼里闪着一股嫉恨,“不要以为林轶瑾看上你就可以这样说话,那日在停车场也不过算你运气好,今天碰到我你还敢那么嚣张。” 程明谷一把揪住她的手,轻声在她耳边道:“嚣张的是谁难道你没有自知之明吗?”说完,狠狠甩下她的手,围巾却随着满慧新的一扯掉了下来。 程明谷抿唇不语,捂着脖子夺过满慧新手中的围巾走开。 程月馨和满慧新也愣在那,一些看到的人交头接耳。 “看来她和林轶瑾是真有的事了,我可爱的王子竟然看上她。” “对啊对啊,昨天刚参加完节目就……” “林轶瑾眼睛是被什么粘到了,竟然看上一个小小的助理。” “就是啊……” 程月馨正要去追程明谷,却被导演喊住:“月馨,过来一下。” “张导什么事?” “明谷和林轶瑾是真有的事啊?”张焱问道,“我一直以为节目上的事林轶瑾只是找她配合。” 凭林轶瑾的性格,绯闻无数根本就不会带谁出席这种节目,偏偏怀尉迟要戳掉他的花心,让他上了这档节目,没想到他竟然会带程明谷,而程明谷那种倔驴竟然也答应。 程月馨撇嘴,“可能是真的把……” 程明谷走到大街上,秋风吹得她瑟瑟发抖,双手环抱着手臂。 “咦……那个人好像是昨天节目上的。” “对啊对啊,默契情侣节目上的耶……好像是……” “林轶瑾的女朋友!” 众人被这一句话点醒,一个个围到程明谷的身边,后者还没反映过来什么事就被层层包围。 “程小姐可以和你合照吗……我好喜欢轶瑾哦。” “你是轶瑾的女朋友,那么可以帮我们签名吗?” “我支持你们哦,可以跟你合照吗?” “你本人比节目上好看耶……” 程明谷头一阵眩晕,莫名其妙看着众人,尴尬一笑:“我……” 已经开始有人拿着手机照她,还有人从包里迅速拿出本子递到她面前,程明谷懊恼的揉揉脑袋,受不了的推开人群跑出去。 粉丝有那么狗腿吗!一边跑一边回头看的程明谷快吓尿了,粉丝竟然不放弃的跑在她身后,那架势不知道的以为要打她。 “真是……”程明谷喘着气狂跑,“死林轶瑾,靠!” 粉丝一个个跑在她身后,大街上的人都好奇看着他们。 “马拉松怎么都是女的?” “带头的那个女的好快哦。” “跑的比男的还帅耶……” 程明谷听到这些话险些要吐血,一鼓作气加足了马力往前冲,人真的是在关键时刻潜力无限啊。 “那是干什么?”某人坐在车里看着从斑马线跑过的人群,好奇的问。 “哎哟,关你什么事,好好准备准备,今天的行程……” 话还未说完,某人直接开车闯红灯追着那群人。 “我的天,”实在没有力气的程明谷停了下来,膝盖撑着双手,气喘吁吁,“怎么……怎么还跟着跑过来……” 粉丝各个冲到了她面前,就在她以为自己要变成人肉夹心的时候粉丝转移了方向。 “啊啊啊啊!!”全体粉丝尖叫了起来,程明谷疑惑的看向他们的方向。 “是林轶瑾!是轶瑾!天啊……我竟然见到了……” “好帅好帅,我觉得我快不行了……” “天啊真的好帅哦……” 所有粉丝的眼睛变成桃花样,程明谷吐吐舌头,正要转身悄悄溜走的时候被叫住。 “明谷,”粉丝自动排成两边为林轶瑾让路,后者拉住程明谷,“你没事把?被粉丝追着跑吗?” 第342章 你们好般配 程明谷挠挠头发,勉强的一笑:“没事。” 林轶瑾挑眉,后面的粉丝尖叫的冲向他们团团包围。 “我很不希望我的女朋友被曝光,虽然上了节目,但我不愿意看到她的私生活有任何困扰,希望你们可以配合好吗?”林轶瑾搂住程明谷的肩膀,对着粉丝莞尔一笑,粉丝各个痴狂的看着他。 “我们一定会配合的!力挺你们哦!” “你们好般配。” “虽然很可惜轶瑾哥哥有了女朋友,不过还不算糟糕,我们能理解啦!” …… 林轶瑾温润一笑,搂住程明谷走上车,后者一愣一愣。 “请问,”程明谷和林轶瑾坐在后车座,看了看身旁的人,深呼吸口气问道,“我们什么时候可以解除你说的荧幕上的男女朋友关系?” 林轶瑾看向她,嘴角弯起,正要开口jhon接过了话:“和我们家轶瑾成为男女朋友你应该庆幸才对,上辈子不知道攒了多少福这辈子才可以这样呢。” “可是我觉得……”程明谷懊恼的抓抓头发,“我觉得好麻烦,我可是出去一趟就被他的粉丝追了几条大马路,我小学跑的步加起来都没那么多。” jhon娘娘腔的哎哟一声:“我说你呀你,身在福中不知福,这城市想和轶瑾在一起的男女不知道多少呢,你还嫌麻烦,真是的。” 程明谷吐出一口气,烦闷的看向窗外,林轶瑾环胸打量她,缓缓道:“真的觉得很麻烦吗?” “对。” “虽然会对我很不利,不过还是尊重你,我会让人散播消息出去说我们不和。”林轶瑾正色道。 程明谷不解和惊讶的看向他,他……说尊重自己吗?所以即便发出不和的消息会对他不利也要怎样吗?怎么心中顿时生了愧疚感? jhon惊讶的一刹车,后面的两人脑袋不受控制的砸车座上。 “天啊轶瑾,你知道这样会对你多不利吗?”jhon转身瞪着二人,喋喋不休道,“你们既然决定参加节目,就应该做好这些打算,而不是参加完后选择闹不和。” “可是,我根本以为只要参加节目就可以了。”程明谷解释道,低着头像个犯 “别为难她了,不利就不利,我的报道又不是没有和哪位绯闻女友分手过。”林轶瑾伸个懒腰,满脸无所谓。 jhon继续开车,“可是这次大家都以为你们在玩真的,轶瑾,不知道我夸大其词呀,如果这次你们分手了,哪等于节目的那一切都白努力了。” 林轶瑾沉默不语,程明谷看着窗外,竟然看到了昨日和他拍摄的照片播放在大楼上的屏幕里。 她笑得很甜,仿佛本身就是个热恋的女孩,他的眼神全是温柔,仿佛眼前的女孩真的是他唯一挚爱。 “呃……”程明谷深呼吸,开口道,“大概要多长的时间才能解除这关系?” jhon摸摸下巴,沉思片刻:“这个嘛,这个是说不准的。” 林轶瑾甩发看向街道,俊雅的脸庞有丝不快,“真是的,麻烦死了。” 三人沉默,正在开车的jhon不经意间看到后面有辆紧跟着自己的车子,喃喃道:“狗仔吗……” “怎么了?”程明谷问,jhon继续开车:“哦,没什么。”心里暗想,刚才粉丝和他们二人的事可能被拍下,现在还想偷拍?jhon轻轻一笑,完全没把狗仔放在眼里,加快速度。 “jhon他们该不会发现我们了把?”私家车里一名拿着照相机的金记者道。 开车的人叫林航,呵呵一笑:“jhon虽然说娘了点,不,是非常的娘,但是他处理事情的认真态度可是了不起,你看车,一直绕弯还越来越快速,应该是发现我们了。” 金记者不屑的看他一眼,紧盯前方的车:“你们狗仔队还真是,装得很厉害。” “比你这个金记者好多了,”林航撇他一眼,冷哼道,“明明是当记者的,还蹭着我们狗仔队,真是恬不知耻。” “你说话给我注意点,小小的晚辈敢这样跟我说话。”金记者一吼脖子立刻暴起青筋,“不过也还好,有你们车的遮挡,刚才的收获可不小。” “有个屁用,”林航不屑道,“人家都公开消息了,现在抓他们亲密的照片也没用。” “那你跟着他们干嘛?!”金记者不服。 林航扫他一眼,那表情简直就在说没见过世面,“你们记者就是不会抓重点,我们可是狗仔,据我每天监控的牺牲,林轶瑾根本不可能不花心,他所谓的女朋友可能只是一个托,参加节目开始前些日子,他还和刚回国内的林可可吃过饭,很是亲密,照片却被压了下来,真莫名其妙。” 金记者恍然大悟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照你这样说,那他们这次的关系,很有看点啊……” 林航撇他一眼,老木头终于开窍了,看向正前方却发现jhon的车不见了,“他们的车不见了!” 另一辆车内的jhon得意一笑,敢跟我比开车。 “刚才有狗仔吗?”林轶瑾朝车窗外看去,疑惑问,程明谷茫然。 jhon问道:“你怎么知道?” “我可是跟你天天腻在一起的林轶瑾,看你开车的套路就知道,一下左拐一下右拐,红灯绿灯不看又开的那么快,一下就知道是狗仔在跟了。”林轶瑾打个哈欠,靠在车座上,转过头笑着问身旁的人,“你要去哪呢?” “我也不知道,”程明谷理了理围巾,“回片场总是有人在问我和你的事情,受不了才出来的。” “哎哟,多多习惯就好啦。”jhon翘起兰花指嗲嗲道,程明谷挑眉,说的真容易。 林轶瑾故作沉思,双手交叠在脑后,“你很希望尽快解除关系吗?” “没错,虽然会给你带有不利但是我真的受不了这样的生活,才一天我就快要崩溃了。”程明谷鼓起勇气把心中的话说出来,愧疚什么的都先闪一边把! “这样啊,”林轶瑾看了她一眼,扯起嘴角一笑,“那就对外称是你把我甩了把。” 程明谷抬眸,惊讶道:“这样……对你不会有影响吗?” “只要你觉得对你不会有影响就好,外界还没传过我被甩的新闻。” “这样……”jhon开车,接过话,“虽然带给林轶瑾的不利会减少,不过很有可能变成你的困扰,你想想记者和粉丝堵住你,问你为什么抛弃林轶瑾的画面。” 程明谷撇嘴,一想,想了一会赶紧止住,连忙摇头不敢想,记者神马的没关系,她今天被粉丝追着的折磨可是尝够了,这次险些是对她的崇拜支持,传出分手后,很有可能就真要揍她了。 “也只有这一个办法了。”林轶瑾像是故意般的一笑,程明谷抬眸,坚定道:“好!” jhon和林轶瑾完全没意料她就这样干净利落的答应了,完全把自己以后的困扰抛置脑后?林轶瑾不悦的皱眉,她有那么想逃离自己吗?是外界压力还是真心不愿意?应该是不愿意把?许多台词不是写喜欢一个人就会愿意任何吗? “那好吧,”jhon惋惜道,“不过得在轶瑾拿下代言后,小妹妹,doyouok?” 程明谷舒适一笑:“ok。” 程明谷看向林轶瑾,他正在看窗外,面无表情。 就这样把,等他拿到合约,自己和他就没关系了,就不用在意外界压力也不用担心自己被曝光被众人皆知有前科的事。 “那我先送你回家把?还是你要跟着我们?”jhon开车道,考虑要将程明谷送回家还是直接带她一起。 “送我回家把,你们行程很满,会很不方便。”程明谷淡笑,“麻烦你了。” jhon翘起象征的兰花指,“不用客气啦。” 林轶瑾一直看着窗外,回想程明谷那一句好,浑身仿佛被泼了凉水般不自在,透过车窗倒映看到程明谷那双水灵的桃花眼,一愣,低头看着鞋子不再去看。 程明谷下了车,自己一人走回公寓。 “好累,”程明谷倒在沙发上,长发散在周围,“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拿下合约。” 拿起手机,没有电话也没有短信。 “难道他也生气了吗?”暗想间,突然又呸了一声,“我真是有受略倾向,那种人管他干嘛。” 身处凡森国际办公室的怀折肃失神的拿着手机,屏幕映出他没有焦距的瞳孔。 “总裁……”张艾青抱着文件等着他发话,怀折肃却没有回应,“……” 张艾青深呼吸口气,怀尉迟的弟弟应该不会和自己大哥一样难搞把……“总裁!” 被张艾青一声大喊,怀折肃反映过来,微蹩俊眉,“恩?!” “文件在这,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怀折肃翻开文件,看了一会见张艾青还在,索性摊牌,“你还在帮我哥监督我?” 张艾青咽了咽口水,干笑道:“这不是为了你好吗……” “艾青,虽然说以前调戏你是我不对,但那也算是你心甘情愿啊,你不能因为对我的不满帮助我大哥,你监督我这些日子我可是都知道,”怀折肃抬头,眼眸含笑却有一丝狠辣,“现在既然我是暂任总裁,我们之间也就下属和上司的关系,你知道向来没有一个女人能在我身边超过一个星期,通常能上完床就滚了。” 张艾青低着头,沉默不语,眼眸一丝晶莹,怀折肃暗叫麻烦,继续道:“之前在酒吧认识你,我并不知道你是我大哥的秘书,这些日子我暂任总裁你也知道天天有几个女人给我打电话,也别帮着我哥了,有什么好处呢,你现在的上司可是我。” “我知道了,我不会对总裁你再有任何其他的感情,但也希望总裁不要让我为难,你哥哥怀尉迟希望你在这些日子好好学习,所以才要我监督你不允许你再花心。”张艾青叹气道,怀折肃没有发话,她退了出去。 走出去的张艾青坐在椅子上,很是失落。 她是真心喜欢他,可也知道他的花心是出了名,后来接到怀尉迟的电话才下定决心要帮他监督怀折肃让他改掉花心的头衔,那次他开始拒绝她的热情,张艾青深知可能是早已厌倦,但由她处理的女人电话越来越少,以为自己就快成功,却没想到他吐出了这些话。 张艾青原是怀尉迟的首席秘书,本是要跟着怀尉迟去巴黎处理事情,却被他留下来帮助弟弟,见到怀折肃后满脸惊讶,竟然会是他,原先以为能拥有办公室恋情的张艾青却天天接到来约怀折肃的电话,懊恼之余又失望难过,一天最高记录竟然是十六位女性。 “张艾青,奋斗!”张艾青深呼吸,独自加油,她是成功的职业女性,事业才是第一!感情永远不重要! 转眼傍晚,程明谷闲着无事拿出书房里的书,竟然还有烹饪一类的书籍,看了看冰箱的材料,决定提高自己的做饭水平。 慢慢的研究,决定做清炒虾仁,小心翼翼的用牙签挑去虾线,一边看着书的步骤一边做。 好了一道又开始做红烧狮子头,然后开始准备蛋炒饭,简单的晚餐终于好,却发现家里没有水了。 “真是糟糕。”程明谷望着窗外阴沉的天,雨水还打在窗上。 拿上雨伞,换上鞋子准备出去。 刚打开门却意外愣住。 “你……”程明谷惊讶的发出声音,刚转身准备走向电梯的怀折肃听到她的声音回过头。 “你要去哪?”怀折肃淡淡问道,雨滴顺着发尖滴到脖子上,程明谷莫名一阵心酸心疼,完全不受控制的有些责怪一问:“你是坐车回来的怎么会被雨淋?” 见程明谷关心自己,怀折肃心中一喜,表情却没太大变化,“我总不能开车上楼把?你要去哪?” “去楼下买水。”程明谷撇撇嘴道,越过他走向电梯,腰间却多了某人的手。 “你干嘛?!”程明谷惊呼,怀折肃没有理会,双眸含笑搂着她进电梯。 程明谷站在电梯里,望着腰间的手,全身像有一股电流一般,而怀折肃又何尝不是,小腹仿佛燃起一团火很是急促,但他沉默片刻,轻声道:“其实我在你家门口站很久了。” “哦……”程明谷不知如何是好,想推开他又不知道为什么没有这么做,小手紧握。 怀折肃勾起唇角望着她,后者并不知,见电梯打开慌乱的跑出去。 程明谷打开伞,怀折肃替她拿过伞,拥着她的肩膀,后者雪眸略过一丝惊慌尴尬,将头发别在脑后,没有挣扎,怀折肃欣喜于她的顺从,俊眉微蹩假装没看到,搂着她撑着伞走向便利店。 “你吃饭了吗?”程明谷看着饮料漫不经心问道。 第343章 因为好吃,所以我都吃 怀折肃站在一旁,声音有些沙哑:“还没有。” 程明谷看了看他,抿唇不语,接着挑水果,不经意问道:“你喜欢吃什么?” 怀折肃一愣。 “什么都喜欢。” 程明谷喃喃道:“这样啊。”耐心闻着水果的芳香,挑着红彤彤的苹果还有几串葡萄几个橘子。 怀折肃在旁一直看着她挑水果,程明谷甜甜一笑又去买了几袋零食。 “折肃?”怀折肃后面传来一声女人的惊讶声。 “妈咪……”怀折肃也是惊讶,见到妈咪冰蓝,后者看了看不远处选着零食的程明谷,笑道:“我是来看看你,在这帮你买些吃的,那个,是你女朋友吗?” 怀折肃回头看了程明谷一眼,扬起一抹慵懒的笑意:“我希望她是。” “还有你需要追的女孩子?不过看上去好小,”冰蓝手上拿着怀镜,很是暧昧的哦了一声,又马上惋惜道,“要是你大哥能像你一样就好了,从小一副冰块脸,真是的。” “我好了。”程明谷抱着零食过来,见到正在谈话的二人,茫然道,“你女朋友吗?” 冰蓝突然哈哈大笑,笑得很是优雅而又爽朗,很满意的拍了拍程明谷的肩,“我是他妈,很感谢你说我年轻。” 程明谷嘴角一抽,这么时尚的妈妈?身材高挑的说是二十五岁都有人信,完美的气质怎么可能让人轻易相信她已为人母? “后妈吗?” 程明谷弱弱一问,在场的两人喷了。 “你不要这样夸她……”怀折肃拉过程明谷在她耳边道,面前的冰蓝笑得花枝乱颤,很是赞赏的拉过程明谷,高兴道:“阿姨请你去喝咖啡,不过怀折肃确实是从我肚子里爬出来的!” 程明谷抱着零食愣愣的被冰蓝拉去柜台付钱,后者抢先付了钱,对于程明谷的尴尬这样表示:“好女孩,我很喜欢你,这些当作阿姨我给你的!” 程明谷对于她的热情很是无语,怀折肃耸耸肩跟在二人身后,提着购物袋满脸黑线。 三人坐上车,冰蓝哼着歌开着车,那神情很是得意,怀折肃翻白眼:“妈咪你的尾巴翘的很高了。” 冰蓝挑眉,“有吗?小姑娘你说我有吗?” 程明谷干笑两声没有回答,“呵呵呵……” 车停在玖心咖啡门口。 三人上了二楼,咖啡厅里放着悠扬的钢琴声,布置温馨而优雅,靠窗的一边一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挥着手:“肃蓝姑姑!” 冰蓝笑着走过去,程明谷茫然的看看怀折肃,后者朝她一笑:“走把。” “我可爱的玖泽,”冰蓝一坐下就抱起名叫冰玖泽的小男孩,很亲密热情的啵了一口,“怎么自己在这呢?” “爹地去上厕所了。”冰玖泽很乖巧的躺在姑姑的怀里,程明谷坐在对面,冰蓝笑问:“你叫什么呢?” “程明谷。”程明谷暖暖一笑,认为冰蓝并不像所谓刁难的豪门女人。 “好听,”冰蓝优雅一笑,为怀折肃点了一杯拿铁,“明谷你要喝什么?” “黑咖啡。”程明谷见菜单上黑咖啡最为便宜,冰蓝挑眉:“哦?很少女孩会喜欢喝黑咖啡。”说着又为程明谷和冰玖泽点了两份甜甜圈。 怀折肃蹩眉,“爹地呢?” 冰蓝逗着怀中的男孩,漫不经心道:“在家煮饭。” “那你还出来逍遥。”怀折肃不满的冷哼一声,为自家老爸打抱不平,娶了这样的老婆天天做饭做菜任劳任怨。 冰蓝瞪他一眼,“老娘刚才可是好心去看望你,我告诉你啊,要不是明谷你休想出来蹭咖啡。” 程明谷懵住了,老娘?!这是豪门女人豪门妈妈应该出的语句吗…… 幻听……一定是幻听…… 怀折肃不理会她,玖心效率很快,咖啡和甜甜圈马上到,而冰玖泽的爸爸冰伟凡从厕所走了出来。 “爹地,”冰玖泽跑到冰伟凡身边,调皮道,“我还以为你掉马桶了呢,那么慢,姑姑他们都来好久了。” “掉你个头。”冰伟凡皱起眉头,坐下后看到程明谷,笑问,“你们怎么来了?这位是?” “我带这个好女孩出来喝咖啡,她啊……”冰蓝一时也不知道该说她的关系,不过一笑而过,“可能是我未来媳妇。” 程明谷一愣,“我,我不……” “对。”怀折肃坏笑,搂过程明谷的肩膀,冰蓝和冰伟凡赞扬的眼神,冰玖泽小朋友惊讶的眼神……程明谷咽了咽口水,有种掉如狼窝的感觉。 “折肃,有前途啊,”冰伟凡猥琐的摸了摸下巴,“舅舅我还以为你这辈子只以玩女孩为重,不考虑什么媳妇了。” 怀折肃阴沉着脸,还未发话,冰伟凡立刻道:“对对,就这表情!和你冰块大哥一模一样!” 程明谷怀折肃无语了。 “你这什么话,”冰蓝打了自家哥哥一拳,“谁像你,人到三十四才结婚,玖泽才十一岁。” 冰伟凡一听这话不服了,挺胸抬头,“你二十岁就生孩子,我要是像你,我的孩子都能组一个足球队了。” 两兄妹不屑的哼一声,程明谷看的一愣一愣的。 好喜庆的家庭。 冰蓝像突然想起什么事一样,一拍脑袋道:“我要先走了!你爹地还在家煮饭呢!”刚起身电话就打来,她急忙接起往楼下去。 程明谷茫然,“她很怕你爹地吗?” “对,某方面怕。”怀折肃无赖一笑,程明谷嘴角抽搐,胳膊又被他拉起站起来,“舅舅我们先走了。” “折肃哥哥再见,”冰玖泽乖巧道,望着程明谷,“嫂嫂我可以把你的甜甜圈吃了吗?” 程明谷头上仿佛炸了烟花。 嫂……嫂嫂?! “可,可以……”程明谷顿感心中的小宇宙要爆炸了,而身后的怀折肃很是赞赏的给冰玖泽竖了个大拇指,转身的程明谷怒瞪一眼怀折肃。 程明谷大步走自己的路,怀折肃苦不堪言的拧着购物袋。 “喂,你可不可以慢点!”某男终于不满,放下购物袋喘着气望着距离十米远的程明谷,该死的,买什么水果买什么饮料! 后者转身,挑眉,“怀大帅哥,你不是说我是你媳妇吗?是的话你就应该做起丈夫的模样啊。” 怀折肃原本有丝不悦的心情霎时间多云转晴,坏笑一问:“你的意思是你是我家媳妇?” 程明谷一愣,抬腿准备踢他却被怀折肃闪过,后者拧起地上的购物袋,满脸笑意满脸欠揍。 “我们坐车啊……” 走了一半的怀折肃又趴下了,这回换程明谷得意,“这不是叫情调吗?我带你感受一下情调你还要坐车。” “你知道什么是情调吗?”怀折肃将购物袋递给她,嘴角扬起一抹坏笑,“接过我就告诉你。” 程明谷一脸无所谓的接过,刚要发话却被人拥在怀中。 怀折肃抽出一只手抚在她的脸上,指尖慢慢划下轻抚着她的脸颊,每一触动都让程明谷浑身颤栗。 半晌才离开她的唇,可两张脸颊的距离是如此之近,近到谁再靠近一点就可以再次亲密。 “我……”怀折肃刚要开口,不远处的灯光却突然一闪。 附近的公园喷水池,一个手拿照相机的人压低帽子,得意一笑地跑开,怀折肃蹩眉,双拳紧握,“该死!” “什么?”程明谷茫然,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却空无一人,公园在秋冬时很少有人,夏夜才是旺盛,很多人都在广场上跳舞。 “没事,”怀折肃眉头一皱,脱下外套盖在程明谷的头上挡住她的脸,“快走。” “干嘛?!”程明谷挣扎,“我看不见!” 怀折肃低沉道:“刚才有狗仔,你现在是林轶瑾荧幕上的女朋友,再被人发现不好。” 怀折肃没有说话,完全无视程明谷隔着外套那火辣辣的神情,搂着她拦出租车。 公园另一处角落,金记者轻抚相机,哈哈大笑:“程明谷劈腿于钻石级单身汉怀折肃,而怀折肃国际影帝林轶瑾刚曝光的女朋友……” 两人下车,刚走到公寓前都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 “越……”满慧新欣喜的叫道,看到身旁的程明谷笑容僵在脸上,“程,程明谷?!” “你来干什么?!你怎么知道我在这?!”怀折肃不悦的低吼一声,搂住程明谷的肩,后者看看二人,抿唇不语。 “我只是想来看看你。”满慧新一边发嗲一边跑向怀折肃身边,瞪着程明谷,后者毫不在意的冷冷看她。 怀折肃冷笑,“你不会不知道在我身边的女人的期限把?还是你自恋到以为自己是个例外?或者说你又需要什么代言了想在我床上爬?!” 满慧新满脸尴尬,扫了程明谷一眼,又微笑问怀折肃:“折肃我只是想来看看你。” “滚把。”怀折肃甩开她的手,与程明谷走向电梯,满慧新站在原地看着二人,眼眸全是妒恨。 满慧新待二人离开,翻出包内的手机,嫉恨的语气道,“八卦周刊吗?我要爆料,怀折肃和林轶瑾曝光的女朋友程明谷在一起,并且同居……” 刚进电梯,程明谷就甩开怀折肃。 “你干嘛?”怀折肃不悦问道。 “戏演完了。”程明谷看着电梯门,楼层不断上升。 “什么戏?” “你女朋友都上门找了。”程明谷撇他一眼,浑然不知自己的语句带有不少的醋意,怀折肃愣住片刻,又笑了一声。 “你在吃醋啊?!” “酱油我才吃!”程明谷狠狠瞪他一眼,突然想起什么,“我的饭!” 电梯门迅速打开,程明谷急着推门而入,刚才都忘记锁门了。 连鞋都没换的跑到餐桌处,拿起筷子夹了块虾仁,秀眉微拧,“都凉了。” 怀折肃毫不客气的坐下,双手交叠在桌上看着程明谷,后者赏他个白眼跑去换鞋子放下购物袋,拿出饮料,又热了菜,忙乎半天终于坐下。 程明谷自顾自的开吃,怀折肃死死盯着她。 “要吃就吃!看什么看!”程明谷终于爆发了,甩下筷子不满的瞪他,后者不怕死的精神再次露出来:“我没有碗筷,我是客人。” 程明谷深呼吸一口气,啪的起身走向厨房。 翻开碗柜拿出碗筷,望了望客厅春风得意的某男,咒骂一声:“还没吃饱就撑了!” “给!”程明谷丢下碗筷,再次开吃,可却看到怀折肃动也不动,她又怒了,啪的甩下筷子,“我说你撑了是把?!要我拿碗筷的是你,拿了又不吃的又是你!你到底想怎么样?!嫌弃人做饭难吃也不是这样的把?!这些菜我可是花了好长时间才做的,你不赏个脸也做个样子把?!再说也没那么难吃啊!” 怀折肃毫不在乎的看着她的眼睛,表示很是无辜,“我对甲壳类过敏……” 程明谷白眼一翻,行! “爱吃不吃!”程明谷拿起筷子自顾自的夹菜吃饭,吃得很欢,而身旁的怀折肃扒了几口蛋炒饭和红烧狮子头。 本来饭菜量就是准备一个人的,现在又分成两份,程明谷拧起眉,望了望怀折肃碗里的饭,大男人应该是不够吃的把?耳边突然回想怀尉迟那句怀折肃有胃病的话。 “哎。”程明谷叹了一口气拿过他的碗,后者伸着个筷子在半空中,无辜的看向她,他不是赏脸吃了吗?都快吃完了怎么还不让人吃了…… “看什么看,”程明谷见他无辜的神情仿佛自己是万恶不赦的混蛋一样,咬牙道,“姐姐帮你做面!” 怀折肃很是无语又很欣喜,但是对她这种说话态度也习惯了,十八岁的小姑娘在自己面前自称姐姐。 程明谷端着碗走进厨房,一边烧热水一边不忘嘀咕,“我真是有自虐倾向。” 怀折肃好不痛快,本来在家就很冷清,现在有个蹭饭的地方又有个心软的保姆,何乐而不为? 打开电视看着少儿频道,又看看厨房里忙碌的身影,嘴角勾起一笑。 墙上的挂钟不知不觉走向十一点,程明谷端着两碗面出来。 “好烫……”程明谷慌得放下面条,呼了呼自己的手指,怀折肃走过去霸道的夺过,轻轻的为她吹气,后者看着他的脸一愣一愣,已经不觉得手指疼了…… 呸!有什么好看的! “吃面!”程明谷抽出手,坐下,怀折肃此时也很乖巧的坐下。 程明谷还没开吃,望着尝着第一口的怀折肃,满是期待道:“怎么样?!” 怀折肃嘴里刚接纳这一口面条,瞬间脑细胞像阵亡了一样。 这……真的是面吗…… 好…… 难吃! “好,太好吃了……”怀折肃嘴角一扯,看着她期待的神情很是不忍,生生咽下了那一团东西,连忙喝起水,身旁的程明谷满是得意,拿起筷子准备开吃,怀折肃却很是迅速地一把抢过她的碗。 “你干嘛?”程明谷茫然的看向他,后者抱着两碗面,很是霸道道:“因为好吃,所以我都吃。” 第344章 难吃不告诉我! 程明谷望着他可爱的脸,扑哧一笑,又很严肃的摸了摸他的脑袋:“你喜欢吃锅里还有一堆呢。” 怀折肃很是无语的撇开她的手,心想一锅下肚肯定会身亡,抱着一种要死一起死的态度,他…… “那给你吃把!” “真乖。”程明谷满意的伸出筷子。 五秒后…… “噗……” 怀折肃很淡然的坐着,不动声色,程明谷却可怜巴巴的硬生生的吐出那口面…… “好……难吃啊……”程明谷欲哭无泪,手中的筷子掉落。 怀折肃很是优雅的擦擦嘴角,又很同情的拍拍她的肩膀,“节哀顺变。” 程明谷瞪他一眼,“难吃不告诉我!” “我这不是同情你吗?!”怀折肃表示自己很无辜,当个好人还被鄙视,程明谷丝毫不领情,拍拍屁股走向沙发,换了个电视台看偶像剧。 “看这些狗血剧情。”怀折肃看了看一桌的……不明生物,又望了望正在看偶像剧的程明谷很是无奈。 程明谷一直盯着电视,不屑道:“比你的少儿频道好多了,都多大的爷们了看那些动画片。” 怀折肃没有作答,很是绅士的擦桌子,又拿起碗筷放到厨房,刚进厨房就原形毕露,很是嫌弃的将碗筷丢在洗手池里,撇撇嘴,望了望自己的十指赶紧冲洗。 程明谷见怀折肃从厨房走出来,很是惊讶,“你洗碗了?!其实交给我就……” “没有啊,直接放在洗手池里了。”怀折肃漫不经心的为自己辩解,某女头上挂着无数黑线,刚想说他是客人交给自己洗就可以了……果然啊…… 做人不要抱太多期待…… 程明谷继续看着电视,怀折肃木然的拿过遥控器按了数字七,换回少儿频道。 “你干嘛?!” “看电视啊。” “我……可是你没看到我在看偶像剧吗?!” “那种狗血剧情有什么好看的,”怀折肃蹩眉,“生活天天都很狗血,还看这种没有营养的电视剧。” “总比你准时八点开演的海绵宝宝好吧!”程明谷怒喊,叉着腰活生生一个泼妇样。 怀折肃懒懒的看向她,以一种老子是王的语气,一字一顿道:“我——爱——看!” 好一个你爱看! 程明谷一时之间不知道该骂什么,半晌很是愤怒的喊了一声靠。 可这声靠跟没喊一样,怀折肃很是专心的看着海绵宝宝,程明谷一把要抢过遥控器,可怀折肃又缩回遥控器,很是得意的看她一眼,后者气的咬牙,愤怒的用脚踹他试图让他摔到地上去,“回你老巢去!” 怀折肃却一把勾住她的脖子,暧昧道:“再踢,再踢我就把你勾回老巢。” “你敢?!”程明谷完全不吃这套,怒视他。 怀折肃没有回答,很是迅速又霸道的贴上她的唇,又很快离开,无赖一笑轻声道:“你说我敢不敢?” “你……”程明谷气极不知该说什么,却发现两人姿势很暧昧,她的一只腿翘在他的大腿上,两人面孔又是如此之近,怀折肃只要一个压身就能把她征服。 “别吵。”让她惊讶的竟然是一向风流的怀折肃竟然出乎意料的转头专心看着海绵宝宝,手却勾着她的头。 程明谷好气的一笑,握紧双拳却无计可施,愤怒的和他一起看动画片。 “你知道最傻逼的事是什么吗?”广告时间,程明谷翻着白眼一问。 怀折肃深深一笑,勾近她的脸,嘴角弯起,笑道:“是什么?” “一个女人竟然陪着一个总裁看动画片。”程明谷惊呼,摊开手,表示自己很无奈很被迫。 “你说错了把?这应该是最荣幸的事,”怀折肃挑眉,“看动画片已经不错了,难道还运动?” “什么运动?”程明谷茫然。 怀折肃刚吐出一个床字,脸上却被枕头砸中。 “流氓!滚出去!” “干嘛啦……” “叫你滚出去啊!” “为什么,我不就说了个床字吗,而且我又没用实际行动证明。”怀折肃瞪大无辜的双眸看着凶神恶煞的女人,抱着抱枕。 程明谷咽了咽口水,眨眨眼,忍着少女情怀的花痴样。 “干嘛一直看我?太帅了?”怀折肃很是自恋的甩甩额前的头发,再次勾住她的脖子,程明谷不屑的嘁了一声:“禽兽!” 怀折肃丝毫不介意,嘴上还噙着大方的微笑,那模样就像在说哥哥我完全无视非人类的话语,“禽兽也要尊严好吗?” 程明谷默默的哭了…… 怀折肃得意洋洋的继续看广告回来的动画片,海绵宝宝却播完了,蹩眉很是不悦。 程明谷乐得很欢,趁他不悦时抢过电视换回偶像剧,“哦也还在播!” 怀折肃靠在沙发上,一副死气沉沉的模样,程明谷扫他一眼,踹他:“去洗碗。” “为什么?”某男很无辜,“我不是客人吗?” “客人就不用洗碗啊?!”程明谷拿枕头砸他,“我怎么记得我去你家待遇就没那么好呢。” 怀折肃打个哈欠,很优雅一笑:“你记错了。” 程明谷咬牙,“滚去洗碗!”怀折肃被迫的起身到厨房,看了看洗手池里的碗筷,哆嗦了一下。 怀折肃很是耐心的洗着碗,偶像剧播得正欢却结束了,程明谷不满的低咒几声,看了看厨房的身影,不自觉一笑,怀折肃浑然不知身后一双眼睛痴痴的盯着自己。 “洗碗的样子都那么帅。”程明谷不受控制吐出这话,又马上摇头,拍拍自己的脑门,“我真是秀逗了。” 怀折肃正好洗完,将碗筷放回柜子内,转身看到程明谷痴狂的眼神。 原来她也是正常的女人啊,还以为她天天看着自己这个大帅哥花痴系统已经失常了,原来趁着自己没看到的时候才会表现出来,这样就好解释多了嘛! “不用迷恋哥,哥也就个洗碗的。”怀折肃得意的挑眉。 程明谷嘴角一抽,全身起了鸡皮疙瘩,双手环抱,“得瑟个鬼啊。” “我这是有资本才得瑟。”怀折肃坐下沙发,程明谷打个哈欠有些困意,“想睡了?” 程明谷嗯了一声,怀折肃嘴角弯起,“去洗澡把。” 程明谷点头,走向卧室,怀折肃突然想到什么也跟了进去,程明谷在浴室里面,他抬头看了看那块木板,嘴角弯起一笑,爬上木梯撕下透明胶,随手扔在地上,翻开木板爬回了自己的老巢。 隔天怀折肃的心情大好,可所有报道铺天盖地的都是他们两个照片,一个是在公园处的照片,一个是两人四目相对,一个是发现了逃跑的照片,并且还有个神秘人爆料他们同居。 凡森国际娱乐版头条已经登了出来,对此大家的解释是怀折肃的花心一向有人理解,不用过问直接刊登,哪有不让自家赚钱的道理? 程明谷就没那么好受了,早上电话被jhon打爆了,林轶瑾也打了电话过来,可程明谷都在睡觉。 终于……她清醒了,看到未接电话浑身像被打了鸡血一样。 “臭丫头!”jhon的电话拨了过来,程明谷条件反射的一接被骂的狗血淋头,“你你你……” “我也是受害人……”程明谷表示怀折肃强自己与她无关。 “受你个头!你现在完蛋了你,没事最好不要出门!”jhon的声音本来就娘,现在怒起来还又娘又尖,“你说你找谁亲亲不好你找怀总?!这样外界新闻又传他们不和!哎呀哎呀气死我了……” 程明谷咽了咽口水,果断按了挂断键,另一边的jhon哎呀哎呀愤怒。 怀折肃刚到凡森国际,外面包围着众多记者,一见头版头条的主角登场迅速围了过去。 “怀总请问你刚担任总裁就闹出许多绯闻,对此您有何解释呢?” “怀总请问你是否和林轶瑾不和才会他的女朋友吗?” “有人爆料说你和程明谷小姐同居,请问此事属实吗?” “怀总怀总……” 怀折肃面对这些问题没有生气,很是不耐烦的勾起一笑,:“我说你们这群记者吃撑了?!谈恋爱关你屁事?夺人所爱碍你家什么事了?!” “那么怀总是承认您与林轶瑾正式开始争夺程明谷小姐吗?!” 怀折肃正要出手打人保全出来了,拦着记者让其进公司。 刚到办公室张焱坐在沙发处等着他,怀折肃挑眉坐过去,“好兴致啊来我这。” “兴你妹,”张焱顶着黑眼圈,很是懊恼,“老子要结婚了。” 怀折肃大吃一惊,“你开玩笑把?!” “你觉得我像开玩笑吗?!”张焱双手放在膝盖上,无力的瞪着他,“都怪章腾那畜生,没事去什么酒吧,我醉了不小心把人家肚子搞大了。” 怀折肃怔住片刻哈哈大笑,张焱懊恼的拍脑袋,“你还笑,你说最近我们怎么那么不顺呢。” “你比较牛,去个酒吧都能把人家肚子搞大,什么时候结婚?”怀折肃表示很有兴趣。 “还没到时间,烦啊我,”张焱无力的望沙发上靠,又想到什么坐了起来,“对了你和程明谷怎么回事?” 怀折肃挑眉,拒绝回答这个问题,“管好你自己就好。” “是兄弟我才管你,你该不会真和林轶瑾抢女朋友把?不过我很好奇啊,林轶瑾按道理都不参加节目的,这次心血来潮参加了还曝光一个女朋友。” “谁知道呢。”怀折肃没有挑明程明谷和林轶瑾的关系,不是不信任张焱,而是知道这些也没多大用处,张焱一个劲的向他诉苦,两人刚聊了一会,jhon和林轶瑾进来了。 jhon一脸的苦瓜脸,张焱乐了:“你说你这苦瓜脸摆给谁看呢?” “别提了!怀折肃你坏了我家林轶瑾啊……”jhon作势要掐怀折肃,后者一瞪。 林轶瑾无力的坐了下来,“怀折肃你不是真喜欢明谷把?” 怀折肃挑眉,“你说我喜不喜欢?” jhon娘娘腔的抱住自己的头满脸不敢相信,“我说怀折肃,你要女人有哪个要不到?你偏偏要我家轶瑾的女人!” “我觉得这事没什么不好,毕竟在大家眼里都是程明谷劈腿,或者是怀折肃和轶瑾争抢,对林轶瑾基本没什么影响,运气好的话同情他的人也很多。”张焱喝了一口水道,两眼的黑眼圈很是扎眼。 jhon环胸,白他们一眼,“可是你觉得怀折肃会收拾这种烂摊子吗?程明谷那丫头又不是娱乐圈的人,所有的篓子都交给了我和轶瑾。” 怀折肃接过话,“那就对外说是我喜欢程明谷,但程明谷拒绝了我,我才强吻她。” jhon表示这个主意不怎样,“报道上虽然说你是,但是你看看那照片,整个两情相悦,苦了我家轶瑾啊……” 林轶瑾闭着眼睛靠在沙发上,一言不发很是头疼,张焱起身拍了拍林轶瑾和怀折肃的肩膀,“节哀!” “滚!”两男异口同声,张焱屁颠屁颠的溜回片场。 jhon一屁股坐下来,“这可怎么办。” 林轶瑾道:“召开记者会把,大家直接把事说清楚。”怀折肃挑眉看向他,抿唇喝水。 jhon一拍大腿决定了,“就下午召开……” jhon是行动派,已经发布消息出去下午一点要召开记者会,尽管是放了这条消息,众多新闻媒体电话依然是不断打进,林轶瑾很不耐烦的关了机拔了线。 怀折肃则负责回家把程明谷揪出来。 “你竟然在看电视?!”怀折肃一进程明谷的家,惊讶于她的与世隔绝,后者正看着偶像剧喝着牛奶,怀折肃马上顿感不平,他们在那忙的热火朝天她在这享受生活?! 怀折肃一把拉起程明谷,后者惊呼:“你干什么啊你!” “下午有记者会,你也要出场。” “为什么?”程明谷莫名其妙,“关我屁事?!” 怀折肃仔细打量面前这个柔弱瘦小的少女,哭笑不得道:“就是因为我了你,所以你也要出场!” “这算什么逻辑……”程明谷一边嘀咕一边穿上布鞋,怀折肃二话不说就把她拖了出去。 下午一点记者会上,记者见三人到来全涌上去不断的问问题,保全护着他们。 jhon站在台上对众多媒体道:“各位,下午这场记者会针对早上发布的绯闻,轶瑾、怀总和程明谷小姐都会做简单的声明与澄清。” 程明谷看着媒体记者,紧张的抓住衣摆,怀折肃看了她一眼,将手覆上她的手,“别怕。” 她微愣,感动一般的看着他,点点头,三人按照早上理好的话开始说。 “程明谷确实是我曝光的女朋友,但参加完节目后我们闹的有点不愉快。”林轶瑾道。 怀折肃拿住话筒,从容不迫的语气,“我确实很喜欢程明谷,可是她是林轶瑾的女朋友,昨天晚上我向她告白,但她拒绝了我,我才会。” 第345章 有什么关系 “程小姐你是因为怀折肃才与林轶瑾闹得不愉快吗?” “程明谷小姐难道你对怀总没有其他感情吗?拒绝是真是假?” “可是程小姐,有神秘人爆料称你和怀总同居,此事属实吗?” 滔滔不绝的问题还有无数个话筒涌向程明谷,后者咽了咽口水,“呃……” 林轶瑾看出她的难堪,正要上前帮她的时候却被怀折肃抢了先,“我和林轶瑾私下很要好,一开始我并不知道他们二人是男女朋友关系,节目播出后我才知道,但我还是很喜欢程明谷。” “怀总你的绯闻总是不断,请问您这次是动真感情了吗?” 对此怀折肃向大众媒体勾起一笑,一把搂过程明谷的肩膀,灯光不断的闪着,程明谷脸上呈现惊慌和迷乱,他低头看了一眼,朝她一笑,“对,是动真感情。” 这一句话恍如一个棒子一头打向程明谷和林轶瑾,jhon在旁惊讶的咬食指。 “轶瑾先生请问您对此有什么好说的吗?” “你们刚曝光关系却马上分开,有些人得知你是为了得到凡森代言才参加节目,对此你有解释吗?” 无数矛头又冲向林轶瑾,后者不耐烦的翻白眼,对着大家笑道:“我表示个人很大方,明谷有她的选择。” “程明谷小姐,记者会开始您可以发个话解释一下吗?” 程明谷看了看黑压压的人群,深呼吸一口气,“我很抱歉让外界造成对他们二人的误会,但是私生活本身就复杂,难道明星就不能谈恋爱不会遭遇分手吗?昨天怀折肃我只是意外,所谓同居的事件只是因为居住在同一个小区,不要再扭曲这些话了。” 怀折肃别有深意的看向程明谷,微微弯起嘴角,原以为她在记者面前会软弱紧张起来,却没有想到她马上振作不让别人看低。 一旁的林轶瑾看着二人,自嘲一笑。 因为避人耳目,程明谷没有坐上怀折肃的车,两人分开回家。 “什么事?”怀折肃开车路上接到顾彦池的电话,勾起唇角,“好,我马上到。” 刚到小区门口怀折肃就看到程明谷的身影,后者听到喇叭声。 “上车。”车窗缓缓放下,程明谷狐疑一问:“干嘛?” “快点上车。” “我偏不要。”程明谷撇他一眼,走向小区。 怀折肃蹩眉,低吼一声,“不上车你看着办。” 程明谷向来最讨厌威胁,狠狠的开起车一屁股坐下去,还没说话怀折肃就飞快地来个大转弯朝相反处驶去,一路某女尖叫。 车停在了着名设计师的工作室前,怀折肃率先打开车门下去,而程明谷坐在车座上惊魂未定。 “james,”怀折肃大步走进去,扬起一笑,坐在沙发上指着刚推门而入的程明谷道,“三十分钟,我相信你的实力。” james有丝嫌弃的看了看程明谷,那股娘劲和jhon一模一样,“底子是不错……你玩未成年啊?!” 程明谷泪奔,怀折肃失笑。 “跟哥哥走。”james带她走上二楼。 怀折肃坐在沙发上看着杂志,不耐烦的又看了看手表,楼上传来某女被杀一般的尖叫声。 “我最大的实力哟。”james下楼,朝楼上一指,怀折肃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眼眸危险的眯起来,闪过一丝异色。 他的眸中出现一个娇俏的女孩,说女孩也不全是,仔细打量也会发现她超出人想象的成熟和坚强,发型适当的设计好,卷着披在肩上,很是随意又不失俏皮,黑色纺纱露肩晚礼服,脚踩十公分的白色高跟鞋,鞋是经过精心设计,上面竟然镶着一枚蓝色钻石,脖子上戴着一枚猫型的项链,不张扬、不高调又尽显可爱别致,和鞋子的颜色恰好的搭配在一起。 程明谷雪眸紧盯阶梯,小心翼翼的下楼,一手紧张的抓着裙子,一手扶着扶手,第二次穿高跟鞋依然是不习惯,当踏下最后一阶梯时松了一口气,抬眸见到一张等候已久魅惑的俊脸。 “很美,”怀折肃朝她一笑,又转身向james道,“不错嘛你小子,开个工作室没白干。” james哼一声,“那是当然。” 怀折肃霸道的横抱起程明谷,后者惊呼,怀折肃却执意的将她抱进车内,发动引擎朝庆功宴所在位置出发。 “究竟要干什么?”程明谷和怀折肃下了车,到达一栋大厦前。 “林可可知道吗?她回国办庆功宴。” 程明谷哦了一声,“不知道。” “……” 最为豪华的giants酒店,时常举办名流派对而又是vip形式,回国内的林可可特意在此举办了庆功宴并邀请许多艺人。 两人到达二十八层楼,程明谷一直想不通,既然是林可可举办派队和她有什么关系呢? 大厅门口站着两名身穿黑色西装的男子,见是怀折肃恭敬的鞠躬:“怀总。” 怀折肃目不斜视,但也没自家哥哥冷酷,嗯了一声走了进去,示意上程明谷挽上他的手臂,后者假装没看见的朝保全一笑,怀折肃微怒的拉过她的肩膀,低声暧昧道:“不挽我的手?昨天的戏码再来一次?” 程明谷瞪他一眼,又假笑两声,挽上他的手臂,怀折肃满意的走进去。 宴会大厅恐怕也只有用四次形容,金碧辉煌,所有的格调都是欧式复古,宴会上已有不少男女,不是高雅便是华贵。 程明谷头一次来到这种场合,有些不解的看向怀折肃,后者朝她一笑,“你出场只是女伴而已,没有记者的,别怕。” 随着怀折肃的到来,众人齐刷刷看去,意外的眼神看向身旁的程明谷,后者感觉脸很烫,低低的在他耳边道:“这算什么?看动物吗?” 怀折肃挑眉,很是从容的扫视宴会大厅,张焱和顾彦池等人走了过来,诧异的看着程明谷,“这位好像是……” “是程明谷。”怀折肃笑道,章腾的色相又冒出来,挑眉问程明谷:“长的还真不错,惊艳全场啊。”程明谷尴尬的抓紧了怀折肃的手臂,脸上却不慌的呈现笑容。 “这丫头我早说不错嘛。”张焱得意洋洋,身边挽着一个年轻而又青涩的女子,又向怀折肃道,“她叫小洁,你懂的。” 怀折肃薄唇微微上扬,表示理解,“凯乐怎么没有来?” “他去英国了,未婚妻一哭二闹的。”顾彦池无奈道,怀折肃惊讶:“我怎么不知道他有未婚妻?” 程明谷则茫然的看着大家,顾彦池看了看她,露出一笑,“原本是解除婚约了,谁知道他的未婚妻已经有了孩子。” 张焱点头,“那丫的跟我一样的命啊。”身旁的小洁抿嘴满脸不好意思。 怀折肃眼眸含笑看着众人:“几天没聚在一起就发生那么多事。” 章腾勾起一笑,“宴会结束我们去海桑玩玩。” 众人没什么意见,怀折肃低头在程明谷耳边道:“一起去吗?” 程明谷茫然的点头。 “大家都在啊,我在那站好半天没人理会呢。”林可可拿着酒杯迎上来,朝众人一笑,程明谷眼眸略过惊艳,站在这样的女人面前深刻能体会何为云泥之别,端庄、高贵、优雅、迷人,仿佛全身都是优点,高挑的身材配上水蓝色的礼服恰到好处,手指佩戴一枚钻戒,如此华贵。 “林大美女说的这是什么话,”章腾接过话,“想和你搭话大家都得排队呢。” 林可可矜持一笑,看向怀折肃和程明谷,“新的女伴吗?看样子好小。” 程明谷尴尬一笑,自己不是打扮了吗……还像未成年吗…… 怀折肃挑眉,看向林可可,“我的口味比较怪。” 程明谷忍着想一拳打过去的念头,这是变相的骂她吗?!张焱和顾彦池注意到程明谷扭曲的神色,扑哧一笑,章腾费解,在笑什么? 林可可笑了几声,却笑得很是优雅,程明谷有些囧了,自己笑起来的时候跟个爷们一样。 几位制片人还有一些导演之类的人走了过来,笑眯眯的怀折肃打招呼,想以前若是和怀尉迟打招呼简直就是热脸贴他的冷屁股。 “这位好像是最近绯闻很响的……程明谷啊?!她是艺人吗?” “长得不错,不过看上去很小呀。” “凡森旗下艺人吗?怀总你的眼光不错嘛。” …… 几位导演和制作人道,贼咪咪的看着程明谷,语气没有讥讽却也很是不客气,程明谷紧捏怀折肃的手臂,仿佛要将他的西装撕碎,脸上的笑有些僵硬,张焱一直看着她的神色,顾彦池也是饶有兴致观察她,很好奇这样一个青涩女子面对这样的场面作何表现。 程明谷依然微笑,只是略有些僵硬和不适应,林可可见那几位导演没有说太过火,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程明谷虽是看着眼前几位投资人导演还有一些演员,却时不时趁大家不注意瞪着怀折肃,后者很无辜的看她,程明谷朝他大方一笑,心里却把怀折肃骂了个遍。 “怀总,你身旁的妞借我一晚呗?”一位一只盯着程明谷的导演摸着下巴,“这么青涩的女孩我都没玩过啊。” 程明谷一听愣了,娱乐圈就算肮脏也不必在这种场合那么大胆把?身旁的艺人怎么仿佛见怪不惊? 林可可脸色有些不好,她很不喜欢有人在她举办的地方谈出这种交易。 程明谷紧张的看向怀折肃,后者没有看她,竟然也没有生气,反而朝那名导演一笑,语气却很是冰寒,“严导莫非没有看新闻?不知道这是我爱的女人?” 有些人惊讶,周围的人纷纷看向了程明谷,后者被火辣辣的眼神盯得很是不爽,笑容很僵硬也干脆收起,抿唇不语。 严导一愣,看了看程明谷,又看向怀折肃,笑道:“怀总没来凡森的时候,那绯闻我们又不是没见过。” 说着咸猪手就要伸向程明谷,林可可等人正要上前阻止,因为怀折肃的脸色开始难堪,大家还未反映过来那位导演的腹部就被踹上了一脚,失去平衡感倒在地上。 严导吃疼的闷哼一声,捂着腹部痛苦和不解的看向怀折肃,后者不屑的从他身边越过,面无表情的带着程明谷走开,全场震惊却无人敢说出怀折肃的不对,将严导送去医院,庆功宴继续开始。 程明谷不解一问:“你这样大胆踢那个人没有关系?” 怀折肃挑眉,轻打了下她的脑门,“还不是为了你?!有什么关系。” 一句普普通通没有起伏的话,一句从怀折肃嘴里漫不经心吐出的话却让程明谷一愣,后者不语。 张焱向顾彦池打声招呼,“小洁有些不舒服,我先带她回去,你们去海桑的时候再打电话给我。” 顾彦池点点头,让二人开车小心,章腾在他耳边道:“你说怀折肃这回动真格啊?为这程明谷又是说真爱,又出手打严导,怀尉迟要是知道他这样,啧啧。” “也不完全是什么坏事嘛,”顾彦池莞尔一笑,“他本身就一直想帮怀折肃刷掉这花心,好不容易怀折肃这次公开承认真心喜欢程明谷,怀尉迟很难说呀。” 章腾啧啧几声,“你说天不怕地不怕的怀折肃为什么总怕他哥哥?” 顾彦池没好气的白他一眼,“怀尉迟那冰块,不说话都能让别人畏惧七分,你打听打听有没有不怕他的人,小时候我们在一起玩可都是他老大,不过怀折肃这脾气说变也变,越长大跟他哥哥越有点像。” 章腾不说话,漫不经心的喝酒看着宴会上的男女,眸光一亮,朝一名艺人走去,顾彦池无奈的摇摇头,走向怀折肃二人。 “你们两个说什么?”顾彦池坐下,看着两人刚才说的不亦乐乎。 “他有病。”程明谷瞪怀折肃一眼条件反射的脱口而出,意识到怀折肃锐利的目光假笑两声,顾彦池看两人这样闷笑几声。 怀折肃抿口红酒,向程明谷道:“他叫顾彦池,张焱你应该知道,那个在调戏艺人的是章腾。”说着指向宴会厅处的章腾,后者浑然不知,还和艺人聊得很欢,程明谷失笑,灯光打在那名艺人的脸上,程明谷一愣,林楚楚? “你好,程明谷是把?”顾彦池朝正在发愣的程明谷伸出手,莞尔一笑,程明谷反映过来也伸出手朝他一笑。 顾彦池完全无视某人不悦的目光,很欢乐的握着程明谷的手,后者完全没点戒备,怀折肃阴沉着脸,终于爆发地抽过程明谷的手,瞪着顾彦池。 程明谷茫然的看着二人,谁在放炸弹吗?火药味怎么来鸟…… 顾彦池耸耸肩表示自己很无辜,又朝程明谷一笑,“这么多艺人,有没有喜欢的?” 程明谷看看四周,一个都不认识,木然的摇头,顾彦池有些惊讶,程明谷解释道:“我是不认识。” 第346章 反倒是轻松的勾起一丝讥笑 “这样啊……”顾彦池挑眉,“我去帮你要林可可的签名,你说怎么样?” 程明谷对林可可无感,不好意思的拒绝他的好意,“不……不用了。” 一旁的怀折肃脸色瞬间零下十度,一个破签名有什么好在女孩子面前说的?!好在他的程明谷很乖,完全不吃这一套。 “你可以帮我要林楚楚的签名吗?” 程明谷看到林楚楚也看向自己,甜甜的朝顾彦池一笑,这话一出怀折肃的不爽升到了极点。 “新人的?”顾彦池挑眉,“不过没问题。” 待顾彦池走向林楚楚,怀折肃沉沉地凝视她,毫不知话中全是醋意,“你能不能稍微有点身为人家女朋友的样子?顾彦池一笑你就一笑,一伸手你也伸手。” 对此程明谷很是不耐烦的白他一眼,“我哪里是你女朋友?明明是你在追求我。” 怀折肃气极,“怎么追求你的人还没一个刚认识你的人待遇好?你跟顾彦池有说有笑跟我就翻白眼是把?!” 程明谷闻到了醋味,很是心疼的摸了摸他的脑袋,“您这是吃了多少飞醋呀能气成这样。” 怀折肃白她一眼,不远处的顾彦池、章腾和林楚楚朝这走来。 “怀总。”林楚楚恭敬的喊了怀折肃一声,淡看程明谷一眼,眸中一闪而过一丝不屑,“程小姐是我的粉丝吗?” 程明谷挑眉,面带微笑,“不是。” 顾彦池眸中丝异色,不是程明谷要她签名吗? 章腾站一边不明白什么事,怀折肃则看好戏,林楚楚有些尴尬,马上恢复笑容。 程明谷绽出一笑,“哦,我们在片场见过面,想要你一张签名而已。” “那我改日在片场拿给你把。”林楚楚也是一笑,但笑容的背后却是一张嫉恨不屑的脸,程明谷笑笑点头,怀折肃挑眉看向程明谷,不明她的意思,这丫头脑袋里想着什么? 程明谷则是笑嘻嘻的一张脸看怀折肃,后者被她这一笑心情也是舒畅。 “怀总口味变换真快。”林楚楚见二人看似暧昧的样子笑道,怀折肃漫不经心的看她一眼,眸中含笑却有丝狠厉,仿佛她说出什么他能将她撕碎。 章腾和顾彦池能看出怀折肃的眼神,他有一点和怀尉迟不像,杀人的目光是略带笑意和随意,让人觉得魅惑而又危险,然而怀尉迟却是面无表情,话还未出就能让人胆战心惊。 两人笑打圆场,“这张焱都搭上一个邻家女孩,怀总更不用说了。” 程明谷照旧挽着怀折肃的手,后者准备带程明谷走。 林楚楚看出二人的异样,怀折肃似乎不想让程明谷知道自己的花心历史,嘴角一扯道:“想以前怀总身边站着的都是成熟女子,最近意外的喜欢上这类的女孩。” 顾彦池眸光一沉,林楚楚是想死吗?这话要是搁以前怀折肃倒也没什么,可是她难道五感全失看不出来怀折肃是不愿意让程明谷知道这些事吗? 怀折肃脾气算好,但当有人挑到他的极限就没那么好说了。 “我不打女孩子,”怀折肃脸上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特别是这种场合。” 程明谷一愣,感觉自己挽着的男人很漂亮却带着危险。 林楚楚也是一怔,拿着的酒杯有些摇晃,章腾有些鄙夷这样的女人,总是欺负到人家头上才知道不好惹,顾彦池无感。 程明谷挽着怀折肃离开了,章腾和顾彦池也走开,留下林楚楚一人在那难堪。 “程明谷。”林楚楚望着那抹背影,一字一顿咬牙道。 四人闲来无聊,宴会大厅音乐响起,章腾是爱玩的人,已邀请一名女艺人共舞,顾彦池也受邀,不少女人来找怀折肃,后者看看身旁的女人,“没空。” 两人到外面的露天阳台转悠,程明谷有丝冷意,单薄的身子在风中有些发抖,她有诧异,往旁看去怀折肃竟然望着远方。 他在想什么? 程明谷心中咒骂,她冷的要死他却在眺望灯火。 “很冷吗?”怀折肃回过头来,看到程明谷环抱着自己的胳膊,后者瞪他一眼不理会,怀折肃勾起一笑,将西装脱下盖在她的身上。 程明谷一愣,他也会这样体贴人。 “不要太迷恋我。”怀折肃弯起一抹放荡不羁的笑,搂住她的肩。 很温暖的感觉。 程明谷心中一颤,竟然会有点祈求怀折肃不要对自己这么好。 两人站在高处一览无遗,城市中的壮观景色都摆在面前,秋冬的季节,蔚蓝色的天空可谓是一尘不染,这样的美丽令人心动沉醉。 “做我女人好不好。” 半晌怀折肃吐出这句话,似是祈求又有些怯怯的语气,程明谷愣着抬眸看他,后者也正看着她。 他从未这样对一个女人开口,他要哪个女人是要不到的?何须用这种语气?可他不知道该怎么说,头一回在一个女人面前如此不知所措,生怕她拒绝自己。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看你笑,我也会笑,看你和别人在一起我就会生气,”怀折肃继续道,略有孩子气的味道,“别人欺负你我就会愤怒。” 这是告白吗?程明谷有些惊讶。 她不是没有感觉,她知道怀折肃对她很好,原以为只是开玩笑般的那种好,今晚才有些诧异,一些对她不尊重的人他一脚踹去,林楚楚是个女人怀折肃也能这样开口,毫不客气。 怀折肃沉默不语,凝视着她的脸,期待而又紧张的等着她的答案。 拒绝自己吗? 为什么推开他? “我不知道……”程明谷心乱如麻,胆怯地低着头,秋风吹过更让她紧张。 怀折肃松开手,恩了一声,勾起自嘲一笑却不达眼底马上消散,程明谷抬眸望向他,心中莫名愧疚,怀折肃手撑着阳台眺望城市灯火。 他本身就是一个美得让人心动的男子,侧面更是为之动人,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的绝美,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只是有种说不出的落寞,如此一个不羁的男人也会有这种冷寂吗? 是因为头一次向一个女人吐出芳心却被拒绝吗? 程明谷就这样愣着看着他,他的眼神仿佛没有焦距一般,突然回眸看她,后者对上他深邃惊人的双眸,心虚慌得别过头,怀折肃仿佛又恢复状态,挑眉朝她魅惑一笑,“走了。” 程明谷点点头,取下身上的西装外套递给他,怀折肃俊眉微蹩,马上舒缓眉头,接过穿上。 好像刚才不过是一个插曲,什么也没发生。 她照旧挽着他的手臂,心中却一涩,用余光瞟着他,那精致的面容若无其事,真的没事吗? 为什么自己心中好像被石头堵住一般难受,难道自己也对怀折肃…… 不对,怎么可能。 程明谷慌得打住自己这个念头。 他是高高在上的王,自己不过是一个刚满十八岁又坐过四年牢的人。 程明谷开始有些瞧不起自己,明明自己不是真的杀人犯,为什么自己要坐牢,为什么自己要因为这些而不满,为什么自己要因为这样觉得配不起怀折肃…… 宴会结束,怀折肃带程明谷离开,章腾有些不满道:“等下还要去海桑呢。” “改天把,”怀折肃看看手腕中的表,“时间不早了。” 章腾虽有些不满,不过也是叫他开车小心,和顾彦池等艺人一同去了海桑,怀折肃与程明谷驱车回家。 两人各回各家,程明谷忙了一天早已浑身无力,早早的洗完澡睡觉,而怀折肃今天也很乖巧,没有来找她,后者竟然会有些不习惯。 第二天程明谷很早起床,准备一下去片场。 楼下久等的一辆面包车打开,里面一个略有些臃肿肥胖的男人一边咒骂,一边凝视着手中的照片,“老大还有那名雇主是不是给错地址了?还是那个妞不出来了?” 另一名坐在驾驶座上的男人相对比较瘦弱,带着白色口罩,“你他妈有钱赚就行。” 两人正在谈论,那名胖男子眼眸一亮,“来了来了。” 关上车门驶向小区外头,才近七点,保安室里的保安人员正在打瞌睡,程明谷一边理着头发一边走了出来,丝毫没注意到那辆面包车。 刚走不远却听到面包车驶来的声音,她狐疑的往后一看,面包车紧跟在自己身后。 程明谷一愣,以为只是面包车要过去,她走向旁边,诧异的是面包车竟然是冲着自己来。 程明谷心中一惊,传说中的绑架?!或者直接想撞死她?! 这样一想程明谷拔腿就跑,可面包车门迅速打开,胖男人跳了下来朝她追去。 程明谷顿时脚软了,这是招谁惹谁了,跑了不过两分钟不到,胖男人一把抓住她肩膀的衣服,重大的力气程明谷根本反抗不来,“救命……放开我……” 程明谷抬腿击中胖男人的某部位,后者顿时吃疼的喊了一声,“臭婊子!”程明谷抓紧的往前跑,却被人意外的抓住头发,她回头慌张一看,竟然是另一名瘦男子,那身躯完全没想到有这么大的力气。 胖男痛苦的捂着下身,一拳凶狠地朝程明谷的脸颊挥了过去。 重心不稳的她倒在地上,嘴角渗出一些血迹,头脑一阵眩晕分不清方向,刚想开口,瘦男子拿着一个白毛巾捂住她的嘴,程明谷呜咽挣扎几下晕了过去。 昏迷的程明谷隐约听到几声咒骂,接着一盆凉水泼向自己。 “咳咳……”程明谷无力的咳嗽几声,嘴上却被人堵住,全身湿透,眼皮沉重如山,她勉强睁开看看周围,人数竟然有不下十人,还是一个破旧的工厂内,一块木板遮挡住唯一的铁窗,阳光透过木板缝隙打在程明谷的身上,恶臭味不断让她作呕。 “臭婊子!”刚才的那位胖男子冲上来又是给她一拳,若不是程明谷被反绑在水泥柱上早已再次倒下,昏昏迷迷的靠在墙上,嘴中的血腥染红了塞在嘴里的白布。 “别打,”一个看似老大的人沉声道,那名胖男子点头退到一边,他从椅子上起身走向程明谷,带着半边的面具,抬起她的下巴,冷笑,“这就是怀折肃爱的女人。” 程明谷恐惧的看向他,她的神志仅剩一点清醒,她不解,究竟要干什么? 现在身在何处她一无所知,面前的面具男与那些手下她一个都不认识。 正想着,面具男扯出她嘴中的白布,望了望她嘴里和白布上的鲜血,蹩眉,“真是软弱,区区一个绑架几个拳头就吐血,根本就没有怀家女人的风范。” 程明谷又好气又好笑,她被绑架被拳头打,吐血出来还怪上她了?可现在没时间想这些,关键她连这些人什么来头什么目的都不知道。 “你们……究竟想干什么?”程明谷理好思绪,无力的一问,嘴巴又干涩又有些疼。 面具男冷冷的看她一眼,从椅子上拿过程明谷的包包,翻出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 坐在办公室里的怀折肃正处理着事情,接到程明谷的电话很意外,欣喜道:“怎么了?” 对方的声音却不是她!“怎么了?怀折肃,你的爱人可是在我手上。” “你……”怀折肃目光一沉,这声音…… “忘了吗?我就是那位被你还有怀尉迟扔下蛇穴的——晋严。”面具男一字一顿道,癫狂般的笑了几声。 “你究竟想做什么?!”怀折肃大怒,“我警告你,你敢碰她一根头发就别想在这世界有任何角落活下去!” 对方又大笑了几声,冷言道:“你没有资格跟我谈这些,人现在可是在我手上。” 说着怀折肃听到了一声枪声,心骤然收紧,从没像现在紧张过一般,试图让自己冷静,“你究竟想怎样?!” “外较区的废弃工厂这,你带着五千万过来!记住,只能你!”面具男厉声喝道,刚才的枪声只是为了试探怀折肃,看来他确实很紧张这个女人,一旁的程明谷大呼:“怀折肃不要过来!” 面具男冷眼扫她,一掌打过去,程明谷顿时眼冒金星,怀折肃听到了程明谷的呼喊声,心中一痛,“你不准动她!” 面具男冷笑,挂了电话。 疯了一般冲出去的怀折肃在停车场撞到一个人,愤怒的一看,诧异,“大哥?!” “你慌什么?”怀尉迟厉声问道,怀折肃一把将他拖上车,发动引擎沉声道:“晋严回来了。” 怀尉迟蹩眉,斩钉截铁,“不可能!” 怀折肃迅速的一边开着车一边和他解释,“他绑架了程明谷,要我带五千万过去。” “你带了?”怀尉迟挑眉,仿佛事情跟他关系不大。 怀折肃从未像此时一样的紧张,握着方向盘的手不安分的有些颤抖,“我根本来不及!明谷在他们手上……” 怀尉迟反倒是轻松的勾起一丝讥笑,“五千万可能只是个幌子,要回帮会才是真。” 第347章 他说长大要娶你 怀家最早开始是生活在黑道,到了后来由于一些关系便渐渐的与白道合二为一,黑白两道都有怀家的身影,尽管已经是渐渐洗白,怀家却依然令人闻风丧胆,几年前怀尉迟并未接手凡森,将晋严的帮会一同吞并,使晋严不得已暗杀他们,不料却失败,被怀尉迟兄弟二人一同扔进岛屿里的蛇**。 “我不明白他是怎么逃出来的,但是要回帮会根本没可能。”怀折肃试图让自己冷静,加快速度的往外较区。 二人下了车,走到生锈的铁门面前,相视一眼,推了进去。 刚走进去门就被迅速关了起来,“啪啪啪。”拍手的声音传来,里面基本没什么阳光,怀折肃和怀尉迟警惕的看去,面具男走到二人面前,仰头长笑。 怀尉迟眼中的杀气淡淡的晕开,面无表情冷声道:“你还想做什么?!” “做什么?”面具男又是一笑,“两人一起来更好,既然没有带五千万,三条人命在我手上也不错。” “可笑,”怀折肃划过一丝嘲讽,拳头紧握,“谁在谁手上还不知道。” 霎时间灯光亮起,众人刺眼的一眯,怀折肃见到了被反绑在水泥柱上的程明谷,转头怒斥一声:“放了她!” 面具男饶有兴致的看向程明谷,哈哈大笑几声,怀尉迟两兄弟却已经开始动手打人,动作快得惊人,惨叫声和骨头迸裂的声音异常刺耳,面具男眉心一拧,快步走向程明谷。 程明谷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一幕,丝毫没注意到面具男举着一把枪在她头上,正在出手的怀折肃担心的看向程明谷,顿时眸光一沉,停下手中的动作,不料后面一张椅子砸向他的后脑勺,怀尉迟手疾眼快上前踢飞那块椅子。 两人停下打人,站在离晋严十米远的距离,浑身散发着如鬼厉般的寒气,周边的兄弟全倒地趴下,各个鬼哭狼嚎,面具男一手拿着枪,一手扯下程明谷嘴中的白布。 “你来干什么……”程明谷望着怀折肃痛哭,鲜血随着嘴巴的张开流出。 这一幕让怀折肃痛心不已,他双拳紧握望向晋严,冷冽的声音像是要将他碎尸万段,“放人!” 面具男冷笑几声,近似疯狂,他摘下半脸颊的面具。 那半边脸颊程明谷恐怕是终生难忘,腐烂而又充满恶臭味,完全是一团肉馅,程明谷感觉胃里翻山倒海,胃酸不停的往嘴里冒。 “看到了吗?这是你们兄弟赐给我的,”面具男望着二人,像疯了一般的仰天狂笑,说时迟那时快,怀尉迟瞬间冲向前,一脚踢在那半边脸颊上,怀折肃冲过去解开程明谷的绳子,后者很是狼狈,左边脸颊肿了起来,嘴巴边也破了皮,有些苍白的唇上残留着刺眼的血色。 程明谷虚弱的倒在怀折肃的怀里,那份悬挂的心终于安了下来,昏倒过去。 另一边的面具男恐惧的望着踩着自己的怀尉迟,癫狂的摇头,“不……放了我!我……也有人指使这么做的!” 怀折肃一听,眸光锐利的扫他,拿起地上的斧头朝他一笑,“谁?” 晋严仿佛在死亡边挣扎,看到了他手中握着的斧头,慌忙的求饶,“是林楚楚……是林楚楚……放了我……我再也不会了……” 怀折肃愤怒的一斧头劈向他的手臂,干净利落,血溅到他的脸上,怀尉迟脚踩着面具男,蹩眉,“那么简单就没了?” 怀折肃将斧头扔到一边,二话不说横抱起程明谷往外走,怀尉迟捡起地上的枪,终结晋严的一生。 被送往医院的程明谷昏迷了一天,醒来的时候是早晨。 “呃……”她缓缓睁开眼睛,全身疲乏无力,刺眼的白色,她在医院吗? 她望了望周围,发现了趴在床边睡着的怀折肃,一股感动掺杂着莫名的思绪瞬间填满她的心房,程明谷微微一笑,嘴里一阵痛让她吃疼了喊了一声。 “恩?!”怀折肃迷糊的醒来,见程明谷睁着水灵灵的桃花眼呆呆的望着自己,眉宇间的消愁全部散尽,欣喜激动的抱住了她。 程明谷一愣,他把她抱得好紧。 仿佛下一秒就会消失不见,仿佛要将她融入自己的身体内。 怀折肃高兴的松开她,见她已全无大碍松了一口气,凝着她苍白的脸有些歉意,都是因为自己才会让她受到惊吓。 “你一直在这吗?”程明谷轻声问道,喉咙有些沙哑,眼眶微涩,怀折肃点点头。 接下来的动作让怀折肃不敢相信。 程明谷露出一笑,满脸幸福,双手轻轻圈着怀折肃的脖子,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满足的闻着属于他身上的清香。 怀折肃瞬间呆滞,有些分不清是真是假。 这是真的吗?还是还在梦境? 怀折肃甚至呆到不知如何回应,手僵在那不知该如何,愣愣的被程明谷抱着,后者在怀折肃反映过来几乎要狂跳起来之前松开手。 “谢……谢谢你。”两人四目相对,怀折肃火辣辣的眼光像是要将她吃干抹净,程明谷眼眸含笑说出这句话。 怀折肃嘴角弯起,双眸中全是幸福与满足,“你知道我想听的是另外一句。” 怀折肃沉沉的凝视着她,不由涌起一股想她的冲动,程明谷别过头,嘴边却挂着笑意。 “和我在一起。”怀折肃轻轻握起她的手,十指相扣,深情的凝视程明谷,眸中全是宠溺,耐心的等着她的回答。 秋冬朦胧的早晨阳光透过窗户打在两人身上,无限暖意。 他从未如此用心对待一个女人,从未如此真情流露,从未如此期待而紧张等待一个人的答案。 等待的时间宛如一个世纪。 程明谷对视他的眼睛,轻轻的点头,怀折肃忍住弹跳起来的冲动紧紧的抱住了她。 “我不会再让昨天那种事发生,我会保护你。”怀折肃紧紧抱住程明谷,在她耳边对她承诺,程明谷笑着点头,她信他。 一瞬间仿佛天旋地转,仿佛都是梦境般的唯美,这就够了,他能不顾一切的救自己,他能为了自己守在身旁,他能保护自己,这就够了。 程明谷也紧紧抱住他,幸福蔓延心中各处。 程明谷不过有些轻微脑震荡和皮外伤,可怀折肃却偏偏把她当成是严重患者,搞得两三天就能出院的她两个星期才出院。 冰蓝和冰玖泽期间也有来看她,冰玖泽很乖巧的喊她一声嫂嫂,而冰蓝倒是朝自己儿子竖起大拇指,林轶瑾与jhon拿下合约后又回到好莱坞,据说他的长相和演技在国外吃的很香,程月馨也有来看望程明谷,带了许多吃的,并且画皮剧组也即将完成。 住院的程明谷非但没有消瘦还长胖了一点,怀尉迟回到凡森,怀折肃就没有什么事了,他原本是住在米兰而不是c市,只是因为大哥要处理事情才来暂任总裁来此居住。 怀尉迟这次那么快的赶来不仅是因为事情处理的比较顺手,也是因为东京国际电影节快要开始。 林楚楚的事情程明谷并不知情,怀折肃决定要毁掉她,对于一个女人他还是手软的,只是将林楚楚被大老板包养还有吸粉等丑陋新闻抖了出来,对于新人的林楚楚,红了一阵子却突然一落千丈,这种极快的跌落让其不能接受,有人称是自暴自弃的当了舞女,也有人称跑回了老家。 对此张焱很是解气,“在剧组早看不爽这女的了,上次还挑衅你老婆,幸好画皮她能演的演完了,不然你不动手我也来。” 程明谷出院后两人的日子过得很欢,程明谷也辞去助理的工作,不是窝在家里看恐怖片互相喂饭吃就是逛街去游乐园,三十九层变成主卧,三十八层由于怀折肃说数字不吉利便成了客厅。 半个月过去,两人感情很好但谁也没有攻破防线,怀折肃尊重程明谷的保守,即便是睡觉也是相拥在一起,程明谷在凡森国际娱乐版块上看到了程月馨与怀尉迟一同在东京国际电影节走红毯的照片,很是欣慰,大家都过得很好。 程月馨打电话过来告诉她张焱获得了最佳导演奖,而自己要继续努力朝最佳女演员进攻,程明谷笑着鼓励她也打电话给张焱贺喜。 “晚上我们去妈咪那吃饭把。”程明谷正在做早餐,怀折肃从身后搂住了她,埋头沉浸在属于她的清香中。 程明谷一笑,转过身搂住他的脖子,“你是懒得煮饭把?早餐我做,午餐和晚餐可都是你做的。” 怀折肃哭丧个脸,“我们得改一下了,早餐归你午餐归我,晚餐找你婆婆。” 怀折肃其实心里是有点感谢面具男,要不是他绑架了程明谷让她看到自己的真情,哪有可能答应自己。 两人牵着手准备散步到冰蓝家中。 一路上有不少认得他们的人窃窃私语,不过眼眸中流露的多少也是羡慕,怀折肃二人在交往的事也在前些日子发布了出去,不少人羡慕嫉妒恨。 “嫂嫂……”刚进门冰玖泽就跳下椅子抱住程明谷在她脸上啵了一口,某人站在一旁满脸阴沉。 “真乖。”程明谷摸了摸冰玖泽的脑袋,待医院的那阵子冰玖泽没事就跑过来看她,两人感情可谓是比母子都好。 冰玖泽还没回答他的嫂嫂就被怀折肃一把拧了起来。 冰玖泽被怀折肃领到一旁,挥舞着手大喊道:“嫂嫂救我……” 程明谷在一旁哈哈笑,怀折肃不悦的把他扔到一边,搂住程明谷向他示威,“你嫂嫂是我的。” “没领证才不算呢。”冰玖泽环胸活像个小大人,不屑的扫了怀折肃一眼。 程明谷颇感惊讶,“你怎么知道?” 冰玖泽马上屁颠屁颠的抱住程明谷,像个无尾熊一样,“因为我是聪明的男人,嫂嫂要嫁给聪明的男人哦。” 程明谷一本正经的摸着他的脑袋,语重心长道,“我会等你长大的。” 怀折肃不悦的白他一眼,“小兔崽子,这没你说话的份,哪远滚哪去。” 冰玖泽朝他哼了一声跑向厨房找冰蓝和自己妈咪。 待那小子走远后,怀折肃不怀好意的抱住程明谷,颇有讨好的语气道,“我们什么时候领证呀。” 程明谷朝他嘿嘿一笑,“下辈子。”怀折肃表示自己很失落,拿起遥控器就换少儿频道。 在程明谷的眼神攻击下,怀折肃看得很欢,冰玖泽一听到海绵宝宝的声音也跑了出来跟着一起叫,两兄弟很是滑稽。 “菜来了来了。”怀折肃的爸爸怀远系着个围裙端着菜跑出来,又慌忙的再跑回厨房,程明谷看得有些愣,再看了看怀折肃那股看电视的傻劲。 哦…… 难怪是父子啊…… “嫂嫂,你也过来看。”冰玖泽注意到程明谷看着他们二人便招呼道,程明谷泪奔过去,好小子还是你有良心,比你该死的哥哥好不知道多少倍…… “老婆。”怀折肃注意到程明谷也坐了下来,把她搂住。 “爬开!”程明谷一把打掉他的手,怀折肃很无辜的看她一眼,继续转回头看电视。 程明谷泪流满面。 到吃饭的时间冰伟凡才迟迟赶来,他老婆林然白他一眼,“真会挑时间来。” 冰伟凡讨好的一笑,“这不是给老婆你表现的机会吗?” 怀远帮老婆夹菜,程明谷羡慕一眼看向怀折肃。 好家伙,自己吃着肉吃得正香。 冰玖泽硬是要坐程明谷的旁边,不顾老妈的楚楚可怜还有怀折肃赤-裸裸的眼神攻击,好心的帮程明谷夹了根青菜,后者感动之余看见他夹了个鸡腿自己啃。 程明谷再次泪奔。 “明谷,”冰蓝吃到一半,笑眯眯的问她,“吃得习惯吗?” “习惯,挺好吃,这些都是伯父做的吗?” “对对,还有和林然一起做的,”冰蓝继续吃饭,笑道,“一般情况我不下厨。” 怀折肃悄悄在程明谷耳边道:“想杀人的情况下才会下厨。” 程明谷扑哧一笑,怀远表示儿子不愧是儿子,想的都一样,冰蓝杀人的眼光看向怀折肃,后者若无其事的给程明谷夹菜。 好家伙,学会装死了。 怀尉迟还在日本东京便没有过来,几人吃饭吃得很和谐,饭桌上的话不是很多,吃完后程明谷和林然在一起洗碗,剩下的人在大厅看电视。 “明谷,”林然一边刷完一边吃醋道,“你有没有觉得我儿子很喜欢你?” 程明谷对此得意一笑,“小孩子嘛。” 林然放下碗,哭丧个脸,“他说长大要娶你。” 程明谷咽了咽口水,转头看向大厅的冰玖泽,后者专心的看着动画片,林然又摆着个苦瓜脸唉声叹气,“我这个妈咪有够失败。” 程明谷很是好心的拍住她的肩膀,“别泄气。”然后屁颠屁颠的跑向大厅,林然赶紧在洗手池里洗刷刷,也跑出来看电视。 第348章 驴脾气是为少儿频道而生的 除了怀折肃和冰玖泽,剩下的人很无奈的看着少儿频道。 “唉……”怀远打了个哈欠,拉起老婆,“我们去卧室看电视。” “我们也去。”冰伟凡拉起林然,四人到二楼看电视,程明谷恍然大悟,确实需要多买一个电视。 怀折肃那种驴脾气是为少儿频道而生的。 程明谷最近被他带的也有点能接受动画片了,有一次两人在一起看蜡笔小新,怀折肃不看了程明谷竟然自己一个人傻愣愣的看。 三人在楼下和谐的看着动画片,四人在楼上猜拳决定看哪个频道的偶像剧,冰蓝终于受不鸟了,一脚把冰伟凡他们踹到隔壁客房,原来这种情况多次发生,家里基本一个房间一个电视。 “我为我们家的电费感到危险。”怀远漫不经心道。 冰蓝表示赞同。 两人散步着回家,冰玖泽原本吵着闹着要和程明谷回去,在怀折肃的威逼、林然明天要去游乐园的提议下终于屈服了。 走到银湖大桥时程明谷累得靠在栏杆上,看着底下的湖水,灯光倒映像是另一个世界,美得令人赞叹沉醉,秋风凉爽,程明谷心情大好。 “要不要我背你?”怀折肃凑到她旁边挑眉道。 程明谷撇他一眼,望着波澜壮阔的湖水,“才不用你鸡婆。” 怀折肃背靠着栏杆,丝毫不介意程明谷的话,嘴角勾起,轻松的靠着栏杆,看着川流不息的车辆从他眼底下穿来穿去。 程明谷侧头看他一眼,不自觉的弯起嘴角,这样绝美的面容让人乍一见便会一震。 “程美眉,我知道我很好看。”怀折肃目不斜视的笑道,程明谷瞪他一眼,从他面前大步走过,在她眼里怀折肃是属于不定时发疯的男人,而且还是一发疯就要身边人一起疯,有时候叫她程美女程美眉,有的时候叫她怀太太怀亲爱。 走了大桥的一半,程明谷叉腰叫怀折肃,“背我。” “我才不鸡婆。”怀折肃白她一眼,手插口袋走自己的路,程明谷上前掐他的脖子他才求饶。 怀折肃顿感好丢人,底下的车辆很多,一些骑着自行车的少年还很惊讶看着他们。 “驾!出发!”怀折肃背着程明谷,后者欢呼,右手高举,不停蹦达,“快点快点。” “拜托,你也不看看你是什么体重。”怀折肃有种想把背上的人丢进湖里的冲动,程明谷往他肩膀上一掐,狠狠的发出嗲人的语气道:“你说呀,我是什么体重?” “完美……”怀折肃咬牙,骨头听到程明谷的声音快酥了一样,说实在程明谷并不重,就是这几日养肥了,原本的小脸颊稍微有点肉感。 “这次乖嘛。”程明谷开放的在怀折肃脸上啵了一口,后者顿时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 怀折肃背着程明谷走过大桥,程明谷很满足,两人牵手一路闹腾着回家。 两人刚到家楼下就看到张焱和身旁的小洁。 “我们下星期要结婚了,到普罗旺斯。”张焱看了看身边的小洁,笑着对怀折肃二人道,程明谷颇感惊讶,四人一起上楼。 程明谷和小洁在一旁聊着当未婚妈妈的感觉,怀折肃和张焱也在聊天。 “看样子你好像真喜欢她了。”怀折肃看了看旁边和程明谷聊天的小洁道。 “我一开始对她挺坏的,”张焱感慨,“她是个很好的女孩子,我劝她打掉但她不要,那晚在酒吧也确实是个意外,她是被人下了药又走错房间才导致这样。” 另一边的小洁和程明谷聊得很合得来,小洁告诉她,“其实一开始我挺怕的,但从来没想打掉这个孩子,就是很怕怀孕,一个生命在你肚子里的感觉特别奇妙。” 程明谷有些羡慕的感觉,“张焱对你好吗?结婚是谁决定的?” “开始的时候不好,也劝我打掉孩子,不过现在越来越好,”小洁露出甜蜜幸福的一笑,“一开始我没有提出结婚,是他的家人坚决,本来是想在c市结婚,但他现在不知道怎么搞的非要去普罗旺斯。” 程明谷望着她稍微有些隆起的肚子,除了羡慕还是羡慕。 能在普罗旺斯结婚,两人的结晶也一同参加婚礼,真美的感觉。 张焱和小洁坐了一会儿后就离开了,程明谷叹了一口气,“做妈妈的感觉好像很妙。” “你也想吗?”怀折肃脸上挂着邪邪的笑看向程明谷,后者白他一眼:“要做妈妈也是你做。” 怀折肃表示很无辜,“我可是男人。” “你能比女人漂亮就能比女人还会生孩子。” “这算什么逻辑?”怀折肃恍然大悟,“你是天天面对我这张脸开始有些嫉妒把?才想把连生孩子这种事都推给我。” 程明谷正在厨房切苹果准备做水果沙拉,听到这话提着菜刀就出来,“你能不能稍微谦虚一点?生孩子这种小事你都做不了。” “是有人不让我做啊。”怀折肃邪魅的脸庞上露出无辜,程明谷瞪他一眼走回厨房切苹果。 切到一半感觉一双手抱住了自己,程明谷没好气道:“别乱来,老娘可是手握菜刀。” “你觉得结婚浪漫吗?”怀折肃没有理会她的开玩笑,正经道,头依然埋在她的秀发中,他很迷恋她身上那股清香味,还有与自己相同的沐浴露香味。 “浪漫。”程明谷思考片刻道,继续切着苹果。 怀折肃紧紧抱着她,缓缓开口:“你想浪漫吗?” 程明谷一愣,放下手中的动作回头环抱他的脖子,“我才十八岁。”重要的是他们在一起还不到一个月,闪婚是没有错的,可是这种闪婚也太快了。 怀折肃宠溺的看着程明谷,他知道她心中所想,可是不知为何总想与她结婚占为己有,仿佛这样才心安。 两人互看对方没有说话,程明谷笑着推开他,端着苹果喂他吃。 张焱二人过了几天就已经飞去普罗旺斯,程明谷和怀折肃也没有事干,也提前去了普罗旺斯。 他们的婚期越来越近,不止是小洁在紧张,程明谷都有点紧张,对此怀折肃觉得她吃饱了撑着,以后要真是自己结婚不还昏过去? 这次怀尉迟也来了,见到自家弟妹没有太多意外,之前就有看过他们和林轶瑾一起的绯闻,程明谷在见了怀尉迟后觉得还是怀折肃好,怀尉迟那模样活生生就好像被人斩断了一跳面部神经。 顾彦池和章腾也有来,就是偏偏不见薛凯乐,章腾很幸灾乐祸,“那家伙被他未婚妻天天捆在身边,说是没结婚之前防止他逃跑。” “他也有今天。”怀折肃也抱着幸灾乐祸的态度。 普罗旺斯是真的很美,怀折肃有带过程明谷逛几次,在紫色花海中令人心旷神怡,空气中总是充满了薰衣草、百里香的香气,程明谷也觉得这种地方仿佛是在童话一般,有着世界上最美最动人的薰衣草花田。 程明谷痴痴的望着穿着洁白婚纱接受牧师祝福的小洁。 她仿佛也在期待这个梦,这个动人的梦,她幻想着自己有一天也穿着洁白的婚纱,打扮成世上最动人的女孩子,手捧清香的百合花,挽着对自己百般呵护的怀折肃接受神的祝福。 想到这种未来,程明谷甜甜一笑,身旁的怀折肃也被触动。 她也想穿着这样的婚纱把? 怀折肃勾起一笑,我定会让你幸福的穿上婚纱,做最美的女人。 婚礼上当进行宣誓亲吻时,众人都欢呼着起哄,张焱笑着看小洁,搂住她的腰俯身亲吻,两人在天地的见证下完成这场婚礼,小洁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阳光将她手中的那枚戒指照耀得更加耀眼。 法国婚礼最为浪漫简单,又不失庄严神圣,许多法国人说着法语向穿着新郎礼服的张焱表示祝贺,张焱的父母对这个儿媳妇也很是满意。 “要抛花了!”程明谷激动的拉着怀折肃,后者凝视她的笑脸也是一笑。 小洁幸福的站在温暖的阳光下,微笑的看了张焱一眼,转身将手中的花向后抛。 女生尖叫着看着花砸向自己,顺着捧花的掉落—— 竟然不偏不倚的落到程明谷的手中。 “啊——是我是我!!”程明谷惊喜的紧握捧花,忘我的跳了起来转身抱住了怀折肃,后者被突如其来的热情吓了一跳,哭笑不得的搂住她。 小洁提着婚纱走向他们,笑道:“恭喜你了,下一个新娘。” 程明谷看了看身旁的怀折肃,后者也正看向自己,脸一红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向来冷酷的怀尉迟也勾起似有似无的笑容,怀折肃手插口袋,看着满脸幸福的程明谷。 程明谷很是珍惜这捧花,“你知道吗,花中饱含着对接花人的很多祝福。” “知道啦。”怀折肃受不了她一直碎碎念的唠叨,张焱打算和小洁在普罗旺斯住段时间再回去,程明谷本想留下来却硬是被怀折肃强行拖走。 顾彦池和章腾倒是想看看法国妹有没有比中国美女靓,便一同留下,怀尉迟参加完婚礼便早早的回去,程明谷和怀折肃住了一天才回到c市。 空气中弥漫着烟酒的味道,深夜十一点,喜欢夜生活的人这个时候才是狂欢的开始。 jhon到处找不到林轶瑾,进到平日林轶瑾会常去的酒吧里,发现这个时候的人群比任何时候还要嗨,在舞池中间狂嗨的人竟然是林轶瑾,身穿黑色衬衫,周围包围了不少异国美女,不停的随着震耳的的士高音乐,疯狂的摆动摇晃自己的身躯,仿佛是为音乐而生。 “你疯了!”jhon一把拉过林轶瑾,从没像这样生气过。 林轶瑾浑身酒气,满脸通红,笑哈哈的勾过jhon的肩膀,“来……来玩……” 音乐太过嘈杂,五颜六色的霓虹灯在酒吧内部四面八方旋转,jhon有洁癖,十分讨厌这样的环境,而偏偏林轶瑾像是醉了一般倒在jhon的肩膀上,异国美女不停的过来找他都被jhon轰走。 jhon使劲浑身力气将林轶瑾背出去,后者一不小心撞到门延上,jhon没有注意到。 两人回到华美达酒店,jhon将林轶瑾放下后才发现他额头前红了一大块。 “这是怎么了。”jhon心疼一般的摸着林轶瑾额前的伤口,唉声叹气,“怎么会突然这样。” jhon拿起毛巾为他冰敷,一直守在他身边。 “jhon……”林轶瑾迷迷糊糊叫着正要出去的jhon。 jhon着急的跑到他的身边,责怪掺杂关心的语气道:“你这怎么了?天啊轶瑾,你以前从来不会这样的。” 林轶瑾虚弱的起身,懊恼的摸着自己的头,发现越来越疼。 “啊……”林轶瑾苍白地蜷缩在床上,痛苦的抱住头闷哼一声,胸口的血气仿佛在翻涌,脑海仿佛有着一条蛇,不停不停的穿梭让他痛苦难堪。 “你怎么了?!”jhon顿时慌了起来,急着叫管理员,拿起手机迅速拨打电话。 “你是谁?!”林轶瑾的眼前出现一个身穿蓝色衣服的女孩,似模糊又清晰。 那个女孩张开双手,朝他微笑,那微笑却让人不寒而栗,“你忘了我吗?” “你到底是谁?!”林轶瑾想要靠近她,却仿佛永远没有尽头一般,那个女孩一直挂着微笑,幽幽开口:“你不是叫我小静吗……” 顿时这三个字仿佛成为一个解药,林轶瑾瞬间有了知觉。 “醒了醒了!”jhon惊喜的叫他的名字,“轶瑾!” 林轶瑾觉得眼皮十分沉重,全身乏力,勉强睁开眼睛,虚弱的问道:“我在哪……” jhon告诉他在医院,并且封锁了这条消息,导演暂时不知道林轶瑾发生这件事。 “你不是叫我小静吗……” “你不是叫我小静吗……” 耳畔中全是那个女孩的这句话,眼前好像还漂浮着她的笑容。 林轶瑾双眸无焦距,jhon吓了一跳,“轶瑾你又怎么了?” “小静,是谁?” 林轶瑾盯着jhon的眼神不冷不热的问道,jhon顿时一愣。 他知道了?! “你知道,对不对?!”林轶瑾顿时激动的摇晃jhon的肩膀,眸中一涩,“到底是谁?!” 到底是谁?! 似曾相似的感觉…… 那双眼睛仿佛会说话一般,那个笑容是那么令人颤栗而熟悉,这种感觉程明谷曾给过他,可他总觉得又仿佛不是她,小静……小静到底是谁?! 直觉告诉他,jhon一定知道! jhon望了望他头上包着的纱布,脸色煞白的林轶瑾令人如此心疼,叹了一口气开口,“林雅静,你以前的女朋友,你们交往四年,可她背叛了你。” 林轶瑾双眸暗了下去,闪过一丝异样的神情,脸色苍白如纸,渐渐松开jhon。 第349章 那你没睡吗 两人沉默,林轶瑾片刻才缓缓开口,“只有这些吗……” jhon心中隐隐作痛,他可是林轶瑾,他是万人瞩目的林轶瑾,火热朝天的大明星,如此却在他面前黯然伤神如此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jhon抹了一把眼泪,“林雅静因为在大学时和你一个发生口角的朋友在一起,两人便在你的车上做了手脚,导致刹车失灵让你发生车祸,你母亲索性告诉你这些事实让你忘了她,你却因为脑部受创还遭遇打击才会忘记这一切。” 林轶瑾愣了半天。 脑海中当年的事情渐渐浮出水面,林雅静的脸,林雅静与他在一起的时刻,他发生车祸的时候,他进医院后痛苦失忆的时候…… 一件件的事情让林轶瑾瞬间承受不来,他痛苦的抱住头默默回想,痛得脸色惨白,全身微微发抖却一声不吭,jhon心疼不已转身退出病房。 “这样的女孩子留你身边只会是祸害!” “我根本不爱你。” “你还在想什么?我能为了别人让你发生车祸,你还在期待什么?!” 母亲和林雅静的话来回旋转在他的脑海,林轶瑾终于承受不住,像是爆发一般的低吼一声。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总是对程明谷有种熟悉,原来是她的眼睛和林雅静是一模一样,他现在并不知那个如此狠心对他的女人身处何方,林轶瑾苦笑,自己又不是如此可悲可怜的人,何必呢。 晚上时怀折肃在浴室洗澡,程明谷接到冰蓝的电话。 “折肃呢?” “他在洗澡,伯母怎么了?” “这样啊,”冰蓝哦了一声,“你问他要回米兰吗?” 程明谷小步跑到浴室门口,怀折肃擦着头发正好出来,便将电话交给他。 “我还不想回去,米兰那有carl帮忙。”怀折肃看了眼正在看电视的程明谷。 “那你大概什么时候回米兰?我和你爹地要去米兰玩一趟,如果你要去一起顺便,”冰蓝笑道,“你该不会是舍不得明谷把?” 怀折肃挑眉,“明知故问。” 电话里传来冰蓝得意的笑声,怀折肃很嫌弃的将电话拿远了一点,冰蓝继续道:“我们后天就要去米兰,不然你带上明谷一起走把。” 这好像是个好主意。 “好。”怀折肃挂了电话,不怀好意笑着看程明谷,后者专心的看着电视。 怀折肃唇角勾起走向沙发,程明谷拿过他肩上的毛巾替他擦着头发,“你要回米兰吗?” “你跟我一起去吗?”怀折肃握住她纤弱的手,双眸深邃仿佛在等她的回答,程明谷一笑:“你邀请我吗?” “当然。” “可是我有打算要回月馨身边当助理。” “先玩一段时间嘛,后天去米兰,就这样决定了。”怀折肃笑着伸手拨弄她脸颊边的头发,很享受的凝视程明谷为他擦发耐心认真的脸,后者刚为他擦完发,他就孩子气的抱住她埋在她的怀里。 程明谷无奈的啧啧几声,孩子你这是缺少多大的母爱。 怀折肃抬起头一笑,瞬间扑倒小白兔。 隔天他俩就准备着行怀,后天的早上怀折肃起得异常早,叫醒了程明谷。 “嗯?”程明谷迷迷糊糊的翻个身,怀折肃笑了笑,硬是把她拉起来。 “要干嘛?” “真是笨,”怀折肃微皱眉心,又露出神秘一笑,“快点起床。” 程明谷哦了一声,两人站在卫生间里一起挤着镜子刷牙。 冬天渐渐来了,程明谷和怀折肃互相为对方戴上围脖,提着行怀出门。 “啊?”程明谷望了望停机坪上的私人飞机,还有正在等着他们的冰蓝和怀远,疑惑的回头看看怀折肃,后者朝她一笑,拉住她的手登上飞机。 程明谷有些愣,看着怀折肃替她系好安全带,再看看这架私人飞机,心理承受有些难以相信,这架飞机并是特别大,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你怎么啦?”怀折肃笑问,看着程明谷发愣的表情觉得自己很有成就感,冰蓝和怀远也坐在一旁谈天说地。 驾驶员通过广播告诉他们即将起飞,而飞机也开始在跑道上移动,速度越来越快,程明谷很新奇,感觉自己在上升,越升越高越升越高,漂浮感越来越强烈。 “这,这是私人飞机吗?”程明谷怔怔的看着窗外,回头看看坐在自己身旁的怀折肃。 “废话,你不是坐在这上面吗?”怀折肃无奈的一笑,搂着程明谷,宠溺一问,“怕吗?” 程明谷靠在他的胸膛,甜甜一笑,“不会。” 怀远专心的看着杂志,冰蓝侧过头,笑着他们二人,“你们两个甜蜜什么呢?” 程明谷脸一红,怀折肃白了自家母亲一眼,完全不理会,冰蓝母亲表示自己很受伤。 时间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程明谷迷迷糊糊的睡着,飞机降落时怀折肃温柔的叫着她的名字,“米兰冬季挺冷的,和中国时差七小时。”说着为她披上一件大衣,冰蓝和怀远自行搭车回到酒店。 “伯母他们怎么不跟我们一起走?”程明谷茫然的被怀折肃牵着走出机场,后者挑眉道:“他们过着二人世界正欢呢。” 一出机场就有不少意大利人特意的迎接他们。 程明谷意外的被一个意大利中年男人亲了口脸颊,手上还捧着几个女子送的花,她紧张的拉着正在交谈的怀折肃,“他们……他们好热情,刚才他亲我……” 怀折肃一愣,看了看她指的人,哈哈一笑,不过也有些不乐意自己女人被别人亲,“意大利人很热情好客,他叫保罗,这位叫linda,还有这一位叫aimee,他们都是集团里的精英,也是我的朋友。” “集团?怀家在这还有集团?”程明谷有些意外,今天的一切让她顿感对眼前的男人根本就不了解。 “也不全是怀家的,在米兰这里的集团有许多股东是意大利人,除了香水还涉及了些珠宝、娱乐,不过亚洲市场还没有打开,只是在米兰小有名气罢了。”怀折肃搂住她的肩,接着朝眼前的意大利人说着意大利语,程明谷很是茫然,自己一句话都听不懂。 意大利人用意大利语言与程明谷打招呼,“欢迎怀先生的爱人来到米兰。” 程明谷完全听不懂是什么,脸上却挂着微笑朝他点点头,怀折肃见她这副模样闷笑几声。 怀折肃驱车带程明谷回家,后者坐在车上看着沿途的风景,很惊讶的一直喋喋不休。 窗外边的风景一闪而过,米兰的气候不是特别好,可程明谷根本不在意这种寒冷的气息,完全置身于米兰的时尚豪华而古老的景点。 整个人就没差贴在车窗上,她是如此惊喜于这样梦境一般的美丽。 怀折肃弯起嘴角,开着车问道:“喜欢城堡吗?” “超喜欢的。”程明谷看着窗外惊喜毫不在意的回答道,米兰尽显意大利的无穷魅力,资源丰富风景秀丽,毫不张扬着它的迷人之处。 怀折肃将缓缓车停下,硬是拽出还在发愣的程明谷,后者从车内出来白他一眼后,瞬间忘记了呼吸。 古,古堡吗?! “是古堡?!这是你家吗?!”程明谷激动看了看身旁的怀折肃,后者骄傲如王的手插口袋,含笑不回答,看着她一脸欣喜的模样。 “我在做梦吗?!”程明谷仿佛忘记了怎样呼吸,不敢置信的望着眼前巍峨的古堡,如此壮观古老而带有神秘的色彩,仿佛是从某本童话故事书跑出来的一般。 “欢迎程小姐与怀先生回家——” 六七个仆人恭恭敬敬的朝程明谷鞠躬,讲着唯一一句中文,虽是听得懂却讲得歪七扭八,也让程明谷很眩晕。 这是梦吗?她还在睡觉吗? 她眼前的是一座古堡,是一座身处米兰的古堡,是一座身处米兰如此壮观的古堡…… 程明谷怯怯的看了看身旁的怀折肃,后者见到她眼神闪烁的欣喜和满足感,骄傲的搂过她,“你是女主人。” 说着大步朝古堡内走进,程明谷茫然的被怀折肃拉进去,一脸不敢相信。 仆人尾随他们身后,待程明谷怔怔的站在城堡内,仆人一个个有秩序的上前微笑。 “我叫珍迪安。” “我叫mark。” “我叫fern。” “我叫朱迪。” …… 一个个怪异强调的中文介绍并非让程明谷哈哈大笑,而是让她很感动,怀折肃体贴对她一笑,“你一时间可能还记不住他们的名字,不过没关系,我们在这待一阵子再走,好吗?” 程明谷用力的点头,怀折肃忍着笑意,亲自引领她参观整座城堡,他的介绍程明谷都听不进去,一下左拐一下右拐,一下上楼梯一下又走过一个走廊,来来回回十几个房间,让程明谷有些喘不过气。 “累吗?”怀折肃宠溺的刮了刮她的鼻子,“我们去吃午餐。” 怀折肃再次带着她七拐八绕,程明谷走得腿都要断掉才好不容易进入了餐厅。 “吃个饭真麻烦。”程明谷忍不住嘀咕道,怀折肃挑眉。 餐厅的面积相当大,大得令程明谷的表情有点狰狞,一张长方形而宽大的餐桌摆在中间让人感觉清爽悦目,身旁的女仆待他们坐下后端茶倒水,一道道意大利风味的菜不断端上。 意大利餐极为讲究,得先吃头盘,程明谷在忐忑中享用了面食,握在手中的餐具还在发抖,身旁的仆人看着如此可爱的女主人不由得笑起来,而怀折肃则很享受的看着程明谷用餐。 主食享用完,女仆为程明谷送上了提拉米苏、意式冰淇淋等甜品,程明谷看了看桌上琳琅满目的食品,若不是遇到怀折肃恐怕一辈子也吃不上如此正宗的意大利菜。 “我吃不了那么多的……”程明谷怯怯道。 “能吃多少就多少。”怀折肃朝她一笑,“提拉米苏是属于爱情的甜品,有很多含义。” 程明谷茫然,怀折肃继续道:“其中一个含义是记住我,还有带我走。” 程明谷朝他甜甜一笑,头一回吃地地道道的意大利菜让她不免紧张。 怀折肃一直陪着程明谷,本想带她到古堡外的花园逛逛,可她却对这个到处都是房间的古堡充满好奇,珍迪安恭敬的朝程明谷鞠躬,伸出一只手指着餐厅外的方向,用着地道的意大利强调,“程小姐,请。” “啊?”程明谷完全听不懂,愣了愣,见对方朝自己鞠躬,慌张的也回了一个礼。 怀折肃见状哈哈大笑,珍迪安和其他女仆也闷笑几声,“您真可爱。” 程明谷有些不知所措,拉了拉怀折肃,在他耳边道:“他们在说我什么?” “说你很可爱。”怀折肃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刚回米兰有许多事要处理,但为了陪她还是推到过几天。 程明谷不好意思的朝他们笑了笑,怀折肃对仆人用意大利语道:“她不会说意大利语,不过也很喜欢你们。” 珍迪安和朱迪都亲切的抱了抱程明谷,后者吓了一跳。 城堡异常的宽大,总共三层,每一层都有不少于十间房间,其中还有一间非常大的卧室,装修豪华,一看便知是某男的。 程明谷越来越对怀折肃感到好奇,虽然说怀家在c市的地位确实很高,但她没想到在意大利也那么吃得开,总觉得自己是和一位富翁交往。 早晨一缕阳光打在还在熟睡的程明谷身上。 她翻了个身,满意的闭着眼用手探索旁边的位置。 空的? 程明谷揉着眼睛醒来,坐在床上看着空旷宽大的房间有些凉意。 怎么会没人? 程明谷身上还穿着白色的睡袍,一边嘟囔着叫着怀折肃的名字,一边慌张的在走廊上寻找他的身影。 她一下跑进一个房间,一下跑到楼上一会又跑到楼下,奇怪的是连仆人都仿佛不在一般,想回到房间时却意外的找不到了,每进一个房间都是另一番景象。 “你在干嘛。”一双手突然紧紧的抱住了慌乱的她,程明谷一喜又有些责怪,转身不满的看着他。 怀折肃宠溺一笑,横抱起她走回房间内。 “你去干嘛了,”怀中的程明谷不满的嘟囔,怀折肃将她放在房间内的沙发上。 “趁你睡觉的时候交代一些公事,本来呢,怀尉迟回到凡森后我就应该回米兰工作,但是为了陪你所以耽误了许多事情,”怀折肃亲昵的吻了她的额头,低头深笑,“早安吻。” “那你没睡吗?”程明谷微仰着脸孔看着他,在阳光下闪烁着细腻的光,一双桃花眼里的担心令人沉醉。 “我有睡,比你早起而已,”怀折肃嘴角微微弯起,“快去换衣服,吃完早餐我们还有行程。” 程明谷被怀折肃带到另一个房间,脸上闪现出迷乱和茫然,整个房间如同一个商场一般,衣服摆在柜子里,整齐而又豪华简洁。 第350章 嗯,怎么了 怀折肃为她挑出了一个淡蓝色的连衣裙,外面套着厚厚的外套。 一个s国女孩穿着意大利风的衣服,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明艳动人的气息。 两人又在餐厅享用了早餐,女仆陪伴着程明谷在花园里玩了一个早晨,教会了她许多意大利语,怀折肃则交代了许多公事才带程明谷出去游玩。 “谢谢你。”程明谷用正宗意大利语朝珍迪安道,怀折肃惊讶而喜悦,程明谷看到他的疑问,骄傲一笑,“不要太崇拜我。” 怀折肃笑了几声,带着程明谷游玩米兰。 午餐的时候带着程明谷到很受人青睐的萨维尼餐馆,然后一一参观各种名胜景点,怀折肃告诉她许多历史,程明谷一改以前认为怀折肃只会贪玩的印象。 他用心的带着她逛米兰的名品街,只要是程明谷目光停留五秒的他都毫不犹豫一一买下,米兰是美食家的天堂,他便带着想将她养胖的念头尝遍美食。 接下来的几天,怀折肃每每趁她休息的时候交代工作,待她醒来就走遍米兰的各处角落,坐过有轨电车,他告诉她米兰的有轨电车已经成为了城市的标志之一。 像每对情侣都会做的,他们十指紧扣逛过维多利亚二世拱廊,观赏过米兰黄金四街内许多着名设计师的作品,他们一一浏览又接吻纪念,他告诉她米兰保留着众多古迹,单是这几天的接触并不能将米兰的历史牢记。 米兰是地中海气候,冬天多雨并严寒,每当程明谷冷得瑟瑟发抖时总有宽厚的肩膀让她靠着,他将她拥入怀中互相分享着体温。 一晃便两个星期过去,程明谷虽然很舍不得米兰却想念起自己的小厨房,亲手制作的餐点,她送了这几日贴心照顾她的仆人们亲手diy的手工项链,男仆拥抱她,女仆也送给她一些意大利的纪念品。 怀折肃交代好在米兰的工作便带着程明谷回c市,而冰蓝和怀远压根没什么事便开始旅游计划。 飞机起飞时,程明谷耳边全是意大利荡漾的歌曲,意大利美妙的语言,意大利亲热的人们,意大利美好的一切,这些都太难忘,都将会永远存在她的世界。 回程的飞机在云层中穿梭,程明谷望着身旁熟睡的怀折肃。 他一定累坏了,每天趁着自己睡觉而交代公事,等自己醒来便不知疲惫的带着她游玩。 “我爱你。”程明谷轻声的用意大利语告诉他这句话,不知身旁的人是否睡熟,嘴角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 两人回到c市后,程明谷继续回到助理的身份,而怀折肃当起了家庭主夫。 “累吗?”听到关门声,还在厨房做饭的怀折肃拿着锅铲系着围裙就出来了。 “累死了!”程明谷换下鞋子就瘫在沙发上,浑身无力,“你说月馨红了,我倒是惨了。” 怀折肃勾起唇角,坐在她身旁,帮她把脸颊旁的乱发别在脑后。 像是想起了什么,程明谷突然坐了起来,“明天我要陪月馨参加慈善活动,没有什么事的话大概晚上回来。” “好,休息一下准备吃饭。”怀折肃挑眉一笑,勾过程明谷在她额头上一吻。 程明谷看着怀折肃进厨房的背影,扑哧一笑。 “你来c市那米兰那怎么办?”程明谷为怀折肃夹菜,后者漫不经心道:“我来c市前就吩咐好在半年内打算往亚洲市场发展,在c市这些日子我也要打好基础,陪你最重要嘛。” 程明谷感动的又给他夹菜,由于怀折肃的饭菜水平高程明谷一等,渐渐的三餐就由他来做。 吃完饭,收拾了厨房,怀折肃正在书房处理文件,程明谷一人窝在沙发上看着动漫频道。 “林轶瑾?!”程明谷意外的接到林轶瑾的电话,后者声音有点低沉,嗯了一声。 程明谷甜甜一笑,“怎么了?在好莱坞还好吗?” “还好,你呢?”对方听到她的笑声心情有些好转,也是舒适一笑。 “我也很好,但是很累,明天还要和月馨参加慈善活动。” 林轶瑾笑道:“人红是比较忙。” “深有体会,月馨红了但是我忙了,jhon呢,他也好吗?”程明谷不知不觉和他聊着天,丝毫没有注意到书房那杀来的目光。 “他也很好,等电影拍完我可能还会回到c市,欢迎我吗?”林轶瑾顿时倍感轻松,原本一天的压力都松懈下来,自从原本恢复记忆后心情就很低落,拍电影的时候也提不起精神,动不动就忘词,导演也舍不得骂他,格外施恩的放了他三天假。 “当然欢迎。”程明谷舒服的在沙发上翻了个身,某人环胸站在沙发前,程明谷怯怯道,“你干嘛……” 电话里林轶瑾的声音疑惑,“什么干嘛?” 程明谷刚要开口,电话一把被怀折肃夺去,霸道的朝话筒吼了一声,“要你管!”马上挂断。 林轶瑾懵了,程明谷也愣了。 “你这是干嘛?”坐在沙发上的程明谷弱弱一问,哪条神经又断了这是? 怀折肃二话不说扑到她的身上,程明谷还没反映过来,他已攫住她的唇舌。 怀折肃愣了片刻,蹩眉看着身下的女人,程明谷无辜的眼睛看着他,怀折肃咽了咽口水。 “你不要摆出这个表情……” “为什么?”程明谷不解,她无辜得罪谁了??? 怀折肃莫名的突然脸红了。 程明谷却欢了,捧住他的脸哈哈大笑,“你怎么了?” 怀折肃说不出话来,头一回觉得自己一个大男人脸红很丢人,程明谷却欢得要命,“你怎么脸红了?好可爱……” 可爱?! 后面的话怀折肃没有听清楚,这个可爱激怒了他。 他可是二十三岁的大男人,竟然被说可爱,怀折肃一把抓住程明谷的手腕,蹩眉,“可爱?!” “我还可爱吗?”怀折肃一本正经问道。 程明谷愣愣的眨眨眼睛,突然在他怀中哈哈大笑。 “你笑什么,”怀折肃蹩眉,他这样威武了难道还要说他可爱? 程明谷不顾形象的还在笑,怀折肃怒了,在她的柔软处狠狠捏了一把,程明谷从大笑转换为疼得要掉泪,拳头如雨点砸到他的背上,“你个混蛋!” “我可爱吗?”怀折肃依旧不依不饶。 “不可爱!”程明谷赌气的别过头,这丫的还能可爱?! “这就对了嘛。”怀折肃终于起身了。 “……” 怀折肃的睡姿是极度的好,可是偏偏每次都能把程明谷踹下床。 半夜四点的时候程明谷再次被他踢到了床下。 “怀折肃!”程明谷彻底怒了,一把将他的被子翻开。 怀折肃压根不知道一双眼睛冒着怒火瞪着他,感到冷意还伸手摸索背子,摸了半天摸不到,索性直接翻个身再次睡去。 程明谷傻了。 “你给我起来!”程明谷揪着怀折肃的耳朵朝他大喊。 怀折肃迷迷糊糊的甩开她的手,“干嘛……” “干嘛?!你把我踹下床了你问我干嘛?!” “好……”怀折肃再度翻身睡了下去。 “……”好你妹啊好! 程明谷深呼吸一口气,小心翼翼的爬上床,然后两只脚开始战斗,奋力的将怀折肃踹了下去。 终于平衡了,程明谷舒服的笑了,夺过被子整个人躺到床的中间,被踹下床的怀折肃吃疼的喊了一声,脑海中下意识知道了是被某人踹下床的。 看在程明谷六点半就要早起便不和她计较,怀折肃很是大方的从柜子里拿出毯子,揉着眼睛跑去了大厅。 闹铃响了,不知是半夜的胜利还是一人独占床,程明谷一个多小时的睡眠睡得很舒坦,她疑惑的下了床走向大厅,看到怀折肃缩在沙发上睡得很香甜。 “最后饶你一次。”程明谷轻轻的在他脸颊上一吻。 程明谷出发到海月湾别墅区,程妈正好散完步在家门口碰见了她。 “你来干什么?”程妈看了她一眼,眼神中荡漾着各种不屑和厌恶。 “等月馨。”程明谷无视她的眼神,但心中仿佛被人插上一刀。 程妈走到她面前,扫了她全身,推了她一把,冷哼道:“不要以为跟着月馨能捞到什么好处,像你这种有前科的人也没什么前途好说。” 程明谷一愣,像她这种有前科的人? 心中的那把刀仿佛被人抽出,又撒上了盐巴,狠狠的抽疼。 这是谁害的?让她失去四年的青春,又在此刻辱骂着她? “你需不需要回想一下,是谁将我送到监狱去?”程明谷笑了,冷冷的笑意在冬天的早晨令人打寒颤。 “哟,丫头长大了胆子也大了,”程妈丝毫不怕,对她而言此刻眼前站着的人不过是一个坐过牢的人,没有任何威胁,“当上月馨的助理就以为能变凤凰?” 程明谷沉默不语,她说不出任何话,即便别人骂她的时候她能脱口而出任何反驳的话。 可面前的这个人是她的妈妈,那个不疼她的妈妈。 “怎么了?被我说中了?怎么不说话了?”程妈不依不饶,大力的戳了戳她的脑子,“前阵子还能在新闻上看到你,和那谁闹绯闻,一下和林轶瑾一下又和月馨他们公司的总裁,你挺有能耐嘛。” 程明谷轻轻的撇开她的手,优美的唇微扬,眼眸中的晶莹却不争气的掉下,“与你何干?” “与我何干?”程妈在地上呸了一声,“你要不是靠着月馨你能有现在?” “我要不是你们,我何苦代罪坐牢?!”程明谷冷冷勾起唇角一笑,只感觉手脚发冷,这种痛和四年前一模一样,一样是被人抛弃被人辱骂被人厌恶的痛,她深刻感觉到胸口传来的痛楚,仿佛要一抽一抽地将她撕裂一般。 这种痛将她努力忘却的过去再度燃烧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这样对我? 我已经试图努力忘记你们给我的那些不堪过去,为什么你们却不依不饶硬是要将刀尖狠狠对向我? “我养你是白养的?哭,继续哭啊!”程妈不屑的再次推了她一把。 程明谷咬紧下唇,任由眼前狠心的妈妈随意对她如何,程妈冷哼一声。 “啪——” 一巴掌的狠劲让程明谷重心不稳,踉跄几步倒在地上。 “真恶心,以后少来这里,别人看见指不定怎么讲呢。”程妈冷哼一声走进别墅内,用力的关上门。 程明谷面无表情的坐在地上,颤着手摸上自己的左脸颊。 有些危重,还要几条浮起的指甲痕,脸颊上的疼痛感让她有些晕眩,如同火烧一样的疼痛不及她心中那份唯一亲情的崩塌声。 程明谷,你还在傻什么? 从四年前开始他们就不要你了,你何苦如此下贱在人家面前任由摆布? 这种疼痛你从四年前就体会到,不是吗?! 程明谷面无表情的抹去流出的眼泪,狠狠咬着下唇瓣,尽管眸中凝着泪水却死命的忍住不让它流出,浑身上下仿佛都被冷却住,一丝一丝拼命往里钻的冷感。 “真恶心……” “像你这种有前科的人……” 一句句深入骨髓的话让程明谷忍不住抽疼起来,一手摸着自己肿起的左半边脸,一手握拳,指甲狠狠掐进掌心处,仿佛要深陷下去才能让自己解脱一般。 那些话仿佛如一把尖锐的刀,狠狠的不留情面,丝毫不顾她的肝肠寸断,猛烈的插在她心中,再狠狠抽出,只是那份还在流血的伤口,任其也不能愈合,填不满,如同一个无底洞。 心如刀割他们怎么能懂? 四年前就能明白的那份亲情,何苦到此刻才愿意去揭穿它的丑恶? “妹妹?!”程月馨正巧出了门正在打电话,看到程明谷狼狈坐在自家门口,惊呼一声。 程明谷身体一僵,慌乱的抹去脸颊的泪痕,连忙背过身站起来。 “你怎么了?!”程月馨挂断电话,跑到她身边,“脸颊怎么肿了?!” “我没事……”程明谷不愿意让程月馨看到她狼狈的模样,至少这个姐姐是真心对她好的,那就够了,那没有关系的…… 听着程明谷沙哑的喉咙吐出的这三个字,程月馨的心如同被刀绞一般,明白了些什么。 “是妈妈吗?”程月馨轻声问道,见程明谷僵住,她慌乱道,“好好,不说了,不说了,我们走。” 程明谷用力的点头,试图用散发挡住自己的脸,咬紧牙关也不愿意让别人看到她的软弱,这种心灰意冷的感觉,她一人承受就好。 一整天的慈善活动程明谷都无心,只是在一旁帮着程月馨,两眼空洞,没有丝毫焦距,一闲下来耳畔中回荡的全是程妈如此尖酸刻薄的话语。 “明谷,明谷?”程月馨轻轻的叫她的名字,程明谷好半天才反映过来。 “嗯,怎么了?” “没,我们走把。”程月馨朝她一笑,挽着她的手上了保姆车。 第351章 他可花了 可怜的妹妹,真对不起…… 上了保姆车后,程明谷将自己安置在靠窗的位置,一声不响的闭着眼睛休息,玻璃窗上清晰地映出了她的憔悴和失落。 艺人不断的交谈,有几个很火的明星嫌弃道:“那些孩子会不会有传染病啊?真是的……” “就是啊,现在做明星真难,还要作秀。” “眼泪我都快哭不出来了,真讨厌,辣椒水还有滴眼液都好难受的。” “要是有传染那就完了,回家得赶紧消消毒,月馨你说对嘛?”一名女星惊呼道,程月馨在旁默不作声,淡淡一笑。 程明谷也是不说话。 最凉不过人心,她在今天深深体会。 镜头前那些担心的哭泣和语气原来都是为了作秀,那些呵护孩子们为孩子们捐赠出的东西恐怕更是肮脏,谁知道镜头后的他们又是如此厌恶。 晚上程明谷失落的坐在公寓楼下的石椅上,自己都不知道坐了多久,连手机在响也没有去接。 怀折肃担心得要命,几十通电话都不接,深怕她又遇到上次的绑架,穿上外套焦急的找她。 刚出电梯就看到公寓门前的石椅上有个失落无助的背影。 她怎么了吗? 怀折肃走近,越来越确定那是程明谷,轻声问道:“你在这干嘛?” 程明谷没有听到,怀折肃有些担心,坐到她的旁边轻轻摇她,“明谷?” “嗯?”程明谷回过神,朝他一笑,笑得很苍白令他心疼,怀折肃锐利的眼眸看向她的左脸颊,程明谷感到他的眼神,慌得别过头。 怀折肃警觉的将她扳过来,双眸深邃而沉重,程明谷有些错愕,他的表情从没有如此令人起寒颤。 怀折肃轻轻的抚上她到现在还微肿的脸颊,隐隐的疼痛让程明谷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她却紧咬下唇不让他发觉,可如此明显的小动作怎么逃过他的眼睛。 “谁打的?!”怀折肃的声音此时如同冰锥一般令人胆战心惊,冷冽问道,嘴角没有常有的弧度,双眸仿佛有一团怒火正在不断上窜。 他的女人都敢打?! “没,没有,今天不小心撞到的……”程明谷怯怯道,躲避他的眼神。 “撞到的有指甲痕?!什么时候的事?”怀折肃沉声道,眸中的那股烈火不断加强。 程明谷有些愣,身体僵硬,她分明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难堪。 “我问你什么时候的事?!”怀折肃低吼一声,浑身散发着寒气,见程明谷依旧不说,怒气横生。 程明谷倒吸一口凉气,他的手掌因为愤怒狠狠钳住了她,“早上……” 早上被扇了一巴掌?!很好!很好的力道!到晚上的时候还能这样醒目! “是谁?!”怀折肃不允许她逃离自己的眼神,顿了顿,轻轻再抚摸她的脸颊,如此醒目的痕迹,她一定很疼,怀折肃松开她,双拳紧握的泛白,“到底是谁?你说出来,还是我来查?!” 程明谷沉默不语,低着头,紧张的手在胸前绞着。 “今天你和程月馨一起参加活动的是吗?很好!”怀折肃愤愤起身,说着就往停车场的方向走去,程明谷顿时慌了,他要去找月馨吗!? “不,不要……”程明谷跑到他身边,眼泪慌得流了下来,抓住他的手臂似是求饶。 怀折肃眼眸中的疼惜一闪而过,到底是谁打她?还让她为那人求情?! 一想到这,怀折肃愤怒的甩手,一心要把那个人揪出来,程明谷一个不稳踉跄的倒在地上。 怀折肃错愕,慌得抱起她,程明谷趴在他肩膀上大哭的抽泣着,“不要……不要去……” “是程月馨,是吗?”怀折肃心疼的抱着她颤抖的身子,双眸沉了下去,好大的胆子,他的女人也敢动,“跟我走!” 程明谷被怀折肃横抱起来,她错愕的盯着他,散乱的头发狼狈的模样让怀折肃心疼不已,程明谷慌得要下来,力气却不及怀折肃,“不要,不要去……” 怀折肃一声不吭,轻轻的将程明谷塞入副驾驶座,忍着怒意为她系上安全带。 “我们回家,回家好不好……不要去……”程明谷眼帘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还在抽泣,怀折肃沉沉的目光看向她,那漆黑冰冷的目光仿佛能瞬间将整座城冻僵,见她如此狼狈,浑身如针扎一般。 怀折肃不理会她的求情,义无反顾的将车驶向海月湾。 车子停在程月馨的别墅门前,怀折肃看向程明谷,后者正在颤抖。 怀折肃更为愤怒,率先下了车,大力关上车门,将发愣的程明谷拉下车,带着浑身僵硬微颤的她走向大门口。 管家见是怀折肃,有些诧异,还有身旁狼狈的程明谷,赶紧让他们进来。 怀折肃愤怒的踏进这间别墅,双眸完全无视别墅的华丽,那愤然的目光硬生生的要将那个人揪出,他看了看身旁的女人,雪眸中莹莹闪动的泪光令他更为之愤怒,气恼的怒视前方,管家吓了一跳。 “不是她……不是……我们回家……”程明谷还在做最后的求饶,怀折肃没有理会,此时楼梯上程妈和程月馨的身影出现。 “怀总?”程妈也有些惊讶,见到旁边的程明谷有些僵硬,程月馨也是一惊,明谷怎会如此狼狈?! 怀折肃见程月馨,冷冷勾起唇角一笑,将程明谷推到她面前,“我的女人你也敢打?!” 程月馨愣住,看向程明谷,又看向一旁的程妈,“我……我没有打她……” “不是她,不是她……我们走好不好……”程明谷眼中凝着的泪珠从细嫩的脸颊滑落,怀折肃看了看她左脸颊的红肿,冷冷一笑,双眸紧锁程月馨。 “是我打的,怎样?”程妈不屑的扫了程明谷一眼,“还会告状,真了不起。” 这话一出,怀折肃的眼眸中的怒火窜上,在场的人连同程妈都有些惊吓。 程妈还未反映过来便被怀折肃重重的一巴掌打来,这力道是她早上打程明谷的十倍不止,响亮的巴掌声让所有人感到不可思议。 “你……”程妈和在场的人都错愕的看着怀折肃。 怀折肃的嘴角勾起一抹怪异的弧度,他的笑意令人寒颤,“一巴掌不是吗?你可以打程明谷,我有什么不可以打你?我的人都敢动?你未免胆子太大了!” 程妈以为即便自己说出是她打的程明谷,也未必会怎样,毕竟他是晚辈,还敢打自己不成?何况他还是男人,可令她万万没想到的是,怀折肃真敢动手打自己! 管家在旁着急的打120,有些害怕的看向怀折肃。 “明谷,你……”程月馨也误会的朝程明谷看去,认为是她才会让怀折肃打妈妈,那带恨的眼眸如同上千万的子弹朝程明谷的胸口射去,万箭穿心的剧痛让她一愣。 她……姐姐认为是自己刻意告状吗…… “我会告你!怀折肃!”程妈捂着脸颊,那半边脸颊如同被重石砸了一样,顿时肿胀,脑袋还有些晕眩,她大吼大哭大叫地骂着怀折肃。 怀折肃搂着发抖错愕的程明谷,像是恶魔一般的冷笑,居高临下的看着程妈,“一巴掌还打不醒你?告我,来把,你斗得过我?你哪怕是倾家荡产也未必能和我斗!” 程妈刚想开口说什么,却昏了过去,程明谷和程月馨吓了一跳。 程明谷正要上前扶程妈,却被身旁的怀折肃狠狠拉住,程月馨瞪了两人一眼,流着眼泪拉起了程妈朝大门走去,略过程明谷身边时,那误会和恨意交织的眼神仿佛要将她撕裂。 程明谷微微一晃,脸色顿时刷白,原本就狼狈的脸色更是令人感到心疼,身体一颤,怀折肃扶住了她,“你怎么了?” “我们……回家……”程明谷强忍眸中的泪水,眼前一片模糊。 她又失去一位亲人了…… 是吗? 她究竟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连份渴望的亲情都遥不可及,她忍着亲人的辱骂,忍着亲人的背叛,义无反顾的再次跳进这泥沼,却没想到换来的结果是这样,连姐姐,就连姐姐现在也不要她了吗? 程明谷面无表情的想着这些,失魂落魄的上了车。 怀折肃开着车,望着她惨白的脸颊有些心疼。 她不开心吗?为什么? 他帮她打了那个侮辱她的人,她为什么还提不起精神?为什么比原来更难过?为什么百般维护他们?为什么还是这副模样?究竟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吗? “以后,不要这样了好吗?”程明谷突然轻声道,喉咙仿佛有火烧一般难受,沙哑的声音令怀折肃倍感不爽,很想再回到海月湾狠狠的将程月馨的妈妈当成男人一样揍一顿。 “你不开心吗?”怀折肃蹩眉。 “嗯……”程明谷从滚烫的喉咙中发出一个嗯字,看着车窗外的街道,凉意让她瑟瑟发抖。 怀折肃深邃如海的目光看着她,眸中无任何情绪,紧握方向盘的手因为怒意泛着白。 “好。”片刻,怀折肃的声音响起,温柔呵护的声音令程明谷感到暖意,她朝他淡淡一笑,笑得如此苍白人心。 怀折肃看着这样的笑很不自在,抿唇不语。 那天过后程月馨退出了凡森国际,加入了南威,但林佳薇并未与她一同走,而满慧新也受到动摇加入了华康,怀折肃有把事情告诉怀尉迟,后者只道他太冲动,程月馨因为《新?画皮》正火,现在却突然跳槽。 怀折肃毫不在意,这样的人才凡森要几个能出几个,并不是缺一个程月馨就不可。 南威因为程月馨的加入开始有意无意的挑衅凡森,怀尉迟怒不可言,由凡森投资的《十月恋人》也正在计划中,发誓要将南威远远甩在其后,而华康即便与南威联手,新打造的《图腾》上映后并没有凡森的《新?画皮》火热。 程明谷也越来越沉默,整日在家不言不语,怀折肃有些担心,每天带着她玩,逗她开心,程明谷都是敷衍的淡淡一笑。 怀折肃因为米兰的集团突然有些事需要他亲自处理,他原想带上程明谷,后者却不想去,怀折肃没有勉强,让她好好照顾自己,他半个月便会回来。 每天怀折肃都会发短信向她道早午安,有时程明谷会回,有时只是看了看放在一旁。 几天下去人瘦了许多,本来就没有什么肉的脸颊更为消瘦,而林然和冰伟凡因为工作的关系,将冰玖泽寄在程明谷那,怀折肃对此很同意,说不定这样她的心情会好点,程明谷也因为冰玖泽每天都做饭,后者从不嫌弃她的厨艺。 “嫂嫂,你怎么不开心?”程明谷每天接送冰玖泽上下学都不说话,冰玖泽有些不适应。 “没有。”程明谷低头朝他一笑,牵着他的手过马路。 冰玖泽背着书包,乖巧的问道:“可是你最近总是不说话。” 程明谷一愣,摸了摸他的头,没有回答。 “嫂嫂不开心要说,好吗?”冰玖泽拉了拉她的手,期待的眼神看着程明谷,后者心中有些触动,笑了笑,回答了声好,冰玖泽这才放心的继续走。 “嫂嫂,今天我们散步回去好不好?”程明谷正要拦出租车,听到冰玖泽这么说疑惑一问,冰玖泽笑道,“今天是礼拜五,散步回家比较浪漫。” 程明谷扑哧一笑,“小子懂什么浪漫。” 冰玖泽却很开心,笑得很乖巧,“嫂嫂终于笑了。” 程明谷愣住了片刻,这小子是特意用心逗她笑吗?想到这程明谷感动的捏紧了他的手,朝回家的路走。 一路上冰玖泽都为她讲学校的趣事,程明谷很给他面子的一路笑嘻嘻。 回到家,程明谷破天荒的给怀折肃打了电话。 “回家了?”怀折肃欣喜于她的变化。 “嗯,你呢?” “米兰和s国时差七小时呢,你累吗?”怀折肃舒适的往椅子上一靠,很开心她今天特地打电话。 “还好,在家没有工作。”程明谷撇撇嘴。 怀折肃深深一笑,“当家庭主妇挺好的。” “去死把你。” 两人聊了快半小时,直到冰玖泽喊饿,程明谷才依依不舍的挂了电话,嘱咐怀折肃三餐要吃,不能让胃病发作。 “想吃什么?”程明谷拍了拍冰玖泽的脑袋,系上围裙。 冰玖泽沉思片刻,优雅的笑道:“嫂嫂做的。” 程明谷半蹲下,捏他的脸蛋,“嫂嫂做的什么?” “什么都好。”冰玖泽在程明谷脸上啵了一口,很无赖道,“要是怀折肃那混蛋知道我亲你,肯定又要从米兰飞回来。” 程明谷一愣,摸了摸自己的脸,闷笑几声,“他可是你哥,你叫他混蛋?” “有什么关系,嫂嫂你不能嫁给他,他可花了。”冰玖泽决定将怀折肃的情史爆出来,程明谷很有兴趣,在他鼻子上点了点道:“那等下你告诉我,嫂嫂先做饭给你。” 第352章 你就是唯一 冰玖泽点头,磨蹭到客厅去看电视,程明谷为他做了蛋炒饭和回锅肉,简简单单。 这几天的相处程明谷也清楚了冰玖泽的口味,和怀折肃一样的挑食,回锅肉、咖喱饭、蛋炒饭、面条……喜欢得不得了,而洋葱和大蒜是冰玖泽最讨厌的,看到都不行。 “嫂嫂,你知道吗?哥哥他特别的花!”冰玖泽一边吃着蛋炒饭一边咒骂道,“如果没有采取什么特殊防备的话,他的儿子都能搭满一个公交车了!” 远在米兰的怀折肃打了一个喷嚏,程明谷愣住了,半张的嘴合不起来,“什么,什么叫特殊防备?” “你连这个都不懂?!”冰玖泽惊呼,放下汤匙一本正经道,“就是……” 刚要开口程明谷给他一个暴栗,“兔崽子,懂太多了!” 冰玖泽无辜的摸了摸脑门,“我看你笨才想告诉你的……” “……”程明谷泪奔,“谢谢你……” 晚上冰玖泽洗完澡后程明谷也去洗澡,出了浴室后发现冰玖泽躺在她的大床上。 “孩子,这可是嫂嫂的床。”程明谷摸着他的头道,“快起来。” “我要跟嫂嫂睡。”冰玖泽睁开眼睛,无辜的看着程明谷,后者一愣,长大又是一个危害人间的妖孽啊! 程明谷反映过来,拍了拍他的屁股,“不行!” “嫂嫂你怕什么?我又不像我哥哥那样流氓。”冰玖泽坐起身来,揉着眼睛,那语气那神情就好像在说我冰玖泽可是纯正小白兔一个呀。 程明谷泪奔,“你哪怕不是流氓也不行。” 冰玖泽撇嘴,泪眼汪汪的看着程明谷。 “我天天看你哥哥,这种表情对我来说没有杀伤力!” 冰玖泽还是那副表情,就差没有哇一声哭出来,“嫂嫂你那么狠心……” 程明谷再次泪奔,这无赖模样怎么和某人一模一样呢?远在米兰吃午餐的怀折肃再次打了个哈欠。 “那好吧!”程明谷一咬牙,睡就睡把!回来怀折肃知道死的也是冰玖泽,抱着这样的心态程明谷关了灯和冰玖泽躺在大床上,冰玖泽呼吸声很均匀让她的心情也平复一下。 早上起来时程明谷吓了一大跳,一个小人影站在自己面前,“冰玖泽!你干嘛?吓死我。” “嫂嫂昨天把我踹下去了。”冰玖泽撇嘴,环胸无辜的看着程明谷,后者眨眨眼睛,她又踹人了吗…… 一般来说不是只有她被踹的份吗??? “呃……”程明谷被他的眼神杀得很无奈,她此刻就像一个罪人一样,还没反映过来,冰玖泽吧唧一下在她脸上亲了一口,笑嘻嘻的对她道:“逗你玩的。” 程明谷的脸瞬间阴沉了下去…… 她想杀人啊啊啊啊。 半个月的时间很快过去,怀折肃在第一时间就赶回来,那一天正是周末,他回到家时冰玖泽和程明谷不在。 “你在哪?”怀折肃打了电话,冰玖泽那兔崽子对程明谷的眼神色眯眯的啊,要不是为了让程明谷开心,才不把这小兔崽子放在她身边。 “在游乐园,”程明谷笑得很欢,也不知道俩人是在玩什么,“你回家啦?” “恩,在那等我。”怀折肃脸沉了下去,迅速挂了电话,死冰玖泽,挺浪漫的嘛!游乐园! 冰玖泽拿着问程明谷,“哥哥吗?” “是啊,他要来。” “不行!”冰玖泽瞬间变了一张脸,嘴巴因为吃吃成了一个花脸猫,“哎呀!” 程明谷哭笑不得,“你哎呀什么?” 冰玖泽嘀咕道:“死电灯泡。”程明谷没有听清楚,就被冰玖泽拉到喷水池旁边的花丛处。 程明谷惊呼,不明白他到底要干什么,过了不久一辆熟悉的车停在不远处的停车场,冰玖泽哼一声,“哥哥来了,我们绝不能被发现。” “你玩007啊你?”程明谷往他脑袋上揍一拳,冰玖泽丝毫不介意,一边舔着一边紧锁目标。 怀折肃四处张望,就是看不到两人,皱着眉拿出电话,程明谷刚要接起就被冰玖泽抢去,一本正经道:“哥哥,来场男人的较量。” 程明谷顿时懵了,男人你妹啊男人!玩捉迷藏叫男人的较量啊?!兔崽子你偶像剧看多了把?! 怀折肃也愣了片刻,阴沉个脸朝他道:“小兔崽子,你最好给我出来。” “才不,不接受挑战就算了。”冰玖泽得意洋洋的哼一声,挂断电话。 怀折肃再打了,冰玖泽再挂断,还一边笑嘻嘻的对程明谷道:“哥哥好可爱啊。” 程明谷无奈,这可爱两字是怀折肃的禁忌啊兔崽子! 冰玖泽看着不远处的怀折肃,得意的哈哈大笑,喜悦的吃着,再看去,怀折肃竟然不见了,他像个小大人一样,严肃的皱眉,“嫂嫂,目标不见了。” “目标在你身后!”一个熟悉而低沉的声音传来,冰玖泽脑袋僵硬的转过去。 “跟哥哥开玩笑嘛……”话还未说完整个人又被领了起来,程明谷在旁边吐舌头,怀折肃挑眉的看着冰玖泽,得意道:“敢跟我抢老婆。” 冰玖泽瞪他一眼,跳下来继续舔,怀折肃将程明谷搂在怀中,不顾游人的眼光,急切的吻了下去。 冰玖泽吃着吃着懵了,手中的掉了下来! 程明谷也纵容他的**,小别胜新婚,这话真贴切。 若不是冰玖泽在旁边大闹,怀折肃也不会轻易放开程明谷,他瞪着只到他半个身子的冰玖泽,“你又干嘛?!” 冰玖泽哗的哭了出来,“你吻我的女人……” 程明谷懵了,半蹲下来抱着冰玖泽,怀折肃也懵了,小小的吻把冰玖泽给弄哭了? “好吧好吧,我是你的女人。”程明谷无奈之下吐出这句话哄冰玖泽,后者吧唧的又在她脸上亲了一口,怀折肃不干了! “他可是我女人!” “你胡说!领证了吗?没领证算什么?!” “男女朋友你不知道啊?!” “男女朋友能干嘛?接吻啊?约会?我跟嫂嫂也有约会也有亲亲啊!”冰玖泽双手叉腰,嘴巴噼里啪啦的攻击高他半个身子的怀折肃。 怀折肃怒了,“亲亲?!” 眼睛扫向一旁无辜的程明谷,后者原本看戏看得正欢,此刻仿佛自己成攻击对象了…… “偶什么都不鸡道……”程明谷看着怀折肃,咽了咽口水。 怀折肃眼睛看去冰玖泽,揪他的耳朵,“你个小屁孩懂什么?” “就你懂啊!”冰玖泽毫不示弱的眼神攻击他,“我警告你不能欺负嫂嫂。” “就你还想警告我?!”怀折肃懵了,警告?! 冰玖泽白他一眼,屁颠屁颠跑到程明谷的身边,“嫂嫂我们回家。” “好~”程明谷可欢了,见到一老一小为她开战,那滋味甜蜜蜜啊,怀折肃黑着个脸,一路开车瞪着坐在程明谷怀里的冰玖泽。 刚到家就立刻打电话给林然,让她把这个小祖宗给带回去,林然为难道:“我们现在在罗马,回不去啊……” 怀折肃泪奔了,妈咪和爹地去旅游,舅妈和舅舅也跑去罗马逍遥。 想到这,就怒瞪一眼冰玖泽,后者无辜的看向程明谷,“嫂嫂,哥哥打我你会帮我吗?” “会!”程明谷脱口而出,突然感到某一个目光扫来,缩了缩脖子干笑几声。 “冰玖泽,死过来!”怀折肃坐在沙发上,“我们来约法三章!” “我才不干呢。”冰玖泽白了自家哥哥一眼,笑眯眯的看着程明谷。 怀折肃怒了,一把揪过冰玖泽,“第一!程明谷是我的女人!第二!别想跟我来什么男人的较量!第三!休想对我女人不敬!” 冰玖泽无辜的看着怀折肃,“要是我不答应呢?” “不答应?”怀折肃看向程明谷,别有深意的坏笑,“不答应就等着喝你嫂嫂的喜酒!” 冰玖泽咽了咽口水,看向嫂嫂,垂头丧气的点头,“嫂嫂,为了你……” 程明谷挑眉,溜去厨房做饭,怀折肃松开冰玖泽,后者做了个鬼脸,两兄弟打开电视剧瞬间像穿了同一条裤子一样,看海绵宝宝看得相当默契。 怀折肃对甲壳类过敏,可是冰玖泽却爱吃虾子,程明谷做了一盘油焖虾,也做了属于怀折肃的韭菜炒鸡蛋,还有一份排骨汤和红烧狮子头。 上菜后怀折肃懵了,“就这样?” “不然呢?”程明谷瞪他一眼,嫌弃她的厨艺? 冰玖泽突然反映过来怀折肃对甲壳类过敏,欢得剥虾子,“好香好香。” “为什么他是虾子,我是炒鸡蛋?”怀折肃顿感不平衡,半个月的时间程明谷把天平倒向冰玖泽了? 程明谷漫不经心的夹菜给他,“谁让你胃不好又对虾子过敏。” 怀折肃泪奔了,小兔崽子等哪天你嫂嫂不在家,看我怎么整你。 一顿饭菜下来冰玖泽和程明谷吃得很开心,怀折肃吃得很心酸,吃完饭后冰玖泽主动要帮程明谷洗碗,怀折肃也不甘示弱,三个人挤进厨房,程明谷轻松了,斜靠在门旁边指挥他们。 “啪——” 惨不忍睹的破碎声,程明谷看不下去了,深呼吸一口气,“第几个碗了?!” 怀折肃弱弱的声音响起,“第三个……” “啧啧,哥哥,咱们不用吃饭了是不是,你砸人家碗干嘛呀。”冰玖泽添油加醋道,洗着盘子洗得很乐,怀折肃瞪他一眼,啪的放下盘子,不干了! 平时他洗碗哪里会砸碎!还不是旁边的兔崽子一个劲的挑衅一个劲的扰乱他。 程明谷看着浑身上下散发怒气的怀折肃,屁颠屁颠的跑到他身边,“怀大帅哥怎么了这是?” “吃得太撑了。”冰玖泽巴不得撑死怀折肃,一边洗碗一边说道,怀折肃完全无视,只是手中握着的遥控器几乎快被捏碎。 程明谷捏着他的肩膀按摩,“这,遥控器人家是无辜的嘛……再说你砸破碗,不能干,我也不怪你呀,发挥失常而已嘛对不对,情有可原。” 怀折肃一声不吭,程明谷加中了手中的力道,低咒几声,“您能嗯一声不?” “恩!”怀折肃从鼻子里哼出来一个恩字,程明谷朝天翻个白眼,哪里见过两个男人,不,一男人一男孩争风吃醋的? “你……”怀折肃扣住她的腰际,她真的愿意? 程明谷眸中的青涩更显暧昧,她看着眼前的男人,娇羞的点点头。 程明谷微颤,十指紧扣床单却不出声,怀折肃抬眸,“真的,愿意?” 她用力的点头,怀折肃望着她青涩小脸和那双暧昧令人迷醉的桃花眼,明白她是真心将全部交给了自己。 怀折肃头一回如此用心对待一个女子,她眼眸中的害怕和青涩的点头让怀折肃感动不已,她明明就很怕,却不忍心打搅自己的兴致。 阳光透过窗帘照射到程明谷的身上,怀折肃睁着眼睛,侧躺看着她熟睡的脸孔。 怀折肃穿好衣服起身,为她盖好被子,轻轻在唇上盖上一个吻,准备送冰玖泽去学校。 她看了看自己浑身**,怀折肃也不在,便溜进浴室冲澡,片刻才觉得舒缓许多。 走出大厅也不见怀折肃和冰玖泽,是送冰玖泽上学校了吗? 程明谷咽了咽口水,准备泡牛奶。 “你在想什么?”身后传来关门声,怀折肃疑惑一问,程明谷错愕的转身。 “呃……”程明谷呃了半天呃不出个所以然来,所谓尴尬就是这样吗…… 怀折肃看了看她身后,“泡牛奶吗?” “对!”程明谷转过身,心虚的冲牛奶,怀折肃从身后抱住了她,闻着她秀发的幽香感到温馨,闭着眼睛趴在她的背上。 感到怀中女人的紧张,怀折肃感到很好笑,从来不害羞的她今天怎么了? “你害羞啊?”怀折肃接过程明谷递来的牛奶道,抿了一口。 程明谷被他这一句话呛到,“咳……你才害羞!” 怀折肃闷笑几声,程明谷看得非常不爽,这就是交了第一次后的第一天吗?!那还不如不交! “我会负责的,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怀折肃蹩眉。 “我才没有想你会抛弃我什么的!”程明谷脱口而出,片刻反映过来自己好像说了什么,惊呼一声捂住自己的嘴。 怀折肃嘴角一抽,害羞的女人都那么可爱吗?! 怀折肃闷笑几声,勾着笑容抚摸程明谷的脸颊,“你是我第一个那么爱的女人,不要把那些流氓禽兽的字眼加到我身上。” 程明谷眨眨眼睛,忍着笑双手勾住他的脖子,百般认真的微笑道:“我不想做第一个,我只想做唯一。” 怀折肃长臂一伸将她拥在怀中,两人鼻尖碰鼻尖凝视着对方微笑,甜蜜此时仿佛如同一条丝带将他们紧紧缠绕,深情而温馨。 “你就是唯一。”怀折肃深深一笑,俯首轻啄她的唇瓣,程明谷也笨拙生涩的回应他,宽敞明亮的房子除了周围早晨的鸟叫声和温暖的阳光,彼此只有心跳声在互相回应。 第353章 让她觉得有点意外 有时候幸福就是两人相爱,或者在清晨醒来有人告诉你“你是我第一个那么爱的女人,也会是唯一”,又或者是你深深爱着的人恰巧也很爱你。 就在这时程明谷的手机突然响起来,她朝怀折肃吐吐舌头跑去接电话。 程明谷拿起手机,看到屏幕上的三个大字一愣,林轶瑾? “喂?”程明谷突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林轶瑾的声音略显疲惫,却仿佛在笑,“不记得我了?” “当然记得。”她回头看了看怀折肃,后者正在看电视。 “恩……”林轶瑾顿了顿,“还好吗?” “好,你呢?” “也还好,欢迎我回c市吗?” “欢迎。”程明谷嘿嘿一笑。 林轶瑾仿佛疲劳都消失一般,舒了一口气,“下个星期三记得到机场来接我,早上八点。” 程明谷愣了愣,嗯了一声挂掉电话。 “谁打的?”怀折肃漫不经心的一问。 程明谷突然间有些心虚的说出林轶瑾这三个字,怀折肃的脸瞬间沉下去,危险的眸光看去程明谷,“他说什么?” “他要回来了。”程明谷很乖巧的看着怀折肃的眼神。 “关你屁事?” “我不知道嘛……”程明谷扑向正在发威的小老虎,“他让我去接机而已。” “我跟你去!”怀折肃斩钉截铁的回答,程明谷嘴角一抽,好吧好吧。 上岛咖啡。 “找我有事吗?”程明谷抿着唇,问对面的人。 程月馨冷冷一笑,“没事会找你吗?” 程明谷有些愣,姐姐还在误会自己吗?她原以为程月馨找自己会是关心的话语,此刻坐在她眼前的人却仿佛是隔世仇人。 见她不说话,程月馨冷傲的摘下怀镜,朝对面的人勾起一笑:“我妈被怀折肃打成了脑震荡,你觉得你脱得了干系吗?这次见面也没别的意思,就想看看我所谓的好妹妹现在活的怎么样。” “你妈?……”程明谷有些颤动,“你妈”这二字是什么意思? 程月馨笑了几声,挑眉看着她,“你还不懂?你以为我妈真的是你妈?” “你……什么意思?”程明谷紧握双拳,脸色僵硬却勉强的笑问眼前人。 程月馨很形象的哦了一声,“还不懂?你是被妈妈买来的,那年我生了场大病,妈妈以为我快不行了所以才买下你,谁知道后来我好了。” 说着程月馨捂住嘴笑了起来,如此轻声的一句话却如同晴天霹雳一般。 程明谷猛地一颤,想开口反驳,发现自己无从无力反驳,脸色霎时惨白,程月馨也很耐心的微笑在对面看着她,似乎在等她能说出些什么话。 “你骗人!”程明谷用手背用力蹭过脸颊,激动的吼一声,站起身准备走。 “想走?!”程月馨站起来拉住程明谷的手臂,冷笑,“当初来打妈妈的时候怎么没想到要走?” “你胡说!”程明谷狠狠甩过,眼泪像断了一样一个劲的往下掉,“我根本没有想过要给妈妈怎么样!” 程月馨一个不稳,失重的倒向桌子,杯子“啪”的一声掉下来,咖啡店里的人并不多,大多在一楼,有些人听到二楼有声响都好奇的抬头一看。 “我……”程明谷咬紧牙关,几欲涌出的眼泪被死死的凝在眼眶中,口中那句“不是故意”的话被程月馨瞪的咽了回去,姐姐现在更误会了,对吗…… “程明谷,我太小看你了,做了四年牢就是不一样。”程月馨理了理身子,站了起来傲然的看着此刻狼狈的程明谷,后者被她这一话说得心如同死寂一般,冷得心脏仿佛正在冻结。 见程明谷咬唇不说话,程月馨走近她,在她耳旁边轻声道道:“你该谢谢你有这么好的姐姐,能让你知道自己是没爸没妈要的女儿。” 温热的气息在她耳边散开,却是异常的冷,程月馨走出去踩的高跟鞋,一声一声仿佛踩在她的心头上,整颗心瞬间粉碎殆尽…… 程明谷坐在冷硬的石椅上,双眸无焦距的看着冰面。 握在手中的手机不断的震动,到最后无声,没有任何的反映了,程明谷低头一看,屏幕上清晰倒映着她惨白无神的脸。 “好残忍。”程明谷淡淡道,嘴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嘲笑,耳边荡着全是姐姐程月馨残忍的话语,眼泪早已夺眶而出。 冬日的阳光本该是给人无限希望和温暖,此刻打在她的身上却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原以为自己会大哭大闹一场,或者抓住姐姐大骂她胡说,大骂她为什么这样污蔑自己误会自己,可现在却是如此淡然的看着冰面想着心事。 还能怎样? 这次的痛和代替入狱时一样痛吗? 不一样,至少四年前她还有亲人,可四年后她连亲生爸爸妈妈是谁都不知道,还被从小相处到大的姐姐说得如此一文不值。 可就算不一样又有何用呢?只是更痛,更让人难以启齿,更让人的心死。 就在程明谷发呆发得要石化时,手机又开始不耐烦的响起。 “喂……”程明谷恍惚得飘出一个发颤的字。 “你在哪?给你打那么多电话都没接到,玖泽我已经接回来了,你去哪了?”怀折肃显然没发现她的不对劲,一边打着电话一边带着冰玖泽打开房门。 程明谷擦干眼泪,吸了吸鼻子,语气却还是饱含哭腔,“我在楼下呢。” “你怎么了?”怀折肃危险的眯起眼眸,她哭了? “没有啊。”程明谷努力扯出笑容,让他误以为自己没事,可怀折肃向来不这样认为,程明谷极少会去冰边,甚至连电话也没有接,一定是又出了什么让她伤心的事。 怀折肃没有说话,两人沉默片刻后“恩”了一声挂断电话,程明谷狠狠的深呼吸一口气,起身准备走,可看到身后的怀折肃,猛地一颤,如同一股电流穿过全身。 “你……” “发生了什么事?”怀折肃的眸中平静无波,却散漫着一股危险的气息。 “没,没有……”程明谷说着就要从怀折肃的身边越过,后者却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 程明谷对上他的眼睛,一种心虚委屈的念头在心中滋生,怀折肃微蹩俊眉,面色暗沉,不自觉的加重手中的力道,轻轻的声音饱含着怒气:“你到底怎么了?” 程明谷不回答,别过头,紧咬着下唇才没让眼中那股苦涩的液体涌出,怀折肃也不说话,沉沉的凝着她的脸,程明谷感到不自在,抽出手准备走。 还未踏出一步,怀折肃就强行扣住,扳过她的肩膀。 “说,是不是又是他们?!” 程明谷淡淡的吐出清晰的话:“不是。” 怀折肃眯起眼睛,打量着她红红的眼眶,程明谷从未告诉他自己的家事,程月馨和她又是同一个姓氏,而那次事情程明谷总是维护程月馨和那个妈妈,难道?…… 可若是一个家庭的人,程妈没道理这般狠劲对待程明谷…… 让程明谷感到意外的事,怀折肃没有追问了,温柔的将她环在怀中。 程明谷错愕的抬眸,他漆黑的眸中全是怜惜的爱护,怀折肃微微一笑,将怀中的人抱得更紧,心中却暗想着异事。 许久,在路人投来奇怪的眼光下,怀折肃才松开程明谷,宠溺的在她额前一吻,“凡森临时有事情,我去找大哥一趟,玖泽在家,你帮他做点吃的,自己也别饿着。” “好。” 程明谷目送怀折肃开车离开,自己才走向公寓,上楼简单的为冰玖泽做了一顿饭,自己随意的扒了几口后洗了个澡,躺在床上,原想睡一觉,却发现这一刻这个想法很难。 她静静的看着窗外阴沉的天,心想着“家人”在做什么,真正的家人又在做什么。 可无论做什么,都与她无关。 程明谷自嘲的牵起最近一笑,翻身沉睡。 凡森国际。 “你查程明谷干嘛?”怀尉迟鄙夷的看着坐在不远处沙发上的人,木然的低下头继续看文件,“她不是你老婆?” “你哪来那么多问题,真是的,什么时候才查得到?” “明天早上。” “那不行,”怀折肃打了个激灵,从沙发上几乎弹了起来,“我现在就得要。” 怀尉迟漫不经心的看自家小弟一眼,又继续看文件,怀折肃表示很无奈,坐到办公桌上,用屁股面对着怀尉迟,“你在c市的人际关系那么好,我就不信几个小时能到很困难。” “别拍我马匹。”怀尉迟嘴巴上这么说,却拿出身旁的手机开始打电话,怀折肃扬起笑容。 怀尉迟下班后两人一起回到家中,冰蓝和怀远都旅行去了,硕大的房子只有一个怀尉迟居住怪冷清,怀折肃十分嫌弃的啧啧两口。 凌晨的时候才有一份传真,怀尉迟打着哈欠,木然的拿去给怀折肃。 半睡半醒的怀折肃从床上坐起来,接过文件,一看有些怔住。 资料上显示着程明谷的小学、中学的获奖情况,怀折肃先是有些抽搐,却意外的发现一切奖项在初二后就没了,他皱着眉头翻下去查看,竟然发现了程明谷成杀人犯坐过四年牢。 “一个普普通通的初中生怎么可能……”怀折肃一边嘀咕一边继续看资料,她和程家的关系确实是如自己想象的,可妈妈怎么可能那么狠心对待自己的女儿? “这资料也太那啥了把,一点都不全面!”怀折肃抱怨的把资料扔到桌上,怀尉迟睡眼惺忪的懒得理他,怀折肃沉思片刻,照着资料上以前程家居住的地址驱车前去。 怀折肃将车开进了小区,待在几栋居民楼楼下,在车里一夜未睡。 冬天的早上异常漆黑,好不容易有点亮光,怀折肃困顿不堪的在车内打哈欠,一个身穿黑色棉袄的老者从车前走过,伸展着胳膊散步,怀折肃蹩眉,总算见着一活人了。 怀折肃大力的按下喇叭,老者吓了一大跳,后又不满的瞪了车头一眼,继续走,怀折肃感觉好笑,直接开了车门叫住老者:“大伯!” “你……是?”老者眯着眼睛打量他。 “这不重要,我想请问你认识程明谷吗?” “你是谁?”老者警惕的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那辆豪华的车子,怀折肃扬起一抹慵懒的笑,对他说是程明谷的男朋友。 老者爽朗的笑了几声,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们明谷呢可是个好孩子!她读书时获奖无数,人又乖……” “这个我知道,”怀折肃忙着打住老者,话题扯得未免有点远了,“你是她的亲戚吗?” “我可是她六叔!”六叔骄傲的扬起头,打量着怀折肃,“你长得也不错,别辜负明谷那苦孩子啊!” 怀折肃挑眉,请六叔到车上坐。 六叔新奇的打量着车内,揉搓着手笑眯眯的问坐在旁边的怀折肃:“你来这是有啥事吗?” 怀折肃漆黑如玉的眸子沉了下去,笑问六叔:“我想知道明谷和她家人的事。” 六叔先是一愣,然后不自在的目视前方,两手紧张的揉搓着,怀折肃不急,等着他开口说话,六叔转过头又看了他一眼,片刻道:“好吧!既然你是她男朋友,想知道这些也情有可原!” “程家人除了明谷,没一个好货,她的爸爸妈妈啊,说是畜生都抬举他们了!那个姐姐我看也差不多,反正一家人都欺负着明谷,”六叔十分愤恨激动的说道,那架势恨不得拿一把刀宰了口中的人,又侧过身小声的说,“程月馨就是明谷的姐姐,那个丫头当上了明星,不小心把人大老板杀了,然后让明谷顶替自己坐牢,你说可恨不可恨!” 怀折肃一愣,如遭雷劈。 六叔继续感叹道:“明谷那孩子可怜啊!可怜。” “做父母的怎么可能只疼大的不疼小的?明谷好歹也是他们的女儿啊。”怀折肃追问道。 六叔听到这话后,看了他一眼,又环顾车外的四周,再对怀折肃小声说:“明谷是程家人花钱买来的,那时候程月馨生了场大病,全家人都以为活不成了,恰巧又一个人贩子找上他们……” 后面的话怀折肃全没有心思听进去了,只觉得仿佛有人拿着巨石狠狠砸向他的心口,她竟然是在这种残忍的环境下长大?!外表还装得那么坚硬顽强?!竟然在他面前还死死维护这家畜生?! 这个蠢女人! 程明谷迷迷糊糊的起床,见怀折肃就在自己的床头,猛然醒了过来,“你起来了?那么早?” 怀折肃没有回答,朝她宠溺一笑,拿过桌上放的三明治,“起来吃早餐。” “……”程明谷有些懵,即便她能感觉怀折肃确实对自己很好,可这次让她觉得有点意外。 “怎么了?”怀折肃问道,看出她脸上呈现的慌乱。 程明谷摇摇头,顺从的接过三明治,慢吞吞的一口一口吃,怀折肃笑着也拿过另一份三明治一起吃,见她吃的模样很乖巧,笑问:“好吃吗?” 第354章 你不怕我把真正应该坐牢的人说出来吗 “好吃。”程明谷点头,抬眸不解的看着怀折肃,“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回来的时候你睡着了,”怀折肃忍不住将她脸庞的头发别在脑后,亲昵的亲了下她的额头,“快吃把。” 程明谷有些恍惚,却也没多大的疑问,本身肚子饿便吃了两份三明治,怀折肃很满意的看着她,“饱了吗?再多吃一点,你太瘦了。” 程明谷怔怔的抬头对上他满是宠溺的眼眸,心里泛起了涟漪,这突如其来的异样温柔让她忍不住猜测好奇,他是她的男朋友,对她温柔本身是正常,可她心里却觉得很奇怪。 怀折肃仿佛刻意不理会她不解的眼神,从桌上拿过牛奶递给她,“别噎住。” “嗯,你也喝。”程明谷茫然的抿了一口牛奶,不时的偷瞄怀折肃,他早上特别的疼惜让她感到……不自在的怪异。 “我对你好你还觉得很奇怪?”怀折肃看出她心里的想法,笑着刮了下她的鼻子。 程明谷抿唇不语,将一杯牛奶喝完,而怀折肃一直凝视着她的小脸,眼眸有种猜不透说不出的异样情感。 “饱了?” “嗯。”程明谷点点头,准备下床,却不料脚还未着地便被怀折肃腾空抱了起来,程明谷惊呼一声,怀折肃含笑的眸子却带着宠溺看她。 他今天的表现让她很好奇,程明谷终于忍不住问道:“你要干嘛?对了玖泽呢?” “送去学校了,我又不是没抱过你。”怀折肃挑眉,将她放下,程明谷嗯了一声要换衣服。 刚要换又觉得不对劲,转过身不满的说:“我要换衣服。” “好。”怀折肃听话的走出洗衣间,过了一会程明谷走了出来,简单就是她最大最美的风格。 程明谷抓着衣摆,然后茫然的问怀折肃:“你该不会……是想跟我分手把?” “啊?”现在换他茫然,“怎么这么说?” “不然怎么对我那么好,偶像剧里不经常男朋友当作补偿才这样吗?”程明谷不满的嘟囔一句。 怀折肃哭笑不得,“别多想,没营养的电视剧你看太多了。” 程明谷无奈的点点头,怀折肃牵着她的手走进电梯,下了楼。 “我们到底要去哪?”程明谷看着前面的背影问道。 怀折肃转过头,朝她一笑,“你会知道的。” 说着二人一同上了车,程明谷也没有再问,只是狐疑的看着怀折肃,他到底想干嘛?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怀折肃停下车,程明谷根本不知道这是个什么地方,疑惑的看着他,怀折肃却是宠溺一笑,率先下了车又把她拉下来。 “闭上眼睛,我带你去个地方。”怀折肃温柔的口气带着一丝命令,程明谷想了想,顺从的闭上眼睛,怀折肃勾起唇角,牵着她的手往前走。 程明谷一直紧闭眼睛,只感觉底下的土地松松软软,微风吹乱她的头发,而做“瞎子”的她也因为有怀折肃感到无限的安全感。 “睁开。”怀折肃磁性的声音响起,程明谷缓缓睁开眼睛。 那一瞬间她只觉得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 一望无际的花海猝不及防的映入程明谷的眼底,她惊讶的张着嘴,望着眼前一大片绚丽的颜色,五彩缤纷,仿佛置身于普罗旺斯熏伊草花田一般,可这不仅仅是一大片的紫色,更多的是五彩的颜色,令人眼花缭乱。 风中还带着鲜花的清香,一点点的滋润程明谷的心房。 “喜欢吗?”一阵风袭来,吹起了怀折肃的头发,令人着迷的面容挂着一丝宠溺的微笑。 程明谷半天说不出话,只是很惊讶,很感动,很惊喜,很激动的看着他。 怀折肃也是看着她似醉非醉的桃花眼,那双令人迷乱的桃花眼此时饱含着无限的情绪,有对过去的恨,有对未来的期待惊喜,有此时此刻的感动。 “很喜欢。”程明谷缓缓开口,瘦削的脸上挂着久违的笑容,令她面前站着的人无比震动。 阳光下的二人分外迷人,怀折肃含着笑意看她,心中因为她的笑容而非常满足。 程明谷的头发被风吹得散乱,可更是迷人的一种美,睫毛在风中微颤,浑身上下都有一种使人忍不住怜惜又不得不叹服的气质。 每一缕风都掺杂着花香的气息,柔软的土地到处散落着经不住风吹的花瓣。 程明谷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感动,踮起脚尖吻上怀折肃的嘴唇,后者本身就被花海和她的清香扰乱了思绪,见她主动便有一瞬间呆滞,接着又低头抱紧她,热烈的回应。 久久二人才分开,程明谷紧紧抱着他,悄悄抹去眼眸中闪闪盈动的晶莹,略带哭腔在他耳边说道:“我爱你。” 怀折肃顿时觉一股暖流传到心窝,无比神情温馨,深邃漆黑的眸子很是触动,也紧紧抱着怀中的人,闻着风中飘散的花香掺杂着她的清香,很满足的笑道:“还没有结束。” 程明谷茫然的看着他,怀折肃嘴角微微上翘,保持神秘的牵起她的手朝车子走去。 程明谷望着眼前无边无际,湛蓝自由的大海时,心中蓦然一紧,惊讶的看着身旁的人。 他怎么可能知道自己最喜欢的就是花海和大海? 怀折肃看出她的不解,却笑而不语,和她一起吹着海风看着波澜壮阔的大海,心里却回想着六叔的话,“我们明谷啊,最喜欢的就是大海和鲜花了,可惜……唉。” 程明谷挑眉,既然他不说那她也不问,可心中却是非常感动,一个如此对你花尽心思的男人就在你身旁,一个那么爱你的男人陪着你看你笑,她恐怕是最幸福的女孩子了把? 程明谷深呼吸几口气,站在海边情不自禁地张开双臂,任由海风伴随咸咸的味道吹在她的脸上,第一次看海,是和最心爱的人。 想到这她所有的阴霾都已不见,心情豁然开朗,放松的闭着双眼,白皙的脸上悬挂着温暖的笑容,感受这个没有城市污染,没有人群嘈杂的蓝色小世界。 而站在她身后的怀折肃见状,也不经意的笑了起来,因为她开心,所以他开心。 怀折肃的心胸也变得开朗起来,把城市的狭窄、拥挤、嘈杂全都抛到九霄云外,享受着大自然的美妙。 两人脱下鞋,赤着脚踩在细软的沙子上,十指紧扣的并肩走在沙滩上,四个脚丫印透着某份暧昧的温暖,一下嘻嘻闹闹的跑起来,一下程明谷又被怀折肃背起来,海风吹散他们的头发,却仿佛是在祝福他们甜蜜一般。 “你的城堡真丑。” 伴随着大海发出“哗哗”的美妙声音,程明谷忍不住批评怀折肃,两个人都在比赛盖沙堡,而怀折肃堆到一半就倒下来,程明谷也没好到哪去,根本就没有盖沙堡的经验。 可她骨子里就是有一种坚定的态度,即便自己的城堡不好也要诋毁一下别人的,然后再打起斗志继续盖城堡,怀折肃白她一眼,“你自己盖的城堡跟四不像一模一样。” 程明谷气极了,看着旁边怀折肃的城堡已经堆了起来,而自己还是一滩沙子,反反复复的一堆起来又倒下。 就在怀折肃要炫耀自己的成果时候,程明谷堂而皇之的一脚踹掉他的沙堡。 “你耍赖啊!”怀折肃此时像个小女人一样站起来,不满的囔囔,说着胳膊抬起擦掉脸上的沙子。 “我哪有,你的破城堡一点都经不起摧毁,还说是好城堡。”程明谷环胸,食指点着胳膊,心虚的看着大海,她那滩烂泥巴确实比不上人家已经盖起来的城堡。 “比你那堆沙子好多了把?” “我这也是成果懂吗?不信你来踹看看,你踹了它也还是那个样,谁像你的城堡,踹一下就成烂泥了。” “……”怀折肃表示自己才是真正需要安慰的人。 接下来的日子也算平静,可那种平静却让人心凉,更像暴风雨前的平静。 怀折肃一直假装着不知道程明谷的家事,而后者也假装自己没事。 过了些时间的时候,林轶瑾要回国了,怀折肃和程明谷一起去接机。 接机大厅内,林轶瑾穿着风衣带着怀镜,莞尔一笑跟在旁边拿着行怀朝二人打招呼,程明谷挽着怀折肃,温暖的问一句:“还好吗?” “挺好。”林轶瑾笑道,怀折肃挑眉,问:“打算回国发展吗?” jhon接过话,依然是那副娘样,累得喘气,“不一定把,轶瑾最近也不想拍戏了。” 程明谷疑惑一问:“为什么?” 林轶瑾笑而不答,四个人到机场附近的一家餐厅吃饭,无意中看到满慧新和程月馨正在谈事情,程明谷下意识的捏紧了挽着怀折肃的手,后者偏头一看,深邃的眼眸藏着令人猜不透的神情。 “你们也来吃饭?”程月馨见状,笑着起身,林轶瑾点点头,并不知道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情,就干脆几人一同进包厢吃饭,满慧新一直看着怀折肃,盯着程明谷的手有些不屑。 怀折肃低沉的声音在程明谷耳畔边响起:“有我在。” 程明谷温暖的一笑。 “你最爱吃的,巧克力口味。”程月馨坐在程明谷的旁边,特意的点了一份冰淇淋甜点,程明谷微微一颤,点点头接过没有说话,怀折肃一边切着牛排,一边注视着程月馨。 她若敢动他的女人,必定没有好下场。 几人笑着谈事情,只有程明谷有一句没一句的说话,时不时低下头吃东西,满慧新故意的一问:“明谷你怎么不说话呢?” “没。”程明谷抬起头,脸色不太好。 怀折肃把切好的牛排递到程明谷的面前,换过她面前动也没动的牛排,林轶瑾关心的说道:“身体不舒服吗?” “没有。”怀折肃替她回答道,十分不爽这个男人过问她的女人。 林轶瑾丝毫不在意,正经的说:“我没问你。” 怀折肃停下手中切牛排的动作,挑眉,冷冽的目光盯着林轶瑾,缓缓开口:“问她等于问我。” 饭桌上顿时起了一股火药味,两个男人的眸光在较劲,程明谷顿时觉得脊背穿过一丝凉意干笑着打圆场,“快吃快吃。” 程月馨仿佛发现了什么,转头看向满慧新,两人都看出怀折肃和林轶瑾是个情敌。 算是和谐的吃完这顿饭,林轶瑾和jhon先走了,剩下人准备回家时,程月馨突然对程明谷笑道:“明谷,方便和我单独谈谈吗?” 程明谷看了看怀折肃,后者点点头,温柔的朝她道:“有些事情解决了更好。*.心里却冷笑,程月馨你最好不要对我的女人怎样。 程明谷已经上了程月馨的车,满慧新打开车门,示意程月馨上车,怀折肃却拉住程月馨,低声在她耳边笑道:“如果明谷晚上回来是不开心的,我想你会有责任。” 程月馨唇角微扬,“怀总放心,对一个有前科的人我向来心软。” 怀折肃勾起一丝不屑的冷笑,轻轻丢开她的手,似是一碰就会脏了自己一般,程月馨心中不平,程明谷,你一个有前科的女人,凭什么会有男人如此呵护于你?!如果是我得不到,你也休想再得到! 有一阵子,满慧新不断的挑拨程月馨,只因为程明谷同时也抢走了她的金主,怀折肃 车上。 “想去哪?”程月馨开着车,扬起半抚媚的笑容,程明谷捏紧安全带,有那么一丝愣神。 一个人的改变永远不会低于你的想象。 程月馨见程明谷不说话,便也没说什么,径直开车到满慧新的别墅中,后者一人坐在后座跟某位投资商打着电话。 满慧新是一名孤儿,一人独自住在一个如此空旷的别墅内,程明谷根本无心想这些,只是淡然的坐在大厅的真皮沙发上。 “该说些什么好呢?”程月馨坐在她的旁边,笑盈盈得似有些诡异,程明谷抿唇不语,满慧新不屑的一笑。 “我也不想对你怎样,毕竟也算是自家姐妹,”程月馨优雅一笑,从精致的lv包中掏出一叠rmb递到她面前,“麻烦你,滚出c市,离开怀折肃。” 一个滚字拖得特长,程明谷只感觉心如死寂,既然姐姐已经不留情面,自己何须再挂念?更何况,她根本已经不是当日对自己百般爱护的姐姐。 她冷然以对,没有接过那叠rmb,“我不需要。” “你说什么?!”满慧新已经气不住,本身就看不惯这个仅仅十八岁却冷傲过人的程明谷,后者淡淡的对视她的眼神,一字一字的吐出来:“我,不,要。” 满慧新正要开口,却被程月馨拦住,她勾起唇角,将rmb放在桌上,“你,程明谷,一个坐过四年牢的女人,有什么资格和怀折肃在一起?也不过是拖垮怀家罢了,你确定你不要?” “你不怕我把真正应该坐牢的人说出来吗?”程明谷冷笑。 第355章 我没有家人 程月馨仿佛料到她会说出这句话,挑起秀眉,做出随时奉陪的模样,满慧新接过话:“你认为你有那个实力说出来吗?你拿什么和月馨比?” 程月馨仿佛料到她会说出这句话,挑起秀眉,做出随时奉陪的模样,满慧新接过话:“你认为你有那个实力说出来吗?你拿什么和月馨比?” 程明谷顿时语塞,她除了一个有前科的身份,什么都没有。 满慧新见状,笑得更肆意:“你一定没有告诉怀折肃你是坐过牢的人把?你说了会怎样呢?怀家的人各个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你真的做着那个嫁入豪门的白日梦?哈,别想了!” 程月馨一直看着程明谷的神色,后者脸上没有多大起伏,心中却早已是一片死寂,程月馨扬了扬手中的钞票,刻意羞辱般的问道。 “要现金,还是支票?” 程明谷沉默片刻,出乎意料的勾起唇角,接过那叠钞票,就在满慧新和程月馨得意的时候—— “嘶——” 那叠rmb在程明谷的手中早已成碎片,而她淡淡的笑着看面前二人,手中的动作并未停下,仿佛手里的红钞只是一叠废纸。 “你!……”满慧新顿时恼羞成怒,从未见过如此冷傲的人在她面前这般嚣张。 一巴掌就要挥下来,程明谷没有躲开。 随着“啪”的一声,左脸颊瞬间红起了巴掌印,也因为指甲而抓出了一道血痕,程月馨和满慧新都有些惊讶,没有想到程明谷竟真的不会躲。 火辣辣的痛感散在脸颊上,程明谷没有哼一声,丝毫不恼,连眉头也没有蹩一下,可就是这样的一个态度让二人觉得毛骨悚然。 “啪——” 程明谷并没有还回人家一个耳光,而是将手上撕成碎片的钞票用力挥到两人的脸上,满慧新不敢相信的捂住自己的脸,瞪大眼睛看着眼前文文弱弱的程明谷。 程月馨也是愣在原地,竟然忘了最初要与她谈话的目的。 明明是二对一的场面,此刻却硬是变成一挑二,程明谷那股瘦弱却冷漠过人的骨子让她们都已说不出什么。 “我程明谷和程家的关系本应在四年前就断掉,怪我太傻,如今我和你程月馨,再也没有姐妹之间的感情。”程明谷缓缓开口,冷笑一声,吐出一句不冷不热的话,语调没有丝毫起伏,仿佛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程明谷走出别墅,有些体力不支的走在路上,对于程月馨她只觉得可笑,昔日姐妹可以到这种地步确实让人出乎意料。 程明谷自嘲一笑,是我傻,傻到还会再以为她还是姐姐,还是那个懂得自己喜欢巧克力和牛奶的姐姐,还是那个虽然站在妈妈那边却总是帮着自己的姐姐。 不,她不是了…… 她已经成为一个不顾亲情的女人了,她用一大叠的红钞践踏了自己的自尊,这就是她想要的,是她想要做到的…… 想到这程明谷早已泣不成声,心脏一阵一阵的抽疼起来,天旋地转般的眩目瞬间涌了上来,程明谷只感到一阵晕眩。 “吱——” 汽车危险的在距离她半米的地方停了下来,出于惯性程明谷还是被撞倒在地。 “咦?”车内的唐佳惠摘下怀镜,美眸眯起,狐疑的打开了车门,见倒在地上的程明谷大吃一惊,慌忙的过去扶她。 “怎么晕倒了?”唐佳惠担心的嘀咕一句,靠在她怀里的程明谷吃力的想睁开眼睛,却只感觉眼皮重如泰山,丝毫力气都没有,耳边回荡着一个女人的声音。 她仿佛又看到了,看到姐姐在对她笑,看到原本支离破碎的亲情其实是一场梦,看到昔日的姐妹之情…… 唐家。 “佳慧?这位是……”钟老爷坐在唐家和唐佳惠的父母闲聊,见唐佳惠带回一名晕倒的女子,感觉挺熟悉的脸,似是在哪见过,狐疑一问。 唐佳惠吩咐着下人带程明谷去客房,打电话叫医生,才舒缓一口气回答道:“我见过她一次,好像是程月馨的助理把,刚才回家的时候差点撞到她,结果她昏迷了。” 钟老爷哦了一声,没有多说了,唐佳惠上楼看程明谷。 躺在病床上的她毫无血色,额头冒着冷汗,脸色惨白得像纸一样透明。 唐佳惠坐在床头,摸了摸她的脸颊,凉得没有丝毫温度,探她的额头竟然在发烧,唐佳惠吓了一跳,着急地问着下人:“医生什么时候到?!” “怀医生说二十分钟内会到达。”下人恭敬的说道。 “你快去拿一件被子,她冷得一直发抖,顺便找找看家里还有没有发烧的药。” “是。” 唐佳惠担忧的看着那蜷缩一团冻的不像样子的程明谷,刚要起身去催医生的时候,程明谷挣扎地在床上一个劲摇头,却依然是昏迷状态。 “姐姐……别不要我……” 软软得声音让人听得倍感心疼,嗓音早已哽咽,小手抓住唐佳惠的衣摆,嘴巴无力的发出声音,“我好累……为什么你们都不要我……” 唐佳惠蹩起秀眉,望着她苍白的脸想起了小时候体弱多病的钟佳琪,顿时像个大姐姐一样反握程明谷的手,柔和的说道:“姐姐在,没事的,不要怕。” 程明谷迷迷糊糊听到呵护的声音,紧锁的眉头舒缓了一些,眼泪却悄然顺着眼角落在枕头上,成一朵水花。 唐佳惠轻轻替她掖好被子,握住她的手陪在旁边。 好久,她好久也没有尝到一个当姐姐的滋味了。 医生马上过来了,唐佳惠连忙起身让位,着急的站在一旁,看着程明谷难受的脸色,美眸起了一丝复杂的神色,媒体好像曾报道过她和林轶瑾的绯闻,再后来是她和怀折肃交往的事情,如果是被怀折肃抛弃,如此狼狈也情有可原,可喊得怎会是姐姐? “没什么大碍,只是身体不太好,可能有受到什么打击,加上近期营养不良和劳累还有睡眠不足才会导致昏迷的,”医生仔细的替程明谷量体温,认真看了看度数后,扶了扶眼镜, 唐佳惠立在床边,问道:“她没什么事把?” “没事没事,吃完药就可以了,要多调理身子,唐小姐不必担心。”医生为程明谷检查完后开好药,待她打完点滴便走了。 “那位小姐没事把?”唐家父母上楼问道,钟老爷也在旁边,拄着拐杖有些担忧的看着程明谷。 唐佳惠笑道:“没事的爸妈。” “我家雅杉和佳琪要是能活到现在,恐怕也是这般年纪……”钟老爷突然伤感的说出这么一句话,眼神暗淡了下去,往日的威严已不能和岁月的沧桑相提并论。 唐家父母和唐佳惠都沉默了,如果那两个孩子还在,那是多可爱的女孩,钟家也许就不必那么冷清,钟老爷也不必常年不敢待在家中。 钟老爷叹了口气,走上前坐在床头,轻轻抚摸了程明谷的额头,像把她当做自己的孙女一样,心中却无限感伤,如果他的两个宝贝孙女长那么大,是多迷人的女孩。 唐家父母和唐佳惠立在床边,他们十分敬重钟家,唐家以前有遭过仇家的追杀,是钟家替他们挡下才躲过,为次唐家和钟家向来友好。 “钟爷爷……”唐佳惠轻轻叫了一声,唐父却挥手示意不要打断钟老爷的怀念之情。 钟老爷确实没有听见,好半天才反映过来,刚准备起身要走,程明谷却十分敏感的感到那份温暖要走了,哭腔的声音软软的响起。 “别不要我……” 她觉得很难受,却有一股温暖慈祥的力量包围着她,可这股温暖仿佛又要走了,她怕,她真的好怕。 唐母担忧的问道:“她做噩梦了把?她叫什么名字?” “我也不知道……”唐佳惠说道,她确实没有问过程明谷叫什么名字,只知道她是一名助理而已。 钟老爷立刻被这股想要亲情的力量所感动,心中的软肋被触及,眼中也起了一层雾,真把程明谷当作自己的孙女一样,握起她的手,苍老而有力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爷爷在……” 纤长的睫毛沾着泪水,微微颤动几下,程明谷缓缓睁开眼睛,望着白色天花板上奢华的吊灯,猛然一下惊醒,她在哪?! “你醒了?”站一旁的唐佳惠微笑问道,程明谷只觉得眼熟,一旁的钟老爷还握着她的手,程明谷疑惑的看着他。 “他是钟家的老爷,这是我爸妈。”唐佳惠介绍道,唐家父母关切的问她感到了好点没有,程明谷点点头。 程明谷看向钟老爷,手没有抽出,原来刚才那股令她贪婪的温暖亲情感是他给的,程明谷问道:“佳琪和雅杉的爷爷?” “你怎么知道?!”钟老爷激动一问。 程明谷摇摇头,“我只是听人说过。” 钟老爷的眸子马上暗淡了下来,松开了手,是啊,不该饱含希望的,他可怜的佳琪去世了,宝贝的雅杉早已不知踪迹,他早该在几年前就认清这个事实的,早该独自一人面对冷清的钟家。 “谢谢你。”程明谷淡淡一笑,准备起身,唐佳惠扶起了她,责备道:“你身子太弱了,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程明谷一愣,条件反射的抽回了手,她不要,她不要任何人给的爱。 “我叫程明谷,”程明谷淡淡道,一人起身穿好鞋子,站起来朝大家鞠了一躬,“真不好意思,谢谢你们,麻烦你们了。” 唐佳惠挑起秀眉,收回了手,这个礼貌用语的女孩子怎么那么怕别人呵护她关心她? “你是怀折肃的女朋友把?”唐佳惠问道,如果是的话那送回怀折肃那就好了。 谁知程明谷几乎脱口而出:“不是。” “那绯闻……” “都是假的。”程明谷雪眸中没有丝毫波动,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唐家父母和钟老爷问道:“你住哪?让佳慧送你回去把?” 程明谷摇头,“不用了,已经够麻烦你们了。” 唐佳惠刚想说什么,却眼尖的看到程明谷手臂处雪白的衣服上有一丝血迹,拉住了她,“你手受伤了,我帮你擦下药再走把。” 程明谷迟疑片刻,点头答应。 大厅。 程明谷坐在沙发上,唐佳惠细心的为她擦着药,手肘处因为摔倒破皮,渗出了嫣红的血。 钟老爷观察着这个年纪不大骨子却坚硬要强的女孩,程明谷死死咬着嘴唇,明明因为酒精和药水让伤口有些疼,她却不吭一声。 “你几岁了?!”钟老爷的眸子突然锐利起来,盯住程明谷的手臂,有一块被遮住的烫伤的疤痕。 “十八岁。”程明谷淡淡道,朝钟老爷礼貌性的一笑。 钟老爷突然如猎豹一般,快步走到程明谷身旁的位置,一把拉过她的手,将袖子往上扯。 果然,手肘上方有一块不大的疤痕,跟雅杉一模一样,八个月大的时候因为管家的疏忽,让她不小心被热水烫到。 可时光已过了这么久,钟老爷也不敢肯定那个疤痕能留那么久,更不敢确定他的雅杉是否还活着,如果是她…… “钟老爷?”程明谷叫着钟老爷,不解的看着他,钟老爷反映过来,松开她的手,称道歉后匆匆离开。 唐佳惠看着这些,没有说话,只是心中有些疑问,钟老爷怎么会突然那么激动?那个疤痕有什么意义?如果雅杉长那么大,也是十八岁……难道……?! 可她只对钟佳琪有着印象,钟雅杉在八个月大的时候就被仇家偷走,是死是活还很难说,雅杉父亲出了车祸,母亲和奶奶为此都伤心过世,如果钟雅杉突然出现,那至少一点能肯定,钟老爷不必再冷冷清清,钟家也有着接班人,重振威风。 程明谷上好药后便坚决自己一人回去,唐家父母有些担心,外面已经很晚,唐佳惠倒也没有太勉强她,程明谷道谢后,刚要离开却突然想到了什么。 手往口袋一探,糟了,手机呢?! 怀折肃一定急坏了! “唐小姐,你……可以陪我去刚才我晕倒的地方吗?”程明谷十分不好意思的问道,还向唐佳惠鞠了一躬。 唐佳惠连忙打住她,“没问题,你也不用太客气,我们见过的。” 程明谷雪眸中充满不解,却看她很熟悉,唐佳惠见状,笑道:“在停车场,那次满慧新刁难你,还记得吗?” 程明谷想了想,露出一笑,原来是她,难怪一样的好心肠。 “这里没看到手机呀,”唐佳惠撇撇嘴,在刚才晕倒的附近找着程明谷的手机,却一无所获,“你确定是掉在这的吗?” 程明谷急得仿佛要哭了出来,“我不知道……” 唐佳惠走到她身边,“我送你回家把,不然你家人会担心的,找不到手机没有关系。” 程明谷一愣,沉默片刻,眼神闪过异样,“我没有家人。” 唐佳惠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只好劝她先回家,程明谷点点头。 第356章 是谁爆的料? 怀折肃家内。 “该死,我问你明谷去哪了?!”怀折肃朝满慧新怒吼道,后者却娇滴滴得一副可人模样,眼泪掉下来,哭着说:“我不知道……” 怀折肃一把将满慧新抵在墙上,拳头砸到她旁边的墙壁,愤怒的问道:“别逼我打女人,我问你!她的包和手机怎么会在你那?!” “我……”满慧新大惊失色,一时之间不知该怎么说,眼泪吧啦吧啦的掉,“她掉在那了,我……我以为她回去了……” 怀折肃黑沉的脸令人胆战心惊,他愤怒的盯着满慧新,似是想从她眼神中看出她在说谎一般,满慧新心虚的一直逃避眼神。 “滚。”怀折肃沉声,冷冷吐出这一个字,收回困住她的手,面无表情的模样令人起寒颤之心。 满慧新不了解他的脾气,还想进一步的努力,她贴了上来手抚摸着怀折肃的脸颊,娇媚而带着哭腔的声音响起:“折肃……” “我叫你滚!” 鬼魅般幽深的眸光散漫着怒火,饱含着厌恶,仿佛满慧新再多说一句废话,怀折肃就能拆了她骨头一般。 满慧新吓了一大跳,赶紧离开这个随时可能爆炸的炸弹,提起包包,刚要开门,门铃却响了。 怀折肃如一头野兽被解放一般,一把推开了满慧新,着急的开起门。 门外站的,正是程明谷。 “你……”程明谷的雪眸不由得瞪大,费解的看着屋内和站一旁狼狈的满慧新。 “你去哪了?!”怀折肃不由分说的紧紧的抱住了她,满慧新愣在那边,要走也不是,留的话更不是。 过了好久怀折肃才松开怀中的人,闻到一股药味感到不对,低头一看,左脸颊竟有丝血痕,身上穿的白色衣服更是如在泥团打过滚一般的狼狈,刚才只顾着找到她的欣喜,全然没注意到她这般不堪的模样。 满慧新突然觉得自己好日子到头了,怀折肃如鹰隼锐利的眸光扫向她,“你干的?!” “我……”满慧新急着摆手,“不是我……” “不是她。”程明谷拦住了怀折肃,风轻云淡的吐出这句话,怀折肃微蹩俊眉,程明谷笑道:“我回家的时候不注意,被树枝刮到的,后来是唐佳惠小姐送我回来的。” 怀折肃半信半疑的打量她的伤口,见满慧新还站在一旁,凶狠的吼道:“还不滚?!” 满慧新有些害怕发脾气的怀折肃,刚要走出去,高跟鞋却突然一扭,差点撞到程明谷,怀折肃立刻把她护在怀中,厌恶的看着满慧新,后者稳了稳身子,嫉恨的暼她一眼走了出去。 待她走后,程明谷冷漠的离开了怀折肃的怀中,后者没有感觉到异样,冲她宠溺道:“快去洗澡把,看你一身脏成这样,怎么搞的?” “不小心摔了一跤而已。”程明谷勉强扯出一笑,走进浴室。 怀折肃坐在沙发上,有丝费解的看着浴室方向,许久后,程明谷突然喊道:“我忘记拿睡衣了。” 怀折肃起身走向房间拿了浴袍,推门而入,程明谷正泡在浴缸里看着自己手肘部的伤口,没有想到怀折肃那么快就来,吓了一大跳。 “手怎么了?!你慌什么?”一丝一毫的小动作都没有逃过他的眼睛。 “都说是摔跤的。”程明谷回答道,本就是摔跤才会这样,却不知道为何心里有一种心虚感。 怀折肃没有多问,只是心中起了疑心,他将浴袍放到架子上,宠溺的蹲在浴缸旁,亲了下她的额头,“下次小心点。” 程明谷点点头,不自在的撇过头去,怀折肃挑眉,她怎么一回来就对自己有些疏离感?难道是看到满慧新,产生了误会? “明谷,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刚才满慧新……” “我没有。”程明谷打断了他的解释,她心知肚明,怀折肃是爱她的,自己不可能也没必要为了这种小事情而疏远他。 其实她也摇摆不定,就因为程月馨她们那时说的几句话打破了她的自尊和爱情。 她除了一个带有前科的身份,什么都没有,怀家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她这种出生的人怎么可能和怀折肃有未来…… “那你怎么……” “我要洗澡,你先出去把。”程明谷的眼眶略略泛红,撇过头不愿让怀折肃发现,后者的脸暗沉下来,锐利的眸中闪过一丝异色,却没有多说的走了出去。 躺在浴缸里的程明谷终于敢于轻轻哭出声来,却不敢太大声,生怕怀折肃发现。 她捂住自己的嘴,再也控制不住的哭了出来,双肩不断的颤抖,眼泪划过脸颊掉落在热水里,溅成泪花。 程明谷早已哭成一个泪人,不解的在心中不断问老天。 为什么,为什么我就不配得到爱呢,为什么我没有亲情,没有友情,现在就连爱情我也要失去了?为什么他们都不爱我?都不疼我,都不在乎我? 原以为失去的那些爱,怀折肃都会伴随在自己身边毫无理由的补偿于自己,这种疼爱是她在牢狱四年中想得到的,可就在她沦陷的时候,她又必须推开他的好,逼自己离开这份爱情。 因为爱你所以离开你,可我宁愿从未爱过怀折肃,宁愿生活中从未有过一个叫怀折肃的男子带给我无限的感动,这样或许失去一切,我还能觉得是解脱,这样我也不必将伸手可得的爱情推离自己。 程明谷狠狠呼吸,不断的呼吸,试图憋住眼泪,可泪珠就像断了线一般一个劲的往外涌,她痛苦一笑,喃喃自语:“折肃对不起……” 小区楼下,唐佳惠坐在车内,看了看时间,程明谷已经上去好几分钟了,应该是没事了把?她好笑的勾起嘴角,自己未免太想当保护别人的姐姐了。 正想开车就走,却见一个人从楼中走了出来,昏暗的灯光照得有丝不清,唐佳惠以为是程明谷,正要下车前去,那人却走向了不远处红色的法拉利。 “满慧新?”唐佳惠眯起美眸,刚才还没注意到那辆车子,她来做什么?想到满慧新之前给程明谷的刁难,唐佳惠的母性泛滥,马上就想再教训她一遍。 唐佳惠赶在满慧新前将车驶出银城。 满慧新心情不好,驶出银城后正要加快速度,眼前的那辆白色宝马却突然来了个急转弯,横堵在自己的车前,她慌忙的赶紧急刹车,妖媚的眸中燃烧起怒火,原本在怀折肃那碰了一鼻子的灰,现在更是愤怒。 大力甩开车门,傲慢的走了下来,刚要劈头盖脸给车主一顿臭骂,却见死对头唐佳惠走了出来。 “怎么是你?!……” “怎么就不能是我?”唐佳惠反问道,大姐大般的坐在车头前,笑着看眼前的人。 满慧新的鞋跟有些不稳,她晃了一下,脸色瞬间变得难堪。 唐佳惠毫不顾忌她面子的大笑几声,“怎么这脸色跟猪肝一样?最近没有人要你做床伴了?” “你胡说什么!” “不然怎么变得那么穷?”唐佳惠勾起唇角,耻笑道,“哟,鞋跟都坏了呀。” 满慧新左脚弓起,正在弄那该死的鞋跟,不料一个站不稳,摔倒在地,手上马上蹭了一层皮,唐佳惠故作吃惊模样,啧啧几声哈哈大笑。 满慧新狼狈不堪,恼羞成怒:“你是唐家人,有父母疼,有父母爱,难道这样就非常了不起吗?!” “是很了不起,比起你这个孤儿。”唐佳惠站起了身,走到她面前蹲了下来,仔细看着她狼狈的小脸,心中很得意。 我让你虐待工作人员,我让你在演艺圈那么霸道,我让你乱勾引男人,我让你上次刁难程明谷。 满慧新不甘的擦掉溢出的眼泪,偏过头去冷笑一声:“至少我一步一步都是靠自己,不像你们这群靠父母的人,你是唐佳惠,你一出生就是含着金汤匙,你一个好字,一个点头,马上就有人向你示好为你铺路,而我呢?我六岁的时候就成了父母的累赘,当一个孤儿,你以为这样我不痛苦吗?” 唐佳惠被她一席话说得哑口无言,她早就听说满慧新是个孤儿,本还有点同情,可看她在演艺圈刚起步就如此肮脏和刁蛮就经常想整她,此刻任何攻击性的语言都说不出来。 “怎么不说话了?被我说中了?呵,你要是个孤儿,恐怕你的身子比我还脏!”满慧新毫不客气的说道,不屑的看着唐佳惠。 唐佳惠没有说什么,只是心中被触动了一下,若满慧新不是出生如此可悲,想必也是一个洁身自爱的女孩,可圈子和现实就是这样,要嘛你努力的往上爬,爬到猴年马月也未必爬出一片天地,要嘛你就学会走捷径。 无疑,很多人都选择了走捷径。 “起来把,其实靠自己努力也能红的,只是时间和你的心态问题而已,”唐佳惠站起身,伸出一只手,满慧新蓦然一怔,抬头不敢相信的看着她,唐佳惠不耐烦的说道,“你到底起不起来?” 满慧新没有伸出手,撑着自己身体固执的站了起来,唐佳惠倒也不介意,收回手后直接走进了车内,开车扬长而去,满慧新还站在原地,一脚赤脚,一脚穿着十公分的高跟鞋。 满慧新愣愣的立在那,一时之间,心中仿佛被人倒上了所有调味。 她从六岁就被扔在了孤儿院,每当有人来认领孩子的时候,她都是第一个冲出去的人,可当认领的人看到她后,只是惋惜的摇了摇头。 每当有人来领养孩子的时候,满慧新总是一人待在角落里不为所动,她只想要自己的爸爸妈妈,她不要那些所谓的好心人。 每次看到同在孤儿院的小朋友被爸爸妈妈领走的时候,那种温馨的笑容总让她向往,可这种向往期待了十年,渐渐的风化了,这种向往早已变成她不择手段想要得到的动力。 她是孤儿院养大的孩子,她很认可。 有一次因为工作的疏忽再次被老板炒了鱿鱼,她失神的走在大街上,却无意被凡森的星探发现,满慧新一心只想出人头地,当机立断的签下合约当凡森旗下的艺人。 刚出道几个月就火得大红大紫,一年不到的时间便荣获国际电影节最佳女主角的称号,这样的荣誉确实令人咂舌,她却不管不顾,她怕了,怕极了穷苦的日子,既然现在有一个很好的机会摆在面前,有什么理由不去接受不去努力呢? 从那以后,她就见不得别人过得比自己好,每当看见温馨幸福的笑容时,心中就无比难过,有种想要将那抹笑容撕下的冲动。 她不懂程明谷为何如此有运气,当程月馨告诉自己程明谷坐过四年牢时,很惊讶,也十分嫉恨,即便她坐过牢,可运气却仿佛永远泛着光而不暗沉下去。 有着怀折肃撑腰,有着怀家疼爱,有着林轶瑾的喜欢,有着张焱的赏识,她之前想要的一切,程明谷一个出现不费半点力气就能拥有,而她呢,她却沉陷于娱乐圈的浮华混乱的生活。 这不公平…… 满慧新自嘲的一笑,走进了车内。 “什么?你不和我一起对付她了?你之前不是说要将她赶出c市离开怀折肃吗?”程月馨正在与某制作人吃晚餐,意外的接到满慧新的电话,连忙跑到厕所讲话。 “我很累。” 可能是唐佳惠今晚突然的好心让自己不至于再迷失,报复人欺负人确实很爽,可也确实很累。 “你怎么了?”程月馨拧起眉心。 “我不想对付她,我只想好好工作……”满慧新话还没说完就传来一阵嘟嘟声,另一边的程月馨紧握手机,大骂了一声疯子。 程月馨盯着厕所间的马桶,厌恶的按下了抽水,喃喃道:“你永远不会有那么多的好运气……” 冬日的晨光本该显尽了温暖,此刻透过窗帘,打在程明谷身上的暖阳却略显凉意。 冰玖泽已经回到了冰家,怀折肃正坐在大厅的沙发上透过视频分配工作,程明谷缓缓睁开眼睛,身旁的位置是空的。 眸光黯淡了下去,程明谷起身梳理好头发穿好衣服。 “你起来了?”怀折肃抬头,见程明谷刚走出房门,后者淡淡一笑。 有了程明谷,怀折肃瞬间有了动力,很快对在米兰那边的carl分配好工作,他正要走向在厨房的程明谷时,接到冰蓝的电话。 “妈咪,怎么了?” “该死,尉迟没告诉你吗?!”冰蓝的声音听起来很着急,她即便是在国外却也时时关注着有关凡森国际的头版头条,现在出了大乱子,怀折肃竟然不知道? “到底怎么了?出了什么事?”不知为何,怀折肃心中顿时萌生一种不好的感觉,看向厨房那边的身影,有些担心。 “明谷怎么会有前科?还有,究竟是谁爆的料?!” 怀折肃眸光骤然紧缩,厉声问道:“你说什么?!” 第357章 亲姐姐会这样对妹妹? 冰蓝已经顾不得说那么多,命令的说道:“我和你爹地马上回c市,尉迟那可能忙乱了,你别让明谷出去,记者太多,你尽快去凡森。” 火急火燎的挂断了电话,怀折肃不笨,自从怀尉迟接手凡森后,妈咪和爹地基本上对凡森的事情绝不插手,这次却突然要从国外赶回,可见明谷的事情对凡森和怀家的影响力。 程明谷刚端来泡好的牛奶,放在桌上,疑惑的看着紧皱眉心的怀折肃,“怎么了?” “凡森有事,你待在家里,今天不要出去。”怀折肃站起身来走向程明谷,在她额头上重重一吻,低下头凝视着她的脸,久久没有开口,松开了她后马上出门。 程明谷头一次看怀折肃如此着急,有丝不解但没放在心上。 她坐在沙发上喝牛奶,打开电视,正在插播新闻。 “特别新闻报道,昨晚凌晨据相关人士爆料,影视界的龙头凡森国际二少怀折肃前段时间曝光的女友程明谷竟会是坐过四年牢的杀人犯,即日凡森的股票全盘下跌……” 轰—— 报道还未念完,程明谷手中的遥控器就滑落到地上,她傻傻的盯着屏幕,只感觉整个世界支离破碎。 所有的频道都在报道这件事,程明谷的双肩不自觉开始颤抖。 这么说……怀折肃已经知道了? 急促的铃声打断了程明谷的思路,她颤抖的接起,无力的说出一个喂字。 “……” 对方正是怀尉迟,消息已经压不下来,有关程明谷的事情是在凌晨的时候被曝光,如今去压的话根本无用,他已经召开十点整的记者会,好不容易忙乎完所有事情,打电话通知怀折肃,却意外是程明谷接的,听到她的颤音,怀尉迟蹩眉,她知道了?! “折肃呢?” “他……他在路上……”泪水噙在眼眶中,程明谷只感浑身瘫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怀尉迟沉默片刻,刚要开口,程明谷说道:“我,我可以去记者会现场吗?” “……打扮一下再来记者会现场。”怀尉迟挂断了电话,程明谷呆呆地拿着话筒,胸口处仿佛被人塞了一团棉花般压抑。 伴随着一阵急促的轰鸣声的停止,怀折肃大力丢下车门,记者早已将凡森包围的水泄不通,他一下车记者全部涌了上来。 “怀先生,请问程明谷是杀人犯这件事情对您难道……” 话还未完,说话的那名记者下巴被一记狠厉的拳头砸中,人当场倒在地上,所有记者吓了一大跳。 怀折肃指着那名倒地的记者,厉声的怒喝如鬼魅一般令人胆战心惊:“我警告你们这群吃饱了没事干的记者,谁敢说出一句让程明谷不开心的话,下次打的就不是下巴!” 说罢,在周围记者的目光下大步走进了凡森国际,刚要踏进的那一瞬间,却瞥见旁边的大楼上的大屏幕,竟然在报道今日的丑闻。 双眸仿佛时刻要喷出火光,愤怒的踏进凡森。 十分钟后记者会即将开始,程明谷走进凡森国际的时候记者已然在记者会上,她压低了帽子,戴着一副怀镜,走进记者会上一个不起眼的位置。 怀尉迟的秘书张艾青看了看时间,宣告记者会正式开始,怀折肃和怀尉迟坐在位置上,底下的记者仿若已经知道一件事:怀折肃今天很火大,触到底线必定是一枪毙了自己。 “我不想多说什么,有什么要问就统统问出来,老子没有那么多时间跟你们耗。”怀折肃十分霸气的甩出这一句话,面色暗沉,语调中饱含着微怒。 怀尉迟没有体现太大的惊讶,在米兰的carl就经常找他诉苦:怀折肃开会的时候态度特别不好,记者会上更是把记者骂得狗血淋头。 一名记者站起身,鼓掌,冷笑道:“不亏是放荡不羁的凡森二少,既然您都那么坦白,我们也不客气了。” 怀折肃挑眉,做出一副老子是王的架势,修长的手指点着桌面,神情写满了三字:你随意。 “请问您认为程明谷小姐有前科的事情会对凡森有影响吗?” “您是否能进一步详细说明您与程明谷小姐的关系?” “怀家各位难道不知道程明谷小姐是杀人犯吗?” “怀先生请问您和程明谷小姐确实是在交往吗?” 怀折肃看着这群吃人不吐骨头的记者,冷冷一笑,刚要开口,却见记者席上一个瘦弱的身子站了起来。 “我和怀先生没有在交往。” 不大不小的声音坚定的响起。 话一出记者全部看出了那是程明谷,争先恐后的抢在程明谷的面前举着话筒一个劲的问问题。 “请问程明谷小姐今日出现是要澄清这件事吗?” “程小姐!请问照片上的这个人是你吗?!” “您难道不认为您的身份会给整个凡森国际带来影响吗?” “程小姐,外界有人说您是想嫁入豪门,请问此事属实吗?您接近怀先生究竟有何居心?!” 程明谷望着眼前层层包围自己的记者,淡淡一笑,记者不断的涌上前来。 正当她一个不妨,重心不稳时,一个温暖宽大的怀抱及时接住。 “你来干嘛?!”怀折肃的语气里带着责备,眸中却是心疼,程明谷错愕的看着他,镁光灯不断的闪烁,她立马站了起来,撇开他扶着的手。 怀折肃眯起眼睛,硬是强拉着程明谷走出记者的包围,后者极力挣扎力气却不及他。 恢复秩序后,记者不放过任何机会,既然男女主角都到齐,想问什么都必须挖出来。 “程小姐,照片上的这个人,请问是你吗?”一名女记者站了起来,扬起得意的笑容,挥了挥手中的监狱照片。 程明谷站起身,表情十分平静,淡淡道:“是我。” 女记者挑眉,看了看手中的资料,继续问:“请问你有想过你的身份会影响凡森吗?之前你先是和国际巨星林轶瑾发生绯闻,再来又曝出你和怀二少正在交往的事情,难道你没想过你的身份会给怀家事业带来多大的影响吗?” “你就那么想飞上枝头麻雀变凤凰吗?” “你认为怀家会接受你一个有前科的女人吗?” “难道你根本不在意给怀家和凡森带来什么影响吗?” “程小姐,听说你是女星程月馨的亲妹妹?四年前也因为嫉妒姐姐所以才谋杀投资商吗?” “据传闻……” “够了!”娇小的身影充满了坚强,面对焦灼如火的视线,程明谷受不住了,“我和凡森国际的二少怀折肃,没有任何暧昧关系,关于我和怀先生的交往事情全是媒体炒作和外界的传闻!还有,我本人之前是程月馨的助理,除此之外再无任何关系,关于我有前科身份,我想你们不必在炒作,我确实坐过牢,我也承认这一点。” 怀折肃怔住,出乎他的意料,她竟然否认二人之间的关系?! 他正要站起来,身旁的怀尉迟却一把拉住他,沉声道:“否认是对你们二人最好的保护方法。” 怀折肃的心头仿佛一座火山正要爆发,刚要反抗站起,怀尉迟却用力拉下他,低声怒喝:“难道你希望程明谷被那群记者咬得骨头都不剩吗?!” 这是保护她的方法吗?! 怀折肃锐利的眸光狠狠的盯着程明谷,望着她脸上的平静,他的心中却像被人抽了一鞭,为什么心中会有一股她要离开自己的感觉?这种疏离感怎么会那么可怕那么真实?! 一起面对这些不是更好吗?!为什么一人承担一人否认?! “程小姐,可是有人曝料您与怀折肃先生同居,此事属实吗?” “是啊是啊,今天您的出现是要否认与怀家的关系吗?你们之前不是正传闻在交往吗?” 程明谷淡淡勾起唇角,扯出一笑,平静的说道:“你刚才也说了,是外界传闻,关于同居的事情只不过是恰好住在一个小区而已,我不明白有哪位人士那么无聊去观察这些,今天我的出现确实是想撇清与怀家的关系,我程明谷区区一个坐过牢的人,怎么可能和怀家有染?” 雪眸中看不出任何情绪的波动,仿佛她嘴中陈述的就是事实。 记者们半信半疑的在位置上交头接耳,而怀折肃冷冽的眸光愤怒的看着身旁娇弱的身影,黑沉的脸色足以冻僵整个记者会。 “各位媒体记者,刚才程小姐也澄清了这次的绯闻事件,我希望各位不要再揪着这个乌龙不放,毕竟对程小姐本人包括凡森国际与怀家都有着极大的不利。”怀尉迟站起身,冷冽的声音响起。 “怦——” 怀折肃粗暴而愤怒的一拳砸在桌上,桌上的杯子溅出了水,然而他却黑沉着脸,起身大步走出记者会现场。 程明谷麻木的立在桌前,只觉得脚下一片空虚,记者错愕的看着怀折肃离去的背影,怀尉迟却重申二人没任何关系,今日的记者会结束。 记者一哄而散,怀尉迟走向程明谷,似安慰的说道:“不要哭,你做得对。” “我的爱,只能是包袱。”程明谷轻笑一声,泛红的眼眶饱满着泪水,一滴一滴的滑落。 怀尉迟沉默片刻,薄唇蠕动,却亦是没有说出半句话,迈开长腿走了出去。 怀折肃正在高速公路上飙着车。 刺骨的寒冷他似乎没有感觉到,两边的窗户大开,冷风呼啸而过的灌入。 紧握着方向盘的手因为愤怒冒起了青筋,他一路超车超速,油门一脚踩到底似乎也不知道危险。 回想起刚才的一幕,深邃的眸中就散漫着怒火。 关系全是媒体炒作和传闻……哈?说得真顺口! 程明谷不知一路上是怎么回到家,只听到街上的广告全是她程明谷坐过牢的丑闻,全部写的都是她与怀家的格格不入,还想变凤凰…… 冷清的家里饱含着凉气,她自嘲一笑,走进浴室洗澡。 他一定很生气把,自己这样全盘否认两人之间的关系,他走的时候是那么愤怒,就连背影仿佛都在嘲笑她。 难过得一直胡思乱想,程明谷的眼中不小心被沐浴露弄到,酸痛感马上蔓延,眼眶红得更为之恐怖。 眼内已经干涩的哭不出来了,纵然她心中如被万千只蛇吞噬般难受。 程明谷刚麻木地穿好衣服,倏然听到大厅内有动静,她一个慌乱,不知该出去还是继续留在浴室中。 过了一会儿大厅内没有任何声音,她苦苦一笑,折肃现在一定不想见到她,一定误会着她,怎么可能会那么早就回到家。 打开浴室的门,冷峻的面容令程明谷微微一愣,怀折肃坐在沙发上,冷冽的眸光中仿佛时刻要喷出火光,手中紧握遥控,不停的换台。 程明谷一时之间不知该怎么办,愣在原地。 “不过来?”怀折肃看向她,鬼魅般的幽幽开口,眸中却含着怒火。 程明谷拖着沉重的步伐走了过去,越是拖拉,怀折肃胸口的那团躁火越是让他烦闷,长臂一伸程明谷马上跌落在他怀中。 程明谷汗湿的秀发散乱在脖颈,青涩娇媚的模样十分动人,可空洞的雪眸却木然的毫无焦距。 脑海中一遍遍倒放刚才那一幕令人血脉喷张的画面,只觉得心寒得没有一丝存在感。 怀折肃微微冷冽的眸光看向她,似是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口,迈开脚步走了出去。 厅里还残留着欢爱后的气氛,可冷清得又像从未欢爱过一般。 程明谷捏紧了身上的睡袍,只觉得心口处涌出了许多酸楚,那种窒息感险些让她喘不过气,她麻木的站起身走向房间穿戴好衣服,蜷缩在床上发着呆。 怀折肃驱车来到了凡森。 “是谁曝的料?”怀折肃冷声问道。 龙有逆鳞,触之必诛,很遗憾,那个曝料的人让他怀折肃愤怒了,更重要的一点,那个人让程明谷难过了,甚至全盘否认与他的关系。 怀尉迟从文件中抬头,转了转手上的名牌钢笔,身子往后一靠,“我有命人查,很快就能查到。” 怀折肃等不及,却还是忍着爆发的脾气一声不吭的坐在沙发上,怀尉迟挑眉,他生气向来也是会笑得让人起寒颤,可唯独这一次,怒得没有一点点的表情。 不久后,张艾青手中拿了一叠文件,向怀尉迟恭敬道:“怀总。” 怀尉迟点点头,接过文件示意她可以出去了,刚要打开文件,怀折肃就急切的夺过。 怀折肃顿时愣住,他怎么会没想到这个是程月馨?! 他愤怒的一把甩下文件,大步离开办公室,怀尉迟拿过文件,见照片上的人后也是一惊,亲姐姐会这样对妹妹?! =南威集团= 程月馨刚好与助理和经纪人走出南威,一辆兰博基尼急刹车的挡住她们的去路。 车窗摇下,怀折肃素来魅惑多情般的模样此刻却很是冷冽,他目不斜视的盯着前方,却对车旁的程月馨道:“上车!” 第358章 她为什么这么做? 程月馨一愣,难道怀折肃发现是自己曝的料?可是没有道理会被发现啊,她冷静了一下,“怀先生,我等下还要去片场。” “上车!” 带着命令的口气不容置疑,目的就一个,你程月馨今天必须上车。 经纪人上前恭敬的说道:“怀先生……” 话未完就被怀折肃冰冷而锐利的眸光吓得不敢再多说一句,程月馨打开车门,平静的对经纪人和助理道:“我马上回片场。” 刚坐上车,安全带还没来得及系,怀折肃就一踩油门飙了出去。 耳边的风呼啸而过,路上的景色也是飞快的掠过,程月馨吓得花容失色,慌得用手捂住眼睛,脚忍不住的直打哆嗦。 “吱——” 车子突然又来了个急刹车停在一个无人经过的巷口,程月馨猛地往前一撞,生生的磕到了额头。 程月馨愤怒的捂着头瞪着怀折肃:“请问怀先生究竟有什么事?!” 怀折肃转过头,冷冷一笑,清冷的声音在车内响起:“你做了什么你心里清楚。” “我……我做了什么?”程月馨心虚的反问一句,手指紧握得泛白。 “曝料人是你把?”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 “你跟我要证据?”怀折肃漆黑如玉的眸中含着笑,却令程月馨心惊胆颤,他一把勾过程月馨的脖子,十分暧昧的在她耳边吹拂着温热的气息,“杀人犯应该是你把?程月馨。” 程月馨浑身打了个激灵,她猛地推开他,大吼一声:“你胡说!” 程月馨刚用力地打开车门,耳边就传来怀折肃讥讽嘲笑的声音。 “想要证据是吗?明天的头版头条,相信一定会是你。” “不可能!”程月馨疯了一般的往车内冷峻的面容大吼。 这样的态度让怀折肃心里十分爽快,他勾起唇角,鬼魅的一笑,“我有这个能力知道曝料人是你,就有能力让四年前的真相曝光,哦,对了,你去杂志社曝料时的监控录像要顺便看一眼吗?” 程月馨的拳头紧握,刚要开口反驳,却不经意瞥见侧后视镜内一闪的镁光灯。 狗仔在后面?! 出乎怀折肃的意料,程月馨不怒反笑,扬起了半抚媚的嘴角,乖巧的坐进了车内,搂住他的脖子。 “滚!” 厉声的怒喝让程月馨怔了一下,怀折肃不由得她多想,厌恶得一把推开了她,“滚下车!恶心!” 程月馨不介意,扬起笑容优雅的下了车。 帮她是吗?那就等着把,头版头条是谁还不一定呢。 车内坐着的正是金记者,他猥琐的一笑,开车的林航不满的看着他,死猥琐男。 “看来,程月馨和怀折肃才是真的一对。”金记者望着手中的收获,呲开嘴傻笑。 林航白他一眼,“你中午吃的饺子把?菜叶还在牙上呢!” “胡说,昨天吃的!” “……恶心!” 家中。 一阵急促的门铃声惊醒了正在胡思乱想的程明谷,她愣了愣,拖着步伐去开门。 “明谷,你没事把?”冰蓝一进门就担忧的看着她,见她苍白的小脸更是心疼的将她护在怀中,“可怜的孩子……” 程明谷眼中干涩的挤不出眼泪,冰蓝这一个温暖的拥抱着实让她内心中好受得多。 “听着,我们怀家根本不在乎媳妇是什么身份,”冰蓝十分正经的说道,“只要你爱折肃,对折肃好,我就支持你们。” 冰蓝和怀远一下飞机就接到了怀尉迟的电话,听说事情处理好后松了口气,可当得知是因为程明谷全盘否认与怀家的关系时,只觉得这个女孩为了保护怀折肃和凡森而受了很大的委屈,二人心中更是肯定了怀家媳妇非她不可。 关于程明谷的前科身份,怀远只感有蹊跷,如此乖巧并且才18岁的女孩怎么可能去杀一个膘肥体壮的投资商? 怀远看了看程明谷泛红的眼眶,蹩着眉问道:“否认和怀家的关系很委屈把?” 程明谷摇摇头,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没有关系,我是有前科的人,本身就不应该幻想嫁入豪门。” 冰蓝和怀远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见到程明谷红肿的雪眸只觉得很心疼。 “吃饭了吗?”冰蓝关切的问道。 程明谷点点头,她承认她说了谎,可是此时哪怕亲手喂她吃山珍海味也是徒劳,她根本无心吃东西。 怀远二人没有多说,让她好好待家中不要多想后便离开。 程明谷呆坐在沙发上,看着能令人捧腹大笑的动画片,可她却面无表情如同断了线的木偶。 外面铺天盖地的都是她的丑闻,明明自己不过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女子,为什么硬是被卷入这些浮华生活? 电话响起,是怀尉迟,程明谷一愣,犹豫片刻后接起。 “曝料的人是程月馨。”怀尉迟冷冰冰的说道,其实他也是犹豫了良久才决定打下这个电话,让程明谷知道这个人很重要,日后才能提防。 程明谷只感到全世界瞬间粉碎殆尽。 这个令人绝望的答案,本应该不至于那么意外,可事实就是如此,当你得知这个真相的同时心也仿佛被人狠狠抽了一鞭。 电话从她的手中脱落,重重的掉在地上,她却还傻傻的保持着握电话的姿势,煞白而木然的脸上早已是泪如泉涌。 泪水顺着脸颊不断的流下来,程明谷浑身都在颤抖,却硬是连哭声都发不出来,仿佛一把利剑堵在喉中。 整个厅内一阵死寂。 她脑海中一片空白,唯有三个字,为什么?! 自己从不奢望把四年前的真相告知大众,也不打算洗清自己有前科的身份,可她为什么?为什么一次又一次再一次的践踏自己的自尊,非要自己痛不欲生她才能舒坦吗?! 程明谷一边哭一边笑,到最后木然的没有流一丁点眼泪。 多年来的自作多情最后换来的是狠心将你推入谷底,很好,程明谷用力蹭过脸颊,越是这样,她越不会认输! 晚上怀折肃回来的时候,程明谷正在厨房切着菜。 怀折肃一愣,程明谷听到关门的声音走了出来,手上还拿着菜刀,欢喜的一笑:“你回来了?” 她这几日总是不言不语,突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让怀折肃很不适应,站在原地微怔片刻,才勾起一笑,“恩,在做什么?” “做饭。”程明谷温暖的笑道,又跑回厨房继续切菜。 怀折肃进了书房,正在通过视频工作,他说着熟练的意大利语,程明谷贤惠的将饭菜端上,坐在椅子上耐心的等怀折肃。 过了好久怀折肃才出来,见程明谷坐在椅子上没动筷子,疑惑问道:“怎么不吃?” “等你工作完。” “那怎么不叫我?”怀折肃欣喜于程明谷的开心,刮了刮她的鼻子,深情款款道,“早上对不……” 程明谷打住了他的话,“没关系,快吃把,不然要凉了,刚才看你在工作不敢打扰你。” “有什么不敢的。”怀折肃挑眉,坐到位置上吃饭,不断的给她夹菜。 程明谷只是发愣的看着他关切她的神情,那张俊美绝伦如雕刻般的脸,外表看去放荡不羁,温柔和宠溺却不断的流露而出。 不只为何看着看着会有点伤感。 “看什么?”怀折肃嘴角上扬,带着一抹邪邪的浅笑。 程明谷慌得赶紧摇摇头,不断的吃饭。 无意间,原本充满冷清的屋子,此刻却显得异常温馨。 两人吃完后一起站在厨房里洗碗,怀折肃跟孩子一样,把洗洁精起的泡沫点在程明谷的鼻子上,后者吓了一大跳,直接把水泼他身上。 “喂!嘿!……”怀折肃遮住脸挡水,程明谷站在一旁哈哈大笑,怀折肃气极,一把将她抱起。 程明谷惊呼一声,手上还拿着一个刚洗好的盘子,见怀折肃要亲她,赶紧把盘子挡在面前。 怀折肃眯起了危险的眸,薄唇邪邪的上扬,径直地将她抱进卧室。 与此同时,国际b-k饭店。 “早上的事处理完了?那个明谷没什么事把?”顾彦池抿了口红酒,对对面坐着一脸黑沉的怀尉迟道。 怀尉迟从鼻子里发出一个单音,正要开口,张焱慌得打住他,“停停,你不会又要谈《十月恋人》的事情了把?” 怀尉迟木然的点头,反问一句:“不然?” 顾彦池和张焱同时翻个白眼,几名投资人和制片人闷笑不已。 “老天,给我们点谈业余的事情好不好!上帝!”张焱摊开手悲号一声。 怀尉迟挑眉,“想说点什么?美女?八卦?” 一谈这个顾彦池就来劲了,当真的说:“要我说法国美女很多,身材火辣不说,性格也奔放……” 张焱哧了一声,“还不是沾老子结婚的光?” “说得好像你结婚多了不起似的,我改明也上错姑娘娶回家呗!” “你他妈……”张焱差点冲上去掐顾彦池的脖子,身旁的某投资人赶紧拉住,怀尉迟无奈道:“章腾去哪了?不是说在这吃饭吗?” 一名导演笑道:“好像去带哪位艺人了。” 怀尉迟没好气的喝了口酒,就在这时包厢的门推开了。 一名女子挽着章腾的手走了进来,怀尉迟眯起眼睛,她来干什么?明知道自己已不是凡森旗下的人,章腾也应该有告诉她饭店有谁在把? 程月馨见到众人后,熟悉的优雅一笑,章腾拉开椅子让她坐下,对众人笑道:“不介意我多加一个位子把?” 张焱无感,撇过头去懒得看对面坐的程月馨,顾彦池还是礼貌性的朝程月馨一笑,其他人对程月馨没有什么意见,只不过毕竟是老对头南威旗下的艺人,也没什么可说。 怀尉迟冷冽的声音响起,看向程月馨,“她来做什么?” “这都是男人,带她一个女的也放心啊?”张焱摸着下巴非常猥琐的接过了话。 章腾坐了下来,瞪他一眼:“说什么呢,人家再怎么说也是凡森曾经的艺人。” “曾经,没错。”怀尉迟轻声吐出这句话,曾经二字加重了音。 顾彦池淡定的切着牛排,张焱在偷笑,二人心里想着怀尉迟什么时候那么小心眼了,艺人跳槽了就开始讽刺了。 章腾有些不满,怎么说人也是他带过来的,再对程月馨跳槽的事件感到不悦,也应该看在他的面子上少说两句。 章腾刚要开口,一旁的顾彦池就把他一把扯了过来,“你和程月馨什么关系?” “都带她来吃饭了,你说什么关系?”章腾瞪他一眼。 程月馨面色僵了一会,马上微笑,柔和的说道:“我确实也不过是凡森曾经的艺人,尽管我人现在在南威,可我毕竟是凡森捧出来的,这点恩情我不会忘。” “怕就怕在你没忘这份恩情,反而复了这份恩。”怀尉迟冷哼一声。 章腾坐不住了,放下手中的调羹,“怀尉迟你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我想程月馨心里最清楚!”怀尉迟也毫不示弱,愤怒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众人吓了一跳,张焱赶紧拉下正要发火的章腾。 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早上关于凡森和程明谷的那桩丑闻,正是程月馨曝的料。 程月馨优雅的朝大家一笑,“看来我已经不受到凡森的欢迎了,请原谅月馨离席。”说完提起包包朝门外走去,章腾不解和愤怒的看了怀尉迟一眼,冲了出去。 “尉迟啊,你再怎么不满意程月馨跳槽也不必这样啊。”张焱道。 怀尉迟冷笑一声,“知道程明谷的身份是谁曝出来的吗?” 顾彦池等人刚要发问,转念一想……程月馨?! “她为什么这么做?!” 怀尉迟没有作答,起身,刚走到门口像想起了什么,朝众人道:“别说南威和我们是死对头,就算是和我们联合一起,谁也别想跟我提议《十月恋人》女主角让程月馨来主演。”说罢,拂袖离去。 张焱看向顾彦池,“有谁说要程月馨来主演了?” 顾彦池摊开手,“可能是章腾把。” 章腾是《十月恋人》的出品人,号召力不可小瞧,拉赞助、找投资、选定演员、决定导演都是由他负责。 某导演道:“我有和程月馨合作过一次,人很认真,也很容易入戏,南威也有意这次与我们合作。” “合个屁,南威和华康联合和我们对着干的时候怎么没想到合作呢?”张焱骂了一声。 顾彦池想了一会,说:“程月馨现在的实力不容小视,加入南威后在娱乐圈更是如鱼得水,《十月恋人》可是明年的重头戏,耗资不小。” “这有什么?凡森旗下的人随便一个拉出来都能比她强,别忘了,她也是凡森捧出来的,”张焱嗤了一声,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拍手掌,“唐佳惠!” 众人愣了片刻,一名制片人不太看好,“唐佳惠行吗?最近一年都没看出什么作品,也就前半年的时候有点名气。” 第359章 一个都不能放过 “我张焱说行的人你说行不行?”张焱得意的挑眉,“首先,唐佳惠是唐家的人,你想想有哪个父母不愿意支持自己的女儿?再来,唐佳惠的演技绝不在程月馨之下,悟性也高,也很容易进入角色,有什么不行?” 顾彦池沉思片刻,点头道:“我见过唐佳惠几次,她的性格很适合《十月恋人》里的女主角,崇尚自由,善良而充满热血,而且,唐家的号召力不可小瞧。” 几名制片人也是一直在思考,突然某位导演傻里傻气的笑了起来:“男主如果能是林轶瑾那就真的绝了!” 张焱想了想,一拍大腿,非常激动的说:“林轶瑾这几日回国一直在休息,很难说是不是要回国内发展,他的号召力绝对比国内任何一位艺人强,出道没几年就在好莱坞发展,也是近年来最年轻的国际巨星。” “可是林轶瑾能同意吗?”一名导演说道,觉得这事很悬。 顾彦池哈哈大笑,“这很难说和凡森的交情向来很好,林轶瑾也是听从他的意见,如果他们真的有意转回国内发展,那应该是没有问题。” “不如让唐佳惠在今年好好准备,《十月恋人》是明年的重头戏,她必须在今年一点点的时间内让名气提升上来。”某制片人提议道。 第二天,凡森国际。 唐佳惠一大早就被叫到了凡森,会议室内有张焱、怀尉迟和顾彦池等人。 顾彦池疑惑一问:“你的经纪人呢?” “我经纪人早不管我了。”唐佳惠笑得更随意,更像是潇洒的女性,怀尉迟问是谁,唐佳惠继续道,“many啊,她手下还有很多艺人,我这一年没打算接戏,她也懒得管我。” 张焱接过话,直接说道:“我们决定在明年的下半年前把你捧起来。” “啊?”唐佳惠惊讶,“为什么?” 怀尉迟环胸打量着唐佳惠,没有说话,顾彦池笑道:“因为《十月恋人》这部电影决定要你出演,你必须有很好的票房号召力和人气。” 怀尉迟让助理去将一个人叫来,唐佳惠愣在那,“可是我没想要接……” “你是老板还是我是老板?”怀尉迟断掉她的话,唐佳惠心想也没什么坏处,索性不吭声了。 过了一会,一名职业装打扮的女性走了进来,礼貌性的微笑,张焱和顾彦池先是惊讶,再来相视一笑,果然,怀尉迟这次下定决心要戳一戳程月馨的名气了。 “她叫汤昕,你应该也听过。”怀尉迟介绍道。 “你好,以后我就是你的经纪人。”汤昕大方的一笑,伸出手,唐佳惠先是愣了一下也伸出手。 即便是再随性的女人碰到这种情况也是会惊讶的,她怎么也没想到汤昕会来担任自己的经纪人。 汤昕是最年轻也是最有实力的一名金牌经纪人,手上掌握着许多艺人的生死权,往往不出两个月就能将艺人带到火热朝天的地步,她手下的艺人若是碰到麻烦事,她绝对是第一个担心和处理的人,认真和一丝不苟的工作态度让汤昕在凡森有不可忽视的地位。 怀尉迟在昨晚就接到了张焱等人的意见,思考片刻后直接让汤昕将手下的艺人转让给别人带,专心并且务必让唐佳惠在三个月内爆红。 对于这件事,汤昕倒也没什么意见,只是有些惊讶,唐佳惠近一年的时间没有任何作品,此刻却要她在几个月内的时间大红大紫。 张焱看出了汤昕的疑心,笑了几声解释道:“是突然决定要唐佳惠担任恋人的女主角,所以你应该明白要把她带到哪种红的地步了把?” 汤昕恍然大悟,《十月恋人》不仅是要狠狠给华康南威一个下马威,更是明年的重头戏,十分重要。 唐佳惠倒是震惊到不行,她这种一年没作品的女星也能突然上一个重头戏?! “为什么要我演十月恋人的女主角?我一年……” 唐佳惠的话立刻被顾彦池打断,后者道:“所以现在要赶紧让你红!” 唐佳惠瞪他一眼,这话和没说有什么差别? 一整天下来,汤昕像带新人一般,把一切艺人规定重新告诉了唐佳惠,后者非常无奈,自己好歹在凡森也是待了快两年的艺人,这些怎么会不清楚?可汤昕十分重视,认为很有必要重新告诉她。 唐佳惠的临场反应力很强,对此汤昕很满意,却嘱咐她不能想说什么想反驳什么就立刻说出来,要知道记者能将你带到顶端,同时也能让你身败名裂。 唐佳惠刚被汤昕带的那一天的行程立刻排得非常满,一下上这个课程,一下上那个表演速成班,她累得要死,趴到汤昕的身上哀嚎:“老娘我做新人的时候都没那么累啊……” 然后汤昕就毫不客气的批评她:“你现在可是有任务在身,那些粗话之类的全部不许说,要知道……” 唐佳惠赶紧打住,她知道汤昕又要把一大堆什么明星的形象什么的搬了出来。 本来,程明谷和怀折肃的小日子应该恢复平静,可是才安然无恙的过了一天,麻烦事在第二天火速的来了。 “什么?!我和程月馨的绯闻?!”怀折肃接到了怀尉迟的电话,惊讶不已。 怀尉迟传了一份资料给他,后者看到了后,愤怒的一拳砸在桌上。 “怎么了?”程明谷刚从浴室里走出来,就见他大发脾气,好奇的一边擦着头发一边问他。 怀折肃看向她,眸光中有些许不忍心,什么也没说的别过头去。 程明谷嘀咕一声,转过笔记本电脑。 看到屏幕上的几张照片,她只觉得整个大脑瞬间死机。 轰—— 她好不容易振作起来的小世界仿佛瞬间塌陷。 程明谷呆滞的看着文件,木然的抬头看向一脸黑沉的怀折肃,“这,是怎么回事?……” 她只觉得自己的声音充满了绝望,几张照片上全部流露着二字:暧昧。 怀折肃在程月馨耳边说话的那张巧合的被拍了下来,角度看上去就像是在接吻,而程月馨推开怀折肃打开车门的照片也被拍到,像极了小情侣吵架,然而偏偏就是没有拍到怀折肃推开程月馨的照片,上面还有程月馨勾住他脖子的照片,样子看上去就像女朋友哄男友一样。 “明谷,你听……”怀折肃想解释,可看到程明谷空洞的眼神凝着眼泪后,心如刀割,一时之间不知该作何解释。 程明谷红润蠕动,似要说什么,可所有的声音都堵在喉中,泛红的眼眶失神的看着怀折肃,半天吐出二字:“说啊……” 怀折肃抚上她的脸庞,心疼不已,眼泪一滴一滴落在他的手背上溅成一朵水花,重重的砸在他的心中。 “不要多想。”怀折肃缓缓开口,漆黑如玉的眸中全是对她的心疼。 程明谷苦笑,轻轻的打开怀折肃的手。 再坚强的女人在这一连几次的打击下都未必能完全放开,她已经尽可能的去做好,可不是所有女人都如此大度,那么暧昧的照片她不可能大方的朝怀折肃一笑:我没事。 怀折肃向来什么都不怕,可唯独这次他很害怕,慌忙站起拉住她,压低了声音道:“我跟程月馨真的没有什么。” 程明谷脚步顿下,却没有回过头,似是要等怀折肃再说些什么。 可怀折肃终究什么也没说,程明谷嗤笑,心中一点一点的在冻结。 “明谷……” 怀折肃不愿意告诉她是程月馨曝光她的身份,这样只会加重在程明谷心中的伤口,可如此以来怀折肃便解释不了为何去找程月馨。 他是为了保护她,可同样伤害了她。 程明谷亦是想不透,见他没有解释的态度心中更是沉痛。 程明谷转过身,朝他炫目而苍白的一笑,一点,一点的掰开怀折肃紧抓自己手腕的手,傲然的留下一个背影。 怀折肃怔在原地,不知所措的看着程明谷的背影。 他头一回那么没有勇气,头一回如此惧怕一个人离开他的世界。 怀折肃足足在厅内呆了一小时,最后才走进卧室。 打开卧室的灯,程明谷并不在,怀折肃眸中沉痛,下了楼。 程明谷的床上成一个蛹状,卧室里静的没有一丝生息,怀折肃不敢确定她是否睡着了,轻轻走到床边,却又顿住脚步。 “明谷,不要多想。” 怀折肃苦笑,自己何时如此低三下四向一个女人说过话。 程明谷侧着身子,无动于衷,正当怀折肃转身要走时,她轻轻吐出五个字。 “我们分手吧。” 因为哭过,声音有些嘶哑难听,可就这么不冷不热的一句话彻底激怒了怀折肃,他是为她好,可此时她却对他说一句分手,他怀折肃想要什么女人没有?如此宠爱于她一身,她却淡淡的提分开。 “你说什么?” 黑暗中怀折肃的眼眸骤然紧缩,一开始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他厉声一问,程明谷却不作答,仿佛刚才那一句话不过是梦话。 程明谷能感到身后焦灼如火的视线,如同一把利剑狠狠插入她的心中。 “我配不上。” 这一句话如同一把锋利的双刃剑,同时将二人的心剐的生疼。 “你别后悔!” 怀折肃此时好似一头被激怒的狮子,朝床上的人低吼一声,“砰”的一声巨响,房门重重关上,同时关的,还有二人之间彼此的心房。 程明谷咬紧下唇,我不后悔…… 高架桥上,一辆兰博基尼疯狂的飙车。 时间还不算晚,高架上还有许多车辆,众人看到那辆兰博基尼都吓了一大跳,急忙躲避,暗骂车主是一名疯子。 车主正是怀折肃,他愤怒的把高架当成自己的发泄地,s形而飞快的开车方式让司机们胆战心惊。 两边的窗户大开,冷风呼哧呼哧的灌入,怀折肃面无表情的飙着车下了高架。 大街上还很热闹,行人很多,车辆也不少,可怀折肃仿佛没把他们放在眼里,我行我素的不要命的在大街上把人行道当赛车道。 一个十字路口,怀折肃飞快的开过,突然又来了个急转弯朝右边驶去,右边亮的正好是绿灯,车辆往三个方向开去。 一辆货车此时就要与怀折肃相撞,千钧一发之际,怀折肃突然一转方向盘往左边转去,却不料另一边的一辆宝马开了过来,而货车重重的撞上了防护栏,巨响声让行人惊愕失色。 怀折肃的兰博基尼撞向了宝马的车尾,车前灯碎了一片,宝马受到重力被撞到了一边的防护栏,顿时凹了进去,行人吓的尖叫,一个个惊慌失措,生怕那辆发了疯的兰博基尼撞向自己。 怀折肃出门时过于愤怒,安全带并没有系,胸口重重的撞上了方向盘,他从后视镜里看到了几名交警和货车的车主,忍着胸口处的剧痛发动了车子。 交警和车主正要前来,见那辆兰博基尼飞快的往他们的方向倒车,吓得失色,惊慌的往旁边避开,怀折肃开着车扬长而去。 怀折肃开着车经过了那座银湖桥,脑海中一幕幕的画面浮现。 胸口的疼不及心中的痛,怀折肃漆黑如玉的眸中散漫着厌憎和愤怒,紧握方向盘的手冒起了青筋。 自己是为了她好,不愿意告诉她程月馨是曝料人的真相,他心中能猜到程明谷知道真相后的难过,那样的难过自己岂会施于她?! 可她不懂,甚至还提出了分开。 …… 怀折肃越想越怒,一脚将油门踩到底。 钟家。 “老爷,这是上次那位小姐的资料,很全面,老爷该不会认为……”管家将资料递上,话说到一半不敢说下去,生怕触及了钟老爷的软肋。 钟老爷坐在椅上,没有发话,认真的看着资料上的每一个字。 他这几日也得知了全城闹得沸沸扬扬的那件丑闻,杀人犯?可笑,绝对不可能。 但凡是有脑子的人都会觉得不可能,四年前的程明谷不过14岁,要一个懵懵懂懂的女孩去杀一个大老板?愚蠢! 上面的资料十分俱全,连连几日的查找也硬是把四年前的真相给翻了出来,包括与程家的关系。 程家为程明谷注明的出生日期,正是钟雅杉失踪后几天的那段日子,而也有人表示程明谷确实并非程家的女儿。 钟老爷双手突然抖了几下,管家赶紧接过资料,钟老爷悲喜交加,“我的……我的雅杉啊!……” “真是钟大小姐?”管家惊喜道。 钟老爷站了起来,整个人充满了权威感,“我还没决定好是不是该认她,但我想,只要伤害雅杉的人,一个都不能放过。” 管家疑惑,低下头看了资料上的照片,程明谷笑起来的时候简直和母亲神似,而那双桃花眼像极了父亲。 “程月馨才是杀人犯,我可怜的雅杉却为了程家做了四年牢!”钟老爷愤怒的握着拐杖,目视前方,思考片刻后,对管家吩咐道,“不要对外宣布明谷是钟家大女儿。” 第360章 他不知道那时候心中的感觉 钟老爷打算不认程明谷。*. 钟家在c市虽有不小的地位,可敌人的数量是说不准的,钟少爷和钟夫人去世的时候,不少人挑衅于钟家,钟老爷愤怒得不得已再次出面,才稳定了钟家的地位。 想要暗杀钟家的人很多,钟老爷年轻时得罪过的人也多,倘若让那些得知程明谷的身份是钟雅杉的话,恐怕她真的会永远的离开钟老爷。 十八年前的那场生死离别,钟老爷不想再承受了,也承受不住,所以他宁愿不认雅杉,让她快快乐乐的活着,让她在亲爷爷的保护下得到亲人的温暖。 “既然明谷就是雅杉小姐,老爷为何不认?”管家不解。 钟老爷轻笑,仿佛又回到了以前在商业上叱咤风云的人,“如今这个社会,表面对你微笑的人背地就可能捅你一刀,如果认了雅杉的话,她会有危险,我是一个不中用的老头子,过几年没准就倒下,仇人自然也懒得对我怎样,可倘若让他们知道还有雅杉的存在,所有的代价都会要她来偿还。” 管家恍然大悟,明白了钟老爷的意思,程明谷不能相认,却要暗中保护她,更不能让别人知道她的身份。 “关于程家欠雅杉的,我钟在天必定会讨回!”钟老爷一声令下,“马上备车,我要去程家!” 海月湾。 钟老爷和下人一起到了程家别墅前,程家的管家并不知钟老爷,有些犹豫的叫着程妈,后者正敷着面膜,下楼一看是钟老爷,慌得摘下面膜匆匆跑了下来“钟老爷!久仰大名,快请进快请进。”程妈惊讶之余开心得不得了,可不是吗!这可是c市商业上的霸主钟老爷。 钟老爷坐在沙发上,拄着拐杖环视这间别墅,心中冷哼,你们住这些别墅,我可怜的雅杉却为你们承受四年之苦。 “不知钟老爷这次前来呀,是……”程妈欢得不得了,看不出钟老爷有些黑沉的脸色,一个劲的询问,拉家常。 钟老爷似笑非笑,朝程妈说:“程月馨不在?” “哦哦月馨啊!月馨马上回来了,我们月馨可是非常非常棒,每天呀忙得要死……”程妈在钟老爷耳边不断的叽叽喳喳。 钟老爷的下人打断了程妈的话,“不好意思,我们的老爷习惯清静。” 程妈不好意思的哦哦几声,全然忘记这是自己家了。 过了一会程月馨回来了,见到厅内坐着的钟老爷也是没反映过来,怔在那,程妈赶紧把她过来,谄媚的说道:“这就是我们家月馨。” 钟老爷恩了一声,看向程月馨,后者不知所措,完全不知道钟老爷有何事找自己。 “我们老爷看上了月馨小姐的演技,特意投资一部影片,望程小姐赏脸。”下人恭敬的说道,程妈心中嘀咕一声,又不是没有长嘴巴,怎么老是要下人帮自己说话呢。 程月馨虽然有些懵,但好歹见过一些世面,有礼貌的一笑,“钟老爷怎么会看上我?我能问下是哪部影片吗?” 钟老爷没有回答,拿出烫金名片放在桌上,起身准备走。 “钟老爷钟老爷,这……”程妈赶紧拦住,钟老爷笑道:“程小姐若有意愿再来找我。” 钟老爷和下人走后,程明谷拿起烫金名片,百思不解,程妈夺了过去,又是看又是亲,哎哟几声:“有钱人就是该这样!瞧这名片……这钟老爷也真奇怪,来找你没坐一会又走,真是的。” 怀家。 “你查出什么了?”冰蓝白了自家老公一眼,怀远认真的看着资料,挑眉看向她,说道:“杀人犯不是程明谷。” 冰蓝再次翻个白眼,“我早知道了,4年前明谷可还是个小姑娘,杀个屁,那群记者只会唯恐天下不乱。”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我儿子真心喜欢的姑娘我能不去关心下吗?真是的,”冰蓝坐在怀远对面,盘坐在椅子上吃着苹果,“不过真的凶手我倒是没查到,其实那大老板一开始没死,后面失血过多才挂的。” 怀远从文件中抬起头,“四年前的事情查起来很棘手,只有一些人说那名老板最后是和程明谷的姐姐,程月馨见的面,那些以前和程家人住在一个小区的人都说程明谷是嫉妒姐姐才杀了那名投资人。” “反正程明谷这媳妇我是认定了,人年轻又漂亮,而且对折肃也很好。” “你不打算帮儿媳妇洗刷罪名?” “她不是杀人犯,我们心知肚明就行,如果要澄清的话,明谷早就澄清了,”冰蓝顿了顿,“你说她会不会有什么苦衷?哪有那么傻的孩子,帮人坐牢不说,连罪名也抗自己身上,傻不傻?” 怀远刚要说话,大门就开了,怀尉迟拖着怀折肃进了屋,两人浑身酒气。 “这,这怎么了?”冰蓝愣了一下,见怀折肃手上全是血,吓了一大跳,怀尉迟将他丢到沙发上,喘口气说道:“他在酒吧跟人打架,放心把,他身上的血是别人的。” 冰蓝这才松了口气,怀远和怀尉迟帮忙把折肃拖到浴室里,替他换好了衣服后扛到了卧室,怀折肃喝得烂醉不省人事。 “怎么喝那么多?”怀远问道。 怀尉迟喝了口水,清冷的说:“可能是和明谷吵架了才这样,我刚好在酒吧看到他和人家打架。” 怀尉迟是经过酒吧,在酒吧门口看到了怀折肃的车,车前灯几乎全碎了,怀尉迟才担忧的进酒吧找他,一进去就看见怀折肃正在和人家打架,他喝得烂醉,根本不知轻重的把人家打得半死不活,身上也挨了好几拳。 冰蓝惊讶,“和明谷吵架?为什么?” “杂志社把折肃和程月馨的暧昧照片寄了过来,我通知公关部去压这些消息却压不住,明天估计又是头条。”怀尉迟冷笑一声,这个程月馨果真不能小瞧。 “和程月馨?这怎么可能?” 怀尉迟不答,上了楼去看怀折肃,后者躺在床上呢喃着程明谷的名字。 怀尉迟想了一会,打了电话给程明谷,“折肃喝醉和人打架了……” 怀折肃开始有些清醒,头却十分沉痛,缓缓的睁开眼睛,程明谷正坐在床头看着他。 “明谷……”怀折肃惊喜,挣扎着要起来,程明谷却把他按下,关切的叫他不要起来,看到他嘴角边的一块淤青心疼不已。 怀折肃见程明谷如此担心自己,开心至极,咧开嘴想笑却吃疼的倒抽一口凉气,程明谷赶紧让他躺下。 “还很难受吗?”程明谷拿过一杯水,怀折肃摇摇头,嘴角勾起一直看着她,程明谷喂着他喝水。 怀折肃心里暗想,看来生病不单单是女人的权利,有时候男人也要装装可怜才行。 “现在几点了?” “凌晨四点,伯母他们都去睡觉了。”程明谷简单的回答,淡淡的看着他的脸,雪眸中不知为何有一丝哀愁和不舍。 怀折肃蹩眉,有一种不太对劲的感觉,不过还是没放在心上,嘴角微微弯起,“你几点来的?” “我也不记得了,”程明谷淡淡道,手轻轻的抚上他嘴角边的淤青,红唇蠕动,心疼的问,“还很疼吗?” 她心知肚明,怀折肃是因为自己所以才会跟人打架闹成这样。 “不疼。”怀折肃凝视着程明谷,轻轻握住她的手,嘴角上扬,犹如一个讨到糖了的孩子一般欣喜。 让他意外的是,程明谷脸上的笑容缓缓消失,并抽回了手。 怀折肃俊眉微蹩,不解的看向程明谷,后者只是放下水杯,准备要走。 “去哪?”怀折肃拉住她的手,他现在开始有些担忧,有些害怕程明谷这一走就真的走出他的世界,为什么这么想?他也不知道,兴许是那份冷漠。 程明谷深呼吸一口气,缓缓转过身朝床上的人微笑,“我们已经分手了。”说罢,轻轻甩开他的手。 一句话惊醒怀折肃,宛如天雷打在头顶。 怀折肃认为是自己听错了,他突然苦笑,害怕的眼神看向程明谷,“你……你说什么?” 程明谷只觉得心中被人狠狠的割下一刀,她保持着冷静,语句波澜不惊,重复道:“我们已经分手了。” 眼见程明谷转身要走,怀折肃猛的起身将她拉入自己的怀中,低吼一声:“我们没有!” 程明谷只感背脊发凉,扯开嗓子,略带沙哑的轻声道。 “不要让我恨你……”不要让我恨你,恨你如此放不开,恨我走不开。 程明谷放弃了挣扎,木然的被他抵在墙上,怀折肃听到这句话,犹如一盆凉水浇至全身,同时又像一记凌厉的巴掌,让他只感**的疼痛。 他心中沉痛不已,再对上她的雪眸,里面散漫着冷漠和麻木,如同一捆长鞭抽向他的心中。 “你爱过我吗?”怀折肃不愿放弃,凝视着程明谷的眼睛,认真的如同一个荒岛的孩子,饱含着希望看她。 程明谷轻笑一声,别过头,“我没爱过,可以放开我了吗?” “看我的眼睛!” 怀折肃低沉一吼,眼睛发红的看着眼前的她,程明谷对上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重复,“我没爱过。” “那为什么和我在一起?” “你够了吗?”程明谷轻轻打掉他的手,语气没有一丝起伏,平静的开口,“我是一个杀人犯,你有钱,有地位,能让我未来的事情顺很多,同样也能让我报复我的家人,但现在你没用了,我是杀人犯全城都知道了,我现在要做的就是离开c市,离开你。” 一字一字的重重砸在怀折肃的心上,他红着眼睛,松开了程明谷,怒吼一声:“滚!” 程明谷呼吸沉痛,僵着步伐走了出去。 “啪——” 程明谷的身后传来一声巨大的关门声,她痛彻心扉,几乎是落荒而逃,而门后的怀折肃颓废的仰靠着门,眼眶如鲜血般红。 他怕,他怕自己再不赶她走会忍不住掐死她,他从未被人抛弃过,从未被人当场说爱他的原因是因为他有钱。 程明谷,哈?他问自己,她究竟哪点好?!让你死皮赖脸还想做最后的挽留,让你奋不顾身的为她做一切蠢事,让你将万千宠爱全及于她一人…… 看到了吗?人家不仅甩回你的宠爱,还加上了一道**的耳光。 她踉踉跄跄的逃出了怀家,早已哭成了泪人,眼泪凝在眼眶中,一眨眼就不断滑落,在深夜里的寒风中冷得入骨。 程明谷一边捂着嘴不断的发出呜咽声,一边踉跄的走在路上。 她成功了,她成功让折肃误会自己了,她如愿以偿的做了坏人,她也终于能离开那个与她格格不入的上流世界了,但是她伤害了怀折肃,同时也让自己痛得要死要活。 她不知自己是有何等的勇气,才能说出那样绝情的话,才能露出那样绝情的眼神。 折肃,对不起,对不起…… 程明谷沉痛的抚在胸口上,她每念一句对不起,心里就像被一把刀插入一样,狠狠的抽疼。 我比谁都想要和你在一起,想和你一起逛街,一起散步,一起看烟花,一起吹风,一起堆沙堡,一起吃饭,一起就这样幸福的过下去。 可是你是有头有脸的怀折肃,我是默默无名的替罪杀人犯。 我只能是你的包袱,你不会背得很快乐,你只会越背越沉,越背越痛,与其到最后是我们两个人绝望的分开,不如短痛。 她不想因为爱他的这份私心而耽误他,天知道她的痛是怀折肃心里痛的十倍不止。 闻声起来的冰蓝怀远和怀尉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敲了敲房门。 怀折肃没有起来开门,正当他们想走的时候,身后的门开了起来,红着眼满脸黑沉的怀折肃站在那,恐怖的犹如从地狱中而出的恶魔。 “折肃,怎么了?”冰蓝担心的用手探了探他的额头,担心他发烧,可他冷得仿佛没有温度。 怀折肃没有说话,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怀尉迟问道:“明谷呢?” “别提她!”怀折肃仿佛被激怒的狮子,怒喝一声,怀尉迟瞪大眼睛,头一回看弟弟发那么大的脾气,冷冽的反问:“你们到底怎么了?” 怀折肃沉默片刻,谁也没先开口,他突然缓缓道:“我明天回米兰。” 第二天一大早,怀折肃就踏上了回米兰的路,同时,他与程月馨的绯闻铺天盖地的传来,众大网友发贴:这才叫真正的金童玉女!前科女人死一边把! 程月馨也没有做出回应,不否认,也不承认,怀家的人反映很激烈,冰蓝甚至还爆出这样一句话:“我宁愿要那个女孩做我家媳妇,也不要一个只会人前演戏人后阴险的戏子。” 全程哗然,难道一个光鲜亮丽的大明星还不及一个坐过四年牢的女子? 于是,豪门婆婆刁难媳妇还逼跑了儿子回米兰的事也被相继说出。 …… 坐在飞机上的怀折肃,面无表情的发着呆,他不知道那时候心中的感觉,是想念、是厌憎、亦或是恨她。 第361章 最近还好吗 只想这辈子都不要见到她,c市的一切再也与他无关了,包括那个令他痛心的人。 钟老爷为程月馨安排的那部投资电影,摆明了是要整她。 “啪——” 程月馨饰演的角色再次被扇了一巴掌,她敢怒不敢言,那名扇她巴掌的演员正是唐佳惠,不知她是故意还真不小心,每次扇人家一巴掌还挡住了镜头,不得已只能再扇。 钟老爷这次特意投资这部作品,要求程月馨演这个角色,而他正好也得知唐佳惠要重出娱乐圈,高兴得不得了,汤昕更是,本来还正愁唐佳惠藏了一年没什么人气,没想到钟老爷特意找上她来上电影。 女王气场的唐佳惠出演这部电影是再合适不过,而程月馨演的是一个小角色,还总是被凌辱殴打,让人好不痛快。 钟老爷曾去找过程明谷,后者当时正在收拾行怀,当她得知怀折肃已经回了米兰后痛心疾首,表面却没太大的表情。 “你打算去哪生活?”钟老爷拄着拐杖,慈祥的问道。 程明谷放下衣服,缓了口气,“我也不知道。” 钟老爷哦了一声,过了会问道:“不如我带你去z市把?” “不用了不用了。”程明谷朝钟老爷鞠了个躬,她不想再和任何上流身份的人打交道。 钟老爷却连连摆手,笑道:“我是真把你当孙女一样对待,你要也把我当爷爷呢,就照我这个好意把,我也是放心不下你一个女孩子一个人。” 程明谷推脱几次不行,只好点头答应,下午时钟老爷就带她去邻近的z市。 钟老爷特地为她买下了一间不大不小的图书馆,程明谷到后来才知道,也实在不好意思再接受人家的好意,可钟老爷执意要她帮忙打理。 她的这间图书馆在一个中学的附近,不大不小,很是温馨,学生们是常客,门口挂着几棵吊兰,把手上还吊着风铃,一有人进来就是悦耳的铃声。 程明谷在z市住了两个月,也结识到不少的朋友,其中一个叫蔡晓黎还是她图书馆的员工,虽然是员工,但大了程明谷4岁,后者便称呼她为晓黎姐。 钟老爷和唐佳惠经常来看她,关于她在z市的事情极少人知道。 “阿谷,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蔡晓黎关心的问道,这个月已经是第四次了,程明谷经常干呕,还很嗜睡,比以前懒了很多。 程明谷摆摆手,艰难的开口道:“晓黎姐,我没事,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总是很累。” “你不会……”蔡晓黎转念一想,自己姑妈怀孕的时候也是这样,难不成…… “不会什么?”程明谷茫然。 “你不会是怀孕了把?”蔡晓黎着急的跑到程明谷的身边,放低了声音,“你有来例假吗?” 程明谷想了想,惊呼一声。 天啊…… 私人医院。 程明谷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紧张的发抖,不知如何是好,蔡晓黎在旁也不好多说,安慰的握住她的手。 医生走了出来,手上拿着文件,刚要跟程明谷说话,后者就害怕的打断,“我……我不会是……” “确实只是假性怀孕,夫人不要太难过。”医生安慰的说。 蔡晓黎和程明谷顿时松了口气,后者不明白为什么开心之余还会有点失落难过,医生摇了摇头,那么开朗的妈妈。 走回去的路上程明谷心情大好,一路蹦蹦跳跳跟个孩子一样,蔡晓黎笑了笑。 平平淡淡的过了半个月多,程明谷怀孕的征兆越来越强烈,她有些害怕的对蔡晓黎说道:“我的那种……怀孕感觉越来越强了……” “医生都说了,是假性怀孕。”蔡晓黎安慰道,见程明谷实在放心不下,两人决定这周末再去一趟医院。 这一次去的就是大医院了,程明谷怕出现什么错误。 “程明谷。”护士叫着她的名字,将报告单递给她,程明谷手心都在流汗,不敢接过,蔡晓黎看不下去只好拿过报告。 她愣了好半天,过了好久才开口:“阿谷……是,是阳性。” 一句话如同晴天霹雳。 程明谷呆坐在椅子上,惊慌的问护士:“可,可我上次检查是假性怀孕啊……” “你们去的是前面巷口的私人医院把?那家都被封了,是个黑店,没有病的人呢都说有癌症,封了也活该。”护士说完后忙自己的去了,丝毫不理会瘫坐在椅子上的程明谷。 完了,她现在成了未婚妈妈,而孩子的爸爸身处异国…… “阿谷……这,到底是谁的孩子?”蔡晓黎终于忍不住的问了,程明谷毕竟才十八岁,竟然就当上了未婚妈妈。 程明谷失神的模样让蔡晓黎心疼,她也不再多问,安慰的拍她的肩膀,说道:“这个孩子,你不能留……” 程明谷痛苦的点头,她现在生活好不容易好点,如果加上一个宝宝的话开销很大,更何况她不能让孩子生下来没有父亲,这种事,绝对不行! 程明谷过了一个胆战心惊的周末,二人来到了一家私人医院。 长长的走廊椅子上,坐着很多人,年纪都不太大,有的是一人独自来,有的是有男朋友陪同。 蔡晓黎看了看一旁苍白脸色的程明谷,叹了口气。 “18号。”护士尖锐的朝走廊上喊了一声号码,程明谷站了起来,拖着沉重的脚步走了进去。 手术室不大,只有一张手术床和屏障,旁边摆放了许多器械,整个手术室给人一种阴凉的气息。 躺在手术床上的程明谷紧张得瑟瑟发抖,她已经怀孕快三个月了,难道真的要扼杀这个孩子吗? 她还在做最后的挣扎,豆大的汗从额头上流出来,戴着口罩的医生冷冰冰的说道:“诱导还是附加吸引?几个月了?” “快,快三个月了把……”程明谷的声音都在发颤。 医生看了她一眼,那么年轻的一个姑娘,他叹了口气,“真是不注意,那做附加吸引把,你们这个年纪……” 程明谷说不出话来,只觉得喉咙被什么东西卡住了一样,医生正在翻弄器械,整个房间荡着冷冰冰的声音,他开口道:“等下会为你打麻醉,你不用紧张,打完胎后要好好调养。” 程明谷僵硬的看他一眼,一旁的护士正在调制针管。 就当护士要为她打下麻药的那时候,程明谷挣猛地扎着起身,连连激动的大喊道:“我不要,我不要打掉我的孩子!……” 说着,就在护士和医生震惊的目光下,程明谷连跌带撞的跑出手术室。 程明谷还穿着手术服,蔡晓黎正在椅子上焦急的等她,见她哭得梨花带雨吓了一大跳,程明谷直接跌到蔡晓黎的怀中,哭嚎着:“我差点杀了我的孩子……” 蔡晓黎也不知所措,赶紧把她扶了起来,众人望着程明谷,目瞪口呆,她不是手术时第一个反悔的准妈妈,可是是唯一一个那么年轻又那么激动的妈妈。 “这是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我差点杀了他……”程明谷趴在蔡晓黎的肩上像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 她刚才感到肚子里的宝宝也在哭,甚至她眼前还出现了一个非常可爱的婴儿的样子,哭着叫她妈咪。 即便是没有爸爸,她也一定要生下这个孩子! 走廊上有一个女人看到这一幕,有一丝的触动,默默的站起身走了出去,护士正好出来喊号:“19号!19号,咦,人呢?” 程明谷失神的在蔡晓黎的搀扶下离开医院,期间她上了趟厕所,电话响了好久,蔡晓黎无奈之下接听了。 “明谷?你在哪?”对方的男声很着急。 蔡晓黎一时听到这个磁性的声音有些愣神,方才反映过来,“她啊……” 米兰。 “怀总……”carl尴尬地站在门外,进也不好,走也不好,怀折肃的哥哥怀尉迟正要联系他,而屋里传来女子一声声的欢愉。 carl无奈之下只好接起电话,另一头的怀尉迟听到了那惊天动地的声响,脸瞬间黑了下去,这时怀折肃围着一条浴巾就出来了,一把夺过电话,大力的把门关上。 “什么事?”怀折肃回米兰后性子大变,冷血无情不说,对女人更来者不拒了,可新鲜感比以前还苛刻,并且迅速断了要进亚洲市场的想法。 怀尉迟什么也不说的挂断了电话,怀折肃将手机一把扔到桌上。 “折肃……”床上的女子生硬的叫了声怀折肃的中文名字,后者走进了浴室,冷冽的甩出一句标准的意大利语:“我没兴趣了。” 床上的意大利女子十分聪明,见状也不多留,穿戴好衣服后悄悄走进了浴室,在怀折肃脖颈处留下了一个红唇印方才离去。 怀折肃在镜中看到自己脖颈上的唇彩印,厌恶的狠狠抹去。 这些女人怎么都这样,各个都是浓妆艳抹的,没有一点清新脱俗的感觉。 “shit!”意识到自己突然想起了程明谷,怀折肃愤怒的一拳砸向镜子,玻璃立刻四分五裂,拳头上起了鲜血。 “boss!”carl见怀折肃出来,恭恭敬敬的喊了一声,目光停在他流着血的手上,吓了一大跳,“怀总你怎么了?” 怀折肃目不斜视,大步的往前走,冷冷的说道:“会议准备好了吗?” “已经准备好了,怀总,你的手是不是该……”carl几乎是用小跑的跟在怀折肃的身后,后者只吐出我没事三个字。 carl还是不放心,他答应过怀夫人肃蓝要照顾好这位怪咖boss的,所以他不容怀折肃的反抗,叫手下拿来医药箱,直接在会议室里替他包扎。 对于怀折肃要断掉打开亚洲市场的打算,有些人不满,“亚洲市场是一个消费者十分多的地方,尤其是s国,人口数量就单单占了五分之一,经济增长的前景是非常好的,为什么不要这次的计划呢?” 怀折肃还未开口,就也有人不愿意目前就打开亚洲市场,站起来严肃道:“亚洲市场固然是好,我们的产品在米兰的口碑也很好,可是使用的百分比非常少,我觉得我们应该在米兰的地位稳固后,再打开亚洲市场比较好。” 怀折肃点头,面无表情的说道:“你们看看我们单单在米兰产品的使用情况,香水和珠宝的口碑很好,使用却少得可怜,我们不能贸然的就这样打开亚洲市场,如果要打开亚洲市场,我们的经验和准备还不够。” …… “你怎么会来?!”程明谷正坐在椅子上看着书,见到推门而入的人,吓了一大跳。 林轶瑾摘下怀镜,莞尔一笑,“谁让你消失了那么久?” 蔡晓黎和店里少数看书的人怔在原地,僵硬的保持一个动作。 他们竟然和国际巨星林轶瑾近距离的在同一个屋檐下耶!!!!! 众人飞快的擦了擦眼睛,确认这不是梦后狂奔地围绕到林轶瑾的身边,层层包围。 “林轶瑾!林轶瑾!我超喜欢你的!” “我有带本子!给我签名好不好……” “我没带耶……签手上好不好?我一个月都不会洗手的!” …… 程明谷无奈的笑了笑,低头继续看书,外面的人被里面的状况看得呆了,还以为是打架,近距离一看,我的亲娘,林轶瑾! 平日来人不多的书屋瞬间被挤爆了。 林轶瑾足足用了快两个小时的时间搞定了他们,那些粉丝还不走,怔怔的看着他,有的嘴巴里就要流出了口水,林轶瑾尴尬的一笑:“大家能给我一个私人空间吗?” “好!”众人齐声,却没有一个肯走。 林轶瑾无奈的看着众人,最后放出杀手锏,“大家如果还不走的话我以后不会来了。” 一听这话,众人马上散开,争先恐后的要离开这间书屋。 程明谷惊得嘴巴合不拢,这……这能别四个人挤一个门吗?! “怎么你还瘦了?”林轶瑾走向程明谷,笑了笑摸她的头,程明谷站了起来,也朝他一笑,一旁的蔡晓黎不可思议的摇了摇头,天啊,她的老板兼姐妹竟然和大明星认识,关系还匪浅! 程明谷笑道:“你怎么找到我的?” “那天打你的电话,是一个女孩子接的,就告诉我你在这了。” “是我是我!!”蔡晓黎激动的举起手跑到林轶瑾的身边。 天啊,她竟然和林轶瑾通过电话…… 啊!老天爷你真仁慈啊! 程明谷和林轶瑾张着嘴巴看蔡晓黎,后者还是死死的盯着林轶瑾看,那眼神就好像在说帅锅就是我提供消息给你的。 蔡晓黎激动的想大喊大叫,林轶瑾转过头对程明谷淡定的说:“你现在方便出来吗?” 程明谷点点头,二人在蔡晓黎呆泻的目光下走了出去,后者欲哭无泪的打理书屋。 餐厅。 “最近还好吗?” 林轶瑾将已经切好的牛排放到程明谷的面前,换过她那份只切了几块的牛排。 第362章 完蛋了,妈咪生气了 程明谷一愣,突然一晃神将林轶瑾看成了怀折肃,他曾经也是这样为她切好牛排,也是这样关心的看着自己。 “怎么了?”林轶瑾关切的问道,对上程明谷的眼睛,后者慌乱的摇摇头。 林轶瑾眼眸黯淡下去,沉默片刻后开口:“为什么和他分开?” 程明谷怔了一下,低下头说道:“不爱了。” “是不爱了,还是不能爱了?” “有区别吗?” 林轶瑾苦笑,“怎么会没有区别?爱一个人有两种选择,一是陪他一起走下去,二就是离开他。” “我都说我不爱了……”程明谷心虚的低着头回答,手心冒汗。 “你不会演戏。”林轶瑾笑得有些自嘲。 程明谷手中的餐具顿住,林轶瑾见她没有回答,也顿住了餐具,微笑的看她,眸中却有些破碎,“会后悔吗?” 程明谷深呼吸口气,放下餐具,笑得绚丽夺目却略显苍白,“不后悔,我是有前科的人,不可能和他在一起的。” “为什么你总是在意这个身份?”林轶瑾问道,“不就是一个身份吗?就因为这样你要离开大家,离开怀折肃?身份能证明什么?” 程明谷垂下眼眸,绞着手指,被他问了那么多句不知该回答什么。 她突然有种想笑的冲动,感同身受这个词根本是不存在的。 林轶瑾是一个光鲜亮丽的大明星,他当然不必在意这些,这些本身就与他无关,可她是一个杀人犯,一个假的杀人犯,一个替罪羔羊,她即便痛得撕心裂肺,林轶瑾也体会不到。 “出去散散心把,我看你也没心情吃东西了。”林轶瑾见她不回答,自嘲一笑,起身走了出去。 程明谷坐在车上,顺手将车窗摇下,林轶瑾撇头看了看她,抿唇不语。 林轶瑾尽量开得慢些,耳边的冷风还是呼啸而过,带着几分冷意击在程明谷的心中,后者不言不语,木然的看着窗外。 “你要留在c市了吗?”程明谷突然一问。 林轶瑾点点头,舒心的一笑,“看情况把,不过最近没打算接戏,偶尔休息一下放松心情也是好的。” 程明谷哦了一声,林轶瑾不经意看到她的手抚在肚子上,担忧的一问:“肚子不舒服吗?” “没。”程明谷无奈的笑笑,低头看看自己的肚子,突然想起了小洁,“对了,张焱和小洁怎么样了?” 林轶瑾笑了几声,舒适的开着车,“他们好得不得了,小洁估计快生了把,张焱整天准时回家。” 程明谷也欣慰舒缓的一笑,林轶瑾不禁扭头看身旁的她,脸上荡着笑容,仿佛世间的美丽都由她一笑而现,不知为何,那抹明明甜美的笑容却有些伤感。 林轶瑾沉默的开着车,心中仿佛被冰锥扎了一下。 十字路口亮起了红灯,林轶瑾停下了车。 “明谷……如果,如果我喜欢你呢?” 原本低着头玩手指的程明谷一愣,错愕的看着他。 两人之间谁也没先开口,林轶瑾在等程明谷的回答,而后者却不知该说什么,看他有些受伤又有些期待的眼神,心头竟然起了一股愧疚感。 “对不起……”半天,程明谷才低声说出了这句话。 程明谷转过头看窗外,脑海中浮现了那张霸道迷人的脸,不自觉的微微弯起嘴角,脸上呈现出了一份初恋的甜蜜。 兴许是因为怀折肃吧,被这种霸道的人爱过,很难再从别人身上感到爱。 林轶瑾看着她一脸的笑容,心上仿佛被潮水覆盖,沉默的启动了车子。 车停在了书屋门口。 程明谷解开安全带,想了很久才对身旁的人说道:“其实我觉得,你所说的喜欢我,只是把我当成另一个人的影子,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但是你每次看我的眼神,都好像在透过我看另一个人一样。” 说完,程明谷下了车,林轶瑾呆坐在那。 难道我不及怀折肃喜欢你吗?林轶瑾苦笑,你是因为有了怀折肃,心中才不会容下任何一个人把? 程明谷走进书屋,透过门上的小窗口看到那辆蓝色的车,眸中不忍,撇过头去。 她轻轻抚着自己的肚子,脸上挂着夺目的笑容。 宝宝,你一定要长大,健康快乐的长大。 …… 程明谷和林轶瑾偶尔有联系,从他那得知大家都过得很好后很欣慰,也得知了怀折肃要回c市的消息。 她有些担心,肚子已经微微隆起了。 程明谷突然下了一个决定,要独自一人去英国,蔡晓黎很震惊,“你去英国干嘛?” “等宝宝长大了一些,我再回来,书屋就交给你了。”程明谷有些不舍的说,若不是要躲着怀折肃,恐怕她也不会这样。 怀折肃在几个月的时间将集团发展成了国际,如今正要回国,程明谷生怕被他撞见。 “那好吧,”蔡晓黎拿上纸笔,在上面写下自己的电话号码,郑重的说,“你要早点回来哦,我一定不会换电话号码的。” 程明谷接过,朝她甜甜一笑:“一定。” 蔡晓黎不舍的将脸庞贴在程明谷的肚子上,喃喃道:“宝宝一定要健康哦,我可是你干妈呢,在你亲妈肚子里一定要乖,你妈咪可是很辛苦的。” 程明谷被这一席话说得有些心酸,她吸了吸鼻子,打蔡晓黎一下,“你说得好像我们以后就不见面了一样。” 两人哈哈大笑,第二天蔡晓黎就送程明谷去了机场。 机场大厅内。 “怀总,你在看什么?”carl用一口意大利语说道,想顺着怀折肃的方向看去,后者却早已收敛。 怀折肃不回答,刚才只是在楼梯处看到一个极像程明谷的女子,错愕的侧头看一眼,却只是见到另一位女子笑着挽那名孕妇,并未看到她的脸。 好笑,他竟还在想那个无情的女人。 carl见怀折肃一脸黑沉,也不多说了。 “明谷,一定要早早回来哦,”蔡晓黎含着泪说道,突然想到,“不然带我一起去把?!你一个孕妇……” 程明谷温暖的一笑,“我真的没事,回国第一个找你,放心好了,对了,你也尽快嫁人。” 蔡晓黎一边笑着轻拍程明谷一下,一边抹了下眼泪。 上了飞机后,程明谷有些不适应,坐在旁边的一名男子仰着头正在休息,杂志盖在脸上。 程明谷小心翼翼的坐下,深深呼吸。 飞机要起飞了,程明谷耳边有些嗡嗡声,就在她苦恼时,身旁那名男子递给她一块口香糖,“吃了会好点。” “谢谢。”程明谷茫然的接过,吃着口香糖确实好多了。 那名男子取下杂志,轻轻吐口气,转过头朝程明谷一笑,“你要去伦敦吗?” 程明谷点点头,那名男子长得很与众不同,既有西方的特征又有东方的气质,蓝色的眸子无比清澈,鼻子高挺,薄唇微勾,整个人有种低调的贵族气。 “我叫billy。”billy说着标准的普通话,伸出手,温雅的笑着,程明谷感到舒心,也递上手。 “我叫程明谷。” “好听,”billy笑道,“你去伦敦留学吗?” 程明谷甜甜一笑,“不,我是未婚妈妈。” “s国女孩子都那么年轻就生宝宝了吗?”billy震惊,看向程明谷轻轻抚着的肚子,转而一笑,“那一定是个很可爱的宝宝。” 二人一直谈天说地,很融洽,程明谷和他聊天感到很舒心放松,billy也是。 下了飞机后,billy留下了电话,作了一个打电话的手势,“这是我的电话,有什么需要的话,随时欢迎你打给我。” 程明谷笑着点点头,经过聊天她知道billy是中英混血,爸爸和他都是一名摄影师。 程明谷一人吃力的拿着行怀,正当力不从心一个踉跄要摔倒时,一双手扶住了她,程明谷错愕的看着他,“你不是走了吗?” “我突然想到你是名孕妇,所以就回来帮忙了。”billy笑道,拿过她的行怀。 billy为程明谷找了一间温馨的小房子,后者很感激,billy却笑了笑,称妈妈是名s国人,既然程明谷是妈妈的老乡,自然就会帮忙。 billy一直帮助着程明谷,让她来做自己的助理,程明谷原先不想,可在伦敦她实在找不到什么工作,语言也不通,便接受了biily的好意。 七年后。 “妈咪,billy叔叔好。”一个鬼灵精怪的小孩穿着白色衬衫,黑色的背带裤,背着小书包就扑到了程明谷的身上。 “怀含真乖。”程明谷正在打理照片,见程怀含回来,半蹲下去宠溺的刮了刮他的鼻子。 程怀含十分臭屁的接受了赞美,在程明谷的脸上亲了一口,笑嘻嘻的说:“那当然。” “你是越来越自恋了,”billy一把将程怀含举高过头顶,“今天在学校学了什么?” “billy叔叔,你要是这样被杰西阿姨看见的话,又要误会了。”程怀含一口纯正的英伦腔,调皮的说道。 billy虽然很照顾他们母子二人,却只是特别要好的朋友,而杰西是billy的女朋友,非常吃醋程明谷。 billy笑了几声,将程怀含放了下来,捏了捏他的小脸颊,“叔叔让你去跟那个小朋友道歉的,有没有道歉?” “我干嘛要跟他道歉?明明是他先动手打我的!他喜欢may,可是may喜欢我,就因为这样他打我,而且还不止一次哦!” 程怀含不满的说道,皱起眉毛,这个只有七岁的小男孩长相异常的妖孽,品学兼优,身为s国人又能说一口流利的英语。 程明谷懊恼的摇了摇头,这个恶魔在学校不仅调戏女生,还会跟比自己大的哥哥姐姐们打架。 有时候看着程怀含回家时脸上起的乌青,程明谷就很心疼很生气,可程怀含却是骄傲的扬起头说:“妈咪!人家只打了我一拳头,我可是还击了五个拳头呢!” 怎么这股脾气跟某人特别特别的像呢。 “那你还不是把人家牙齿打掉了?”billy哭笑不得。 “那是他正好换牙好不好?”程怀含纠正道,一屁股坐到程明谷的身上,搂住妈咪的脖子,撒娇道,“妈咪你说对不对?” 程明谷瞪他一眼,“对你个大头鬼!” 程怀含无辜的撇起嘴,想向billy求救,后者耸耸肩,一脸看好戏的模样。 “阿谷,我们什么时候回s国?我不想待这里了。”程怀含眨着清澈的眼睛对程明谷说道,他对程明谷的称呼经常变化。 程明谷无奈的看着他,“为什么不想?” “这里小朋友都好烦,女生整天送巧克力给我,男生动不动就说要跟我单挑。” “……”程明谷无力的把头扭到一边,天啊,她怎么生出这么头疼的儿子。 “妈咪,好不好嘛?宝宝都没有去过s国。”程怀含可怜巴巴的看着亲妈,后者叹了一口气,心想确实很久没回去,点点头。 程怀含高兴的跳了起来,和billy击掌,然后悄悄的说:“我会帮妈咪物色对象的。” “真是贴心的好儿子,你妈咪知道后会感动的。”billy奸笑。 z市,机场。 “妈咪,妈咪!你快来快来,哇噻……”程怀含激动的在机场大厅内活蹦乱跳,幼嫩的脸颊上写满了惊喜。 “怀含!”程明谷拖着行怀,跟在儿子身后小跑,明明一身朴素的衣服却令人移不开目光,长发被风吹得有些凌乱,却不影响她的美。 “我在这!”程怀含在前面扬着小手,背着一个蓝色的小书包,欢喜的笑着,惊讶的看着机场大厅内行走的人,脸上挂着的笑容秒杀了无数女性。 程明谷好不容易跟上,气呼呼的对儿子说:“不准跑!不准跳!” 程怀含不服,像个小大人一样,质问道:“为什么?” 程明谷一把揪住他的耳朵,吼了一声:“太危险了!” “哇!妈咪你看,”程怀含丝毫没放在心上,耳朵上的痛也不管不顾,欢喜地直接奔向蔡晓黎,一下子扑到她的怀里,抬起头天真的笑,“你就是晓黎妈咪把?” 程怀含经常看见妈咪拿着晓黎的照片,如今一见,虽然有些差别了但还是不难认出。 蔡晓黎惊讶的看着怀中古灵精怪的孩子,吃惊不已。 这是多好的基因才把孩子生得那么妖孽啊!天啊,明谷你那未神秘的先森究竟是谁呢? “对对!我就是晓黎妈咪。”蔡晓黎激动地蹲了下来,在程怀含的脸颊上吧唧一口,天啊,一见面她就深深爱上这个干儿子了! “程!怀!含!”程明谷终于爆发了,在二人身后一字一顿的叫着程怀含的名字,后者咽了咽口水,完蛋了,妈咪生气了。 蔡晓黎朝宝宝投来坚定的目光,没事,晓黎妈保护你! 第363章 他们怀家的人,一定有灵气 怀尉迟挑眉,这个孩子不愧有着怀家的基因。 “我没有逃避,我只是想换个地方生活。”程明谷解释道,堵住小怀含的嘴。 怀尉迟倒是不理会程明谷,他问小怀含,“你想当明星吗?” 这个孩子长相很俊美,又很妖孽,小小年纪又将母亲的辛苦放在眼里,只要他一句想,他怀尉迟就帮定这个孩子,更何况最近的一部电视剧需要一个小孩子,他们怀家的人,一定有灵气! “怀先生……” “我想!”程怀含毫不犹豫的说道,“可以赚很多钱吗?” 怀尉迟头一回听到这个答案,饶有兴致的盯着这个小孩,笑道:“可以赚非常多的钱。” “那我要,合同呢?” 程明谷刚想发话,就被这个稚嫩的童声打败了,好小子你越来越拽了嘛,还合同?! 怀尉迟也被噎住,感叹道不愧是怀家的孩子,程明谷你是给这娃吃什么了?基因这么好不说,脑袋也那么聪明? “叔叔今天没有带合同,等下让你妈妈来趟公司签约,好吗?”怀尉迟难得一笑,他最近七年也改变了很多,比从前温雅,反倒是自己的弟弟,比自己七年前还要恐怖。 程怀含乖巧的点头,怀尉迟向愣住的程明谷说道:“监护人准备相关证件,你放心好了,折肃过几天就要回国了。” “可我……”程明谷刚想说什么,怀尉迟就已经起身走了,她实在不想再踏入那些生活。 “程怀含!”程明谷板起了脸,训斥道,“你才多大?没有看到妈咪一直不要吗?” “我……”程怀含头一回看到妈咪发那么大的脾气,感觉很委屈,“我只是想帮妈咪分担而已,妈咪你身体不好还总是要为宝宝忙这忙那,我只是不想要你那么辛苦……” 程明谷被小怀含这一席话说到哑口无言,她在做什么啊?污蔑她的宝宝吗?这么懂事的宝宝,她竟然还训斥他。 “妈咪,对不起,不要哭了,怀含不演就是了,我们回伦敦……”小怀含见到程明谷眼泪啪啦啪啦的掉,就慌了,连忙用手为她擦掉眼泪,都怪自己任性,妈咪都说不演了,自己还坚持说要签合约。 程明谷一愣,摸了摸小怀含的头,见他慌张的模样破涕而笑,“你真的想好了吗?” “妈咪答应了?”小怀含一听,清澈的眸子闪现了希望,开心的露出两个小虎牙。 程明谷轻轻的点点头,既然宝贝决定了,那她就尊重宝贝,保护她的小宝贝。 二人吃完东西后,准备好了证件直接去了凡森。 汤昕已经是艺人管理部的总监,看到监护人的名字上是程明谷,一愣,她经常听到唐佳惠说这个名字,可实在没什么见过。 汤昕也没多说,很快的签完了合同。 “小宝贝,你叫什么?”汤昕问道,他一看程怀含觉得有些面熟。 程怀含乖巧的一笑,“我叫程怀含。” 汤昕心中起了一个疙瘩,七年前的那桩丑闻的女主……带着儿子,回来了?这儿子,该不会真是…… “阿姨你怎么了?”程怀含问道,汤昕回过神赶紧摇摇头。 “明谷!”正当二人转身就要走时,唐佳惠竟然来了,她摘下怀镜,激动的冲到程明谷的面前,“你回来了?你都去哪了!” 程明谷一时之间哭笑不得,唐佳惠就见到旁边站着的小不点,饶有兴致的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叫程怀含,”小怀含拉了拉程明谷的手,“妈咪我们走把。” “妈咪?!”唐佳惠惊讶,“明谷你都……” 程明谷赶紧捂住她的嘴,无奈的点点头,唐佳惠想了想,豪爽的说:“晚上的时候来b-k饭店把,好久不见了。” “好。”程明谷甜甜一笑,没想到唐佳惠还是很年轻,没有多大的变化,依然是那副性子。 程明谷牵着程怀含的手散步,后者突然指着一个地方惊呼:“妈咪!妈咪你看,那个广告上是刚才那个姐姐耶。” 程明谷顺着小怀含指着的地方望去,的确,香水代言的广告是唐佳惠,她已经火到不行了,程明谷突然疑惑,那程月馨呢? 小怀含拿过程明谷的手机,给蔡晓黎打了电话,告诉她最近就不回z市了。 汤昕下午的时候为他们安排了住的地方,离凡森挺近,也教了小怀含不少的知识,后者听得很认真,也偶尔调皮的反驳几句话。 b-k饭店。 程明谷带着小怀含来到包厢内,后者穿着一件白色衬衫,领子上扎着一个红色蝴蝶结,如同小绅士。 “哇,明谷,你真的回来了。”张焱和小洁正在聊天,见到程明谷进来不由得感叹,程明谷一惊,没想到包厢那么多人。 顾彦池、章腾、唐佳惠、张焱、小洁、汤昕还有怀尉迟,唯独就是没有见到怀折肃。 程明谷不知为何心中酸酸的。 “快坐,”章腾笑道,顺手把小怀含给抱了起来,“你叫什么名字?” “程怀含。”小怀含很有礼貌的回答,但心里有点烦了,这一天下来,这个开场白说了无数遍。 众人被那个怀字点醒,这孩子乍一看和怀折肃很像,莫不是…… 程明谷尴尬得不知说什么,程怀含见状,心里荡起了涟漪,为什么每个人听到他的名字都是发呆呢,而且妈咪为什么脸色不好…… “明谷,快坐,你这几年去哪生活?”张焱笑着打圆场,拍拍椅子让她坐下来,小怀含便从章腾的怀里跑到程明谷的身边了。 “在伦敦,”程明谷淡淡一笑,将小怀含抱在怀里,突然又想到了什么,笑问张焱,“你们的孩子呢?” 谈起孩子,张焱就眉飞色舞,“他奶奶带呢。” 程怀含坐在程明谷的腿上,一边吃着东西一边打量周围的人。 “你们觉得,让怀含来演那部电影,怎么样?”张焱摸了摸下巴,猥琐的一笑,程怀含咽了咽口水,这丫的想吃了自己咩? 怀尉迟一笑,“你是说《她才是准新娘》的角色?我也有这打算。” “好啊好啊!”唐佳惠高兴的鼓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程怀含,“让他演我的儿子,最合适不过了!” 顾彦池白她一眼,“尽做白日梦,人都要30了,还不快结婚。” 唐佳惠一把勾过顾彦池的脖子,咬牙说道:“我们这的人都快30了,谁像你那么啰嗦?” 众人哈哈大笑,章腾望着程怀含,说道:“他难道签约了?” “那是,怀总向来用行动说话。”汤昕接过话。 程怀含扭头,问程明谷道:“妈咪,他们要让我演电影吗?” 张焱就坐在旁边,笑眯眯的摸了摸他的脑袋,“那是,不让你演电影,你签约干嘛呢?你最喜欢哪个明星?” “我妈咪。”程怀含想都不想就脱口而出,抱住了自己的妈咪。 张焱一拍大腿,“明谷,你也算有演技,不然你再考虑考虑签了凡森?” “不了,”程明谷淡淡一笑,抱住小怀含,“我不是有演技,只是当时试戏的时候运气好而已。” 张焱一听也不勉强了,众人继续聊天,商量着即将开机的《她才是准新娘》。 故事的大概就是,男主和女主是大学毕业就认识了,而女主怀孕当上了未婚妈妈,男主由于要留学出国,只能让女主等他,男主一去便去了六年,回国后竟然宣布要与另一个女孩结婚,女主倍受打击,六岁的儿子一概不知,后来母子联手去闹了那场婚礼…… 整个故事围绕着,喜剧,悲伤,青春来演,十分上镜。 章腾突然提到了怀折肃,“折肃好像过几天就要回米兰了把?” 众人一愣,顾彦池一把拉过章腾,低声说:“你有病啊?程明谷在那啊。” “你才有病呢,我告诉你,分手后的女人其实是最想知道前男友的行踪和消息了,这你都不懂?” “你少啰嗦!”顾彦池瞪他一眼。 程怀含也是一怔,大家怎么都安静下来了? “妈咪,你怎么了?”小怀含正吃着东西,却见程明谷的雪眸有些复杂的情绪,后者发着呆,没有回复他的话。 怀尉迟轻咳了一声,大家反映过来,继续说话,唯独程明谷有一句没一句的搭着。 他要回米兰了吗? 真好,自己不必担心会见到他了。 可为什么心里很酸很涩呢? “林轶瑾呢?”程明谷突然一问。 张焱哈哈一笑,“他啊,估计被jhon安排什么活动了把,没想到还是这么忙,对了,你要想见他估计也快了,林轶瑾也正好是影片的男主。” 程明谷一愣,小怀含倒是很惊喜,“妈咪,林轶瑾诶,我在伦敦的时候经常听到他的名字,我要和他搭戏吗?” “何止是搭戏。”汤昕笑道。 顾彦池说道:“南威最近也够惨,票房什么的都没什么人踩了,也没什么名气了。” 众人点头,怀尉迟不屑的一笑,“这几年的丑闻够他们翻不了身了。” “什么丑闻?”程明谷茫然,小怀含也来了兴趣。 “你不知道?也是,你都在伦敦,”唐佳惠想了想,“首先是程月馨,本来正火着,可是突然被人曝光了和大老板开房的视频,南威的几大当家花旦都被曝出了丑闻,不是吸毒,就是私生活迷乱。” 程明谷感叹,难怪,难怪现在街上都没有了程月馨的广告,可笑,七年的时间足以让一个人爬上顶端,一个人摔下悬崖。 章腾听到程月馨的名字有些火大,闷闷的倒了杯酒喝,顾彦池和张焱相视一眼,哈哈大笑,章腾恼了:“笑毛?!” 怀尉迟也想了起来,大笑几声,程怀含茫然的问一句:“你们干嘛?” “他们有病!”章腾斩钉截铁的斥了一声。 “他啊……哈哈哈,”张焱笑得险些背过去,趴到小洁的身上笑啊笑,“谁知道他好不容易喜欢上一个女星,人家却是利用他认识大老板的,哈哈哈……” 众人听到这个,都是大笑,章腾气不过,瞪着众人喝闷酒。 唐佳惠十分豪气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勇士,没事!人家那女的也得了报应,你也该知足了。” “去你的。”章腾翻个白眼。 晚上的聚餐也散了,程明谷牵着程怀含的手在街上散步,后者很听话,偶尔挣开妈咪的手在街上蹦蹦跳跳。 “明谷?”一个熟悉而磁性的男声响起。 程明谷和小怀含都一愣,转过身去,小怀含激动的扑到那人的怀里,“billy叔叔!” billy笑了笑,摸摸他的头发,抬头看向疑惑的程明谷,“我回国呢是要办一场摄影展,本来要跟你联系,就是不知道你在哪。” 程明谷轻轻一笑,“在c市办摄影展吗?” “恩是啊。” “杰西阿姨没有和你一起来吗?”程怀含两个眼珠子转啊转的,难道billy叔叔和那个坏阿姨又分手了? billy无奈的点点头,刮了刮他的小鼻子,“到时候要来叔叔的影展吗?” “那当然!”程怀含拍拍**,一副小人精的样子。 这一幕看起来,犹如一家三口的甜蜜。 另一边,车内一张黑沉的脸,双眸如鹰隼般锐利的盯着那三人,紧握方向盘的手冒起了青筋,carl吓了一大跳,“怀总……” 他还未说完话,怀折肃就一下启动了车子飞了出去。 carl一路狂叫,突然车子又猛地刹车在原地转了一个圈,他拍拍起伏的**,深呼吸口气对身旁的人说:“怀总,原先的计划是七号回米兰,但是临时有一份参加摄影展的邀请函……” “推掉!” “可是……怀夫人也会去,特地嘱咐你也要去……”carl用生硬的中文说道。 怀折肃转过头,面色暗沉,带着微怒的语气问道:“谁办的?” carl咽了咽口水,“是伦敦的国际摄影师,billy,他也是怀夫人的好友,所以夫人特地嘱咐怀总一定要去……” 怀折肃不说话了,刚才那一幕停留在他的面前,冷冽的眸光含着怒火。 程明谷……看来你过得很好,我必定会让你尝尽我当初痛苦的十倍! 剧组。 “妈咪……”拍完一场戏,程怀含屁颠屁颠的扑到程明谷的怀里,后者手上拿着一杯果汁,递给他喝。 林轶瑾换了件衬衫,走了过来,拍了拍小怀含的脑袋,笑道:“年纪小还很大腕。” “那是。”程怀含赏了他个媚眼,程明谷吐来吐舌头。 唐佳惠也换了件衣服,一边把手当扇子扇,一边走了过来,抱怨道:“真是累死人了!我说这个女主是不是有病啊,大男人不要她了,还在别人家楼下傻等。” 小怀含和林轶瑾幸灾乐祸,“导演等下可是要给你淋雨的。” 唐佳惠翻了个白眼,还没休息个几分钟,又被张焱喊过去,她叫苦连天,而林轶瑾过了不久也过去拍戏。 第364章 七年内你的本事果真长了 “卡!”片场上,张焱愤怒的声音响彻了,他毫不留情的呵斥,“唐佳惠!用点心!” “我淋雨淋了三场啊!”唐佳惠不满的说道。 张焱把剧本卷起,往她湿漉漉的脑袋上一敲,“你表情都不对啊!这表情你是看见你男人吃屎了是不是?人家要你哭,你张那么大嘴巴干嘛?喝水啊?” 张导演骂起人来向来不留情,包括林轶瑾这个国际影帝,“你!林轶瑾,我就不想多说了,jhon不在片场你就放松了?你看你那表情,你俩面瘫了是不是?要你冷冰冰的样子,你怎么就一副被人伤害的样子了,要不你俩角色换下?” 片场的人看着好戏,张焱骂骂咧咧的回到了位置,重新准备了一下后再开始。 “你说你要娶我的!”唐佳惠这回比较入戏了,在雨中哭哭啼啼的模样很动人,而林轶瑾举着雨伞,冷漠的放在她的手上,头也不回的转身就走。 “完美!”顾彦池是这部电影的制片人,毫不吝啬的鼓掌,说着把毛巾递给唐佳惠,林轶瑾环胸,一副贼相看着二人。 唐佳惠锤他一拳,“看毛,老大不小了,没见过人家献殷勤啊?” “你才献殷勤。”顾彦池白她一眼,走到位置上。 程怀含正在程明谷的怀里撒娇,不停的囔着:“妈咪,你都答应好billy叔叔要去参加影展了。” “可是那天你正好要拍戏,”程明谷解释道,秀眉拧起,“你才七岁,不要太忙,billy叔叔经常办影展的,妈咪可以随时带你去,这次只好跟他说个对不起了。” 张焱一听,这billy叔叔,又是办影展的,莫不是那个要在c市举办摄影展的人?他能和他们母子两个扯上关系? 张焱挑眉,走向程怀含,“你要参加你叔叔的影展?” “对。”程怀含扫了张焱一眼,那模样让张大导演顿时有些不爽。 张焱拍了拍手,特地宣布,为了大家这几天的努力,格外施恩放五天假,众人欢呼,张焱转过身捏了捏程怀含的鼻子,“你张哥哥我也会去,到时候见。” 一大一小击掌。 顾彦池不屑的说:“这把年纪了还张哥哥啊?” “谁说我这把年纪了?!”张焱一听有人拿他年纪说事,立马直起腰杆,又突然哎哟一声,“腰……” 众人哈哈大笑。 程明谷和小怀含,还不到时间的时候人就已经出现到了摄影展,billy忙得晕头转向,身为助理的程明谷赶紧前去帮忙。 小怀含也在旁边帮忙弄照片,不断的惊呼,不愧是他的billy叔叔,黑白照片都能拍得那么有艺术感。 整个展厅宽阔异常,作品琳琅满目,挂得到处都是,由于快要冬天,厅内的中央还摆放着一个白色圣诞树,很是温馨。 程明谷一个一个观赏着照片,突然惊呼一声,billy以为发生了什么,赶紧放下相框奔了过来,急切的问道:“怎么了?” “这……”程明谷指着面前的照片,不敢相信的看着billy,那张照片的相框十分唯美,比其他的精致得多,而照片内的女人,竟然是程明谷。 在伦敦的时候,三人经常出去游玩,而这张照片,就是程明谷背着阳光,仰面微笑的样子,甚是动人,旁边的照片瞬间化成了绿叶,衬托出了这朵美丽的花。 “惊讶吗?”billy笑笑,小怀含也跑了过来,嘴巴成了o型,指着照片说:“这不是妈咪吗?好漂亮!” 程明谷不好意思的笑了笑,billy从旁边拿出了一个礼盒,笑道:“快去换把,时间快到了,我的助理可不能只穿着衬衫和牛仔裤。” “好吧……”程明谷接过,上楼去换,billy拿出了一个小礼盒,递给小怀含,后者甜甜一笑,露出两个小酒窝,也跑上楼去换衣服。 billy早已换好,一身洁白的西装,衬托出他矫健的身姿,他向来很礼貌,举着酒杯向每一位前来的人解释照片的含义。 展厅内的客人渐渐多了,就连摄影界获奖无数的大师也在场,不断的赞赏billy。 四面的墙壁则挂满了许多billy的作品,每副作品都有人猜测含义,也有人实在刮目相看,展厅中央有一个长方形的桌子,上面摆满了许多香槟和红酒,来到这个展厅的人,有的是从异国赶来,有的是c市的大名人,全部都大有来头。 所有人的目光突然被那名正在下楼的女子吸引住,她一手牵着一个六七岁大的可爱孩子,一手紧张的扶着扶梯,目不转睛的盯着阶梯。 一身简洁低调的淡蓝色长裙,几缕发丝垂在胸前,长发随意散在脑后,没有任何的配饰,脸上也没有任何妆容,却异常动人。 在场的人都是盛装出席,一个个把这次的展厅当成了选美大赛,可在程明谷出现后,突然成了几片绿叶,簇拥着这朵红花。 “呃……”程明谷好不容易走完楼梯,抬起头见大家都盯着她,脸上不由得泛红。 一旁的小怀含不满的嘀咕一声:“妈咪你走得真慢!” “闭嘴!”程明谷低声说道,不得不承认,她的儿子真的很帅,身穿一个合身裁制的黑色西装,领子是一个红色蝴蝶结,十分活泼可爱,充满个性。 众人回过神来,赞叹的一笑,程明谷也不好意思的回大家一笑。 就在这时,展厅内的大门口出现了一对男女,男人冷峻的面容没有一点的表情,而身旁挽着他的女子,依旧是那副动人年轻的姿态。 程明谷的身形有些晃动,他,他怎么会来…… 怀折肃身穿着剪裁合身的怀黑色西装,将他的身形衬得十分潇洒,衬衣上方揭开了两个扣子,透露着一副当年放诞不羁,如今冷漠过人的态度。 有的人,需要装扮才会有气质,可怀折肃偏偏不属于那类人,他是不去刻意打扮,都能得到所有人眼球的人。 令人疯狂着迷的那副面容,此刻却没有任何的表情,深邃的黑眸没有一点的波动。 他目不斜视的走了进来,脚步十分沉稳,不疾不徐的踏进了这间展厅,所有人顿时屏住呼吸。 周围离他不远的人,恭恭敬敬的叫了一声:“怀二少。”“怀总。” 一旁的冰蓝,身穿白色长裙,脸上化着淡妆,唯一的配饰,便是脖子上那颗绚丽夺目的蓝宝石,那是由怀折肃亲自设计未展出的珠宝——lirmas。 低调的奢华令人禁不住羡慕,一颗光耀闪烁的蓝宝石,夺去了所有人的目光。 有人禁不住的感叹,怀夫人果然重视这次的影展。 包括程明谷,她几乎要瘫软在地,紧张的抓着自己的裙摆,脸色煞白,一旁的billy注意到了,关切的问一句:“不舒服吗?” “妈咪……”小怀含清澈的眸子死死的盯着怀折肃,怎么,怎么他和自己长得那么像? 程明谷下意识低下头,明明二人的距离并不远,可中间却仿佛隔了一座山。 怀折肃和冰蓝这对母子和众人聊天,怀折肃极少开口,另一头的人群却围着一副画。 “这女的不会是刚才下楼梯的那个把?不是说是billy的助理吗?” “长得真美!” “是啊,很阳光很年轻的模样。” “这张照片,绝对能获奖!” 那份作品,无疑得到了大家的肯定,怀折肃轻挑眉梢,举着酒杯走了过去。 那名照片上的女子身穿着白色衬衫,黑色牛仔裤,站在礁石上背着阳光,仰面微笑,身后湛蓝美丽的海浪都成了背景,把这名女子衬托得无比美丽。 怀折肃的面色暗沉,手中的高脚杯几乎要被他捏碎,他转过身,锐利的扫过这间展厅,仿佛在寻找某个人。 “明谷,你没事把?”billy和小怀含关切的问道,程明谷抬眸淡淡一笑,坐在椅子上,她很少穿高跟鞋,难免不适应,更何况…… 不断有人来请教billy,后者原先想去,又不放心程明谷,只好推脱。 他见程明谷的模样有些担心,“究竟是怎么了?” “我看到他了……”程明谷目光涣散,怀折肃正在附近找寻着某人,他依旧是那样,即便站得在远,也能被人一眼找出。 “他?”billy疑惑,突然想到了什么,“孩子的父亲?!” 程明谷轻轻点点头,面色惨白,握着billy胳膊的手不断发抖,小怀含正拿着盘子为客人递酒,玩得不亦乐乎。 billy顺着程明谷的目光看去,怀折肃的那张脸确实十分引人注目,并且,和程怀含简直,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他偏过头看了看程明谷,突然笑道:“他在找你吗?” “不可能,”程明谷淡淡道,揉了揉脚腕,“都七年了,早该不在乎了。” “我有个办法让你知道他在不在乎你。” 程明谷还未反映过来,billy就将她拉起,走向人群处。 “你……你干什么!billy!”程明谷惊呼,低声叫住他,可billy却不听,往人群中间一站,搂着程明谷的肩。 billy看看各位,扯出一笑,磁性的嗓音不需要麦克风,就响在整个展厅,“首先,我非常感谢各位百忙之中来支持我的影展,billy在这谢谢大家,这位是我的助理,程明谷。” 说着搂过程明谷,后者紧张的发抖,瞪大眼睛看着各位,脚忍不住哆嗦,小怀含还举着一杯香槟,张着嘴看他们。 人群中的怀折肃,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幕,冷冽的眸光掠过一丝异色,似是嘲笑。 程明谷,七年前你是利用我,七年后,你还想再利用另一个人?亦或是真爱他?! 你绝对得不到,你也不配得到! 程明谷已不听不清billy在说什么了,因为她看见了人群中那张冷峻的面容,整个理智的世界瞬间四分五裂,脑袋里只有嗡嗡的声音。 billy说完话,转过僵硬的程明谷,看到她脸色惨白,心里起了一个疙瘩。 billy俯首,突然在她脸颊上轻轻的亲了一口。 程明谷顿时觉得整个世界塌陷,当她被众人的掌声惊醒时,再看去人群,已然没有了那个身影。 她不知为何,整个心仿佛被人掏空了一般,空虚感将她攫住,眼眸泛红。 “他真的在乎你。”否则,怎么会没有勇气看这一幕呢? billy的话程明谷没有听进去,他已走开为人讲解作品,小怀含前来抱住她,“妈咪你怎么了?” 小怀含当然觉得无所谓,英国人向来热情,亲吻又是国际礼仪,可妈咪怎么哭了? “我……我没事。”程明谷木然的看着观赏作品的人,一个身影站在了她的面前。 程明谷抬眸,“……怀夫人。” 冰蓝听到她这个称呼,不由得心疼,再看了看身旁那个小人精,心中不由得一惊,这孩子怎么和折肃长得那么像? “你叫什……” “我叫程怀含。”程怀含说到,虽有些不耐烦,脸上还是挂着礼貌性的微笑,整天在说这句开场白,谁会喜欢呢。 冰蓝看到这股脾气,更是确定了心中的想法,再看看一旁发呆的程明谷,叹了口气,坐在她的旁边,“明谷,你当年……” “怀夫人,对不起,我先走了。”程明谷起身,抹掉脸颊上的泪痕,朝冰蓝鞠了一躬便匆匆的走开。 billy见状,正要上前,可那位国际摄影大师却突然叫住了他,而小怀含也被客人围住,拿酒。 程明谷似是没站稳,走出大门的时候,踉跄一步险些摔倒,小洁和张焱刚到场,要上前叫住她,后者却仿佛被追赶一般,逃了出去。 程明谷木然的走在街上,冷冷的夜风将她的微卷的长发撩起,煞白的小脸令人禁不住心疼。 她环抱着双臂,失神的走着,像个被人赶出家门的孩子一般,行人疑惑的看着她。 一辆黑色兰博基尼停在她的身侧,车主用力的按了喇叭,程明谷略怔。 车窗缓缓摇下,那张冷峻的脸让程明谷愣住。 “上车!” 冷硬的声音不容拒绝,程明谷脑海中闪现了七年前。 七年前的怀折肃,绝不会如此对她说话,仅是霸道的将她抱上车,可现在……程明谷苦笑,一切都是她造成的,她有什么权利去想这些? 车内的怀折肃见程明谷不理会自己,凶狠的重复道:“我叫你上车!” “我们,认识吗?”程明谷站在路边,环抱着自己,用一种陌生古怪的眼神打量怀折肃。 “七年内你的本事果真长了!”怀折肃打开车门,大力的关上,冲上前扣住她纤细的手腕,危险的眯起眼眸,“你就是靠这副模样,惹男人心疼的吗?!” 程明谷一愣,不敢相信这样侮辱人的话是从怀折肃的嘴中说出。 第365章 你怎么穿得那么土啊 怀折肃嗤笑,“被我说对了?” “你!”程明谷要挣脱右手,可怀折肃却越抓越用力,让她忍不住吃疼一声。 怀折肃没有起半点怜惜,愤怒的将她横抱起,放入车内,亲自为她系好安全带,那一瞬间程明谷有半点愣神。 他已经不在乎自己了把?否则若是七年前的他看到刚才的场合,必定会冲上前带她走。 ……程明谷自嘲一笑,都是自己弄成这样的。 两人刚好都抬头,四目相对。 看了对方几秒后,怀折肃抿唇不语,撇过头去大力关上车门,才上车。 程明谷紧紧抓着安全带,微微弯起的嘴角似是苦笑,她突然又想到了什么,慌乱的解开安全带就要下车。 “你干什么?”怀折肃不悦的蹩眉,不等程明谷回答便发动引擎。 “放我下车!”程明谷扭过头朝他大叫,“快放我下车!” 怀折肃沉默不语,漆黑的眸中却有一丝怒火,他紧紧握着方向盘,青筋凸起。 “你再不放我下车我就跳车!” 说着,程明谷真打开车门,怀折肃见状一慌,赶紧踩了急刹车,程明谷没有系安全带,整个人撞上车门,差点掉出车外。 千钧一发之际,就在她以为要摔出车外时,被一个有力的手抓住,跌进了那个温暖的怀中。 他的怀里还是那股淡淡的男人气息,掺杂着烟草味,很是迷人令女人疯狂。 程明谷还未反映过来,就被怀折肃硬生生的推开了,后者紧抿的薄唇似是讥讽。 该死,这个女人七年没见怎么还是那么笨?!她以为这车和蹦蹦车一样随便跳啊?! 望着怀折肃黑沉的神情,程明谷脑袋里有种恍惚的眩晕感,果然,他果然是不爱她了,那何必救她?何必找她? “谢谢你。”程明谷轻轻说出这一句话,打开车门下了车。 他看向后视镜,里面那个柔弱的女子,依旧如七年前一般倔强,怀折肃俊眉微蹩,接着又舒缓,优美的薄唇微扬。 程明谷,你逃不掉。 程明谷慌慌张张的重回摄影展,她刚才竟然只顾着发呆把小怀含给忘记了。 “妈咪!” 摄影展的人还很多,小怀含正坐在张焱的怀里着急的等着程明谷,见到后者后马上跑了过去。 “真对不起,差点把你弄丢了,是妈咪不好。”程明谷半蹲下来,疼惜的看着小怀含,将他拥在怀中,生怕被人夺走。 “没事的,”小怀含也乖巧的看着程明谷,突然注意到了什么,小手往额头上一摸,程明谷马上吃疼的嗤了一声,小怀含着急的问道,“妈咪你怎么了?!” 程明谷故作没事,摆了摆手,张焱等人上前询问,她都称没事。 她正要带小怀含回家,刚准备走,肩膀上温暖了许多,低头一看,一件白色的西装外套,程明谷转过身,billy正在后面,笑道:“女孩子回家,光穿一条裙子不安全。” “谢谢你,billy。”程明谷的眸中全是感激。 “没事的,你……”billy似是想说什么,终究没有说出来,朝程明谷微微一笑,“需要我送你们回家吗?” 小怀含仰着头看着二人,抢过了话:“不用了叔叔,你还有影展呢,没准有妹可以把哦。” billy笑了几声,摸了摸小怀含的头,两人击掌。 程明谷和小怀含走出了影展,后者好奇的问了一句:“妈咪,刚才你怎么就跑了?” “……”程明谷一时之间不知该回答什么,转而笑问,“怀含肚子饿不饿?” 小怀含白了她一眼,奶生奶气的说:“我才不饿呢,嗝!” 说着不文雅的打了个嗝,程明谷闷笑几声,望着他红彤彤的小脸,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把揪住他的耳朵,大吼一声:“你喝酒了?!” “呃……”小怀含突然没站稳,差点倒下去,然后讨好的一笑,“妈咪我好饿……” “你敢给我喝酒?你才多大?!” “我才没有呢!谁说的我喝了?!嗝!” “还敢说没有?!” 母子身后不远处,一辆黑色的车缓缓前行。 车内的怀折肃锐利的眸子眯起,单手紧握方向盘,不悦的蹩眉,该死的,程明谷还已经做人家老婆了?!孩子都那么大了?!这个臭女人! 程明谷正在骂小怀含,后者晕忽忽的,一个踉跄摔到身侧的草坪上,程明谷蹲下身将他抱起,不满的嘀咕了几声,丝毫不知身后的车子一路尾随。 走了不久后,程明谷抱着小怀含上楼了,怀折肃坐在车内,环视了这附近。 环境不错,看来,她这七年好像过得很好。 “她好不好关你什么事!”怀折肃愤怒的一拍方向盘,一个大转弯驶出小区。 车窗大开,怀折肃坐在车内,冷风呼啸而过,却没吹走他心中的烦闷,他面无表情的开着车,脑海里却不断浮现那张七年了依旧清新的脸颊。 怀家。 “你回来了?影展怎么样?”怀远坐在沙发上看杂志,冰蓝走了过去,唉声叹气,他笑道,“怎么了?更年期?” “你才更年期呢!”冰蓝没好气的瞪他一眼,接着又说,“你猜我看到了谁?” “影展不看到照片,难不成还看到怪兽?”怀远别有深意的看了自家老婆一眼。 冰蓝锤他一拳,神秘的说:“我看到了程明谷,还有一个小孩,和折肃简直长得一模一样,你说有没有可能……” 刚想说下去,门开了,怀折肃一脸黑沉的走进来,冰蓝瞪他,“你不是住银城吗?跑这干嘛?” “拿东西。”怀折肃面无表情的说道,上了楼。 怀远问:“那折肃有看到明谷吗?那孩子难道是他们的?” “明谷不知道和billy是什么关系,billy还当场亲了她,要我说,折肃肯定是看到了,不然怎么影展没结束人就不见了?” “要我说,我们两个还是少管这些。”怀远冷哼一声,低下头继续看杂志。 冰蓝掐他一把,低声说:“不管怎么行?我们两个儿子,一个是没看上半个女生,一个是好不容易喜欢上一个女生,怎么说咱们也得帮一把!” “行了行了,尉迟还好说,现在脾气好多了,倒是折肃。”怀远赶紧打断。 怀折肃拿了东西后就回了银城,他依旧在39楼,而38层卧室里的楼梯,即便往上走去,也再没有路了,只是一面被补上的冷冰冰的墙面。 怀折肃坐在沙发上,没好气的揉了揉太阳穴,眉峰皱拢,脸色有些不好看。 就在这时电话响了,怀折肃接起,没有说一句话,另一头的是carl,他的声音充满了喜庆一般,“boss,吃饭了吗?” “还没。” “我帮你带了,麻烦……开下门把?”carl是怀折肃的得力助手,当然,也是一名男性,非常忠诚,也十分乐意待在怀折肃的身边,在米兰的时候简直是他的全职保姆。 怀折肃开起了门,carl手上拿着两袋购物袋,里面装满了很多东西。 “boss,我们已经参加完了影展,可以考虑回米兰了。”carl将东西一个个的拿起,有序的摆在冰箱里。 怀折肃双腿随意的交叠的桌上,看着carl的背影有些愣神。 七年前,这个屋子里有她,所以称之为家,即便东西做的再不好吃,他也从不会不满足,从不会胃痛;可七年后,这个仅有空壳外表的房子已经没有了她的身影,他会胃痛,会难受,会发脾气,会懒得吃饭。 “boss,想吃面条还是吃米饭呢?还是想吃西餐?carl我是全能的。”carl打断了他的回忆,在厨房里鼓捣。 “你随意。”怀折肃木然的说道,眉头紧锁,也不知道carl有没有听到。 过了一会儿,carl端着一份意大利面条,放在餐桌上,朝怀折肃说:“好了。” 怀折肃走上前,拉开椅子开始吃面条。 很好吃,carl做的饭菜很有水平。 可不知不觉,他却想到程明谷做的饭菜,她做的面条很朴素,有时候就加了几片青菜,根本比不上他现在口中吃的意大利面,可他却异常想念。 carl望着怀折肃,有些惊讶,七年以来,怀折肃的笑容可谓是屈指可数。 怀折肃想到她做的饭菜,嘴角边不自觉泛起了一抹笑容。 程明谷做的菜,有时候不是盐放多了就是太淡了,有时候甚至还会放错原料,难吃到极点,可她每道菜都是用心去做,所以他吃得很开心,也从不会去计较她做得有多难吃,因为那些都是她为他做的。 可如今呢?她又在为谁做饭? carl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糟了,boss的心情不好了。 怀折肃的眸光黯淡下去,面色暗沉,意大利面还没吃上几口就被他推开了,carl见状,上前把餐具收了收,走进厨房。 “boss,我们什么时候回米兰?”carl走出大厅,问道。 怀折肃面无表情的看着财经频道,好像没听到他说的话,carl咳了咳,重复道:“怀总,摄影展参加完了,我们可以考虑回米兰了。” 怀折肃略怔,反映了过来,朝他木然的说道:“过几天。” carl点点头,朝怀折肃嬉皮笑脸,“那我先走了。” 怀折肃从鼻子里哼出一个单音,carl临走前把客厅的灯多开了一个,嘱咐道:“boss啊,一个人在家也得开灯,你那么有钱,用不着省电。” 怀折肃似是没有听到,手握着遥控器,木然的盯着宽大的显示屏。 天知道里面的内容他一个都没听进去,怀折肃垂下眼帘,不自在的拿过桌上的手机,犹豫许久才在按键上按了一连串的号码。 她的一切早在七年前被他删得一干二净,令他费解的是他竟然还能记得。 “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动听的机械女声从话筒里发出,怀折肃自嘲一笑,将手机扔到一边,果然,不用他删,她也会换号码。 怀折肃站在窗边,衬衫的袖子高挽,面对城市的灯火阑珊,他却是一脸冷漠淡然,那一身的冷寂令人有说不出的心疼。 你在哪?和那个摄影师在一起吗?像从前为我一般为他做饭吗? 怀折肃的嘴角迁出一丝嘲笑,眼前浮上了今晚的情景。 你有多想逃避我?宁愿奋不顾身的跳车,也不愿意见到我?你有多爱那个billy?他能像我当年一样给予你那么多吗?他能比我当年更爱你吗? 怀折肃不知不觉想到那个被程明谷抱起的小孩子,他没有看到孩子的正脸,只凭背影看出大概六七岁,可笑,自己七年来时不时的想起她,她却在和他分开后和别人在一起。 果然是利用。 怀折肃不再想,转身回了卧室。 第二天,片场。 “妈咪,你真不吃啊?”小怀含坐在程明谷的腿上,拿着一个未拆的棒棒糖,嘴里还含着一个。 程明谷瞪他一眼,“吃你个头,你给我小心一点,你要是再敢喝酒我跟你没完。” 小怀含哎呀一声,一脸嫌弃的看着程明谷,“那些哥哥姐姐都朝我敬酒,我能不尊重一下吗?” 程明谷气结,就要揪小怀含耳朵的时候,他一下就跳了下来,跑到顾彦池的身后,“阿谷又要打我了。” 顾彦池笑了几声,摸了摸他的脑袋,对程明谷说道:“今天怀含没有什么戏份,这个是汤昕让我给你的行程。” “行程?”程明谷嘀咕一声,接过翻开文件,“宝宝大赛?晚上七点?开什么玩笑?” 顾彦池把小怀含抱了起来,说道:“没有错啊,是今天晚上七点。” “可是,宝宝大赛要干嘛?让怀含跟人家比背唐诗啊?” “这个我真的会!”小怀含积极的举起手,程明谷白他一眼。 章腾正好也在片场,手上拿着一个果冻,丢给了小怀含,对程明谷说道:“汤昕姐的意思就是要让小怀含提高名气,宝宝大赛也不会很无聊的,有时候还要亲子互动呢。” “互动?我跟他互动?” “父母和儿子女儿一起互动啊。”章腾漫不经心的说,丝毫没注意到自己说错了,顾彦池锤了他一下,朝有些愣神的程明谷解释道:“母子两个就可以了。” 程明谷唯唯诺诺的说道:“能不能,不要参加啊……” 两个大男人和一个小男孩异口同声:“不能!” “为什么……”程明谷顿时觉得自己好可怜。 顾彦池和章腾一同开口:“已经报名了。” 程明谷泪牛满面。 晚上七点,宝宝大赛的后台。 “阿谷,你怎么穿得那么土啊,”程怀含穿着淡蓝色的衬衫,黑色的背带裤,他拉了拉带子,不屑的扫了自家亲妈一眼,“我都不想叫你妈了。” 程明谷一把揪过他的耳朵,低声吼了一句:“少啰嗦!” 第366章 收视率直线上升 的确,程明谷今天特意“打扮”了,戴着一副无框眼镜,嘴角边还粘上去了一块黑痣,一身老气横秋的职业套装,无疑就像一个乡下来的职业村姑,一下子把她25岁的年龄提到了45岁。 “呃……你们是4号家庭?爸爸呢?”女主持刚装扮好,走了过来。 程怀含下意识的退了一步,他不要和那么土气的妈妈站一起啊…… 程明谷一把将小怀含揪了过来,朝女主持点头,干笑道:“呃,孩子爸爸实在没有空。” “嗯……你宝宝真年轻,准备一下要开始了,你们可以在旁边看下其他选手的表演,当我叫到4号的时候再上场。”女主持别有深意的看了两人一眼,咋同是母子,品味的差距那么高呢。 程怀含环胸,同是嫌弃的扫了程明谷一眼,哼了一声。 “哼毛?看比赛去。”程明谷揪着他的耳朵,往前台走去。 女主持正在和观众们说着千篇一律的官方话,1号家庭上了场,一个小女孩和她的爸爸妈妈。 程怀含看到这一幕有些触动,在看看身旁的那些家庭,都有着爸爸陪伴,唯独他没有…… 程明谷注意到了小怀含的一点失落,误以为是没有把握得冠军,安慰的摸了摸他的头,给他打气,“加油。” “加油。”程怀含抬头,给了妈咪一个大笑脸。 台上的1号女孩奶生奶气的说:“大家好,我是1号宝宝陈欣,我要为大家带来的节目是唐诗。” 接着,整个演播厅响了三个声音:鹅鹅鹅…… 而身后的父母竟然在扮演鹅! “这……这是什么傻帽节目……”程明谷和程怀含母子二人异口同声,然后十分形象的击了个掌。 程怀含咽了咽口水,“我觉得,我们被汤昕阿姨骗了……” 程明谷机械的点头,她要崩溃了,难不成她扮个鸭子上去和儿子一起鸭鸭鸭? “让我们用掌声鼓励1号宝宝,评委们请开始点评。” 程明谷这才注意到台下的评委,三个中年男人,举着手中的牌子,总分加起来是14分,满分是30分。 “1号宝宝不要泄气哦,让我们有请2号宝宝和他的爸爸妈妈。” 2号家庭兴致勃勃的上了台,宝宝看上去才6岁,表演的竟然是武术,而家长也在后面跟着一起,无疑,全场观众眼睛一亮,毫不吝啬的鼓掌。 2号家庭总共23分,很好的成绩,掌声雷动。 “妈咪,等下我上去就好了,你不用上来。”程怀含拉了拉程明谷的手说道,后者心想,那倒也好,不用跟着上去丢脸。 3号家庭是演了相声,总共18分。 “让我们用掌声有请4号宝宝,程怀含。”女主持叫到了程怀含的名字,后者弹了下自己背带裤的带子,很随意的走了上去。 “介绍一下自己,还有等下有什么表演?”女主持笑道,观众席的人也擦亮了眼睛,头一回见到一个长得那么妖孽的宝宝。 程怀含想要拿过话筒,女主持却握着,他白了女主持一眼,这个小动作让全场大笑。 女主持有些尴尬,把话筒递给了程怀含,后者稚嫩的童声透过麦克风传遍演播厅每个角落,“我叫程怀含,等下表演的机械舞。” 这话一出,全场哗然,女主持也是惊讶,“你妈咪会上台和你一起吗?” “她那么笨,不会跳的。”程怀含的小脸上去除稚嫩还有一抹认真,台下的程明谷囧了,她儿子会跳机械舞?她怎么不知道? 音乐响起,十分带有冲击性和节奏感,全场的人瞪大眼睛看着程怀含。 他是第一次上舞台,外表表现的从容不迫,可心里其实也很紧张,只见他一个小小的身影玩转整个舞台。 随着音乐,小怀含的动作非常快,给人一种错觉,仿佛有一股力量从他的脚贯穿到每个部位上,音乐很有冲击力,他仿佛融入了这样的音乐里。 全场目瞪口呆,有人赶紧拿出手机拍下,而小怀含突然像一只断了线的傀儡一样定格在那,又随着音乐震动了身子。 台下的程明谷眼珠子瞪的都快跳出来了,她儿子怎么可能会跳机械舞?台上那个真的是自己的儿子?! 小怀含的动作又突然停住,仿佛是被人控制一样,动起来的时候又活灵活现,肩膀和手轴成90度来了个循环的扭转,动作非常流畅,又如同波浪一样充满律动感。 音乐停止,小怀含华丽的一个转身,脸上扬着笑容,朝观众席优雅的鞠了一躬,宛如一个小绅士。 台下掌声四起,女主持愣了好一会才走上台,一时之间忘记说了什么,愣了半天,全场的人也是,评委拿着话筒,也不知该点评什么,最后竖起了大拇指,拿到满分。 “让我们欢迎4号宝宝的妈妈!”女主持在叫程明谷,后者愣在那发呆,直到小怀含跑过去拉她才反映过来。 女主持微笑,“请问你对宝宝的表现满意吗?” “很……很满意。”程明谷轻咳一声,突然觉得脸颊上痒痒的,伸手去抓,谁料把那颗痣抓了下来。 女主持嘴巴一时张得合不上,赶紧让他们下场,请出了接下来的家庭。 “妈咪,我表现得怎么样?”程怀含骄傲的挺胸抬头,他没有爸爸,他照样能拿到冠军。 程明谷现在才反映过来,吃惊的看着儿子,左看看右看看,然后停下来,不可思议的喊了一声:“你真是我儿子?” “废话……” “你会跳舞我怎么不知道?我以为你也要背古诗……” 程怀含嘴巴一撇,不满的说:“亏你还是我妈咪,那种低级手段我会表演吗?这个舞是我和林轶瑾学的,有一次在片场你睡着了,我也不想叫醒你,后面看到他在跳这个舞,我想学,所以咯。” “你真是妈咪的天才宝宝!”程明谷激动的在他额头上亲了一口。 过了不久,所有家庭都上了台,要颁发宝宝大赛的奖品。 第三名是说相声的那对家庭,第二名便是打武术的那个宝宝,而第一名自然就是程明谷的宝贝——程怀含。 小怀含接过礼物,摇晃了一下,朝她妈咪嘀咕道:“这不会是玩具把……” “怀含小朋友,有没有想对没有来现场的爹地说的话呢?”女主持为小怀含戴上金牌,微笑说道。 程怀含拿过话筒,想了半天,开口幽幽的说道:“算你狠。” 全场愣了半天,哈哈大笑,女主持和程明谷同样张着嘴巴,没料到小怀含还有这一出,女主持拿过话筒,朝观众席的观众皮笑肉不笑:“今天的宝宝大赛呢,真的是相当精彩啊,请各位锁定下周同一时间的宝宝大比拼哦,让我们再次恭喜程怀含小朋友……” 母子二人刚出摄影棚,门口就停了一辆蓝色的车,林轶瑾倚在车门,小怀含一看到他就奔了过去。 “表演怎么样?”林轶瑾一把将他抱起来。 小怀含拿起胸前金色的牌子,头扬起来,骄傲的说:“那还用说,一点问题都没有。” 程明谷无奈的一笑,林轶瑾将小怀含放下,朝二人比了个上车的手势。 小怀含坐在程明谷的腿上,玩弄着那个金牌,突然发现了什么,愤怒的说道:“无良奸商!” “怎么了?”程明谷低头一看,“你怎么把金牌拆了?!” “什么金牌,这里面就是个破巧克力。”程怀含把金牌给扯了下来,整个人气的直接把巧克力咬了大半块,车里洋溢着笑声。 林轶瑾一边开着车,一边说道:“你今天表演了什么?” “你没看啊?”小怀含嘴巴一撇,不过精神又来了,挺直了脊背,“我表演了机械舞,全场掌声雷动。” “真棒。”林轶瑾笑道。 车停在了小区门口,程怀含和程明谷一齐下车走了进去,后者不忘跟车内的人说道:“谢谢你送我们回来,不过,以后还是不用了……” “我知道你会觉得不好意思,我是自愿的。”林轶瑾扬起一抹慵懒的笑意,朝车外的小怀含使了个眼色便开车走了。 小怀含拉了拉程明谷的手,可爱的说道:“为什么不要人家送呢?” “会不好意思啊。”程明谷白了他一眼。 “你还会不好意思?”小怀含表示自己很惊讶。 “闭嘴!” 母子两人嘻嘻闹闹的上了楼,停车场处一双锐利的眼眸一直盯着他们。 carl抱着枕头,打着哈欠对旁边的人说道:“boss啊,你不睡觉来这干嘛?而且干嘛要带上我?” “shutup!”怀折肃侧过头,凉凉的眸光似是要将carl的嘴封起来,后者很自觉的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以表示闭嘴了。 作为老板,怀折肃可能会告诉他怕一个女人发现自己咩?所以拉上他假装来这谈公事咩?答案是绝对不会! 过了半天,怀折肃还不见启动车子,carl哭丧个脸,说道:“boss我想睡觉……” “睡你自己的。”怀折肃瞪他一眼,怎么一个大男人事情那么多。 “我想回家睡……” “回去!” “我不认路……” “滚!” carl表示自己很无辜,上司是个怪咖果然是伤不起的,怀折肃倒是一直看着那栋刚亮起灯的窗户,carl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也没发现什么不对劲的。 “boss,你到底在看什么?看刚才那个女人吗?”carl终于鼓起勇气再多说一句,马上又被怀折肃投来的目光秒杀了。 carl原本正在酒店里睡觉,睡得正熟怀折肃就一把把他拉起来了,什么话也没说就把他带来这个地方,刚才那个蓝色车子出现的时候,怀折肃的眼睛瞬间瞪大。 “你笑什么?!”怀折肃听到旁边的人的笑声,不悦的蹩眉。 carl摆摆手,再次做出把嘴巴封起来的动作,他怎么可能告诉boss自己觉得他很可爱呢? 过了半天,怀折肃依然不见得要撤离,carl抱着枕头正要睡着了,怀折肃再次把他叫醒,carl揉着眼睛,困顿不堪的说道:“要回家了?” “没有,陪我说话。”怀折肃木然的说道,一把将他的枕头抢了过来,还很嫌弃的看着上面流的一点的口水。 “mygad!”carl觉得自己要崩溃了,大半夜不睡觉跑来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和一个大男人谈情说爱? 怀折肃挑眉,那模样就像在说“你有意见老子一脚踹飞你”,carl咽了咽口水,举手投降,幽幽的开口:“我们要说什么?” “算了。”怀折肃目不斜视的看着那栋楼,直到那户灯灭掉之后才开车离去。 早晨,天已经亮了,阳光透过窗户照射到那间温馨的小公寓。 “妈咪,快起来了。”小怀含正推着还在熟睡的程明谷,后者迷迷糊糊的坐在床上,揉着眼睛打哈欠。 小怀含从衣柜里拿出一个外套穿上,再拿出一个外套放在床尾,转过身像个大人一样嘱咐道:“今天外面有起雾,你快点起来啦,早上我有戏份。” 程明谷从床上懒洋洋的起来,刷牙洗脸后穿上那件红色外套,上面印着超级玛丽,和程怀含身上穿的是亲子装。 “妈咪你好慢。”小怀含正站在椅子上倒牛奶,见程明谷前来递上去一杯牛奶,自己也咕噜咕噜的喝了起来。 程明谷一边喝着牛奶,一边不忘记抱怨:“困死了……” 程怀含白了自家老母一眼,啧啧两声跑去换鞋子了,程明谷吃着吐司,看着小怀含的背影,突然想到了什么,说道:“明天你跟妈咪去学校报名把?” “学校?”程怀含茫然,又恍然大悟,“哦……” 两人准备好后一齐下楼,果然外面都是白茫茫的一片,今天的雾非常大。 程怀含挥着小手,咳嗽了一声,“阿谷,雾好大。” “是啊,小心一点。”程明谷应了一声,紧紧抓着小怀含的手,眯着眼睛走到马路对面去打车。 二人刚到片场,汤昕就已经在等他们了,见到小怀含高兴的跑过去,捏着他的小脸说道:“昨天表演很精彩啊,很多广告代言都要找你哟。” “那是什么脑残节目。”小怀含不忘抱怨一声。 程明谷偷笑,汤昕解释道:“那个宝宝大赛收视率的确不好,可是很多公司都是从那寻找童星的,昨天因为你的表演,收视率直线上升耶。” 这样一说,程怀含的尾巴马上要翘到天上去了,屁颠屁颠的跑去拍戏。 中午的时间到了,程明谷和程怀含二人上了保姆车,是怀尉迟特地为他们母子二人准备的。 两人正准备吃午餐的时候,保姆车的车门打开了,是一名记者。 “你就是程怀含把?”那名男记者拿着相机,一脸猥琐的看着程怀含,后者嘴角抽搐,手里还握着筷子,顿时什么食欲都没了。 第367章 悔恨无边 程明谷礼貌的一问:“您有什么事吗?” “你是程怀含的母亲啊!”男记者眉毛一挑,伸出手,“比电视机看上去年轻多了!” 程明谷刚要伸出手,程怀含就打掉那名记者的手,记者尴尬的收回手,笑道:“真是年纪小还挺有个性的。” 程明谷也尴尬一笑,瞪着小怀含,后者出于礼貌,还是问道:“你到底有什么事啊?” “就是采访一下您……”记者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程明谷,小怀含一阵不爽,也就这样看着他。 看了半天三人都没有说话,记者才一拍脑袋想起来采访,刚要说话,程怀含就怒吼一声:“没空!” 说着就把那名记者推了出去,大力的关上门。 “程怀含,你在干嘛?!”程明谷瞪大眼睛看着小怀含,后者拿着筷子闷闷不乐的一个劲吃饭,理都不理她。 “我在跟你说话。”程明谷揪住他的耳朵,小怀含啪的一声甩下筷子,反驳道:“我知道啦!你怎么那么笨啊,没看到那个记者一直看着你啊?一副**相,看着就很不爽。” “……”程明谷哑口无言,“你,你还跟我发脾气?” “我哪有?!”小怀含无辜的再拿起一根新的筷子,继续吃饭,又十分嫌弃的把那个虾子给挑了出来,“怎么那么恶心。” “怎么了?”程明谷拿起筷子,“我不是教过你不要浪费粮食吗?” 程怀含一听这话,抬起头,两个眉毛快挤到一起,气呼呼的说:“可是我就是很讨厌吃这种带壳的东西啊,恶心死了!” 程明谷一愣,想起了怀折肃对甲壳类会过敏的情况,恍然大悟,tmd怎么连脾气都一模一样!程明谷想到这就气恼,“那你怎么可以对我发脾气?” “我哪里有嘛,我只是看到那个记者很不爽啊!人长得又不帅,还敢这样一直看着你,看个屁啊!”程怀含甩下筷子,没有礼貌的说出这一句话。 “你……”程明谷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望着儿子那张气呼呼的脸觉得很好笑,“你还会吃醋啊?” “吃饭啦!”程怀含没好气的说道,程明谷一时之间觉得自己好无辜。 两人闷闷不乐的吃饭,车门打开了。 “你们两个吵什么?”林轶瑾站在车门口,无奈的看着二人,“我才刚下车就听到你们的声音。” 程怀含嘟起嘴看向程明谷,又低下头拿出剧本背台词。 “呃……”程明谷咽了咽口水,干笑道,“没事,你吃过了吗?” 林轶瑾点点头,说了几句话后便走了。 “妈咪。”程怀含轻声的叫了一声,可能心里觉得十分不舒坦,头一回朝妈咪发那么大的脾气。 程明谷倒是像没听到的一样,自顾自的继续吃饭。 “阿谷!”程怀含的嗓音提高了一点,程明谷还是假装没听到,小怀含直接拿过她的碗,不服的说了一声对不起。 程明谷挑眉,“对不起什么?” “……我是男人诶,给我点面子。” “这里只有我们两个,要什么面子?” “……”程怀含低下头继续看剧本,懒得鸟她了,程明谷喜滋滋的傻笑。 吃完饭后两人进了摄影棚,张焱正和另一位副导谈着事情,似乎想把剧本修改得再唯美一点。 小怀含觉得很无聊,撇撇嘴坐到位置上,把小手当扇子一样扇,程明谷看了看他的小脸,满意的一笑,最近确实长肥了一点。 过了一会唐佳惠过来了,脸色好得不得了,一见到程明谷就跑过去,故作神秘的一笑,“你猜我看见谁了?” “嗯?” “程月馨啊,刚才在饭店门口,不知道在等谁,”唐佳惠说道,接着笑了起来,“人现在都29岁了,还想着要往上爬。” 程明谷淡淡一笑,仿佛说的事情与她无关一般,只不过依然心里还是有点触动,毕竟曾经都是姐妹,如今成了这样。 唐佳惠见状也不多说,只是感叹这人怎么那么心软。 程明谷最近都忙着帮小怀含联系学校的事情,而小怀含有几天都是让汤昕带着去参加什么节目和广告代言,街上贴了许多他的照片,人也在短短几日红了起来。 电影的进度很快,小怀含的戏份到后面才多了起来,经常忙得早上爬不起来,程明谷心疼不已又没有办法,张焱也是心疼这个小家伙,经常算准了他拍了多久然后让他去休息。 这一天唐佳惠因为发烧被送到医院去了,而影片又赶在下个月的时候杀青,张焱看了看众人,指着正抱着小怀含的程明谷,“明谷,过来!” “怎么了?”程明谷放下小怀含,替他盖好外套,走上前去。 “这场戏,你来替佳慧。”张焱说得很轻松,程明谷倒是很震惊,刚想说什么就被副导演指使,前去化妆换衣服。 程明谷换好了衣服,大脑终于清醒,刚想拒绝,张焱却以前上来和她讲戏,指导她如何配合镜头,如何走位。 这场戏是男主碰到了小孩子之后,感到疑惑前去找女主,可女主死不承认甚至要把他赶出去,而两人隔着门,都相继感到难过,女主的表情更是要丰富一些,这场后半部分的戏唐佳惠曾连拍两次都没成功,张焱对电影的要求很苛刻,就是完美。 林轶瑾自然没有多大的问题,正在一旁背台词,抬头一见程明谷,愣了半天,“换,换她?!” “对。”张焱点点头,台词并不多,程明谷也记得牢,一旁原本正睡觉的程怀含一听自己的妈咪要上戏,马上爬了起来。 张焱让大家准备好,灯光还有摄影场记的工作人员都各就各位。 程明谷只需要把后半部分的戏拍好就行,台词不多,并且她和唐佳惠的脸型五官都极不相似,所以导演特地剪辑了程明谷的侧脸,再加上道具的掩饰,拍出的效果也非常好。 两人之间并没有太多的对话,林轶瑾站在门外,一脸伤感和忧愁,而程明谷瘫坐在屋内,蜷缩着自己,每说一句话,在场的工作人员都能感到那份悲凉。 张焱拍得都有些愣神,程明谷从未接受过什么训练,可每每试戏都将角色体现得淋漓尽致,难得的天赋,只可惜她不愿意踏入演艺圈。 “卡!”张焱喊了卡,把程明谷叫了过来,进一步的跟她说细节,她演的确实很好,但毕竟没有拍过电影,不足的地方也很多。 四分钟的戏她演得完美至极。 “妈咪,你好棒哦。” 怀尉迟调来的司机开着保姆车送二人到家,程怀含毫不吝啬的夸自己的妈咪,还不忘记竖起两个大拇指。 程明谷被自己儿子这样夸,难免会得意忘形。 走到家楼下,一个挺拔高壮的人影立在那。 程明谷蓦然一怔,愣了大半天反映过来,转身就想走。 “想去哪?!” 冷冽的声音响起,程明谷顿住脚步,一旁的程怀含茫然的看着二人,又看看怀折肃那张和自己几乎相同的脸,吓了一大跳。 怀折肃看向程怀含,心中也不禁起了一个疙瘩。 “你是谁?!” 父子两人异口同声。 程怀含拉了拉程明谷冒冷汗的手,眉头皱起,“妈咪,他是谁?!” 怀折肃站在原地,双手插在口袋里有一种舍我其谁的王者风范,面无表情的看着二人,心中却泛起了涟漪,这个小不点,到底是谁?! “我……我不认识。”程明谷拉过程怀含,紧紧拽住他的手,稳住强烈起伏的心跳,快步的走进单元楼。 就在越过某人身边的时候,手腕被人一把抓住。 …… 怀折肃冷冷的勾起唇角,缓缓的转过头,“你以为你还逃得了吗?” “你凭什么这样跟我妈咪说话!”程怀含扬手就要推开怀折肃,可手举到半空中又不知为何停下,小怀含抬起头,看了看那张和自己相似的脸,抿唇不语,心中不免起了疑心。 程明谷僵硬的转过身子,大气都不敢喘,小手紧抓衣摆,嗫嚅道:“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怀折肃冷哼一声,深邃的黑眸透露着一丝嘲讽,不冷不热的吐出一句话:“跟我走。” “我……我不要……” 脱口而出的回答显然在怀折肃的意料当中,后者勾起一抹冷笑,“程明谷,七年前你玩欲擒故纵,会上当是我傻,七年后,你觉得同样的把戏还有用吗?!” 程明谷只感觉脊背发凉,一股凉意从脚底传来,半天说不出话,程怀含一直盯着怀折肃看,而后者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冷冷开口。 “你一定会求我,但我绝不会像现在一般好说话。” 说罢,用力的甩开程明谷的手,扬长而去。 母子二人愣愣的看着那抹逐渐消失的背影,程怀含第一个反映过来,抬头,困惑道:“阿谷,他到底是谁?!” “我……我们走,我们快走!”程明谷反映过来后情绪异常激动,紧紧牵着程怀含后上楼,紧张的收拾着行怀。 程怀含站在她的旁边,小脸上全是困惑和悲凉,明明是稚嫩的声音,吐出来的话却令人寒到谷底。 “他是爹地吗……” 程明谷微微一颤,错愕的抬头,原本正在叠衣服的手保持着姿势,一时之间不知作何解释。 她该怎么说?! 解释为什么别人有父亲而他没有吗?!解释是因为自己选择离开而丢掉他的父亲吗?或者告诉他,自己是名杀人犯而配不起他爹地吗?!…… “妈咪……”程怀含的眼里噙着泪水,随着眨眼,几滴晶莹的眼泪从脸颊滑落而下,落在地上,如一块破碎的玻璃球,所有的颜色都消失不见。 他也好想要爹地,要爹地能把他抱起来,要爹地能亲手为他拆开糖纸,要爹地像其他人的爹地一样带他畅游游乐园…… 可这个爹地出现了,为什么他那么坏呢?…… “怀含……对不起……”程明谷紧紧的抱住小怀含,一个劲的说对不起,睫毛微微的抖动,顿时泪如雨下,她紧咬下唇,抚着小怀含的脊背,“是妈咪不好,妈咪从不考虑你的感受,可是……” 让她怎么忍心开口?怎么忍心告诉她的儿子说,这个爹地,我们不能认?!…… 小怀含顿时哇哇大哭,也紧紧的环抱着程明谷,浑身颤抖到不行,泣不成声的说道。 “我想要爹地……我不要做一个没有爹地的孩子……” 程明谷听着怀中的人的呜咽声,心中仿佛被万剑刺穿,她无声的流下眼泪,紧紧的抱住怀里的孩子。 她这些年只顾着躲避那个人,从未估计小怀含心里的感受,没有顾及到他以为自己是没爹地要的孩子,没有顾及到他多需要人的疼爱…… 她是这样自私,如同七年前一样自私。 小怀含哭完之后去了浴室洗澡,洗完澡便一声不吭的躺在床上,故作坚强的模样让程明谷心如刀割。 程明谷站在小怀含的床边,怔怔的看着他,那张童真的脸上仿佛还残留着泪痕,她轻叹口气,为他拉好了被子,轻轻地走了出去。 程明谷呆坐在大厅的沙发上,黑漆漆的一片将她整个人都攫住。 空洞的眼神噙着眼泪,透着一丝绝望,呆呆的看着窗外灯火阑珊的世界,明明是一步之遥触手可及,可她无论是七年前或七年后都与那份温暖无缘。 “你一定很恨我吧……恨我七年前抛下你,恨我说出那么绝情的话……” 回应她的是窗外刮来的冷风,四周一片死寂,可空气仿佛都掺杂着冷意,硬是要将她本就不堪一击的心再次冻结。 “我该恨这个世界太大或太小,几亿的人口偏偏是我们相遇,相爱,再承受离别……” …… “你在恨我,本该如愿以偿的我为什么要难过呢……” …… “为什么七年了,你还没遇见一个值得你真正爱的女孩呢,七年了,你早该把我忘了,七年的时间足够让你把对我的爱淡化……不是吗……” 半天下来她都在对着凉薄的空气喃喃自语,可回应她的只有窗外呜呜作响的风声,仿佛都在嘲笑讥讽她此刻的狼狈是自找的。 脑海中不知不觉回放起了七年前的时刻。 他会为了博她一笑而费尽心机的带她去花田和海边,“喜欢吗?还没结束。” 他会因为保护她而动手打一个女人,“我的女人你都敢打?!” 他会拼尽全力都不愿让她受到半点伤害,“我的人都敢动?你未免胆子太大了!” 他会在早晨晚上的时候给予她一个安心吻,“早安,晚安,有我的日子,都安。” 他会耍尽浪漫,带她玩遍米兰讲解历史,会耐心的喂她吃早餐,会向她说提升米拉的爱情含义,“其中一个含义就是记住我,还有带我走。” 程明谷想到这,悔恨无边,痛苦的将自己蜷缩在一起。 他的万千宠爱都及于她一人,可她做了什么?!她选择离开的同时还不忘在他千疮百孔的心上再开一枪,不忘在他的脸颊上狠狠地扇一巴掌,不忘这样伤害那么爱她的他…… 第368章 无关重要 “啊!……”程明谷痛苦的捂住头颅,所有压抑了七年的情绪一涌而出,她发泄般的尖叫,耳边轰轰作响。 第二天程怀含起了一个大早,跟平常一样,仿佛昨天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程明谷望着他微红的眼眶,轻叹了口气也没有多说。 刚下楼就看到远处停了一辆宾利。 程明谷警惕的看了一会,牵着小怀含的手,打算绕过走去,谁料车门打开,下来了一个人,慵懒的一笑,“躲我干嘛?” “是你啊……”程明谷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尴尬一笑。 billy看见小怀含不说话,好奇一问:“臭小子,怎么了?” 小怀含摇摇头,称自己没事,三人一齐上路,沉默不语。 “怀含上的节目我都看了,表现不错。”billy一边开着车一边笑道,程明谷也是轻松一笑,只有小怀含看着窗外不言不语,那双黑眸仿佛有散不去的忧愁。 “你影展结束了,是要回伦敦了吗?” “会再待上一段时间,反正回伦敦也没有什么事,何况凡森马上要二十周年庆典了。”billy轻松的说道,最后一句却让程明谷心中一沉,后者紧张道:“凡森马上要二十周年?” billy挑眉,失笑道:“怀含就是凡森旗下的啊,你不知道?下周就是了,凡森周年的庆典都很隆重的。” “……嗯。”程明谷顿时又乱了分寸,怀折肃现在还在c市,肯定也会参加凡森二十周年的庆典,小怀含又是凡森旗下的艺人,这…… 她一路恍恍惚惚的来到片场,billy说了什么她也没有听见,而小怀含听见了,甚至心中也开始确定昨天那个人是自己的爹地。 他要赶走妈咪身边所有苍蝇!直到爹地来找他们! 这样一想,程怀含的心情瞬间开朗了。 “发烧好痛苦,”唐佳惠走了过来,说话还带有鼻音,一个劲的咳嗽,“凡森要周年庆了你们知道吗?” 程明谷嗫嚅道:“嗯,知道……” 唐佳惠看了看她,也不再多说了,拿起剧本开始背台词,张焱正在指导小怀含。 影片已经快到尾声了,最后一幕是唐佳惠启动了炸药,而林轶瑾并未逃走,两人相拥一同死去,来参加婚礼的人都及时逃走并没什么大碍,而小怀含被人推到了教堂外,想要冲进去却被人抱住,哭嚎的声音让在场的工作人员都母性泛滥想冲上去保护他。 “成功!全剧杀青——” “耶——” 全部成员尖叫万岁,程明谷站起身来,抱过小怀含,后者笑得正甜,张焱举起手宣布:“为了庆祝呢,晚上b-k大饭店,我请客!你们随便吃!” 除了唐佳惠所有的人都欢呼,她痛苦的跺脚,“怎么趁我生病的时候就请客!” 张焱拍了拍她的肩,猥琐的笑道:“你去了也没用阿,彦池可能不会来。” “他不会来关我屁事!”唐佳惠白他一眼,打着喷嚏上了车。 电影的前期拍摄工作已经完成,张焱吩咐好后期制作,而剧组的成员有事的都推掉了,难得一次大魔头张导请客,不好好宰一顿怎么行? b-k饭店 “庆祝我们拍摄成功!” “干杯!——” 玻璃杯碰撞的声音异常动听,小怀含举着鲜橙汁,嘴角微抽,不满的说:“我也想……” “想都别想!”程明谷当机立断的阻止他想喝酒的这个念头,小怀含哼了一声开始吃东西。 整个包厢内都是人,小洁和张焱的孩子安安坐在两人中间,一直盯着小怀含看,后者原本吃东西吃得正欢,被他盯得实在不爽,抬头一问:“你看我干嘛?” 安安拿起筷子开始吃东西,奶声奶气的说:“你得叫我哥哥。” “凭什么?” “凭我比你大,爹地说的。” “我管你老子说什么。”小怀含冷哼一声,一口把鲜橙汁喝下去,安安也不示弱拿起杯子就要喝,小洁赶紧阻止他,哭笑不得。 张焱双手叠在桌上,眉毛一挑,“你敢欺负我儿子?” 程明谷正在剥螃蟹,笑眯眯的坐等好戏,儿子,你不能给老妈丢脸啊! “我哪有?”小怀含直起腰板,硬是要把张焱的个头比下去,旁边的人哭笑不得,张焱眼睛一瞪,小怀含坐得更直了。 “年纪不小敢挑战我?” “国家有规定年纪小的不能挑战年纪大的吗?”小怀含哼了一声,偏过头去,众人嘴角一抽,这真的是七岁大的孩子说的话吗? 程明谷赶紧夹了个鸡腿塞到小怀含的嘴里,为了避免一老一小干起架,低声干笑道:“好儿子……” 众人嘻嘻闹闹,安安和小怀含没一会就像同穿一条裤子一样一同对付剧组的人,小怀含对待美女还是很尊敬的,对待那些猥琐男就没那么客气了。 张焱刚要接着喝一杯酒,小洁就拦了下来,叮嘱道:“你等下还要开车呢。” “老婆……”张焱可怜巴巴的看向她,“最后一杯……” “不行!你刚才也是这么说!”小洁抢过他的杯子,交给了安安,后者拿过杯子,看了一会儿后一口气喝了下去,小洁吓了一大跳,张焱气极:“臭小子敢喝你老子的酒!” 众人哈哈大笑。 程明谷也坐在那聊天,要她说这个剧组是她接触以来最和平的,里面的人都是熟人,没有勾心斗角,也没有那些污蔑栽赃。 “想什么呢?”林轶瑾坐到了她的旁边,莞尔一笑。 程明谷笑着摇摇头,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睛睁大说道:“我工作还没找呢。” “妈咪你要工作吗?我不是可以挣钱了吗?”小怀含正和安安玩着,一听这话跑了过来,摇晃着程明谷的手。 程明谷无奈的一笑,摸了摸他的脑袋,林轶瑾开口道:“你的演技是种天赋,单靠这方面你就可以有饭碗了。” “不行,我不想曝光自己,现在怀含进了演艺圈,我好好工作就行,过了几天还要带他去学校报名呢。”程明谷摆摆手,意志十分坚定。 副导演听到这话,接过说:“可是你还要带孩子,现在工作也很难找的。” 一旁的人都帮着出主意,张焱想了想,开口:“你有什么擅长的?” “我妈咪擅长diy啊,还很会画画,手也很巧,反正基本什么都会啦。”程怀含抢在程明谷先前开口,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 一名制作人想了片刻,挠挠头,开口:“会画画,手又巧,diy也很强……” “设计东西?”小洁不确定的开口,张焱欣喜一笑,一把搂过她,毫不避嫌的亲了一口,“老婆真聪明!” 众人啧啧两声,程明谷还不确定,小怀含就拉着她的衣角,坚定的说:“那就设计东西呗,妈咪,书柜里你不是有很多设计的书吗?” “可是……” “没什么可是,设计这方面的话也很简单,你需要的话明天我带你去龙天集团,一家珠宝公司。”那名副导演开口。 程明谷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这怎么好意思……” “真是羞羞脸。”小怀含忍不住的鄙视妈咪一回。 “给我闭嘴!” “哈哈哈……”众人大笑。 龙天集团。 “副导演……我真的可以吗?”程明谷走进龙天集团的大厦,不免紧张,副导演轻松一笑,当做加油鼓励。 推开总经理办公室的门,程明谷深呼吸口气走了进去。 “林导?”龙天集团的总经理齐天抬起头,朝二人一笑,伸出手,程明谷也公式化的一笑,不免紧张。 “哦?”齐天得知了林导演此刻来的目的,淡淡一笑,拿起桌上的一条项链,递给程明谷,“你说说这条项链的概念。” 程明谷接过项链,拿在手上仔细观看,过了一会儿,抬眸笑道:“我没有经过特殊训练和学习,请你们……别见笑。” “这条项链呢采用了宝石蓝和祖母绿大胆的结合,给人一种新颖的视觉感,形式对视均衡,项链两端左右相等,它给人一种庄重和稳定的感觉,宝石的比例适当,高贵而不会让人觉得奢华,第一眼看上去便知是适合出席晚宴的项链。” 柔和富有坚定感的声音响起,林导赞赏的点点头,这个丫头不单单是演技有天赋,连珠宝时尚的元素都很有观念。 齐天拍起手掌,笑道:“你对珠宝的概念是凭着视觉,但有时候融入珠宝,得知它的设计精神会更好,你虽然没有经过专业培训,可是知道这些也非常好。” 程明谷刚下舒口气,齐天就说道:“不过……” “不过你们不能收她!” 总经理办公室的门打开,一个冷硬的声音响起,程明谷蓦然一怔。 整个世界瞬间四分五裂—— “怀总……”齐天一愣,林导演也是愣在椅子上。 怀折肃面无表情的走向程明谷,扣住她的手腕,朝众人说道:“只要你们收下她,我们的合约立刻取消。” 一旁站着的carl和齐天都傻了,后者忙摆手,“我们不会招收没有经过培训的人……” 林导演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有些为难:“这……” 程明谷脊背发凉,整个人好不容易要触及阳光,顷刻间又被人狠狠地打入深渊。 他们的对话她已全然听不见,耳膜轰轰作响,整个脑袋一片空白,嘴唇一下子因为他的寒气而苍白。 等程明谷反映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在车上,而驾驶座上的正是怀折肃,他锐利的眸子正盯着她,里面散漫着厌恶和怒意。 “你……你到底……要干什么……”脆弱和无助在她眼底交织,喉咙仿佛被一双魔爪掐住,声音听起来很低哑。 怀折肃面无表情,黑眸没有一丝的波动,可心中却莫名一颤。 是看到她无助的眼神吗?可她就是这样欺骗人的,七年前的教训你忘了吗?! 程明谷见怀折肃不说话,雪眸黯淡下去,缓缓开口:“七年前我很抱歉,我也不想我们之间变成这样,但我们已经结束了……不是吗……” “结束?!”怀折肃的声音冷如冰锥,“你以为游戏的开始和结束都在你手里吗?!” “……你把七年前的感情当做游戏?”程明谷抬头看他,眸中全是破碎和委屈,“好,游戏!可是我们七年前就结束了!” 怀折肃被她这一句话激怒,双拳紧握,低吼一声:“如果不是游戏那是什么?!当初是谁拿走了别人的钱离开我?!——” “我……”程明谷垂下眼帘,手指绞在一起,又突然反映过来,错愕的看着他,“钱?!” “难道不是?!程月馨的五百万就能让你离开我?!” “我没有!” 程明谷急于辩解,自己当初根本没有拿走程月馨的钱,甚至还不惜和她断绝,他凭什么这样误会她?!她又有什么理由为了钱离开他?! 怀折肃转过头,深深的看她一眼,冷笑,“你见过哪个小偷承认自己偷东西?!” 程明谷哑口无言,所有想辩解的话都哽咽在喉咙中,她不是不想说,是说了他也不会相信她,与其这样耗下去…… “对,当初是我拿了钱离开你,请问现在这个答案满意吗?怀先生,可以放我走了吗?”程明谷咬牙开口,她现在只想逃离他,尽快逃离。 怀折肃被这一席话彻底激怒,程明谷不想再多说,正要打开车门,却发现车门被锁住。 “放你走?!”怀折肃用力抓住她的手腕拉向自己,暧昧而低沉的声音饱含怒意,“你想要多少个五百万我没有?!凭什么为了那点破钱离开我?!” “我说了我没有!是你不相信我!——” 嘶哑微怒的声音狠狠地撞击在怀折肃的心中,后者眸光一沉,清冷的声音让程明谷心如刀绞。 “你拿什么让我相信?!” “我什么都没有,信或者不信是你自己的事——与我,无关!”程明谷盯着他的眼睛,不冷不热的吐出这一句话,无关二字加重了语气,雪眸中的眼泪不受控制的掉了下来。 怀折肃沉沉的看着她,黑眸里的怒意、爱意、恨意全部交织在一起,让人猜不透,看不懂。 他对她的信任对她而言已是无关重要的吗? “放我走。” 她的眼底全无爱意,空如黑洞,幽幽的看着他轻吐出这三字。 怀折肃的手微微一颤,一股寒气从脚底冒起散入全身各处,本该流通的血液仿佛一瞬间被凝固了起来。 于是,她头也不回的走出他的视线。 成功远离那个压抑氛围的程明谷终于按捺不住的哭了出来,她捂着嘴巴,如小野兽般的呜咽,泪水不断的从指缝中流出。 行人怪异的眼神一直盯着她,而她一边哭一边如失了魂般的在路上摇摇晃晃。 轰—— 天上响了几声闷雷,淅淅沥沥的雨马上落在行人的身上,众人的好心情被一浇而散,慌乱的奔跑在雨雾里找地方躲雨。 第369章 我好饿…… 唯独她,傻愣愣的抬头看着乌云遍布的天空,哭着哭着竟然笑了出来,笑声和哭声掺杂在雨水里,有说不出的悲凉。 黑压压的天仿佛随时都会塌陷,大雨像疯了似的铺天盖地的从天空中倾泻下来。 程明谷蹲在街头拐弯处,蜷缩着自己像个孩子一样哇哇大哭,全然不顾及任何形象,汽车的鸣笛声不知响了多久,许多人叫她疯子的骂声也不知何时停了下来,大街上不知不觉只剩下她和一些躲雨的行人。 程明谷抽泣不已,抬头看看天,还是那般黑沉,几声闷雷毫不示弱的加大嗓门,似是警告她,又像嘲笑她。 本以为远离他,一切便会雨过天晴。 可是无论是七年前亦或是七年后,这种幸运从不在她身上。 冷风肆无忌惮的锤击她白皙的肌肤,雨水如同无数记鞭子一般抽打着她。 不知不觉,头上的那片天空仿佛被人遮挡住,没有一点的雨滴滑落。 “你……”程明谷的面前呈现一双鞋子,她错愕和欣喜的抬头。 不是他…… 眼底划过一丝失落,billy举着蓝色的雨伞,没有注意到这些,蹲下身子将她的头发往耳后别去,淡淡一笑:“你什么时候有这癖好了?大雨天不去躲雨还在这当路障?” 程明谷听到这句话,不言不语的低着头,如鸵鸟一般的逃避着,billy微微挑眉,拍了拍她的肩膀,扫去她头发上的水,“起来吧。” 躲雨的女子巴不得现在冲到雨幕里,说不准也有这样王子级别的帅哥为自己撑伞。 一时之间狂风暴雨没了,渐渐成了毛毛细雨,几声闷雷后,再下了一会雨便停了,太阳也从乌云里溜了出来,微微的暖阳散发着幽香,仿佛刚才的暴雨不过是开了一个玩笑。 杂货店门口拥挤的人群舒心一笑,依然不放心的看了看,才走了出来。 billy抬头看看天,把伞收了起来,眯起眼睛打量程明谷,“看你这一身……” 程明谷嘴角一抽,异常尴尬,她的白色衬衫上竟然还有些泥巴,而黑色的牛仔裤也脏到不行,自己现在懊悔极了,怎么那么冲动坐在地上。 billy突然闷笑几声,程明谷瞪他一眼,不满的甩甩头发,挥手擦干脸上的雨水和眼泪,billy笑道:“你刚才真可爱。” “……谢谢你啊!”程明谷听出他在笑自己,没好气的干笑一声。 billy轻笑,十分认真的语气:“我说真的,你手刚才还会打空气,啧啧……好好我不说了!” 接收到程明谷的目光,billy赶紧收敛,带她上车。 不远处的黑色小车内,怀折肃愤怒的一拳砸在方向盘上,湿漉漉的头发不时的滴下水,身上名贵的西装早已被雨水淋湿。 他刚才才看见这一幕,只见到程明谷傻坐在水中,打开车门刚走几步,那个该死的不知哪里跑来的摄影师却已经举了伞为她遮风挡雨。 “死女人!”怀折肃低咒一声,心中不知为何饱含怒意,熟悉的启动引擎,驱车而去。 “阿嚏!——” “脑子有傻吧……”小怀含背着蓝色书包,十分嫌弃的倒了杯水,嘀咕一声把水递给程明谷,billy拆着药,但笑不语。 程明谷身上的衣服已经换了,她瞪他一眼,轻咳两声,沙哑着嗓子说:“你敢再吭一声试看看?咳咳……” “吭!”小怀含吐吐舌头,放下书包,不满的抱怨,“人家原本正在学校考试,要是没考满分你负责。” “没良心!”程明谷赏了他一个白眼,接过billy给的药,一口吃了下去,忍不住的又咳嗽几声。 小怀含担忧的看着她,扯了扯billy的衣角,“阿谷没事把?” “你妈是淋不死的小强,放心好了。”billy摸摸他的脑袋,低声笑道,程明谷看了看两人,想说什么也懒得说了,索性跑去卧室睡一觉。 客厅内一大一小商量着事情。 “你这兔崽子不是要给你妈咪物色对象吗?”billy环胸,挑眉看着他。 小怀含一拍脑袋,想起了什么,懊恼的说:“可是,可是我爹地好像已经出现了……” “……”billy经过上次影展的事情也猜出了怀折肃和程明谷的不寻常,但也不好告诉小怀含什么,毕竟即便他再聪明懂事,也不过是个五岁的孩子。 小怀含见billy不说话,挠挠头发,懒洋洋的开口:“我还不确定是不是我爹地,如果是的话,我一定会让妈咪远离他!” “哦?为什么?”billy起了兴趣,这小家伙整天在他面前念叨着要爹地,关键时刻重要人物登场,他又要把人家一脚踹走。 小怀含嫌弃的把嘴歪一边,“那种冷冰块,上次还敢对阿谷大呼小叫。” “什么时候?” “很多时候!本来我还很想爹地,一看到爹地是这样的,我马上就不想要了!”小怀含的态度极为强烈认真,用力的强调不想要了这四个字。 billy轻轻一笑,只要他不因为爹地而难过就行,刚准备要走,小怀含叫住了他,小声的问道:“《约会吧单身人》节目要怎么报名?” “你要这个干嘛?”billy失笑,又一愣,“你该不会……” “没错!” “你妈会宰了你的……” “放心好了,我程怀含可不是盖的,要是这样就宰我,那我怎么可能还活到现在?”小怀含头一扬,无比骄傲的说道。 billy摊开手,“败给你了。” 一大一小在客厅击掌,刚梦到周公的程明谷毫不知自己的相亲程度升级了…… 隔天,程明谷毫不犹豫的决定推掉凡森周年庆的活动,小怀含知道后眉毛一拧,坚决的要去玩,程明谷斗不过他,也只好让他下周的时候和唐佳惠等人一起去。 把小怀含送到学校去后便去找工作,不断的碰壁,她也知道背地一定是怀折肃搞鬼,却又无法反击。 电影的宣传活动都交给了张焱等人,该影片预告一播出之后可谓是未播先火,大批大批的粉丝往里跳,不少制作人都一口咬定票房成绩一定会超出他们的想象。 林轶瑾在jhon的安排下也开始往国内发展,好莱坞的导演不下五次的邀请他都未成功,也只好放弃,只期待再能一次合作。 程怀含小朋友的粉丝数量几天之间暴增到十万,官方贴吧都有他的份,就连剧组的照片也被传到了网络上面,原本风平浪静的学校生活顿时起了风波,就连老师都对他礼貌有加,而他似乎还很享受,觉得轰轰烈烈的生活才有趣。 已经是入秋的季节,程明谷累到不行,坐在广场边的石椅上,拿起一元两元就能买到的面包开始吃。 吃的时候不经意的抬头,对面大楼张贴的大屏幕上正是程月馨代言的一家洗发水广告,程明谷口中的面包掉了出来。 她的脑子马上转了一个圈,想起了怀折肃昨天对她说的那句话。 “难道不是?!程月馨的五百万就能让你离开我?!” 程明谷木讷的咬了一口面包,僵硬的咬着,回想着这句话。 首先,她没有拿程月馨的钱,而且当时在场的只有满慧新、程月馨和自己,自己当然不可能告诉别人这件事,而听唐佳惠说满慧新的心眼也不坏,这几年又是出国深造,说出去的可能性也不大,何况她凭什么污蔑自己?就因为讨厌自己? 她若讨厌自己肯定也是直接挑明。 那就剩一个了,程月馨。 程明谷是打死也不想相信这个答案,可是又不得不去想。 她先是让自己倍受打击,承受没人要的事实,再来拿钱要自己滚出c市,然后又是把自己有前科的身份公诸于世,后来又和怀折肃发生绯闻…… 一想到这,程明谷就有些沉不住气了。 “喂?怀尉迟吗?我是明谷,有事要请你帮忙……” 小公园内。 “找我干什么?”程月馨戴着一副怀镜,眼角边仿佛有个淤青。 程明谷手上还拿着没咬完的面包,现在也没心情咬了,直接开口:“是不是你告诉怀折肃,是我拿了你的钱才离开他的?” 程月馨一愣,嗤笑,“凭什么认为是我?还是说你现在爬上了尉迟的床,就可以把我叫出来了?我还说呢,尉迟怎么可能会叫我来这种地方。” 程明谷忍不住翻个白眼,尉迟?叫得真亲切。 “你叫我来不会就这事吧?”程月馨显然没有了耐心,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不耐烦的一问。 程明谷打了个哈哈,“就只有这件事。” “我完全不用告诉你。”程月馨冷笑,正准备走过去,却不料周围一些小男孩拥了过来,一不小心撞向了她。 “噗通——” 程月馨整个人跌进身后的喷水池呢,一旁拿着小皮球的一个小男孩吃惊的看着她,又看了看程明谷,“姐姐……我不是故意的……” 程明谷摸摸他的脑袋,拿出了手机按了拍照,程月馨整个人在喷水池里挣扎,见程明谷拿出手机开始拍,慌忙的用手去挡。 “程明谷!——” 一声尖叫和愤怒的女声在程明谷身后响起,后者不耐烦的转过身,扬了扬手上的手机,微笑道:“大明星因为和小朋友发生争执被推入水池,这个话题更抢眼吧,要编谁不会?” 说着转身又要走,程月馨立刻叫住了她,挣扎的从水里爬出来,布料很薄,被水一浸马上变成透明的了,程月馨慌地环抱着自己。 秋天的季节天气是不稳定的,一下热得要命,一下冷得要死,程月馨马上打了一个喷嚏,一旁的小朋友吓得赶紧跑了。 “你还想干什么?”程明谷懒洋洋的看着她,后者身上的水拧起来能有一桶,怀镜又掉进喷水池里,全身狼狈到不行。 程月馨全身发抖,怒瞪程明谷,冲上去就要打她。 “啪——” 一记巴掌却硬生生的打在程月馨的脸上,后者错愕的捂着脸,瞪大的眼睛写满了不敢相信,而挥在半空中的手保持着姿势。 程明谷收回手,公式化的一笑,“七年前是我还顾姐妹情,但七年后我绝对不会手软,你尽管去造谣,尽管去公布我有前科的身份,我就不信没人能证明真正的杀人犯是你!——” “你!——”程月馨气急败坏,抓着包包就往程明谷身上砸过去,“坐过四年牢的人敢警告我?!” “到底是谁应该去做这四年牢?!”程明谷气极,反抓住程月馨的手,秀眉拧起,平常文弱的模样此刻异常凶狠,“我为程家付出那么多,得到的又是什么?!真正该客气的人应该是你们吧?!——” 说罢,狠狠甩下她的手,将面包扔进垃圾桶后走出公园。 程月馨愣在那,不少游客听到争吵声都闻声而来,她慌得捂住脸,跑到路边打了一辆车。 程月馨狼狈不堪的模样让司机有些犹豫,她愤怒的从包包中拿出一叠钞票,司机冷笑:“小姐,你给我这些钱是想让我帮你晒干吗?” 说完,发动引擎扬长而去。 程月馨气恼的把包包扔在地上,大吼大叫:“冥币要不要?!” 路过的车辆一个劲的看她,程月馨察觉到失态,赶紧捂住自己的脸,低头一看湿漉漉的全身,气到不行。 “我一定会重新出人头地!”程月馨捏起拳头,面部因为愤怒有些狰狞,“程明谷,你一定会后悔今天这样羞辱我!——” “你回来了?”小怀含正在厨房找吃的东西,听到钥匙声跑了出来。 程明谷累瘫了,一走进来连门也没关就走向沙发倒了下去,小怀含轻轻的关上门,喝着饮料,问道:“妈咪,你怎么了?” “我好饿……”程明谷闭着眼睛,声音听上去又无力又沙哑。 小怀含翻个白眼,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你告诉我有什么用,我那么小又不会做饭。” “我忘了……”程明谷勉强的翻开眼皮瞪他,然后又趴在沙发上。 “我去打电话叫外卖。”程怀含轻声说道,轻轻的从程明谷外套里拿出手机,翻着电话蒲。 外卖叫好后,程怀含看了一会电视,便拿上钱跑下去准备拿快餐。 程怀含从4楼跑下来,一路蹦蹦跳跳,到楼下时送快餐的人还没到,可是偏偏就有一个人立在那。 “你来干什么?”小眼珠子盯着他,警惕的问道。 怀折肃怎么可能会知道站在这程怀含会下来,脸色暗沉,望着那张和自己60%相似的脸,一句话也没说,小怀含也懒得理他,坐在阶梯上等着外卖员。 怀折肃看着那张脸,忍不住地一问:“你在这干什么?” 程怀含抬头看了他一眼,又目视前方,两只手托着下巴,幽幽的开口:“要你管?” 第370章 你高估我了 “我干嘛管你?!”怀折肃冷哼,双手插裤袋,暗黄的路灯打在他的脸上,剑眉横竖,黑眸如玉,鼻如悬胆,紧抿的薄唇透着一丝不悦,有着令人说不出的邪魅和冷峻。 “那你来我家楼下干嘛?”小怀含站了起来,环着胸打量着他。 “路过!” 甩出这两个字,怀折肃转身就走,刚迈出一步又想到了什么,回头看他一眼,问道:“你几岁了?” “七岁。”程怀含才不想看他的脸,外卖员刚好骑着自行车过来了,他欢喜的从阶梯上跳下来,跑过去付钱,拿过餐点的时候经过怀折肃,特地的哼了一声。 怀折肃看着那小不点的背影,眉毛蹩在一起。 该死,一个七岁的小孩就能跟自己叫板?! ……七岁?! 怀折肃眸光缩紧,看向楼梯处,人已经不在了。 “carl……” *** carl坐在沙发上,抱着抱枕,一副困顿不堪的模样,怀折肃拿着手上的资料,微微蹩眉,“怎么就那么一点?” “boss啊,大半夜的能把资料送来就不错了!” “大半夜?”怀折肃转头看他,冷哼一声,“现在的时间是晚上八点,你给我说大半夜?!” “我……”carl说不出话,垂头丧气的磕在抱枕上,心想自己上辈子造什么孽,这辈子竟然栽在这个怪咖老板身上。 怀折肃甩下资料,双腿交叠在桌上很是随意潇洒,突然无任何预兆的优雅的打了个喷嚏:“阿嚏!” “……”carl强忍着笑意,紧咬着下唇,实在忍不住了咳嗽几声。 怀折肃瞪他一眼,揉了揉太阳穴,carl凑了过来,“boss,你感冒还没好啊?……” “再废话我把嘴封起来!” “人家只是关心你而已……” “闭嘴!” “我……” “嗯?!闭嘴!” carl委屈的坐回原位,撇撇嘴,突然想到了重点,开口说道:“boss,我们也该是时候回米兰了,罗德执行长和伊莎还在米兰等着我们……” 怀折肃深深的看他一眼,微微挑眉,正色道:“你忘记了下周凡森的周年庆吗?!” “你哪有准时参加过……”carl嘀咕一声,怀折肃一副“再废话老子劈了你”的眼神看去,他赶紧识趣的把嘴巴拉上拉链。 怀折肃闭上眼睛,揉了揉额头两边,感到舒缓后轻吐一口气。 脑海里不断浮现程怀含的脸,除了那双和程明谷一样潋滟的桃花眼,五官基本都和他相似。 程明谷,你还会撒谎吗? *** “阿含,快去开门!”程明谷正在浴室洗澡,听见敲门声,赶紧叫程怀含,后者正在房间看书,连忙跑到门口开门。 “你找哪位?”程怀含开起半边门,仰着头看这名陌生人,好像见过面似的熟悉。 冰蓝看到小怀含就惊喜的一笑,摸了摸他的脑袋,“你忘记摄影展我们见过吗?” “哦!阿姨啊!”小怀含恍然大悟,赶紧开门让她进来,冰蓝开心不已,坐在沙发上和他聊着天。 小怀含望着冰蓝正抚摸他额头的手,尴尬的一笑,“你……你干嘛一直摸我头?” “呃,”冰蓝被噎住,呵呵的干笑两声,“你的头发……好摸!” 程明谷快速的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身上穿着白色的睡衣,见到冰蓝先是吃惊,再是尴尬的一笑,“伯,伯母……” “见到我不高兴吗?”冰蓝笑道,程明谷赶紧摆手,坐在她的身旁说:“不是的不是的,只是有点吃惊而已。” 冰蓝笑了笑,看看小怀含又看看程明谷,站起身来说道:“时间也不早了,我就不打扰了,你们也早点休息。” “您,您这么快就走了?”程明谷有些懵,冰蓝拉过她的手,别有深意的看着她,微微一笑便出门了。 刚走出一步又回头对小怀含说道:“其实你叫我奶奶比较合适。” 不等他们母子二人的回应,冰蓝就走出了楼道。 “夫人。”司机打开车门让冰蓝上去,后者交给他一跟头发,正色道:“你想办法拿到折肃的头发,最快的速度验下dna。” “妈咪……奶奶?!”小怀含嘴角往上一抽,眉毛轻挑,好奇的问道。 程明谷干笑两声,推着他去睡觉,小怀含也懒得揭穿她了,洗完澡穿好衣服便去睡觉了。 “晓黎姐?”程明谷意外的接到蔡晓黎的电话,欣慰感激的一笑。 蔡晓黎那边的声音似乎很嘈杂,她爽朗的笑道:“你在c市还好吗?” “还好……” “我现在也是你儿子的粉丝一员啊!” 程明谷听到蔡晓黎那边的笑声,囧到不行,后者也不多说了,笑了几声便让她早点休息,嘱咐她没事的时候就回t市来帮忙打理书屋。 程明谷坐在沙发上,盘着腿看着动画片,不知不觉躺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隔天,程明谷睡到中午才醒来,桌上放着字条,略有歪斜但大小整齐的字迹。 妈咪,我去上学了,我也不指望你中午的时候能起床做饭,所以我留在学校食堂吃,你自己起床后早点吃饭。 ——爱你的儿子。 程明谷扑哧一笑,将便利贴铺好压在桌子和玻璃的中间,舒心的一笑,起床来到怀含的房间,他的被子都叠得很整齐。 有这种儿子真是上辈子积了不少的福。 程明谷感慨的刷牙洗脸,简单的穿了一件白色的t桖,外面套着蓝色开衫,穿着一条背带裤,倍显可爱和青春。 她也不觉得肚子有什么饿,懒得在家里做,也舍不得去外面吃饭,索性直接开始了一天的计划——找工作。 程明谷走在大街上,看着招聘广告,又四处望望周边的店铺和大楼。 “我们不收童工。”一家超市的老板十分鄙夷的打量着程明谷,摆摆手,不肯收她。 程明谷倍受打击,哭丧着个脸,赶紧解释:“我都二十五岁了,我还是一个孩子的妈妈。” 老板朝她挥手,不耐烦的说:“这台词很流行啊?几个中学生不是这样说的?快走快走,说了不招这些还在读书的娃子。” 程明谷被老板推到店门口,她无奈的看了看自己,怎么七年前别人说她是高中生,七年后还这么说?! “脑子有坑!”程明谷忍不住的嘟囔一句,孩子气的继续往前走,她就不信她找不到一份工作! 美发店的老板娘啧啧两声:“长得是很好,可是,也太显小了吧?何况我们这是理发店,你也没啥资历……” 饭店门口的保安拦下她,“这里不收人,何况你那么小。” 酒吧里的调酒师别有深意的看她一眼,“你还那么小,酒吧这种地方不适合你打工。” …… “一群没眼睛的人!”程明谷气恼的踢了路边的石子,把手中的招聘广告撕碎,早知道应该把户口本和身份证全tmd带出来,看谁还敢说她**! 她身后的一辆黑色兰博基尼一路跟着她,车内的人喝了一口水,坐在一旁的carl吹着冷气爽到不行,还是忍不住的说道:“总裁,我们干嘛大白天当个侦探?” “不爽?不爽下车!”怀折肃冷冷地瞪他一眼。 carl赶紧摆手,今天的天气很闷热,有病的人才会想下去跑一圈,可他不得不同情那小姑娘,大热天的在街上找着工作,还一个劲被人赶了出来。 程明谷在一家广告公司楼下犹豫了很久,一咬牙,走了进去。 车内的怀折肃微勾唇角,carl轻叹口气,也知道该怎么做,拨打了电话,“王总啊……” 没一会程明谷就被两个膘肥体壮的保安抗了出来,直接扔在公司楼下的地板上。 程明谷痛得呲牙咧嘴,一把抓起地上的石头往公司那砸去,力不从心的没砸多远,两名保安淡淡的看她一眼,继续坚守岗位。 “全他妈的脑子有坑!老娘那么好的不要,全他妈的后悔去吧!” 程明谷暴出粗口,一瘸一拐地往路边走,突然想到了什么,脸色马上气得不行,随手叫了一辆出租车。 怀折肃发动引擎,跟着那辆出租车一路尾随。 怀折肃越开越不对劲,看看周边的景色,嘴角一抽,这不是他家吗?! 只见程明谷付了车钱下车,站在公寓大楼前一个劲的深呼吸,一个劲的吐气,然后对着空气又是拳击,又是脚踢,才坚定的走了进去。 怀折肃嘴巴微张,该死的,他怎么没想到这死女人会来找自己?! 一旁的carl惊讶之余不免高兴,太好了,这女孩子爆发了,怪咖总裁终于有人能收拾了! 怀折肃正要打开车门上楼,就接到了冰蓝的电话,“妈咪?” “我告诉你,一个星期的时间你必须把程明谷和怀含带回来,否则……咔嚓!”另一头的冰蓝对着话筒做了一个割脖子的模样,化验结果显示怀含和怀折肃的相似程度99。99%,确实是父子关系。 “凭什么?!” “凭怀含是你儿子!”冰蓝吼出这一句话就迅速挂断。 怀折肃拿着电话,愣了半天,面色暗沉,反映过来后一个箭步走向电梯。 等他到了39层楼的时候,程明谷正在那踹门,一个劲的拍门,声音震耳欲聋,活生生的一个泼妇形象。 “你干什么?!” 一个幽幽的声音在程明谷身后响起,后者顿时动作一僵。 完了,勇气,你怎么不见了?! “嗯?!”怀折肃浓重的男子气息散着淡淡的古龙水味,慢慢地朝她逼近,身后的carl十分自觉的背过身捂住眼睛。 “我……”程明谷脑子里一片空白,一时间忘记了来这是要干嘛。 “砸我家门?!” 他步步紧逼,程明谷一下子靠到了门上。 “你……你想干什么……” 怀折肃的脸越靠越近,温暖的鼻息仿佛堵住了她所有的血液,眼见着就要亲上了,程明谷又退后不了,突然惊呼一声整个人失去平衡的往后倒去。 “我回家当然是开门。”怀折肃冷冰冰的开口,把钥匙拔起来,越过她径直地走进大厅。 carl同情的看了眼倒在地上的程明谷,走了进去把窗帘拉开,阳光马上大片大片的溜进来,程明谷一手撑着墙壁,一手撑着自己的腰,痛得呲牙。 怀折肃脱下西装外套,随意的扔在沙发上,扯了扯领带,打开电视看财经频道。 carl恭恭敬敬的朝怀折肃说:“总裁,我先走了。” 怀折肃冷硬的“恩”了一声,carl看向程明谷,同情的叹了口气,从她身旁经过走了出去,顺便把门给带上了。 程明谷听不懂carl的意大利语,撑着自己的腰在那嘀咕几句。 她尴尬地站在那,走也不是,留下更不是。 “喂。”半天,程明谷没好气的叫了一声,这种被直接忽视的感觉太难堪了。 “还有事?!”怀折肃看向她,黑眸里写满了淡然和不耐烦,程明谷咽了咽口水,望着他不知道要说什么。 怀折肃冷漠的站起身,从容的关上电视,将遥控器一甩,大步地走到她的面前,冷冽的眸光盯着她不放。 时间仿佛过了一个世纪般的漫长,程明谷站得甚至有些发软,怀折肃不知为何地抬起手,右手温柔的在她柔顺的头发中穿梭,程明谷蓦然一怔。 他的眸光开始有些柔和,也有说不出的情绪,程明谷不寒而栗,怔怔的看着地面,双手紧张地绞着。 “阿嚏!——” 程明谷毫不适意的打个喷嚏,怀折肃手顿了顿,收了回去,面不改色的冷峻容颜让程明谷心中起了一个疙瘩。 “你到底有什么事?!” “没……”程明谷被他不冷不热的语气搞得有些无辜,心中不知为何莫名的空虚。 怀折肃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迈开步伐走进了书房。 “砰”的一声,书房的门重重的关上。 程明谷被那声巨响惊醒,猛然地想起了自己来这的目的,懊恼不已,握起了拳头瞪向书房。 “啪啪啪——” 怀折肃正在书房处理文件,听到敲门声,俊眉蹩起,不耐烦的开起门。 程明谷的手差点打在了他的脸上,还好及时地刹住车,两人都是一愣,怀折肃的嘴角微抽,程明谷瞪着无辜的眼睛,手僵在半空中。 他不说话,她也不说。 怀折肃不耐烦了,刚要把门关上,程明谷赶紧堵住,大吼了一句:“你凭什么针对我!” “嗯?!” “你……”程明谷被他那锐利的眼光杀得勇气全无,最后深呼吸一口气,“你以为,你以为我不知道是你吩咐那些人不让我工作的吗?!” 怀折肃嗤笑,把门大开,慵懒的倚靠在门边,环胸打量她,惜字如金的说道:“你高估我了。” 程明谷原本压在肚子里满满的一大堆话,被他这五个字呛住。 “程小姐要还没事的话,就请回吧?” 第371章 都是她害的 “我不回!”程明谷的话还没经过大脑就吼了出来,她做了一个最最最后悔的决定,连她自己顿时都震惊了这个答案。 怀折肃一愣,黑眸中的异色一闪而过,冷漠的开口:“随便。” 说完,书房的门再次关上。 两个人隔着一个门,谁也不肯再开起来。 程明谷狠狠地往脑门上一拍,暗骂自己是猪头。 她在这间宽敞陌生而又熟悉的房子转了一圈,发现怀折肃果真不打算出来,心里有些着急,低头看看手腕上廉价的白色手表,一咬牙,留下一张纸条就走了。 过了大半天,怀折肃处理完了公事才从书房磨蹭出来,嘴角边藏着一丝似有似无的浅笑,可当打开书房的门时,发现大厅内一片漆黑,空无一人。 眼底划过一丝失落,他开起灯,准备打开电视时,发现遥控器底下压了一张纸条。 不要自作多情!我来找你全是因为工作,如果你不阻止我找工作的话,我也不会来的,所以也麻烦怀先生,不要吃饱了没事干! ——程明谷。 她的笔迹很清晰,又很用力。 怀折肃嘴角微勾,深邃的黑眸含着笑意,似乎还能看见她生气的样子,他将纸条折叠起来放在桌上。 他倒要看看,她还会不会来。 *** 程明谷一瘸一拐的走在路上,心中不断的抱怨咒骂怀折肃。 “我程明谷从今天开始再也不会任你们欺负了!”程明谷暗骂一声,感到冷意,不自觉的缩紧自己的身子,“死天气,连你也在欺负我!” 好不容易回到了家,小怀含半睡半醒的躺在沙发上,桌上放着两菜一汤,都是没有吃过的。 程明谷心头一暖,轻轻的叫小怀含的名字:“怀含?” “嗯……”小怀含一个翻身继续睡下去,程明谷哭笑不得,替他盖好被子,拿起饭菜热一热,吃完后洗了个热水澡,便去程怀含的房间休息了。 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璀璨的星空,嘴角往上一扯,带着对某些事情的怀念进入梦乡。 专家说过,七年的时间足够让一个人的细胞重新换一遍,可无论是一个七年,两个七年,他的影子永远不会被抹去。 清晨六点,程明谷起得格外早,睡眼惺忪的盘腿坐在床上,连连打了两个哈欠才动身起床,站在衣柜前犹豫不定,脑子里回想着那些人说她是学生的话。 咬牙决定撇开运动外套,穿了一套黑色的女士西装,刘海梳起,头发绑在脑后,一个干净简练的马尾,她满意的在镜子前照了好久才走了出去。 一开门,小怀含穿着睡衣,正站在电视前喝牛奶,走过去一看,他竟然在看《约会吧单身人》的重播。 “看这个干嘛?快去换衣服。”程明谷推着小怀含去房间,后者放下牛奶,不经意的撇了程明谷一眼,惊呼一声:“这样比较成熟!” 程明谷得意的挑眉,小怀含竖起大拇指,跑回房间穿校服。 送完小怀含去学校后,程明谷又开始了一天寻工作的计划。 一个早上的时间很快耗尽,可她却是一无所获,连进了好几家公司都拒绝了她,甚至连保安都认识了她,忍不住讪笑,“你玩百变金刚?昨天……” “你才金刚!你全家都金刚!”程明谷瞪那名保安一眼,趁人家发飙前赶紧逃之夭夭。 她坐在路边的石椅上,饿到不行的肚子一个劲的唱歌,程明谷深呼吸一口气,马上又泄了气,哭丧着一张脸,就连想去找怀折肃算账的力气都没有了。 不远处的那辆车子,只有carl在车内,他接听了耳边的通话器,“在星光街路这里,她一直捂着肚子,不知道是饿了还是痛了。” 对方沉默几秒钟,开口道:“买点吃的给她。” 挂掉电话,carl下了车,走向程明谷,后者正捂着肚子,一脸的难受。 carl一点准备都不给人,直接拉起了程明谷往对面的肯德基拽,程明谷惊呼,“你谁?!干什么!?抢劫!抢劫啊!——” 路边逛街的路人吓了一大跳,连连后退三米的距离,而carl一副外国人的模样被人骂做丢国家的脸,carl摊开手,刚想解释,程明谷的包包就砸到了他的脑袋上。 “你干什么?!”carl摸着脑袋,不解和微怒的看着程明谷,后者愣了几秒,听不懂他说的意大利语,于是包包再一次砸下去。 “no!”carl把包包抓住,和程明谷争执了起来,偏偏语言不通,carl吃了大亏,完全斗不过程明谷的泼妇样,这一副样子马上成了街景。 程明谷实在没力气了,秀眉拧起,瞪着那个外国人,用英文开口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好歹她在伦敦也混了七年! carl见她会说英文,惊喜的一笑,摊开手,用英文解释道:“我只是想请你吃东西而已。” 程明谷鄙夷的看了他一眼,大眼睛写满了怀疑,carl举起右手,当着整条街的人的面上竖起了三个指头,“我真的是看你可怜才想请吃东西。” “……我认得你!”程明谷望着他那张脸突然想起来了,瞪大双眼,包包再次打向carl,一边打一边追着跑,“你肯定是怀折肃派来监察我的!贱人!混蛋!” “我不干了!——”carl以平生最快的速度跑向车子,结果忘记打开车锁,愣是在那开不起来。 程明谷此时像个恶魔一样,包包拿在手上挥,满脸得意又愤怒。 “啊!——” 晚上。 “我让你去给她送吃的,你怎么还和她打上了?!”怀折肃提着医药箱,拿出酒精和棉签替carl擦伤口。 carl痛得呲牙咧嘴,还不忘喋喋不休的抱怨,“好彪悍的女人,没吃饭都追我那么多条马路!我是被石头绊倒摔地上的!那包包还不至于把我砸成这样!啊啊……疼!” “那就闭嘴!”怀折肃不满的看他一眼,把棉签交到他的手上,carl默默的一把鼻涕一把棉签的替自己擦额头上的伤口。 怀折肃沉默几分钟,木然的对carl开口道:“我先出去了,今晚帮我看家。” carl抬起头,泪眼汪汪的说:“boss……你要去替我报仇咩?” “想太多。”怀折肃赏他一个白眼,开起门走了出去,carl明显今天受了心理创伤,想他在米兰都是威震四方,谁不知道他carl的处事能力,除了怀折肃谁敢这样打他?!还敢骂他混蛋…… 一想起来,carl气得手上加重了力道,突然吃疼一声,独自默默的抽泣。 高速公路上,一辆黑色的兰博基尼飞奔着,车窗半开,怀折肃开着车以最快能到达程明谷家中的那条路驶去。 十字路口,怀折肃将车驶向左边,加快了速度。 程明谷一瘸一拐的走在路上,一整天都没找到工作,还追着那个怪异外国男几条大马路,不累才有问题。 昏暗的路灯一闪一闪的,终于灭了,她有些害怕,环顾了一下四周。 旁边是一个废旧的工厂,还有许多等着拆迁的空房子,许多瓦砖和石头摆在门口,令人忍不住胆战心惊。 路上一个灯都没有,程明谷顾着勇气从包里拿出手机,照着路往前走。 不知是幻听还是因为心里害怕,身后传来了两个不齐的脚步声,程明谷有些慌张,努力的让自己镇定,可还是不自主的加快了脚步。 脚背上有些肿胀,走起路来像走刀尖一样,程明谷忍着痛往前走,身后的脚步声不知不觉也快了。 一旁的路灯忽然又一闪,又一灭,程明谷顿时只觉得心脏停了,两个人影倒映在地上,紧随着她, 程明谷想起了之前被绑架的一次,鸡皮疙瘩起了全身,她什么也不敢想,拔腿就跑。 “她跑了!”一名男子粗着嗓子叫着,接着身后就传来两个脚步狂跑的声音。 程明谷没跑几步就踉跄的摔倒在地,刚站起身,还没跑几步,手腕上多了一只手,狠狠的将她往后一拉。 程明谷回头看一眼,吓到不行,慌得就想跑,却不料那两名男子更加用力。 两个男人都是粗壮的大汗,秋季的晚上穿着一身白色的背心,强夺过程明谷的手机,照在她的脸上,猥琐的一笑:“大哥,长得不错!” “放开我!”程明谷不停挣扎,一名男子拽住她的头发往后扯,另一名男人抱住了她的腰。 “滚!——” 程明谷狠狠的用脑袋撞那名男人的头,顿时那男人头冒金星,捂着脑袋吃疼地骂骂咧咧,“死女人!贱人!” 一名男子用力的甩了她一巴掌,咒骂几声拖着她就往旁边的工厂走去。 程明谷头晕目眩,嘴角边还破了皮,全身力气都没有,望着工厂那的石头,骨子里的烈性让她忍不住的起了要和他们同归于尽的念头。 突然,不远处的车灯一扫,打在那正准备去对面马路的三个人身上,两名男子一慌,加快了步伐要将程明谷拖过去,后者一见有希望,左手抓住一男的手臂狠狠地咬了下去,右手的指甲深深的陷入另一个男人的胳膊里。 “啊!——” 两名男子惨叫,刚挥手要教训程明谷,她就已经用力的甩下了他们的手,踉踉跄跄的朝那辆车跑去。 “吱——” 兰博基尼在离她几公分的距离危险的停下,车内的怀折肃错愕的看着车前狼狈不堪的女子,再看看另一旁呲牙咧嘴的男子,一时间什么都明白了过来,紧握方向盘的手背上青筋突起,解开安全带大力的关上车。 程明谷一见下车的人,顿时愣在那。 而另外两名男子从地上拿起了一块砖头,正要朝程明谷砸去—— 千钧一发之际,怀折肃一把拉过正在发愣的程明谷,后者失去重心跌在他的怀中,错愕的抬眸看着他那张黑沉愤怒的脸。 “找死!——” 怀折肃面色暗沉,将程明谷轻轻推开,冷冽的眸光看向那两名不知好歹的男子,拳头紧握,迈开步伐走向他们,全身带着一股冷寒之气。 一名男子手上还拽着砖头,心里想着一不做二不休,朝身旁的男子使了个眼色,两人一齐冲上去。 那名手无寸铁的大汉一拳砸过去,怀折肃一手接住。 一旁傻愣着的程明谷听到那骨头分裂的声音不寒而栗,怔怔的看着他的背影。 拿着砖头的那名大汉额头冒起了冷汗,看了看手中的砖头,一狠心地冲向怀折肃,后者锐利的黑眸看去,手中的动作并未停下,狠狠的一转,那名大汉顿时凄惨的尖叫一声倒在地上。 另一名大汉,手拿砖头却忍不住的发抖,一心想着拼命,猛地冲上前,而怀折肃形如鬼魅,声如疾风,一脚踹向大汉的腹部,后者顿时吐出了一口黄褐色的呕吐物。 怀折肃眉心一拧,一拳头砸向大汉的后脑勺,后者瞪大着眼睛,顿时趴了下去。 怀折肃嫌弃的拍了拍手,走向目瞪口呆的程明谷,看了看她身上凌乱不堪的衣物,俊眉微蹩,脱下了西装外套披到她的身上。 程明谷的雪眸中全是复杂的情绪,刚想开口道谢,却见身后那名倒地的大汉,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挥出手中的砖头。 “小心!——” 已经来不及,怀折肃未反映过来,“砰”的一声闷响,整个人摇晃几下,倒向程明谷的怀里。 “折肃!怀折肃!——你醒醒!你不要吓我!——” 那名大汉踉跄几步,倒了下去,怀折肃倒在程明谷的怀里,后者吓得顿时哭得梨花带雨,捂着怀折肃的左手突然有种暖流感,她颤抖的抽出手一看,整个人差点晕过去—— 是血,是红色的血…… “怀折肃!——你快醒醒!你吓不到我的!折肃!快醒醒!——有没有人啊!有没有人!——” 程明谷浑身颤抖,抚摸着怀折肃的脸庞,刺耳的哭声在这一带传开。 “病人脑部大量出血,后脑勺一处裂伤,伤口面积……” 恍惚间,怀折肃听到这些话,撑着重如泰山的眼皮,看见了几张医生和护士的面容,心中一急,却又昏迷了过去。 他的世界顿时一片漆黑,可却又不断的浮现程明谷那张哭着的脸…… 那个笨蛋,一定,一定很担心…… 手术室外,程明谷喉咙呜咽,全身颤抖到不行,还沾着血迹的双手不停发抖,身上零碎的衣服外披着怀折肃的外套。 外套上还有他的气息,可却越来越散,越来越疏离…… 都是她,都是她害的!如果不是她,折肃怎么会被砖头砸到,怎么会流血,怎么可能会躺在医院!…… 程明谷神志恍惚,仿佛一个断了线的木偶随时会倒在地上,惨白的脸色令站在一旁的carl不知该说什么,后者看了她一眼,叹了口气。 第372章 你穿,穿好了吗? 他刚才接到电话的时候也是吓了一大跳,一边着急的叫救护车一边疯狂的超车赶到现场,到了后望着二人身上的血迹差点吓得哭了,害怕得连怀折肃的脸都不敢看。 程明谷的大脑和耳膜轰轰作响,倚靠着冰冷的墙面,才不至于那么快就倒下去。 不一会,医院的走廊上响起了急促的脚步。 carl慌得走上去,恭敬的鞠了一躬,“怀先生,怀夫人,怀总。” “折肃怎么样了?!”冰蓝着急的问carl,后者沉默的摇摇头,怀尉迟看向一旁神色恍惚的程明谷,眉心拧起,朝她走去。 “明谷?你怎么样?”怀尉迟看着她手中的血迹,不免担心。 程明谷听见了这句话,却是木然的摇摇头,眼泪一滴一滴的往下落,沙哑地开口:“是折肃的血……是折肃的……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冰蓝心疼不已,将程明谷护在怀里,略带哭腔的说:“傻孩子……没事,折肃身体一直很好的……” “可是他有胃病……他一定没有好好吃饭,一定没有……都是我的错……全部都是我的错!……” 程明谷一个劲的把错误往自己身上揽,空洞的雪眸肿胀着,不知为何全身仿佛陷入一个冰窖,寒冷的气息扑之而来,一股恐惧感将她团团攫住。 慢慢的,周围的人说什么她已全然听不见,只木然的看见他们的嘴巴一张一合,仿佛在说什么可怕的字眼,慌张的神色让她怕得如跌入谷底般的绝望…… 折肃……你不能有事……你绝对不能有事…… 怀远有些看不下去,让冰蓝带她去洗下手,谁知她看上去那么柔弱,却谁都拉不走,硬是要在手术室外等着怀折肃的消息。 “叮——” 手术室的门开了,一位身穿白大褂的医生走了出来,摘掉了口罩,郑重道:“怀先生和怀夫人别担心,我们替二少做了全方面的检查,除了脑部创伤外并无大碍,但是……” “我可以进去看他吗?!……” 医生的话被程明谷打断,她听到那句“并无大碍”的话如释重负,惊慌地冲到了医生的面前,紧紧抓着医生的袖子不肯放。 “呃,可以……不过不要吵醒病人。” 医生的话刚说完,程明谷就已经推开了病房的门,向来礼貌的她现在连一句谢谢都来不及说了。 无论什么,都比不上折肃的生命。 病房里雪白的一片,寂静得吓人,只听得到仪器“滴滴——”的声音。 程明谷僵着步伐,轻轻地踏入病房,当她看到那张冷峻而安静的脸庞,一颗悬着的心终于安了,还残留着泪痕的脸上挂着苍白的一笑。 他的额头上绑着刺眼的白绷带,手上还插着输液的管子,一滴一滴的液体如一股力量一样传入他的身体。 “其实,你完全不用为了我……” 程明谷轻轻的抚过他紧闭的双眼、粗黑的睫毛、高挺的鼻梁和紧抿的嘴唇,动作轻得如蜻蜓点水,生怕将安静的他吵醒。 “你知道吗……我好怕,好怕你真的会离开我,我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她望着那张安静的容颜,声音不断发抖。 明明已经得知他脱离了危险,却还是忍不住担心,仿佛必须看到他睁开眼睛才能放心。 “你口口声声说恨我……可是到头来还是为了救我而躺在这里……全天下去哪里找你那么傻的傻瓜呢……” “我们之间的误会好多好多……该是时候说清了吗?……” “其实你知道吗……七年来我不知道有多少次想见你,想和你在一起,想把我们之间的误会全说清……可是一旦那样我给你的压力就会很大……” “我对任何事情都有信心……唯独对你,你是好优秀好优秀的人……优秀得有点遥远,我好怕,好怕是你主动离开我不要我……” 程明谷伸出手,似乎是想要握住怀折肃的手,可动作却僵在了离他一点点的距离,近到轻轻一碰就能握住,可她停住了。 手指微微颤抖,她缩回了手,苦笑。 她的手是冰的,血迹还干在手上,不能碰他……不然会给他也带来寒冷的……还好,还好她这次没有自私的满足自己…… 程明谷呆呆的看着那张安静的脸,终究还是没有忍住,伸出手轻轻地触碰了下他的黑发,马上满足的收回手,站起身准备走出病房。 “脑部的微血管破裂?!那怎么办?!” 她刚走到门口,就听见冰蓝的惊呼声,程明谷顿时傻在原地,颤着手打开了门。 “明谷……”冰蓝见程明谷走了出来,有些心慌。 “折肃到底怎么了?……” 程明谷木然的看着医生,后者沉默几秒,抿抿唇,开口道:“由于二少的后脑勺受到了严重的撞击,导致脑部的微血管破裂,也引起了眼部动脉阻塞……” “那会怎么样?!”程明谷慌张地抓住医生的衣服,一股冷寒从脚底冒起,她全身发抖。 “没事的,折肃醒来一定没事的。”冰蓝难受地看着她,轻叹口气帮着她洗手。 程明谷仿佛没有听见,害怕和罪恶感如空气一般团团地围着她。 如果不是她,怀折肃就不会下车救她,如果不救她,他又怎么可能有失明的危险…… “傻孩子……”冰蓝顿了顿,拉起她的手,期待的问她,“帮我照顾折肃好吗?” “可以吗?”程明谷抬眸看着她,其实就算冰蓝不说她也绝对不会离开怀折肃半步,都是她……他才会受伤的。 冰蓝点点头,淡淡一笑。 儿子,你娘我可是为你争取到了相处的机会,你再加把劲! *** 世界很大,大到两个人一旦分开就未必再会见,而世界又是那么小,小到即便是七年,都能再让两颗心靠近。 明媚的阳光透过窗户打进这间冷冰冰的病房。 怀折肃双眼紧闭,缓缓的睁开,却是一片黑暗,他摸索着床边,抓住了程明谷的手,后者正趴在床边睡觉,赶紧起来。 “你起来了?!” 熟悉的声音让怀折肃有些安心,他轻轻地恩了一声,程明谷起身正要去给他倒水,身后却传来了清冷的声音。 “为什么不开灯?” 轻轻的一句问句,却仿佛带着锋利的刺,狠狠地扎进她的肌肤里。 程明谷的眼前顿时起了雾,她的脚步顿了顿,眼泪滑下,然而声音却是含着笑意:“我马上开灯。” 走出病房,程明谷捂住嘴巴,肩膀一抽一抽的,不停的呜咽。 她差点忘了,差点忘了他的眼睛…… 程明谷轻轻地咳了一声,缓解了一下情绪,惨白着一张脸,以最快的走向医院附近的店铺买了几瓶矿泉水。 病房内,怀折肃枕着枕头,靠在床头上,有点察觉到异样,但依然很平静地等着程明谷回来。 程明谷走了进来,脚步很轻,手中的矿泉水却一不小心掉到了地上,怀折肃的听力很好,沉声问道:“你回来了吗?!” “嗯……”程明谷捡起矿泉水,看着他安静的样子,心脏仿佛一瞬间衰竭,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怀折肃再问出一句,自己又怎么忍心回答…… 怀折肃的眸光有些缓和,他接过矿泉水喝了一口,问道:“还没开灯吗?!” “灯……灯,”程明谷一时之间口吃了,紧张的回答,“灯,灯坏了……” 怀折肃不再问,程明谷安静的坐在一旁替他削苹果,眼泪悄声的滑下,她吸了吸鼻子,抹去眼泪,却也不敢说话。 “几点了?!” “我看一下……”程明谷拿过桌上的手机,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早上八点了。” 听到答案后,怀折肃先是愣了几下,接着伸手在自己的眼前晃了晃,发现依然是一片漆黑,心中一空,却依然是面不改色的一问:“早上八点会没有阳光吗?!” “我……” 程明谷手中的动作停下,水果刀险些划伤她的手,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怀折肃冷冽的问道:“我到底怎么了?!” “医生说……说你暂时,暂时会……会看不见……” 她的声音比蚊子还要小,还略带哭腔,怀折肃听到这句话,漆黑如玉的眸中闪过一丝异色,左手微微一颤,矿泉水掉到了床下,滚到了墙角。 程明谷慌得放下水果,抓住了他的手,平静的语气却没能忍住颤音,“我照顾你,和从前一样……” 怀折肃听到这句话,无焦距的瞳孔缩紧,狠狠的甩开了她的手,“我不需要!” 程明谷心中沉痛,咬着下唇,坚定的说道:“你不需要也得要!如果不是我,你也不可能会躺在这里!等医生的检查报告出来我们就回家!——” 回家?! 怀折肃冷笑,重复了她的话:“我们回家?!” “……对!” 他不说话了,只是紧抿的薄唇透出一抹讥讽,她也不说话了,静静的坐在椅子上看着躺在病床上的怀折肃,心中异常坚定。 如果他真的会一直看不见,无论是一天、两天、一年、十年,她的意志依然如此坚定——做他的眼睛! 怀折肃的眼前都是黑色,心头却有些暖意,似乎是收到了她坚定的目光,嘴角似有似无的藏着一抹笑意。 “那就麻烦你照顾我儿子了!”冰蓝笑得很开心,程明谷和程怀含干笑着,carl摸了摸鼻子,随着冰蓝一起离开了。 程怀含走进门,背着小书包,不满的嘟囔道:“我们为什么要来这个人的家,还要跟他一起住?” “因为他是救命恩人……”程明谷无奈的拿过他的书包,放在沙发上,很是熟悉的走进厨房准备做饭。 怀折肃头上的绷带已经取下了,但是后脑勺依然还有点疼,他百般无聊的躺在沙发上,一边闭目养神一边听着电视里的音乐节目。 程怀含坐在怀折肃的旁边,很是嫌弃的看了他一眼,一把抢过桌上的遥控器,按到了少儿频道。 怀折肃听到海绵宝宝的声音,俊眉微蹩,“谁换台?!” 程怀含理都不理他,怀折肃面色暗沉,眼前都是漆黑的一片,也没办法去计较,躺在沙发上捂住耳朵。 他不知有几年没看少儿频道。 程明谷正在厨房里做着饭菜,好了一道菜就端出来,连连上了五菜一汤,放下最后一道菜时,朝大厅里的人喊道;“可以吃饭了。” “好!”小怀含关下电视,屁颠屁颠的跑到餐桌,一屁股坐了下去。 程明谷也坐了下去,拍拍手,拿起汤勺盛了一碗汤递给小怀含,后者甜甜一笑,“谢谢妈咪。” 母子两吃得正开心,不远处却传来了一声怒吼。 “老子呢?!——” 程明谷的筷子啪啦一声掉在桌上,程怀含正开口喝汤,一咕噜的直接顺下去了,马上呛住了。 程明谷立马站起身往大厅小跑过去,怀折肃正铁青着一张脸坐在沙发上,她慌得赶紧扶着他。 怀折肃冷冽的眸光一扫,程明谷的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这丫的不是眼睛瞎了吗…… 她小心翼翼的把他扶到餐桌上,拉开椅子让他坐到自己身旁的位置,怀折肃冷哼一声,程明谷立刻拿起碗把米饭送到他的嘴里。 “这也可以……”程怀含呆呆的看着二人,嘴角微抽。 怀折肃听着声音的方向,冷眸瞪了过去,程怀含瞬间又呛住了,咳嗽两声,“你,你不是看不见吗?” “但我听得见!” 程明谷无奈的把汤送到怀折肃的嘴里,后者咂咂嘴,咽了下去,不满道:“怎么那么咸?!” “……”程明谷深呼吸一口气,我忍! 程怀含扫了两人一眼,叹息般的摇摇头,继续低头喝自己的汤。 不和谐的一顿晚餐终于结束,小怀含提起书包去书房做作业,程明谷把怀折肃扶到大厅,让他看电视,自己跑去厨房洗碗,洗完后又去浴室替他放热水。 程明谷站在浴缸前,锤了锤全身酸痛的胳膊,深呼吸一口气,扭了一下腰,才觉得身子好多了。 她细心的探水温,见合适后跑去大厅叫他,“可以洗澡了。” 怀折肃恩了一声,站起身来,程明谷又屁颠屁颠的跑过去把他扶到了浴室,把他带到了浴缸前。 “你要看我洗?!” 怀折肃脱下了黑色的紧身衬衫,随手的一扔,正要解皮带,感到程明谷还在自己身后,冷冽的一问。 程明谷看着他完美的上半身,有些愣神,听他这么问自己,脸马上就红了起来,慌得转过身跑了出去。 隔着浴室的门,程明谷的手抚在胸口上,脸红得仿佛能滴出血。 天啊,怎么跳得那么强!不不,你又不是没有看过,没什么好心动的!别心动!别跳!不许跳!—— 程明谷摸摸两边如火烧的脸颊,长吐一口气,溜到了大厅去看电视。 过了不久,听到浴室里的人叫她后,她又屁颠屁颠的跑过去,站在门口嗫嚅道:“你穿,穿好了吗?……” 第373章 难得不足以将他忘却吗 “废话!” 程明谷深呼吸一口气,保证自己不会再花痴后推门而入。 一推进去,她就后悔了。 蒸汽将怀折肃的脸衬托得更加迷人,微湿的头发张扬着放荡不羁的性格,乌黑深邃的眼眸即便是看不见东西也依然泛着色泽,浓密的眉毛,高挺的鼻子,绝美的唇形,无一不透着邪魅。 立体的五官如刀刻一般的俊美绝伦,整个人散发出一种舍我其谁的王者风范。 “你看够了吗?!” 程明谷的胡思乱想被这一句话惊醒,她愣了一下,拿着手在怀折肃面前晃动几下,后者没有反映,不耐烦的重复道:“看够了没?!” “你怎么知道?……”程明谷嘀咕一声跑过去扶他。 怀折肃的嘴角噙着一丝浅笑,沉声说道:“废话!” 程明谷巴不得往他脑袋上挥一拳,深呼吸一口气,把他扶了出去带到卧室,小怀含洗完澡后睡在另一间客房,程明谷从怀折肃的房间里多拿了一个被子,准备去和小怀含睡。 “陪我。” 怀折肃柔和的语气带着不可抗拒的命令,程明谷抱着被子,茫然的看着他,怀折肃轻咳一声,重复道:“陪我。” “自己睡。”程明谷说着就要走,怀折肃气的直接用吼的:“叫你陪我!” “……”程明谷瞪他一眼,咬牙道,“凭什么?” “凭我现在是病人!” 程明谷眨眨眼睛,心想要是半夜怀折肃起床要去上厕所结果从楼上摔下去……想到这突然哈哈大笑,怀折肃脸色暗沉,像是知道她想什么一样,吼到:“有种你用说的!” “呃……”程明谷咽了咽口水,决定不冒这个险,眼看怀折肃没有耐心了,只好认命睡到他的旁边。 怀折肃满意的勾起唇角,侧过身睡去了过去,而身旁的程明谷抚着胸口,深呼吸一口气,听见他均匀的呼吸声,也侧身睡了过去。 两人中间似是隔了一座山,谁也没跨过。 半夜,怀折肃感到身上很重却很暖,迷迷糊糊的翻了个身,那股重感还在,可他什么也看不见,实在又困,又睡了下去。 而程明谷,只知道抱了一个超级无敌温暖的大抱枕,很舒服,很暖,便满意的蹭了几下,继续睡过去。 早晨,程怀含周末一般睡得都很晚,包括他的老母。 怀折肃慢慢地睁开双眼,看到窗户外射来的阳光,不自觉的拿手去挡,眯起眼睛抱怨道:“怎么太阳那么大。” 程明谷翻了一个身,睡得不像样子,怀折肃嘴角微勾,把被子盖到她的身上。 突然,他感到不对劲了—— 怀折肃愣了几下,伸出手在自己的眼前晃了晃。 老天你对老子太好了吧!老子当瞎子还没当够啊!被人伺候得还不够啊! 怀折肃眯起眼睛,转过头看看正在熟睡的程明谷,确定她没有醒过来后舒了一口气,重新爬回被窝里当瞎子。 过了不久,程明谷打了几个哈欠,懒洋洋的坐了起来,看看身旁还在熟睡的残疾人,咂咂嘴,抬起手就把他拉了起来,“起床了!” “恩……” 怀折肃也优雅的打了一个哈欠,程明谷随意的抓了抓头发,又百般无聊的观察他的眼睛,惊奇的说道:“怎么你的眼睛比昨天更空了?” 怀折肃用力的点头,头一回会有怕人揭穿的感觉。 程明谷也懒得和他说了,准备起床,走到衣柜前拿出了一套衣服,转过头看了看怀折肃。 他正坐在床上看着前方,程明谷又退了几步绕到他的面前,伸出手晃了晃,确定他看不到后坐到了床尾,直接换下衣服。 怀折肃顿时眼睛都直了,这女人想干嘛?! 程明谷脱下了整套睡衣,白皙细腻的肌肤裸露而出,看似如鸡蛋膜一样吹弹可破,怀折肃只感小腹一紧,又热又胀很是难受,他咬紧牙关,撇过头去不愿看面前的人。 可**就如汹涌的潮水冲击着他的理性。 程明谷换好了衣服,穿了一身的职业套装,年龄不过二十五的她将身材显得更凹凸有致,生过孩子却依然**魅惑,她望着怀折肃的脸,茫然的问道:“你不舒服吗?” 怀折肃没有理会,带着微怒的语气,“带我去浴室!” 程明谷哦了一声,走过去把他扶到浴室,问道:“你要洗澡吗?” “啪——” 怀折肃直接把门关了,程明谷愣了几下,不禁的感到无辜,她又怎么惹他了?! 程明谷把小怀含叫了起来,做了三份简单的早餐后开始打扫房子,怀折肃打开浴室的门,刚要走出去突然想起自己是盲人,又缩了回去,低吼道:“过来扶我!” “好!”程明谷放下吸尘器,屁颠屁颠的跑了过去,把他扶到餐桌前,又跑去洗手然后喂他吃早餐。 怀折肃接过牛奶,喝了一口,沉默几秒问道:“你,你什么时候才会走?” “……等你眼睛好了我就走。”程明谷误以为他在赶自己走,心里一阵失落,把面包放在他的手上,跑去大厅继续打扫卫生。 怀折肃心中把老天骂了一万遍,好死不死让他的眼睛第二天就好了!他还得继续装瞎子! 程怀含走到怀折肃的旁边,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好一会,没好气的说道:“你眼睛什么时候才会好?” “不知道!”怀折肃闷闷的喝下一口牛奶。 小怀含咂咂嘴,跑去大厅摇晃程明谷的手,撒娇道:“妈咪,我约了同学要出去玩。” “去哪?”程明谷停下手中的动作,关切的问道。 “附近的公园。”小怀含撇起嘴,一个劲摇着程明谷的手,后者哭笑不得的点点头,叮嘱他要小心一点。 于是,整个屋子里就剩他们两个人了。 程明谷好不容易打扫完,而怀折肃很安静的坐在餐桌前,早餐也吃完了。 “吃饱了吗?”程明谷说着把餐具收起,准备拿去厨房。 怀折肃点点头,似乎是想了很久,才开口:“怀含是我的儿子吗?” 略带柔和的语气却如同一个石头,挡住了程明谷的脚步,后者拿着餐具,站在原地不知说什么,过了会,什么也没说的走进了厨房。 怀折肃没听到她亲自回答,眸光略黯,但马上又精神了起来。 她不说等于默认啊!何况孩子名字中间还特地的有个怀字!不是老子的儿子是谁的?! 想到这怀折肃的阴霾一扫而光,可又突然想到自己眼睛已经好了,有什么借口让他们留下来?! 心里一个声音叫他直接开口,可怀折肃的面子已不如七年前一样厚了。 心里另一个声音又开始骂他:老婆儿子重要还是你的脸皮重要?! 怀折肃被搞得有些心烦了,突然厨房传来了一声惊呼和破碎声。 “怎么了?!” 怀折肃直接冲了进去,望见地上全是碎掉的盘子和一些血迹,眉心一拧。 “碗……碗打破了……”程明谷嗫嚅到,碎片划破了她左手的掌心,鲜红的血不断的涌出,怀折肃眉毛蹩得更深,直接拉起她的手腕往外面走。 他担忧的拿过医药箱,细心的为她用棉签擦去血迹,又用酒精消毒,上了一些药后拿起纱布准备包扎。 “不不,不用了,我只是被……” 程明谷生怕他把自己包成了木乃伊,想要缩回手却被怀折肃拉住,霸道的为她缠上纱布。 她看着他认真用心的瞳孔,心头一暖。 瞳孔?!—— “你眼睛好了?!”程明谷惊讶的望着他。 怀折肃手中的雨伞被风吹走,雨水打在他的身上,他的眼睛也被吹进了沙子,很是难受,但他伸出手去挡风,依然在找那个瘦弱的身影。 明明还是大白天,可天气阴沉得如要塌了下来一样,冷冷的寒风如刺骨般的疼,连他都有点承受不住这样的风雨,她呢?! “程明谷!明谷!——” 他忍不住直接叫她了,可回应他的却是呜呜的刮风声。 怀折肃突然想起来公园,她很有可能去公园找怀含! 该死!他们母子都会被雨淋! 一想到这,怀折肃加快了脚步,以最快的速度跑到了附近的公园去。 草坪边的三角亭里站了很多躲雨的人,都好奇的看着那穿着一身昂贵名牌的男人,所有人都在躲雨,却只有他冒着雨仿佛在找什么东西,那着急的模样,就仿佛丢掉了全世界最为珍贵的宝物。 *** 报刊亭下,程明谷和小怀含都躲在那,望着有些积水的马路,担心不已,两人全身都淋湿,冻的瑟瑟发抖,小怀含手里还抱着皮球,两排牙齿打起了冷颤。 程明谷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抖着手拨打了号码。 “对,我在公园这……” 还没说完,手机就直接呈现了黑屏状态,程明谷懊恼的摇了摇,垂头丧气,小怀含疑惑的问道:“妈咪,怎么了?” “可能进水了把。” 程明谷的雪眸黯淡下去,如同困在孤岛的孩子失去了希望般的无助。 程明谷低着头环抱着自己,脸色冻的惨白一片,让人见了都起忧怜之心,小怀含抱着皮球,目光炯炯的盯着马路,黑发全都被淋湿,可那份孩子气依然还在。 “billy叔叔!——” 小怀含欢喜的叫着,程明谷茫然的抬起头,果然,那辆熟悉的车停在自己的面前,车窗摇下,是那张温和又成熟的脸。 “快上车吧。”billy打开车门,让他们上车。 程明谷上车前看了看四周,眼底划过一丝失落。 他真的不会来找自己…… 哪怕自己生气了,他也不会…… 折肃,你究竟有多恨我才会这样对我?七年来,你都是这么冷漠吗?…… “明谷?”billy看着她目光涣散的眼神,担忧的问道。 程明谷被billy拉回了现实,淡淡的一笑,却依然不舍的再看了看两边,还是没有他的身影…… 不远处的怀折肃,看到了那抹瘦弱熟悉的身影,她已经打开了车门坐了进去,他慌张的追了过去—— 还没有追到,她上车的那个地方就只留了一串汽车尾气。 怀折肃呆怔的站在原地,雨滴直直地落在他的身上,如同冰锥一样狠狠的扎进他的心中。 他还是晚了一步吗?…… 是他晚了一步亦或是她根本就不会想到他? 程明谷,你究竟多恨我这样骗你?难道你不懂我希望你留下来吗?!七年前你不也骗我骗自己说不爱我吗?! 头上的那片天轰隆一声,蓝森森的闪电将怀折肃的神色衬得更加阴鸷,地上的积水已经到了他的脚踝处,而他却怔怔的站在那,冷漠的眸光看着那辆车消失的地方。 *** “你在看什么?”billy开着车,从后视镜中看到程明谷神不守舍的样子。 程明谷似是没有听到,一张脸被冻得惨白,目光涣散的盯着自己的鞋子,小怀含打了一个喷嚏,她都不闻不问,若是以前必定会着急的询问,带他去看医生。 可现在却如同失了魂一样,外界的一切声音她都听不到。 billy看了她一眼,也不多说话了,开车朝他们的公寓驶去。 “到了。”billy说道,小怀含头歪到一边已经睡着了,而程明谷依然是那副模样。 billy轻咳一声,稍微加大了音量,“到家了。” 程明谷这才反映过来,朝他说了声谢谢,外面依然还在下雨,她却仿佛不知道一样,打开车门把小怀含抱了出来,冲到了楼道里。 billy正想下车帮她,程明谷却站在那,朝他点了点头,“不用了,我自己上去就可以了,谢谢你,你也早点回家吧。” 说完便转身上了楼,billy担心的看着她瘦弱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了视线内,才坐回车内。 到家后程明谷把小怀含叫去洗澡,避免感冒了,小怀含洗完澡后直接回了房间睡觉,而程明谷望着窗外的天气感到心凉,雪眸黯淡下去,走进浴室洗澡。 洗完澡后已经是中午了,可外面依然是黑沉的一片,程明谷什么都不想吃,而小怀含又在睡觉。 程明谷坐在大厅内,开起了电视。 里面的人不停的讲着一些煽情的话,只见女主角哭了起来,男主角将她拉入怀中,低声说着一些誓言。 程明谷嗤笑,可眼角却悄悄的湿润。 誓言和谎言毕竟只相差一个字。 不知不觉,脑海里盘旋着的那张脸都是他,帅气而冷峻,让人不自觉的想靠近又害怕受伤,程明谷痛苦的将自己蜷缩在一起。 七年了,两千多天,六万多小时,难得不足以将他忘却吗…… 程明谷抬起头,望着墙上的挂钟,做了一个决定。 *** 怀折肃躺在沙发上,脸色微红,眉峰皱拢,一手捂着腹部,一手捂着脑袋,额头不断冒出冷汗,似是极为痛苦的样子。 而门外的门铃还在响。 怀折肃撑着墙,走去开门。 他不知是不是因为心里的那份期待,才会起身去开门。 第374章 我真的需要这样的机会 门打开,程明谷站在门外,原本正要继续按门铃的手僵在那,见到那高大的身躯立在自己面前,两边嘴角勉强的往上扯。 自己不是很想见到他吗…… 不不,她是来拿衣服,只是来拿衣服,不要多想,不要多想…… “你来干什么?” 无力而又冷淡的声音让程明谷心灰意冷,她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对,平静的说道:“我来拿东西。” 怀折肃没有看她一眼,直接转身走了进去,难受的面色没有让她看到。 程明谷看着他冷漠的背影,心如死寂,她走得很慢,很慢很慢,似是希望有一个声音能叫住他,可没有。 她走进了那间卧室,把衣服都叠好装进袋子里,她的动作很轻,轻到没有任何一点声音,她的动作也很慢,叠一件衣服花上了两分钟。 怀折肃昏昏沉沉的坐在沙发上,捂着头很是痛苦,他的衣服还有点湿,头也愈加的痛,就连胃也在抽搐,仿佛在惩罚他不好好吃饭。 程明谷终究是叠好了,她竟然有种再把衣服拆乱再叠好的冲动,但还是没这么做,提着袋子缓慢的走出卧室,如一个走向刑场的囚犯。 当她走到大厅时吓了一跳,慌张的跑过去。 “你怎么了?!”程明谷望着怀折肃那张被痛苦折磨的脸,心里顿时一空,慌里慌张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急得不像样子。 怀折肃的声音很是嘶哑,却依然很冷漠,“拿了行怀……就走!” “我不走!”程明谷的眼泪急的掉了下来,“你到底怎么样了?!哪里痛?哪里不舒服?家里还有药吗?!你是不是又没按时吃饭?” 程明谷握着他的手,眼泪又涌了出来,“你怎么全身湿了?手怎么那么凉?!你到底哪里不舒服?!” 怀折肃望着她哭得梨花带雨的小脸,全身如火般烧,理智已被充斥得全然不在。 *** 程明谷担忧的站在卧室门口,家庭医生正在为怀折肃做详细的检查。 过了许久打开房门,说道:“怀先生后脑勺的伤口差点裂开,晕倒的原因主要是因为发烧头痛,还有胃病,最近一段时间要特别修养,不要太过劳累。” 最后一句话别有深意,程明谷顾不得什么矜持害羞,着急的问道:“那他现在还在昏迷吗?好点了没有?!会有后遗症吗?需要注意……” 医生摆摆手,赶紧打断她的话,平静的说道:“好好调理一段时间就行了,多吃点清淡的东西,怀先生的身体一向很健康,现在也已经退了烧,你身为女朋友就应该帮忙注意一点。” 程明谷愣了愣,不好意思的点点头,送走医生后着急的跑回卧室。 怀折肃躺在床上,很安静的模样,安静得让程明谷有些难受。 她坐到床头,轻轻的抚摸着他的黑发,再握起他的手,似是想要将自己的体温送给他,喃喃自语:“为什么你总是那么任性,不愿意好好吃饭,好好照顾自己……” 程明谷坐了一会,站起身来看着他轻轻起伏着的胸膛,淡淡一笑,俯身贴上他的唇,又缓缓的离开。 走到门口时,不舍的回头看了一眼。 心里的一个声音在劝她走,“你忘记你七年前是怎么对他的吗?你又忘记他有多恨你吗?别自私了,还他一份解脱把,对你对他,都好……他还要回米兰,而你呢,平平淡淡的做你的程明谷吧……你们未必还会有交集……” “我们也许真的不会再见了。”程明谷微微一笑,强忍住要涌出的眼泪,坚定的走出了这个曾经两个人的小天地。 怀折肃在酸痛中醒来,迷糊的睁开眼,什么都想不起来,后脑勺还疼着。 隐约听到厨房里的声音,怀折肃紧抿薄唇,深邃的黑眸里透着一些期待,他起身走下了床,轻轻的打开门,走向厨房。 “你怎么在这?!” 怀折肃的俊眉蹩起,又转身走向大厅,carl正在盛粥,很无辜的说道:“是程小姐通知我说你生病了,我才来照顾你的。” “程小姐?”怀折肃眯起眼睛,想到了昨天。 为什么她不亲自照顾自己?! carl应了一声,端出了粥,香味马上散到这个冷冰冰的房子各处,怀折肃望着那碗粥,没有任何胃口,carl见状,只好说道:“是程小姐特地嘱咐要给你煮粥的。” 那她为什么不亲自为自己煮粥?! 怀折肃的眸光黯淡下去,不再说话,但还是拿起汤匙,吃了一口。 carl的眼光别有深意,看来怀总很听程明谷的话,那两人为什么总是不欢而散呢?七年前怀折肃回米兰后,carl就察觉到了不对劲,但也不敢问,后来回c市得知了不少事情,却也只是零零碎碎的,他和程明谷难道有什么误会吗? “恭喜怀总眼睛好了,怀夫人特地交代晚上让你回家一趟。” 怀折肃沉默几秒,“恩”了一声。 carl脸上的笑容和怀折肃的面无表情形成一个强烈的对比,整个大厅不阴不阳的,carl干笑几声:“那怀总我先走了。” 怀折肃没有回答也没有做出什么表示,自顾自的喝粥,carl舒一口气,轻轻的关上门。 怀折肃想起那张脸,眸光一紧。 她现在在做什么?! *** “妈咪,你到底干什么啊?” 小怀含实在看不下去了,程明谷一碗饭动也没动,拿着个筷子一直把空气送到嘴里,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程明谷!——” 程怀含直呼其名,程明谷的魂马上回来了,愣了愣,幽幽的开口:“干嘛?” “你看看你吃成什么样子了啦。”小怀含翻了一个白眼。 程明谷看了看自己的碗,一口都没有动,而小怀含马上吃完了,看了看自家妈咪一眼,学大人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便跑回了房间。 程明谷也没有心情吃东西,一心挂念着某个人,心头里说不出他不在是一种失落还是高兴,想起他问自己怀含是不是他儿子的时候,她也一样是沉默,说是也不好,说不是又不对。 程明谷叹了一口气,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看到短信时整个人懵住了。 “程——怀——含!——” “妈咪……”小怀含把门半开,不敢出来。 “一万块怎么没了?!”程明谷直接把他揪了出来,厉声呵斥,“还有这个报名号是什么?!” 小怀含眨眨眼睛,诚实的说:“哦……一万块是保证金而已,你要是参加完节目就会退还回来的,报名号是……” “保证金?!?!?节目?!” 小怀含赶紧捂住耳朵避免那高分贝的尖叫,程明谷瞪大眼睛,作势就要打他,小怀含撒腿就跑,一边跑一边解释:“只是相亲节目而已!妈咪你看!多划算啊!” “划算个头!你给我过来!给我过来!——” “我才没那么傻过去让你打呢!你参加完节目钱就会退回来的!” “谁跟你说我要上节目了?!还相亲?!你在伦敦给我安排的那些相亲还不够吗?!” “这……哎哟!” 小怀含毕竟是小孩子,立马就被程明谷抓住了,后者直接把他横放在腿上,一巴掌马上落到小怀含的屁股上。 “不要打屁股啊!” 小怀含抗议,可是越挣扎程明谷打得越重,她被气到不行,小小年纪怎么可以擅自做主妈妈的事呢?! 小怀含生气了,顿时哭了,他从程明谷的腿上滚了下来,一下摔在地上,站起身来,一边哭一边跑回了房间,关门的声音震耳欲聋。 程明谷懵在那,小怀含头一次跟自己发那么大的脾气,还哭了。 难道真是她做得不对?可是他那么小,也不应该随便的动自己的东西,更不应该擅自做主帮自己参加什么节目啊。 “怀含?阿含?小含含?” 程明谷讨好的站在门口,轻轻的敲门。 屋里的小怀含倒气得不轻,拿枕头捂住自己的耳朵,外面的敲门声更大了,他说道:“哼!别敲了!我是不会开门的!” “好啦别生气了,快来给妈咪开门。” “不要!” “你舍得这样对妈咪吗?” “你都舍得打我!我干嘛不舍得!再说了,我又没有打你的屁股!” 屋外的程明谷泪牛满面,看来小怀含的自尊被她搓得不轻。 “快来开门,”程明谷轻轻的敲门,“妈咪不打你了。” “真的?”小怀含坐在床边,拿出饼干开始吃,又开始得寸进尺了,“那你得去参加节目。” 程明谷咬牙切齿,废话这还用你说!不然一万块就飞了! 小怀含见她答应,把门打开了,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撒娇道:“我就知道阿谷最好了,过几天凡森庆典也陪我去把?” “少来!”虽是这么说,可她却又很想见到他,不知道他会不会出现在庆典上…… “妈咪我们就去嘛,好不好?好不好嘛?你看你,那么漂亮,一出场绝对惊艳四方!”小怀含不断的拍马匹,“你要是不跟我去的话,万一张焱叔叔他们卖了我怎么办?” 程明谷被他这一席话逗笑了,没有点头也没有拒绝,只是让他早点休息。 她打开手机,看着那条短信只觉得头痛,再过两天就是庆典了,而她被迫参加的节目又在庆典过后的三天。 程明谷长吐一口气,身心疲惫的躺在沙发上。 第二天一大早,程明谷把小怀含送到学校后便出门了,她被怀折肃“封杀”的事情没有对任何人说,上次那名副导也不好说他们的关系,但又没办法帮助程明谷。 她有些茫然的坐在路边的木椅上,呆怔的看着行人和车流。 偶尔有些路人看了看这个坐在路边椅子上的女孩,心里疑惑这么好的天气,这么好的时光,这么好的青春她在茫然什么?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茫然什么。 是在茫然感情吗?她问自己,可感情就算回去了也只是面目全非呀,唯一没有变的就是心底的那份记忆而已……所以呢?所以只能不断往前走吗? 程明谷嗤笑,自己现在越来越矫情,七年来她经常看那种肥皂剧看到掉眼泪,她经常对着那些狗血的剧情捧腹大笑,接着笑着笑着又哭了起来。 有一句话说得很好,偶像剧再狗血也不及生活。 她在十四岁的时候背上杀人犯的罪名,浑浑噩噩的度过四年,又在十八岁这个明媚的年纪遇上心爱的人,可那个人却是她不能触及的,他近乎完美,身材、样貌、家世,无一不令人着迷,可她呢,身材平平相貌凡凡,家世? 程明谷苦笑,她哪里有家? 生活十几年的父母待她不好也罢,可竟然不是亲生的,十几年相处的姐姐也忍心让自己背上杀人犯的罪名,又曝光她的身份,让她不得不自己选择离开。 还好有怀含,这个调皮捣蛋鬼,这个支持她的精神力量。 程明谷坚强的站了起来,深呼吸一口气后朝着太阳扯出一笑,迈开长腿走向附近的一家小饭店。 *** 酒吧包厢内的隔音很好,舞池外面疯狂的音乐并未影响到正在交易的两人。 “你还想红?” 坐在沙发上的南骏彦嗤笑,吸了一口烟,缓缓地吐出烟雾,程月馨拘谨地坐在对面,沉默不语。 南骏彦正是南威集团的总经理,他笑道:“公司现在没有雪藏你已经不错了,知道那些丑闻对你的影响能有多大?你有什么能力保证我捧你不会有风险?” “我现在只差一个翻身的机会。”程月馨说道,她只差一个能让自己翻身,将别人踩在脚下的机会。 “谁不差一个机会?”南骏彦笑了笑,把烟头摁在烟灰缸里,“何况我凭什么给你这样一个机会?” “你绝不会后悔的,”程月馨索性开门见山,“你不也很讨厌凡森吗?” 南骏彦停下手中的动作,抬头看她,笑说:“你什么时候听过我亲口说讨厌凡森?它是一个对手,而我,正要打败这个对手。” “但你也需要帮助你的人,不是吗?” “你有什么能力保证,能帮助我的人一定是你?”南骏彦反问,起身就要走,程月馨慌得拉住了他,似是请求的语气:“南总……我真的差这样一个机会,我比任何人都还要努力,我比谁都想要成为当红明星,你给我这样的机会,绝不会后悔的!” 南骏彦耐心的等她说完,笑道:“谁不努力?谁不想当明星?程月馨,你已经二十九岁了,那种娱乐圈的浮华生活你也享受过了,是把?” 程月馨挡在了他的面前,哭得梨花带雨,“我真的需要这样的机会!求你,求你!” 南骏彦皱了皱眉,程月馨的野心不小,十八岁的时候就被凡森相中,而七年前又跳槽来到了南威,表现很好,可最后终究是败在了被狗仔挖出的那些丑闻上。 第375章 比女孩子还要臭美 南骏彦向来受不了女孩子哭,他不耐烦的说:“你究竟要我帮你什么?” 程月馨一见有希望,吸了吸鼻子,哀求道:“只要你带我出席凡森周年庆就好了,一切我都会努力的……” 南骏彦冷笑,出席凡森周年庆的人个个都是大人物,若他带程月馨出席的话,媒体的报道绝对是往暧昧的方向去想,难听的话一句堪比一句,可这样也能迅速的让程月馨的名气再度回来,果然,她的野心不可小瞧。 程月馨见南骏彦不说话,心一急,一边掉眼泪一边说道:“一次的机会,可以吗?!” “我会带你出席的,其余我都不会再管。”南骏彦饶过她,走出包厢,程月馨擦干眼泪,目光无比坚定。 程明谷,我必定会让你比七年前更加痛苦! *** “明谷,七号桌的黑咖啡。” “来了来了!”程明谷慌得跑过去,接过咖啡往七号桌送去。 她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份咖啡吧的工作,薪水不高,可也足够她和小怀含的开销,这样就够了。 想到自家的小儿子,她的嘴边不自觉的勾起。 一天的工作很快,店长很开心的在柜台处分小费,把大部分的小费都给了程明谷,后者赶紧拒绝,店长正色说道:“学生出来打工不容易的。” “我……”程明谷有点被打击到了,刚想解释,店长就把钱塞到了她的手里,准备关门打烊了,程明谷看了看手中的几张钞票,扬起了笑容。 “明谷!快换好衣服出来啦,要关门咯!” 店长是一位三十多岁的妇女,待人温和友好,程明谷感到很欣慰,应了一声后换上了自己的衣服,走了出去。 程明谷走在回家的路上,心情格外的舒坦,几天的抑郁都被一扫而光,今晚的空气仿佛都在祝福她一般,格外的清爽,几颗耀眼的星星挂在天上,一闪一闪的,如同在对她眨眼睛。 程明谷不自觉的笑出了声,身侧传来了一阵喇叭,她望了过去。 车窗摇下,那张冷峻的脸看着她,命令道:“上车!” 程明谷愣在原地,咽了咽口水,嗫嚅道:“怀先生有什么事吗?” 她之所以感到不好意思是因为看到他那张脸,马上又想到了那天晚上失去理智的疯狂,不自觉的脸红到了耳根。 怀折肃被她的那句“怀先生”搞得有些恼火,冷冽的眸光看向她,程明谷咽了咽口水,不说话也不上车,在她看来怀折肃绝对是属于神出鬼没型的。 “上车!”怀折肃再一次重复,见程明谷不动,他再一次开口,“你还想再发生上次的事情吗?!” “……”程明谷离上次发生事情的那条路还挺远,她看了看前方,咬牙坐上了怀折肃的车。 车内还开着冷气,怀折肃勾起一丝浅笑,发动引擎,朝一个方向驶去。 “你干什么?!我要回家!不是那条路!”程明谷见他往反方向开去,有些懵,赶紧叫住他,可怀折肃却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抿唇不语。 程明谷气极,“你到底要干什么?!” “带你买衣服!” “为什么?!” “你等下就知道了!”怀折肃恨恨地看了她一眼,这女人怎么当妈了就有更年期了,啰嗦! 程明谷赌气,把自己一直挪到靠旁边,整个车座上留了大半个位置,似是跟他靠近会脏了自己一样,怀折肃见状,眉毛蹩得更深了,加快了速度。 车子停到了一家名品店前。 怀折肃率先下车,饶到程明谷那边替她打开车门,后者看着他有那么丝愣神。 怀折肃面无表情,伸出右手,程明谷刚想递上手,却又不知为何的缩了回去,独自的站了起来,尴尬的绞着手。 怀折肃的眼底深邃得猜不透,一丝失落一晃而过,大步走进了那家名品店。 “欢迎怀先生还有程小姐,请程小姐随我们去二楼一一试穿。” 两三名服务员齐声说道,站得很笔直,脸上挂着公式化的笑容,程明谷蓦地一怔,看向坐在沙发上的怀折肃,后者正拿着杂志在那翻看。 处于繁华地段的这家名品店今天却没有一位客人,除了怀折肃,很明显,这都是安排好的。 “试穿什么?”程明谷抿抿唇,不安的问道。 “礼服,请程小姐随我们去二楼。”说着两名服务员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程明谷看了眼怀折肃,不知为何心底一丝失落,走了上去。 二楼有不下十名的营业员,一个个都经过专业培训,每个人手上都拿着一套华丽的礼服,款式颜色都大有不同,见到程明谷后齐声说道:“欢迎程小姐。” 程小姐有些愣,反映不过来,“这……这是干什么?” “怀先生交代了,程小姐得一一试穿,直到他满意为止。” 话刚说完,楼梯处上来了一个挺拔的身影,他看似随性的步伐又有着说不出来的稳重,怀折肃走向程明谷不远处的沙发,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我,我为什么要试穿?”程明谷直接问他。 怀折肃清冷的开口,没有一丝的波动,“明天我需要女伴。” 原来如此…… 只是女伴,而且只是明天需要…… 仅此而已…… 程明谷不说话了,只是骤然觉得心痛,她转身,笑得异常灿烂,接过第一名营业员手中的礼服,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向试衣间。 不一会她走了出来,巧笑倩兮的对着营业员说道:“美吗?” “程小姐穿这件礼服很美,怀先生,您觉得呢?”营业员笑道,问向了怀折肃,后者抬头看到她那样的笑容,不知为何竟然有种刺眼的感觉。 程明谷没有看向他,只是接过下一位营业员手中的礼服,走了进去。 一进到试衣间,只有自己一个人时她的笑容就马上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失落。 一连试了十几套的礼服,程明谷有些体力不支感到累了。 “啊!……” 试衣间传来了一声惊呼,怀折肃猛的站了起来,推开营业员冲了进去。 “怎么了?!” “我……我没事!”程明谷咬紧牙关的说道,额头上冒起了冷汗,怀折肃眉心一拧,一下子就看见了她脊背上流出的血迹。 不悦的质问:“到底怎么了?!” “针……定衣针……” 怀折肃的俊眉蹩得更深,语气微微柔和,似是在安抚一只受伤的小猫咪,“我帮你把针取出来,忍着点。” 试衣间本身就不大宽敞,两人的行为更是暧昧。 程明谷咬紧下唇,轻轻的点头,怀折肃小心翼翼的把针给拔出来,生怕再把她**,当针尖拔了出来后她的脸色才好转。 可怀折肃却恼了。 “你们的礼服是怎么回事?!” 怀折肃“砰”的一声打开试衣间的门,厉声的质问令在场的营业员吓了一大跳,大气都不敢喘。 “这……” “我没关系,只是不小心而已,换下一件把。” 她越是逞强,他越是愤怒,转身用力的扣住她的手腕,愤怒的说道:“不试了!” 营业员们胆战心惊,想上前拦住又不敢上前,如此纠结的态度让怀折肃冷笑,他顿住了脚步,回头朝那群营业员冷冽道:“tacy竟然有你们这些饭桶!一件礼服都能……” “我说过是我不小心而已!”程明谷挣扎的甩下他的手,坚定的说道。 营业员们无一不佩服这小丫头的精神。 怀折肃没有说话,就这么定定的看着她,那种眼神似是要将她撕咬得体无完肤,程明谷和他四目相对,一副要杀要刮随你的模样,可心里却也异常紧张,这种眸光过于吓人。 “你随意!”甩下这句话,怀折肃头也不回的下了楼。 营业员不断的跟程明谷说抱歉,后者愣在那,反映过来后说了声没关系便匆匆的离开了。 程明谷哑口无言,闷闷的坐在座位上,怀折肃发动引擎,往她的公寓驶去。 两个人都不说话,怀折肃看了她一眼,轻咳一声,冷冽的问道:“怀含呢?” 程明谷似乎很意外他会问到小怀含,有些尴尬,半天才开口说道:“在,在家睡觉……” “我上次问过你,他是我的孩子,对不对?!” “……不对。”程明谷紧张不已,难道要像所有偶像剧里演的一样,公公婆婆派儿子来把孙子抓走!?不行!小怀含是她的全部! 怀折肃听到她的否认,猛的一刹车,冷冽的眸光射过去,似乎是要证实她说话的可信度。 “你非要我查是把?!” “你……你要查就查啊……”话是这么说,可程明谷一点底气都没有,怀折肃冷哼一声,继续开车。 “明天下午我来接你。”怀折肃语气柔和许多,但多少还带着一些命令,见程明谷茫然,他继续说道,“凡森周年庆。” 程明谷当机立断的拒绝,“我不去!” 怀折肃盯着她看了几秒钟,才开口:“你不去也得去!” “我偏不!”程明谷向来很讨厌别人的威胁,语气也不自觉的提高了,一副倔强到死的模样。 怀折肃只是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一路沉默的将她送回了家。 程明谷下车后马上用跑的速度进了楼道,怀折肃慵懒的看着那抹背影,直到消失在眼里才开车离去。 她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十一点了,小怀含竟然还没有睡觉,手拿着一套礼服对着镜子比划着。 “你在干嘛?!”程明谷惊呼于小怀含那么臭美。 小怀含漫不经心的回答:“我在试礼服呀,你怎么那么晚才回来?” “呃,走路……” “说谎!”小怀含看也不看她的就否定了她的回答,他刚才听到楼下的车声跑去阳台一看,是一辆陌生的车子送妈咪回来的。 程明谷干小几声,赶紧扯开话题,“你的礼服好漂亮,明天谁来接你去呢?” “这个是怀尉迟送我的,明天他会来接我去。”小怀含小心翼翼的将礼服收好,扑到程明谷的怀里去,后者一愣,问道:“他什么时候来的?” 小怀含乖巧的回答:“就在下午的时候,对了!” 说着跑到餐桌上,把一个紫色的礼盒拿了过来,说道:“这是尉迟叔叔说给你的,让你明天也得去。” “让我明天也去?”程明谷接过礼盒,茫然的重复小怀含的话,后者点点头,示意她打开礼盒。 礼盒的包装很精致,程明谷轻轻的拆开,映入眼帘的是一双黑色的高跟鞋,鞋跟上方还有一颗不大不小的白色钻石,说不出的魅惑。 程明谷不由得瞪大眼睛,把鞋子轻轻的拿出来,看了大半天才放下,又取出了那件红色的晚礼服。 “红色啊,好靓!”小怀含不禁惊呼,程明谷咽了咽口水,红色怎么可能是她适合穿的呢,这也太,太火辣了…… 她还没来得及看仔细这件礼服,手机一震动,传来了一跳简讯。 明天我会来接你,早点睡觉,安! ——怀折肃。 程明谷情不自禁的抱着手机傻笑,小怀含一把夺过去,她心急的赶紧抢过来,立刻合上手机。 “有奸情。”程怀含双手环胸,一副被我抓奸了的模样看着程明谷,后者骂他多管闲事,把小怀含轰去了睡觉。 待小怀含回了房间后,程明谷又悄悄的把手机拿出来,看着那条短信只觉得整颗心好像都飞了一样,甚至还笑出了声。 “我要不要给他回呢?!” “我明天到底要不要去?要不要答应他呢?!” “给他回什么好呢?这样他会不会以为我太主动了?!” 程明谷哎呀一声,大呼麻烦,整个脑袋纠结的要命,最终回了一条超级简单又不失温馨的短信。 “好,你也早点休息,晚安!” 她打这行字足足花了十分钟的时间,等发出去的时候整个人坐在沙发上小声的尖叫,胸口处仿佛有无数只蝴蝶翩翩起舞。 有人说晚安=wanan=我爱你爱,对吗?! 程明谷甜甜一笑,抱着手机,整整失眠了一夜。 第二天一大早,程明谷就起了床,她似乎只眯了一小会,可依然精神十足,给咖啡吧的老板娘和小怀含学校的老师打电话,请了一天的假。 小怀含揉着眼睛从房间里走了出来,说道:“我好困啊妈咪……” “好困?那就不要去了。”程明谷打趣道,小怀含赶紧挺胸抬头,说自己已经睡醒了,一点都不困,精神得很。 程明谷不由得失笑,把他轰去了刷牙洗脸。 早上的时间她去了菜市场,顺便带小怀含去剪头发,为了避免走到大街上被人认出来,小怀含还特地戴了一个怀镜,程明谷哭笑不得。 小怀含减了一个莫西干的发型,干净利落像个小大人一样,两人回家后随便的煮了一些菜,吃完饭后已经一点多了。 “妈咪,我去洗澡了。”小怀含放下碗筷,冲向了浴室。 程明谷白了一眼,这个小家伙比女孩子还要臭美,又不是参加约会还要特殊打扮。 第376章 有了痛,就会清醒 过了大概快一个小时,直到程明谷囔囔水电费的问题,小怀含才从浴室里走了出来。 这个不过七岁大的小孩子,穿着一身黑色的无尾晚礼服,如恶魔和天使的结合化身,脸上洋溢着得意的表情,一双和母亲一样潋滟的桃花眼泛着光一般,五官虽是魅惑但依然有着七岁孩子的童真,只见他露出两个小虎牙,自豪道:“妈咪,我帅吗?!” “很帅……”程明谷望着他这张脸简直要懵了,有些感叹自己七年以来和“小怀折肃”在一起的命运。 小怀含满意的收起笑容,屁颠屁颠的跑回房间,又屁颠屁颠的跑出来,手上拿着两个蝴蝶领带,问道:“红色的好看,还是黑色的?” “带红色的把?”程明谷半蹲下来,捏着他的脸蛋笑道,小怀含点点头,乖巧的系了上去。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已经是五点,怀尉迟上了楼来亲自接小怀含,说道:“等下折肃会来接你,怀含我先带去会场。” 程明谷点点头,心中饱含着惊喜。 怀尉迟是有意让二人有足够的相处时间,小怀含不舍的看了看程明谷后跟着怀尉迟一起下了楼。 程明谷走进了房间换下衣服,穿上那件优雅的希腊风情的红色晚礼服,更加将她凹凸有致的身材衬托而出,如怀的黑发微卷的披在脑后,白皙的皮肤看上去如同鸡蛋膜一样吹弹可破,一种说不出的娇艳动人。 程明谷站在镜子前睁大眼睛,她极少穿过红色的衣服,这样的她……看似太过万种风情。 黑色的鞋跟不算太高,但也将她显得十分高挑,程明谷舒了一口气,坐在沙发上耐心等着怀折肃,如同一个初恋的女孩,等待着心仪的对方。 门铃响了,程明谷踩着高跟鞋跑过去,紧张和惊喜一时涌上心头。 打开车门,她睁大了眼睛! 不是怀折肃!—— 程明谷惊讶之余,刚想逃,却被那个陌生的大汉抓住,强行伸出拿着一个手帕的手捂住她的口鼻。 一股刺鼻的味道散入她的口鼻内,程明谷惊觉——是乙醚。 可脑袋却出现了眩晕的状态,整个人顿时昏迷了过去。 ***** 繁华的夜晚,似乎都在庆祝这个特殊的日子。 凡森国际向来是影视界的龙头,与一般庆典不一样的是,它每隔五年才会举办一次,可在二十周年这个特殊的日子里,显得异常隆重,演艺圈内的最有影响力的明星、制作人、导演等无一不赏脸。 会场内金碧辉煌,漂亮的水晶吊灯明亮晶莹,将这个站满了重量级客人的会场照耀得光芒无比。 大厅中央有序的摆着几张白色长桌,透明的酒杯摆成了一个金字塔,金黄色的烛台闪烁着火光,一旁摆满了精美的食物,无一不在炫耀这个周年庆的豪华。 每个人都是盛装出席,从发型、头饰、配饰、服装、鞋子无一不用心的打理,基本上除了几位会场上的主人还未到,其余被邀请的人都到齐了,巧笑倩兮的聊着天。 当怀家几位人士到场时,所有的声音都没了。 他们的打扮既不奢华又成为会场上的焦点,不需要开口告诉别人自己的身份,就能让人一眼看出他们是整个周年庆的主人。 冰蓝挽着怀远,这对夫妻在外界看来向来和睦,妻子年轻“贤惠”,丈夫英气逼人,若有个夫妻奖项,无疑是他们得到冠军。 怀尉迟并没有几年前那般的木然,他的脸色稍微柔和,一手插在口袋,一手牵着一个小男孩,那名可爱帅气的男孩正是影视界正火热的童星——程怀含,影片还未正式上映就已火到不行,片约不断,身价上涨。 众人整齐的鼓掌,欢迎着周年庆上真正的主人,稍有些人疑惑怀折肃怎会不在,却没有问出来,怀折肃向来我行我素,经常迟到于各种party也很正常。 过了不久,怀折肃一人走进了会场。 他依旧是那副从容稳重的模样,面无表情的脸色稍微有些暗沉,可即便是这样也不影响所有人欣赏他的帅气英姿,他似乎不需刻意打扮,就能让人体会出那抹天生的王者风范。 会场本身是轰动的,可他出现,并没打扰了这种气势,反而让所有人都集中注意力的看向他,怀折肃也并无动容紧张,依旧是沉稳的走向了怀尉迟等人。 “明谷呢?!”怀折肃一来正张口问道。 张焱等人都在这一圈聊着天,怀尉迟听到他这么问感到奇怪,说道:“你没有去接她?她在家等你啊。” 小怀含皱眉,说道:“你没见到妈咪?我们走之前她确实在家啊。” “你们为什么不带她一起走?!我去的时候她分明不在!”怀折肃开始有些着急,语调中饱含着微怒,他显然不知他们为了让二人有空间的安排。 怀尉迟蹩眉,“她会去哪?!” 张焱疑惑,“明谷不像是会爽约的人啊。” “程月馨怎么会来?!”顾彦池突然开口。” 张焱倒不这样认为,他看向一旁正与制片人洽谈的程月馨,为什么会有种程明谷出事的感觉?! ***** “熊哥?把她扔这就行了吗?!”一名大汉抗着一个昏迷的女孩,问着身旁正打开工厂铁门的大汉。 “当然行,她吸了那么多的乙醚,醒过来也没有力气跑,等她醒来的时候估计庆典都结束了把?” “说的也是,”那名大汉嘿嘿的笑,把程明谷重重的扔在地上,“反正我们负责收钱,干完事就行了。” 两名光着膀子的大汉看了看程明谷,勾肩搭背的走了出去,将铁门关上。 这个废旧的地下工厂中散漫着一股恶臭味,十分阴凉,程明谷躺在地上,蜷缩着身子,明明有了一点点的意识,却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 她在哪?!为什么有人绑架她?!凡森的庆典开始了吗?!怎么办……她连一点力气都没有…… 程明谷吃力的想着,似乎想睁开眼睛,可全身乏力,连眼皮都睁不开。 过一会就可以了把?还好,还好她吸入的乙醚并不多,还好那名大汉疏忽大意见她昏迷就松开了手。 程明谷心中划过一丝难过,每次当她鼓起勇气朝阳光走进一步时,就有一个深不见底的洞让她跌落下去。 全身的血液仿佛都被麻醉了一般,程明谷眼角淌出几滴眼泪,折肃会生气吗?他在着急的找自己吗?他还会像以前那样及时出现在自己面前吗?…… 她不敢想,深怕仅存的一点希望会消失。 ***** 会场的人越来越多了,唐佳惠也到场,见程明谷还没来,也不由得担心,怀折肃终于受不住了,放下酒杯就要冲出去找她。 “你知道她在哪吗?!”顾彦池拦住冲动的怀折肃,他连程明谷现在身在何处都不知道,这样冲动只能像个无头苍蝇一样,没有一点的线索。 怀折肃的脾气越发暴躁,“难道要一直等下去吗?!” 直觉告诉他,她一定出事了! 小怀含也焦躁不安,坚定的说道:“我也要去找妈咪!” 怀尉迟沉声说道,试图劝阻他们,“问题是我们连她现在在哪都不知道,怎么找?!” “难道就这样坐着干等?!”怀折肃不知轻重的低吼一声,近在他们身旁的些人都错愕的看着他们,几名记者也看向他们,但碍于是周年庆,也不好追问。 会场入口处有些喧哗,众人迟疑的看过去—— 林轶瑾和jhon进场了,他们似乎是推了许多公告才来了周年庆,也是,凡森国际谁能不赏脸,整个会场的气氛high了起来,几名女星见到林轶瑾不由得心花泛滥。 林轶瑾的视线在会场内望了一圈,见到张焱他们后含笑走了过来。 他也非常注重这场周年庆,身穿着紫色晚礼服,显得妖娆多情,一旁的jhon倒显得正规多了,但依然是那副娘样,说道:“大家都围在这呀。” 张焱把手搭在jhon的肩膀上,笑道:“最近挺忙啊你!” jhon翘起兰花指,说:“可不是吗!忙死了都,又要忙我自己的,又要忙轶瑾的,你说能不忙吗?哪有你们那么清闲,对了,程明谷呢?怎么没来?不是听说要来庆典吗?” 他的一席话让本身有些舒缓的气氛又僵了起来,特别是怀折肃,他的脸色从一开始就黑沉着,一副全世界的人都欠了他五千万的模样。 “是啊,明谷呢?!”林轶瑾环顾四周,确实没看到她。 小怀含也沉着脸,紧张的看着会场的入口,期待的那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张焱干笑着打圆场,从侍者那拿过两杯香槟,递给了jhon和林轶瑾。 “大家都在呢?” 闻言看去,程月馨正举着香槟笑着走过来 章腾沉沉的看着她,不自在的撇过头与一名国际女星攀谈,程月馨的眼底含笑,却令人十分不舒服,怀折肃冷哼,没有理会。 “你怎么会在?”唐佳惠看到程月馨还是有些吃惊的,当看到她挽着的南骏彦之后就不惊讶了,看来是托别人的福才进了会场。 程月馨讪笑,“凡森国际周年庆,怎么能不赏脸。” “关键是你有没有脸?”怀折肃冷笑,这一句话让程月馨语塞,后者脸上的笑容僵持了一下,并没有太多的在意。 南骏彦从一进场就显得不自在,他松开了手,朝面前的人淡笑点头,走向另一边的宾客,于是,这一边的人群马上形成了这样的趋势:一窝的大灰狼围攻一只披着兔皮的狐狸。 程月馨如大家闺秀的一笑,环视了一下众人,说道:“怎么明谷没有来?” 小怀含没说话,定定的看着程月馨,唐佳惠笑说:“原来程小姐还有点人性,还会关心哪些人没有来?” “谢谢。”程月馨莞尔,在别人看来他们聊得很好,可好不好,只有他们知道这火药味有多浓。 jhon摸了摸鼻子,又看看怀折肃和小怀含,惊讶道:“你俩怎么一父子相?!” 在场的人基本都知道小怀含和怀折肃的关系,一点都不惊讶,程月馨看向小怀含,惊呼:“这个小朋友不就是最近很火的那个宝宝吗?” 小怀含很讨厌程月馨,说不出的讨厌,总感觉这人很做作,拉了拉一旁怀折肃的手,不满的抱怨道:“怎么你们会场上连苍蝇都能邀请?” 看似是在抱怨周年庆,可实际上却变相的骂程月馨是苍蝇,众人失笑,怀折肃有些惊讶,小怀含头一回拉他的手。*. 程月馨尴尬的抿抿唇,却又一直刻意的留在这,似乎是想等着哪出好戏。 怀尉迟暗中派人去找程明谷,而怀折肃沉着气在会场上等她,小怀含很着急,生怕妈咪出事。 千万不要出事!…… ***** 程明谷无力的蜷缩在地面上,吃力的睁开眼皮,眼前一片模糊,慢慢的才清晰过来。 这是一间破旧的地下工厂,生锈的铁门紧闭着,她看向铁窗外的夜色,月光明亮,却有一丝惨凉,程明谷想撑起自己的身躯,却又倒了下去。 “啊!……”她将指甲深深的插进地面,指甲裂开流出嫣红刺眼的血色,十指连心,这种疼痛让程明谷忍不住的闷哼一声。 疼痛让她逐渐的有些清醒,但浑身还是乏力,手上的指甲都破裂了,看上去如钻心般的痛。 乙醚仿佛将她浑身的力气都抽尽了,程明谷几欲挣扎都没能起来,她狠了心,用尽全身力气将一只手指的指甲掰起来! 血丝涌出,她的眼泪也飙了出来,不整齐的指甲露出了半边的血肉,程明谷看得生生的疼。 程明谷挣扎半天才坐了起来,脑袋里依旧是眩晕一片,她摸了摸额头,一个劲的深呼吸,可四肢如棉花一般的软绵绵,没有一点点的力气,就连血液仿佛都麻痹在体内,让她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她几乎想要放弃,可脑海中又浮现了怀折肃和小怀含的脸。 不可以!他们还在等她,她绝对不能让大家担心,绝对不能! 这样想着,她挣扎的扶着旁边的墙,站了起来! 可又在那一瞬间,她还没迈出一步,整个人跌倒在地,膝盖重重的磕在地板上,疼痛让程明谷的意志开始好转,她撑着身子,站了起来。 右腿膝盖已经磨破了皮,她不忍心再去看,深呼吸一口气,准备慢慢的走向铁门。 短短十步就能到的距离,她连连拖着脚走了无数次,更是跌倒了无数次,膝盖上的伤口已经血肉模糊,程明谷没有哭成声,可是眼泪已经让她的脸成了一只大花猫。 她擦干眼泪,借着夜光瞥见了一旁的玻璃碎片! 有了痛,就会清醒! 程明谷一咬牙,缓缓的蹲到了地上,以一种残酷的姿势爬到了碎片周围,手肘被一片玻璃扎到,血液涌出,可她已全然在乎不了这么多,捡起一片玻璃,犹豫片刻,狠狠的扎向了小腿! 第377章 我帅怎么还能被人甩呢? “啊!……”她实在忍不住的喊出了声,血液一瞬间涌出,伤口很小,可划得很深。 程明谷疼得脸色惨白,她扔下玻璃片,意志开始越来越清醒,可疼痛感也袭来,让她痛得只能紧咬嘴唇,喉腔中冒出了一股血腥味。 随着疼痛,乙醚在她体内慢慢的散去,她拖着步伐,如一个残疾人一般一步做两步的走,终于,终于到了铁门边。 门外似乎隐约的有着声音。 程明谷不由得担心,若让那几名大汉发现自己已经清醒,会不会将她捆绑起来?再度让她昏迷过去?! 她还是决定赌一把! 门并没有反锁,可越是这样越让程明谷感到不安,她非常轻的拉开门锁,可整个地下工厂起了回声。 程明谷胆颤心惊,顿住了手中的动作。 可门外却没有任何的反映。 她深呼吸一口气,轻轻的打开门。 “咯吱!——” 随着她的动作,铁门发出了咯吱的声音! 程明谷吓得脸色煞白,腿忍不住的发抖,可奇怪的是,过了一会后竟然没有任何反映,门外传来两名大汉的嘻哈声。 “看,她走了。”那名大汉看着程明谷的背影,奸笑道。 另一名大汉咬了一口鸡腿,啧啧两声,“我就没见过这么傻逼的雇主,奶奶的,抓了人还特地放人走,傻子把这!” “行了!咱们有得钱赚就行,管这些破事干叼?!” “说的也是,哈哈哈……” 程明谷一路逃跑,连头也不敢转,当终于跑离那个地下工厂的时候才舒了一口气,一下子踉跄的摔在地上。 太好了,太好了!她终于跑出来了! 程明谷不由得多想,也不顾及腿上的痛,一个劲的往前跑。 她一边跑一边哭,说不清是因为疼痛而哭还是因为委屈。 冷风袭过,撩起她的长发,精致的小脸上沾满了灰尘,两个膝盖上都早是血肉模糊,脚底下的伤口钻心的疼,在马路上留下了坚定而残忍的血印。 程明谷一路跑一路摔,她终于忍不住的趴在马路上嚎啕大哭,接着又一边呜咽一边站了起来,一瘸一拐的跑向了那座辉煌如城堡的别墅。 ***** 庆典上,有名的俄罗斯乐队正演奏着一曲抒情的音乐。 满头金发的老外挂着笑容,优雅的挥着指挥棒,整个周年庆典上尽是优雅豪华。 程月馨似乎脸上也没有什么笑容了,当她看见几名大名鼎鼎的制片人和导演在大厅右方后,脸色一喜,又拖着长裙笑盈盈的走了过去。 几名女星带着一些不屑的眼神看着她,她都未在意。 怀折肃坐在沙发上,脸色比夜晚还要黑沉,而小怀含焦躁不安的站在几名女星的中央,女星不时的逗他玩,他都敷衍的一笑,眼神一直看向会场出口。 唐佳惠不安的说道:“明谷不会真的出事了把?已经那么久了,怎么还没有到……” 顾彦池不由得也有些担心,张焱皱眉,不安的看着会场出口,他们几人身上完全没有参加庆典应有的气氛。 怀折肃眸光紧缩,猛地一锤沙发站了起来,大步流星的准备朝会场入口走去,小怀含见状也要跟去,怀折肃却是厉声怒喝:“走开!” 小怀含一愣,顿在原地,呆怔的看着怀折肃那抹走远的身影。 别墅外的怀折肃用力的打开车门坐了进去,怒火中烧,愤怒的启动引擎将车倒退转弯,驶了出去。 顾彦池和章腾追了出来,怀折肃早已将车开走,二人蹩眉,走了进去。 刚走进去不久,会场入口就传来一阵喧闹。 程明谷不顾保安的阻拦,亦是闯了进来,当她看到满场全是人之后,呆怔的站在那—— 全场人的目光都瞪大了,错愕的看着这个狼狈不堪的女孩。 众人惊讶,这种场合,这个女孩是谁?! 工作人员站在她身后,似是想要将她带出去,可怀远却摆摆手,冰蓝还愣在那,一时之间不知该作何表示,张焱等人都惊恐的看着她。 程明谷的脸上都是泥土和泪痕,狼狈到不行,十指竟然还泛着血丝,红色裙子划了好几个洞,两腿上全是鲜血,膝盖上的血肉早已模糊,她光着一双脚,身后还有几个血脚印,干掉的血迹又被流出的鲜血覆盖。 音乐戛然而止,就连指挥员手中的指挥棒都掉了下来,满场的宾客都惊讶的看着她。 程月馨手中的酒杯差点摔下,她即便脑海里想了好几个程明谷狼狈出场的画面,也绝对想不到是这般模样。 “妈咪?!——”小怀含第一个反映过来,哭着扑进了程明谷的怀里,错愕的抬起头看着她,不敢相信,又望了望她的手,眼泪哗啦啦的流了下来。 焦灼如火的视线如尖针一样扎到程明谷的身上,后者心中涌起万千种情绪。 她一心只想赶紧来到凡森庆典,以免怀折肃再误会什么,可此刻看来,不仅她丢了他的颜面,还丢了整个会场的脸…… 程明谷呆泻的看着众人,亦是没有看到那张冷峻的面孔,心中重重的一沉,看来,他已经误会了……怎么办……怎么办…… 全场的人眼珠子都快掉了下来,眼前这个狼狈的女孩竟然木然的哭了。 林轶瑾飞速的脱下了外套披在程明谷的身上,张焱等人反映过来,护着她走出了会场。 程月馨在后冷笑。 这只是开始,不会有结束的那天。 程明谷木然的走着,脚突然一软险些摔下去,林轶瑾拥着她,身后的镁光灯一闪一闪的未停下,众人轰动。 “我先送她去医院!你们拦住这些记者。”林轶瑾将程明谷送到车上,朝身后的人说道,刚说完一群记者就拥了出来,张焱等人还有保安急忙拦住。 程明谷仿佛灵魂出窍一般,呆怔的坐在车上,身子还在发抖,林轶瑾偏头看了看她狼狈的模样心如刀割,不经意在后视镜看到了紧跟身后的车子。 该死! 林轶瑾看向程明谷,她身上的伤口不能再拖了! 一狠心,林轶瑾猛的一个左转弯在原地打圈,那辆狗仔车还未反映过来,林轶瑾就从他们的身旁擦过。 一路飞速的抵达医院。 林轶瑾打开程明谷的车门,后者却木然的盯着前方没有说一句话,空洞的眼眸里早已是晶莹一片,林轶瑾索性将她拉了出来,刚走没几步她又失去力量一样瘫软下去。 “怎么了?!”林轶瑾着急的询问,可她却一声不吭。 林轶瑾看了看手腕上的表,直接将程明谷横抱起冲进医院,后者眼前突然黑压压的一片,歪着脑袋倒在了林轶瑾的怀里。 林轶瑾整个人陷入疯狂了的状态,医生和护士被他叫得忍不住堵住耳朵,当看到血迹斑斑的程明谷吓了一大跳,急忙送入手术室。 林轶瑾在急诊室外着急得要疯了,坐也坐不住,不停的来回走动,还沾着程明谷血迹的双手紧握着,冷汗不断的从额头冒出。 过了不久冰蓝和小怀含还有张焱等人都匆匆的赶来了,小怀含整个人盲目的看着手术中三个大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亦是坚强的没让它流下。 “明谷怎么样了?!她怎么全身是血?!”冰蓝急得要死,又看了看林轶瑾手上的血迹,差点昏过去。 林轶瑾也不知该说什么,怀远和怀尉迟待在会场维持秩序拦住娱记,可尽管是这样凡森的热线也被打爆了,唐佳惠身上还穿着蓝色的礼服,焦急不安的站着。 “妈咪怎么会……”小怀含说出了第一句话,整个人的眼神空得令人寒颤。 “没事的,没事的!……”顾彦池安慰着他,林轶瑾想起了什么,着急的问:“怀折肃呢?!” 众人沉默,怀折肃的手机已经关机,人现在在哪也不知道。 想必他一定误会程明谷不愿意参加才会那么愤怒。 “叮!——” 手术室结束,那个声响让大家打了个激灵,慌忙的冲上去问那名医生。 “病人的脚底被玻璃片扎了六个伤口,伤口面积虽然不大但很深,由于没有及时处理导致发炎,右脚膝盖软骨因为受到严重的剧烈撞击已经磨损,小腿处也有被玻璃碎片划伤,我们推断病人可能是为了保持清醒才这么做,因为她吸了不少的乙醚,导致骨骼肌松弛,还有过于疲惫,现在暂时昏迷了过去。” 众人惊恐不已,她究竟在进入会场前发生了什么?! “那,那她还好吗?!”林轶瑾着急的询问。 “病人送来的时间不算晚,所以除了右脚膝盖软骨的损伤之外没有太大的伤害。” “那软骨损伤怎么办?!有什么办法吗?!”小怀含的声线都在颤抖,一只手紧张的抓着冰蓝的衣摆,后者心痛。 医生想了想,开口道:“软骨损伤可以做关节手术,但我不太认同这个做法,关节手术并不能消除病人的疼痛,运动也有限,有时候如果再次撞击,还很有可能导致脱臼。” 见大家沉默,医生再次说道:“病人十分体弱,而又被多次撞击,但软骨损伤还不算太严重并没有导致半月板裂,只要经过休息及一般消肿止痛的治疗,症状就可减轻。” 众人松了一口气,小怀含着急的进了病房看程明谷。 程明谷躺在病床上,右手还插着管子,胸口处很平静缓慢的起伏着,小怀含一看她那么安静不由自主的掉了眼泪,拼命忍着才不至于哭出了声音。 冰蓝等人轻轻的进门了,看着她膝关节和手肘处的包扎心痛不已,林轶瑾整个人都怔在那。 病房里安静得没有一点的声音,众人都不说话,就连呼吸都不敢大喘,生怕将躺在床上的那个女孩吵醒。 程明谷睡得很熟,说睡也不全是,多半是昏迷了过去,脸上没有一点点的表情,可眼角处还趟出了几滴晶莹。 冰蓝不忍心再看,张焱摸着小怀含的头,后者肩膀一抽一抽的,小声的呜咽,唐佳惠大痛,盯着那张没有一点血色的脸说不出话。 ***** 酒吧的音乐嘈杂,昏暗的灯有着说不出的暧昧。 舞池中央聚集着男男女女,都伴随着音乐不断的扭动着身躯,可离吧台不远处的位置上却有一个冷傲而愤怒的身影,一杯烈酒一口下咽。 “boss,庆典不高兴吗?”carl坐在旁边嗫嚅道,他今天并未参加凡森的庆典,可照理来说不应该很热闹吗? 怀折肃在这坐了许久,由于酒精,双颊有些泛红,他口齿不清的说道:“高兴?!……怎,怎么高兴?!你高兴吗?!嗯?!……” 说着又拿起一杯威士忌,carl慌得赶紧拿下,脸上马上挨了怀折肃一拳,后者抢过威士忌一饮而尽,含糊的说道:“我对她……呃!不好吗?!……” “她是谁?……”carl揉着脸颊问道,怀折肃的力气很大,根本不知轻重。 “她是程明谷!程,程明谷啊!……你觉得我对她不好吗?!七年前,我被抛弃了!”怀折肃恍惚的要站起来,险些撞倒,carl赶紧扶住他,怀折肃却狠狠的甩开了,继续说着。 “七年前……老子被她抛弃了!七……七年后,她又抛弃我了?!” carl站在身后,担心怀折肃摔下去,后者成了一个醉汉,脸颊泛红,身上的一股古龙水和酒味掺杂一起,领带随手一扯,有着说不出的魅惑,可他却连走路都走不稳。 不少女子上前搭讪,却又被怀折肃狠狠的推开,他好不容易走到酒吧门口,刚要迈开步伐走出去,结果一头撞到了墙上。 “哎呀!”carl哎哟一声,赶紧扶住他,怀折肃挣扎着又站了起来,踉踉跄跄的走出了酒吧。 现在的时间已是凌晨,除了几辆车子和路边的夜宵店,已经没有多少人。 “我对你不好吗?!……五,五百万?你想要几个五百万我没有?!凭什么离开……”怀折肃对着天空破口大骂,一不小心咬到自己的舌头。 carl要扶着他又被推开,只能在他后面小心翼翼的看着他。 怀折肃一个转身,笑得很鬼魅却令人心疼,他一把勾过carl的脖子,踉跄的走着路,说道:“五百万你要吗?!……我给你啊!别,别说五百万,五千万都可以啊!……” “boss啊,女人那么多,你何苦呢?!”carl唉声叹气。 “女人?!哈哈……别说女人了!我想要几,几个男人没有?!”怀折肃一下子撞到了路边的栏杆,货车从他面前驶过,让他吓了一跳,他大骂,“车大,车大了不起吗?!有种我们比速度啊!” carl硬是把他拽着走,一边不能扶他,一边又不能让他摔倒。 “我帅吗?!”怀折肃眯起眼睛,含糊的问着carl,后者无奈的点点头,他哈哈一笑,“我帅怎么还能被人甩呢?!……” 第378章 死娘娘腔 “boss,伊莎小姐要来s国找你……”carl终于说出了这句话,可一辆卡车轰隆的一响,怀折肃没有听到,他继续喃喃自语。 “她为什么总抛,抛弃我?!老子爱她有错吗?!……”怀折肃说着说着突然像个孩子一样坐到了路边,对着天空大喊大叫,“我怀折肃,那么爱她!……可她呢?!只会抛弃人!——” carl坐到旁边,擦了一把汗,继续听他酒后吐真言。 “老子已经三十岁了!白,白头发都要出来了!”怀折肃含糊不清的说,眼前的景象都是两个,他勾过carl的脖子,继续说,“娶个媳妇难啊!——” “所以呢?”carl喘口气问道,他头一回见到怀折肃的酒后失态,本来还觉得很有爱,现在觉得累死人。 “所以个屁啊!”怀折肃劈头盖脸的就给他呸了一口酒气,摇摇晃晃的要站起来,结果一屁股又坐到了地上。 他还是不服,孩子气的又站了起来。 路边的花丛突然传了一声“汪汪——”,怀折肃回头看过去,一只浑身雪白的狗跳了出来,对着他们二人叫了几声。 “叫,叫什么叫?!——”怀折肃说着脱下了昂贵的礼服外套,抗在肩上就要走过去,carl慌得拦住了他,以免酒后发疯还塔上了一个狂犬病。 怀折肃喝醉后力气很大,他一把推开carl,摇摇晃晃的走过去。 “汪汪!——” 这一叫让怀折肃愣了一下,反映过来后半跪在地上,猛的汪汪了两声,那只小狗吓得哆嗦了一下,更凶的叫了两声。 “汪!汪!——谁不会汪汪?!……嗝!就你凶是不是?!老子……老子是怀折肃啊!”怀折肃说着就要扑过去,那只小狗吓了一大跳,似是被他的酒气搞得晕头转向,撒腿就跑。 “看到没?!……嗝!老子,老子打败了一只狗……竟然得不到一个女人……” carl向来比较怕狗,见狗跑了,赶紧把怀折肃扶起来,后者嘀嘀咕咕的不知在说什么,carl摇摇头,失笑了一声。 原来这个冰块怪咖boss还有这么好玩的一面。 怀折肃一下又折腾了起来,搭着carl的肩,竖起大拇指指向自己,骄傲的说:“老子是狗王!……老子封你做……做狗丞相……你觉得,嗝!怎么样?!” carl十分嫌弃的扇了扇这酒气味,怀折肃一下恼了,揪住他的领子,含糊的吼道:“嫌弃是不是?!……你,你还想做狗皇后?!我呸!……” “我……” “你什么你!……嗝!回你家种地去!” 怀折肃松开手,摇摇晃晃的走在马路上,路边摊看着这个发酒疯的人吓得退了两步,carl无辜地差点泪奔,默默的为自己鞠躬了一下后再次扶住他。 “carl……你说女人是什么东西?!”怀折肃眯着眼睛,望着天空上的几颗星星,含糊的问道。 carl脱口而出:“女人不是东西。” 怀折肃转过头,哈哈了几声,搭上他的肩,一副老子看好你的模样,他继续说道:“女人心海底针!……” “boss真聪明!”carl像夸小孩一样夸他,怀折肃不悦的转过头瞪他一眼,竖起食指挡在嘴巴前,说道:“嘘……” carl险些雷倒,怀折肃突然反映了一下,猛地倒在一旁的垃圾桶,大吐特吐。 carl自觉的退了三步,待怀折肃吐完后走上前递上纸巾,怀折肃接过纸巾,擦过之后危险的眯起眼睛,打量着carl,后者打了个寒颤,这眼神…… “程!明!……谷!——”怀折肃猛地扑到了carl的身上,嘻嘻哈哈了几声,像个孩子般满足的笑了起来,“原来你还要,要我啊……” carl默默的擦了把泪,为了让怀折肃少折腾,他尖着嗓子说:“是啊,你乖吗?……” 怀折肃抬起头,举起右手竖起四根手指头,保证的说道:“我……超乖!” “那你怎么……喝酒啊?”carl捏住自己的鼻子,尖着嗓门说道。 怀折肃优雅的打了一个嗝,笑眯眯的嘿嘿两声,搂住carl的脖子,蹭着他的胸膛,如一只小猫咪求安慰一般的说道:“最……最后一次……” carl松了一口气,低头看了看怀折肃,后者又猛地抬头,一下子撞到carl的下颚。 carl痛苦的捂住下巴,怀折肃摸了摸脑袋,又看向他,黑眸锐利的眯了起来。 “你……你干嘛……”carl注意到怀折肃的眼光,赶紧捏住鼻子装蒜,“我是程明……” “我呸!——”怀折肃啪的往他脸上盖了一巴掌,踉跄了一步,“你不是……狗丞相吗?!……” carl愣了半天,摸了摸右脸颊,险些泪奔。 “回家!……”怀折肃把外套用力一挥扔到了地上,踉跄的踏了过去,摇摇晃晃的走着路,身后的carl捂住脸蛋无辜的跟在后面。 ***** 太阳的光太过刺眼,透过窗帘照射到屋内,床上的人一个翻身,懊恼的睁开眼睛。 怀折肃坐了起来,睡眼惺忪的撑着脑袋,眯起眼睛看窗外的阳光。 “怎么那么痛……”怀折肃懊恼的拍了下脑子,宿醉让他头痛得要炸了,他手往旁边一放,摸到一个人的手臂。 怀折肃顿时清醒过来,猛地往旁一看—— “carl!!!——你怎么在我家?!——我们?!——” 怀折肃猛地翻开被子,看到两个人都是**,脸色瞬间黑沉下去,瞪大眼睛说不出话来。 carl翻了一个身坐了起来,他抓一抓头发,懒洋洋的打了一个哈欠,说道:“我们怎么了?boss你怎么了?……” “你!你干嘛脱我衣服?!你干嘛睡我床上?!——” “你……”carl咽了咽口水,无辜的解释,“阿你昨天都喝醉了,一下吐到我身上,一下又吐自己身上,阿我还帮你洗澡类!累死人了……” 怀折肃崩溃的低吼,“你!!——” carl揉揉眼睛,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下了床穿上衣服,还不忘回头损一句:“boss,你昨天很可爱!……” 怀折肃冷冽的眸光射出去,carl硬生生的咽下后半句话,很神速的跑了出去。 过了不久,怀折肃穿好了衣服,一脸黑沉的走了出来。 该死,他活了三十年都没跟一个大男人裸睡过!…… carl正在帮他倒牛奶,门铃一响,他屁颠屁颠的跑过去开门。 “折肃?!——”一个意大利女子生硬的叫怀折肃的中文名字,后者正在弄袖口的纽扣,闻声看去,瞳孔瞬间放大。 伊莎一见到怀折肃,直接推开了carl扑了过去,高兴的用意大利语说道:“我找你好辛苦!你怎么还不回米兰呢?s国的事不是都忙完了吗?”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怀折肃愣了下,冷硬的推开了她。 伊莎挑眉,“你不希望我来找你吗?” “我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是carl告诉我的,我有让他转告你我要来s国呀。”伊莎指了指站在门口拿着牛奶盒的carl,后者一脸呆怔。 姑奶奶……你不仅来的速度快,过河拆桥的速度也真tmd快!…… carl被怀折肃冷冽的眸光杀得小心脏都要跳出来了,他干笑两声,放下牛奶盒马上冲出公寓。 “肃?怎么啦?不开心吗?”伊莎捧着怀折肃的脸关心的问道,“等你s国的事忙完我们回米兰结婚把?” 怀折肃打掉她的手,蹩眉,“在米兰的时候我不是已经和你说清楚了吗?!订婚的事情我一直没有同意,是你和卡尔执行长自作多情!” 伊莎丝毫不介意他这样的口气,搂住他的脖子,深情的说:“我会等你同意的,我这不是亲自来s国找你了吗?” “你还没听明白?!” “我听明白啦,但是我等你啊,几年的时间我都等过来了,还是说你又喜欢上哪个女孩了呢?!” 伊莎是名26岁的意大利人,也是怀折肃合作公司的总经理的女儿,自从他七年前回到米兰后就无时无刻的跟在他身后,那时候伊莎还在读高中,一毕业就和自己的爹地提出要和怀折肃结婚的事情,后者立刻反对,许多话还没说清就回了s国。 几年来,伊莎不时的看到怀折肃身边各种不同的女子,可是她没有说半句,她承认自己爱慕的男人是很迷人的,只要她一毕业,一结婚,他就是属于她的,可她已经等了7年。 怀折肃俊眉蹩起,冷冽的否定道:“我不会跟你结婚!” “肃……”伊莎虽然习惯他的脾气,但是对他这句话依然很受伤,可毕竟是情窦开了七年的人,她很快振作起来,笑眯眯的说,“你刚起床吗?” 怀折肃没有理会,一杯牛奶马上喝了大半瓶。 “这样喝牛奶对身体不好的。”伊莎拿过牛奶,替他擦了擦嘴巴,怀折肃看了她一眼,沉声说道:“你今天先在这住,明天我送你回米兰。” “你要和我一起回去吗?!”伊莎惊喜的一笑,见怀折肃不理会自己,绿色的眸子黯了黯。 怀折肃不想和伊莎待在一起,但起码的责任心是有的,他在纸上写上了自己的电话号码,冷声嘱咐道:“你如果要出去的话打电话给我,没事最好待在家里,明天我就送你回米兰。” “你在担心我?”伊莎笑着接过纸条。 怀折肃勾起唇角,“我只是怕卡尔的宝贝女儿在异国出事。” “那还是在担心我呀。”伊莎甜甜一笑,搂住了他的脖子,怀折肃也懒得说了,穿上西装外套准备出门。 伊莎笑得很甜,送他出门。 怀折肃开着车在c市漫无目的地乱转,他想去找一个人,可却又不想去,而待在家里又有一个等了自己七年的伊莎,她是唯一一个他没有玩过的女孩,为什么?可能是因为看着她那张单纯的脸会想起另一个她,让他不忍心。 一想到程明谷,怀折肃的眸光就缩紧,为什么她连做自己女伴的机会都不给?! 伊莎一人在家替怀折肃打扫了卫生,马上就闷得发慌了,却又不敢打电话打扰他。 她本想洗澡,可又突然想起自己来s国时太匆忙惊喜,忘记带了行怀。 “真是该死!”伊莎懊恼的用意大利语骂自己一声,走到窗户边看了看外面,依然没受得住s国城市的诱惑,她将纸条小心翼翼的折好放进口袋,出门了。 一个白色卷发绿**睛的白种女孩走在街上一定是备受关注,可伊莎丝毫不在意,很惊喜于s国与意大利的不同。 伊莎甚至还会微笑的对看着她的s国人点头问好,当她说出标准的“你好”时让市民们不由得惊讶一声。 因为伊莎爱慕的男人是s国人,所以她少对中文的研究,但每次叫怀折肃的名字时总是生硬,说不出是因为看到他而惊喜还是紧张。 对她而言,怀折肃是初恋,也是一个长久的初恋。 她一下走进这个超市,一下又跑到另一个服装店,买了一大堆的东西,还不忘给远在米兰的爹地买了纪念品,更不会忘记怀折肃的份。 ***** 程明谷昏睡了一夜,当她醒来时林轶瑾守在旁边,眼睛布满了血丝。 她本应该感动于有人守护着她,却不知为何失落。 是因为身旁的人不是他吗?这样一想,程明谷的雪眸暗淡了下去,他一定误会了自己不参加庆典不做他的女伴,他在哪生气,对吗?! 林轶瑾一见程明谷醒来,终于舒心的一笑,着急的询问着:“你醒了!饿吗?你想吃什么?!渴不渴?” “我还不饿。”程明谷苍白的一笑,声音听上去嘶哑无力。 林轶瑾脸上的笑容僵持了一下,却还是保持着微笑看着她,拿过桌子上放的一个苹果还是削起来。 “怀含呢?” “他去学校上课了,不过应该也快放学了。”林轶瑾看了看手腕上的表,笑道。 话刚说完,门外就传来着急的脚步声,程怀含背着小书包直接冲了进来,当见到坐在病床上的程明谷后才舒了一口气。 看来这个七岁的宝宝是跑着过来的。 程怀含身后跟着jhon,后者直喘气,哎哟一声:“小家伙也太能跑了!” 程明谷不由得失笑,小怀含跑到她身边,眨巴着大眼睛看她的手指,十指上有三个指头因为破裂严重被包扎了起来,小怀含看一眼就觉得心疼。 程明谷见他关心自己的样子心头一暖,笑着摸他的脑袋,说道:“妈咪没事,今天在学校乖吗?” 他还未开口回答,jhon又哎哟一声:“这小家伙哪里乖呀?!我去接他还被当成家长被老师训……” “死娘娘腔!闭嘴啦!”小怀含立刻投了一个杀人的眼神过去。 第379章 你不知道含义吗 程明谷板起了脸,“你和别人打架了?” 见小怀含不说话,程明谷懊恼的揉了揉太阳穴,她也不想再多说什么,只是头痛的看着小怀含,后者见状,解释道:“是那个人骂我没有爸爸!……” 他这话一说换程明谷沉默了,她心中大痛,仿佛一个永远痊愈不好的伤口还在滴血,小怀含一见她这样,着急的说:“但是我没有关系!” 程明谷淡淡一笑,摸着他的脸,说道:“以后不准再和别人打架了,乖一点,好吗?” “好,我不会让妈咪担心的。”小怀含甜甜一笑,转过头却瞪了jhon一眼,后者打了一个激灵。 程明谷躺在病床上,本应该享受皇后的待遇却得了林黛玉的心病。 林轶瑾为了守着她一夜没睡,程明谷很是感动,赶紧让他回家睡觉,林轶瑾也是实在撑不住,他本身日常生活的睡眠就不太足够,便也没多说什么就回家了,而jhon还要帮忙打理事情。 庆典过去了一天,报纸上却没见那个狼狈女孩的报道。 想必凡森做足了很多功夫才强压下来,而程月馨也因为凡森的庆典而得到了许多代言,还重新获得了一部准备开机的电影女主角。 唐佳惠和顾彦池下午的时候来看了程明谷一趟,带了许多的水果,当看到她面无表情的看窗外的时候不由得心一颤。 张焱几人等庆典结束后还要忙着宣传和上映的事情,就没来得及看望她。 小怀含特地请假待在她的身边,一下给她讲学校的故事,一下给她表演各种各样的小动物,让她心情好了许多。 程明谷在医院躺了一下午,终于忍不住的提出了要出院。 “出院?可是妈咪你的伤还没好耶,再说了,相亲节目还有三天时间准备呢。”小怀含咬了一口苹果,漫不经心的说道。 相亲节目?! 程明谷愣了一下,咬牙切齿,“不是你我会损失一万?” “你想要几万我没有?”小怀含一副皮痒欠揍的模样说道,这话的语气跟某人一模一样。 程明谷沉默几秒,骂道:“一万块不是钱?我除了几个地方被玻璃划伤而已,也没什么大问题。” 小怀含无所谓的耸耸肩,“等明天再说,反正你最起码得等身上的伤口好得差不多才能出院。” 伊莎坐在车内,望着怀折肃黑沉的脸不敢说话,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小声的问道:“你在生气吗?……其实我只是……” “我没有。” “我以后不会乱走了,一定不会的。”伊莎保证道。 怀折肃看她一眼,本想开口说话,却什么也没有说。 在他刚鼓足勇气要上楼找她时,伊莎就来了电话,命中注定吗?注定不该再去找她吗?那她会来找自己吗? 怀折肃一路胡思乱想,好几次差点撞上了别人的车,伊莎尖叫了好几声,吓了一大跳。 到了家楼下,伊莎吃力的从后座拿出大大小小的袋子,怀折肃见她实在买了太多,好心的帮她拿过一些。 伊莎手上只提了两个袋子,而怀折肃一人抱着**个购物袋,伊莎甜甜一笑,“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怀折肃没有理会,两人走进电梯上了楼。 怀折肃到家后直接进了书房工作,而伊莎把买的东西都放好后进了厨房做饭。 她会做很多s国菜,都是为了怀折肃。 伊莎整整做了一桌子菜,她满意的一笑,走到书房前,轻轻的敲门,小声的说道:“折肃,可以吃饭了。” 怀折肃正好交代完事情,他打开书房的门走到餐桌前。 望着满桌子温馨的菜色,他却没有一点点的胃口。 这一桌子少说也有七八个菜,若是让程明谷做的话,给她一天时间都未必能做到八个菜,但是即便是普通的三菜一汤,都能让自己满足,而且她做完饭后都是耐心的等自己,从不会去打扰到工作中的他。 “折肃?快吃呀,我做了很久呢。”伊莎说着夹过了一只鲜美的虾子。 怀折肃蹩眉,刚要开口伊莎又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忘记你对甲壳类过敏了……” 说着赶紧把虾子夹走,怀折肃从鼻子里哼出一个单音,拿起筷子开始吃饭。 程明谷从不会把他的习惯忘掉。 一想到这,他心头却是一痛。 伊莎一直观察着怀折肃的脸色,见他发呆见他蹩眉见他淡笑,担心的问道:“不好吃吗?哪个不好吃?我再去做一道?” 怀折肃摇头,“不用了,很好吃,下次不用做那么多。” 伊莎松了口气,甜甜一笑,“那做几道菜?不然我给你做意大利菜?你好久没回米……” “两个人的话三菜一汤就可以了。”怀折肃脱口而出,直接打断了她的话。 伊莎丝毫不经意,欣喜的问道:“你的意思是我们两个人?!好呀,我会做很多菜的,只要你爱吃,天天换口味都可以呀,什么川菜,粤菜……” “不是,”怀折肃轻咳一声,“我的意思是不用那么多菜。” 伊莎失落的哦了一声,不过又打起了精神,欢喜的问着:“明天你想吃什么菜呢?!还是吃稀饭?还是我给你下面条?……” “明天我会送你回米兰的。”怀折肃说道,他不喜欢在饭桌上多话。 “你会和我一起回去吗?!”伊莎期待的看着他。 怀折肃抬起头,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嘴角微微弯起,似是安慰的说道:“先吃饭。” 伊莎有些失落,低头安静的继续吃饭。 一桌子的菜有好几道没有碰,伊莎在米兰向来不会在意这点粮食,但好歹是她为心爱的人准备的,实在不舍得扔掉,索性好好的用保鲜膜包起来,放进了冰箱。 怀折肃慵懒的坐在沙发上看着财经频道,伊莎在厨房内洗碗,努力的做好一个当妻子的角色,可即便是这样,他都没有正眼的看她。 伊莎洗完碗后坐到了他的旁边,突然想到了什么,欣喜的跑到一个房间把三个购物袋拿了出来,说道。 “这是我今天给你买的,一个领带,还有……还有这个!手表哦,和我的是情侣款呢!还有这件黑色的衬衫。” 伊莎说着抬起右手,果然,和她手中拿着的手表是情侣款式,黑白颜色。 怀折肃看向她手中拿着的礼物,一件件的价格不菲,伊莎笑得很甜,拿着手表就要为他戴上。 “其实我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礼物,不过爹地很喜欢领带和手表,我想你也应该喜欢,这件衬衫呢,是我觉得很适合你的,喜欢吗?!” 怀折肃伸回了手,不愿意戴上手表,他沉声说道:“你不用给我买东西。” “你不喜欢吗?……”伊莎有些失落,她今天挑了好多礼物才选到的,可他却不愿意戴上她的礼物,这让她觉得很心痛。 怀折肃抿唇不语,他不是不喜欢,只是觉得没必要。 伊莎紧紧握着手表盒,垂着脑袋很是难过,过了一会才见她开口,似是请求的说道:“就算不喜欢,也为我戴上好不好……” 怀折肃沉默很久,伸出手,沉声道:“拿来把。” 伊莎惊喜的抬起头,赶紧为他戴上手表,动作很轻,可又十分坚定,仿佛要将他用手表牢牢的铐住在自己身边。 怀折肃看了看手腕上黑色的手表,不自觉眸中多了某种情绪。 伊莎晃着怀折肃的胳膊,问道:“我可以多留在s国几天吗?我真的好想待在这,我第一次来s国呢!……” “恩。” 虽然怀折肃只是恩了一声,可伊莎笑得跟讨到糖的孩子一样,高兴的欢呼。 第二天一大早,程明谷就不顾医生的关心执意要出院。 “其实我没有什么问题,现在伤也差不多要好了,出院是没有关系的。”程明谷躺在病床上朝护士说道。 护士看了看手中的资料,说道:“可是你还要观察一个星期,右脚膝盖软骨损伤你又不是不知道。” “可是你们医院的医药费贵得吓人啊……” 说来说去还是一个钱字,程明谷可不想因为昂贵的医药费又损了相亲的一万块。 护士扶了扶眼镜,放轻松的说:“已经有人替你付了,所以你不用着急着出院,真是的……傻人有傻福……” 程明谷一愣,重复道:“有人帮我付?谁啊?” “怀家的人,啧啧……”护士十分看好的看向程明谷,后者愣了一下,意志更坚定了。 “我要出院!出院!——” 主治医生被叫了过来,他定定的看着程明谷,说道:“你伤口……” “我的身体我清楚!”程明谷说了一句十分老套的台词,“这些伤口根本没有问题,膝盖的话只需要多注意一下就好了,你们整天让我躺在这里吃一些乱七八糟的药,我觉得那样我才会疯掉!” 在她看来医院是一个坑钱的地方,而偏偏是她不愿意被坑都有人帮她坑,这样更不行,她不能再欠怀家什么,本身就影响了他们的庆典,再这样麻烦他们更不好。 医生们被她闹得没有办法了,打电话叫来了怀尉迟。 过了不久怀尉迟出现在医院里,他径自走向了病房,程明谷当时正躺在床上看着自己还没长好指甲的手指。 “你要出院?”怀尉迟问。 程明谷点点头,她不仅要出院,她还要做两件平生最伟大最有勇气的事情—— 找怀折肃解释、上节目拿回一万块。 怀尉迟蹩眉,看了看她瘦弱的身子,身上的伤虽然恢复得很快但还没有全好,特别是膝盖,一时半会是好不了的。 “折肃现在在哪?”程明谷鼓起勇气问道。 怀尉迟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冰蓝曾去公寓找过他,明明听到里面有声音却亦是没有人来开门,打电话不是关机就是拒接。 程明谷垂下头,深呼吸一口气,说道:“你就让我出院把,我知道医药费是你们怀家为我垫的,我一定会还!而且,我要找折肃解释。” “医药费你不用还,”怀尉迟顿了顿,“明天再出院把。” 程明谷高兴得用力点头,但还是坚持要把医药的费用还给怀家。 ***** 伊莎正盘着腿坐在沙发上看书,怀折肃坐在旁边看着电视,无聊的一直按着遥控器。 “肃?你怎么不出去呢?”伊莎好奇的问。 怀折肃冷冽的说道:“没有地方去。” “怎么会呢?s国好好玩的,不然我们两个出去逛街怎么样?我还没逛够c市呢,”伊莎欣喜的提议,放下了手中的书,“我们两个在家好无聊的。” 怀折肃看了她一眼,没有发话,这时候手机响起。 竟然是远在米兰的卡尔,伊莎的爹地。 “折肃?”卡尔生硬的说道,听到怀折肃的声音后爽朗一笑,“我的宝贝女儿一定去s国找你了把?帮我好好照顾她!过几天再帮我把她捉回来!哈哈……对了,0888系列的香水在国内可是引起了热潮哟……” 怀折肃淡笑着敷衍了几句,挂掉了电话。 伊莎高兴的搂住他的肩,问道:“爹地又啰嗦了什么?他有叫我回去吗?” “他让你早点回去。” “爹地有让你好好照顾我吗?”伊莎甜甜一笑,期待着怀折肃的回答,后者点头,她欢喜的挽着他的手,“那我们去逛街好不好?在家好无聊的,顺便我们去吃s国菜,虽然外面做的还不一定有比我的好吃呢!” 怀折肃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已经中午了,他点头答应,决定先去吃饭再陪伊莎逛街。 怀折肃开车到了不远处的一家餐厅。 伊莎点了几份怀折肃爱吃的东西,又点了两份提拉米苏。 餐厅虽然不大,但效率和服务态度都很好,很快两份提拉米苏的甜点就上好了。 伊莎将一份提拉米苏递到怀折肃的面前,甜甜的说道:“虽然我知道你不太爱吃甜品,但还是希望你吃提拉米苏,毕竟它的爱情含义很甜蜜的。” 怀折肃微愣。 “你不知道含义吗?”伊莎刚吃下一小口,舔了舔嘴巴,见怀折肃不说话,俏皮的笑了两声,在她眼里怀折肃是什么都知道的,“原来也会有你不知道的,它的爱情含义很美好的,带我走,记住我!” 怀折肃没有说话,也没有吃下提拉米苏,伊莎并不介意,依然是期待的看着他能吃一口,“伊莎很希望你能吃一口,一小口就好了!” 怀折肃慵懒的勾起嘴角,“如果我不吃呢?!” 伊莎非常迷恋他的笑容,见他难得一笑,心头一喜,高兴的说:“那你不用带我走,我直接跟你走!但是你一定要记住我!” 怀折肃挑眉,吃了一小口的提拉米苏,伊莎开心不已。 伊莎是很甜美的女孩,若没有程明谷,自己恐怕会喜欢上她,可就是因为心里有了程明谷,自己才不会喜欢上任何一个人。 第380章 玩失踪 怀折肃想着,认为还是要和伊莎说清楚,毕竟她已经二十六岁,不能再和以前一样等着自己。 七年的时间太长,有人在享受着情窦初开的甜蜜,有人在饱受异国思念的煎熬。 吃完饭后,伊莎提议要用散步的逛街,怀折肃蹩眉,她说道:“如果折肃想成为胖子的话,那就尽管坐车,不过呢,就算你是宇宙无敌超级大的胖子,我都不会嫌弃你的!” “我身材很好。”怀折肃嗤了一声,但还是陪着她散步去逛街。 伊莎一整天都很兴奋很开心,跟个孩子一样蹦蹦跳跳,一会挽着怀折肃的手,一会又走在他的前面,倒退着走路。 怀折肃看着她的笑容有几次失神,但不是因为伊莎的笑,而是因为伊莎的笑容不知为何转化成了程明谷的笑容。 伊莎的笑容和孩子一样的甜美,会让人产生守护这种笑容的冲动,而程明谷的笑容很明媚同时又很苍白,会让人忍不住的想要保护她的坚强。 怀折肃失笑,自己七年都忘不掉一个女人。 “你在想什么呢?被我的笑容电晕了吗?”伊莎打趣道,怀折肃弯起嘴角,但笑不语。 这一天伊莎都十分惊喜兴奋,不仅是因为头一回和怀折肃逛街,也是头一回看他笑得那么久,她十分珍惜这一天,很希望时间停住让她能仰望他的笑容,又希望时间快流走,让她能站在米兰教堂里当他最美的新娘。 怀折肃倒没想那么多,只想着尽量陪着伊莎,让她能开心一点,以免自己到时和她说清后她会难过。 两人各怀心事。 ***** 程明谷刚吃完医院的病号饭后就忍不住的又想要提出出院。 这种心急如焚的等待让她焦躁不安。 小怀含因为没人照顾而住在张焱的家里和安安一起玩,每每趁着中午和晚上的时间来看望她,刚才陪了她一会后就急着回家做作业。 “不都说了明天才出院吗?”那个护士十分喜庆的说出了这句话,“安静点,你精神好别人未必呢。” 程明谷懊恼的抓了抓头发,又精神道:“是啊!你都说了,我精神那么好,就让我出院把?!” 护士白了她一眼,念起了经,“你说你,在医院享受那么好的待遇还不爽啊?又是医生护士的伺候,又是有人免费帮你交药费。” “我拜托你了,快让我出院把?!”程明谷双手作揖,就差没有给护士磕一个头了。 护士翻了个白眼,走出了病房。 过了不久后医生沉着一张脸告诉她可以出院了,而怀尉迟临时要处理凡森的事情便没有来接她,打电话让林轶瑾送她回家。 程明谷高兴不已,林轶瑾斜靠在门边,嘴角挂着一丝浅笑。 待她从厕所换完衣服后两人并肩走出医院。 她腿又突然一软,好在林轶瑾及时扶住,后者皱眉,不安的说道:“还没有好,怎么能出院?!” “反正待医院一下子也好不了,还不如出来活动一下……”程明谷嗫嚅道,她认为膝盖软骨损伤并没有大碍,顶多走路会突然软腿而已。 林轶瑾不放心的看着她,程明谷见他有着想把自己再送回医院的念头,急忙的蹦跳了一下,“你看,我不是很好吗?!” 林轶瑾失笑,上了车问她要去哪。 “银城!”程明谷丝毫不在意的说道,为自己系上了安全带,脸上全是一个初恋女孩要见心仪对象的甜蜜。 林轶瑾微愣,眸光略黯,果然,她出院是为了他。 两人一路无话,可程明谷却死死的看着前方,心情异常的激动,身上的伤口也好像消失不见,似乎是给了她面子一样。 林轶瑾一会开得很快,一会又开得很慢,很快是他不想再看到程明谷为别人激动的模样,很慢是他不舍她就这样去找怀折肃。 程明谷也没有说什么,心里和这辆车的速度一样,一下快得要命,一下又慢得要失去频率。 目的地终究要到的,车子驶进了银城小区,停在了那栋楼下。 “要我等你吗?”林轶瑾叫住了她。 程明谷想了想,甜蜜的笑道:“不用了,你开车小心!” 说着朝他挥了挥手,转身,头也不回的走进了那栋楼,林轶瑾抿唇不语,发动引擎驶出小区。 程明谷按着电梯,可左边的电梯迟迟不来,她只好进了旁边的那个电梯,饱含着一心的激动,按下了三十九层。 ***** 电梯门开,怀折肃和伊莎走了出来,两人逛了一天,伊莎买了好几件的衣服,又买了一些纪念品,还秘密的为怀折肃买了几件衬衫和外套。 怀折肃拿出磁卡,打开门的那一霎那,另一扇电梯门发出了“嘀——”的声音。 他和伊莎转过头去看。 一个女孩低着头站在电梯内,两只手因为紧张绞在胸前,踏出电梯门的那一瞬间同时抬起了头,但脸上欣喜的笑容就此僵住。 “啪——” 磁卡从怀折肃的手中脱落。 伊莎抱着购物袋,奇怪的打量两个人,问道:“你们认识吗?” 程明谷本身就听不懂意大利语,更何况现在耳膜和脑袋都在轰轰作响,一脸木然的盯着眼前看似般配的他们。 怀折肃深邃的黑眸闪过异色,他刚要上前,程明谷就猛地转身走进了电梯,慌乱的按下了一楼的楼层键。 “明谷!程明谷!——” 怀折肃愤怒的用力拍着电梯门,可无奈就是不开,就连旁边的那个电梯上了最高楼层,一时之间下不来。 他二话不说的转身就要跑下楼梯。 “你要去哪?!”伊莎扔下购物袋,慌张的拉住了他,为什么,为什么她的心中会有一种要失去他的感觉,那个女孩是他喜欢的人吗?! 不是说怀折肃从没有也不会爱上任何一个女人吗?! 怀折肃深深看了伊莎一眼,一句话也不说的甩开了她的手,如同一个丢掉珍宝的商人一般的慌乱,迈开长腿以最快的速度跑下了楼。 伊莎呆怔的看着他消失在自己的眼里。 ***** 程明谷从电梯里的镜子看到了自己狼狈的模样。 她试图想要趁下楼的时间保持住自己的笑容,可无奈就是怎么用力也勾不起嘴角,就像断掉了一根面部神经。 电梯门开,她木然的看了看那个三十九层的按键,迈出脚步,走了出去。 刚走出楼道没几步,程明谷的腿又是一软,全身的疼痛此时都冒了出来,似乎在和她打着一个赌一样: 你没有得到幸福,就会换来全身伤痛。 程明谷秀眉拧起,拖着右脚走了出去,过了没一会那种疼痛又好了,又能正常走路了,可不知是下一秒,亦或是下一分钟,这种痛又会冒出来。 自己难道是美人鱼吗? 程明谷苦笑,美人鱼能用嗓子去换短暂的幸福和一脚的疼痛,可她即便是全身伤痕累累也没有换幸福的机会。 她的筹码全部输光了吗?!…… “为什么……”程明谷一边走着一边喃喃自语,满眼都是眼泪,却坚强的咬紧牙关,让它不至于脆弱的流出。 她撑着全身的痛,一下走一下跑的出了小区。 “程明谷!——程明谷!——” 她隐约听到身后的喊声,回头一看,怀折肃正往自己这里跑来! 程明谷神色一慌,立刻拦下了一辆出租车,赶紧坐上去,大力的关上车门—— 怀折肃如黑豹一般的冲刺,可当他抵达小区门口时,那辆taxi只留下了一排的汽车尾气。 “shit!——”怀折肃喘着气,愤怒的破口大骂。 ***** 出租车上,程明谷如一个逃出荒岛一脸惊慌的孩子,司机看了看后视镜,笑道:“小姑娘,怎么了?” “没事。”程明谷故作镇定,轻咳了几声。 “车后面紧追的那个是你的男朋友吗?” 一语点醒梦中人! 程明谷刚才慌张的都不想往后看,被司机这么一说,她回头一看—— 怀折肃紧追着车尾跑在马路上! 程明谷睁大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身后连车都来不及开的男子。 司机见状,爽朗的笑了几声,说道:“我年轻的时候也有你们那么疯狂,不然小姑娘,下车把?” “不,不用了……” 车后的怀折肃一路紧追,额头上冒出点点汗滴,似是不知疲惫的跟风赛跑跟车追逐。 当他看到她慌张逃跑时,一心只想要追回来,连车子也顾不得开。 于是,车子川流不息的公路上有着一个挺拔的男子紧追着一辆taxi—— 就在他已快没体力想要放弃时,那辆出租车因为红灯停了下来,他一下之间又鼓足了力量如黑豹一般的冲刺过去。 程明谷坐在车内看着红灯,还未反映过来,车门一开,一只有力的大手将她拉了出来。 “你干什么?!” 程明谷一下就被拉了出来,刚又要上车,怀折肃就大力的将车门关上,司机竖起一个大拇指,绿灯亮了,他发动引擎的驶了出去。 “你到底要干什么?!——” “怀折肃!放我走!你——唔——” 怀折肃直接封住了她喋喋不休的唇,滑嫩的舌尖熟练的撬开她的贝齿,程明谷惊觉,用力一踩在怀折肃的脚上。 “你——别想跑!” 怀折肃一把拉过程明谷,困在自己的怀中。 程明谷气极,几欲挣扎逃不开。 于是两人光明正大的在车水马龙之间上演了一场小夫妻闹别扭的戏剧。 “跟我回去!——你明明都来找我了,干嘛还要逃?!” 怀折肃一把拉住要跑的程明谷,后者喘着气,也干脆不跑了,劈头盖脸就是一吼:“谁来找你了?!凭什么跟你回去?!” “凭什么?!”怀折肃蹩眉,“凭怀含是我儿子!——” “我呸!——”程明谷一把甩开他的手,双手叉腰气极,“你怀折肃也不过是捐了一个小蝌蚪,这也叫一个理由?!” 怀折肃被她这一句话说到无语,但死也不放开她。 车上的人无一不在看这一场热闹,就连路过散步的老年人停下脚步特意看着他们。 “放开!——” “我不放!死也不放!——” “那你就去死把!!——”程明谷说着就要推开怀折肃,可力气却不及他,后者反手一抓握住她的双手,沉声道:“别闹了,跟我回去!” 程明谷嗤笑,“谁跟你闹了?!你的异国美女还在家等着你,滚回去跟她闹!——” 怀折肃原本也正要生气,听她这么说竟然不怒反笑,“说白了你不就是在吃醋?!那个女……” “我才没有!——”程明谷当机立断的否认,继而冷笑,“我来找你不过是要跟你解释庆典那天我缺席的事,现在也不用解释了,因为我根本就不想去,也不想去当你的女伴,更何况你又怎么会看上我这种平民?!” 怀折肃脸色黑沉,双手却越抓越牢,过了一会,他沉声道:“那个女孩是我工作伙伴的女儿,我并没有……” “你们的事不用告诉我,”程明谷看着他的眼睛,弯起笑容,“因为没有必要,我也不感兴趣。” 怀折肃被她这一席话击中,手微微一颤。 程明谷挣脱开了手,定定的看着他阴沉的面容,转身走人。 ***** 伊莎一个人呆坐在大厅内,整个屋子只开了一盏昏黄的灯。 门一开,她顿时恢复笑容,看过去,问道:“你回来啦?” 怀折肃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没有理会,径直的走去书房,伊莎一慌,上前拉住了他的手,急切的轻声问道:“那个女孩是,是你什么人?……” “没有。”怀折肃抽出手。 “折肃……”伊莎几欲要哭出来,她不明白为什么听到他这么说更为之难过,“陪我好不好?” 怀折肃望着她绿色的瞳孔,抿唇不语,神色越加的阴鸷。 “陪我好不好,我很怕,好不好?……”伊莎再次拉住了他的手,如一个需要人关怀的孩子,不断的请求。 怀折肃的脾气很不好,一个心烦直接甩开了她的手。 伊莎踩着中跟的鞋子,被他这么一甩,没有站稳的一个踉跄摔在地上。 “折肃!折肃……”伊莎摔在地上,她望着怀折肃冷漠的背影,着急的叫他的名字。 只需他一个回头,她就能马上恢复笑容。 可他没有,回应她一声声呼唤的只有一扇门关闭的声响,震耳欲聋。 ***** 怀折肃一个人关在书房里,面对着电脑上的资料文件头痛欲裂。 他捂住脑袋撑在桌上,脑海中只有“怎么办”这三个字。 过了不久,放在桌子旁边的手机响起,屏幕上显示着妈咪的名字。 怀折肃拿起手机,犹豫片刻,按下了接听键。 “哦谢天谢地你终于肯接老娘电话了!”电话那头的冰蓝显然是激动不已,“臭小子你都三十岁了!三十岁了你还敢跟我玩失踪?!” “妈咪,什么事?” 第381章 他怎么会来? “听你这语气,最近过得很煎熬啊?!” “有话快说!” “……有你这样跟老娘说话的吗?!”冰蓝表示自己很受伤,接着又问道,“你该不会还因为明谷没参加庆典而难过把?哎哟我的儿啊!你们怎么总是有缘无份呢?!” 怀折肃一听是跟程明谷没去庆典有关,冷笑,“她不就是不想跟我一起参加?!” “你这听谁说的?!”冰蓝劈头盖脸的一顿骂,“你知道你刚走之后她怎么来的吗?!浑身都是血,当时全部的人都吓傻了……” “浑身是血?!她有回庆典?!” “你真不知道啊……”冰蓝一愣,“你刚走她就来了,这几天吵着要出院要去找你解释,她今天刚出院的,没去找你吗?!” 冰蓝听着怀折肃沉默,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你怎么那么菜鸟!比你爹追我的时候还没用!明谷为你带了七年的孩子不说,还一路是血是跑到庆典找你,有你这样……” “她告诉我是不想见到我才……” “有你那么笨的吗?!管她这么多干什么?!一亲下去堵住她的嘴不就行了!行动证明一切啊儿子!——” “你等级比较高……”怀折肃嘴角一抽,马上想到什么,着急的问道,“她怎么会全身是血?!” 冰蓝想了想,“我问了,只知道是被绑架又逃出来了,她也没详说,还有我告诉你,小怀含给她报了一个相亲节目……” 广告拍摄地点。 程月馨戴着怀镜走向一名摄影师,身后的助理小心跟着帮忙撑伞。 “你怎么会在这?!”摘下怀镜,瞥见一旁和导演攀谈着的唐佳惠,后者看她一眼,故作没有听见,继续和那名导演聊天。 她怎么会在这?她自己都不知道。 “佳慧啊!” “钟老爷。”唐佳惠闻声看去,连忙站起走过去搀扶钟老爷,后者慈祥一笑,看向程月馨的时候冷哼一声。 程月馨略显尴尬,化妆师前来请她去补妆。 看着程月馨的背影,唐佳惠说道:“爷爷,你让我来这干什么?” 钟老爷笑了笑,没有说话。 钟老爷是这篇洗发水广告的投资人,另外几名在场的工作人员都十分尊敬他,导演吩咐好灯光造型等各就各位后,程月馨那里的方向传来一声惊呼。 “啊!——啊!!蛇啊!有蛇!——” 程月馨原本正在画眼线,突然镜子下方扭出了一条蛇让她大惊失色,马上整个人慌得站了起来,眼线一下子划到她的脸颊上。 导演等人闻声赶来,唐佳惠本也想去看看,钟老爷却拉住了她。 “这不是玩具吗?!” 一名工作人员看了一会后说道,导演愤怒的看向程月馨,后者脸色惊慌,还没平复过来。 “马上开始!化妆师!补妆!——” 导演恨恨的看了程月馨一眼,走出化装棚。 “出什么事了?”钟老爷笑得很奸猾,语气却是关心,导演摆摆手,称没事。 唐佳惠悄声问道:“钟老爷,我今天来这要干什么?” “爷爷帮你抢代言。”钟老爷笑了笑,这个代言本是唐佳惠,但后来程月馨仿佛又透了什么关系抢了这次的洗发水的代言,唐佳惠倒也觉得无所谓,觉得没有必要跟她争。 唐佳惠听钟老爷这么说,笑而不语,坐等好戏。 “卡!程月馨!——”导演愤怒的站了起来,“头发啊!让你甩头发不是甩脑袋啊!” 程月馨站在原地,难堪的点点头。 重新开始,不到一会导演又开始骂她:“你是吃摇头丸了是不是啊?!老子是让你甩头发!你非得一直甩脑袋吗?!” 旁边一个制片人嗤笑,“她的脖子太僵硬了,先休息一下再开始把。” 助理前来给程月馨撑伞,却闻到一股怪味道,愣是嫌弃的往后退了一步捂住鼻子,程月馨厌恶的看她一眼,好奇的闻了闻自己,并没有发现什么。 那名摄影师有些不耐烦的看了看手表,说道:“可不可以开始了?我时间已经不够了。” 导演看了看程月馨,想着再不行老子就把你换掉,说道:“全部各就各位!程,月,馨,你最好快一点。” 程月馨几年前还备受尊重,可如今却是一个只能靠着潜规则往上爬的女星,遭到不少人的唾弃,虽然有着铁杆粉丝,可是骂她的人也不少。 这一段的广告马上又被导演掐了。 “程月馨!——” 这次导演真的怒了,马上要求换人,程月馨抓着头皮整个人哭了出来,她也不知道什么情况,刚才拍得还好,头皮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痒了起来。 助理惊呼,“月馨姐你的头皮那都红了!——” 这声音不大不小,在场的工作人员全体懵了,立刻退后五步,把程月馨当作严重患者隔离,后者已经哭了出来,头发一个劲的掉下来。 原本正火着的导演也愣了,马上又反映过来让她走人。 程月馨一边抓着头皮一边哭,走过唐佳惠的身边时破口大骂,后者也恼了,她什么也没做凭什么被她骂?! “一定是你!这里没有你的工作你来干什么?!” “我怎么就不能来了?!你两只眼睛看到我害你了是不是?!”唐佳惠气极,附近探班的粉丝们惊讶的合不拢嘴。 “就是你!”程月馨一口咬定是她,“你嫉妒我得到这次代言!如果不是你那你来这干什么?!” 唐佳惠嗤笑,啪的一下把桌上的饮料打翻,“你好笑不好笑?!我不来你就没事了是不是?!” 程月馨话还要说,钟老爷就站了起来,用力的锤了下拐杖。 “全给我闭嘴!”钟老爷恨恨的看着程月馨,后者也毫不示弱的看着二人,愤怒至极转身就走。 唐佳惠骂了一声疯子,导演见替身的肢体动作很僵硬,便要求唐佳惠前去拍摄。 钟老爷坐在位置上,身后的管家恭恭敬敬道;“老爷,万一程月馨真以为是唐小姐怎么办?” “她还能怎样?”钟老爷冷笑,他小看了程月馨,几年前翻出她的丑闻公诸于世竟然形不成警告,反而还让她愈加嚣张的想在娱乐圈里东山再起,门都没有! 管家想了想,开口说:“老爷,我们这次会不会太……” “太什么?”钟老爷偏过头看向他,“他们程家对雅杉过分的时候有心软过吗?!我以为给她一个警告就可以,谁知道现在更过分!” 说着突然咳嗽几声,管家着急的要拿药,钟老爷却摆摆手,缓了一会后语重心长道:“我不想给雅杉造成什么麻烦,但我绝对不容许任何人有这个机会欺负她!” 几年前,让程月馨一落千丈的绯闻便是钟老爷散播而出。 他原以为这样能给程月馨一个警告,让她永远翻不了身恢复娱乐圈的地位,却没想到过后她的行为更为之嚣张,甚至还想要在娱乐圈里如从前一样如鱼得水。 “老爷,那雅杉小洁……” 钟老爷挥手,打断他的话,“让她平平淡淡就好,我不希望有任何人去打扰她。” 第二天唐佳惠的粉丝就和程月馨的粉丝开战了,网上全是他们的骂战。 唐佳惠看到那些粉丝不堪入目的话后,在微博上发了一条这样的消息:“关于程月馨能把头皮发痒扯到我身上,我真心觉得很好笑,你是怎么抢的我的广告代言我都不追究了,你怎么还能迁怒于我呢?” 如此一个看似温和的微博,就这样再次点燃粉丝们之间的骂战。 程月馨并未做任何回应,有些铁杆粉丝骂着唐佳惠嚣张,各种语言各种攻击都有,各大出版社都登上了二人不和的消息。 可头版头条却是另一个消息—— “异国美女攀上怀家二少,原来二少好这口啊!” 网路上铺天盖地都是两人逛街时被**的照片,怀折肃甚至还对那个异国女孩微笑,更重要的是二人的手腕上是最新款的情侣手表。 全城哗然,莫非冷冰块也有火苗?! 怀折肃看到消息后是各种头疼,伊莎却非常兴奋,还拿着报纸说要把两人照片剪下来回去带给卡尔看。 怀尉迟竟然还在凡森的头版头条上登出这条消息,对此他保持着一种“有钱为什么不赚”的态度。 程明谷也有看到消息,故作轻松假装没有看到,小怀含最近的代言多了起来,当他看到报纸上的消息后竟然非常生气。 自从怀折肃在庆典上对他发脾气后,他就坚决的肯定他绝对不要这个爹地! 可是在报纸上看到自家老爸对其他女生留情,小宇宙顿时爆发。 ***** “还好我给阿谷报名参加相亲!”小怀含拿着那份报纸愤愤不平的嘀咕,“我还真就没见过那么差劲的爹!” “程怀含你在说什么阿?”在房间里换衣服的程明谷说道,小怀含赶紧说没有。 没一会程明谷走了出来。 “哇,看来你很重视相亲嘛!”小怀含惊呼,眼前的妈咪穿着一条黑色的连衣裙,不宽不紧,脸上甚至还难得的画了淡妆。 程明谷拉了拉裙摆,很不自在的拧眉。 “你准备好了啊?!”小怀含问道,程明谷撇撇嘴,他说,“billy叔叔会送你去现场哦,然后他再送我去拍宣传照。” 程明谷点点头,两人一起下楼。 楼下billy已经等挺久的了,见二人下来,莞尔一笑,打开车门。 程明谷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已经是六点半了,差一个小时节目就要开始了,小怀含见她这副模样,以为是在担心,很随意的说:“妈咪你绝对漂亮,不必担心找不到伴!” “我是去拿回那一万块的!……”程明谷咬牙切齿。 “哎哟,那你打扮那么漂亮干嘛?”小怀含挑眉,程明谷气得揪住他耳朵一阵猛拽。 车子停在了演播厅外的附近,程明谷深呼吸一口气,走了下去。 小怀含十分欠揍的挥挥手。 程明谷跟个无头苍蝇一样到处撞,工作人员看了她一眼,问道:“你是参加相亲节目的?” “对对!”程明谷点头,出示了自己的号码卡,工作人员将她带到节目后台,好几个姑娘正在化妆。 程明谷无所事事,坐在旁边的位置上休息,过了不久后工作人员来安排上台的位置,程明谷是台上第一个,比较不太明显的位置。 七点半快到了,主持人进场,对着摄像头和观众说着那些一模一样的台词。 “欢迎来到《约会吧单身人》,如果你有这个能力就牵走我们舞台上的三十位姑娘吧。”女主持笑眯眯的说。 “欢迎我们第一位男嘉宾登场!——” 台下掌声雷动,接着舞台出现了一个瘦瘦高高的男生,说着自己的宣言和对另一半的要求。 程明谷等他说完话立刻灭掉了灯,从头到尾没有抬过头,一个劲的玩着自己的手指。 过了几轮程序后,第一位男嘉宾得到了四个女嘉宾的芳心,可他最终一个都没牵走,独自一个人离开现场。 主持人略带惋惜的说:“很清秀的一个男生啊!让我们欢迎下一位男嘉宾!——” 随着观众的掌声,走出了一个身穿西装,挺拔帅气的男人。 他问了几声好,主持人赞叹:“这是一位很帅气的男嘉宾啊,那就请各位女嘉宾对他的第一印象,选择灭灯,还是留灯?” 全场就程明谷和两个女生灭灯,主持人惊讶,男嘉宾表示:“我想听1号女嘉宾的理由。” 程明谷还不知道自己是一号,玩着手指玩得正欢,旁边的一个女生提醒了她。 “呃……因为,因为你挺帅的嘛,带到街上可能就带不回来了。”她胡侃瞎掰了这个理由,全场笑了几声。 男嘉宾点点头,郑重的解释道:“其实我不会的,我很专情。” 程明谷耸耸肩,你专情不专情她不感兴趣,录制完几小时的节目后她就要拿走一万块说拜拜了。 第二个男嘉宾进行了一系列的程序后牵走了一个身穿黄色长裙的女生。 “让我们欢迎第三位出场的男嘉宾!——” 主持人先祝福了那位男嘉宾后,隆重的介绍了下一位嘉宾,整个人呈现一种激动状态,等那位男嘉宾出场后,全场的人除了程明谷都在尖叫—— 程明谷堵住耳朵看了看周围,当看到入场口的那个人后眼睛不自觉的变大! 他怎么会来?! 他依旧是面无表情的走到现场,一头干净利落的头发,一身怀黑色的西装,一抹高大挺拔的身影。 灯光明明是在现场上散布的,可当他出现时,仿佛所有的光芒照到了他的身上。 所有在场的人尖叫四起,一个个又是惊讶又是兴奋。 主持人也是看得无比入神,这个临时报名而又坚决要马上出场的人竟然会是怀家二少,怀折肃。 “呃……那么,那么让我们来进行第一轮选择!灭灯,或留灯?!”主持人缓了过来说道,怀折肃挑眉,一下子找到那个第一位傻愣着的女孩。 第382章 讨厌的女人 程明谷呆怔的看着他,见他也在看自己,慌得低下头继续玩手指。 全场无一灭灯,全部的女嘉宾巴不得把眼睛都往怀折肃的身上粘着。 “看来我们这位男嘉宾很有女人缘啊!”主持人哈哈的笑。 程明谷一愣,灭灯啊?! 她立刻拍下面前那个按钮,无奈硬是没反映,她跟拍苍蝇一样啪啪的就按,旁边一个女嘉宾看不下去了,凑过来小声说道:“那个程序过了,你现在按灭灯无效。” “……下一个程序呢?” “马上来了阿,你傻不傻啊?这可是怀折肃,你灭什么灯啊?”女嘉宾说着就白了一眼程明谷,后者懒得解释,不耐烦的等着下一个程序。 主持人一直献殷勤的说着一些话,女嘉宾也急着表达自己的心意,无奈怀折肃硬是不表态,眼睛直勾勾的就盯着程明谷看。 女嘉宾争先恐后的表达。 “其实我天天呢就在电视上看着你了,我相当喜欢你!” “虽然把,带着你上街很有可能被人拐走,但带出去也超级有范!特别有面!” “我是真心的!” “你是真心我就不是啦?!” …… 主持人赶紧打住,“看来我们这三十位女嘉宾都相当喜欢这位男嘉宾,那好!请进行下一轮的程序,选择灭灯,或留灯!” 程明谷听到这句话立刻活了过来,一巴掌马上盖在那按钮上! 嗯?! 怎么还是亮的?! 程明谷惊讶,又一巴掌啪啪的盖在按钮上,怎么她的灯还是亮的?! “你干嘛又要灭灯?!”那位女嘉宾惊呼,接着害羞,“你傻不傻,这都没人灭灯呢,再说了,你发现人家怀总一直往咱俩这方向看吗?” 程明谷干笑几声,“我要灭灯……” 那位女嘉宾白了她一眼,紧接着笑眯眯的盯着台上的怀折肃,后者看着程明谷灭灯的举动很是头痛,接着又很得意。 你会灭灯早料到了,老子来上这节目怎么可能会给你灭灯的机会?! 想着想着怀折肃就是一笑,接着女嘉宾全部激动的尖叫,就连主持人话筒一个没拿稳摔了下去。 摄影师狂擦汗,这期的《约会吧单身人》是现场直播,收视率直线上升。 “很惊讶啊!头一回出现了无人灭灯的情况,那么……现在就要请男嘉宾反选咯?!” 主持人看着怀折肃巴不得把他一口吃了,向来参加他们节目的人都是穷矮胖,收视率都要下降了,现在好不容易出现怀折肃这一个多金帅气的人上节目,导演是给了他多少钱?! 怀折肃挑眉,二话不说的走向1号位置。 全场尖叫,当场就有人眼泪飙了出来。 程明谷心里咚咚的响,一个身影站在了她的面前,挡住了亮光。 “哇!——啊!!——” 包括主持人,在场的观众还有女嘉宾直接尖叫了,眼睁睁的看着怀折肃单膝跪下,伸出右手的绅士举动。 程明谷呆怔的看着他,咽了咽口水,又看向周围看好戏的人们。 灯光打在怀折肃的身上,更加凸显他面孔的棱角分明,他此刻眼里只有程明谷一个人,等她伸出手,马上就走! 随着时间,怀折肃的额头上微微冒起了汗,他嘴角边的那抹浅笑开始消失了,蹩着眉望着程明谷。 这女人想玩哪样啊?! 程明谷望着摄像头,呵呵呵的干笑着,主持人惊呼:“一号女嘉宾难道不打算接受怀二少吗?!” 这话一出,全场哗然。 有哪个人脑子被门夹了会拒绝怀折肃?! 怀折肃不悦,这女人要是让他第一次上这种节目就丢了面子,那他以后怎么办?!明天头版头条不就是怀家二少千辛万苦上相亲节目竟被拒绝! 程明谷拿过话筒,嗫嚅道:“其实我把……我其实……” “其实什么?!”怀折肃笑着看她,但是眼神完全就给她一句话:你敢拒绝老子试看看! 程明谷咽了咽口水,说道:“我其实呢也非常非常喜欢怀二少,但是人家给我的感觉就是花心,多情,木然得跟个石头一样,我觉得呢,像我这种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的人,下半辈子要是给这样的人,我觉得……我会疯的!!” 全场哗然尖叫,有的女的甚至想上台杀了程明谷,而主持人也是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桃子,愣愣的抱着话筒。 “嗯……话说完了……”程明谷放下话筒,正想灰溜溜的低下头,主持人发话了。 “程小姐既然不喜欢,那么怎么留灯呢?!” 程明谷忍不住的咒骂,你丫的机器那么破我怎么灭灯啊?! 可这是节目现场,她要取回那一万块,更何况现在还是现场直播,她硬是把这句话咽了下去,笑眯眯的说道:“呃……其实我……” “啊!!——” 话未完,程明谷腾空的被怀折肃横抱起来,她惊呼一声,全场尖叫。 “放我下来!该死!怀折肃!你放我下来!!——” “给我闭嘴!” “放我下来!你这个混蛋……唔!——” 怀折肃直接堵住了她的嘴,接着离开她的唇,笑眯眯的问:“我不放,你咬我?” 你见过那么欠揍的人吗?!不用解释了!这人就是怀折肃!!!—— 全场人尖叫,有的人当场就哇哇大哭,看着程明谷的眼光是又嫉妒又愤怒又难过,程明谷死命的挣扎,怀折肃就是不肯放,大步流星的抱着她走出直播现场。 “放我下来!该死!你知不知道我还有一万块没拿!——” 程明谷大吼大叫,怀折肃终于放下了她,不耐烦的看着她,说道:“一万算什么?!” “我就是为了一万来上这节目的!” 程明谷气极,朝他吼完转身就要走,怀折肃一把拉住她,沉声说道:“一百万!我买你一个节目的时间!” 怀折肃霸气的一吼,程明谷先是一愣,然后嗤笑:“我不要!” “不要也得要!”怀折肃一把将她横抱而起塞入车内,程明谷挣扎,死命的锤怀折肃的**,可她这种力道怀折肃根本就不需要理会。 霸道的替她系好安全带,挑眉,走向驾驶座。 “怀折肃你个混蛋!我才不会跟你一起走!”程明谷一边说道一边要解开安全带,怀折肃油门一踩,驶了出去。 一路飞车,最终停在银城的冰边。 程明谷二话不说打开车门,马上跳了出去。 冰边的风太大,程明谷不禁打了个哆嗦,刚想走人,脚不小心的一崴—— “小心!” 怀折肃及时的拉住了她的胳膊,程明谷回头,一愣,接着马上甩开了他的手,说道:“谢谢!” 一句谢谢重如泰山,怀折肃蹩眉,问道:“你一定要这样跟我说话?!” “不然呢?”程明谷反问,接着淡笑,“我们早就结束了。” 怀折肃被她这一句话弄得火大,扣住她的削肩,愤怒的一吼:“五百万就能让你和我结束吗?!用钱估量感情你会不会……” “啪——” 话未完,一记耳光马上打在怀折肃的脸上,后者一怔,错愕的看着眼眶泛红的程明谷。 程明谷也是一愣,自己竟然真的动手扇他一巴掌…… “我……我不要一个不会信任我的人。”半天,她才紧张木然的吐出这一句话,右手掌竟有些灼热,让她难受不已。 “……你拿什么让我信任?!” “我根本没有拿五百万!!程月馨……” 话刚到一半,接着一个拿着雨伞的女人靠近了他们,伊莎抿唇,接着尴尬的一笑:“折肃,你们在……” 程明谷一怔,接着朝怀折肃冷笑:“你的女人来找你了……再见。” “她不是!” 怀折肃着急地拉住了程明谷,后者顿住脚步,接着用力的甩开,义无反顾的往前走去。 伊莎撑着把雨伞,愣愣的看着二人,接着走到怀折肃身边,轻轻的拉了拉他的袖子,陪笑道:“肃……好像要下雨了,快回家把……” 怀折肃转过身,眸光骤然紧缩,伊莎被他的眸光吓到,不安的看着他,最终忍不住的又问:“怎么了吗?……” “离我远点!——” 怀折肃厌恶的一甩,伊莎连退两步,接着呆怔的看着怀折肃上车,扬长而去。 程明谷刚进家,小怀含就坐在沙发上吃着棒棒糖,见老妈回来两眼立刻放光,笑眯眯的说:“相亲怎么样?我刚回家,节目上都没有你了,你的那一位呢?!” “那一位?!以后别给我报这种节目!”程明谷瞪他一眼,说罢转身回房。 小怀含嘴角一抽,接着旁边的电话响起。 “billy叔叔,怎么了?……我妈被他带!……”小怀含不由得惊呼,接着马上注意到,立刻捂住嘴巴,小声的说,“我妈被那个怪人带走了?!” ***** 第二天,程明谷带着小怀含来到剧组面试。 这依然是一部关于母子的电视剧,许多小童星还有一些颇有名气的女星都在现场做等待,偶尔出来一两个面露喜色的女星。 就在这时候,人群有些躁动,小怀含和程明谷好奇的看过去—— 程月馨走进现场,身后跟着一名助理,她戴着一顶鸭舌帽和怀镜,原本齐腰的长发减成了披肩发,身穿着一套黑白相间的运动服,将她姣好的身材显出。 不少女星看到她都是不屑和嫉恨,而程月馨丝毫不介意,她同时看到了程明谷。 程明谷一愣,接着撇过头,假装什么都没有看见。 过了一会轮到小怀含,同时程月馨也被叫进了摄影棚内。 怀导演正坐在椅子上看着剧本,相比于张焱,他的模样看上去便是温和的人,他抬起头,朝小怀含一笑,说道:“怀含……那你先和这位大姐姐搭戏。” 小怀含不屑的看了眼程月馨,后者注意到他的眼神,本想瞪过去,却又是尴尬的一笑,程明谷站在一边,帮小怀含拿着外套。 怀导演很平静的看二人试戏,这场戏讲着与母亲分离。 布景十分简单,小怀含十分不屑的看着程月馨,接着等导演喊开始时,表情瞬间一百八十度大转,而程月馨倒是愣住了。 只见小怀含拉住了程月馨的手,立即哭喊了一声妈妈,在场的工作人员都是一愣,这个出道不久的童星,火得果然有理由。 程月馨愣住了,呆呆的看着小怀含泪眼汪汪的模样,后者突然脸色一变,松开手擦掉眼泪,朝导演说道:“怀导演,这个大姐姐都不配合。” “我……”程月馨刚想解释,怀导演却不听她的话,跑到小怀含的身边。 这种娱乐圈难遇难教的小童星一定要把握住! 程月馨气恼的跺了一下脚,转身走出了摄影棚内,外面久等的几位明星见她这般模样都不禁失笑,助理慌张的跟在她身后。 小怀含无疑得到了怀导演的认可,没过几日便得到剧组的回应,而让他和程明谷大感意外的是到片场时,程月馨竟然是女一号! 程月馨刚从专属的休息间走出来,见到走廊上刚路过的二人,失笑道:“你们也来了?哦……对,我怎么把他给忘了。” 说着,程月馨半蹲下来摸摸小怀含的脑袋,后者厌恶的甩开她的手,拉了拉程明谷的手,说道:“妈咪我们走把。” 程明谷看了眼程月馨,朝小怀含点点头,后者路过时,别有深意的望了眼休息间。 “妈咪,那个讨厌的女人跟你有仇吗?” 小怀含坐在程明谷的腿上喝着果汁,漫不经心的问道,他从凡森庆功宴那次开始就很讨厌程月馨,更是看出了她和自家妈咪的不对劲。 程明谷失笑,“讨厌的女人?” “对!”小怀含十分认真的点头,“讨厌死了,对了,妈咪你身上的伤好点没有?” 程明谷愣了一下,接着点头,自己除了膝盖经常发软之外也没什么大问题,身上的伤疤也好得差不多了。 “那就好,妈咪,我去下厕所。” 说完,小怀含从程明谷的腿上跳了下来,跑出休息间,正巧,导演走了进来,与程明谷谈事情。 小怀含上完厕所,路过那个休息间,想了想后,又跑了出去,回来时拿着一个花花绿绿的纸袋,调整好自己的笑容,走了进去。 “阿姨,你在干嘛呢?” 小怀含把手藏在身后,故作好奇的看着程月馨,后者正对着镜子化妆,看了他一眼后不在意的说道:“化妆,你来这有什么事?” 小怀含耸耸肩,“我没事呀,你干嘛不叫工作人员帮你化妆?” “他们化的不好看。”程月馨放下眉笔,拿起了眼线笔,十分专心的画着眼线。 工作人员走了过来,将下一场戏的服装放在后面的椅子上,小怀含挑眉,朝程月馨笑道:“阿姨我先走咯。” 程月馨看了他一眼,扬起笑容,“你怎么变得礼貌了?” 小怀含的手依旧藏在身后,他笑眯眯的看着程月馨,心里却在想,老巫婆,看我等下不整死你。 第383章 是谁伤害了他 “行了,那你快出去把,免得占位置。” “哦,阿姨再见。” 程月馨专心的对着镜子化妆,一旁的助理将果汁放在她旁边,站在身后,两人都没注意到小怀含的动作。 小怀含将椅子上衣服的裙摆翻了起来,看了看周围,确保没人注意到后,小心翼翼的拿出藏在身后的纸袋,将那个小玩意放了出来,再把裙角盖上。 “咦,你怎么还没走?” 助理转过身,见到小怀含还站在那,好奇的走了过去。 小怀含吓的立刻把手中的袋子卷起来,镇定的转过身,朝助理说道:“你们这的暖气很舒服嘛。” “这样啊,那你要不要喝果汁呢?”助理半蹲下来,笑着捏小怀含的脸,后者摇摇头,表示自己要回去了。 刚走出程月馨的休息间,身后马上传来一声尖叫,接着又是东西噼里啪啦的落地声音。 “蟑螂!蟑螂!啊!——怎么那么多?!——” 小怀含看了看休息间的狼藉一片,一下子狂笑得捂着肚子蹲在地上,而剧组的人员全涌了过去,怎么会有蟑螂呢?! “这……这不是玩具吗?!” 一名胆大的工作人员上前一眼,发现那个丑陋的家伙竟然是玩具,还是个很有粘性的玩具。 程月馨吓得瑟瑟发抖,瞥见门口蹲在地上狂笑的小怀含,气极,“程怀含!——是不是你干的好事?!——” 众人回过头,小怀含也刚好笑够了,站了起来扭扭腰,委屈的说:“为什么是我?休息间里那么多的人,怎么就是我呢?” 程月馨语塞,接着怒道:“那你怎么笑得那么开心?!” 小怀含摊开手,无奈的说:“阿姨你看看你的脸嘛,是个人看到都会狂笑的。” 众人看向程月馨,后者脸上的妆容全都混在一起,口红还蹭在了助理的外套上,整个人吓得花容失色。 程月馨看着小怀含无辜的模样,正想发火,可副导演却站出来说话。 “行了,快把休息间收拾收拾,你看看你们,地上腮红啊粉底的全掉在一块,快捡起来,马上就要开拍了,程月馨好好准备一下!” 说着,副导演笑盈盈的摸摸小怀含的脑袋,把他带出了休息间。 小怀含回头一笑,见着程月馨气结的样子更是骄傲。 看你这个老巫婆还敢不敢对我和妈咪不敬?!哼! ***** 服装上的粘性整蛊玩具已经拿掉了,可程月馨说什么都不敢穿,导演是火了,骂道:“你当剧组资金很大吗?!不就是个小小的玩具,一个拥有素质的演员,有什么不敢的?!何况衣服都弄干净了!你要是再摆架子,甭管上了哪个投资商的床,照旧给我滚出去!” 程月馨是有气也撒不出来,她的名气可谓是越来越不好,当外界知道她接了这部戏的消息后,毫不夸张的在各种论坛批评她使了什么手段。 无奈之下,程月馨只好穿上那件服装,每次想起白色衣服上的黑色蟑螂,鸡皮疙瘩就马上起来。 剧组的人员看程月馨的眼光都是不屑,有的也不敢正面得罪她,都在私底下说着悄悄话。 “卡!——你们两个怎么就不行呢?!” 拍摄现场再次响起了导演恼怒的声音,每个导演都极力要求自己拍摄出的东西近乎完美,当这种完美达不成时,再好的人脾气都会爆出来。 小怀含看着程月馨,委屈的说:“阿姨你怎么每次对戏都瞪我呢?” 程月馨瞪他一眼,转而瞪向一旁休息的程明谷,后者正和来探班的顾彦池笑眯眯的聊着天,丝毫不知现场状况。 “我要换演员!” 导演怒骂,程月馨得意的看向小怀含,果真,这种年纪小小的人有什么演技?!迟早也要被剧组撤掉。 不等程月馨得意完,导演指着她对旁人破口大骂,“像这种只在床上有技巧镜头前没演技的人,下次别再送上我的戏!撤掉她!打电话告诉投资商还有制片人!” 一旁在的制片人有些为难了,怎么说戏也开拍了一点,何况剧组的资金也实在谈不上很好,程月馨更是急了,马上跑到导演的身边。 顾彦池看向程月馨,笑问:“风风光光几年的人,现在没想到堕落成这样。” “堕落?”程明谷挑眉,“她当初那些消息是有人特意曝光的吗?” “可能是,她毕竟在娱乐圈的名风不好,现在就连一些小小的工作人员都敢欺负她,”顾彦池失笑,“可怜章腾。” 程明谷想到章腾,不禁一笑,“他现在不过得也挺好吗?” “也不知道程月馨哪点能耐了,上次章腾喝醉酒都在喊人家名字,啧啧。” 两人笑着谈话,程月馨着急的求着导演,不经意一撇,见程明谷笑得自在的模样更是气恼。 导演摆摆手,深呼吸一口气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后说道:“重新开始!各就各位!” 灯光道具化妆都准备好后,程怀含程月馨二人再次对戏。 摄影机背对着小怀含,程月馨正哭着表示对小怀含的不公平,后者却突然一变脸,吐了个舌头,翻个白眼。 程月馨当即一愣,立马忘记了下一句台词。 “卡!——草!老子再也受不了了!要演技没演技在剧组还敢耍大牌摆架子!马上换人!” 程明谷傻眼了,立刻冲到导演的身边。 “导演导演……我不是故意的!都是那个臭小子!都是他!我在说台词他突然做了个鬼脸……我!……” 小怀含听到这话也不爽了,叉着腰就开战,“阿姨你怎么能把没背好台词的责任怪我身上呢?” “滚!——” 程月馨气恼的冲他一吼,导演一愣,接着怒骂:“该滚的人是你!草!” 程明谷走向前,替小怀含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顾彦池也走了过来,看了看得意洋洋的小怀含,又看看气极的程月馨,失笑一声。 “笑什么?!” 程月馨瞪向顾彦池,后者看她一眼,竟然出乎意料的对导演说道: “小孩子比较顽皮一点,这次就算怀含不对了,剧组怎么说换个演员也是个大事,更何况是换女主?导演还是再给她一次机会把,怎么说程月馨也算是曾经的偶像剧一姐啊。” 顾彦池也算娱乐圈鼎鼎有名的制片人,他的一句话对导演来说也算是起作用,终于点点头,答应再给程月馨一次机会。 程月馨愣在原地,不解的看向顾彦池,后者笑道:“就当帮章腾,你自己努力把,年近三十的人在娱乐圈要稳固地位,确实不容易。” 小怀含不爽了,说道:“干嘛帮她?这老巫婆还没我妈咪长得好看呢。” 程月馨听到这话,竟也没发火,转而看向程明谷,想再说什么,却又转身就走。 顾彦池摸摸小怀含的脑袋,笑道:“你妈咪最美了。” 小怀含得意的一扬头,程明谷看着程月馨的背影,心中百感交集。 ***** 程明谷实在放心不下小怀含一人在剧组,为了照顾他也特意的将咖啡吧的工作辞去。 她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不经意抬头看到高楼大厦上的一些设计作品,弯起一笑。 设计曾也是自己的梦想,可它也只是一个梦想,就像和心爱的人在一起,这是一个梦,不想醒却不得不接受事实的梦。 想到怀折肃,程明谷心中说不出一个滋味。 程明谷深呼吸一口气,接着在路边摊看到不少的仿冒作品,好奇的问道:“这些全是自己亲手设计吗?” 摊主拿起一款手链,不好意思的笑道:“也不全是,有的也是批发的,不过这款呢是我自己设计的,我还没想好定价呢,想卖出去,又舍不得。” “哦……你还是个学生把?”程明谷见摊主还穿着一件校服外套,笑问。 摊主点点头,接着不自觉的讲着自己的梦想。 “我很想当设计师的,不过……我的天赋可能还不够,而且我高中也没读完,哪家公司都不要我,只好帮家里人卖点东西,一边卖呢一边自己学,嘿嘿……” 程明谷拿起那款自作的手链,弯起一笑:“不会啊,这条手链设计的也很精致,虽然上面的宝石看上去挺廉价的,但总的来说也挺美的,很适合一些上班族。” 摊主不好意思的点点头,“这款确实是我为男朋友做的,等着他生日那天再送给他,他每天上班很辛苦的……” 程明谷放下手链,笑道:“那要好好保管了。” “姐姐,你好像很有设计天赋啊?” 程明谷一愣,接着说道:“我没有,只是也很喜欢设计而已,本来我就要……” 想起自己在龙天集团讲解项链概念,却不料怀折肃突然出现的那一次,程明谷心中一沉。 “嗯?就要什么?”摊主好奇的问,程明谷反映过来,笑着摇摇头,放下那些廉价却精致的手链转身走人。 程明谷走后不久,摊主看了看夜色,又看看手腕上的表,刚想收摊,一个高大的人影却站在摊前。 “……您有事吗?”摊主抬起头,看到那张极致帅气的脸,先是一愣,接着怯怯的问道。 怀折肃看了看她摊上的项链,冷冰冰的问道:“刚才那个女人买了项链吗?!” 摊主一愣,原来电影演的都是真的啊,保镖啊杀手原来都是极品帅哥! “是吗?”怀折肃抬头,再一次重复。 “呃……对……不不!她没有买,看了一下而已。” “看了一下?!”怀折肃挑眉,拿起了其中一个相对于精致的手链。 摊主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接着笑道:“是啊,就看了一下,她也是拿了这款手链,这可是我亲自设计的呢……您不会是要买把?不行啊,这是我要送给男朋友的……” 说到这摊主有些没底了,人家要真买砸了自己摊子怎么办?! 怀折肃倒没理会那么多,放下了手链,沉声问道:“她还说什么?” “……说什么?”摊主想了想,实在也想不到什么重点话题,可心中却坚定了怀折肃是杀手的念头。 摊主半天没说话,怀折肃也没说话,手插口袋定定的看着她,一点都不着急的模样,眼神跟罩了一层纱一样令人琢磨不清。 摊主咽了咽口水,怯怯的一问:“你真是……卧底?” “卧底?!”怀折肃嘴角一抽,接着又问,“她到底说什么?!” 摊主看他确实有点生气了,想到自己也惹不起这些人,老实的回答。 “她也只是说自己很喜欢设计而已,不过按我自己的眼光来看,那个姐姐应该挺有设计天赋把,一眼就看出我的宝石很廉价……” 怀折肃冷哼一声,“这需要看吗?地摊货能有什么是奢侈的?” “呃……您说的对……” carl坐在车上,看了看时间后打开车门,走到怀折肃的身边,说道:“boss,我们该回去了,伊莎小姐还一个人在家呢。” 摊主听不懂carl的意大利语,可又看了看二人的气质,心想来头不小,腿顿时有些发软。 怀折肃什么也没说,面无表情的上了车,carl看了看这些地摊货,努努嘴,也上了车。 ***** 折肃在做什么?十一点了,他怎么还不回来?! 伊莎坐在沙发上看着墙上的挂钟,整个大厅静得没有一点的声音,伊莎失落的站了起来,刚想回卧室,门却开了起来。 “折肃?!”伊莎一见到他,马上精神起来,“你去哪了?” carl见状,耸耸肩,恭敬的说道:“那……boss和伊莎小姐,我先走了。” 伊莎笑盈盈的点点头,挽着面无表情的怀折肃,笑问:“你去哪了呢?最近你都好晚回来,爹地一直让我们早点回去呢。” 怀折肃抽出手,冷言:“你早点回米兰把。” “……那你呢?”伊莎感到失望,看着怀折肃的眼睛,不情不愿的问道。 怀折肃不说话,淡淡的看她一眼,刚想走,伊莎却抱住了他。 “折肃……不要这样好不好?你虽然冷漠,可是在米兰的时候从未这样对过我……你手上的工作明明忙完了,去巴黎的工作也推了,我们明明能早点回去的……” “我等你好久了,从你七年前回米兰的时候我就很爱很爱你了,你对我也很特别的不是吗?!……你总是很花心,却从不接受我,这难道不是为了保护我吗?!你不希望我受到伤害的,对不对?!” “可是,肃……我真希望你能接受我,你知道你对我最大的伤害是什么吗?就是从来不理会我对你的好……我为你学做s国菜,为你学中文,为你学s国文化,甚至有空就去婚纱店,想着哪天你……” “够了!” 话未完,就硬生生的被怀折肃打断。 伊莎失落,抬头,不解的看着一副冷漠的怀折肃。 听爹地说,折肃以前是不会那么冷漠的,从七年前回米兰时才那么不近人情,是谁呢?是谁伤害了他吗?是那个s国女孩吗?!……她是折肃最爱的人吗?…… 第384章 疑惑 “伊莎,我不会爱你的,更不会和你结婚,你听得懂吗?” 怀折肃感到自己似乎过于愤怒,调整好情绪后低声说道,看着那双绿色眸子中暗藏的失落,心中也是一沉。 伊莎哭着抱住怀折肃,紧紧的抱着他不愿意放开。 “七年了……顾肃你不是机器人,你怎么不会有感情呢?!我不信……我不信你不爱我,我们马上回米兰,马上回去,好不好?!……” 伊莎痛哭,摇着怀折肃的胳膊求他说话。 怀折肃看着伊莎,紧抿的薄唇透着无情,他的表情没有一丝的波动,伊莎大痛,所有的心里话都哽咽在喉中说不出来,只能紧紧的抱着他。 “我不会和你结婚,更不会爱你。” 一句话如同重石砸在伊莎心里。 怀折肃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刚想越过,却不料伊莎抓住了他的手。 伊莎不停的抽噎,深呼吸几口气后,轻声问道:“那你爱谁呢?爱那个让你上那种低档节目带回来的s国女孩吗?!……” 怀折肃一愣,那日节目的消息早已被压下,除了直播的一次节目,重播的内容那一段都已被掐掉,记者和狗仔不断打探都被敷衍赶走,这几日除了外界传闻一个接一个,怀折肃从没正面回答,他更是不明白会是谁阻止程明谷的曝光率。 “是好奇我怎么会知道吗?”伊莎轻声道,“肃……我看出了你对她的不同,可是她不爱你,看不出来吗……” 怀折肃看向她,心中不禁起了一个疙瘩,爱与不爱单是看就能看出不同吗? 伊莎走向前,轻轻的抱住了他。 “我们回米兰,好不好……” 回答她的是一阵沉默,伊莎感到失落,可手背却突然传来一阵温暖,被一双大手覆盖。 折肃答应跟自己走了吗?!太好了…… 正当伊莎欣喜于怀折肃的态度时,后者却是一根、一根的将她的手指掰开。 “你是个好女孩,我不想伤害你,何况我有爱的人,还有我的儿子。” 怀折肃面无表情的说道,仿佛在说一句最普通不过的话。 伊莎一怔,接着漂亮的五官变得极具伤感。 “那我呢……我怎么办?!……” “明天我会送你回米兰,早点休息。” 说完,怀折肃头也不回的走进卧室,而伊莎呆怔的站在大厅内,眼泪悄声滑落,她都未惊觉。 ***** 车内。 怀折肃面无表情的开着车,身旁的伊莎怯怯的看着他,想再说什么,却亦是什么也没说出口。 窗外早晨的阳光过于明媚令人向往,可却给二人增加不少冷意。 “肃……你什么时候会回米兰?……” 伊莎好不容易鼓起勇气一问,哭过一夜的她嗓子有些暗哑。 怀折肃沉默几秒,目视前方专心开车。 伊莎不禁有些失落,却又马上挺直身子,把放在腿上的购物袋打开,她拿出那个包装着的食物,笑盈盈的对身旁的人说道:“我听爹地说你挺爱吃寿司的,等下下车我们先吃点填饱肚子把?” 怀折肃偏头一看,伊莎手中果真拿着两个还热乎乎的寿司,既期待又害怕的看着自己。 见怀折肃点头,伊莎一喜,脸上的阴霾马上一扫而去。 车停下,怀折肃提着行怀箱,伊莎吃着一块寿司,不时的朝身旁的人一笑,两人一齐走进机场。 ***** 程明谷正坐在屋内发着呆,门铃一响,她急忙开起。 让她意外的是门外站着的是怀尉迟,他淡淡一笑,走了进来。 “怀含呢?” “……他在补觉,昨天因为拍摄太晚睡了,”想到这个问题,程明谷不得不担忧,“他现在每天睡眠不过7小时,我担心……” 怀尉迟淡笑,“我会和导演他们说一说的,怀含太小,这样下去确实不行。” 话音刚落,房间里睡觉的小人儿打开了门,正揉着眼睛,一副未睡醒的模样。 程明谷担心的跑了过去,不满的说道:“你起那么早干嘛?今天周末,不用读书,还可以多睡会的。” 小怀含打个哈欠,一偏头看到怀尉迟站在大厅里,惊呼道:“叔叔?!” 怀尉迟走上前,半蹲下来,轻笑道:“拍戏很累吗?” “不会!”小怀含甜甜一笑,程明谷摸摸他的脑袋,让他先去洗脸刷牙。 “你这次来,有什么事吗?……” 程明谷替怀尉迟倒了一杯水,不安的一问。 怀尉迟几年下来人温和了许多,但程明谷每次见他都会有种与机器人讲话的感觉,虽然他的笑容多了些,有时却依然木然得令人害怕。 “carl告诉我折肃和伊莎要回米兰了。”怀尉迟抿了一口水,淡淡的说道。 程明谷心里重重一沉,说不出是酸涩还是麻木的滋味,沉默几秒后哦了一声。 怀尉迟将她表情的小变化收在眼底,失笑道:“你难道不想让他留下来吗?你知道的,你一句话他就会为你留下。” “他……他有女人了,那个外国女子,挺好看的……”程明谷低着头嗫嚅道,不自觉的竟有些结巴。 “那是伊莎,喜欢折肃很多年了。”怀尉迟挑眉,“你是因为吃醋?” 程明谷紧张的连忙摇头,怀尉迟轻笑,“折肃从不会上电视节目,但上次却为了你破例上了一次相亲节目,外界新闻传得有多火,压了半天才压下的。” “压?谁压的?” “是怀含找我,当然,还有他的billy叔叔。” 小怀含恰巧从卫生间走了出来,见怀尉迟刚好说到这,以为是在告自己在剧组不乖的状,顿时委屈的不敢上前。 程明谷看向小怀含,什么也没说,后者舒了一口气,走向沙发,乖乖的坐了下来。 怀尉迟放下水杯站了起来,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后对程明谷说道:“他人现在可能已经在机场了,十点航班准时起飞,如果你舍不得他,就快去找他把,妈咪和我都不希望看到你们两人像七年前一样有着误会而错过。” 程明谷绞着手指头,怀尉迟见状,继续说道:“七年前,七年后,你们还有缘分再碰一次面,可这一次呢?万一他真走了再也不回来呢?” “可我……” “你也爱他不是吗?误会是时候该说清了,何况,怀含不能没有爸爸,他更是我们怀家的孩子。” “我的身份……” 程明谷刚想再说什么,怀尉迟却干净利落的打断:“你的身份不会给怀家带来任何影响,外界已经在传闻怀含是个父不详的孩子,难道你愿意让他在这样的压力下成长吗?!” 墙上的挂钟,时针和分针正争分夺秒的往前走,一点一点的发出声音。 沉默的时间仿若一个世纪,程明谷一咬牙,拿起背包就冲出屋外。 对,他们已经错过了七年,再也不能错过…… 小怀含见程明谷跑出去,也要跟着出去,怀尉迟拦下了他,他不解,说道:“我不要妈咪和他在一起!他根本不爱妈咪!只会让妈咪伤心!” “那你知不知道,你的爹地更伤心?” “可爹地不爱我……”说到这,小怀含的黑眸有些晶莹,他从小就没有爸爸陪伴在身边,只有billy叔叔照顾着他们母子,即便是回到s国得知自己的爹地是谁后,他都不开心,为什么?因为爹地好像不要他们…… 怀尉迟摸摸他的脑袋,笑道:“你爹地很爱你,也很爱你妈咪。” ***** 机场大厅。 伊莎望着身旁面无表情的男子,笑盈盈的说道:“肃,carl不打算一起回米兰吗?” “我只是送你回去,不是跟你一起回去。” “那你送我回米兰后,会待多久呢?爹地说他很想你的。”伊莎甜甜一笑,将寿司递到怀折肃的面前,“快吃把,不然要凉了呢。” 怀折肃没有说话,接过寿司,打开包装袋开始品尝。 伊莎不禁看得有些入迷,对她而言,女人最幸福的就是看着男人一口一口吃掉自己的食物,这块寿司是她特意凌晨时起床做的,屡做屡败,屡败屡做。 怀折肃的吃相极好,伊莎见他没有不满的模样,高兴的问道:“好吃吗?味道怎么样?” “你做的?!”怀折肃冷眉一挑。 “……是不是不好吃?”伊莎不禁有些难过。 怀折肃的音色依然冷冽,“一般。” 即便是这二字都让伊莎高兴得像个孩子,她兴奋的问道:“那就好!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呢,回米兰几天呢?我可以再做寿司给你吃哟。” “两天把,把事情交代一下。” “才两天……” 伊莎失落的嘀咕道,但又甜甜一笑,没关系,两天也够了,她到时候再和折肃一起回s国,不就好了吗? 想到这,伊莎脸上的笑容又恢复过来,怀折肃见状,不知是感到抱歉或是欣慰,嘴角竟不经意的稍稍上扬。 时间一点点的过,坐在休息座椅上的怀折肃显然不耐烦,他不时的看了看时间,刚想发火,广播却发出了飞往米兰的航班延迟的消息。 伊莎一点都不着急,见他要生气,打趣道:“爹地说的果然没错呢,你最没耐心了。” 怀折肃冷冷的扫她一眼,接着不耐烦的看着接机大厅里来回走动的人群。 果然,没过几分钟怀折肃终于忍耐不住了,站起了身准备走人。 伊莎正坐在椅子上玩着游戏,见怀折肃走向出口,她慌得站起身,赶紧跑到他的身边,拉住了他。 “你要去哪呢?我们还要等飞机,航班只是延迟了一会而已,耐心点嘛,好不好?” “我不想等。”怀折肃冷然道,甩开她的手。 他平生最厌烦的就是等这个字。 接机大厅里的人群不时的看向他们,在外人眼里,无疑,他们看上去像小夫妻吵架一般。 伊莎晃着他的手,讨好般的笑说:“等嘛,爹地可是一直等着我们回去呢,你不会想要把我自己送回去而已把?” “你可以先回去,我改天再回米兰。” “你就陪我回去嘛,好不好?我保证,下次我要是再来s国,我一定会自己回去的!” 怀折肃不耐烦的看了看时间,接着无奈之下又陪着伊莎等飞机,后者十分欣喜,不时从行怀中拿出零食分给怀折肃。 ***** 他在哪?他在哪?! 程明谷像只无头苍蝇一样,满无头绪的站在候机厅内,望着一张张陌生的脸孔,没有一个人是她心中的那个他。 程明谷心中异常焦急,他不能走,怀尉迟说得对,他们之间的误会太多太多,怀含又不能没有爸爸,她不能再像以前一样那么软弱的犯错误了…… 又是一架飞机划过云层,轰隆隆的声音让程明谷焦急如焚。 安检处,一个背影与怀折肃极其相似的人站在那,程明谷又惊又喜,想都没想就冲了过去,而此时,在她的身后,笑盈盈的伊莎正挽着面无表情的怀折肃,二人提着行怀,走向服务区。 “搞什么嘛,竟然还要两个小时,真讨厌。”伊莎挽着怀折肃抱怨道,后者显然是越来越不耐烦,脸色全黑了。 安检处的那名男子刚要经过检查,却被人拉住,转头一看,一名女子正喘着气,看到自己的同时,脸色从惊喜转为呆愣。 程明谷一怔,手微微一颤,他,他不是怀折肃…… 工作人员连忙上前朝程明谷问了声好,并提示请勿打扰工作,那名男子也是不耐烦,用力的甩开她。 安检处传来一阵喧闹。 伊莎好奇的看过去,当看到那张熟悉的脸孔时心中一惊,怀折肃刚要看过来,伊莎转身一挡,拉着他的手,笑盈盈的说:“折肃,不然我们改天再回米兰把?!” “为什么?”怀折肃眉梢轻挑,“你不是想早点回去见卡尔吗?” “爹地……爹地随时可以见得嘛……”伊莎不自在的竟冒起了冷汗。 安检处,被工作人员拦下的程明谷气恼不已,看到那人不是怀折肃后更是心急如焚,她懊恼的环顾四周,眼前一对夫妇提着行怀走过,挡住了伊莎他们。 怀折肃挑眉,“不舒服吗?” “没……没有……”伊莎慌张的摆手,怀折肃看出了不对劲,想往后看,无奈伊莎急忙挡住。 怀折肃蹩眉,更加疑惑。 “折肃!——” 伊莎一慌,叫出了他的名字,声音不大不小,周围的人看了过去,包括程明谷,后者一怔,看到那张冷峻的容颜后一喜,刚上向前,却不如伊莎的快。 怀折肃还未反映过来,伊莎就搂住他的脖子。 在场的人全部哗然,错愕的看着他们,有些人眼尖的看出那是前些日子上报的怀折肃,慌里慌张的拿出手机拍摄。 程明谷顿时怔住。 她一下子被涌上的人群挤了出去,她呆呆的任由别人推挤,发愣的看着他们拥吻。 “你疯了!” 怀折肃推开伊莎,一声低吼,后者穿着高跟鞋,一个不妨往后摔去。 第385章 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啊!……肃!——” 怀折肃伸出手要接住她,可伊莎却已摔倒在地,拥挤而来的人群猛然间踩到她的右手上,伊莎倒在地上,十指连心的疼让她痛得大呼。 机场大厅一片混乱,工作人员连忙前来,可怀折肃早已恼羞成怒,看了看坐在地上大痛的女子,愤怒的走向那名踩她手的人。 那人还未反映过来,就被怀折肃的一记拳头打得倒向人群,得亏别人扶住。 工作人员连忙拉住怀折肃,那人看了看满脸怒火的怀折肃,深知惹不起,敢怒不敢言。 现场竟出现狗仔和记者,镁光灯一闪一闪,怀折肃来不及发火,推开人群,走向伊莎,拦腰将她抱起冲出机场。 身后镁光灯不断的闪烁,伊莎靠在怀折肃的怀里不断的抽噎,整张脸哭成了一个花猫,头发蓬乱,右手上竟有好几个脚印,疼得令她动弹不得。 怀折肃看了看怀中的女子,不禁冷声安慰:“别怕,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伊莎竟看他担心自己的模样看得有些痴迷,轻轻的点点头,乖乖的靠在他坏中。 程明谷站在人群的身后,呆怔的看着那对早已走远的金童玉女。 她似乎显得格外多余,昔日甜蜜的片段涌入脑海中,却令她心如刀割。 程明谷呆滞的望着机场内来回走动的男男女女,一个个嘴巴一张一合,她却听不到任何声音,心中不知是酸还是涩,说不出一个滋味。 眼泪悄然滑落,程明谷惊觉,趁没人发现立刻一擦,吸了吸鼻子后深呼吸口气,保持理智。 这没什么,本来就没什么…… 正想着,大腿侧传来阵阵酥麻,程明谷慌张的拿出,看到来电人后一愣,犹豫片刻后接起。 “喂……” “怎么样?我没有打扰到你们把?”电话那头的怀尉迟勾起一笑,正转着方向盘朝机场方向驶去。 程明谷深呼吸口气,保持平静的开口:“他走了,我没有追到他。” “怎么会?!”怀尉迟一愣,带着命令的口气,“在那等我!” ***** 伊莎正在进行包扎,怀折肃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焦急的等着她。 过了一会,伊莎和护士走了出来,她梳洗了一下,漂亮的五官仿佛没有经历过刚才狼狈的一刻,右手被白绷带包扎了起来,看上去像一个肉粽。 “肃……”伊莎轻轻的叫他。 怀折肃反映过来,站了起来,沉声问道:“她怎么样?!” 护士笑道:“经过检查,并没有伤及骨头和肌肉,只是有些瘀伤和红肿,先生不必担心。” 伊莎看着护士,并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却也是礼貌的一笑,接着凑到怀折肃的身旁,挽着他的手臂,笑盈盈的说道:“专家说的对,男人嘛,就是一种很别扭的生物。” “怎么说?!”怀折肃冷眉一挑,见她没事也不想再发火。 “你看,你明明那么担心我,可是就是不接受我,不是别扭是什么?”伊莎巧笑倩兮的说道,笑得格外甜,与刚才痛哭的模样一点都不符。 怀折肃冷哼一声,“我只是怕你手真的出问题,要是再也弹不了钢琴怎么办?卡尔会……” 伊莎娇吟一声,“哎呀!你总说爹地爹地卡尔卡尔的,你分明就是担心我呀,不管是我弹不弹得了钢琴,不管是不是爹地担心,你总得承认你担心我。” “你手好点没?”怀折肃不理会她。 伊莎甜甜一笑,“好多了,不痛,我们改天再回米兰把?我现在肚子好饿,去吃点东西好不好?” 怀折肃点头,二人一齐走出医院,走廊处走出一个人影,手上拿着照相机,看了看自己拍下的成果后,满意一笑。 餐厅。 怀尉迟看着对面毫无食欲的人,轻叹口气,问道:“想吃什么?” 程明谷反映过来,复而一笑,却比哭还难看,“随便,我等下还要去接怀含。” 没一会上了两份牛排,二人切着牛排,无一人开口说话。 怀尉迟想了想,还是想问机场时发生的状况,程明谷先是一愣,接着淡笑,将机场内发生的情况简单说明。 怀尉迟听完后什么也说不出来,顿时在心中把自家弟弟白了上千万遍的眼。 餐厅内的人越来越多,程明谷感到有些压抑,透过玻璃窗外,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心中起了一个疙瘩。 果然,楼梯口处出现了一个身穿一身黑色连衣裙,戴着蛤蟆镜的时尚女子,她环视了一下二楼餐厅,看到其中一桌人后转而一笑,摘下怀镜,抚媚的走了过去。 “程月馨?!”怀尉迟的黑眸眯起。 程月馨扬起笑容,朝程明谷说道:“真巧,你也在。” 程明谷轻笑,“好巧。” 周围几桌的人认出了程月馨,几声尖叫,慌里慌张的围了过来,当看到这桌上的怀尉迟后也是一愣,接着二楼的尖叫声连连,引得服务员上前查看。 程月馨接过本子,豪爽大方的签上自己的名字,粉丝们聚集着,不停的问这问那,甚至还有人问到怀尉迟与程月馨的关系,还拿出手机准备拍照。 程明谷十分冷静的坐在位置上喝饮料,怀尉迟有些不悦,黑沉的脸色让那些粉丝们吓了一跳。 “你们……是朋友吗?月馨我好喜欢你的……”一名小女生怯怯的问道。 程月馨看了看怀尉迟与程明谷,朝粉丝一笑:“是朋友,谢谢你支持我。” 那名小女生兴奋的马上要跳起来一般,程月馨足足花了几分钟才将粉丝摆平,不知不觉,二楼几名客人也走了,却又不知是谁召集,不断的有粉丝涌来二楼。 “啪!——” 正当粉丝们兴高采烈遇到偶像要签名时,怀尉迟一个不爽猛地拍下桌子。 粉丝们吓了一大跳,不安的看着怀尉迟,后者看向她们,冷冽的说道:“这里有客人在用餐,麻烦粉丝,包括您这位大明星,要签名离远点。” 程明谷挑眉,果真,哥哥和弟弟的脾气相似程度达到80%。 哥哥?弟弟?! 自己为什么要想他?! 一想到这,程明谷有些发愣,程月馨也是尴尬,接着冲粉丝们笑盈盈的点点头,粉丝们见状,也不敢多留,纷纷要了签名后马上走人,走时还不望哀怨的瞪怀尉迟一眼。 “你是什么意思?”粉丝走后,程月馨问向怀尉迟。 怀尉迟放下刀具,抬头嗤笑,“什么意思?你打扰了别人用餐,难道不是?!” “我……”程月馨顿时语塞,接着看二人坐在一起,轻笑一声,“程明谷?泡完了怀家二少,又来搞定大哥?!” 程明谷一愣,喝下的果汁顿时呛住,凭什么她躺着也中枪?! 程月馨见她这样,复而冷笑,拿起皮包转身要走。 却不料,身后的桌子猛地一拍,程明谷站了起来,怀尉迟一愣,程月馨转身,见她这副模样也是一愣。 脾气好的人发脾气向来不可忽视,程明谷的脾气属于中等但也不会轻易生气,但这次,但今天,程月馨惹到她了。 “什么叫我泡完怀折肃又来找怀尉迟?!”程明谷走向程月馨,定定的看着她怒声问道。 程月馨先是一愣,可她底气十足,毕竟也经历过大风大浪,冷静下来后笑道:“七年前甩完了弟弟,七年后又来**哥哥,你真了不起,多少人想像你一样和怀家攀上关系都没机会,可你,一个要爸没爸,要妈没妈的小孩竟然做到了。” 这话一出便戳到程明谷的痛处,她想要说什么,却发现解释不了。 她似乎……不,她本身就是……没爸没妈的小孩,甚至还坐了四年牢…… 怀尉迟听不下去,站了起来,指着程月馨警告道:“你放尊重点!” “怀总,我可没有不尊重你,”程月馨嗤笑,“可是这个女的真是可恶,得到好处还一个劲的装可怜,还有她的那个儿子……” 程月馨之后说了什么程明谷完全没听到,因为她怒了,说她可以,但不可以说怀含! “啪!——” 程明谷猛地一巴掌甩了过去让程月馨措手不及,后者连退两步,硬是不敢置信的看着她。 “你可以骂我,但你不可以骂我的儿子!我没有爸爸妈妈又怎么了?!比你这个杀了人不敢承担罪名的人好太多!你别忘了,当初是我替你承担四年的牢狱之苦,凭这点就足够你程月馨谢我一辈子!——” 程月馨没料到,慌张的看了看二楼周围,二楼只有三四桌的人,都被声响吸引,看向了他们。 程月馨慌得戴上怀镜,确保没人看出后站在程明谷的面前,趾高气扬的说道:“你不仅没爸没妈,就连你的儿子也是个父不详!——” “程明谷是我的孙女,怀含是我的外曾孙,谁敢说他们没有家人?!——” 一个苍老有劲的声音在二楼响起,接着楼梯口处站着一个人,身后跟着一个管家,他手拿着一个拐杖,即便脸上的沟壑再深,却有着说不出的威严。 “钟……钟老爷!” 程明谷顿时一愣,钟老爷,钟老爷刚才说什么?! 她是他的孙女?!……不,不可能啊,她,她不是一个孤儿吗…… “我……”程月馨也是怔在原地,钟老爷走到二人面前,愤怒的一敲拐杖,说道:“谁再敢说怀含和明谷没有家人?!” 怀尉迟万万没有想到,困惑一问:“钟老爷……你说,怀含是你的外曾孙?!” “不错,”钟老爷严肃的点头,接着看向程月馨,冷笑,“明谷为你坐了四年牢,单是这笔账,我们如何算?!” 程月馨似是没站稳,脚下一晃,待她冷静过后,问道:“……程明谷这个孤儿怎么可能是你的孙女?!” “啪!——” 所有人惊愕的看着钟老爷,他的脸涨得通红,愤怒的甩了一巴掌给程月馨。 程明谷慌得赶紧挡住钟老爷,程月馨趁势,拿起皮包赶紧跑下楼,二楼硝烟散去,其他人好奇的看了一眼后继续用餐。 管家站在身后,上前一步,恭恭敬敬的说道:“雅杉小姐。” “我……我是钟雅杉?!”程明谷呆怔在原地,重复的一问。 怀尉迟走上前,不解的问向钟老爷,“明谷怎么可能会是雅杉?!这……” 钟老爷叹了口气,坐了下来。 程明谷如一股电流穿过全身停留在脑子里,接着哗地一下,脑袋里一片空白,她到现在都还没反映过来是什么事。 “雅杉,希望你不要怪爷爷不认你……爷爷也是有原因的。”钟老爷叹了口气,轻轻的摸了摸程明谷的脑袋,语重心长的说道。 程明谷一愣,不知该作何反映。 “七年前我已经知道你是雅杉,可爷爷没办法认你,钟家虽有黑道势力可得罪的人也不少,爷爷怕那些没本事对钟家动手的便对你不利的人。你从小就不在钟家,小的时候还没多大就被仇人抱走了,爷爷怕了……而佳琪也是,十几岁就得了恶性肿瘤,你爸你妈,还有你奶奶又去世得早……爷爷怕这种孤单的滋味了,宁可不认你也要保护你。当我知道程家这些年对你的伤害时很愤怒,可他们毕竟也是把你养大的人,爷爷也不好做什么,而程月馨又是你从小到大一起长大的姐姐,何况是一个女人,爷爷更是不忍心再毁了她,只要她不再对你不利,爷爷便不会再对她如何。可刚才我在楼下听到她那般的话,我很生气,其实……雅杉啊,你不用在意别人怎么说,要知道爷爷是一直在你身边的,而怀含也是。” 程明谷怔怔的听着这些话,眼前似是起了一层雾一样,接着随着轻轻眨眼的动作,眼泪一滴一滴的往下掉。 原来她在这个世界除了怀含还有家人,原来她以前看过的照片上那人便是自己的亲生妹妹,原来一直照顾自己的,是与自己血浓于水的爷爷…… 怀尉迟沉默不语,钟老爷叹了口气,悄悄的将溢出的眼泪抹去,继续说道:“我也算是个一只脚入棺材的人了,本来想带着你的身世秘密一起,但实在忍不住,爷爷怎么可能忍心让你被人欺负?……我以前认为折肃和你会有段很好的感情,毕竟他是真心爱你,而你也是真心爱他,谁知现在竟会这样……” 程明谷沉默,接着苦笑,“他要回米兰了,可能……” 可能不会再回来了…… 又或是他会回来,可身边那个对他巧笑倩兮的女子也不再是她。 七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他们拥有一个七年却又再次错过,如今,可能再不会有个七年容许他们再次相遇…… 大家都不说话,程明谷吸了吸鼻子,深呼吸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接着她抬头,向钟老爷问道:“钟老……爷爷,我,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她怯怯的语气让钟老爷大痛,这个孩子忍受了多少的痛苦和背叛,连真正的亲人在眼前连叫出称呼的勇气都没有,还需要得到认可才敢叫出来…… 第386章 一句轻轻的哀求,却使她整个世界顿时塌陷 程明谷见钟老爷点头,不知为何,本是欣喜的重逢却让她哭了出来,她不想哭,可眼泪却抑制不住的不断涌出,嘴中含糊不清的叫着及声爷爷,钟老爷沉痛的低下头。 二楼的气氛极好,角落边还有一位身穿西装的男子弹着钢琴,完全享受在音乐中,而周围的客人也沉浸在这样美妙的氛围里,丝毫没注意到那桌人,那个女孩哭得伤心。 “雅杉,你,想见爸妈和佳琪吗?”钟老爷轻声问道。 程明谷抬起头,雪眸中的晶莹饱含期待,她含糊不清的说着连自己好像都听不懂的话,而钟老爷却是慈祥的笑了笑,管家上前一步,恭恭敬敬的喊了声雅杉小姐,钟老爷却是摆手,说道:“还是叫明谷把,好听,她也习惯。” 管家迟疑一会,接着点头,“是,明谷小姐。” 怀尉迟不自觉勾起一笑,起身朝钟老爷说道:“我也不打扰了,凡森还有事需要处理。” 钟老爷点点头,程明谷擦掉眼泪,双眸泛红。 马上,马上就要见到从未谋面过的爸爸妈妈了,她再也不是一个没有人要的孩子了,她也有家,她也有爷爷,她也有一个疼爱自己胜过生命的父母…… 坐在那辆豪华的加长林肯里,程明谷发呆的看着窗外,想起了小时候发生的事。 “妈妈!妈妈!姐姐摔倒了!——”才五岁大的小明谷一边大喊,一边跌跌撞撞的冲进那间老房子里。 一个中年女人接下围裙,接着骂骂咧咧的冲了过来,扶起那个摔倒在院子的小女孩,斥责道:“怎么摔倒了?!看看你这衣服!我新给你买的你马上搞脏了!” 那个九岁的女孩就是程月馨,她擦了擦脏乎乎的脸,哭着说:“是明谷推我……” 程明谷站在原地愣了下,她什么时候推姐姐了?大家一起玩捉迷藏的,姐姐不小心摔倒才把衣服搞脏的,不是吗?…… 不等她想完,程妈立刻冲过来,二话不说就是两巴掌。 五岁的小明谷显然抵不过那巴掌的力度,愣是被摔在地上大声嚎哭,周围的邻居闻声赶了出来,几个小伙伴躲到妈妈的后面,怯怯的看着程妈。 “我没有推姐姐……我没有!……” 一位好心的大娘看着程明谷这样哭很是心疼,走上前去将她搂进怀里,对着程妈说道:“五岁大的孩子连你的巴掌都挡不住,怎么可能有那力量去推月馨呢?” 程月馨见状躺在妈妈的怀里哭得险些岔气,而程明谷也没好到哪去,左脸颊红通通的一片似是要滴出血一样。 程妈倒不理会,咒骂几句,拉起程月馨的裙子,一边轻轻的吹气一边呵护的问疼不疼,小明谷看在眼里哭得更是大声。 周围的邻居早就看不惯程家这样对小女儿的做法,一位大妈把自己的儿子领上前去,看了眼程妈,说道:“小虎,你说,刚才你们玩捉迷藏,月馨是怎么摔倒的?!” 那个叫小虎的小男孩怯怯的看了眼程妈,又看了看哇哇大哭饱受委屈的程明谷,嗫嚅道:“我看见是月馨自己摔倒的……明谷当时在和我们玩呢……” 这话一出邻居们的白眼和不屑马上落到程妈的身上,后者恼羞成怒,一把将倒在大娘怀里的程明谷揪过,二话不说一脚马上踹了过去。 程明谷大哭,程妈当着所有邻居的面破口大骂:“兔崽子你再给老娘哭一声试看看?!妈的等你爸爸回来看他怎么收拾你?!” 马上就有几位邻居冲上去拦住程妈,一位大娘赶紧把程明谷抱了起来,一边护着她一边对程妈大骂:“有你这样对孩子的吗?!给大女儿吃肉,给小女儿就是顿打!有你这样做母亲的吗?!” “老娘养她有什么不对?!我爱怎样就怎样!” “有你这样当妈的人吗?!手心手背可都是肉,你光对月馨好,每每不是明谷的错还打她!” 五岁大的孩子自然不懂什么叫心痛,可邻居一声声的职责和母亲的反驳让她很是难受,她只能不断的以哭这种情绪发泄自己的难受…… 晚上,爸爸回家了,噩梦反而开始了。 “你老几啊你?!家里你最大是不是?!你还敢联着外人骂你妈啊?!”程爸满身酒气,接着不文雅的打了个嗝,一步步的靠近小明谷。 程明谷吓得腿软,惊恐的看着爸爸,不断的为自己解释,可声音却比蚊子还小。 “我没有……我没有推姐姐,我,我,我也没有骂妈妈……” “啪!——” 程爸立马一耳光甩了过去,巴掌声马上响彻这个不大的小房子,程妈坐在一旁不屑的看他们,怀里抱着懦弱的大女儿,她不敢看爸爸是如何对待妹妹的,她不敢…… 程明谷咬紧牙关,拳头紧握却硬是连哭声都不敢发出。 程爸脚下一晃,险些摔下去,接着他稳了稳身子,指着小明谷,大骂:“你说你个逼崽子,老子辛辛苦苦养你啊,你成天对着那些邻居说你妈和你姐的不是,你让那些邻居怎么看我们啊?!啊?你还敢装哑巴啊?哭!哭什么?!——” “我没有……我没有……”程明谷一边哭着摇头一边往后退,最后整个人退到角落里,愣愣的看着比恶魔还可怕的爸爸朝自己逼近。 她怕,她好怕,她好怕新伤又盖上旧的伤痕…… “啪!——” 又是响亮的一巴掌,小明谷哭嚎一声,左脸颊显出五个血印,接着她晃了晃,马上倒了下去…… 五岁的孩子是不堪一击的,心灵上和**上都是,几个邻居站在院子里,看着那个亮着灯充满温馨却又那么罪恶的家庭也不好再相劝。 过了不久,一位大娘听到哭嚎的声音刚要进去,程妈却抱着小明谷慌慌张张地跑了出来,后者完全昏迷,耳朵不断涌出鲜红的血液…… 再后来程家便搬出了这个四口人家一起住的小院子,即便是搬走,噩梦也不会结束。 “明谷,这个漂亮吗?”十四岁的程月馨穿上一身洁白的连衣裙,转了个圈后骄傲的问道。 小明谷怯怯的点点头,接着又心虚的低下头写作业。 好漂亮的裙子,她也想要…… 可是妈妈一定不会给她的,只有姐姐才可以得到这些漂亮的礼物呢。 这样一想,小明谷顿时垂头丧气。 程月馨跑出房间一会,接着又跑了进来,掏出一个银色的蝴蝶结形状的夹子,对正在认真写作业的小明谷说道:“妹妹,帮我夹在头发上好不好?” “……妈妈送给你的吗?”程明谷犹豫一会,看着手心里那个银色亮眼的蝴蝶结很是喜欢,又很胆怯。 “嗯!对啊,她奖励我进了年段前十呢,你觉得好看吗?” “好……好看……” 程明谷心虚地低下头,她深知自己哪怕是年段第一也不会得到一件像样的礼物,于是她沉默的拿过那个夹子。 程明谷深深的看了一眼,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眼泪竟然掉了出来,程月馨愣了一下,接着说道:“哭什么呢?……哦,你也想要,对吗?” “没,没有……妈妈不会给我买的……”程明谷立刻否认的摇头,程月馨哦了一声,转过身来,将头发别到一边。 小明谷看了眼蝴蝶结,叹了口气后小心翼翼的为程月馨扎上,可这蝴蝶结还没摁上呢,程月馨却突然“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啊!——好痛啊,好痛!——” 程月馨大呼疼痛,手慌里慌张的就要去扯蝴蝶结,接着扯不下来,又是急得哭了出来。 小明谷愣在那不知什么情况,只知道姐姐被那个蝴蝶结**了,她伸手刚想去摘下来,却马上被闻声赶来的程妈打掉。 程妈毫不客气的一掌拍到小明谷的手上,后者吃疼的缩回了手,胆怯的看着妈妈。 “怎么了?怎么会那么不小心呢?!”程妈职责道,说着小心翼翼的将蝴蝶结摘下,程月馨疼得呲牙咧嘴,摸着脑袋。 程妈看了眼在旁愣着的小明谷,骂骂咧咧:“妈的兔崽子整天不学好,只知道怎么整你姐姐和我们!” “我……我没有……”小明谷刚想要辩解,程妈马上扇了下她的脑门,大骂:“还狡辩!晚上不想吃饭了是不是?!” 程明谷备感委屈,看了眼姐姐,后者却担忧的把弄着蝴蝶结,接着又问向程妈:“妈妈,这个蝴蝶结不会坏了把?” 程妈瞪了眼小明谷,接着一边安慰程月馨一边将她带了出去。 小明谷看着那扇被程妈用力关上的小木门,委屈的眼泪涌了上来,她不解,每每都是这样,哪怕错的不是自己,也总是把责任怪在自己的身上…… ***** 十四岁,这是多美好的一个年纪,每个小女孩都在这个年纪讨论着偶像,讨论着心里所崇拜的一个人,讨论着今天该去哪里逛街,讨论着一切一切与青春相关的内容。 可程明谷不同,当她回到家后,那个噩梦马上又袭来。 刚拿出作业写了没多久,程月馨神色匆忙的跑了回来,接着又立刻慌张的为自己倒了杯水,手抚着剧烈起伏的胸口。 “姐姐,怎么了吗?”程明谷好奇的问道,“慌什么?” 在她看来,姐姐是个很了不起的人,刚满十八岁就被星探所发觉,十八岁,这个年纪多美好呀,姐姐的前途马上光明一片,而她呢,还在学校读着课本呢。 程月馨发着呆,没有听到她说的话,程明谷咳嗽一声,接着又重复的问道。 “啊……没,没,没有啊,你,你在写作业吗?!”程月馨反映过来,神色慌张的问道。 程明谷点点头,接着关心的一问:“你的脸色怎么不太好?” “我……我没有啊!”程月馨撇过头,不自在的喝了一杯水,接着想到了什么,“妈妈呢?!” “哦,妈妈去买菜了,马上就回来。”程明谷甜甜一笑,接着转过身继续做着作业。 程月馨哦了一声,接着站了一下,又跑进了屋里收拾东西。 没过一会程妈回到了家,刚把菜放下就听到房间里的动静,她好奇的一问:“明谷啊,你姐姐回来了吗?” “嗯,是啊,她今天回来的很早。” 程妈走进屋内,见程月馨正在收拾东西,她疑惑,“你干嘛呢?收拾衣服干什么?” 程月馨吓了一大跳,马上转过身,见是自己的妈妈,接着缓了过来。 “哦哦,我……我没有,我没……” 程妈见程月馨紧张的神色更是困惑,她往前一步,发现了程月馨的不对劲,警惕的问道:“你干嘛了?急什么?怎么那么慌张?!” 程月馨支支吾吾了半天才把发生的事情理清,程妈如遭雷劈一般,接着还没反映过来,程月馨噗通一声跪到地上,大哭:“妈……对不起,对不起……我,我……我杀人了……我不是故意的!!——我真不是故意的!——” 程明谷闻声赶来,她站在门口,看着屋内的一切感到不解,好奇的问道:“发生什么了?姐姐你怎么了?!” 程明谷说着马上跑过去想要扶起程月馨,后者愣了一下,猛然间又抓住了她的手,如抓到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妹,妹妹……姐姐杀人了……我,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你……你怎么会?!——” 程明谷呆怔的看着地上跪着的人,脚下一晃差点摔下去。 程月馨看着她,眼泪不断的涌出,她不停的哀求:“明谷……姐姐求你好不好?姐姐最后求你一次……” “干什么……”程明谷胆怯的往后退一步,姐姐,姐姐要做什么?! 程月馨擦了擦眼泪,整个人泣不成声,接着她站了起来,走向程明谷,后者还未说什么,她却又一下子跪了下去,接着哭嚎道: “姐姐求你了……你还是**,姐姐却已经十八岁了……我砸死人要搭上一辈子,可,可你……你还可以减刑,你才十四岁……” 一句轻轻的哀求,却使她整个世界顿时塌陷。 “我,我不要……” 程明谷空洞的眼神盯着前方吐出这句话,接着转身就走,刚迈出一步似是无力一样,险些摔下 程妈还没缓过来,靠在墙上,整个人目光涣散,不愿意接受事实,而程月馨哭嚎几声,接着又跑向大厅。 “求你了……明谷,我……” 程月馨抓住程明谷的手臂苦求道,后者惊恐的看着她,接着又甩开她的手,就在此时铁门被打开—— 程月馨惊慌失措,呆愣的看着铁门。 走进来的人不是警察,他光着膀子,穿着一条老旧的运动裤,手上还举着一瓶空酒瓶,眯着眼睛打量瓶底,又对着嘴吹了片刻,霎时间,整个屋子充斥着酒精味。 “爸……” “你们两个做什么?!月馨……哭什么?!”程爸不文雅的打了个嗝,摇摇晃晃的走向她们,“你妈呢?!” 第387章 含糊不清的喊着对不起 程妈失神的从房间走了出来,沉默不语的坐在沙发上。 程月馨失声痛哭,她跑到程妈的面前抱住她,含糊不清的喊着对不起。 “你这婊子又干什么了?!你姐哭什么?!是不是你……嗝!”程爸指着程明谷破口大骂,后者垂着头,不愿意说话。 “明谷,姐姐求你了……姐姐真的,真的不能……你还小,你才十四岁……”程月馨不断的哀求,程爸听了以后明白了事情,他二话不说,一巴掌立刻打在程明谷的左脸颊—— 程明谷捂着脸,摔在地上错愕的看着爸爸。. “我……我不要!……” 她平生第一次鼓起勇气反抗家人的命令,可这完全属于无效,程爸放下空酒瓶,骂骂咧咧几句就要走向她。 程月馨躲在一旁抽泣,程妈悄悄的抹眼泪,没有一个人敢于上前帮她。 程明谷惊恐的看着程爸,她哆哆嗦嗦的往后退,却被抵到了墙边。 “你个臭婊子!——让你替罪就替罪哪来那么多废话?!老子养你容易?!你白吃老子家那么多年米饭!……啪!——” 程爸抓起程明谷,一巴掌毫不留情的打下去,紧接着又掐住她的脖子不断的用力,程明谷痛苦的咳嗽几声,她被抵到墙边,求救般的看向程月馨。 然而,无情的是她躲闪着她的目光。 程明谷顿时心中一凉,程爸不断的咒骂,一巴掌正要打下来—— 千钧一发之际,程明谷用力地推开这个无情的父亲,跑向餐桌边,拿起空酒瓶爆发的一吼。 “啪!——” 酒瓶破碎的闷响,她心中亲情的支离破碎,顿时在空中飞起碎片。 她面前狰狞的男子睁大眼睛,脑袋上的红色不断流下,他捂住脑袋不敢相信的看着程明谷,接着大骂几声,晃了几步后又要朝她走来。 程明谷傻眼,她全身发抖的不断后退,恐惧的看着程爸,后者的身子却突然一挺,接着直接倒下…… 又是一声倒地的巨响,地上的血被重力一倒,喷溅到了程明谷的裤脚上,她感到脚踝处的粘稠物,却无法动弹,仿佛一个断了线的木偶等待处置…… 断了线的木偶,这个比喻太过贴切,的确,她这个无用的木偶已被抛弃在肮脏、暗淡无光的监狱里,整整,就是四年。 ***** “雅杉……明谷,到了。”钟老爷轻声的说道,看着旁边一脸哀愁的女孩。 程明谷一愣,反映过来后弯起一笑,却略显苍白。 走进这间豪华的别墅,程明谷却感心中一空。 如果几年前她没有被抱走,她或许是某个正躺在爸爸怀里撒娇的公主;如果几年前她没有被抱走,她或许不会体会到监狱中的肮脏;如果几年前她没有被抱走,她或许是个和妹妹一起微笑面对摄像头的好姐姐…… 可惜,如果。 管家率先走进别墅打开大门,别墅内的男男女女齐声喊道:“恭喜雅杉小姐回家!——” 程明谷站在原地看着这一切,淡淡一笑。 宽敞而豪华的别墅,琥珀色水晶吊灯挂在大厅中央,意大利纯正的地毯在程明谷的脚下,几盏镶着宝石的金色烛台挂在墙上,这样的奢华,却令人一眼看穿落寞的二字。 很难想象,年过半百的老人长久面对这样一间没有家人的房子是何感受。 大厅不远处,一张白色华丽的长桌上摆满了相框,里面的人笑颜如花,仿佛世间的温暖都在于她的笑容。 “佳琪最喜欢白色,她很喜欢拍照。”钟老爷在旁说道,声音微颤,接着他咳嗽两声,走向了沙发,安静而沉稳的坐下。 程明谷迟疑一会,接着走向了那张桌子,拿起了一张照片。 这是一对夫妻的照片,他们的背景是一场酒会,女子身穿一件金色丝绸的晚礼服,她一手拿着一个典藏的红酒,一手挽着身旁一个穿着西装,面容极其帅气而柔和的男子,二人笑得很是甜蜜。 那个女子的眼睛,像极了程明谷…… 程明谷的手微微一颤,她的脸色苍白如纸,面容却无任何波澜。 这是妈妈和爸爸吗…… 这是自己从未见过面的妈妈吗,她和自己长得好像,好像…… 如果自己还在他们的身边…… 可惜,他们不在了…… 包括桌上那个冰冷的相框里的女孩,她笑得像一朵刚绽开却集齐世间美丽的花朵,额头上戴着一个宝石,黑发如怀一般的披散在脑后,一切,一切都令人那么向往。 这就是自己的妹妹,这就是和自己有着血缘却无缘相见的妹妹…… 程明谷轻轻地咳了一声,缓解一下情绪后继续看着桌上摆着的照片。 相框里,钟佳琪穿着一件白色黑领的跆拳道服,她盘坐在地上,一脸嬉笑着面对摄像头,照片右下角写着一小段的字: “医生说我的病情已经转化为恶性了,不过没关系,我不怕,因为我就要见到爸爸妈妈了。” 钟佳琪很用力的画了一个笑脸,另一张照片上她又写道: “爷爷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了,总是要一个人孤零零的撑着钟家,其实我希望爷爷不用那么辛苦,哪怕没有这些财富都没有关系。爸爸妈妈,你们看得到吗?如果姐姐还在的话,我们一定非常要好,希望你们在天上保护姐姐和爷爷哟,佳琪会很乖的,想你们。” “最遗憾的是见不到雅杉姐姐,从小对这个名字仅有的感情就是陌生。说不定我们遇见过,说不定我们又擦肩而过。姐姐,你过得好吗?有时候,你会不会突然想一想,你还有一个妹妹叫钟佳琪呢?” “今天是住院的第八天,尉迟哥哥总是一副冰块脸,还是折肃哥哥好,总是会给我带吃的,总是会变着法哄我开心。如果姐姐也在,我们四个一定是最好的伙伴。” “医生说我的生日过完后就能动手术了,不过我知道其实手术是没用的,因为我看到爷爷在走廊上哭了。这个平日对我严肃,有时又温和的老头竟然哭了……这代表我要去见爸爸妈妈了吗?” “写完这段字我就要进手术室了,我好怕,好怕再也不能对着照相机微笑,我也好怕身边没有姐姐,我也好怕爷爷一个人撑着钟家……爷爷说他一定会带姐姐找我的,可是那么多年了,这个讨厌的姐姐总是没有出现……真的有上帝吗?那可不可以再借我几年的时间,我还要找姐姐,我想找姐姐……” …… 看完一张张照片下的小文字时,程明谷早已泣不成声,她浑身颤抖,手紧紧抓着那个白色相框,相框里,那个穿着病服抱着一束花的女孩,再没有办法站在程明谷的面前,甜甜的叫一声姐姐…… 想到这程明谷哭得险些岔气,她一只手紧紧的抓着桌角,可浑身却颤抖得不像个样子。 她还有家人…… 这是高兴的,可是她的家人却都在天堂…… 她还有个妹妹,她明明可以做个好姐姐的,可是这个妹妹却被病魔无情的夺去生命…… 她有个爸爸,她并不是个没人要的小孩,她本来可以从小生活在这样的一个光圈下长大的…… 她有个妈妈,她不是一个有人生没人养的孩子,她本来可以和妈妈一起坐在沙发上谈着女儿家的心事的…… 她有个在商场叱咤风云,平日却温和又严肃的爷爷…… 本来,所有的幸福都该是她的,她不该去承受那样的艰苦…… …… “明谷。” 程明谷的身后响起一个清冷的声音,她愣了一下,赶紧擦掉眼泪,调整好情绪后转过身。 怀尉迟站在那,他手里拿着一个手帕,走上前递给了程明谷,关心的问道:“你没事把?……” “……我没事。”程明谷勉强的扯出一笑,接过手帕,慌张的擦眼泪。 怀尉迟就这样定定的看着她,似是有什么话想说,又不忍说出口。 该怎么说呢…… 难道就这样告诉她怀折肃和伊莎的绯闻彻底爆发,每家娱乐经纪公司传得到处都是,明早的头条就是他们吗?! 这该如何说,她已经承受了不少的压力…… 程明谷抬起头,看着他犹豫的脸笑了笑,“怎么了吗?” “没。”怀尉迟淡笑,钟老爷走了过来,他微微的弓着背,这个苍老的老人终于在大家面前头一次释放了自己的哀愁。 钟老爷咳嗽几声,低哑的声音说道:“明谷……明天就带怀含搬过来把。” 这个家,是时候该有个亲人相伴了。 “……好。”程明谷沉默几秒,点头笑道。 ***** 第二日早上八点,程明谷退了房子后在屋内收拾东西,小怀含揉着眼睛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打个哈欠后问道:“妈咪,我们搬去哪呢?” “……搬去和你的太姥爷住,好吗?”程明谷半蹲在小怀含面前,她扬起笑容,像一个极有责任的母亲轻轻的摸了下他的脸颊。 小怀含愣了一下,茫然的问道:“为什么?” “……你不想吗?” “太姥爷……是那个钟老爷吗?我们为什么要去和他住?” 程明谷沉默一会,接着弯起一笑,“他是妈咪的爷爷,不就是你太姥爷吗?不跟家人住,你想跟谁住?” 小怀含听完这话完全呆怔在那,接着他突然抓住程明谷的双臂,激动的问道:“家人吗?!除,除了太姥爷,还有其他人吗?!……” 程明谷望着他欣喜的模样却不知为何心底一沉。 她从未见过这个孩子这样过,而小怀含却完全忽略掉了程明谷的表情,他高兴的跑回房间关上门,过了不久后又快速的跑了出来。 小怀含顿住脚步,他在原地转了一圈,接着极有礼貌的鞠了个躬,宛如小绅士。 “妈咪,这样见太姥爷会失礼吗?” 小怀含露出两个小酒窝,甜甜的问道,整个白嫩的脸颊上有着孩子的童真,他穿着一件白色衬衫还有一条黑色的连衣裤,领带上还戴着红色蝴蝶结。 “妈咪,这样见太姥爷会失礼吗?” 小怀含露出两个小酒窝,甜甜的问道,整个白嫩的脸颊上有着孩子的童真,他穿着一件白色衬衫还有一条黑色的连衣裤,领带上还戴着红色蝴蝶结。 这是他最喜欢的搭配。 程明谷一怔,接着淡笑,“妈咪的宝贝最美了。” 小怀含高兴的在程明谷的脸上亲了一口,接着又欢快的在屋里蹦蹦跳跳,不断欢呼自己有太姥爷了。 程明谷望着他这副模样,有点恍惚失神。 不知不觉她就找到了自己的爷爷,不知不觉,她就脱离了那个孤儿的身份……可杀人犯这三个字总是盘旋在自己的身上,还有,分享快乐的人,永远不在自己身边…… ***** “折肃!折肃!”伊莎拿着一份报纸,欢喜得如个孩子一样叫着书房里的人,怀折肃放下手头上的工作,面无表情的走了出来。 伊莎将报纸铺到桌上,接着抬头朝他甜甜一笑,“你看,我们上报纸了!” 怀折肃一怔,立刻拿起桌上的报纸。 《怀二少与异国女友机场拥吻送别》《异国女友被拥挤人群踩踏,二少奋不顾身!》 一系列暧昧而又让人浮想联翩的题目印在报纸上,而报纸上还刊登着伊莎踮起脚尖亲吻自己的照片,还有自己愤怒殴打人群的照片,包括他抱起伊莎走出机场的照片…… 等等,这是什么?! 程明谷,他们的身后怎么会有程明谷?! 她怎么会在机场?! 怀折肃的手微微一颤,怔怔的看着照片里那个不起眼的角落,一个娇小的女人站在不远处目睹那一切,失望,错愕,惊讶,难过,沉痛……所有的表情都浮现在她的脸上。 伊莎注意到怀折肃的不对,她站了起来,好奇的看了看报纸,接着问道:“有什么不对吗?” “……没有。”怀折肃放下报纸。 伊莎看着他冰冷有些微怒的俊容,好奇的又拿了起来,实在看不出有什么不对。 就在这时候,怀折肃突然转身走向门口。 “你要去哪?!” 伊莎失措的喊道,赶紧跑到怀折肃的身边。 怀折肃冷冰冰的扫她一眼,若不是她,程明谷也许不会误会那么多…… “肃!……”伊莎见他要走,慌得拉住了他的胳膊,她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心爱的人对自己总是一副冰冷的容颜。 “放开。” 怀折肃冰寒的目光定向伊莎,后者一怔,他的眼光就像一把利剑,顿时插入自己的喉中,堵住了所有委屈的话语。 “砰!——” 随着他的离开,关门的声音巨响,重重的砸在伊莎的心上,让她为之一颤…… 伊莎像被剥夺了所有的力气,脸上恍惚一片,眼泪像断了线一样的往下掉,突然,她又想起了什么,慌张地跑向大厅,拿起报纸开始看。 一遍,两遍,她都没有觉得不对劲! 怎么会……折肃明明是看了报纸后这样的,是不高兴吗?……可他,那日他都不曾发那么大的话,不曾这样…… 第388章 两人的表情简直是一模一样 看了无数遍,伊莎突然错愕—— 那个s国女孩!她怎么…… ***** 马路上一辆黑色的小车超速行驶,怀折肃坐在车内,他脸上的冰寒似是能将一座城冻僵,冷风呼啸而过,他却是面无表情。 他不能再**自己,更不能再让伊莎能有任何希望了! 否则七年前的错误会永远的延续下去……不可以!…… 小车一路超速,最终抵达那个稍微有些破旧的公寓前,怀折肃沉沉的凝视了一眼,刚要下车,却瞥见一个瘦弱的身影牵着一个孩子走了下来,接着—— 走向那辆蓝色,张扬的法拉利。 “其实,你不用来接我的……”程明谷对着车内的人说道,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她不想麻烦他。 林轶瑾的笑十分轻柔,他挑眉,“上车把,还是要我下车请你?” 他这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不禁让程明谷想起七年前的那个人,一时之间怔在那。 林轶瑾见状,打开车门,绕过车走到她的身边,帮她拿起手边的行怀,接着,轻轻的牵住了她的手。 小怀含有些不乐意,可见林轶瑾对他们母子二人甚好,也就没有说话。 “我……” 程明谷挣扎几番,可林轶瑾就固执的牵着她的手,接着转身,说道: “我不在乎你有什么过去,更不在乎你心里是不是还有那个他,我想表达我自己的立场,就是我一直都在,在你身边,不会轻易离开。” 他的这句话,深情的仿若偶像剧的煽情台词,让程明谷有些发愣。 小怀含牵着妈咪的手,像个大人一样有些忧心的叹了口气,自己的妈咪果然是光彩照人,伦敦呢,有一个billy叔叔照顾,而回到s国又有个林轶瑾……还有,那个不负责的爹地…… 林轶瑾对她一笑,轻轻又十分有力的牵住了她的手,往车上走去。 突然—— 一只有力的手抓住了程明谷的胳膊,这股突如其来的固执力量十分强大,林轶瑾停了下来,程明谷一怔,回过头去,竟看到了满脸黑沉带着不悦的怀折肃。 “你干什么?” 怀折肃握住了程明谷的左臂,迫使林轶瑾停了下来,他一愣,接着质问。 “我干什么?!”怀折肃冷笑,接着反问,“程明谷是我的女人,我让她远离所有想对她动手动脚的人,有什么不对?!” “你……” 程明谷一怔,不可思议的看着怀折肃,可突然,脑海中一下浮现了机场的那一幕,他为她送别,他为她揍人,他为她……可那个她竟不是自己,曾经为了自己所做的事情却发生在了另一个女子的身上。 这多受伤,更何况她当时就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的甜蜜…… 怀折肃蹩眉,用力的握住程明谷挣扎的手,不愿让她挣脱开。 “可七年来,你在做什么?!”林轶瑾复而一笑,依旧不肯放开程明谷的右手,反而越握越紧。 小怀含完全被三个人推到人身后,可此时火药味浓烈,他连大气都不敢喘,对他而言,爹地的地位似乎一下提高了! 怀折肃被林轶瑾的一句话问住,瞥见他的手和程明谷紧紧的握在一起,愤怒一下燃烧了起来,沉声的命令道:“放开她!” “为什么?” 林轶瑾笑问,接着紧紧握着程明谷的手,轻轻地一晃,似是示威,又像极了男人之间的挑衅。 怀折肃强烈的克制住自己想杀人的怒火,他冷冷一笑,接着突然!—— 用力地将程明谷拉到自己的身后! 程明谷险些失去重力的跌倒,却又马上被怀折肃接住,有力的手扶住了她,后者眼神如七年般的爱溺,沉声呵护:“小心点!” “我……”程明谷一怔,立刻别过头,定了定自己的身体后,马上甩开了怀折肃的手。 怀折肃愣了一下,接着嘴角边出乎意料的勾起一笑,再次拉住她的手,力道似是轻柔,又似是粗鲁,总之—— 不让她挣脱。 林轶瑾见程明谷失神的模样,眼底漫过一丝不知明的感情,接着,他面向怀折肃,不屑的一笑:“七年都不在她的身边,有什么资格谈她是你的女人?” 怀折肃竟被林轶瑾的这句话说得哑口无言,被他紧紧握着的程明谷正努力的调整呼吸,试图让自己平静。 林轶瑾走向程明谷,轻轻地拉起她的左手,似笑非笑的说:“明谷,跟我走。” “程明谷,你是我的。”怀折肃的声音暗哑,甚至有些颤抖。 他一个从来不畏惧任何的人竟然怕了,怕这个深爱的女子因为他七年所犯的错误而离开。 “我……从不是你的。” 程明谷淡淡的说了出来,就好像在说一句最平常不过的话,可她纷乱如麻的心绪依旧在跳动,她别过了头,刻意躲避怀折肃似是有些痛苦的神情。 小怀含怔在原地,不敢相信那日坚定着要去找爹地的妈咪竟主动拒绝,他的脸上十分受伤,这个从小到大没有享受过父爱的孩子。 爹地回来了,不是吗?妈妈,为什么你又要推开他?…… 怀折肃的手微微一颤,却不愿放开她,反而用力的握住,冷声质问:“程明谷,你敢承认你不爱我了吗?!” “……七年前,你不也这样问过我,我不也照说了吗?” 程明谷轻轻的问道,她的心里仿佛被人用利剑狠狠划开,可她不知道,她不知道怀折肃七年前的那个伤疤再次被撒上盐巴,接着,狠狠的一记鞭子打下! 怀折肃的脸色越来越沉,就在程明谷要缩回手时,他突然沙哑的开口:“你的演技依然很好,我不信你不爱我,否则……” “没有什么信不信,”程明谷打断他的话,冷然道,“何况那是你的事,七年前我们错过就是错过了,又何况你的身边有伊莎,而我……” 说到这,程明谷看向了林轶瑾,如一个青涩的少女遇见心爱的男人时的模样,她扬起了笑容,甜蜜的说道:“而我有林轶瑾。” 那一刻,她在演戏,她在心底响起了一个声音:“把他当成怀折肃……当成你最爱的男人,别再想,不要再想了……” 林轶瑾一怔,被她这副甜蜜如初恋的神情搞得有些恍惚…… 可他深知,她如此的笑容绝不是为自己绽开。是为了让怀折肃放弃吗?她这么爱他,又怎么忍受得了他痛苦的神情…… 随着程明谷的笑容,怀折肃坚定而紧握着她的手不由自主的松开,接着低声说了句“我不会再像七年前一样放开你”。 这一句话彻底揭开了程明谷的面具,她的眼泪夺眶而出,心底传来一阵阵刺痛,却又固执坚强的往前走,不愿回头看他,更不愿再**自己的心。 就这样吧,不要再有任何交集了,她依然能好,她一个人依旧可以很好,没有什么了不起的……本来就没有什么,两个人的世界变成一个人,本身就没什么大不了…… 你看,没有你,我不也活了七年吗?…… “妈咪!……”小怀含慌张的追了上去,他看了怀折肃一眼,瞥见他脸上受伤的模样,心中百感交集。 林轶瑾不知为何得到她如此明媚的笑容,心中却是沉重,他看着那道倩影,抿唇不语,追上前去。 钟家门口。 小车停下,刺耳的刹车声惊醒还在发怔的程明谷,后者一愣,接着惨白着一张脸说了声淡淡的谢谢。 她刚打开车门,正要下车,左手腕却被人扣住。 林轶瑾琥珀色的眼眸透着许多感情,有这些年的心疼,有对她的欣赏,喜欢,爱恋,他缓缓开口:“明谷……” “不要说了,我们还是朋友。”程明谷打住他的话,接着微笑,再一次的说了声谢谢。 后座的小怀含十分安静的看着二人,接着他又撇头看向窗外。 车窗上倒映着他那张小版怀折肃的面孔,明明是童真的脸庞,却显得比大人还要忧愁。 爹地,如果真的爱妈咪,就快点追回来把…… 这样不开心的妈咪,宝宝真的不喜欢…… ***** “boss……”carl站在怀折肃的身旁,想上前又不敢前,想往后又不敢走,实在搞不懂这个怪咖老板究竟在想什么。 怀折肃不理会,carl懊恼不已,最终鼓起勇气,说道:“那个……怀夫人,怀夫人要您今晚去参加一场拍卖会……” “她不知道我很忙?!”惜字如金。 “……”carl心中暗骂,你丫的哪里忙了?!折磨属下你确实很忙! 怀折肃将文件放下,接着拿过一张准备好的两张机票,吩咐道:“把文件和资料带上,顺便送伊莎回米兰,再把工作交代一下,事情办好后我会回米兰。” “啊?”carl接过文件和机票,嘀咕道,“可是……boss你有什么事?” 见怀折肃黑沉着脸不说话,carl大呼倒霉,他从一开始回到家就一句话也不说,每每都是阴晴不定的情绪,伊莎也躲在房间里没有出来。 难道是现在正闹得沸沸扬扬的绯闻?这有什么?boss又不是没有被闹过…… “boss……怀夫人特地交代您一定要去拍卖会的,冰少爷也会等你。” 怀折肃挑眉,饶有兴致的想让carl继续说下去。 carl正要开口说话,门口却一响,一个看似少年,却又处显成熟模样的人站在门口,他一脸的木然,薄唇紧抿。 carl恭恭敬敬的鞠了一个躬,“冰少爷。” 冰玖泽“恩”了一声,接着走了进去。 这个年仅十七岁的少年不知为何会患有忧郁症,他从以前一个活泼的孩子却变成一个沉默寡言的少年,没有人知道他抑郁的原因。 一头干净利落的碎发,双眸如星,漆黑却又透着冷漠,有棱有角的五官十分俊美,若是能扬起唇角,必定是个阳光的美男。 carl不禁惊讶,怀折肃和冰玖泽不愧是兄弟,两人的表情简直是一模一样。 “那……那……我去叫伊莎小姐了……”carl恭恭敬敬的说道,他可不想被这样冰寒的气氛所干扰。 走到卧室前,carl先礼貌的问好,接着敲门。 “咚——” 一声,两声,却迟迟不见伊莎来开门。 carl有些为难了,刚想走,可又怕屋里的人出事,他想了想,最终转动门把手。 门竟然没有锁上,然而—— 房间也是空的。 ***** 一个异国女子走在大街上,她没有了那个活泼可爱的模样,脸上全是失神和难过,一双绿色美眸掺杂着心碎,令人不免怜惜。 伊莎的身形有些晃动,就仿佛随时都能倒在地上。 人来人往的一个繁华都市,一个白色卷发绿色瞳孔的女孩令人备受关注,她根本没有心情理会旁人的眼神,一个人走走停停。 当她听到一个声音,抬头看向对面大楼的屏幕时,顿时泪眼娑婆。 画面中的节目是几天前的专访,镁光灯不时的闪烁,记者、宾客,还有工作人员都坐着笔记,甚至不时对那个年轻有为的男子露出赞赏仰慕之情。 怀折肃坐在真皮沙发上,他依旧是那副慵懒却冷漠的神态,聚光灯打在他身上,明明是暖色调的现场,却不知为何让伊莎起了寒意。 是他那张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面容吗?…… 伊莎一下就哭了,她不明白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为了一个人等了七年,换来的结果却是他的厌恶。 于是那个璀璨的大屏幕下,有一个女孩一边擦着眼泪抽噎,一边痴痴的凝视画面中让人倍感不真实的男子。 化着淡妆的女主持人将话筒递给了那名男子,笑问:“怀先生如今的事业非常成功,那么请问,感情方面有什么计划吗?” “没有。” “哦?”女主持人十分懂得找话题,不禁打趣问道,“近日来与您有绯闻的那名女子,不知是否就是怀先生未来的伴侣呢?” “不是。” “既然如此,那我还是代表电视台感谢您参加我们的节目,也祝你事业成功,找到一个合适的伴侣,与您牵手共度。” 女主持站了起来,巧笑倩兮的伸出手。 怀折肃面无表情的伸出手。 来来往往的人群中,有人在笑,有人嬉闹,有人开着玩笑,有人躺在另一半的怀中说着甜言蜜语,却有人在哭。 那个对着高楼大厦哭的女孩,她叫伊莎。 有时候命运过于纠结,一些可能一辈子都不可能有交集的人,却总是会被命运牵绊在一起,然后,相爱,相惜,相互不理解,分开,错过…… 程明谷坐在沙发上帮小怀含看着剧本,偶尔也会轻轻的喃喃几句,接着再用彩色的水笔划过小怀含需要记的台词。 小怀含盘腿坐在沙发上,他手拿着遥控器,将电视调成了静音,有时候无聊就挠挠头发翻来躺去的,有时候又跑到厨房拿一盒饼干吃。 第389章 长没长他妈的眼睛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程明谷依然在划着台词,她专心致志的模样十分动人。 小怀含伸了个懒腰,接着懒洋洋的说道:“妈咪,你累不累呀?” “嗯?”程明谷微笑,将剧本放下,亲昵的摸了摸小怀含的脑袋后,说道,“妈咪不累,你困吗?困的话先去睡觉好了。” “妈咪……”小怀含嘟着嘴说道,有些委屈,不知他要说些什么。 程明谷笑了笑,将剧本拿起放在膝盖上,低头继续认真的看剧本。 小怀含见程明谷右肩膀微微转动,似是有些酸痛。他十分体贴的凑了过去,然后轻轻的按捏了起来,为她按摩。 程明谷失笑,“今天怎么那么懂事?” “不是啊……”小怀含嘟囔,“妈咪啊,你觉得,林轶瑾好呢,还是billy叔叔?还是说爹地?!” 程明谷一怔。. 她显然没想到小怀含会问这个问题。 小怀含见程明谷愣住了,叹息道:“其实我觉得爹地挺爱你的……虽然说我一开始很讨厌他,可是看到你被其他男人带走,心里又替爹地难受……” 程明谷略微失神,接着苦笑一下,低头继续看剧本。 不一会房门的敲门声响起,小怀含嘀咕道:“太姥爷吗?那么晚了还没睡呀……” 说着,他跳下沙发,穿上拖鞋后跑去开门。 门外站着钟老爷,他慈祥的摸了摸小怀含的脑袋,这个严肃的老头再也没有那么苛刻过,他笑道:“怀含,怎么还不睡呀?小朋友应该早点睡觉的。” “妈咪在帮我划台词呢,太姥爷,你怎么还没睡?”小怀含甜甜一笑,请太姥爷进来。 程明谷放下剧本,扬起笑容,喊了声爷爷。 钟老爷应了一声,拄着拐杖走向她,接着说道:“明谷啊,有人在楼下等你,好像是有关拍卖的事情,他叫billy。” 程明谷一愣,小怀含倒欢呼了起来,一下子就冲到楼下。 楼下宽敞的大厅,一名挺拔的男子正坐在沙发上,他的性格颇有东方人的气质,又有着欧美国人的俊容。 billy淡淡的喝了一口茶,转而听到楼梯处传来的急切的脚步声,他失笑,看了过去—— 小怀含一蹦一跳的跑了下来,一边大喊“billy叔叔”,一边激动的欢呼。 billy走了过去,笑了笑,直接将他抱起。 别墅内顿时充满嬉笑声,管家也不禁失笑,确实,这个家多点人,老爷也不会再寂寞,有了这个孩子,这个家温暖了许多。 程明谷也从楼梯处走了下来,她两手搀扶着钟老爷,微卷的秀发披散在脑后,白皙的面孔好似吹弹可破,双眸透着稍稍透明的琥珀色,这双漂亮的桃花眼尽显潋滟,却又容易让人疏离。 “妈咪!太姥爷!”小怀含甜甜一笑,从billy的怀中跳了下去,走过去搀扶太姥爷。 钟老爷笑得合不拢嘴,轻轻的摸了下小怀含的脑袋,他对这曾外孙是满意得不得了。 几个人坐在沙发上,钟老爷看着billy的摄影作品赞不绝口。 billy饮了口茶,接着笑问:“最近还好吗?听说你搬家了。” 程明谷微笑,“对,他是我爷爷,我除了怀含的……唯一一个亲人。” 小怀含靠在钟老爷的肩膀上,对着billy叔叔的作品指指点点,时不时的告诉钟老爷这些含义,一副骄傲的小大人模样。 钟老爷被小怀含逗得哈哈的笑,管家前来,轻咳一声后,提醒道:“老爷,小少爷为您制定的时间到了,您该休息了。” 由于钟老爷的身体越来越不好,小怀含特地交给管家一个任务:晚上十点前钟老爷必须睡觉。 钟老爷笑了几声,十分顺从曾外孙的意思,摸了摸他的脑袋后便上了楼,顺便嘱咐他们也早点休息。 程明谷望着那个年迈的背影,淡淡一笑。 billy放下水杯,想了想后,开口说道:“明天有一个拍卖会,我希望你能陪我去一趟,参加完拍卖会,可能我要去趟意大利。” “你这么快就要走了吗?” 程明谷不该做什么表情,惊讶道,billy好像没有来几天一样。 billy失笑,“我来很多天了,只是我们很少见面而已,不出意外的话……明天参加完拍卖会,后天就要去趟意大利了。” “billy叔叔!那你还会再回来吗?”小怀含问道,小脸上有些不舍,“我也想和你去……” billy笑着将他抱在自己的膝盖说,刮了刮他的鼻子,说道: “怀含现在有工作了,又怎么能说想去哪就去哪呢?你现在可是明星,虽然只有七岁,可是一言一行都在别人的眼里,再也不能像以前在伦敦的时候一样那么不乖了,知道吗?” 小怀含嘟囔道:“可是我不想要你去那么远的地方啊……” billy莞尔,将小怀含放下,程明谷轻声问道:“去意大利……要去多久呢?去完之后是回伦敦吗?” “可能把,摄影师这个职业本就不存在被拘束这一说,我想去哪,都可以。.说到这,双眸仿佛繁星一般,他向来无拘无束,常年都在世界各地的国家奔波,游玩。 程明谷微笑,他本就那么迷人。 billy接着说重点,笑道:“明天也算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所以程明谷,千万不要迟到,我会来接你,明天见。” 说着,billy站起,十分郑重,举止优雅的伸出手,嘴角微扬的看着程明谷,后者一愣,接着淡笑,将手递了过去。 billy在她的手背上轻轻的落下一吻,小怀含看着两人的国际礼仪,不禁撇嘴。 “希望明天的礼物你会希望。” billy笑着留下这句话,程明谷茫然,还想问什么,他却已经走了出去,只留一个挺拔的背影给她。 小怀含不禁说道:“真不知道billy叔叔是喜欢你呢,还是把你当家人……” “小孩子,你懂什么?” 程明谷淡淡的问道,见小怀含不说话后她准备上楼,身后却传来了稚嫩的童声,却满是道理: “虽然我不懂,但我比你们大人想得简单多了。^妈咪,你明明就很爱爹地,可是却又不在一起,爹地也很爱你,昨天来找你,你却又把他推开……我真不知道你们大人是怎么想的,唉。” 说着学着大人叹了一口气,走过程明谷的身边,上了楼。 程明谷略怔,站在原地,被小怀含的一席话说的哑口无言。 ***** 马路上,billy正开着灰色的小车往公寓的方向驶去,他的唇角带着笑意。 尽管明天过后他就要离开,可这不代表他不会回来。 自己也不清楚是把这个与自己相处七年的女人看作亲人,还是喜欢,习惯在身边的人。billy不知道,他这个像来成熟,能把事情处理得有序的人竟然不知道。 想到这他笑了一下,也难怪小怀含有时猜不透他们。 车窗半开,冷风呼呼的惯了进来,耳畔边却传来一阵喧闹,billy看去,一个喝得半醉的女孩恍惚的站在酒吧门口,她正讲着一口别扭的中文骂那两名拉扯她的男子。 “草,站在这不做是想怎样?!” “这他妈还是个洋妞……哥俩今晚一定让你**。”一个男子邪笑着,说着就掐住了那名异国女孩的下巴。 那个女孩浑身瘫软如泥,却还在挣扎着,突然间!—— 一个高大的男子冲了过来,二话不说就是一拳打在那名调戏她的男子脸上,后者连退几步,接着捂着脸,骂道:m又来了个老外?!” billy护着那个女孩,后者却一下摔在了地上,醉了过去。 billy来不及顾她,另一名男子抄起门边的棍子就要过来,billy侧飞踢正击中那人的左颧骨,酒吧门口顿时惨叫一声。 两名男子怯怯的看了眼billy,骂了几句转身就跑。 billy皱眉,突然想起那个女孩,转身一看—— 她正倒在地上,白皙的面孔还残留着泪痕,一头微卷的白色头发在夜色中十分吸引人,billy一愣,她也是个外国人?! 周围的人不时看向这,billy索性将那名女孩扶起,小心翼翼的放到车上,为她寄好安全带。 刚要关上车门,他的手却被人拉住。 那个女孩的手心十分冰凉,她闭着眼睛,眼角却淌出了眼泪,哭着喃喃道:“肃……不要,不要走……” billy看了她一眼,注意到她的右手还被绷带包扎着,而上面,有一串电话号码。 那是伊莎害怕再也找不到怀折肃,所记下的电话号码。 billy上了车,看了看身旁被酒精麻痹而沉睡过去的女孩,叹了口气后将车开到酒店。 上了楼层后,billy将伊莎放在床上,拿出一方薄毯,轻轻的盖在她的身上。 billy看着她的脸,不禁觉得眼熟,就好像在什么时候看见过一样,特别是这一头白色的长发,让人容易记住。 可实在是想不起来。 billy看了看伊莎后,将她的手轻轻的拿出,照着上面的电话号码拨打了过去。 “七年……” 伊莎忽然喃喃的开口说道,接着又含糊不清的说了些什么,只隐约听到了一个肃字。 billy看她一眼,沉重的叹了口气,接着和电话那边的人说了地址。 电话那边不知是谁,语气十分冷漠,billy跟着他讲电话竟会不由自主的想到怀含的父亲。 挂掉电话后,billy笑了笑,出于礼貌和友好,帮伊莎帮额前的秀发别到耳后,接着,他帮忙叫了下服务,走了出去。 伊莎只感眼皮异常沉重,听到耳边的脚步声和声响,她好奇的睁开眼睛想看过去,可无奈,眼前却是一片模糊。 只隐约看到一个穿着黑色风衣,身材挺拔的男子的背影,走了出去。 是折肃吗…… 会是他吗…… 可他,为什么要走…… 宾馆的门铃突然一响,伊莎吃力的睁开眼睛,接着她深呼吸口气,调整好情绪后走向门边,轻轻的拉开. “伊莎小姐!你……你怎么喝那么多呢?!……” 伊莎一怔,脚下一晃险些摔下,carl忙扶住了她,担忧的说道:“boss已经定好了机票,我们随时都可以出发回米兰了。” “那……折肃呢?” carl沉默,伊莎恍然若失,接着苦笑着摇摇头。 这种蠢问题怎么还会从她口中脱口而出?她怎么还在期望呢,她爱的折肃根本不是爱她,又怎么会跟她一起回去?!又怎么会和她结婚…… carl把她扶到床边,坐下,叹息着安慰道:“伊莎小姐,你本就不该爱boss,他虽然冷血,可是却又不想伤害你。可就是这样,才会让你觉得忽冷忽热,才会让你觉得他是爱你的……” “不该爱……”伊莎苦笑,“可还是爱了啊……” carl低下头沉默。 伊莎头痛欲裂,她撑着脑袋靠在床上,脑海里乱七八糟的不知在盘旋什么,突然,一个景象闯了进来—— 她坐在灯红酒绿的酒吧内,不知哪来的心情让她一杯一杯,不断的饮下烈酒。接着,她正要站起来走出酒吧时,不料脚步一晃,撞向一旁的两名大汉,手中的烈酒顿时撒了出去…… “干!长没长他妈的眼睛?!” “草,老子新买的……诶!”那名男子抬起她的下巴,接着向旁边的人猥琐笑道,“这他妈的竟然是洋妞啊,长得还挺靓啊……” 伊莎想都没想,一脚就立刻踹到人家的腹部上,立刻拔腿就跑。 她的脑袋眩晕一片,胃里一阵阵的恶心。身后传来一声惨叫,她害怕的疯狂的冲出酒吧,嘈杂的音乐盖过了他们的喧哗…… “啊!——” 伊莎惨叫一声,那名男子恶狠狠的将她的头发扯过,逼她面对着他,伊莎不从,失措的尖叫,操着别扭的中文骂着二人。 正当体力不支时,不知从哪冲出的男子一拳头打在那名调戏自己的大汉上,接着她眼前一片模糊,倒了下去…… 隐约模糊的看到那名男子的轮廓,焦急的心情让他的眉峰紧皱,接着自己靠在了一个温暖宽大的怀中,很舒适,很安心,她不由自主的感到放松,闭上了眼睛。 那名男子送她上车到旅馆后,却又匆匆离开,只留给她一个背影…… 伊莎苦笑,她原以为是怀折肃,可看来,她又失望了。 亮如白昼的房间内两人沉默,carl似是想说什么,却又没有开口,而伊莎,一脸恍惚的靠在旁边。 过了许久,她沙哑的开口:“那折肃呢……他,还要回去吗?” “……boss参加完一场拍卖会后才会回米兰。”carl最终说了出来,接着叹了口气,满是无奈,“伊莎小姐,boss在s国曾有个很深爱的女孩,所以……” “我知道啊。”伊莎打断他的话,努力的咧嘴一笑,却略显苍白。 接着,她看向窗外。 星星散落在夜空中,一闪一闪的不比底下亮着霓虹灯的都市逊色,美景撩人,夜市繁华。 第390章 差点哭了出来 她突然喃喃道: “他不爱我……” 比冷风还要冰凉的眼泪从脸颊边滑落,接着落在她的手背上溅成一朵泪花。她终于得知了一个用七年青春代价知道的事情: 他不爱她,从不。 ***** 别墅的门铃一响,管家打开门,正帮着小怀含穿戴衣服的程明谷也跑了过来。 billy走了进来,他穿得很随意,一身不算奢华却显得绅士优雅的米色西装,他向来如此,既随意,又优雅。 小怀含穿好衣服走了过来,billy笑问:“又要去剧组了?” 程明谷点点头,心疼的说道:“他现在比大人还忙。” 小怀含揉揉眼睛,困顿不堪的模样惹得连管家都在心疼。钟老爷拄着拐杖走了进来,他身后的下人拿着一套礼服,恭恭敬敬的递给程明谷,微笑,示意她更换。 “现,现在就换吗?” 程明谷无奈的接过,看着这一席白色长裙不禁皱眉,钟老爷笑道:“虽然外界都不知道你就是雅杉,但不管怎样,你始终代表我们钟家。” 小怀含郑重的点头,十分认真的说道:“妈咪,你一定要把那些人全比下去!” “我又不是去参加选美。”程明谷无奈的笑笑。 小怀含摸摸自己的脑袋,嬉皮笑脸的说道:“你要是去参加,那不用比赛了,完全是你获胜啊!” “就你会耍嘴皮。”程明谷捏了下他的耳朵,失笑道。 billy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接着扬起笑意,说道:“快上楼换换衣服把,现在还早,何况拍卖会是晚上开始的。” 程明谷犹豫的看了下手中的白色长裙,接着点头,随下人一同上楼。 时间似乎很慢,又很久。 沙发上坐着的billy正静静的等待,他不时抿了口茶,不时又看向楼梯口处,幻想他心目中最美的女孩是如何登场。 小怀含换好衣服后随管家一同去了剧组,他囔囔着下次拍卖会一定要推掉行程,而钟老爷却爽朗一笑,称他真大牌。 楼梯处,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高跟鞋踩踏的声音异常清脆,又显得小心翼翼。 billy含笑看去,一名身穿简单白色长裙的女子走了下来,她扶着扶梯,身后跟着一脸赞赏的下人,似是在欣赏这个当妈妈的女人依然年轻。 她依旧是那个老样子,脸上不带任何的妆容,身上也不愿去佩戴任何配饰,可这样却越发将她衬得天生丽质。 billy不由自主的鼓掌,称赞道:“即使是拍卖会,你也会是最美的女孩。” 这场拍卖会极其隆重,举办人士竟然是位神秘人,而各界名流人士都应邀而来,现场热闹非凡。 据说,今晚的拍卖会绝不简单! 英国贵族克德玛公爵在世时,曾最为珍贵的s将会出现在拍卖会的现场! s似乎是做为压轴卖品,不过也不单单如此,英国贵族的一位女伯爵,她与家父相互传下的珠宝usemid早在发生战争时所流失,可却有人扬言,它将会出现在此! 这两个珠宝都是曾影响过珠宝界却无人目睹过的钻链!!—— 正因此消息,不少名流都前来,似是想目睹目睹影响珠宝界却从未有人见过真面目的s与usemid! 一块相传是宝蓝色晶莹的钻链,一块又被传言为一条淡粉色却透着无人能抗拒这种魔力的色彩! 会场内,几乎所有鼎鼎有名的人士都已到齐。女士们个个都是盛装打扮,从造型,到服装、头饰、配饰……无一不是用心。 有的女人靠在男人的臂弯中,低声笑语着说着什么话,有的人则是议论着晚上将会发生,大家都蠢蠢欲动,迫不及待地等着会场开始。 突然—— 一对璧人走进会场。 男子酷似东方人的模样却有着欧美人的立挺美感,一身不算奢华昂贵的西装却将他显得绅士优雅。蓝色的双眸如湖水般幽深,有棱有角的五官,唇上淡淡的胡须非但没将他与一般男子的粗狂相比,反而更显成熟雅致。.. 他身旁挽着自己的女子,身穿着一席简单的白色长裙,裙摆处恰到好处的成了一个圆状,袒露出一双白皙性感的美腿,仅仅如此,却显得如此神秘。她微卷的长发被发夹松松的挽起,两缕发丝懒散的垂下,更加衬出她如象牙白的肌肤。 那名女子未带任何配饰,就连脸上的妆容都是轻描淡写的一笔,可越是这样,越将她显得天生清新。 众人不自觉惊叹,可却见那名女子的秀眉微微拧起,对着身旁的男子耳语道:“billy,我……” “别紧张,”billy扬起一笑,“今晚珠宝界的人士非常多,你想要当上设计师的梦想,很快就能实现。” 程明谷一怔。 billy似乎看出她的不解和茫然,他轻轻地将宽厚的手覆在她的手背上,笑道: “在伦敦的时候,我就见过你画的设计草稿。有梦想就该去实现,而不是放弃这种天赋,不是吗?” billy向来细心,在伦敦生活时他便看过程明谷的作品草稿,有时她心血来潮,他竟也有幸看到她专心致志设计作品的模样。 一个女人在认真的时候很令人心动,她的作品不能算特别精致,却总能让人耳目一新的感觉,要是真能往这方面发展,定能在珠宝界上立足。 程明谷淡笑,“是。” 二人的到来给场内掀起一股**,不少人认识billy,却没人知道他身旁的女子是谁。 不少娱乐记者开始八卦,不停的猜测,可碍于会场的面子,又不好意思上前追问采访。 “咦,你看!那不是摄影界的名人billy吗?” “对啊!竟然还能在拍卖会上见到他,还以为他那么快就启程去意大利了呢。” “……他身旁的女子是谁?我怎么感觉……” “很眼熟!” 程明谷突然感到镁光灯一闪! 她正想转头看去,手上却传来一阵温暖的感觉,程明谷一怔,惊愕的回头—— “是紧张吗?”billy牵起她的手,呈十指紧扣的模样,他温柔一笑,似是想将掌心的温暖传递给她。 程明谷低下头,沉默片刻后似有似无的摇了下头。 “别怕,拍卖会马上就要开始了。” billy轻轻的拍了下她的手背,像哄小孩子的语气一般。程明谷见他蓝眸中的宠溺不由得一愣,立刻撇过头,闪躲他的目光。 一颗心不安稳的乱跳,总感觉这种场合会发生什么事…… 一定是看错了……billy对她的眼神怎么可能会有那种感情呢?! billy了解她的性格,见她躲避,不怒,不气,反而一笑。 已经有不少人入场了,纷纷含笑攀谈,程明谷和billy站在一起显得十分般配,但她的脸色却极其不自然,有人与她相笑时她的反映很慢。 一名贵族少妇挽着一位看似东方的中年男子前来,笑问billy:“这位是?还不见你出席场合带什么女人一起呢。” “我今晚的女伴。”billy微笑,程明谷淡淡的朝那名少妇点头,她的表情令人看不出任何情绪,似乎对这种场合有些淡然,又有些不适应。 少妇眯起眼睛,细心的打量片刻后,打趣道:“我似乎在你的作品里见过她哟,嗯……对了!就是那张你取名为《笑》的作品,对把?” 她身旁的男人爽朗一笑,“还不止那一张,当初我向你购买了十张作品,其中有六张是她,可惜,她的照片你全部不肯卖。” billy笑笑,并不作答。 程明谷不知是否有听进去,偶尔抬眸笑笑,一直静静地挽着他的手,直到会场上,再进入一个人—— 全场哗然。 宾客无一不瞪大眼睛,连大气都无人敢出! 全场的宾客们的目光再次焦距起来! 两位男子站在入场口,修长的身影积聚了所有人的目光,他们缓步走来,接着顿在原地。 他还是那副冷漠的神情,只是当他看到她也在场时,双眸微微的显得惊讶,接着眼底带着一丝微怒,他的目光停留在了那双被人覆盖的纤手。 他身穿着意大利手工裁剪的怀黑色礼服,衬衣上方的两颗纽扣随意的松开,给人一种随意却又神圣得不可冒犯的态度。他的左手随意的插在裤子口袋中,没人注意到他的左手早已握起拳头,因为他冷峻的神情不起一丝波澜。 怀折肃的身旁站着一个众人从未谋面的男子,他看上去仿佛仅有十七、八岁大的年纪,个头却与怀折肃不分高低。 那名男子穿着一身剪裁合身的深蓝色礼服,他的眉宇间透着一丝淡淡的温雅和一种冷漠,一双漂亮的眸子却不带任何感情,高挺的鼻梁仿佛如雕刻一般,厚薄适中的唇形透着完美的线条。 若是拿他儿时的照片相对比较,一定没有人能认出,此刻这个面露抑郁和冷漠的少年,就是从前活泼让人喜爱的孩子。 周遭的人已经开始悄声议论。 “二少身旁站的人……好像是冰家的儿子冰玖泽!” “也就是说两兄弟一同参加拍卖会咯?!冰家人很少出席这种场合,这次让冰玖泽来,是想让他学习如何面对吗?意思是……” “莫非冰玖泽会接手怀家与冰家的企业?!” “别开玩笑了!他只有十七岁!” “可他看上去非常成熟,也很沉稳……” 周围的人不停的说着自己的想法,而那两个站在入场口的男子没有一丝的动容。 他们异常帅气,又相同冷峻。 如果把怀折肃比作为一个冷血的国王,那么—— 冰玖泽便像一个微微抑郁的王子,他不爱说话,不爱笑,甚至有时冷漠过人,可十七岁的他竟给人一种近乎完美,仿若童话中才能走出的人。 …… 当程明谷看到他时,只感脑中的理智瞬间四分五裂!她的脚下一晃—— “没事吧?!”billy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担忧的问道。 他也看见了她看那人时的表情,是惊慌,是失措,是茫然,是难过,是惊讶……总之是爱,她果然还放不下他。 这一幕落到怀折肃的眼里,他复而冷笑,眼底却好似泛出怒火。 先是林轶瑾,再来是billy…… 程明谷,你承认吧,你不过是要我放弃所做出这些,而我—— 绝不会像七年前一样放你走! 会场内。 所有的人屏住呼吸,仿佛连时间也凝滞了。 而手拿相机的娱记们跃跃欲试,凭借着多年新闻报道的职业所带给他们的敏感—— 今天的拍卖会绝对不简单! 碍于拍卖会即将开始,记者们不好询问,只好强制按捺自己兴奋的心情,可下一秒—— 彻底爆发了! 怀折肃突然箭步走了过去!他面无表情,却依然定定的看着那个方向,双眸中不知掺杂着什么情绪,而那个不太起眼的方向,竟是billy与他所带的女伴! 娱记们目瞪口呆,怀折肃无视周遭兴奋发怔的女子,却坚定的走向他们! 每走一步他的表情就越加深沉,不悦皱起在他的眉峰—— 娱乐记者们已经准备好了,即便他们今日的任务是扑捉到qsedimmes与usemid的真面目,可如此有看点的素材更让他们兴奋!—— 有几个多年从事新闻的记者纷纷好奇,总觉得那名女子眼熟,无奈却硬是想不起来,心里却有种直觉,认为怀二少与她绝对有着关系! 不知是突如其来的一种自卑还是压力,迫使程明谷低下了头。 她的脊背顿时僵硬,下唇被贝齿咬得有些麻木,而双腿,不知是踩着高跟鞋的缘故还是因为紧张,竟微微的发抖。 眼角的余光让她瞥见他的脚步!—— 耳边静得连呼吸都没有,只有他坚定而冰冷,响彻会场的脚步声—— 越走越近了,接着,竟然真的停了下来。 娱记们已然不能用激动形容,摄影界大师billy的女伴与珠宝帝王有染?!天,这素材够爆炸!何况怀二少前些日子还曝出与异国女子的绯闻呢! 这样的素材,也够他们用一个月炒作! 正当无数人呆怔时,娱记们开始扑捉他们时,怀折肃突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变!—— 他深深地看了眼面前低着头不安的女孩,接着嘴角勾起一笑,似是赢得了什么,似是有把握获胜,似是骄傲—— 接着,全场错愕—— 他绕过了那个让人眼熟的女孩!—— 面无表情,头也不回的走出人们的视线…… 那脚步声冷如冰锥,每走一步就生生的扎在她的心尖上,当那声音走远后,程明谷竟然感到心里落空,浑身是一种失望至极的难受。 她差点哭了出来。 周围的娱记们无奈的摇摇头,只当是第六感出现错误,他们将相机收好,随时准备拍卖会开始。 第391章 天价 billy轻轻的拥着她,说不出自己心中的一种滋味,他没有说话,在他眼里,程明谷属于别人一安慰便哭得更凶的女孩。 她向来坚强,她绝对不会让他失望。 程明谷深深的吸了口气,她的**起伏了一下。 眼前大家都转身走向拍卖会进行着的方向,人群在她眼前走过,而那个早已走远的身影她已扑捉不到…… 人群已经走了,可就在此时—— 她抬起头,怯怯的看向那个背影消失的方向。 一个挺拔高瘦的人站在了她的面前,棱角分明的五官让人看不出他年龄的稚气,双眸此刻才有一点气息,仿若星光,嘴角边竟也带着一丝淡淡的笑容。 那抹笑容十分淡然,似有似无的,让人猜不出他的情绪变化。 “……” 程明谷茫然的看着这个说男孩也不是,说男人也不算的……少年。 冰玖泽不由得浅笑,他的嫂嫂还是那么傻。刚才在会场的时候自己就已经认出了她,她竟然能美到如此地步,让人误以为是一个很干练,很娴熟很完美的女性。 可看来,七年来她只长了年纪,智商没长,反倒有些退了。 “嫂……”冰玖泽说了个称呼,接着微微蹩眉,又马上改口,“程明谷。” 程明谷哑然,他是谁?! 冰玖泽出乎意料的露出这几年来的第一个笑容! 他的笑容好似春风一般能沐人心脾,一旦笑起来就如邻家哥哥般的阳光温暖,可他一旦失去表情陷入沉寂时,又会让人不禁打起寒颤。 “七年不见,你忘了我也很正常。” 冰玖泽轻笑,接着朝billy点头致意,看了眼还没反映过来的程明谷后便走进现场。 程明谷愣了片刻,顿时恍然大悟!—— 当初那个才到她肚子那么高的孩子……竟然,竟然一下变成一个似文雅似冷漠似抑郁的……少年?! 可他看上去,成熟的就像个男人。 重点是,他竟然比自己还要高了! …… 她乱七八糟的想着这些,一时之间所有的事发生得都没理由。billy提醒道:“快进去吧,拍卖会好像已经开始了。” 程明谷怔怔的点头。 二人刚进入现场,台下便是雷鸣般的掌声。 billy不好意思的朝台上已致辞完毕的人微笑,牵着程明谷的手走了进去,朝着看向他们的人绅士一笑,坐了下来。 他们坐在左边较不起眼的位置,程明谷一直沉默的低着头,不安的神情像躲避着某个人一样。 她感到有一双眼睛不时的盯着自己,就像针一样的扎人,难受。 程明谷深深的吸了口气,朝身旁的billy微微一笑,挺直身板坐好后,看向了大屏幕。 拍卖现场不算特别宽阔,可装扮十分欧美,黑色大理石铺在地面,白色的两个石柱立在场内两边,身上攀着雕刻得完美至极的藤条。金色镶钻的大吊灯挂在场中央,偶尔顺着窗外刮的冷风一摇,竟让身上的光芒照到每个角落。 不少的人由衷赞叹于举办人的低调与品味,更有不少人开始议论纷纷,不禁感到疑惑,这个神秘人士,究竟是谁呢? 大屏幕上闪过一张张所拍卖的物品,每件宝石钻戒都像发出光芒一般明艳动人,每展出一张,镁光灯便闪个不停。 “首先很感谢各位嘉宾准时出场,那么拍卖会正式开始,请看大屏幕的第一件拍卖物品,这是由国际龙敦所拍卖,手链名称为pmlove,由龙董事长亲自设计,为了纪念于他已去世的妻子,当然,龙董事也来到了现场!” 拍卖主持人指向场边的一名身穿西装的男士,他站起来朝大家微笑,掌声四起,拍卖正式开始。 “三百万为pmlove的底价!现在请大家踊跃举牌报价。” “三百二十万!” “四百万!” billy转头看向身旁的程明谷,微笑问道:“喜欢吗?” “嗯,挺好看的……”程明谷看着大屏幕认真的说道,接着回头,微笑,“但我不想要,你要拍吗?” billy见她着实不要,便也没回答,认真的看着拍卖会。 pmlove的竞买已达成,最后价格为四百五十万。 …… 拍卖主持人看了看各位后,笑道:“想必各位媒体与嘉宾都很疑惑举办这场拍卖会的低调人士是谁,不过……” 此话一出,众人差点站起来! 拍卖主持人却调动了下一组的照片,他失笑:“不过,我们还是先来竞买下一件拍卖物品。” 台下传来笑声,主持人只不过想缓解一下僵硬的气氛。 “第二件拍卖物品为我们拥有珠宝帝王称号的怀折肃所赠,这是由他在米兰时所设计的一枚钻戒,设计灵感来源于一个他心爱的女孩,不过……好像设计出的钻戒没有那么甜蜜哟,怀先生,我能代表客人向你问个问题吗?” 主持人笑道,看向了坐在场中央面不改色的怀折肃。 程明谷顿时心起一个疙瘩! 怀折肃挑眉,主持人继续说道:“看图片,好像这枚钻戒缺了一半边的爱心。” 的确,大屏幕上的钻戒十分精致,可包围那颗淡粉色爱心的边框却缺了一半,就好像另一半莫名的失踪。 “没错,这枚钻戒的名称为《一半》,而我所赠的这枚钻戒就是其中一个,当它和另一枚钻戒同时出现时,才会呈现成一个完整的心形。” 会场内是他的冷声回答。 “哦?那另一半去哪了呢?” “丢了。” 这话一出众人哗然,屏幕上,单看宝石的质量就不简单,更别谈整个钻戒的价值了,可怀折肃说起来就仿佛不算多大的事情,就好像才丢了一个钢镚而已。 主持人笑笑,接着进行竞买。 程明谷低下了头,心里酸酸涩涩的不知算什么滋味,billy看着她,沉默不语。 尽管钻戒少了另一半,可这并不影响人们的视觉美,众人纷纷举牌报价,底价不过五十万的《一半》竟拍卖到了四百万! 冰玖泽面无表情的朝怀折肃说道:“既然一半是为明谷设计,为什么还把另一半丢掉?还将这一枚所拍卖出去。” “那是过去的,如果她想要,我可以再亲自设计戴到她的手上。” 怀折肃淡然。 不断的有人标价购买,不断的有人提高价格,却也有人十分冷静淡然的看着屏幕展出的宝石,他们心中只有影响珠宝界的qsedimmes和usemid。 有人不停的惊叹于宝石们的美丽,台上每滚动出一张照片,台下便是惊呼声,可当那个令世人疑惑却从未现真面目的qsedimmes出现时—— 已没有了任何声音!—— 所有人都哑然于它的美丽!—— 终于有人明白qsedimmes和usemid为何一有消息就让珠宝界震荡的理由了! 传言,qsedimmes是20世纪初所诞生的,而设计这枚钻链的人竟然是一个名不经转的厨师!灵感来源于一次度假,他与妻子谈及梦想的时候,原来,这名厨师曾经梦想成为设计师,却不得不为家族产业而放弃。 当时目睹过的人都无法用语言和文字形容它的迷人之处。有位拥有“收藏之父”称号的法国人,曾赞美过世上绝不可能再有第二个qsedimmes。 qsedimmes曾被英国贵族克德玛公爵所收藏,又曾出现在过一个极度高贵神秘的拍卖现场,会场内十分严谨,娱记等报道者都不得进行拍摄,于是众人在报纸上单单看到文字描写时,都不禁感到神秘与失望好奇。 qsedimmes最后被一个俄罗斯人神秘竞买而走,价格竟达到原本底价的八倍!……从此再无任何消息,可几年来,珠宝界的人无一不记得它。 当qsedimmes出现在屏幕上时,时间仿佛都凝固了。 会场内的光芒仿佛都变为了多余—— qsedimmes给人的第一感觉并非奢华,而是高贵,高贵得有些奇妙,甚至不禁让人怀疑这是上帝所赐的礼物。 它采用的钻石在当时的年代并不算昂贵,而如今却令世人疯狂!玲珑剔透的蓝色钻石仿佛散着无穷无尽的光芒,周围镶嵌的小白钻都成了种衬托。人们看到它总会产生某种错觉,分不清它的颜色究竟是深蓝亦或是淡蓝。 仿佛它无时无刻都在发生变化。 可极少人知道,qsedimmes遇光则弱,当它接触到强烈的阳光时,身上的宝石蓝就会渐渐变淡,在阳光下几近透明,却依然令人疯狂着迷。qsedimmes本就属于深夜的礼物,它在晚上时将会非常冰凉,转而变成极深的宝蓝色,更显神秘高贵。 qsedimmes最令人费解的地方就是它的形状。 表面上,它就像一个不明显的六角型,可从侧面看它的表面却又凹凸不平,好似一座美丽的山峰。 “所有珠宝界的人士都该知道qsedimmes把?但想必大家不一定知道这背后的含义——qsedimmes是由一名没有名气的厨师所设计,那名厨师的理想原是设计师,最后却不得不因为家族关系放弃,”拍卖主持人微笑道,“有一回他与妻子到海边度假,妻子问他,为何不继续自己的理想?厨师沉默,妻子便叹气,告诉他有梦想就不该放弃,哪怕他的起步是一座小石块,最后也会堆积成一座山,到时候,就能触及到阳光,一切都会很美好。” 所有的人都安静的听着,媒体记者也费解这背后的意义,屏幕上,那个尽显神秘的宝石正散发着光芒,它并没有因为世纪的久远而古老,反而更加令人痴迷。 “厨师的灵感就来源于妻子的这段话。qsedimmes看上去就像一座小山,夜晚的时候只给人一种神秘的感觉,可当白天降临,它的颜色就半透明半澈蓝,就好像集中了所有的阳光和无穷的力量。” 主持人说着叹了口气,接着微笑,“这是拍卖会的负责人所让我转告大家的话,几年来,大家都只关心于qsedimmes是否高贵,是否奢华,却没有人想想它背后的含义,更没有人会去记得那位伟大的厨师先生。” 说罢,掌声四起。 “含义……不放弃……” 程明谷低喃几句,接着微笑起来,专心致志的看着拍卖会。 镁光灯不断的闪烁,现场掀起一阵**。 主持人举起双手,示意各位安静,接着,他清晰的咬字令在场的所有人目瞪口呆!—— “qsedimmes的底价为五十万!!——请各位举牌报价!——” 此话一出,座位席处顿时炸成了锅!—— 这个20世纪初诞生的qsedimmes,这个曾被英国贵族所收藏的宝石,这个如今价值连城的钻链……竟不过五十万?! 众人一时之间都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第一个反映过来的人立刻举牌,响彻的声音清晰的出现在会场内:“八十万!” 所有人都懵了片刻,确信自己没有听错这个价格,纷纷举牌竞买!而媒体记者一刻不停的闪着镁光灯,不时的惊叹几句—— “这场拍卖会一定别有用心!” “照我看,应该是拍卖会的负责人想再次证明qsedimmes的价值,要知道,qsedimmes绝对是五十万的好几倍价钱!” 现场顿时涌起举牌热潮!—— “五百万!” “六百万!” “……八百万!” “一千万!” …… 短短几分钟内的时间,qsedimmes竟然从一个珠宝界内极不起眼的数字竞价到了八千万的价格!—— 程明谷紧张的盯着大屏幕,她可爱得紧咬着嘴唇,耳边全是众人的报价和议论声,让她更是揪心不已。 billy见她这般模样不自觉轻笑,他突然举起牌子,清晰的开口:“八千五百万!——” “啊?!”程明谷一怔,惊讶的看着他。 billy将手轻轻插入她的秀发中,迷人成熟的微笑令人心悸,他说道:“希望你也不要放弃梦想,你也可以设计出比qsedimmes更好的作品。” 程明谷微微一颤,脊背顿时僵硬,她极不自然的撇过头,发怔的看着大屏幕。 qsedimmes真美。 程明谷不由自主的感叹。它仿佛无时无刻不散发着本身的迷人之处,不刻意,不张扬,却令人神魂颠倒,自愿为它而痴狂。 已经有些人听到这些天价后犹豫了,可竞争者依然众多。 怀折肃转过头,木然的盯着大屏幕,可他的眼底充满了怒火,拳头紧握,手背上的青筋凸起。 冰玖泽话里含笑,却冷声问道:“carl怎么还不出场?” 怀折肃抿唇不语。 回想刚才那两人光明正大的在会场内做着的亲密动作,他的怒火,就不断的上升! 众人不断的抬高价格,创造了拍卖会有史以来的最高纪录!一个底价才五十万的宝石钻链,竟在短短数分钟内被竞拍至九千万! 第392章 戳穿身份 billy有些迟疑,可看向身旁那个比谁都紧张而盯着大屏幕的人后,微微一笑,毫不犹豫的举起牌。 “九千八百万!” “九千八百万?”主持人复述一遍,拖长了音调,微笑,“还有更高的价吗?九千八百万一次!……九千八百万……”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电话竞买者突然插播进来! “一亿!——” “那么,让我们看看究竟是谁能将usedim带走献给心爱的人把?!——”拍卖主持人微笑,“usedim的底价……五十万!” 又是不过五十万的价钱!—— “这怎么可能呢?!” “两个珠宝界最为浩荡的宝石,怎么才不过五十万呢?!” “……主持人难道在开玩笑吗?!” …… usedim的底价一报出,立刻就有很多人情绪激动的站了起来,台下全是议论纷纷的声音,甚至有人开始怀疑这个拍卖会的真实性! 主持人依旧是面带微笑,表情没有一丝的起伏。而眼疾手快的人纷纷举牌! 谁也不想错过这个无价之宝!—— “一百万!” “一百五十万!” “我出……五百万!——” 不断的有人急于提高价格,所有宾客无不报价,甚至有的人已经激动的跃跃欲试,站了起来不断打量屏幕。 怀折肃看向场边那个盯着大屏幕有些紧张又比谁都着急的女孩,他扬起慵懒的一笑,举起手中的牌—— “一千万!” 这个冷硬又含着笑意的声音响彻全场。 程明谷一怔,顿感脊背发凉。她僵硬无比的看向那个发音处。 他没有看她,依旧是目视前方的尊贵模样,嘴边却荡着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如七年前一样,邪魅,而又充满了玩弄。 usedim的竞价一下到达五千万! 会场内的镁光灯一刻不停的闪烁,娱乐记者们疯狂的做着笔记进行拍摄,这场拍卖会给他们的惊喜连连!就等着拍卖会结束,采访那位夺得usedim的幸运儿! usedim的价格不断的被抬高,怀折肃已经开始了不耐烦,正当他要举牌进行再次报价时,冰玖泽拦住了他!—— “曝光竞买usedim的身份,外界媒体的压力会很大,更何况你已经派carl秘密买走qsedimmes了。” 冰玖泽低声提醒道,怀折肃沉默一会,接着—— 依然义无反顾的举牌! 那个摄影师billy能给她的,他照样也能给! 怀折肃刚报完七千万,billy便报价八千万! 程明谷惊讶的轻“啊”一声,整个人已经连椅子也坐不住了……九千万啊!这些人以为才九块钱吗?!随便一喊就是一个天价!…… 她承认,usedim美得不像话……可…… 嗯?!—— usedim是枚钻戒……怀折肃,他要送给谁?…… 程明谷失落的想着,billy看在眼里,接着他伸手覆上她冰凉的手掌上,宽慰的笑道:“拍卖马上要结束了,一个精美的钻石,只能有一个主人……” 她没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 也许,她根本不明白他今晚这些特殊的举动想表达什么。 billy的蓝眸黯了黯,接着他朝身旁的人微微一笑,再一次举起手中的牌报出那个惊人的数字。 “billy……” 程明谷看着他,轻喊道。 billy微笑,“怎么了?” “嗯……”话到嘴边却突然什么也说不出来,程明谷只感觉今晚的他特别奇怪……怎么奇怪?她形容不出来。眼神、举止、动作、行为……无一不让她感到好奇。 场中央的怀折肃不时小心翼翼的用余光打量他们,当他看到二人手掌放在一起时,更是恼怒,想都没想,一冲动就拿起手中的牌—— “九千万!——” 程明谷一怔,失神的望着那个面色黑沉带着微怒的人。 他又在发小孩子脾气吗?她刚才看到他不经意看过来的眼神了,那不像一个眼神,就好像一把利剑…… billy的眸光暗沉,紧紧握着报价牌的手,无意识的,渐渐的……松开了…… 她果然还是爱他,只要他一句话,一个动作,一个眼神,她就马上被他吸引了过去。或许连她自己也没发现把,没发现自己还是爱他把?!…… “九千万?!这还真是个惊人的数字,”主持人微笑,刻意的拖延了长音,“这将是拍卖会的压轴卖品,没有更高的价了?!……九千万一次!” “九千万两次……九千万……三次!——恭喜怀折肃先生获得usedim!!” 拍卖会在掌声中结束了!在镁光灯的照耀下结束了!一切都完美的结束了!—— 可她的心却紧紧的抽疼在了一起…… 她仿佛听不见身边的声音,眼里仿佛只有一个身穿西装挺拔身姿的男子。 只见他面无表情的被层层娱记包围,只见他手里紧紧握着那枚象征着完美爱情的钻戒,只见他…… 他在向自己走来!—— 他身后的娱记们个个瞪大了眼睛,所有的人都自觉的让开一个过道! 程明谷惊愕不已,她下意识的往旁看去,却发现只有自己一个人站在这,而一直给她安全感安慰着她的billy……竟然已不在她的身边了…… 空气仿佛凝结了。 她屏住了呼吸,整个人愣愣的看着自己痛苦思念七年的爱人朝自己走来…… “这个女人不是摄影师billy带来参加拍卖会的女伴吗?!” “对啊!我……就是……” “就是那个觉得很面熟的女孩!” “为什么……她和怀折肃站在一起会让我觉得……很奇怪,很熟悉?!” 娱乐记者们的猜测让程明谷反映了过来,她下意识的要逃! 左手腕突然被一股力量所扣住! 她惊愕的回头—— 怀折肃面无表情的盯着她,漆黑如玉的双眸仿佛略过一丝受伤的神情,紧抿的薄唇让人不禁起了个寒颤…… 程明谷只感觉双脚仿佛被灌上了铅令她动弹不得…… 挣扎不得……想逃不能…… “我说过不会再放开你了,而你呢……在找他吗?” 怀折肃低下了头让人看不出他的表情,他的声音暗哑,接着转动了下手中那枚疯狂的影响过世人的钻戒。 他轻轻地牵起她冰凉至极的右手—— 无数双的眼睛瞬间睁大!都不敢相信眼前这看似浪漫的一幕!—— 美丽而轰动珠宝界的钻戒usedim紧紧的套在程明谷的无名指上,她的右手微微颤抖,雪眸惊愕的看着这个半跪在自己面前的男人!—— 怀折肃半跪在地上,汗水微微渗出,他修长的脊背微微僵直,可扬着半抹笑意的面容却令人不免心悸。 “七年了,可不可以……回我身边?” 这似乎是一个请求的话,可从他嘴里说出就仿佛是一个不容抗拒的命令。 所有人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谁也没想到冷漠异于常人的怀折肃竟会朝一个自己心爱的女子跪地求婚!—— 程明谷呆怔的看着他,脑里有那么顷刻间的晕眩…… 她恍惚着一张脸,轻轻地,连自己都未察觉的点头…… 众人欢呼着鼓掌!所有的一切仿佛都一下变成了美好,空气中有股淡淡的香味,仿佛是在进入会场时两边摆放着的鲜花。 它们也在祝福她吗?…… 程明谷一怔,顿时反映了过来。 怀折肃站在了她的面前,修长的手指缓缓抬起,划过她的眉宇,接着,他俯身—— 轻轻的一吻落在她的眉目中。 她微微的有些恍惚,仿佛这一切都是一场梦…… 就在这个时候,一声伴随着尖叫和惊恐的声音响起!—— “我想起来了!!——那个杀人犯!那个七年前的杀人犯回来了!!那个曾经被媒体曝光最后远离这个城市的杀人犯!——就是她!就是那个女孩!——” “没错!是她!——她,就是她……” 这个声音从记者堆发出,声音响亮而极具恐慌,所有的人都吃惊的顺着记者手指着的方向看去!—— 那个所谓的杀人犯,竟是美得不可思议,刚戴上神圣的usdim,站在冷峻高贵的怀折肃身边的女人…… 所有从事多年记者职位的人都想了起来! 那个七年前曾轰动整座城市的女孩!那个和大明星林轶瑾有过绯闻上过电视节目的女孩!……那个曾被怀家公认的儿媳妇!……她竟然回来了,她竟然还带上了那枚完美的useim!!—— “怎么会这样!娱记们搞错了把?!这个看上去那么美好的女孩……怎么可能会是一个杀人犯?!” “天啊,这个女孩竟然是……” “可她看上去……” “这简直太荒唐可笑了!” 众人惊慌错愕的目光全都看向了那个无助的女孩,双眼里全是不敢相信,这个前一秒还幸福得让所有人羡慕的女孩,竟然有如此肮脏的身份! “不……我,我不是!我不是!……” 程明谷的耳膜轰轰作响,她想解释,可所有人的目光都如一把尖锐的刀子捅到她千疮百孔的心中! 她不自觉的往后退去,脚下却突然一晃,嘴唇霎时苍白,惊愕的看着这群一秒之内仿佛要吃了她的人们。 怀折肃惊怒,立刻抓住程明谷的手臂以至于不让她跌倒!正在此时,不知是谁突然扔出一个还剩有半瓶水的矿泉水瓶!—— 水瓶在空中划出一个残忍的弧线!—— 她屏住呼吸,认命的闭上眼睛! 如果是这样,如果真的必须得为这个身份付出所谓的代价,那么,她来好了,只要不要再伤害别人,只要怀含和他……都不受伤!…… “啪!——” 随着声响,她整个人顿时被一股力量紧紧的抱住! 瓶子啪的一声掉在地上,然而打中的人并非是她!程明谷惊慌地睁开眼睛,眼前,那张冷峻的面容离她是如此之近,近得让她一时之间所有的理智都灰飞烟灭。 “你还想像七年前一样逃避吗?!” 怀折肃冷声质问,语调中饱含了怒气。他紧紧的抱住了她,身后涌来的记者如一个个张牙舞爪的恶魔涌向他们! 会场内一片混乱,原先浪漫严肃的一场拍卖会竟荒唐到如此地步! 保安等工作人员连忙冲了出来,他们围住挡住这些恶魔般的记者!工作人员护住怀折肃和程明谷二人,一路护送他们到达安全出口。 程明谷一脸的恍惚和错愕,她浑身冰凉,而微微有点温度的右手被怀折肃紧紧的牵着。 “你还想逃避吗?!面对我,面对那个原本不是你的身份,难道不可以吗?!为什么总要受那么多罪?你以为只要你一个人承担这些,我就不会痛不会累不会难过吗?!” 他的语气里饱含了这些年积累的怒气,然而却又令她当即一愣。 程明谷僵住,她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他。 那种茫然空洞的眼神就仿佛没有认识过他…… 怀折肃定定的看着她,那双锐利能刺穿一个人的眼神显得不堪一击,仿佛她轻轻的说出一句话,他就可能从此振作不起。 突然!—— 她反映了过来,僵硬的撇过头,挣扎着甩开了他的手! “不可以……” 程明谷喃喃自语,脚步却疯狂的冲出了拍卖会场隐蔽的出口!—— 她不理会身后人的怒喊,一意孤行的冲出了这个令她压抑令她心烦意乱的地方! 刚冲出大楼,一道闪电划破夜空! 一瞬间,狂风暴雨如得到释怀一般的倾盆泻下!冷风疯狂地吹乱她的长发,雨水打湿她华丽素雅的白色长裙…… 黑沉沉的夜空仿佛随时都会塌陷。 她仿佛不知疲惫的疯狂逃跑,她一边喘着气,一边又不断的深呼吸,不断的痛哭。脚下踩踏过的水泥路溅起了水花,她一瞬间仿佛从一个舞会的公主褪成了狼狈的灰姑娘。 暴雨天空下,路上没有一个行人。 只有川流不息的车流闪着车灯,偶尔有人叹息埋怨突然下起了大雨,偶尔有人好奇的从车窗外看见一个狼狈逃跑的女孩…… 程明谷突然一个踉跄!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她哭了,接着又狠狠地蹭过脸颊。 她竟然在那样的场合被人戳穿身份,而最重要的……他竟然在她的身边,看到她如此狼狈,如此不堪,如此令人厌恶的时候!…… 这怎么可以…… “程明谷!!——回来!——” 突然一个微怒的声音响在她对面的马路! 程明谷惊愕的转头看去—— 怀折肃站在对面的马路,他一身昂贵的西装从头到脚都被雨水淋湿,可他却仿佛无所发觉,暴雨越下越大,水滴顺着他的发尖流下,疯狂地润湿他的头发,可他却不管不顾地,站在对面大喊她的名字。 他身上仿佛罩着一层雾,又好似一个光辉。 不管他到哪,不管他做出怎样的事情,永远都是如此高贵。 而那种高贵的气质是她所没有的,她不配的…… “不要靠近我!求你走开!……”程明谷跌坐在地上,她挣扎的起身,接着失声竭力的冲对面的人哭吼道。 第393章 错愕 “你要我怎么做才肯回我身边?!一起面对压力难道是错误的事情吗?!难道,难道和我在一起让你有那么难受吗?!——” 马路两旁的树叶被风鼓舞得沙沙作响,空气仿佛冻结了,静得……只有车群的声响,只有大雨滴滴答答的声音…… 程明谷呆怔的看着他,惊慌失措的小脸令人怜惜—— 然而,他却走了过来! 怀折肃迈开修长的腿,大步流星的朝对面的女孩走去! 他的面容依旧冷峻得让人胆战心惊,然而步伐却无比坚定,没有任何的犹豫。 程明谷怕了,一股寒意从脚下传来直通她的心脏!她害怕得转身就想逃,可就在此时!—— 一辆突如其来的车子就快要撞向怀折肃!—— 刺眼如白昼的灯光让她惊恐!暴雨疯狂地泻下,冷风吹乱他的黑发,白茫茫的一片世界里,那个娇弱的身影不顾一切,毫不犹豫的冲向那个就要被轿车撞向的男人!—— 程明谷不知哪爆发而来的力量,竟以最快的速度跑向怀折肃的身边,拉住他的手臂就要逃开!然而!—— 怀折肃却突然紧紧的抱住了她! “吱!——” 轮胎摩擦地面而刺耳的声音伴随喇叭声及时的响起!—— 刺眼的灯光打在二人的脸上! 程明谷煞白的小脸惊现出恐慌,而怀折肃却如铁箍般紧紧地抱住了她! 一道闪电划过天空,随着轰隆隆的闷响,雨势越来越猛,一滴一滴的水珠冷如冰锥,不知轻重的打在二人的身上。 “不是说不爱我吗?那又怎么会不顾一切地冲过来救我?!程明谷,你承认把……七年前和七年后的你一样是在撒谎……你并非不爱我……” 两个人僵在原地,怀折肃忽然开口,低哑的声音仿佛一把锐利的刀,狠狠地划破她的心事,不留痕迹的**而出。 他的眼眸微微黯淡,接着继续说: “不要逃避我,更不要逃避那个明明不是你的身份,你可以去澄清,你可以把真相全部说出来……你明明有很多条路选,为什么非要选择那条伤害你,又伤害我的路?!” 她哭着呜咽,想张口说话,可刚一抬起头直视到他漆黑如玉的眸子—— 他便突然俯下身来,眸光宠溺而沉静柔和,仿佛七年来所压抑的情绪全部爆发而出,一瞬间的事!她的呼吸忽然被人夺去,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 不知是雨水还是眼泪,划过她的嘴角漫入口中。 很酸,很涩…… 怀折肃的左手轻轻地拥着她,却仿佛又有点力道地,自私的不想让她逃跑。她没有,她如同一个被驯服的小猫咪,怔怔的站在原地任他亲吻。 黑色的雨夜静得没有一点声音。 而车内的人百般聊赖的打了个哈欠,他抱起车里的抱枕,淡淡的看着车前的他们拥吻。 收纳柜上的手机一震动,冰玖泽接起,怀尉迟的声音传来,让他们尽快回家。 ***** 三人一到怀家,钟老爷和怀家的人全在客厅。 冰蓝赶紧拿过三条浴巾让三人擦擦头发,怀尉迟冷声道:“明天的新闻可能没办法想象了,所以我临时决定,明天下午召开记者会澄清。” 又是记者会…… 程明谷擦着头发的手僵硬了一会,钟老爷走上前,怜惜地摸摸她的头发,宽慰道:“雅杉,一切都会没事的。别再逃避,更别委屈自己,知道吗?” 怀折肃一怔,“雅杉?!——明,明谷是钟雅杉?!佳琪的姐姐?!” 怀尉迟笑几声,十分豪爽的拍拍自家老弟的肩,说道:“一开始,我也是这个反映。这世界说小还真小,说大又大,兜兜转转那么几圈你们才在一起。” 程明谷尴尬地低着头擦头发,许诺也在替冰玖泽擦头发,接着问道:“那明天记者会,怎么应对?……毕竟……” 毕竟程明谷的身份是杀人犯,即便大家都明白她并非是。 所有人沉默一会,一直不说话的冰玖泽忽然开口:“如果把真相全部说清了呢?” “怎么可能说得清?难道供出……程月馨吗?”程明谷立刻否认,有些犹豫的说道。 冰玖泽冷然:“没有说不清的事,只有心里想不清。” “难道你们都不觉得程月馨赚了许多吗?就凭明谷这份不忍心和说不清,所有的委屈都是她来担。把事实说清又怎样?!更何况,当时出事的时候,明谷只有十四岁啊,一个十四岁的孩子,拿什么来证明她杀人?难道就凭家人的栽赃?!”冰蓝越说越激动,“四年的牢狱之苦,又承受了七年……” 钟老爷皱眉,“十一年前的事情怎么证明?哪怕是酒店的监控器恐怕也消失了。” “是,”怀折肃面无表情的说道,他轻轻的牵着程明谷的手,“把当年的事都说出来,如果……” “如果能让程月馨也来记者会!”怀尉迟接过话。 许诺点头,“对,只要能让她也来记者会上就一定能澄清,她如果把责任推给了明谷,那便是谎话,而谎话,就一定有漏洞,抓住那个漏洞,就一定能澄清程明谷的身份。” “她怎么可能会那么傻的帮我澄清。”程明谷苦笑着摇摇头,谁都有私心,她也不例外,她想尽力撇去这个紧紧跟着自己的身份,这个妨碍了自己妨碍了爱人的身份。 钟老爷叹了口气,“那也只有让明谷把所有真相都说出来了。” 众人沉默。 怀折肃轻轻地将程明谷的头贴紧自己的胸膛,他低声安慰道:“别怕,我一直在,不管怎样,都不会离开你。” ***** 第二天,拍卖会上闹得沸沸扬扬的绯闻已经让全城震惊! 而娱乐记者们和狗仔,连夜不断的翻出七年前的新闻,竟然还翻出了程明谷与程月馨是姐妹的消息!同时,他们对近日火热朝天的童星程怀含进行了抨击!—— 《母凭子贵:杀人犯凭借明星儿子再攀怀家》 《怀二少竟念旧情!亲自为杀人犯带上usdim!》 《前科女人竟让怀夫人赞不绝口!》 …… 轰动的消息已经盖过了qsedimmes与usdim复出被竞买走的事件。 正当所有人都有些恍然的时候,怀家突然向各界媒体放出了消息—— 程明谷与怀折肃将在今日下午两点召开记者会,澄清一系列对怀家有伤害的事件。 消息出来后所有媒体人士轰动了! 媒体全都派出记者赶往记者会现场,所有的频道更是将原先的节目取消,转为直播记者会!而网络的各大网站包括街头屏幕都将全程为公众记录记者会现场!…… 下午,一点五十分。 记者会现场已经人群涌动,数十个保安拉着警戒线,纷纷维持现场状况,而发言席处已经放好了标有各家媒体的话筒,摄影机摆好了机位。无数的记者开始议论纷纷,更是情绪激动的看着空荡荡的发言席。 过了几分钟。 记者会现场的侧门打开—— 无数的记者顿时疯狂地向前涌动!而镁光灯更是闪个不停,保安连忙拉起黄线将记者推到黄线外。 在几个保安的护送下,程明谷和怀折肃一齐进入,同时牵着一个小男孩入场,而那个小男孩—— 正是最近热火朝天的程怀含! 望着他那张简直和怀折肃一模一样的俊脸,所有的记者都惊愕了。 镁光灯疯狂的闪烁让三个人不得不眯起眼睛,而小怀含的表情十分僵硬,他早晨起床看新闻时,竟看到了报道里对妈妈的污蔑,这让他不得不愤怒。 街道上,所有的人都顿住脚步,抬起头好奇的看向大屏幕,而电脑前,无数的人更是定定的盯着记者会现场。 与此同时。 这一家人坐在了发言席上,怀折肃轻轻地握住了程明谷的手,勾起一抹慵懒的笑意,说道:“不要怕。” “有你在,我不会怕。”程明谷露出微笑,那种笑容就好似冬日的阳光,总能让人感到温暖舒心。 记者会正式开始。 主持人按照惯例的感谢各界媒体记者的到来,介绍了出席记者会的人员后,将话筒递给了特地为此事前来的凡森金牌制作人顾彦池。 他手拿着话筒,面对镜头,沉声道: “此次记者会便是要澄清近日闹得沸沸扬扬的传言,请记者们……” “传言?!——不是吧?” 话未完,一名坐在座位席上的女记者站了起来,她笑得十分诡异,接着从资料袋中拿出一叠照片,转过身,一一给大家欣赏。 记者单刀直入:“近日闹得沸沸扬扬的传言就是程小姐是杀人犯,可是这应该不是传言才对啊?这些监狱里服刑的照片怎么解释呢?程小姐七年前,参加的一场记者会难道忘了吗?” 惊讶之中,所有的记者都情绪激动的几乎全部站了起来,他们争先恐后的不断发出提问,不断提高嗓门—— “难道你不怕你的身份将给怀家带来不良印象吗?!还是说,你本就是为了攀上怀家才和怀二少在一起,甚至生下一个孩子?!” “杀人这件事情麻烦程小姐详细说明解释下,好吗?!” “据我所知,程小姐当年您是因为妒忌姐姐程月馨是明星,所有才会恶意打伤其老板,打伤老板之后却又匆匆离去,让其失血过多死亡,此事属实吗?!” “外界都说您麻雀变凤凰,这件事您怎么看待呢?!” “七年前您澄清过与怀家的关系,如今您带上自己的孩子,又是想证明些什么吗?!” “你不觉得usdim戴在你身上是种笑话吗?!” …… 场面显然有些失控,而怀尉迟与冰玖泽等人站在现场边的角落,暗自有些担心现场的情况会达不到预想的效果。 顾彦池拿上话筒,喊说:“请各位麻烦静一静!我知道你们对于这些新闻有多看中,不过,麻烦一个个提问,好吗?!” 记者人群稍微安静了些,然而镁光灯却不断闪烁。 坐在发言席上的程明谷,她的表情十分淡然,她至始至终盯着摄影机没有丝毫的畏惧,白衣黑裤,卷发披肩,一点都不像当年那么懦弱想要逃避的模样。 记者们还未全部安静下来,一直表现得十分平静的她开口了: “七年前和七年后,你们的问题永远只是这些吗?” 记者们愣了片刻,还未开口说出问题,坐在发言席处脸色愤愤不平的程怀含突然站了起来,他面对镜头也毫不畏惧,张口就喊道: “你们凭什么说是我妈咪攀怀家?!凭什么说我妈咪是麻雀变凤凰?!凭什么就一口咬定是我妈咪勾引怀家二少?!还有……我就是一个父不详的小孩,你要怎样?!” 几天来的怨气程怀含几乎是一口全部说出! 这样一个小个子的小朋友的语气,让全场的记者惊愕不已。 一旁坐着的怀折肃怔了怔,看向坐在中间的小怀含后,不知是自己眼花了还是灯光的问题,竟然发现这小家伙的眼睛起了一层雾。 程明谷心疼的赶紧让程怀含坐下,后者的小拳头握起,接着愤愤的蹭了下脸颊,擦过险些溢出的眼泪。 一名反映过来的记者站了起来,他冷笑道:“一个不过七岁而且还是父不详的孩子,竟然那么大的口气?” “父不详?!”从进场到现在,一直平静的程明谷终于有些怒了,她嗤笑,“父不详难道会断了一条腿少了一个胳膊吗?!就算是父不详,我的孩子不也一样了不起吗?!何况,他的爸爸就坐在旁边,难道是你眼睛出了问题吗?!” “妈咪……”程怀含终于忍受不住的哭了出来,他缩到程明谷的怀里痛哭,不断的抽噎。 记者群里有些**,那个站着的记者尴尬的坐下,接着,另一名伶牙俐齿的女记者便站了起来,她微笑: “我们还是不要伤及孩子好了,不过,既然这样,程明谷小姐难道你没有话来说吗?” “就是啊,前面问你的问题难道都拒绝回答吗?!” “难道你还有脸带usdim吗?!” “真是可笑,一个杀人犯的语气也敢那么大,就连孩子的语气也不小,才在娱乐圈没混多久,怎么就敢对外耍大牌?” 场面再度有些**,怀折肃蹩眉,他刚要开口,一旁的程明谷便站了起来,他看向她,眸中充满错愕。 七年后的她,似乎,果真强了不少。 程明谷深深地吸了口气,接着将一直放在膝盖上的手伸了出来,她微笑,“是在说我手中一直带着的usdim吗?” 纤长的无名指上,那颗高贵复古的宝石正张扬的发着光芒,将她整个人衬托得无比华贵,丝毫不像报道上所写的那副模样。 她显得高贵、优雅、淡然、纯洁得仿若还是一张白纸。 记者们哗然。 “我想你们都应该是有脑子的人把?那位所谓程月馨的老板发生事故时,我只有十四岁,一个十四岁懵懵懂懂的女孩,你怎么证明我杀过人?” 第394章 她从没当过一个好姐姐 这话一出,所有的记者交头接耳,甚至有人开始半信半疑。 接着,一名记者问道:“您的意思是,你坐牢是……” 那名记者有意的停顿,将话抛给了程明谷。 “我不想再把一些事情一些人牵扯进来,但我想说的是当时我确确实实只有十四岁。你们如果有空去翻旧报纸的话,为什么不帮帮我,找一找那个酒店当时的监控录像呢?”程明谷微微一笑,平静的开口,“我的确是坐过牢,我的确有过前科,可我……” 她的胸口起伏了一下,接着说:“——没有杀人!” 在场的记者包括围在电视机前的人纷纷惊讶地张开嘴巴!—— 她没有杀人,那么意思是?!…… 的确,这个女孩看上去根本不像是心思如此肮脏的人,可是这就表明是程月馨,是身为程明谷的姐姐程月馨撒谎了吗?! “您的意思是,您的姐姐程月馨撒了谎?!” 程明谷沉默,小怀含轻轻地拉了下她的衣角。她知道,这种情况下沉默无疑是心虚或者默认的表现。 程明谷红唇蠕动,可最终,她什么都没有开口。 又是心软…… 又是不忍…… 她坐了下来,懊恼的低着头。手背突然被覆上了一阵温暖,她抬眸看去,怀折肃正笑着看她,漆黑如玉的双眸仿佛坚定的说着四字: 别怕,我在。 二人暧昧感动的举动让记者们扑捉到! 接着,另一名记者看了看手中整理的资料后站了起来。程明谷深呼吸一口气,尽管昨晚已经提前把事情想到最糟糕的程度了,可是心里难免有些害怕。 那名女记者朝程明谷温暖的一笑,接着开口,对大家说道: “据我们媒体连夜的调查,程明谷和程月馨确实是一同长大的姐妹,而姐姐程月馨在十八岁时被凡森的星探所发现,二人相差四岁,当时妹妹程明谷只有十四岁,还是个上初中的年纪。而当时,程月馨并非红火,只是一个有点小名气的艺人……” 程明谷一怔,那名记者却笑着,继续说: “一个没有名气的艺人想做的事,当然不是让自己沉下去,而是想尽办法出名。程月馨曾经的闺中密友透露,那位老板发事当天是与程月馨一起去的酒店——” 全部的人惊愕!而程明谷霎时脸色惨白,她突然怕这位记者将所有的真相抖出来!那么……那么姐姐…… 可是娱乐记者便是如此,不管是非,不管好坏,只要是一个丑闻,只要是一个足够轰动的丑闻,那么—— 他们什么都不会管!更不会去计较一个人的清白与真相! 果然,那名记者继续: “当时的警方曾接过邻居们的报案,那时候程家人还住在一个四口人合租的院子里,邻居们全部一口咬定程家人总爱欺负妹妹,也便是程明谷小姐。报案是在凌晨时,是因为附近的邻居听到程家有争执的声音,周围的邻居依稀听到姐姐程月馨,一个劲的哀求着妹妹什么,而后来便是砸瓶子砸东西的声音。” 程明谷屏住呼吸,她闭上了眼睛,只感脊背发凉。 “当警方到达现场时便是看到程父脑部受创,倒在血泊之中,而妹妹程明谷手里还拿着一个半碎的酒瓶。当时程月馨与母亲都曾报案,甚至母亲咒骂程明谷,对警方称程明谷是因为嫉妒姐姐而杀害老板,劝其自首时更是报复父亲。” 她的脸色越来越变白,而指尖越来越冰冷,脑海里,那个远离了她十几年的噩梦仿佛突然浮现了! …… “你个臭**!——让你替罪就替罪哪来那么多废话?!老子养你容易?!你白吃老子家那么多年米饭!……啪!——” 程爸抓起程明谷,一巴掌毫不留情的打下去,紧接着又掐住她的脖子不断的用力,程明谷痛苦的咳嗽几声,她被抵到墙边,求救般的看向程月馨。 然而,无情的是她躲闪着她的目光。 程明谷顿时心中一凉,程爸不断的咒骂,一巴掌正要打下来—— 千钧一发之际,程明谷用力地推开这个无情的父亲,跑向餐桌边,拿起空酒瓶爆发的一吼! “啪!——” 酒瓶破碎的闷响,她心中亲情的支离破碎,顿时在空中飞起碎片。 她面前狰狞的男子睁大眼睛,脑袋上的红色不断流下,他捂住脑袋不敢相信的看着程明谷,接着大骂几声,摇晃了几步后又要朝她走来。 程明谷傻眼,她全身发抖的不断后退,恐惧的看着程爸,后者的身子却突然一挺,接着直接倒下…… 又是一声倒地的巨响,地上的血被重力一倒,喷溅到了程明谷的裤脚上,她感到脚踝处的粘稠物,却无法动弹,仿佛一个断了线的木偶等待处置…… …… “程小姐,请问,我说的对吗?!” 那名记者硬生生将沉陷于噩梦里的程明谷拉回现实,微笑却冷切的声音让程明谷一怔。 记者的话已经说完了,而所有的人包括电视机前的朋友全是错愕,极度同情的看着这个面色惨白的女孩。 她竟是身世悲惨,还被家人亲自送进监狱的女孩…… 镁光灯一时之间全部闪烁!而所有的记者们嘴巴一张一合,仿佛在说着什么可怕让她胆战心惊的字眼,而身旁的人关切的看着自己!…… 程明谷一时之间突然有点透不过气,她恍惚着一张脸,接着轻轻地咳了一声,晃着步伐站了起来…… “程小姐!您要去哪?!——” “记者会还没有结束!程小姐,请问你这是要做什么?!——” 她不理会身后记者的呼喊,恍惚着一张惨白的脸摇摇晃晃地从现场的侧门冲了出去! 耳膜轰轰作响,一时之间胃里竟有种翻山倒海的恶心感觉,几年前的画面再次浮现了…… 爸爸的怒骂声!爸爸满身的酒气!爸爸凶神恶煞的打着自己!妈妈鄙夷的目光!妈妈见死不救的神情!姐姐害怕的模样!姐姐跪在地上不断哀求自己的样子!!…… 天啊,天啊!—— 这多可怕!这个十几年来如影般疯狂跟着她的噩梦竟在此刻再次浮现了!!不!…… “啊!——” 程明谷崩溃的抱住了脑袋疯狂的大喊一声!眼泪全部一涌而出!她踉跄着脚步开始向前飞跑!整个脑袋全部晕眩,而耳膜仿佛被人用石子撞击让她疼痛不堪! 径直跑向对面马路的程明谷没有意识到—— 一辆白色宝马正如黑豹一般地像自己冲来!而车内的程月馨,漂亮的五官狰狞在一起,她愤怒的一脚将油门踩到底!—— “程明谷!!——去死吧!!” “明谷!——” 所有跟随出记者会的人惊骇的大喊! 所有的人怔在原地目瞪口呆的看着那辆宝马以射箭般的速度像程明谷撞过去!—— 刺眼而白花花的阳光中,程明谷呆怔在原地,眼神空洞的看着那辆白色宝马朝自己驶来…… 是宿命吗? 如果一场梦醒来就会倾尽所有,那么…… 还是不要醒来吧,就这样吧,沉睡下去,这样就不会有失去的那天了…… 她的双脚仿佛在马路上扎了根。 周边的人失措的尖叫声她已然听不见。她怔怔的站着,嘴角边竟扬起一抹似是解脱的微笑…… 突然!—— 一个熟悉温暖的气息将她这个人禁锢住! 接着,“砰!——”的一声,两个人受到重力,重重地摔滚了出去…… 目睹这场车祸的人全部失声尖叫大喊!就如一浪一浪击鼓的海啸般涌动。她的头被那个温暖的气息紧紧的护住,她险些喘不过气,可这熟悉的气息…… 她猛地一怔!恍惚间意识到是某个人…… 折肃…… 她无声地呐喊,只感眼前和脑中全是黑暗的一片。 千万不要是他,千万不要…… 她痛声哀求,当那个熟悉的怀抱拥住她时,她便得知一定是他……疼痛中,她依然被一个有力的胳膊护着,她依然躺在那个温暖宽大的怀抱里,她的无名指上…… 依然还戴着那枚他特意为她竞买的钻戒…… 那个象征着真爱的钻戒仿佛还有着温度,仿佛在无声的黑洞中还散发着光芒。 脑部仿佛被一个铁锤击打着,她的神志渐渐开始模糊,可眼前,白花花的阳光中隐约见到红色的血迹…… 她忽然之间无法喘气,她浑身无力,却禁不住的颤抖着! 那双漆黑如玉而令人着迷的黑眸里,爱意正一点一点的散去,渐渐有些空洞,渐渐地,仿佛他失去了知觉……而不断冒出血液的嘴角边,竟还挂着一丝试图让她安心的微笑…… 她怕了。 程明谷惊愕地睁大眼睛,她用尽全身力气,颤抖地伸出那双戴着钻戒的手去抚摸他渐渐冰凉的脸颊…… 当纤长的指尖抚摸到他冰冷的脸颊时,空气仿佛成为了一个魔爪,紧紧地掐住了她的喉咙! 你不能抛下我…… 怀折肃……你不能抛下我!!—— 她痛声地在心里呼喊,干涩的眼里再挤不出一滴眼泪,而喉咙干哑得连丝毫的声音都发不出来!她只有呜咽……她不停呜咽,她不停的颤抖…… 白茫茫的世界,一时之间,竟变成了鲜红刺眼的血色…… ***** 就在那辆白色宝马肇事后想要逃时,一辆黑色的轿车突然从后冲出!疯狂的追着那辆跑车!—— 顾彦池认出了那辆车,他立刻跑到马路中央试图拦下,怒声大喊:“章腾!——你疯了!快停下!!——” 可那辆黑色的轿车不管不顾!仿佛失了所有听觉一般,疯狂的尾随着白色宝马的身后! 冷风肆意的刮进车内,章腾的脸色铁青,他睁着布满血丝的双眼,定定的看着那辆白色宝马。 宝马车内,程月馨透过后视镜发现了有车跟踪自己,她立刻来了个大转弯,一点危险都不顾及地往左方向驶去! 章腾立刻也转弯! 宝马车的车盖掀起,霎时变成了一辆张扬的跑车。 程月馨戴着一个怀镜,看不出任何面容,她将车驶上了高架,章腾也尾随在后。其他车辆见他们疯狂的速度着实一怔,立马赶紧减慢速度。 两辆跑车一黑一白,而速度不相上下,距离也是越来越近,章腾见她的速度惊人,立刻担忧地摇下车窗,冲身旁的车辆大声命令道: “停车!——你这样很危险你知不知道?!程月馨,停车!” 程月馨冷漠地看他一眼,见他愤怒得连脖子上的青筋都冒起时,竟突然笑了,如以前一样抚媚,如一以前一样醉人心田,她开口:“停车?哈哈哈哈……我停车,然后等警方来抓我吗?!” “不!先停车,停下来后我们慢慢说!” “说?!说什么?——你们全都是骗子!而我,我也是!我是一个名副其实的骗子!我是一个杀人犯,哈哈哈哈哈……但我隐瞒了很久!可程明谷呢,她一旦被曝光便是一堆的人帮着她解决,可我……” “会有办法解决的!你先停车!你这样做很危险!——” “危险?!我才是最危险的人,而你,而你竟然那么不要命的敢在我身边!哈哈哈哈……我和你说清楚了不是吗?!我是为了钱,为了地位才到你身边,你难道还不懂?!哈哈哈……” 章腾还未开口说话,程月馨的眸光忽然变冷,她斩钉截铁的说道:“够了!麻烦你滚,滚出我的世界!再也不要到我身边!再也不要跟着我!” “不可能!——” 章腾泛着黑眼圈暗淡无光的眼眸一时之间无比坚定。 程月馨冷冷地扫他一眼,她渐渐地把速度放慢了,接着笑了,“你爱我吗?爱过我吗?现在还爱我吗?” 章腾一怔,不明白她这话什么意思。 见她情绪不再激动,他怔怔的点头。 “可你拿什么爱我?”程月馨轻轻地一笑,斜睨着打量他,“拿你的地位吗?可你的身份保不了我这个杀人犯……拿你的金钱吗?可钱又有什么用?砸死那些警察,砸死那些对我不利的人吗?” 章腾被她这一席话说得心凉,顿时语塞。 程月馨笑了笑,她右手按着方向盘,左手轻轻地将自己的刘海撩起,接着喃喃道:“那就不要爱我把……不要爱我……” 章腾还未反映过来,那辆身旁的白色靓丽的小车便飞驰出去!—— 程月馨飞速地下了高架,接着又在高速公路上疯狂的飙车。 她的情绪从未如此临近过崩溃的边缘。她努力几年的结果,隐瞒几年的真相已经全部毁了……她再也不是一个大屏幕上光鲜亮丽的明星了,她竟然变成了一个杀人犯,一个杀了人却还将罪推给别人的杀人犯!—— 她从没当过一个好姐姐。 从没…… 程月馨的胸口剧烈的起伏几下,接着不经意的一撇,后视镜中,那辆黑色的小车依然如影相随的跟着自己…… 她沉痛的闭上眼睛,一瞬间,空气都变得稀薄透明…… 第395章 外界闹得怎么样了 那是酒会,一场豪华的酒会。 他身穿着正经的西装,玩世不恭又多情地对在场的女性攀谈,当见到她出现会场后,随手拿了杯红酒走了过去。 “大明星程月馨也来赏脸?”章腾轻笑,将红酒递给她。 程月馨接过红酒,虽出于礼貌性的点头微笑,心里却不愿与章腾过多的谈话。 圈中的人都知道章腾事业成功,是圈内鼎鼎有名的制作人。可尽管这样,他十分好玩,甚至玩性十分大,女人多得如同衣服,玩过就丢。 章腾抿了口酒,注意到程月馨似乎在找什么人,他好奇,顺着她的目光环绕一圈,也没发现什么值得人找的人物,他问道:“你找人?” “……”程月馨收回目光看他一眼,“没有。” “是吗?”章腾挑眉,薄唇轻扬,“是想找制作人和导演吧?” 程月馨一愣,看着他没有说话。章腾轻哼一声,“找那些只会敷衍人的角色还不如找我,我这么大一个金矿摆在眼前,你竟然还傻愣愣的找其他人?” “找你?”程月馨斜睨的看着他,接着笑了下。 那抹红唇轻扬的笑容有着惊心动魄的美丽,不知是场内灯光的衬托,还是她的天生丽质,一个微笑竟让章腾失神。 程月馨倒没注意他的模样,当她看到了几名制作人和导演后,神情有些喜色。她微微地提起裙摆,缓步走向前去—— 手腕突然被人握住! 她好奇的回过头,接着拧眉,有些不悦的问道:“还有什么事吗?” “怀导演的风流你不会不知道把?”章腾说着,看向不远处的导演,接着笑看程月馨,“为了红这样做值得吗?” 程月馨一愣,反映过来后立刻甩开他的手,唇角勾出一抹嘲笑,“难道你不也是吗?圈中部分女星和你应该也有些关系把?” “我长得比怀导演帅多了,和我也不吃亏。”章腾听到那句嘲弄的话也不生气,反而慵懒地笑着。 他们并非第一次见面,却是第一次了解。 章腾看出她是争强好胜的女子,无论用哪种手段都必须攀到最高的巅峰,而程月馨对他的印象也逐渐变好。 那是第一个让她不自觉有些欣赏的男子,即便他玩世不恭,即便他曾多把女人看做玩物,她都头一回倾心于他。 忽然!—— 一个刺耳悲愤的男声打断了她的回忆,大声喊住: “程月馨!!——车!!转弯!——” 程月馨惊觉!她猛地睁开眼睛,却发现一辆大货车朝自己驶来,车内的司机同是一脸的慌乱,手忙脚乱的不知如何应对。 就要撞上了…… 刺耳的鸣笛声和刹车音响亮整个高速公路…… 就在她茫然而空洞的盯着那辆大货车时,一辆如猎豹般从此的黑色小车忽然来了个大转弯!冲向两个即将相撞的车头中间!—— 程月馨惊愕至极,立刻转动方向盘朝左边驶去,不料却受到强大的冲击力撞上了一边的防护栏! “砰!——” 撞击的巨响伴随着金属刮擦和撕裂的声音,周边车辆大惊失色!众人纷纷立刻踩住刹车,一个个吓得连声尖叫,车内的孩子更是怕得嚎啕大哭。 那辆黑色的小车竟被货车撞得连打两圈,接着受到剧烈的撞击和惯性,竟一下翻了车,重重地撞向了另一边的防护栏上,车前灯碎了满地,而车尾顿时凹了进去…… 现场情况支离破碎,惨不忍睹。 夕阳如血般的挥洒在这道马路上,而那些被撞得不堪入目的车辆中流出大量血迹…… 隐约中,惊吓过度险些昏迷的程月馨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眼前全是烟雾,就连自己的十指都无法看清。 耳边,惊叫声与哭声还有求救声全部掺杂一起…… 额头好似有一股暖流不断流出,她涌出眼泪,慌张的蠕动红唇,却发不了任何声音…… 章腾…… 你怎么会这么傻,为了这样的一个我…… 程月馨的哭声宛如一个受伤的野兽,喉咙仿佛被一双魔爪掐住,只能不断呜咽而呐喊不出任何的话…… 她撑起身子,拿出收纳柜上原想自行了断的水果刀。手握刀柄,接着深深地吸了口气,朝小腿刺去! 有了疼,就会清醒! 程月馨深知这个道理,毫不手软的将小刀狠狠地刺入腿中。 四分五裂的意识慢慢清醒过来,她瘫软的扔下水果刀,接着,耗尽全身力气地推开早已被撞得不成模样的车门…… 马路上的车辆有的无情的避开驶去,有的站在原地慌张地打着电话…… 有人见到那辆车内的人出来,连忙上前扶住,可看清那张明星脸后,着实一愣!接着,厌恶的甩开手任其潦倒。 “竟是程月馨!!” “那个满嘴谎言的女人!” “这就叫做自食其果!真没想到外表清纯漂亮的女人,竟然有那么肮脏的一面!” 程月馨的头眩晕一片,然而那些辱骂声她却听得异常清晰。 嘴角牵出一丝自嘲的弧度…… 他们说的对,这都是自食其果的,又有什么好埋怨,好憎恨…… 有的人不忍心程月馨这般模样,想上前扶她时,却被程月馨好心拒绝,她勉强一笑,看向那辆翻倒的车时眼泪夺眶而出。 众人的目光里,那个满身血迹的女孩,狼狈而晃着步伐走向那辆黑色小车。 “等我……我,我来救你……我一定会来救你……” 透过破碎不堪的车窗,程月馨哭嚎着说出这一句话,她试图伸出手去触碰那张满脸是血痕的脸,可伸到一半,却又怕脏了他一般地缩回了手…… 整个世界一时之间布满了黑色…… 程月馨嘴角带笑,接着感到自己的身体飘忽了起来,渐渐地,仿佛失去了灵魂,仿佛失去了那些名利,仿佛失去了压抑着自己的约束…… 太好了,太好了…… 耳边议论纷纷的声音,随着警车到来而响起的鸣笛声…… 这世界多繁华啊,这世界多喧闹啊……可这世界,她又活得多悲哀啊。 从一个单纯的孩子变得满腹心机,从一个好姐姐,变成一个杀了人却栽赃给妹妹的罪人,从一个幸福的女子,堕落成了这场车祸的罪魁祸首…… 是她想得太多?还是这世界,本就有着那不需要费力,就会降临于自己的幸福? 不了……幸福,这两个看似简单的字眼太让人向往,太让人神伤,太让人疲惫,太让人不知所措…… 程月馨释然一笑,闭上了疲惫不堪的双眼…… 周边市民的嘈杂声已和自己无关了,她已听不见了,她再也不用活得那么累了,她终于可以无拘无束地活着了! 只求,那个为了自己而不顾生命的笨男人能活着…… ***** “明谷,以后要好好照顾自己,好好吃饭,注意休息,不许再那么累了,不许任性,要照顾好怀含,要照顾好身边的人……” 怀折肃温柔地将手滑入她的秀发中,唇角弯起的笑意令人心暖,倍感安全。然而,在他怀中的程明谷却有些不安。 她慌张地问道:“为什么,为什么这么说?!” “没什么,”他放开了她,玩世不恭的笑道,“照顾好自己,记得,替我照顾好你自己,包括……怀含。” “你要去哪?!——折肃!你要去哪?!” 黑暗中,程明谷伸出双手试图抓住离她越来越远的怀折肃,可无奈,扑捉的竟是虚无的空气! 她惊慌失措,哭着呐喊道:“你要去哪?!你不要我了吗?!……你要去哪!你到底要去哪!” 那个离她越来越远的身影面带微笑,不再是玩世不恭的模样,不再是冷冰冰的神情,却莫名的令人疏离!他的脚步越来越远,越来越远,而身边的空气,竟也开始稀薄…… “你到底要去哪?!……你不能不要我!你不能!——” 程明谷痛哭大喊,她慌张地向前奔去,可却怎么也跟不上他看似缓慢却急促的步伐!他要去哪…… 他不要自己了吗…… 为什么…… 世界怎么顿时起了血色!…… 这红色,这刺鼻难闻的血腥味,这看似红艳却令人胆战心惊的鲜血!…… “啊!!——” 程明谷痛苦地猛然睁开双眼!霍然坐在病床上,她惊吓得全身冷汗,浑身还颤抖个不停,然而,当刺鼻的药水味飘入鼻中后—— 她竟然分不清刚才的梦是真是假。 呆坐了几秒,脑海中一片空白。 “折肃!”程明谷猛然想起,二话不说拔掉手背上的针管就跳下床,脚还未迈开一步,脑中就一片眩晕…… 稳了稳身子后,她恍惚着一张脸,立刻奔出病房! 冷清的走廊上令她心生恐惧,而几位护士手拿文件经过,绕过她身边时,不经意的说出一席话: “402病房里的人也太可怜了,一场车祸就……” “是啊,年纪轻轻的,长得还很帅呢……” “哎,还是不要多说,等等被护士长抓到,又要训斥了……” 轰—— 这不经意的对话却令她如遭雷劈!胸口中仿佛有什么东西失去了,仿佛有什么东西消失了,仿佛刚才那场梦…… 不,这怎么可能,绝不!绝不!—— 她如发了疯般地冲向那间恐怖冰冷的病房! “啪!——” 病房无情地被她用力推开! 程明谷颤抖地站在病房门口,她恍惚着一张脸环视,当看向某个角落时,胸口顿时勇气一阵剧痛! 那白得刺眼的病床上空无一人,护士正在叠被子,见程明谷站在病房门口,不悦道:“开门请小心一点,医院内不能大声喧哗。” “……”喉腔中仿佛翻滚出鲜血的腥气,她轻轻地咳一声,接着,恍惚着问道,“……病人呢?病人呢?!” 护士一愣,接着—— 沉默地低下头。 这是默认吗?!他真的不要她了吗?!……不,这怎么可以!他答应过自己永远不会留下自己一人!他怎么能撒谎!他怎么能…… “不!——不可能!绝不可能!怀折肃,怀折肃你醒醒!怀折肃!……”她猛地扑到病床上,嘶声竭力地哭嚎道,仿佛病床上还有那么一丝的体温,仿佛这病床上,还带有那熟悉的气息…… “小姐……”护士叹息道,“请节哀。” “不!你撒谎!你们全部的人都在撒谎!我的折肃怎么可能会舍得离开我?!他舍得吗……他怎么可能舍得?!他还要带我去看花海……他还要带我去看海的!他还要陪我一辈子,他怎么可能忘记!……” 程明谷痛哭,一口血险些呛咳出来!一句完整地话她竟也无法拼凑,“你们全部的人都滚!都滚!——折肃!折肃你快出来,折肃……原谅我,我再也不任性了……我,我再也不会闹别扭了,我再也不会了!再也不会了!啊!!!——” 她崩溃地尖叫大哭,而病房外,聚集了不少人,有人心痛地看着这女子痛哭,有人则是茫然,不知究竟发生了何时。 正当她哭得几乎晕眩过去时,身后突然传来了脚步声!—— 那冷清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笑意!—— “换件衣服你都能那么想我?” 不是怀折肃,又是谁! 程明谷一怔,脊背瞬间僵硬! 腰际间忽然多了一双手,怀折肃的头轻轻地贴在她的背上,沉厚温暖的呼吸传来,他闭上眼睛,嘴角牵出慵懒一笑,喃喃道: “还真是谢谢那车祸了,不然怎么可能知道你那么想我,那么爱我。” “……你在耍我咩?” 好好的气氛顿时被程明谷的一句话打破,怀折肃失笑,扳过她僵硬的身子,指尖轻轻滑过她眼角下的泪痣,接着长臂一伸,将她禁锢在怀中。 清风带着窗外的花香,伴着包裹住自己的男子气息,泌人心田。 程明谷一愣,转而轻笑,脑海里那些初遇的场景,那些在一起的甜蜜,那些打打闹闹的经历,那些互相拌嘴的时刻,一晃而过…… “干嘛一直看我?太帅了?” “禽兽……” “禽兽?禽兽也有尊严。” 程明谷回想到这,扑哧一笑。 怀折肃松开了她,挑眉,“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我……”程明谷刚高兴地想说,突然想起什么,一拳头打在怀折肃的肩上,“你干嘛骗我?!你明明就没……” 刚才自己哭得死去活来的模样竟然被他看到了…… 该死,该死! 怀折肃耸耸肩,无辜的说:“我哪有骗你?你哭的是和我同一间病房的人,今天早上才发生事故的,谁让你没事同情心就泛滥?” “你!……”程明谷咬牙切齿,忽然注意到周遭人群的眼球都快贴到他们身上了,这才丢人的赶紧低下头。 怀折肃失笑,刮了刮她的鼻梁,“你知道你昏过去几天吗?” “嗯?”程明谷眨眨眼睛,“几天?” “今天刚好第三天。” “啊?!”程明谷惊怔得瞪大眼睛,自己竟然昏迷过去三天?!……那三天前的事,外界闹得怎么样了?! 第396章 回不去了 怀折肃知道她想问什么,不知是因何时,他的眼眸微微黯淡,片刻才开口:“程月馨已经身败名裂了,她和章腾在那一天也出了车祸,后来,警方和记者到她的病房时,却找不到人了,现在正在通缉。” “……”程明谷想说什么,却不知该说什么。 两人沉默时,小怀含便冲了进来,身后还紧跟着顾彦池等人,他一见程明谷已经醒来就高兴得哭了,一下扑过去抱住她,“妈咪!……” “有没有想妈咪?”程明谷笑着将小怀含抱了起来,听他哇哇大哭的声音心疼不已,揉揉他的头发,笑问,“有乖吗?有没有听奶奶和太姥爷的话?” “有!……”小怀含泣不成声,一个劲的抽噎,“我很,很乖……妈咪……你吓死我了,呜呜……” 程明谷心疼地拍着他的脊背,怀折肃半蹲下来,笑道:“想你妈咪,有没有想你爹地?” “哼……”小怀含撇过脑袋,可转念一想,要不是因为爹地第一时间冲上去救妈咪,也许妈咪……小脑瓜这样一想,才嘴硬的说,“有啦!真讨厌!” 怀折肃哭笑不得。 在场的人终于露出几天来难得的笑容,然而顾彦池却疲惫地靠在墙上,不时深呼吸口气,不时转过身轻咳几声。 程明谷站了起来,牵着小怀含的手,不禁好奇,“顾彦池怎么了?” 这话一出,病房内的笑声僵在空气中。 大家的沉默令程明谷更是害怕,她担忧地看着大家,还向再问时,却发现一个人缺席了,脑海中也瞬间想到了什么,惊慌地出声—— “章腾呢?!他出车祸,那怎么样了?!” “……他死了。” 一直靠在墙边沉默不语,足有两天未开过口的顾彦池说话了,他的声音嘶哑,难听至极。 病房一下陷入沉默和冷寂,程明谷一怔,这个消息,宛如当头一棒…… 所有人沉痛得险些窒息,脑海中,那血淋淋的画面立刻出现到眼前! “请节哀。” 医生冷硬的开口,接着扯下口罩,僵硬地转身离去。 而他们面前,护士将白色被单无情地盖在那张已失去血色的面容上…… 血淋淋的病床,血淋淋的一切,血淋淋的世界。 …… ***** 章腾的别墅不大不小,装修却很温馨,甚至,在房间内有许多程月馨的照片和海报。 空空荡荡的别墅里,沙发、桌子、电视剧、柜子、地面……任何地方都没有落下一点的灰尘,竟然已经有人清理过了。 顾彦池微微有些吃惊,他没有动过章腾的东西,想要保持原封不动的状态。却不想,已经有人收拾过,并且收拾得异常干净。 “会不会是……”程明谷喃喃自语,心里想到了一个人,却没有说出口。 怀折肃沉默不语,三个人站在偌大的别墅内,只感空虚。 窗外,树枝凌乱的摇晃声沙沙作响。 冷风吹进,程明谷红着一双眼睛,看着屋内干净的一切没有说话,然而,怀折肃却忽然间想到了什么,迈开长腿,二话不说地冲向二楼! “他怎么了?!”程明谷担忧道。 “……”顾彦池沉默,恍惚间猛然也想起,“戒指!章腾之前给程月馨买的订婚戒指!——” 下了一个早晨的暴雨终于停了。 都说雨过天晴,果然,天空的乌云一扫而光,随着一阵清风吹过,周边树上的花瓣纷纷随风摇曳,轻轻地在半空中飞舞,随后—— 落在了那个站在墓碑前的女人脚边。 “你一定很恨我吧……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自私地拿走戒指,”她说到这,嘴边泛起一丝自嘲的笑,“更不知道为什么,我还会自作多情到想要再次戴上戒指……” 她穿着一身白色休闲外套,头发随意地编成简单的长辫。这样的她,失去了那份华贵,却同时拥有了丝淡淡的美丽。 墓碑上,黑白照片的章腾带着丝放诞不羁的笑意,看着面前的她。 程月馨走近墓碑,淡笑着自言自语: “我可能又要拒绝你了,可是,我不是因为不爱你……只是我觉得自己好脏,好不配……这样的我,又怎么能做你的新娘。” “谢谢你的信任,谢谢你,到最后一刻还是为了我挺身而出……” “有时候好想骂你,好想要你不要对我这么好……” “其实我也很幸福啊……”她说着,却泪眼婆娑,声音微颤,“一直以为我没有那么多的幸运,一直以为,我必须靠争,靠抢,靠各种手段才能得到成功……可是我得到了一瞬间的成功,却失去了好多……” 程月馨擦掉眼泪,强装坚定的笑了笑,“最庆幸的,还是遇上了你……” 说完,她颤着手,小心翼翼的从口袋中掏出那精美的包装礼盒,里面,放着那个原充满幸福,充满的甜蜜的戒指。 就在要放下的时候—— 身侧传来了脚步踩在水洼上的践踏声。 “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程月馨的手僵在半空中,她不转身,也不回头,却依然能得知身后的人是谁。 程明谷微微垂眸,接着,轻声笑道:“因为,章腾在这。” 程月馨一愣。 身后的脚步声靠近了几步,接着,停顿在那。 “是要走了吗?才会来看章腾最后一面。”程明谷问道,盯着眼前这消瘦的身影有些心疼,想必,她也一定不够好受。 周边的树叶被风摇晃得沙沙作响,空气弥漫着鲜花的清新。 半空中飞舞的花瓣悄然落下,程月馨不由自主的伸出手去接—— 几片嫣红的花瓣落在她的掌心中。 她释然的一笑,依然是面对着身后的人,缓缓开口: “我大概是这全世界上最可恨的姐姐了吧。我没有尽到做好一个姐姐的责任,反而在做错事情的时候,把所有的责任都推给你……你总是原谅我,总是为我开脱,总是为我找各种各样的理由。我知道,你是怕,你怕我生气,怕我难过,怕我因为这样而不理你,不陪你……你怕你失去一个姐姐,你怕你会成为一个没人要的小孩……” 程明谷的眼前起了一层雾,她深呼吸口气后,安慰道:“往事就不要再提了,会有新开始的,一切都会好的。” “怎么会?”程月馨苦笑着摇头,“我已经不能回头了,我已经越走越远了,我已经再也没办法回到过去了……” “不会的,”程明谷的眼神幽暗,“就算不是大明星,就算再也没有光鲜亮丽的身世,你依然可以过得很好的。” 程月馨笑了笑,“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总喜欢把事情简单化。也是,你本就是一个没有多大烦恼的人……除了,我施加给你的那个肮脏的身份……” 程明谷一愣,刚想开口,程月馨却转过身,冲她笑道:“我的确很难过,因为我已经不再是明星了,我已经身败名裂了。可是,最重要的……” 她回头,看向墓碑上黑白照片的男子,嫣然一笑。 “……最重要的,是我没有了章腾。” 程明谷抿紧嘴唇,心中暗痛。 是啊,她已经失去了那个支持她的力量了…… “明谷,我们之间有太多误会了,太多太多,都已经无法说清了,”程月馨淡笑,“所以你还是恨我吧,或许你恨我,我心里会好受一点,毕竟……” “我不恨你。”程明谷看向她,打断了她的话。 程月馨一愣,听到这句毫不犹豫的话后眼眶一涩,接着她吸了吸鼻子,笑着对她说: “小时候妈妈只疼我,我仗着妈妈的喜欢也总是欺负你,总是在你面前炫耀我的发夹,我的衣服,我得来的东西……我知道,你经常躲起来一个人偷偷哭,可是你很坚强,你从不在我面前说你要那些东西,也就是这样,我才敢一二再再二三的欺负你……” 程明谷低下头,沉默的听她说着这些话。 “十八岁的时候我杀人了,我把那个想占我便宜的老板砸死了……然后,我跪在地上求你,求你替罪,求你为了我去坐牢……” 程月馨声泪俱下,所有在脑海中的罪行令她心中痛楚难当。 “好了……”程明谷吸了吸鼻子,伸手擦拭脸颊边的眼泪,接着,走向程月馨,笑得灿烂,“不管怎样事情都过去了,以后的生活,还要过呢。” 程月馨淡笑,指尖拂过程明谷白皙的粉颊,喃喃道:“回不去了,我已经回不去了……” 回不去了…… 随着她的喃喃,远处传来了警车的鸣笛声响。 程明谷惊愕的看向突然出现在墓园周边的警车,接着,转头急声催促道:“你快走!我拦住他们,你快点先走!” “……”程月馨站在原地不动,她垂眸看向手中紧握的钻戒礼盒,一滴眼泪落下,在礼盒上溅成一朵泪花,晶莹剔透,支离破碎。 程明谷见她并没有要走的意思,环顾四周后,压低声音,着急着说道:“这里有我没关系的,你先走后去找折肃他们,我拦住警察,你快点先走!” 说着,她就要将自己推开—— 程月馨反握住她的手,淡笑道:“早该面对的事情,就让我面对吧……” “姐姐……”程明谷心底沉痛,慌张得抓住她的衣服。 “我配不上姐姐这个称呼……”胸口仿佛有着千斤重的大石压住,她深吸口气,慢慢开口,“不过,还是允许我最后一次用姐姐的身份命令你吧……以后要好好照顾自己,你的胃从小就不好,以后更是要按时吃饭,按时睡觉……” 清新的空气中却掺杂着冷寂,仔细一听,除了枝叶摇晃的声音,还有细细的哭声。 程月馨抽噎着,却坚持把心里的话说完: “怀含在剧组里很喜欢吃橘子,很喜欢吃寿司……他虽然调皮,却对你很好。你始终是幸福的吧,无论做什么,无论拥有怎样的身份,总会有人义无反顾的为你做些什么,就比如,怀折肃曾经警告我不要伤害你……”她说着,眼泪如断线的珠子往下落,“我总是觉得自己不够幸运,不够幸福,才会总是去争夺别人的东西……” 程明谷握住她颤抖的双肩,胸口起伏一下后,才开口:“不要再想过去了,越想只会越伤人……” “嗯……”程月馨愣了会,擦干眼泪,笑道,“我真的要走了。” 程明谷只是看着她,没有阻止,也没有点头。 程月馨将手中紧握着的礼盒拿了出来,不舍的看了片刻后,喃喃自语道:“如果真的有下辈子……” 说着,她将礼盒放下,对着照片中的人一笑,“……我一定会答应你。” 空气里散着浓浓的花香,墓园旁的樱花树都盛开了,一阵冷风吹过,花瓣禁不住颤抖和追随地在空中摇曳,树枝乱晃,似是不舍,似是难过。 只是,更多的樱花花瓣飘落。 回不去了…… 花瓣只会飘落,而不会再回到树枝上。 回不去了…… 过去终究被称之为过去,而未来,还未来。 程明谷呆怔地站在原地,她的眼眸一片晶莹,随之黯淡下去。隐约间,那抹消瘦的身影头也不回的越走越远,越走越远,而…… 再不回来了…… 她坐上了警车,关上了车门。 警车伴着鸣笛声启动,车轮无情地溅起地上一道道的水花。 “妈咪,我们要一起回米兰吗?” 小怀含望着停机坪上的私人飞机,拉了拉程明谷的手后,疑惑地问道。 程明谷将他的围脖系好,淡笑道:“当然回米兰了,反正电视剧拍完后的后期制作你可以不参与的,不过你的假期只有十天,到时候呢,nice就会来接你了。” “那个讨厌的娘娘腔……”小怀含一想到自己的经纪人就起鸡皮疙瘩,不禁嘟起嘴巴懊恼道,怀折肃哭笑不得的拍了拍他的脑袋。 冰蓝替程明谷整理好领子,就像对待亲生女儿一样,嘱咐道:“米兰那的天气比s国还冷,到了那一定要多照顾自己,顺便也帮我照顾照顾阿肃。对了,要是有人欺负你,一定要告诉我!” 程明谷笑着点点头,小怀含问向自己的爷爷,也就是怀折肃的爹地,“爷爷奶奶不一起去米兰吗?” “本来想去的,但是……”冰蓝拖延长音,有意的看向某男,后者转过身咳嗽,她哈哈一笑,“但是某人不让我们去打扰嘛,哎,幸福嘛,来之不易!” 程明谷失笑,“对了,我爷爷一个人在这……也麻烦伯母帮我……” “这还用说吗?”冰蓝挑眉,“还叫伯母?应该改口了吧?” 众人哈哈一笑,程明谷倒是羞得靠在怀折肃的肩膀上。 冰玖泽面无表情的站在一旁,幽深的眸子多了些不知明的情感,怀尉迟站在他的身旁,牵起一笑,“打算什么时候接手凡森?我可是也想去逍遥了。” “凡森?”冰玖泽看向他,俊眉一挑,“我才十七岁,还没玩够。” “还想着玩?”怀尉迟哧了一声,他的双手插在口袋里,眉宇间微微柔和,“你这脾气,你妈可是很担心啊,也不知道你怎么就有忧郁症了,嗯?” 第397章 …活不够干了是吧 说着,他看向木然的冰玖泽。 这话摆明了是故意说出来的,可冰玖泽的表情没有一丝的起伏,就像个木头一样,看都没有看他一眼。 怀尉迟走到了冰玖泽的身侧,声音微微压低,却非常清晰: “我看,不是忧郁症,而是喜欢上哪个不能在一起的人了吧?” 冰玖泽一怔。 怀尉迟见他这反映,慵懒的一笑,接着看向不远处登上飞机的一家三口,双眸幽深,嘴角微微上扬,似是羡慕,似是祝福。 冰玖泽看向他,良久才开口:“你怎么知道?” “你就是在明谷离开的那阵子不爱说话的,虽然那时候还小,可是我也发现了,后来你越来越孤僻,到最后就像个木头,简直和我以前的性格一模一样,不过我那是天生的,现在有所好转而已。”怀尉迟看着湛蓝的天空,淡淡道,“其实你不能说是喜欢程明谷,顶多是很迷恋她。” 冰玖泽蹩眉,“……怎么说?” “恋母情结。”怀尉迟懒洋洋的一笑,转身走人。 …… 驾驶员通过广播告诉他们即将起飞,而飞机也开始在跑道上移动,速度越来越快,快得有些漂浮感,小怀含觉得很新鲜,表情十分兴奋。 怀折肃看着杂志,当再次看到上次拍卖会的消息时,脑子里想到了什么,嘴角扬起一丝弧度,问向身旁的人:“我们什么时候登记结婚?” “结婚?”同是在看杂志的程明谷一愣,转而扑哧一笑,“你开什么玩笑……” 怀折肃嘴角一抽,“玩笑?我们孩子都七岁了啊!” “七岁又怎样?”一直在看窗外的小怀含突然朝他大呼小叫,接着哼了一声,“哪条国家规定,孩子七岁了就得结婚?” “……小孩子插什么手?!” “我!……你,我,我就插手了!怎样?!” “怎样?怎样都不怎样!” 于是,小小的飞机上顿时掀起了大眼瞪小眼的和谐画面…… 再于是,一场浪漫的结婚想象就这样被打破了…… 也不知过了几个小时,原本吵吵闹闹的小怀含安静地靠在边上呼呼大睡,而程明谷同样靠在怀折肃的肩上熟睡,后者宠溺的将她额前的几缕发丝别到耳后,紧紧地将她抱在怀中。 飞机降落,小怀含打着哈欠醒过来,不自觉地瑟缩一下。 程明谷也迷迷糊糊的揉着眼睛,然后抱怨道:“怎么那么冷?……” “米兰是比s国冷一点,多穿一点,回了家就好了。”怀折肃说着将一旁的风衣披在程明谷的身上,又拿了件外套替小怀含穿上。 小怀含打了个哈欠,接着揉揉自己红彤彤的鼻子,“我们……阿嚏!……” 怀折肃哭笑不得,不知是出于父子的心有灵犀还是什么,竟知道小怀含要问什么,说道:“我们回家,先吃饭,再带你去玩。” “玩?哪玩?”小怀含眨眨眼睛,无奈两个人完全不理会他,一人牵着他一只手,走进机场大厅。 一出通道便有几个意大利人在等着他们。 小怀含还没反映过来,马上被一个彪悍的大叔叔举了起来,他惊呼一声,两个拳头在空气里乱挥,周围的人哈哈大笑。 “真不愧是怀先生的儿子,”小怀含被放下后正在拉裤子,一名外国老汉一个劲打量这对父子,“长得像,就连脾气也像!” 小怀含茫然,怀折肃闷笑着说了几句意大利语,程明谷更是听不懂,无奈地挠挠自己的头发。 几个人走出机场。 一名身穿西装,端庄的外国女人走上前来,面带微笑,“怀先生,车已备好,carl和卡尔执行长正在古堡中等您。” “卡尔?”怀折肃挑眉,突然想到了谁,“伊莎呢?!” “……伊莎小姐一直住在酒店不愿回去,卡尔执行长昨天命令她星期一时回集团上班。”女子恭敬道,接着打开车门,对小怀含和程明谷做了个请的姿势。 小怀含反正是听不懂,直接坐进后座,程明谷看了眼发呆的怀折肃,好奇的问道:“怎么了吗?” 怀折肃一愣,反映过来,笑道:“没事。”说着和她一起坐进车内。 ***** 豪华复古的古堡内,carl站在一旁不断地擦冷汗,大厅中央,卡尔执行长正坐在沙发上,他留着白花花的大胡子,看上去既严肃又滑稽,不时端起桌上的咖啡,慢慢地饮一口。 许久。 “折肃呢?”卡尔执行长放下咖啡,问向一旁站着的人,“还有伊莎,她还是不愿意回集团吗?” “这……”carl支支吾吾的说不出来,擦了一头汗后,继续说,“boss在回来的路上了,但,但是……伊莎小姐还是不愿意回去……” 卡尔的脸色一下变了,满脸通红。 carl也不知该说什么好,站在一旁不敢发话,一边擦着额头上冒出来的冷汗,一边祈祷boss和伊莎快点回来。 不一会,大门口的侍从走了进来,恭敬地鞠了一躬,“怀先生与怀夫人回来了。” “怀夫人?!……”卡尔一怔,以为自己听错了。 carl脊背僵硬,那位侍从怪异地打量他一眼后,继续解释道:“是的,确实是怀少夫人。” 古堡的花园,小怀含下了车,一看眼前装修豪华复古的情景,忍不住的瞪大眼睛,嘴巴瞬间张成了一个“o”型。 怀折肃一把将他抱起,漆黑如玉的眸中全是父亲对孩子的溺爱,唇角带笑,笑声一时之间充满整个花园。 程明谷失笑,“小心一点。” “再高一点!!爸爸!再高一点!——” 小怀含欢呼着提着要求,怀折肃的身体一震。 不止是他,程明谷也是一愣。 小怀含却没注意到,见怀折肃那副模样,反而笑了,一下子跳了下来,摇晃着他的手,像个女孩子撒娇一样,说道:“再高一点嘛,我没事的!” 怀折肃反映过来,蹲下身子,问道:“你叫我什么?” “……”小怀含见他眼里认真的模样先是一愣,接着想起刚才自己高兴过头的模样,一时之间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我,我……没,没有啊……” 怀折肃也不介意,双眸倒是黯淡不少。 小怀含小心翼翼的用余光打量他,见到他有些失望的模样时,小心脏也有些难受。不过,他马上变成若无其事的模样,晃着怀折肃的手,要求道:“再来一次嘛,好不好?……” 他本想叫爹地,可话到嘴边又不好意思开口。 怀折肃低下头,见到自己儿子竖起一根指头要求的模样,嘴边扬起一笑,二话不说将他举高过头顶。 两边站着的女佣们捂嘴失笑,程明谷站在一旁,一边担忧的看着他们,一边又情不自禁的笑了几声。 冬日的阳光穿过树枝中的缝隙,洒落在那一家三口的身上。 仿佛天气没有那么冷了。 仿佛,只要心里的人在身边,一切都美得不可思议。 温暖的笑声荡漾在院中,父亲将自己的孩子高举着,孩子举着双手欢呼,母亲站在一旁不时扬起灿烂的笑容。 美得如梦如幻。 一辆白色张扬的跑车行驶进了古堡内,怀镜后的那双绿眸在看到这番情景后,深深地刺痛了一下。 伊莎停下车,深呼吸口气后打开车门。 那三人停了下来,气氛一下子变得怪异。 伊莎摘下怀镜,一向甜美的面容有些憔悴成熟,唇角勉强带笑。她用意大利语,朝小怀含和程明谷问好,接着看向了面色微沉的怀折肃,笑了笑,“我们可能要继续那种同在一个屋檐下工作的关系了,怀总。” 程明谷虽不明白伊莎在说什么,却在看到那副容貌后心中一颤。怀折肃注意到她的不对劲,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 小怀含什么也不懂,可他在报纸上曾见到伊莎和怀折肃接吻的画面,小宇宙瞬间有些愤怒。 伊莎将这一切收在眼底,她面带微笑,心中却隐隐作痛。 多和谐的一家人,多团结,多相爱的一家人…… 四个人气氛僵硬的时候,carl慌慌张张地跑了出来,他连忙鞠躬行礼,见到程明谷和小怀含的时候着实是吃了一惊,接着,马上对他们做出“请”的姿势。 “程小姐……我听说在设计方面挺有天赋的,这次……是来集团上班?” 走着走着,伊莎突然说出了这一番别有深意的话。 程明谷一愣。 听到一个外国人在自己面前忽然说出一段微微别扭的s国话,她着实有些吃惊。 怀折肃将程明谷搂在怀中,就像扞卫着心爱的人一般,他接过话,朝伊莎说道:“是,首席设计师。” “……什么?!”伊莎漂亮的五官听到这话后微微扭曲,“肃!别说我了,哪怕是其他同事听到这段话也会感到不平衡的!她就连……” “有实力就好。” 怀折肃转过头,冷漠的双眸在看到怀中的人后瞬间成为宠溺,他顿了顿,嘴角牵出一丝慵懒的笑,“……我相信她。” 好一个我相信她…… 伊莎的身形微微一晃。 除了程明谷和小怀含,众人听到这话都是一愣。 carl也有些为难,他挠挠头发,说道:“这,这……boss啊,总裁夫人担任首席设计师,确实有些,有些唐突了……这需要让人信服的理由啊……” “好,既然怀总相信怀夫人有这个实力……”伊莎恢复微笑,“那么,下午s-dim见,我会召集设计部的员工迎接怀夫人的。” 说罢,伊莎朝程明谷微笑,伸出右手。 程明谷看了眼怀折肃后,勉强一笑,伸出手同伊莎握手。 “果然是肃的女人……很漂亮。”伊莎轻笑,她收回了手,转身朝carl淡淡道,“帮我转告爹地,我就不进去了,晚上我会回家的,下午我就回集团工作。” carl还未说个好字,伊莎便转身离去。 怀折肃看着伊莎的背影,双眸幽深,却说不出一个感到陌生的理由。 三人站在大厅处,正要往前走去,卡尔便着急地冲了出来,见到怀折肃后,懊恼地一拍脑袋,接着赶紧跑出去,追上伊莎。 “卡尔还真是宝贝女儿宝贝得要死。”carl摊开手,无奈地说道。 小怀含看向carl,见他没有什么娘娘腔的迹象,这才十分大牌的喊了一句,“喂,你们在说什么啊?……意大利语咩?” “哎呀……”carl差点要把他给忽略了,“你这模样简直和你老爸一模一样!” “嗯?!”怀折肃冷眉一挑,瞪向carl。 carl立刻做了一个封锁嘴巴的动作,小怀含翻了个白眼,拉了拉怀折肃的衣角,不耐烦的说道:“不是要去吃东西吗?而且,你们刚才在说什么?刚才那女的又想做什么?” 怀折肃摸摸他的碎发,挑眉,“现在就去吃东西,你想学意大利语的话,我教你。” “才不要你鸡婆。”小怀含环胸,一副“我是老大我很牛逼”的样子。 程明谷听到这话扑哧一笑,曾和几时她也用这话骂过怀折肃,后者嘴角一抽,这孩子究竟像自己,还是像他妈咪?! 几个人连续绕了好几个房间,又走了好个楼梯。 小怀含险些晕了过去,额头上竟冒起了汗水,他擦了擦脸,接着恼火地问道:“吃个饭怎么那么麻烦啊!又要转弯,又要上楼梯,烦死了!” “脾气不能那么坏。”程明谷无奈的替小怀含擦了擦汗,“大家都没抱怨,就你在这大声。” 怀折肃挑眉,“你可以选择不吃饭。” 小怀含看向他,两只眼睛瞬间冒出两把利剑,他愤愤地叉着腰,蛮横地说道:“我才不要呢!我饶了那么多弯,拐了那么多个楼梯,不吃,不吃你当我是白痴啊?!” “……你吃了才变白痴吧?!”怀折肃嘴角一抽。 “你才白痴!你黑白通痴!你!……你老婆也是白痴!”小怀含嘴一急,啪啦啪啦地就把心里话给搬了出来。 程明谷正在旁边偷笑,听到这话不乐意了,她干笑着呵呵呵几声,两只拳头握在一起,一副作势要打他的模样,“程怀含……你在说什么?!” 小怀含听到程明谷握拳发出的“咯吱咯吱”声,咽了咽口水,急忙赔笑,“其实,其实……其实我妈很聪明啊!……” “是吗?!”程明谷越走越近了…… 小怀含惊叫一声,拨开带路的女佣,一下冲了出去! “……往左边啊!”女佣着急地大喊,接着三四个人马上追上前去拦住这个小少爷。 carl揉了揉自己的鼻子,耸耸肩,抱着一副事不关己的心态,说道:“这小怀折肃,果真和自家老爸一模一样啊,脾气,性格,长相……啧啧!特别是怕的人,也是一模一样!” 怀折肃看向了叽里呱啦的carl,冷冰冰的问道:“……活不够干了是吧?!” “……够!”carl马上捂住嘴巴。 程明谷失笑,突然想起了什么事,问道:“对了……刚才,那个女孩叫什么?” “她叫伊莎。”怀折肃沉沉地看着程明谷,转而轻笑,“吃醋了?” 第398章 单膝下跪 程明谷哦了一声,听到后面这话后锤他一拳,接着正经道:“你和她说什么?” “没什么。”怀折肃顿了顿,笑道,“下午带你去s-dim。” “那是什么地方?” “珠宝集团。” 不等程明谷疑惑,怀折肃不再说话,拉起她的手朝餐厅的方向走去,carl连忙跟在身后,剩下的几名女佣连忙带路。 又是连续拐了好几个走廊这才到了餐厅。 程明谷倒没以前那么爱抱怨了,只是默不作声的揉揉自己苦命的小腿。 餐厅的面积十分大,如以往一样并无太大的改变,一张长方形宽大的桌子摆在中间,流苏条随着桌布垂下,让人倍感清爽。 怀折肃为程明谷拉开了椅子,后者坐下,他这才回到位置上。 两人刚坐下,身旁的女仆立刻端茶倒水,将一道道早已准备好的意大利菜端了上来,程明谷咽了咽口水,问道:“……还吃那么多啊?……” “嗯?”怀折肃轻笑,“你吃不下这不是还有怀含嘛。” 程明谷挑眉,也是! 刚要拿起刀叉,一个小身影就从餐厅的正门冲了出来! “累死我了!累死我了……”小怀含赶紧刹住车,险些撞上餐桌,他理了理头发,赶紧把外套脱下,整个额头上全是汗水。 程明谷拿过外套整理好,问道:“你跑去哪里了?” “……怀先生,小少爷他几乎把整个城堡都跑遍了……”刚才追着小怀含的一名女佣上前,怯怯又可笑的说道。 怀折肃倒是自在的拿起餐具开始吃东西,优雅的吃了一口后,转而笑问扑在程明谷怀里的小怀含,“古堡好玩吗?” “好玩?”小怀含的两根眉毛立刻蹩在一起,他跳了下来,一副小大人的模样,“你去跑跑看!你看好不好玩!……” “谁像你一样动不动就跑。”怀折肃翻了个白眼。 “你!……” 程明谷赶紧拉住小怀含,她暗恼,这对小爷俩在外人面前能不能不闹了!看看,哪个女佣哪个男仆不是憋着气笑。 闹了好一会,小怀含这才坐了下来,他一坐下来,就盘腿运气,怀折肃嘴角一抽,“……你,在干什么?!” “我?”小怀含瞟他一眼,哼哼两声,得意的笑,“这你就不懂了吧,我这是练气功,以保持自己的心平气和。” 程明谷险些失衡的摔倒,怀折肃倒是十分淡定的笑,“那您……继续吧!” 就在他们二人要继续用餐的时候,突然从某个方向传来了“咕噜”的声音,再然后,小怀含十分窘迫的赶紧捂住自己的肚子。 “……”程明谷的餐具顿在手上,干笑两声,“咱能吃饭吗?” “……好!” 主食好不容易享用完后,女仆们这才陆续的送上一道道美味的甜点,小怀含睁大眼睛看着桌上琳琅满目的东西,一边矜持的说自己吃不下的,一边又毫不客气的抓起冰淇淋就往嘴里送。 程明谷无奈地拍拍自己的脑壳,天,她是如何生出这样欠揍的儿子。 怀折肃倒是无所谓,还向程怀含抛去一个“好家伙,果然是老子儿子”的眼神。 一顿饭就这样幽默的吃完了。 怀折肃原想带他们出去,却被carl提醒还有许多事情需要经过他来处理,对此小怀含十分大方,拍了拍怀折肃的肩膀,说道:“没事,去吧!” carl竖起一大拇指,“goodboy!” 这话小怀含就听得懂了,他立刻咧开嘴露出两个小虎牙。 曾经与程明谷见过面的珍迪安走上前,朝这对母子做出请的姿势,用生僻的中文笑道:“夫人少爷,先生交代过了,带你们到花园逛逛。” 程明谷看着她倍感眼熟,想了大半天终于想到,她大呼,“珍迪……安!” “是的夫人。”珍迪安失笑。 小怀含翻了个白眼,把自己脖子上系的围巾扯下,塞到程明谷的手上,嬉笑道:“妈咪!我先去玩咯!你也快点!快点哦!!——” 说着,立马冲出门外。 几名女佣大呼小叫,连忙小跑地跟上前,程明谷哭笑不得,朝珍迪安鞠了一躬,两人也着急地跑了出去。 “哇!这里好美,和伦敦,和s国,真的不一样耶!” 站在古堡外的花园里,小怀含情不自禁的感叹道,他张开双臂慢慢地旋转起来,笑容天真灿烂,“真的好美啊!……” 清爽的柔风吹过,花园两边的大树枝叶摇晃,作出沙沙的响声,不时有几片花瓣随风飘若,接着轻轻摇曳,落入柔软的土地中。 “妈咪!你快过来呀!快点快点,陪我玩,快来!” 小怀含对着站在不远处的人儿招手,白嫩的脸上全是孩子的童真稚气。 程明谷失笑,接过女佣们手上特意拿来的肥皂泡泡,走向花园里旋转着的小男孩,她蹲下身来,刮了刮他的翘鼻,笑道:“喏,这可是那些大姐姐特地拿给你的,还不快说谢谢。” “谢谢?”乌黑乌黑的小眼珠转了转,“意大利语的谢谢怎么说呢?” “这个……”程明谷想了想,之前女佣教会她的礼貌用语怎么说来着?哦,对了。 小怀含学着程明谷念了两声,舌头险些分叉,他抓了抓头发,低声念了一次,确认十分准确无误后,才抬起头,笑眯眯的对珍迪安等人说道:“grazie!格拉次耶” 女佣们一愣,接着笑着摆摆手,“prego!补赖够” 冬日的阳光仿佛得到释放一般,放肆的从树叶缝隙中洒下。 怀折肃站在古堡前,看着眼前如画的情景,嘴角边挂着一抹淡淡温柔的笑意。 空气中掺杂着淡淡的花香,天空湛蓝,如此美丽的画面令人如痴如醉,就仿佛置身于梦境之中,让人情愿沉睡下去。 远处晶莹的泡泡随风飘了过来。 它们轻盈美丽,在阳光下,更显五彩斑斓。无数的泡泡在空中飘舞,它们朝着蓝天飞去,然而,美好的事物总是脆弱,没一会,就有不少的泡泡碎在空中,溅成水花,滴落在地上。 怀折肃轻笑,即便这些晶莹剔透的泡泡碎掉,却总有一个方向,让泡泡执拗地出现,接着偏执的随风而去。 他迈开长腿,朝那个方向走去。 随着越走越近,那个方向传来了孩子天真的嬉笑声,还有蹦蹦跳跳,让大人们担忧的声音。 “妈妈!快来追我,你追到我了,我就把泡泡给你吹!” “不能跑那么快!很危险的!” “哪里危险了?这里又没有车,也没有什么人呀!” 说着,那个小男孩兴奋地奔跑着,他回头,见妈妈被自己甩得那么远,不由得哈哈大笑,他刚要跑,却突然不注意的撞到一个人的怀里。 “……爹地……”小怀含抬头,怔怔的看着怀折肃,他立刻反映了过来,条件反射的退了一步,“怀折肃!你在这里干什么?” 看着自家儿子如防贼一样的防着自己,怀折肃真是欲哭无泪。 程明谷愣了片刻,连忙跑上前来,低声训斥道:“让你别跑那么快的!还跑?” 小怀含接过手帕擦了擦汗,无辜的看向妈咪。 carl跟在身后,他揉了揉鼻子,恭恭敬敬的说道:“boss啊,今天的行程呢,也就是下午两点回……” “这个我知道,等下就去。”怀折肃说着,细细的看着程明谷。 程明谷被他看得头皮发麻,却又不知要干什么,她想走,然而两腿就跟灌了铅一样动弹不得,四肢僵硬。 空气尴尬得令人窒息。 为什么尴尬? 程明谷想着,却也不知道为什么。 怀折肃的脸靠得越来越近,接着—— 他的嘴角上扬,伸出手,轻轻的将程明谷额前的几缕发丝别到脑后。 “……”程明谷嘴角一抽,她暗恼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该死,都二十多岁的人了,能不能不犯花痴! 小怀含看着这两个行为怪异的人,立刻横到中间去,指着那张几乎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孔,说道:“不准靠我妈咪那么近哦!” “……那要靠多远?” “多远?”小怀含看了看两个人,哼了一声,“太阳有多远,你就靠多远!” “搞什么啊?!” “反正妈咪是我的,你想靠也没得靠!” 怀折肃半边脸险些抽搐得面瘫,他摊开手,无可奈何的说道:“没有我的话,你怎么能来这个世界上?!” “……你不就捐了个小蝌蚪嘛?!”小怀含脱口而出,程明谷两只眼睛瞬间放大,接着,她的一拳头立刻落在小怀含的脊背上。 “程!——怀!——含!!你在说什么?!——” ***** 车上。 小怀含揉了揉自己的背部,接着一声不吭的看着窗外,炯炯有神的眼睛透着无辜的情绪。 carl开着车,一个劲的憋着笑。 怀折肃和程明谷坐在后座,两人的表情都是如陈年僵尸一般吓人。 程明谷:……会不会是当年医院抱错了? 怀折肃:我七岁的时候没懂那么多吧……程明谷,你是不是背着我做了什么?! 两人相视一眼,尽是无语…… 程明谷看了看窗外,人来人往的街道上,尽是这城市最好的一面,眼见着车子朝最繁华的段落开去,她好奇的问道:“是要去哪里?” 怀折肃挑眉,“s-dim。” “……去那做什么?”程明谷问道,突然有种不好的念头! carl透过后视镜看着二人,讪笑道:“当然是要夫人去威震四方了!” 程明谷听不懂他的话,怀折肃也不做解释,小怀含更是沉默不语,她无可奈何,还想再说些什么,车子却停下了。 小怀含惊呼,“好高的大楼!好多人啊!” 程明谷看向窗外,不由得大吃一惊。 无数个外国的记者举着自家媒体的相机在大楼下等待,几个工作人员在尽量保持着现场的状况,当他们见到车子停下后,如发了疯一样朝这涌来。 “唉,看来这次要轰动了。”carl耸耸肩,懒洋洋的自言自语。 程明谷不知为何面对记者总有那么一丝的畏惧,她微微一颤,手上忽然被覆上了一阵温暖,怀折肃柔和的目光看向她,轻笑道:“别怕,有我。” “……嗯!”程明谷一愣,接着轻轻地点点头。 高耸的公司大楼门前,怀折肃带着一抹慵懒的笑意看着眼前黑压压的记者,而他怀里搂的女子,正是他七年前所爱所不能忘怀的人。 看过国际报道的记者们都对她有些面熟,有些记者终于想起来,兴奋地将话筒递上前,单刀直入的问道:“怀先生,请问您为何要拒绝卡尔执行长的女儿伊莎呢?这样对你们的事业不是更有帮助吗?这位……程小姐,真是您接下来的订婚对象吗?!” “订婚对象?!可伊莎对怀总您可是一往情深。” “伊莎小姐已回到s-dim担任设计师,那么请问程小姐您呢?” “程小姐要是担任总裁夫人的话,也要让所有人有个信服的理由啊!请问程小姐您的实力是什么呢?!” …… 一大堆的问题从怀折肃转向程明谷,后者面带微笑,实际一句话也听不懂…… 怀折肃轻咳两声,接着将程明谷用力地一搂,朝摄像头一一微笑,用意大利语说道:“我和程明谷呢已经相恋很多年,至于订婚消息确实还没有,不过……” 说到这,程明谷突然用手肘撞了下他,低声问道:“你唧唧歪歪的说着什么?!” “……”怀折肃蹩眉,转而向记者们笑道,“不过现在就有了!” 众记者哗然,睁大眼睛看不出怀折肃要搞什么名堂。 怀折肃刚说完,原先跑到车上的carl便下了车,手里捧着一个蓝色珠宝礼盒前来,他朝记者们夸张的一笑,接着赶紧送到怀折肃的手里。 “那里面会有什么啊?……” “看上去好像是项链或者戒指,怀总对这个程小姐果真是特别好。” “意思就是在媒体面前求婚咯?!” 所有人开始议论纷纷,自以为猜到了话题后更是兴奋,镁光灯闪烁不停。 程明谷咽了咽口水,一时之间脑子有点转不过弯,而待在车上的小怀含百般聊赖的捧着脑袋看他们耍花样。 怀折肃看了眼手中的珠宝礼盒,扬起一抹笑意后,当着所有镜头所有媒体的面—— 单膝下跪! “你……”程明谷吓得退了一步,惊讶的看着眼前半跪着的男子。 所有的媒体一瞬间全部涌了上来! 怀折肃轻笑,这个七年以来都是面无表情的男子露出了柔和玩弄的笑容! 他似是一点都不在意,也不觉得不自在,反而用十指,缓缓地打开了那个仿佛带着光芒的珠宝礼盒,然而,最令人膛目结舌的并非他突然的下跪,而是—— 那个珍贵礼盒内装着的竟是qsedimmes! 这个突然被神秘人竞争买走的qsedimmes!这个代表着不放弃的跨越世纪的珠宝钻链! 程明谷大吃一惊,不止是她,所有的记者们都忘记按下快门拍摄! “程明谷,嫁给我!” 第399章 有些气愤 “天啊……那是qsedimmes啊,竟然是怀总拍下的!” “伊莎小姐要是知道了……” 记者们按捺不住的将心里的想法脱口而出,然而,电视机前看着直播报道的伊莎深深的吸了口气,显示屏里,那个半跪在地的男子身如玉树,他的额头微微衬出了汗水,然而,嘴角边却挂着一丝令人炫目的笑容。 那是她七年以来从未见过的面容。 想到这心中骤然一痛,伊莎抓起一旁的遥控器将电视无情的关掉。 与此同时,公司门外。 不少记者已经为之所动,从一开始的替伊莎说话,转变成让程明谷接受怀折肃,后者依旧半跪在地,笑得漫不经心的看着她。 就在这时候,一辆大巴突然从公司门前绕过!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了过去! 那辆被覆上粉色花瓣的大巴以最慢的速度开在人们的眼前! 车窗上,车顶,车身,统统都被印上了爱心花瓣,驶来的一路上都洒满了花瓣,随风飘起,落到众人的脚边。 一瞬间,整座城市都被花香缠绕。 众人不禁“哇”出声,而程明谷站在原地,怔怔的看着那辆大巴从自己面前驶过,越来越近了,越来越近!近到让她看到上面清晰写的大字了! “iloveu。” “砰!——” 大巴上突然发出一声巨响,接着,无数的斑斓五彩的彩带飞散在空中,它们随风摇曳,当它们聚集了所有人的目光后,最终落到了程明谷的身上。 无数的人呆怔的看着这个全世界最为幸福的女子。 怀折肃嘴角一抽,僵硬的目光看向carl。 carl耸耸肩,用目光交流告诉boss:不是你让我帮你设计出让女人无法拒绝的求婚吗?! 怀折肃:我何时告诉你……这…… carl比了一个ok的手势:放心啦!这么浪漫,是个女人都拒绝不了的! 不等怀折肃再回复什么,程明谷便回过了头,她的眼底早已是一片晶莹,却强忍着不让它夺眶而出。 怀折肃沉了沉目光,接着在众目睽睽之下牵过程明谷纤长的玉手,他扬起一笑,无比认真的再一次重复: “嫁给我。” 程明谷失神几秒,接着重重的点头。 点头的一瞬间仿佛有什么暖流划过脸颊,划过二人最柔软的心弦。 众人欢呼,carl激动地抱起刚下车凑热闹的小怀含,高兴的大喊:“boss终于娶到老婆了!!!成功了!成功了!!啊!!——” “你瞎喊什么!你疯了!放我下来!!” carl才不管小怀含的抗议,径直兴奋地抱起他在原地旋转。 记者们飞速地拍下这最浪漫最意义的时刻,程明谷依偎在怀折肃的怀中,手掌心中,正是那几片大巴上落下的花瓣。 她的脖颈处,戴着那象征一切幸福信念的钻链—— qsedimmes。 进了s-dim大楼上了电梯后,小怀含咽了咽口水,接着伸手拉了拉程明谷,奶声奶气的问道:“……你们要结婚了?” “……”程明谷想了想,确定自己刚才点头后,再次呆呆地点点头。 “该死!”小怀含脱口而出的咒骂。 怀折肃前一秒还饱含喜色的脸瞬间阴沉下去,carl讪笑着打哈哈,摸了摸小怀含的头发,“boss可是你老子诶,娶了你妈你用得着那么生气吗?” 此话一出,这一大一小的人相互扭头,十分默契的“哧”了一声。 程明谷摊开手,无奈地说道:“你们两个非要这样闹吗?”接着她又转头,点了点怀折肃的脑门,“怀含孩子气就算了,你都快三十的人了,白头发都要长出来了还那么!……” “白头发?!”怀折肃险些弹跳起来,他也不顾别人的目光,直接抓起程明谷的手腕,双眸危险的眯起,“我老了?三十岁嫌弃我了?!” “……”程明谷咽了咽口水,不否认也不认可。 小怀含环胸,“真是的,无聊!” 就在这时候,眼前的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 “……伊莎小姐!……不,不,总监!”carl连忙鞠躬,而打闹着的那两人愣了愣,小怀含看着电梯里的人,眉毛立刻拧在一起。 伊莎也是一怔,接着马上伸出手,微笑道:“欢迎加入设计部,我是总监,伊莎。” 怀折肃侧头在程明谷耳畔边翻译伊莎的话后,她先是低声抱怨句自己什么时候要当设计师了,后也伸出手,勉强一笑,“你好,总监……” 怀折肃牵住程明谷的手,沉声笑道:“带你去设计部。” 说着,径直走开。 设计部内,几名同事正不屑地在八卦着某些事情。 “真不知道怀总是怎么了,竟然放弃卡尔的女儿伊莎诶!放弃也罢了,竟然还和一个曾经上过报纸的杀人犯在一起……” “就是!而且qsedimmes竟然戴在她身上,真是有够好笑!” 一个s国的女同事一直埋头看着文件,她实在是听不下去这些流言蜚语后抬起头,扶了扶眼镜,认真说道:“杀人犯那件事情在国内早就解释过了,而且,那位怀夫人看上去也没有很糟啊,你们这样在背后说人话的话,怀总……” “我只知道怀总迟早会后悔啦!”一名女同事尖牙俐齿地打断了她的话,“苏珊,你还是做好你分内的事,少管我们聊天。” 被叫苏珊的s国女孩无奈地垂下头,她拿起笔刚想继续画草稿图,可耳边全是议论辱骂的声音,她终于忍不住地站了起来,稍微提高音量道: “总监让你们尽快交好设计图,那么你们在做什么?伊莎总监要是听到你们这样背后议论人的话也一定不高兴的,麻烦停止闲谈的功夫,赶紧想想杂志上的封面该如何设计 吧?!” 那名同事恼羞成怒,正要上前,身后倏然响起了伊莎微怒的声音: “你们在做什么?!” 苏珊和那名同事吓了一跳,两人赶紧转身,见到怀折肃,更是惊得连气都不敢出。 伊莎深吸口气,她压低了怒气后问道:“你们刚才在做什么?干嘛吵架?” “……” 她见二人沉默,又转头问向一旁看热闹愣着的同事,众人反映过来后都是赶紧摇头,回到工作位置上做自己的事情。 伊莎无奈,转过身朝怀折肃鞠了一躬,道歉:“设计部是我管理的,这次在怀总和怀夫人面前闹出了笑话成这样,我很抱歉。” 程明谷刚想上前扶起她,怀折肃便拉住她的手,没有理会伊莎的话,直接开口道:“不用抱歉,我还需要总监多多提拔程明谷。” 伊莎一愣,转而一笑,“不用客气。” 和苏珊一同站着的同事忍不住地多嘴嘀咕道:“乱用职权,总裁夫人有什么了不起……” 这话在空旷硕大的设计部内显得格外清晰,众人见怀折肃的脸色暗沉下来,心立马提到了嗓子眼上! carl赶紧上前,训斥道:“tina!你乱说什么?!” tina见话都被听见了,反而胆子稍微大了起来,不服着说道: “本来就是,怀夫人恐怕连如何动笔画设计稿都不会吧?这样的人,怎么待在设计部上担任设计师?更何况,怀夫人更应该以身作则才对,得从设计师助理开始做起!” 伊莎微怒,“你是总监还是我是总监?!什么时候轮得到你说那么多话?!” 小怀含完全听不懂意大利语,可tina那嚣张的脸色和语气摆明了是在羞辱他妈咪,更何况她还对他的老妈指指点点的! 他的小宇宙立马冒出了不爽二字,一下挣脱了程明谷的怀抱,冲到tina面前,用纯正的中文骂道: “老巫婆!看看你脸上的皱纹,简直比我太姥爷还多!你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说我妈咪?对,你在唧唧歪歪什么我是听不懂,但是我在叽叽喳喳什么你也不一定听得懂!这就是我的优势了!反正你这嚣张的表情肯定是在骂我妈咪,哼!不用解释!” 乱七八糟的一口气说完这堆话,他还十分解恨的又哼哼两声。 程明谷愣住了,反映过来后赶紧一把扯过嚣张的小怀含,又连忙朝tina鞠躬,连声说着对不起。 众人都听不懂小怀含刚才一连串说着的什么火星话,但是怀折肃和程明谷就未必了,后者尴尬着一张脸,前者倒是面部微抽。 伊莎愣了愣后马上看向tina,瞪了眼她后朝程明谷说道:“真不好意思。” 程明谷见她鞠躬,也知道是向自己道歉,她连忙摆手称不会。 伊莎笑了笑,刚想开口,一直沉默着的怀折肃挑眉,漫不经心的说道:“既然有员工不满总裁夫人的特殊待遇,那这样好了,每月s-dim都会在新的一期杂志上征集完美的作品,只要程明谷有这个实力能让作品登上s-dim的封面,你们就得承认她是个设计师,有能力的设计师。” 他说的轻巧,却饱含着信心。 怀折肃看着程明谷眼里的疑惑,放心地朝她一笑,转而搂住她,冲着还在发愣的员工们说道:“放心好了,总裁夫人没有任何特殊的权利,也麻烦各位多教导教导她,我相信s-dim的员工都有具备着的素质,而不是只靠着伶牙俐齿对待新员工吧?!” 说着,他有意的看向tina。 tina浑身一颤,赶紧点头不再抱怨。 怀折肃朝程明谷慵懒一笑,正要离去,却总是感到不放心,他回头扫视了设计部的所有人,看到一个女孩后眉梢一挑。 “总,总……总裁!”苏珊连忙站起赶紧鞠躬。 怀折肃看了看她,轻笑道:“s国人?” “嗯……”苏珊嗫嚅道,看到一旁同是s国的总裁夫人后也大概明白了意思,连忙恭谨道,“总裁放心!我一定会帮您好好照顾总裁夫人的!” 怀折肃挑眉,carl失笑,“你也不笨嘛……” “谢谢总裁和carl先生!”苏珊可爱得又是一鞠躬,吓得carl连退两步。 程明谷被怀折肃招手叫去,她尴尬至极,低声在他耳边说道:“我在这工作,可是,可是我不会意大利语啊……更何况我也没有经过什么特殊培训,设计,我……” “她叫苏珊。”怀折肃不理会她的尴尬,轻笑着摸摸她的头发,介绍道,“她也是s国人,你如果听不懂意大利语呢就由她帮你翻译,遇到不懂的地方能也可以找她,或者找我。” 程明谷哦了一声点点头,伸出手,微微一笑,“你好……我叫,我叫程明谷……” “总裁夫人好!我叫苏珊,以后我们就是同事了!”苏珊伸出手灿烂地笑道,两边脸颊红得跟个苹果似的,让人看上去倍感温暖亲切。 怀折肃在程明谷额上一吻,后者愣着,浑身僵硬,周遭如针的目光统统刺了过来,苏珊更是在旁边看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 “好好工作,下班回家。” 最温暖的八个字从他口中说出,满含暖意。 程明谷一人站在设计部内,而小怀含早被carl带出去玩,苏珊站在她的旁边,小声说道:“总监以前也有来过公司担任设计师,这方面她很厉害的,但是今年她才成为正式的总监。” “呃,嗯。”程明谷一愣,接着笑了笑点点头。 伊莎走了过来,她已经将办公桌上的东西清理好,朝程明谷笑道:“那个桌子就是你以后的办公桌了,如果遇到不懂的事随时找我。苏珊,好好照顾总裁夫人。” 苏珊用力的点点头,接着一字不漏的翻译给程明谷,后者点点头,接过伊莎手中的文件后走回自己的位置。 米兰的一切,生活的新开始。 程明谷发了一个漫长的呆,反映过来后深吸口气,脑子里竟然还存在着天真的想象,认为这一切都是在做梦。 当她睁开眼睛时发现一切都没变化,心里仿佛沸腾了一般,兴奋至极。 “我终于当上设计师了!……”程明谷低声庆祝,忍不住地耶了一声,“加油!程明谷!为了怀含,为了折肃,加油加油!” 不远处的怀折肃看她打气的模样不禁失笑,放心的看了一眼后才离去。 伊莎什么都没交代给程明谷,后者先是整理整理东西,当整理完后却不知该干什么,眼看周边的同事都低头忙着事情,她站起来,十分拘谨的问道: “需,需要我做些什么吗?” 意大利人不太听懂s国话,见程明谷那个模样也是嗤笑,用意大利语嘲讽道:“总监既然没有交代些什么事情,总裁夫人还是好好坐着享受吧!” “好吧……”程明谷同样听不懂他的话,可见别人也没有什么指使的地方,只好尴尬地站在那不知该干些什么。 去完茶水间的苏珊拿着杯子走了进来,刚好听见那位意大利同事讽刺的话,她有些气愤,可又不知该如何帮程明谷讨回公道,只好将手里的水杯递给她,叮嘱道: “总裁夫人,有什么事呢就找我,不要总找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家伙!” 第400章 我以后不会再出现了 说完有意地瞥了眼那位同事,见那同事看自己,马上傲慢地一哼。 程明谷接过,吹了口气后说道:“其实叫我明谷就好,总裁夫人有点……” “没关系!直接叫总裁夫人为明谷的话……可能不太礼貌。”苏珊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天真一笑。 程明谷无奈的笑了笑,苏珊喝了口水,眼睛一亮,兴奋道:“既然你没有事做,就帮帮我减减杂志上的作品吧!” “减杂志上的作品?” 不等程明谷疑惑,苏珊就将她拉到自己的桌子处,指着桌上一大堆报纸和杂志上减下的珠宝作品,懊恼道:“其实这是总监命令的,要我们四处学习别人的优点,然后找找灵感,设计出很好的东西,只是我的设计稿还没交呢,可是作品又不能不减……” “嗯,我帮你。”程明谷微微一笑,拿起桌上的剪刀,“直接减就可以了吗?” “是的!” 苏珊甜甜一笑,搬来椅子让她坐下后自己赶紧补设计稿,她实在无聊,总是画了一半又去看程明谷减得如何,当她看到程明谷脖颈处戴的qsedimmes更是失神。 蓝色神秘的光芒将她衬得好似夜光女神一般。 真是极美的女子。 “嗯?你在看什么?”程明谷抬头便见苏珊一直看着自己,她失笑,放下剪刀将减好的碎片摆整齐。 苏珊转了转手中的铅笔,接着十分娇羞的小声问道:“那个……您和总裁是在很久很久以前就认识的吗?” “很久?”程明谷失笑,“七年……是很久吧?” “七年?!”苏珊惊呼,接着意识到自己失态赶紧捂住嘴巴,然后低声惊讶道,“七年啊!你们坚持了七年?!” 程明谷挑眉,“准确的说,是分开了七年。” “分开了七年你们还那么相爱?!这……” “就是因为爱才分开的,后来又发生很多事情。不过不管怎么样还是在一起了,过程不重要,结果好就可以了。” “不不,”苏珊荒唐的摇摇头,“七年太长了,太难受了!我宁愿要过程快乐结果伤人,也不要过程煎熬结果甜蜜。” 程明谷淡笑,“每个人看待感情都是不一样的,你只要过程,可我注重结果。” “为什么过程的甜蜜和结果的幸福不能成正比呢?”苏珊懊恼。 “……”程明谷哑口无言,接着一笑,“你谈过恋爱吗?” 这话一出苏珊马上不说话了,两腮立刻泛红,接着十分娇涩的摇摇头。 程明谷笑了笑,低头继续安静地减着杂志上的图片,苏珊看着她,突然开口说道:“总裁夫人,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七年后,你身边的人就不是怀总了呢?!” 程明谷一愣,苏珊马上着急地摆摆手,“我不是那意思!我是说,我是说那个七年后啊,不是……” “我知道,没关系的。”程明谷淡笑,“如果七年后陪我身边的人不是他,我想我真的没办法忍受吧。七年前的我总是逃避,逃避感情,逃避亲情……但是七年后就不一样了。” “怎么不一样呢?” 面对苏珊如十万个为什么的问题,程明谷失笑,“七年后比较敢面对自己了,最重要的是他还要我,只要他在,就没有什么能让我害怕的事情。” “只要他在……”苏珊喃喃,转而眼睛一亮,“我想到该画什么了!” 程明谷淡笑,低头继续剪着杂志,苏珊倒是激动地说了声谢谢后赶紧埋头苦画。 一个上午的时间如水般流过,苏珊依旧拿着笔画草稿,程明谷伸了个懒腰,设计部的门口马上跑出一个小人影,他左手拿着冰棍,右手拿着个棒棒糖,大喊:“妈咪!你下班了?!” 所有目光全部扫射过去,小怀含倒是无所谓,屁颠屁颠地冲过来。 “……你是欺负carl吗?……”程明谷嘴角一抽,盯着那跟着小怀含一同进来的人说道,carl脸上荣幸地挂上了彩。 小怀含哼哼,“才没有,他为了追我跌倒的。” carl刚想说话,转念想到自己和他们的言语不通,索性哭丧个脸表示自己十分可悲,苏珊扑哧一笑,接着朝程明谷说道:“我先去吃午餐咯,总裁应该会来接你一起出去吧?” 程明谷点头,“那你路上小心点。” “好的,总裁夫人再见。”苏珊收拾好东西,一一和设计部里的人道别,其余的人也收拾东西,有的人友好的和程明谷微笑,有的人则是装作没看见径直走出门。 “简直可恶啊!怎么这么……”carl说着就要冲上去,程明谷见他架势赶紧拦住,耸耸肩,说道:“没关系的,折肃在哪?” “……”carl眨眨眼睛。 程明谷翻个白眼,嘟囔道:“好吧我认了!” 于是乎三个人站在公司门口晒太阳…… “妈咪,我好热哦。” “把外套脱了。” “……我想吃冰淇淋。” “找死吗?” 小怀含欲哭无泪,他可怜巴巴地拉了拉carl的衣角,后者咳嗽几声,挺直着腰板看天气,就在小怀含要爆粗口的时候身后传来了喇叭的声音。 怀折肃的车在三人身后,他坐在车内,懒洋洋的一笑。 程明谷牵着小怀含的手,后者打了个哈欠,十分嚣张地上了车,carl擦了擦冷汗,十分自觉地鞠了一躬告辞。 “想吃什么?” 车上,怀折肃转着方向盘,修长的十指十分有序轻敲着,他看向坐在一旁的人,眸中尽是温柔。程明谷笑了笑,“都可以。” “我要吃大餐!” 一个声音突然横插了进来,程明谷翻了个白眼,怀折肃无奈:“想吃什么大餐?” “最贵的,最好吃的。”小怀含一提要求便是抱着一种一定要吃穷怀折肃的态度,后者还未回答,一个电话铃声响起。 程明谷接起电话,只听是jhon的声音。 “轶瑾在加拿大拍摄出事了!” 加拿大某间医院。 jhon着急地站在走廊上,而他身边还站着一个女子,满脸愧疚无措,jhon见到她便是恼怒,如今更是把所有责任推到她身上:“你来干什么!你,你还想让轶瑾出什么差错?!当初离开他的人是你!你简直……” 导演见jhon的气势连忙拦住了他,不解地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你们在争执什么?!” 空气如死一般的沉静,特别是在这阴凉恐惧的医院中。 jhon深吸口气坐了下来,仍旧是睁着一双泛红的眼睛瞪那女孩,许久,那个女孩沙哑无力地反问:“除了怀疑我,难道就没有想过是轶瑾的母亲吗?!” “……”jhon一怔,“你什么意思?” 女孩的胸口起伏一下,复而冷笑,“你想过吗?想过穷人站在有钱人面前的悲哀吗?……你当然没想过,因为你不是穷人,你没有办法体会到当你的亲人面临危机时,有钱人在你脸上甩下一百万的场景。轶瑾的妈妈就是有钱人,而我,是那个永远配不上有钱人儿子的穷人。” 轻轻的一句话让jhon惊怔在那。 这是一家极封闭的医院,而林轶瑾因在拍摄现场走神而来不及躲避炸药的消息暂未被放出去。冷风吹过,卷起地上的尘埃,拂过那个女孩的面容。 两人沉默,女孩盯着刺眼的手术中三个大字,眼泪一滴一滴悄声滑落,许久,她才沙哑地说道:“我只是碰巧在剧组里工作罢了,我没有想过会见到他的……都那么多年了……” jhon抬起头,并未理会她的话,颤着音质问道:“那车祸呢?车祸该怎么解释?!你以为随便编造个谎言推给轶瑾的妈妈就没事了吗?你知道你的离开给他造成多大的伤害吗!明明知道,却还在这个时候出现!简直可恶!” “……”女孩被触及到了,失声竭力的朝他哭吼,“我没有想过害轶瑾!我没有!我恨他妈妈!恨他妈妈能这样侮辱我的尊严,我也恨我自己……因为妈妈得了癌症我不得不拿那一百万作为离开轶瑾的代价!可是,他痛我就不痛吗?!你以为我的心是铁做的吗?!……我根本没有想过害他,我不知道那天坐上车的会是他……” 走廊上全是女孩的哭声。 jhon懊恼地抱住头,险些哭出来,“几年前的车祸,几年前你给他的伤害那么多……你让他怎么适应你突然出现呢?!……” “……我很抱歉……”女孩深吸口气,强忍着抽噎。 整个走廊上只有他们两人,其余的人都抱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心态去忙着自己的事情,或是去关心剧组接下来怎么办,或是去关心其他发声患难的演员。 时间仿佛就一个世纪那么般长,时间就仿佛不过是一秒划过。 “叮——” 手术室的灯灭了,jhon和女孩慌得冲上去,女孩的眼泪夺眶而出,惊慌地抓着医生,问道:“他怎么样?!会有后遗症吗?会有事吗?!” 医生安慰道:“没事的,没事,病人不过暂且处于昏迷状态,好在那炸药的威力不大,送医院的时间也及时,好好修养几天就没事的。” 女孩甚至忘了说声谢谢,哭着握住了病床上的人冰凉的右手,含糊不清道:“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害的,我不该出现的……对不起!轶瑾……” 病床上的人并未回应她,而是安静地躺着,顺从地被护士们推回病房。 走廊上女孩和jhon站在原地,后者忍不住地哭了出来,他擦擦眼泪,呜咽道:“兴许他还爱你,否则怎么会因为你的出现影响那么大呢……” 女孩沉默,并未说话,许久,她才沙哑地恳求:“我可以进去看看他吗?……求你,最后一次就好,看完他没事,我马上就走……” jhon并没说话,而是轻轻地打开病房的门,背过身,让女孩进去。 女孩走了进去,病房十分安静,安静得能清晰的听见那机器发出的声响,安静得,仿佛连他均匀轻微的呼吸声都能听见。 她走得很小心,生怕吵醒了床上如此安静的人。 “……”女孩坐到床边,她伸出手想替他撩过额前的碎发,却又像是怕他生气般地缩回了手,接着,她的眼泪一滴滴地滑落,溅在冰冷的地上。 她吸了吸鼻子,看向窗外。 窗外阴云满布,淅淅沥沥的雨打在了窗上,偶尔,那阴沉的天发出闷响,令人心凉。 床上的人静得什么都不知道,他不知道他面前的女孩哭得多难过,他不知道窗外的雨下了多久,他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醒来,他不知道这个女孩想要说什么,他甚至忘了,有多少年没见过这个女孩。 女孩终究是忍不住地哭着替他将碎发理好,然后捂住嘴痛声呜咽。 “静……雅静……” 女孩慌地想跑,却在听到这声微弱的呼喊后顿住了脚步,她僵硬地转身—— 林轶瑾的额头全是冷汗,他的胳膊都被厚重的纱布缠绕着,苍白的唇蠕动仿佛在叫着什么名字,却是那么微弱,微弱得仿佛是人产生的错觉。 女孩怔在那,不敢确定,不敢上前。 程明谷没办法赶到林轶瑾所在的医院,只好一直用着电话与jhon联系,小怀含担心至极,carl只好顺着他赶紧买了飞机票后飞往加拿大。 一下加拿大二人就直冲医院。 医院的楼下已经聚集了不少记者,消息也不知是怎么的就被放了出去,jhon则在隐蔽的后门接小怀含,直接躲过记者的视线上了医院。 “轶瑾哥哥怎么样了?!”小怀含直奔主题,他一下飞机后就立刻赶来医院,一边急走在走廊上,一边喘着气问道。 jhon面容着急,却也只是无奈地轻微摇头,“还在昏迷中,医生只说情况良好。” “这是什么狗屁医生?!”小怀含愤愤不平,他径直拉开了病房门,却见床边坐着一个女孩—— 她面色苍白,一只手紧紧地握着林轶瑾的手,另一只手则惴惴不安地放在膝上。就连有别人进来也是愣了半天才反映过来。 jhon带着血丝的眼睛透着埋怨,却也不愿多说,只是拿过椅子让小怀含和carl坐下,小怀含一愣,没有坐下,倒是走向那个女孩,问道:“……你是雅静?” 林雅静也是一愣,见他是和轶瑾合作过的童星,沙哑地反问: “你怎么知道我?” 怀含看了眼病床上毫无血色的人,又看了眼守在一旁的林雅静。 他立在原地并不说话,更是不知该说些什么,他也不过是几年前一次偶然见林轶瑾的外套掉出了这个女孩的照片罢了,时隔已久,可看来没有错。 ……那么,她和林轶瑾的关系非比寻常了? 古灵精怪的小脑袋开始飞速运转。 林雅静见他不说也不勉强,只是抽出紧紧握着轶瑾的手,起身道歉:“对不起……我先走了,”说着,她看向jhon,再次保证,“我以后不会再出现了……” 第401章 我们去登记吧? 就在她要绕过小怀含走向门口时,冰凉的右手突然被人握住,小怀含嬉皮一笑,“大姐姐,不要走嘛。” “……呃?”林雅静不解。 jhon看着病床上毫无声息的人叹了口气,强压心里的不满,挥挥手,让那两个人有事出去说。 小怀含、carl和林雅静站在病房外的走廊上,后者显得十分不安,要走也不是,要留更不是。 小怀含微微挑眉,接着抬眸露出两个小虎牙,奶声奶气道:“大姐姐,你陪我出去吃点东西吧?” “大姐姐,我好像在哪见过你。”小怀含一边吸着面前的果冻,一边奶声奶气的说道,时不时咧开嘴露出两个小虎牙。 林雅静被他这一笑搞得一愣,慌张地松开吸管,两手不安地放在膝盖上,颤着音道:“请问你们还有事吗?……” 一旁坐着监督小怀含的carl耸耸肩,拿起自己的饮料坐到了离这稍微远点的桌子,反正他只需要照顾好程怀含这个小机灵鬼就ok了。 小怀含嘿嘿一笑,“大姐姐不要紧张嘛,那我来问问题,你来回答,好不好?” “……问什么?”林雅静尽是无语,“你有什么问题?” 小怀含将面前的果冻推到一边,双手撑在桌上,一副贼笑的问:“你和轶瑾哥哥关系非同寻常吧?” 程怀含单刀直入的问法让林雅静一怔,她慌地站起来,冷静几秒后开口:“大明星谁不认识?我只是在剧组里当剧务助理罢了,你……你多想了!”说着,她拿起椅子上廉价的挎包,慌张道,“如果没事的话我先……” 小怀含不等她说完,一下站起来抓住了她的挎包。 “你干什么?!”林雅静的声音不自觉有些大,她有些恼怒,这样的一个小孩子凭什么过问她的事呢? 可小怀含就是鸡婆,你越不让他鸡婆,他越会把你的事抖出来。 怀含嬉笑着盯着她的脸,接着咳嗽两声,学着大人严肃的模样,声音却略有笑意,“如果没有关系的话担心什么呢?现在又紧张什么呢?更何况你真当我是三岁小孩来唬吗?” 他有意的停顿一下,目光转移到林雅静紧握的手机上,邪气却又看似天真的一笑,“刚才貌似是导演给你打的电话吧?可是屏幕黯淡下来的时候,桌面怎么会是轶瑾哥哥的照片呢?就算是出自于对偶像的喜爱,也没到这地步吧?何况我问你们关系的时候,你又在害怕什么呢?是怕我知道什么吗?可是我能知道什么?” 怀含这一席话让林雅静顿时哑口无言。 carl在旁边张得整个嘴巴能塞下一个鸡蛋了,他默默的竖了个大拇指,不愧是怪咖boss的儿子! 这个时间的点心店客人并不多,地方也实在有够偏僻,好在没什么人注意他们。 程怀含松开手,耸耸肩,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说道:“我也不想问了,反正你也不想回答,我也只是担心轶瑾哥哥而已,关于我怎么知道你呢,只是曾经在他的钱夹里看过你的照片。” “……我的照片?”林雅静头皮发麻,有那么丝胆怯的看着这个不过七岁的孩子。 怀含一笑,坐回了椅子上,漫不经心的吃着果冻,“是呀,齐肩的黑发,和我妈咪一样大大的眼睛……一看就知道是你嘛。” 话是这么说,小怀含心中不免叹气,看了林雅静本人之后才发现她和妈咪有一样的眼睛,也难怪林轶瑾看妈咪的眼神总那么不对劲。 林雅静站在原地不动,手却微微颤抖。 该怎么办呢? 又能怎么办呢? “你还站在这干嘛呢?”小怀含歪着脑袋看她,眯起了眼睛,突然一问,“你知道我妈咪和爹地分开了多久吗?” “……多久?” “七年。”小怀含的神色不如刚才玩弄,一瞬间就仿佛成了一个失落的孩子般,他放下了勺子,稚嫩童真的声音响起: “我七年以来都是和妈咪过的,七年以来,我都没有爹地。妈咪是在离开爹地的时候才发现怀孕的。大姐姐你知道吗?我差点就要被打掉的,可是妈咪最终舍不得我。这几年没爹地的日子呢,妈咪经常会哭,甚至有时候看着我就会掉眼泪,我妈咪好苦的,小时候被养父母虐待,又被姐姐污蔑,到最后,又不得已因为什么狗屁身份而离开爹地,就这样,一走就是七年!” 话到这,怀含的眼睛微微晶莹闪烁。 为什么他的妈咪就要经历那么多事呢?为什么宝宝就不能为她承担呢?为什么每回见到妈咪哭自己就那么没用呢,宝宝不是很会逗妈咪开心的吗? 他真恨自己没用! 林雅静沉默一会,忍不住问道:“那后来呢?” 他看上去就跟平常那些被宠坏了的孩子没什么两样,别人却怎么也想不到他稚嫩的笑容里藏着七年以来没有爸爸的痛楚。 “后来经历许多事爹地和妈咪就在一起啦,”怀含童真一笑,“妈咪以前就有个设计的梦,爹地就帮她圆这个梦,妈咪还偷偷告诉我,以前她喜欢海和花,爹地就带她去大海堆沙堡,带她去花海。” 林雅静叹息,“她真幸福。” “幸福吗?”小怀含挑眉,“听我太姥爷说我妈咪小时候被仇家抱走,所以她就一直生活在那个好恐怖的家庭,她所谓的姐姐总是爱把错推到她的身上,而那对父母更是可恶,动不动就打我妈咪。这不算什么,她甚至还被污蔑成杀人犯做了三年牢!……最后竟然也因为这个莫须有的身份被迫和爹地分手,后来七年了,两个人好不容易相遇了,可是发生的事又好多,爹地恨妈咪离开,所以处处和她做对,而妈咪呢又要照顾我又不能和爹地对抗。本来两个人后来有点和好的迹象了,可是在周年庆上,妈咪却被绑架了……发生了好多好多事,他们才在一起的。” 小怀含一口气说完不免有些口渴,他拿起桌上的矿泉水,打开瓶盖对准嘴巴就喝。 林雅静依然紧握着自己的挎包,她站在原地,心中甚是空虚,许久,她对一旁坐着的小男孩微笑,安慰道:“这不都过去了吗?你爹地和你妈咪那么相爱,七年那么长的时间都还能再相遇,这就是命运呀。” “那你的命运不就是轶瑾哥哥吗?” 那双澄澈得让人心虚的眼睛盯着林雅静,后者心中一颤,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 她竟然被一个不过七岁的小孩子说得心痛! 林雅静依然紧握着自己的挎包,她站在原地,心中甚是空虚,许久,她对一旁坐着的小男孩微笑,安慰道:“这不都过去了吗?你爹地和你妈咪那么相爱,七年那么长的时间都还能再相遇,这就是命运呀。” “那你的命运不就是轶瑾哥哥吗?” 那双澄澈得让人心虚的眼睛盯着林雅静,后者心中一颤,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 她竟然被一个不过七岁的小孩子说得心痛! 小怀含将她的神色都看在眼底,他露出那个招牌的笑容,只是那个笑容里此次没有玩弄和邪气,有的只是世间无人能及的童真,“你们相爱的时间比我妈咪和爹地长,离开的时间也那么长。难道还要这样遗憾下去吗?你看,你会安慰我,可是你却安慰不了自己。换句话来说,你的话给别人机会,却为什么不给自己机会呢?” 林雅静盯着那个孩子,眼中布满了迷茫。 他真是一个八岁的孩子吗?…… 怀含就像知道她在想什么一样,不禁露出原形,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快乐是自找的,知不知道?” “……知,知道。”林雅静竟然被一个小孩子训得服服帖帖。 怀含险些要吐血,知道,知道,那知道了然后呢?! “你既然知道怎么还不去找轶瑾哥哥呢?!”小怀含提高嗓门,用着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打量林雅静,“男人和女人就这么婆婆妈妈呢,见一个面把误会统统说清楚不就得了吗?” 林雅静垂下眼帘,她舒了一口气,说道:“你以为误会有那么好说的清吗?如果误会说得清,又怎么会过了那么多年都还存在呢。” “嘴上说不清,就是心里的问题了。”小怀含的脑子里转着的全是剧本里的台词,能不这样吗?他个小孩子哪有谈过什么恋爱,只有偶像剧里的台词够他凑合。 “……” “你看啊,你和轶瑾哥哥分开呢,你是憔悴,不知道该怎么办,生活没有一点的阳光,轶瑾哥哥呢也没好到哪去。呐,这次不注意拍戏被炸药弄伤,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小怀含十分正经的分析道,“既然分开不是好的结果,既然两个人都想着对方,那干嘛不在一起呢?” 林雅静根本不知道该反驳什么,她愣在原地怔怔的听着小怀含满口的道理。 她竟然被一个小孩子说得心服口服?! 小怀含眼见着劝说要成功了,嬉笑道:“好好照顾我轶瑾哥哥,没准美人在他更醒得快呢!”说着他转身打了个响指,“娘娘腔!走啦!” carl条件反射的起身,接着操着一口意大利语反驳道:“我说过了我不是娘娘腔!” 小怀含眨眨眼睛,他在说什么?……算了不管了,回家找爸妈! “等等我!”carl赶紧甩下半天还没喝完的饮料,立刻追着小怀含出去。 橱窗外,一大一小的人满大街上追着打闹,林雅静站在原地,不禁扑哧一笑,她低下头按了按手机的解锁键,桌面上那张俊美绝伦的脸让她心中一震。 轶瑾…… 林雅静不禁又抬头看向窗外明媚的一切,她弯起嘴角。 谢谢你,怀含。 ***** 小店门口,一个穿着西装看上去是职场关键人物的男人手上拿着两个冰淇淋走了出来,手上传来的冰凉让他浑身打了个激灵,赶紧把手中的冰淇淋递给不到自己**高的男孩。 “谢啦,娘娘腔。”小怀含倒一点也不介意天气冷,还马上开心的舔了一口。 carl搓着手心,呵了口气后,咬着牙一字一字地说道:“我,不,是!” “……你会说中文耶!”小怀含听着他蹩脚的s国话先是一愣,接着马上欣喜地差点跳起来,“你早说嘛!不然整天不知道你在那边叽里呱啦什么,讨厌死了!” carl顿时觉得缺氧。 “吃完冰淇淋后呢我们先去下游乐园,玩一圈后再四处逛逛,对了!我还要给妈咪买礼物,勉强……好吧,勉强给爹地也买个礼物!圣诞节好像要到了吧?”小怀含坐在街道两旁的木椅上自言自语的命令道,接着他打了个寒颤,马上一个喷嚏又打来,“阿嚏!” carl一时之间觉得世界都开满了花儿,这个小捣蛋竟然要感冒了!太好了,这样他就会罢休,乖乖的跟自己早点回意大利了吧? 小怀含看着carl满脸的傻笑,以为是认同自己的想法,咧开嘴一笑,“不错嘛娘娘腔,越来越听我的话了!” “……what?!”carl嘴角一抽,激动道,“我不是娘娘腔!你懂吗?!我不是娘娘腔!还有,你必须跟我早点回米兰见boss和夫人,否则他们会狂打越洋电话的!知道吗?” 小怀含看着他被自己惹得气急败坏的脸色,十分淡定的咽了咽口水,接着又再次淡定的咬了口冰淇淋,默默的把它们在嘴里融化,再默默的咽下去…… “嘿,你听得到我说话吗?!”carl觉得自己心脏要被这小家伙气得提前罢休了,“你不许叫我娘娘腔,更不能在加拿大乱跑,要知道boss和夫人在等着我们!……” “看!飞机!” carl条件反射的望向小怀含指的天空,一愣,哪来的飞机? 再回头—— 不仅飞机没看到,程怀含竟然也屁颠屁颠地跑了! “还在担心吗?” 古堡外的喷泉旁,怀折肃将外套小心披到那个娇弱的身子上,他可没像从前一样动不动吃醋,反而还那么体贴的询问,想到这,怀折肃心中立马起了一丝“我是好男人”的念头。 程明谷一怔,立刻反映过来,随即淡笑道:“还好……对了,carl和怀含怎么还不打一个电话?会不会出事?” “出事?”怀折肃挑眉,“怎么会,carl精通各国语言,怀含呢又是一个机灵鬼,在加拿大肯定没事的,没准正在哪玩。” 程明谷担忧的拧眉,“那也应该打个电话啊。” 打个电话?干嘛要?!好好的二人世界不去享受,非要把那个捣蛋鬼弄回来?不要不要,他怀折肃没那么傻,更何况carl刚才才打个越洋电话告诉他程怀含那个捣蛋鬼有多难伺候! 他们爱去哪去哪就是了! 于是这个可爱又稍微孩子气的父亲做了个伟大决定…… “老婆,我们去登记吧?!——” 这仿若一个炸弹忽然爆炸,却是炸开满天的烟火浪漫。 第402章 条件反射 “啊?”程明谷一时之间没反映过来,张着个大大的嘴巴盯着怀折肃,后者先是失笑,接着将她搂到怀中,磁性的嗓音重复道: “我们登记吧?” 他不仅表过白可是还求过婚了,就差办个像样的婚礼领个证了。 怀折肃心中感叹,他何时何地能这样对一个女人说话。 程明谷浑身一颤,竟不知该回答什么,哪怕是在意大利突然看到他在媒体面前做的举动也没如此呆愣,现在倒好,脑子里一片空白! 该回答什么? …… 片刻过去,只有冷风呜呜的吹过二人的发际,怀折肃也不急,可眉毛蹩的就快合二为一了,程明谷倒是绞着手指头面部微抽。 她要当人老婆了?! “……你到底答不答应?!” 一个冷不丁等得不耐烦的声音插了进来,怀折肃嘴角一抽,硬扳过程明谷的脑袋逼她正视自己,后者浑身打了一个激灵,还未来得反映—— 嘴里的呼吸忽然被人夺走! “唔!……怀越……” 她的反映愈加强烈,怀折肃愈加的霸道。他紧扣着她的后脑勺,一双黑漆如玉的眸子如猎豹看到了猎物般的盯着她,好似藏笑,又好似藏着那无人能比的霸道。 程明谷气得不打一处来,双手明明抵在他胸膛处却不起任何一点作用!怀折肃见她这模样更是得意,终于你程明谷也有那么憋屈的一天! 让你半天不回我! 终于怀里的这只倔脾气的兔子不防抗了,怀折肃这才露出本性,眸子里的神情更加得意,程明谷看着就不爽,巴不得张开自己的嘴巴一口吃了! 这兔子不反抗了,怀折肃反而不爽了! 她是彻底死了吗?!不懂得动一下吗?!就那么死着一副表情任自己亲?!搁谁看着都以为自己在欺负她! 怀折肃终于罢休地离开她的唇,程明谷刚想喘口气,耳畔边就传来一个声音: “香肠嘴有什么不好?!” “……”程明谷彻底被打败,她哭笑不得的翻个白眼,随即无奈道,“让你亲你还废话那么多?” “让我亲?” 话中带着阴险的笑,程明谷还未来得及说什么,马上,大灰狼扑倒倔兔子…… 程明谷:大哥,这在外面…… 怀折肃:怕什么,这是哥的地盘! 程明谷:嗯……你是老大…… 怀折肃:听话,压寨夫人! ***** 第二天的清晨显得格外清新,程明谷拉开金黄色昂贵的窗帘,大片大片刺眼暖和的阳光立马溜了进来,床上缩在被子里的大男人坐起身伸手挡住阳光,有那么丝怒气地迷糊道: “干嘛啊,几点了?!” 程明谷翻个白眼,看了看手机屏幕上的时间后无奈道:“大哥,距离你上班时间可还只有半个小时。” “怕什么?这是哥的地盘。” “又来了……” 程明谷捂住耳朵赶紧跑出门外,一出门立马撞到了前来的女仆。 “夫人!”女仆惊呼,赶紧护住盘中的鲜牛奶,不经意的抬眸瞥见房内的情景,眼睛瞬间一瞪,赶紧转过身,“对不起!对不起!先生夫人对不起!……” 程明谷回头瞪了眼怀折肃,“还不把衣服穿上?!你吓到人家了!” “……”怀折肃低头看了看自己上半身不下十个的草莓,马上笑得跟猪八戒娶到媳妇一样,朝自己老婆飞了一个吻,“遵命!” 程明谷浑身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她转头朝女仆干笑,赶紧把门带上。 站在宽敞看似走不尽的走廊上,程明谷深呼吸口气。 既然当上设计师就一定要有实力,任何不相信她的人一定会改变的! “加油,程明谷……” “你们说,所谓的总裁夫人到底会不会画稿啊?”tina捂嘴偷笑,神色凌厉,“总监也真是太好心了,眼见着这个女人抢走自己的男人还不说什么,要是我,我就整死她。” 旁边的同事耸耸肩,喝了口咖啡悠哉道:“你管得真宽,家又不是住海边。” tina尖声辩解:“我只是为总监打抱不平罢了!……你们想想办法,怎么整那个总裁夫人?!还有那个苏珊!我看她不爽可是很久了,现在看她处处帮着那杀人犯,更是不爽。” 一名同事还吃着早点,她收拾收拾残渣之后笑道:“整她?我们应该做的是看戏。总裁不是说过要她的设计作品有能力登上杂志封面吗?我倒要看看有没有这个实力……我们可是到现在都还没见她拿起笔画设计稿呢。” 说完,几名同事哈哈大笑。 tina环着胸,瞥见正上方挂着的时钟快要指向八点,冷笑道:“还真是大牌,仗着有总裁维护就敢迟到,也不看看自己有什么本事。” 每个人都抱着事不关己的态度,众人刚想回到座位上,门口处就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 苏珊和程明谷慌张地跑了进来,见了大家都在后赶紧鞠躬称抱歉。 tina不屑的一笑,“总裁夫人来得可真早啊。” 程明谷听不懂个大概,苏珊可是一五一十的都听了进去,她立刻驳回道:“你什么意思?讽刺总裁夫人吗?!” “你激动什么?”tina扫她一眼,接着不缓不慢地坐到了位置上,她慢悠悠的拿起一张设计稿,随即朝程明谷嗤笑,“总裁夫人,距离杂志截稿好像还有六天,您所谓能有实力登上封面的作品呢?在哪呢?……哦,对了,可能是我们的要求过高了些,这样好了,您只要能画出一份像样的设计稿就可以了,至于登上封面,确实太难了不是吗?” 苏珊见tina笑得嚣张很是愤怒,听了后更是火冒三丈,她正要冲上去,程明谷却忽然拉住了她,轻声而平静的问道: “翻译告诉我她说了些什么?” “……夫人……”苏珊抬眸见她澄澈而平静的眼睛不忍,tina那么难堪的话,总裁夫人听了后不会难过吗? “告诉我。” 程明谷重复道,柔声的话却带着无法抗拒的命令,苏珊犹豫一会,只好一字不落吞吞吐吐的告诉了她。 tina轻笑出声,“这话都不会说还来异国工作呢,唉,拿什么让我们相信你的实力?” 众人都抱着看戏的态度看着程明谷,她缓步走向了tina—— 所有人都以为她一定会仗着自己是总裁夫人的身份狠狠的发顿脾气,谁知,她却是淡淡的一笑,声音不大不小,却异常清晰: “首先很谢谢你告诉我距离截稿还有六天的时间,还有我很抱歉我这个身份对你造成了无形的压力,我完全能放开这个身份和你们一起工作,可你却比我记得还牢,无时无刻不称呼我为总裁夫人,很谢谢你的尊敬。对了,麻烦您抬抬头看看墙上的挂钟显示的时间,还没有到八点的话,我和苏珊应该都不算迟到。” tina听得一头雾水,她以为程明谷在羞辱自己,可见她平静如水的表情又是怀疑,站在原地不知该做什么。 程明谷淡笑,“我听不懂意大利的语言,你不也是听不懂s国话吗?” 说完,她径直饶过tina走回了座位,并不理会那些在旁看戏看得目瞪口呆的人,苏珊怔在原地,反映过来后脸色大喜,接着咳嗽几声,高调的把话重复翻译给tina。 “你!……” tina的脸被气得扭曲,苏珊却是看都不看她一脸,哼了一声后坐回位置。 “总裁夫人,漂亮!” 位置上,苏珊悄声竖起了一个大拇指,程明谷淡淡一笑,转回头看了看还是一片空白的纸,呼了口气,拿起边上的笔开始构思。 她该设计什么? 心里不由得有些无奈,她一只在设计部里乱飞的菜鸟怎么可能比得过他们?比不比得过先不说,第一次设计作品还得登上设计封面才能让他们心服口服。 “做人真难……” 程明谷险些趴下,她打了个哈欠,环顾四周。有的人泡着咖啡翻看文件,有的人悠哉的和身旁的同事说着什么悄悄话,也有的人流着工作的汗水正在赶稿,而那个可爱的苏珊正咬着笔头望着天花板苦思冥想…… 世界真是一刻不停。 想到这,程明谷嘴角弯起一笑,望着手中的炭笔失神。 这时候,左肩突然被人轻拍一下。 “嗯?——” 程明谷回过头,见是苏珊轻轻一笑,“怎么啦?” 苏珊绞着手指头,似是有些难为情,又有些不得已,看了看周围的人后这才微微俯身,朝程明谷悄声道:“嗯……总裁夫人,我,我可不可以借总裁给你的项链一看呀?” “……项链?”程明谷疑惑。 “就是,就是qsedimmes呀!”苏珊憋红了脸,接着小步跑回自己的位置,拿出一本杂志过来,“你看!” 程明谷疑惑的看了她一眼,接着接过杂志翻开的那一面,细看后也没发现什么特别的,不过是一位身穿西装的外国男人挽着一名少妇走红毯的照片,她问道:“有什么问题吗?qsedimmes怎么啦?” 苏珊微微惊讶,接着小手指向那名少妇挽着男人的左手,问道: “你不觉得这个戒指像极了qsedimmes吗?虽然有些反光,但是颜色很相似呀,而且……” 程明谷失笑,“如果是qsedimmes的话媒体不早沸腾了吗?对了,你不赶紧画稿,怎么还看起杂志了?” 苏珊不好意思的摸摸脑袋,“可能是职业的敏感吧,看到什么珠宝总是要看好半天……” “嗯?那快去工作吧。”程明谷笑了笑,瞥了一眼那张照片,并未放在心上。 夜幕开始降临,米兰这座城市亮起霓虹灯后愈加让人向往。 程明谷环胸地站在总裁办公室的落地窗前,她发了一个漫长的呆。 突然一双手从后抱住了她,带着不少的温暖。 “……忙完了?”她微笑,纤手也覆上了那双在腰际的手背。 怀折肃的头埋在她的脖颈处,如小孩子般贪婪地闻她的发香,略带点撒娇的口吻道:“嗯,老婆。” 他的语气很轻,却仿佛刻意要逗弄她一般,轻轻地呼了一口气在她的脖颈处。 程明谷笑得赶紧推开他,谁料刚要走又被身后的人转过肩膀,拥在怀里。 “明天陪我去见一个人吧。” “嗯?谁?” 怀折肃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刘海,温柔笑道:“明天你就知道了,是个……很重要的人。” “重要的人?比我还重要吗?” 她不自觉的脱口而出让怀折肃一愣,随即失笑,“你第一次吃醋啊?” “……吃你个头!”程明谷半气半开玩笑地推开他,刚准备踢他,怀折肃又顺势躲开了,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和七年前一模一样。 不知怎么的,她还未说些什么,他就开始哈哈大笑,像是想到什么又控制不住。 程明谷有些气恼,“你笑什么?” “没什么,”怀折肃挑眉,走向她嬉笑道,“明天你就知道该不该吃这份醋了。” 程明谷一愣,接着用手肘毫不留情地撞他,“不吃!我吃酱油我也不吃醋!” 怀折肃哭丧一张脸,如小孩子一般撒娇地晃着她手,“小明谷,你那么狠心啊……” 程明谷不理会他,一副没听见的模样让怀折肃觉得有些欠扁。 “小明谷,我可是你未婚夫呢,要不是最近事多早带你去度蜜月了,哪来费那么多事?……理我嘛,你理我嘛。” “讨厌,你怎么能不理我呢?” “……明谷你好狠……” 正撒娇着,门突然咔嚓一声开了—— “总,总……总裁……”女秘书站在门外抱着一份文件,冷不丁看到一个集团的总裁晃着女人的手撒娇着实怔住了!文件哗啦一下顺着手臂滑了下来…… “……你不会敲门啊?!”怀折肃嘴角一抽,接着眉毛蹩了起来。 真是阴晴不定! 女秘书暗骂,接着哭丧一张脸将地上翻倒的文件捡了起来,小心翼翼的说:“对,对不起!那总裁您先忙……一会,一会我再进来……” 程明谷哭笑不得,女秘书刚想逃之夭夭,身后就传来那好似阎王爷的命令: “文件放着,你,出去!” 女秘书吓得赶紧跑向办公桌放下文件,胆怯的瞥了眼程明谷后又被怀折肃的瞪眼神功吓住了,立刻撒开腿逃了出去。 程明谷翻了个白眼,“你看你把人家吓成什么样子。” “你不被我吓走不就行了嘛。”怀折肃半开玩笑着说,拿起桌上的文件,大略的撇了一眼后又放下,冲着站在落地窗前的程明谷一笑。 程明谷耸耸肩,看了看窗外的夜色后突然想起什么—— “怀含呢?!” 话刚说完门口就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还伴随着孩子嘻嘻闹闹的声音。 “妈咪!——” 小怀含孩子气地大喊一声,接着欢快地跑过来,程明谷激动地一把抱住,原还想说些什么,却突然听到声狗叫。 “汪汪!汪!——” 怀折肃吓得条件反射立刻退了一步,天知道什么都不怕的他竟因为有次打败了一条狗而怕上了狗! 第403章 恍然大悟 紧跟在后还在喘气的carl一愣,接着明白了什么马上哈哈大笑。 让他说自己是狗丞相! carl哼哼地想着,程明谷嘴巴一抽,问向怀含:“这,这是什么?” 说着,她看向那只饶在小怀含脚边,吐着舌头瞪着黑溜溜的大眼睛的棕色小犬。 小怀含露出两个小虎牙,接着将小狗抱了起来,带着孩子的宠溺抚摸了它的毛发,嬉笑道:“这是我和carl在加拿大时碰到的小犬,它好可怜的,好像是被人丢掉还是不小心走失了,反正我和carl在商店门口抱着它等了好久,主人都没回来,干脆带它一起回来了。” 怀折肃看着那条正环视自己的小犬打了个寒颤,咽了咽口水问道:“这,这……这狗你要养吗?……” “嗯?”小怀含挑眉,似是故意要挑衅下自己的爹爹,“养!干嘛不养?!” 说着他看向carl眨了眨眼睛,后者当即直起腰板,报告道:“boss,怀含小朋友很喜欢这只小犬!所以……” “停……”怀折肃嘴角微抽,他看着那只小犬,再度咽了咽口水,“它叫什么名字?” 程明谷在旁边偷笑,小怀含摸了摸小犬的脑袋,奶声奶气道:“名字呀……名字还没想好呢,算了,管他呢?叫小肃肃好了!”说完,他嬉笑地看向carl,“娘娘腔,你说怎么样?” carl脱口而出:“好名字!” 怀折肃的眼睛瞬间扩大!carl反映过来立刻堵住自己的嘴巴。 程明谷哈哈大笑,怀折肃瞪向她,接着看向那条小犬,刚要开口,小怀含就是一个转身,啧啧道:“小肃肃,哥哥带你去吃好吃的,好不好呀?”他侧头叫上carl,“嘿,快跟上!” 怀折肃看着carl顺从的跟上霎时间目瞪口呆。 “这小子抢了我小名,又抢我助理?!” 程明谷笑得直不起腰,她扶着沙发一个劲的哈哈大笑,怀折肃气极,大步过去一把将她拦腰抱起,挑眉,咬牙道: “敢笑?还敢笑?!” “不……大哥我不敢了,总裁我不敢了……” 于是你可以自由想象一个总裁在办公室里如何对一个女孩子…… 挠痒痒。 两人一回到家,就马上闻到一股爆米花味。 “小肃肃……乖,好乖,赏你一个爆米花。” 小怀含正坐在沙发上和小犬一起吃爆米花,他是越来越喜爱这只棕色小犬,仿佛受过高等教育一般,让它转圈就转圈,让它坐下就坐下,让它吼两声马上囔囔。 世界上怎么会有那么乖的生物? 听到开门声的小怀含回头,愣了一下后,马上一笑,逗了逗怀中的小犬,“小肃肃,你爷爷回来啦。” “……爷爷?!” 怀折肃和程明谷目瞪口呆。 他有生之年还能当上一只狗的爷爷? 怀含哭笑不得地耸耸肩,趴在它膝上的小犬一见这所谓的爷爷马上扑到怀折肃的脚边,吐着舌头一副热情的模样,不时吠那么两声。 程明谷嘴角一抽,“从遗传基因的角度来说……爷爷这词,不好吧?!” “没事啦。”小怀含上前抓住欢蹦乱跳的小犬,接着拿起它的一只爪子朝怀折肃拜拜,“来,跟爷爷说拜拜。” “汪!——汪!” “……靠!” ***** 阳光毫不吝啬地洒在这座碧绿庄园的一座白色简洁的别墅上,将它衬得如梦如幻。 早来的客人们站在碧绿的庄园中谈笑风生,他们穿着随意却不失华贵,侍者们端着酒水,礼貌地走在他们之间,不时递上一杯香槟或问候一句。 这场宴会好像没有主人一般的随意。 然而,所有人的脸上都挂着期待与敬意。 越来越多豪华的车辆停在了古堡的附近,每个下车的人都是带着笑意,当然,能参加这场宴会的人必然是开心至极的。 只有一辆车冒着永不消停的火药味—— “我说我要买那个冰淇淋,你非不停车!” 某人抱着一只小犬在怀中,嘴上却饱含着怒气,目光瞪着驾驶座上的人,正为自己的冰淇淋愤愤不平。 驾驶座上的人正是怀折肃,他叹了口气,非常感慨自从有了儿子后自己顿时老了十岁,接着无奈道:“宴会上到处都是冰淇淋,随便你吃个够,行了吗?……还有,不吃冰淇淋是对你好,现在可是大冬天啊,你竟然还吃得下,真佩服你!” 程明谷更是无奈,对着后座的人轻声道:“一会下了车小犬就给carl知道吗?宠物带到宴会上是不礼貌的。” “……好啦。”小怀含将小犬放下,侍者们微笑着替他们打开车门。 宴会越加热闹,众人们几近按捺不住兴奋的心情。 “你说,kirry先生会带夫人一起出场吗?天啊,我好兴奋,真的!媒体已经近几年都没有他们的消息了,他们怎么突然举办宴会了呢?” “这很难说,kirry的夫人不是前几年得了皮肤癌吗?好像就是因为这个原因,kirry一家人才会搬去国外吧。” “嗯……还是慢慢等他们出现吧,我好期待!……咦,你看!那是?!……” 众人的目光纷纷看向那对稍显迟了点的客人。 小怀含的个头并不高,可他穿着一身复古的王子装扮,黑色礼服,两排金色的纽扣衬得万分尊贵,一双和身旁男人一模一样的双眼十分有神,高挺的鼻梁,因为不满而微微嘟起的小嘴巴让人感到他的调皮可爱。 仔细一看,他和他牵着的男人竟像一个模子般刻出来的—— “是怀总!还有怀总的儿子和妻子!” 众人们开始沸腾了,而怀折肃面带微笑,随着时间,他以往的放诞不羁越加显为成熟,一身黑色昂贵西装与程明谷白色的连衣裙恰好配在一块。 程明谷的微笑有些紧张,她手中的那双小手用力地抓着她,怀含抬起头,看向妈咪,说道:“妈咪,你在害怕吗?” “……我,我没有。”程明谷慌张地解释道。 小怀含哦了一声,接着转头朝怀折肃淡定道:“爹,妈在害怕。” 程明谷:靠! 怀折肃挑眉,嬉皮笑脸的看向自家老婆:“乖,宴会时间并不长的,何况作为我怀折肃的老婆,得懂得应付这些场面,单是像以前一样害怕逃避,是没用的。” 接着,那双原先带着戏谑的眼神柔和起来,他低声道: “最重要的,我和怀含都在。” 程明谷一愣,接着微笑点头,深吸口气后含笑着对看向他们的人点头示意。 宴会上并无记者和媒体们,不过,众客人依然体现得端庄有礼。不少人上前与他们握手,更有几位少妇欣喜地揉捏了小怀含的脸蛋,笑道:“真是和怀总一模一样!” 小怀含甜甜一笑,接着无聊地扫视了一圈宴会,突然指着一个地方,对程明谷道:“妈咪!你看,是那个女人耶。” 程明谷顺着小怀含指的方向看去—— 伊莎? 宴会上不少名流都被邀请,作为珠宝时尚大亨之一的卡尔的女儿伊莎,出现在这个宴会也是理所当然,程明谷并不觉得惊讶,只不过,伊莎的神情好像在寻找哪个人? “在看什么?” 怀折肃柔声问向一旁的程明谷,接着看向她所看的方向,见是伊莎也并不奇怪,轻笑道,“看来伊莎也是受邀请的之一。” “嗯?”程明谷一愣,接着淡笑,“她好像在找谁。” 站在宴会中央一座喷泉旁的伊莎身穿着希腊式的露肩长裙,看上去高雅典礼。她端着高脚杯站在原地,表情有些着急,仿佛在找着宴会上的某个人,突然,她看向了那个宴会上最不起眼的角落—— 一个身穿名贵西装的男子正站在那弓着背,背对着她,似乎在欣赏着什么东西。 伊莎嘴角牵起,接着匆忙地放下高脚杯,朝那个角落走去。 “……嗨。” 她轻轻地拍了下那人的肩膀,腼腆的一笑。 男子转过头,手上拿着的竟是一台昂贵的摄像机,他优雅的一笑,礼貌问道:“有什么事吗?” 伊莎可爱道:“没事就不能在宴会上搭讪吗?”说着,她调皮地踮起脚尖看向男子的身后,后者失笑,索性往旁移了一步,专心地看了看自己所拍摄下的照片。 突然,一旁的伊莎惊讶又高兴道:“是四叶草!” 庄园栅栏的角落边放着一盆盆栽,极小,却为这白色的世界添了一道清新的绿色。看上去并不起眼,却仿佛有着顽固的生命力,让人不得不去注意它。 男子挑眉,轻笑道:“所有人都在注意宴会有多热闹,有多少名流,却没有人注意到角落边的盆栽。不过,你是个例外嘛。” 伊莎微微脸红,要不是看着背影熟悉,她哪会那么着急地来到角落这打招呼? 她正想着,男子却再次拿起相机拍摄宴会上的每一物,接着,开玩笑般地将镜头对向伊莎,后者也极其配合,对着镜头微笑,还孩子气地用中文喊道: “茄——子!” 男子惊讶,“你会说中文?!” “……是呀,”若不是当初为了怀折肃,哪会拼了命的学中文。伊莎想着,接着用挑畔性的语气问道,“你会吗?” 男子哭笑不得,接着用比她更加标准而磁性的嗓音说道:“你猜,我会还是不会?” 伊莎一愣,接着开玩笑地轻轻锤他一拳,“你都说出来了,哪还让我猜会不会?” 男子失笑,耸耸肩,拿起相机继续拍摄。伊莎见他的模样,忍不住问道:“你是珠宝界的人呢?还是摄影师?” “嗯?”男子挑眉,接着道,“你猜?” 伊莎的表情极其可爱,她反问:“你猜,我猜不猜?” 二人怪异的对视几秒,接着扑哧的哈哈大笑。 “看你呢,确实很像名流,不过来参加宴会的大多是珠宝界的人士……你的业余爱好是摄影?”伊莎开始分析,“可那么专业的模样,也不像是业余爱好呀。” 男子失笑,任由她猜。 伊莎恍然大悟,接着惊讶:“难道,你是媒体?!可是……” “ohmygod,身为卡尔的女儿,怎么在工作上那么精明,其余地方那么犯糊涂呢?”男子无奈地牵起嘴角一笑,解释道,“宴会上并没有任何媒体呀,何况,就算是记者,在进庄园前也早被门卫给拦下了。” 伊莎愣愣道:“……所以呢?” 男子失笑,轻轻地摇晃了下手中的黑色相机,伊莎翻个白眼,嘀咕道:“……那就是摄影师嘛……” 二人笑声不断,不少人好奇的看向这最为冷清最不起眼的角落。过了一会儿,男子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后,朝伊莎一笑: “我该走了,期待下次见面。” 伊莎一愣,“你要走了?可,可是主人都还没有出现呀。” 男子耸耸肩,再次看了眼手表后确认了时间,笑道:“我还不走的话,估计kirry就永远不让我走了。” 说罢,他以极快而熟练的速度举起手中的相机,咔嚓一声! “再见。” 男子轻笑,转过身绕过人群,走出了庄园。 这一切伊莎都还未反映过来,当再次见他背影时才想起来自己想要确定的事情,该死,她怎么忘了问他呢?! 同样会说s国话,那是不是…… 那是不是意味着,在s国的时候,她在酒吧门口险些遇害时,是他救的自己? “下次见面,是什么时候呢?” 伊莎望着离去的地方喃喃道,这时候,庄园中乳白色的一座小巧而精致的别墅的旋转楼梯上,走下了一对神情幸福而高雅的夫妇。 “kirry!还有……kirry的夫人!” 客人们顿时沸腾了起来!早听说kirry一家人因为夫人得了皮肤癌而搬离了米兰,而现在,这一家子却出现在了这! 程明谷茫然地看向怀折肃,“……kiyrr是谁?”她再回头,见着kirry这一家人的脸愈加熟悉。 “这……不是苏珊那天拿的杂志上的人吗?!”程明谷恍然大悟,不禁惊讶。 怀折肃挑眉,“什么杂志上的人?” kirry的夫人挽着自己丈夫的手缓步从旋转楼梯走下,他们神情柔和幸福,就快要走完阶梯时,从别墅里的一个小窗户中探出了一个小女孩的脑袋,她惊呼道:“爹地妈咪!我还没有好!等我!” 客人们扑哧一笑,有些人不禁赞叹道:“卡特里娜还真是可爱,没想当几年不见长那么大了……好像当时才四岁吧?今年大概……” “七岁!”卡特里娜兴奋地朝他们喊道,接着提着自己的小洋裙,激动地下了楼。 kirry与夫人来到人群中与客人们问候,说了不少客套话后终于才找到站在一旁的另一家人。小怀含正一边牵着妈咪的手,一边百般聊赖的打量宴会上的人,而怀折肃耐心等候,程明谷则陪伴在他身边,不时与小怀含嘀咕几句。 “咦,爹地,他是谁呀?”刚蹿下楼的卡特里娜拉住kirry的手,好奇的打量站在她对面的小男孩。 第404章 和你分享 小怀含听不懂她说的话,也懒得去听,索性翻个白眼,摇了摇程明谷的手,问道:“妈咪,我能不能吃那些东西?肚子好饿喔。” 程明谷失笑,刚要开口,severy的妈咪便笑道:“怀含真是可爱,和折肃长得也一模一样,宴会上的东西当然可以吃了,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如果没有想吃的可以去庄园后面找厨师。” 程明谷一愣,“你……”话到嘴边觉得失礼,连忙改口道:“夫人你是s国人?……” 夫人如小孩子般的歪了下脑袋,轻笑道:“虽然在国外那么多年,可我的中文程度也不至于退步到让你确认不了吧?” “呃……”程明谷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怀折肃失笑,搂着她对着kirry他们说了几句话,后者听后哈哈一笑,接着朝小怀含挥挥手,用极为别扭的中文逗趣道: “怀含,过来。” 小怀含迟疑的看了眼程明谷,后者点头后他便走了过去,稍稍不满的问道:“干嘛?” 卡特里娜瞪大眼睛打量着怀含,接着脸颊竟飞快地红了起来。 kirry哈哈大笑,接着摸了摸小怀含的脑袋,说了几句话后示意夫人帮忙翻译自己的话:“听说你在s国混得很好,不知道有没有兴趣到米兰发展?” “发展?”小怀含挑眉,“发展什么?珠宝我可没兴趣。” 所有人都被这句话逗笑了,夫人捂着嘴咯咯地笑了起来,“口气还真不小!难怪是折肃的儿子。”说着,她似乎想起什么,环顾了四周,“对了,怎么不见伊莎呢?” 怀折肃也看了看周围,并未看到她的身影,“可能一会才来吧,刚到宴会上的时候也没有见到她。” “几年不见了。”夫人叹息道,接着看向程明谷,她伸出手,打趣道,“我们还是老乡呢,对不对?同是s国人。” 程明谷愣着,赶紧伸出手,干笑道:“是啊,老乡见老乡……” “两眼泪汪汪!”一旁品着香槟的怀含接过话,啧啧两声,卡特里娜会一点中文,却不懂这些俗话,她轻轻拉了下怀含的衣角,好奇的问道:“什么泪汪汪?” 怀含看她一眼,接着唉了一声,伸手拿过一杯香槟递给卡特里娜,极其郑重严肃的说:“其实呢,s国的俗话还有一句就是,女子无才便是德!” 大人们哄堂大笑,只有卡特里娜嘟囔着嘴巴不明白怀含说的话。 “对了,怎么不见你戴上qsedimmes呢?”夫人笑道,“折肃向你求婚的事,包括拍卖会上qsedimmes被竞走的事都轰动了我们呢。” 程明谷尴尬一笑,接着想起什么,连忙问道:“夫人是不是佩戴过qsedimmes?” 夫人一愣,“什么?” “前几天看到一份几年前的杂志,上面的封面正是kirry先生与您,照片虽然有些模糊了,但是不难确定那就是qsedimmes……” “你真是细心。”夫人笑了起来,“不过,qsedimmes最后还是被我们捐赠了出去,也不知道经过多少人的手,竟然又成了拍卖物品。” “那么贵重的东西为何捐赠出去?”程明谷不解。 “就是因为太贵重,成天藏着掖着反而觉得心里不踏实。”夫人笑得清雅淡然,“你知道为什么我戴着qsedimmes出席反而媒体不会注意吗?同样是因为那件东西太过为贵重,媒体反而不会将它和我和当时才刚刚在珠宝界起步的kirry联系到一块。不过,你和折肃就不同了,他可是珠宝界的龙头,拥有qsedimmes这样贵重的东西,是理所当然的事。” 程明谷没有说话,夫人笑着转移了话题,“怀含打算和你们一直在米兰居住吗?” “不吧,”程明谷看向一旁和卡特里娜玩得开心的小怀含,脸上挂着欣慰的微笑,“过段时间就要回去了,不过,米兰真的很美。” “那就常回来。”夫人微笑,“卡特里娜似乎很喜欢怀含。” 宴会一直进行到晚上,客人们渐渐疏散。 这一天下来伊莎都没有再出现在宴会上,kirry夫人正觉得可惜时,突然一个电话响了起来。 “kirry夫人,好久不见。” 电话里那个甜甜的带着笑意的声音让夫人惊讶,随后惊喜,兴奋道:“伊莎!你怎么没有来看看我呢?卡特里娜也一直想你。” “来不及和你们说些话,公司就有事所以先走了,这点我很抱歉啦。对了,夫人,可以拜托你件事情吗?” “嗯?我就知道你个丫头没有事情绝不会打电话的。”话是这么说,夫人的嘴边却一直挂着笑容,“说吧,什么事情呢?” 电话那头的伊莎腼腆一笑,“就是,宴会上你们邀请过一个摄影界的男人吗?” “摄影界……”夫人想了想,接着嘀咕道,“你是说birry吧?他也真是,听门卫说来了没多久就急匆匆的走了,简直和你一样,都不会来见见我和卡特里娜。” 伊莎没有理会夫人其他的话,只是重复道:“birry吗?……” “嗯,是的。” “好的,谢谢夫人。” 伊莎挂上电话,握着手机沉默不语,是叫birry吗?那个她曾听说过的,摄影界大师特别喜欢的一个年轻人?那个喜欢飞奔各国,有着和众人不同喜好的birry吗? “birry……”伊莎喃喃,转而一笑,“像你说的,我也很期待下次见面。” ***** “birry,你要去加拿大几天呢?”助理琳达一边小心翼翼擦拭着墙面上挂着的摄影作品,一边嘀咕道,“你总这样飞来飞去的,米兰这的工作室又要关几天了吧?” birry停下擦拭摄影机的动作,轻笑道:“这不一定,看我想待几天。至于工作室嘛,我的朋友会帮忙看着的,你呢?我给你足足放了两个星期的假啊,你打算做什么?” 琳达调皮的做了个鬼脸,“我可不像你那么潇洒,这两个星期的假呀我得赶紧找份零工,能做几天是几天,反正你一去加拿大,指不定又要去哪个国家,更说不清几天甚至几个月才回来。” “我有那么清闲吗?”birry哭笑不得。 琳达失笑,“有没有你自己心里没数嘛?” 两人谈笑之时,半敞开的大门响起了敲门声—— birry抬头望去,一愣。 曾和自己在宴会上聊了不久天的女子站在门边,她一头白色卷发,美丽的绿眸仿佛潭水般清澈,鼻梁高挺,双唇淡红,高挑的身姿,手上还握着一份公文包。见birry看向自己,伊莎一笑: “这能算是期待的见面惊喜吗?” “你怎么会找到这来呢?” 清澈得见底的湖边,birry和伊莎散着步,后者若有所思的一笑,调皮又不失可爱:“大摄影师birry……要是我连这都不知道的话,还怎么能叫伊莎?” birry的笑容可掬,充满礼貌而又幽默,“我可不经夸。” 两人相视一眼,尽是笑声。 车水马龙的世界里,二人似乎一点都未被干扰,明媚的阳光给这个冬日带来了无限的暖意,微风徐徐的吹过两人的脸庞,一切都显得万分惬意。 伊莎走得累了,放下了在公司应有的样子,如同邻家女孩一般不受拘束的坐了下来。 她望着站在湖边摆弄摄像机的birry,有些好奇的嘟囔道: “怎么去哪都带上相机呢?” birry听后,一边拍摄,一边笑道:“对我来说,相机已经重要到如同我的眼睛一样,用来捕捉这个世界的任何一种美,只要有值得欣赏的地方,就一定不容错过。” “那你觉得,是相机重要呢,还是感情?”伊莎脱口而出。 “感情?”birry挑眉,转过身走向伊莎,坐下后缓缓开口,“这种事急不来的吧,何况……何况我的世界现在,恐怕只有相机的存在吧。” 他垂眸,眼底笼罩一层孤寂,轻柔地擦拭着相机。 明谷和他重逢的爱人,现在一定亲密无间吧…… 也好。 birry抬头—— 天空湛蓝得如梦幻般令人着迷,他心想道,这样的日子,是最适合恋人的吧。照顾她的日子里,保护她,呵护她,把她和怀含当作重要的亲人一般看待,不过,这样的对待依然打不开她心中的枷锁。 伊莎看着birry,侧脸轮廓极好,既有西方的特征又有东方的气质,蓝色的眸子仿佛泛着迷人的光彩,鼻子高挺,薄唇抿着似是思考着什么。 这样的一个男人真的令人着迷。 伊莎想着想着失了神,反映过来后忙说道:“哪里不急呢?s国人总说先成家后立业,你的事业已经很成功了,还在不断发展……就没想过找一个喜欢的女孩子在一起吗?” birry听后一愣,接着唇角上扬,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语气里透着一股自嘲: “我喜欢的一个女孩并不喜欢我,而且,我照顾了她七年,可她这七年的心里没有一寸是属于我的……这就是,自作多情吧?” “七年……”伊莎喃喃,接着苦笑,“其实我之前也特别喜欢一个人,等了很多年,为他学中文,为他做菜,为他傻傻的不顾反对的到s国,为他做了许多我不曾做过的事……可他很爱一个女人,所以眼里至始至终都没有我,更别说心里了。” birry沉默的摆弄手中的照相机,伊莎看着他,笑了笑—— 这就是你在看风景的时候,别人也在默默地看着你吧。 “那你现在放下了?”birry突然说道。 伊莎耸耸肩,“哪有什么放不放得下,时间能治愈一切的伤口呗。” birry淡淡一笑,看着相机,却有一丝忧愁。 时间,却曾让你住进过我的心里…… 想到这眼底再没有一丝的笑容了,伊莎看着他,觉得可能自己说错了话,接着开玩笑的用胳膊肘轻微撞了他一下,打趣道:“你刚才是骗人的吧?” “骗人?” “对啊,像你这样的男人,家世好,人品好,学历好,事业好,长相又帅,对人都很体贴的,何况,在摄影界还挺有名……这样的一个男人,怎么会不被女人喜欢呢?” birry头一回听到有人说出自己那么多个优点,突然间有些哭笑不得,无奈道:“你……这是夸我吗?” “……听不出来吗?”伊莎尴尬。 birry嘴角抽动了一下,接着看着伊莎无辜又茫然的绿色美眸,转头扑哧一笑,再没忍住的笑出了声。 笑容如春风一般,即使在冬日里也显得丝丝暖意。 伊莎见他笑了,也无所谓自己的出糗了。 “对了,刚刚似乎听到你和助理的对话,你要去加拿大了吗?”伊莎忽然想起来,见birry点头后一笑,“摄影师看起来都好清闲……其实我也很喜欢加拿大。” birry笑道:“同行吗?” “可以吗?!”伊莎如孩子般容易兴奋开心的本性露了出来,接着突然想到公司,惋惜道,“不过公司最近的事情很多,可能一时之间并不能抽空去旅游吧……想来想去,还是年轻的时候好,那时候无忧无虑得就像风一样,脑海里想着哪个地方,就随时准备着出发。而如今,看样子很自由,实际上却有一个无形的链子绑着自己。” “比喻得很形象呢。”birry一笑,突然转头问她,“肚子饿吗?” “嗯?”伊莎看向他,后者却是神秘一笑,二话不说的拉起她的手—— “带你去一个秘密的地方。” “这就是神秘的地方呀……”伊莎环顾四周,接着兴奋的一笑,“我怎么从来都不知道米兰有这样一家s国味道的餐馆呢?” 餐厅中央有一盏复古模样的吊灯,它似乎在散发着自己极强的生命力,整个餐厅笼罩着一层隐隐约约的橘黄色的薄纱。餐厅里的每一件物品都并不豪华,甚至有些十分廉价,比如挂在墙上的年画,又比如特意摆在一边的书法作品,可就是这样充满着吸引。 而最具有特色的,便是餐厅外不大不小,既不张扬又充满魔力的招牌: chinafood。 “这家餐厅开的位置有些偏僻,不过来的人还是挺多的,毕竟菜做得十分棒,色香味俱全,厨师和老板呢是地道的s国人,只有少数服务员是外国的,不过,这家餐厅在长假的时候,经常有些学生来当临时工。” birry解释道,看了看四周没有多大变化的模样,笑了笑,“我觉得这对s国人很亲切吧,毕竟也能算是s国人的第二个家。” 伊莎细细的尝了口面前的一碗紫菜汤,喝了后兴奋的连声赞叹,接着,她好奇道:“不过我可是正宗的意大利人呀,怎么会想到带我到这样的一个s国餐厅呢?” birry轻笑:“和你分享。” 伊莎一愣,接着脸一红,慌乱地低下头喝汤。 今天店里的人并不算多,汤喝得差不多的时候,点的三四道菜也陆续端了上来,厨师的体型有些微胖,不过却显得他更加憨厚热情,只见他赶紧地放下菜,慌里慌张的摸了摸耳垂,嘴边惊呼道: “差点烫死我了!……真是的!”